“赤苇,我们做吧。”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今天我球感很好!”
“那不要了。”
赤苇京治站在储物柜前翻找着干净的运动衫,心里像堵了块黏糊糊的年糕。
啊,原来是因为自己球感好。
夏日风炽烈的滚在皮肤上,汗水顺着身体弧度往下坠着,放学后的操场还有棒球部的声音,而此刻的部活室里也只剩下他俩。
他,和木兔光太郎。
木兔前辈聒噪的像只猫头鹰,刚结束自主训练的赤苇累得只想冲完澡后赶紧回家躺下,顺便消化一下心里的那块热年糕。
赤苇拿起校服衬衫就往公共浴室走,却没注意被身后冲过来的人扑了个踉跄。木兔叫着他的名字,拿脑袋蹭他的肩窝:“赤苇,不准讨厌我。”
“木兔前辈,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想冲个凉。”
“那我们做吧,就在浴室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木兔说不出个所以然,支吾了两句后只好拿下腹在赤苇略躬起来的背上顶了又顶,小声且坚定地在他耳边说:“赤苇,我硬了。”
啊,又是这样。
汗水黏住相贴的皮肤,没有空调的公共浴室像个巨大的蒸笼,发尾戳得脖颈又刺又痒。
“不行哦,木兔前辈。”
赤苇把水放到温热,站在喷头下淋了半分钟才算是爽利了,汗渍和粘腻被冲走,反倒是困意上来了,可旁边厚重的喘息声怎么都忽略不掉。
宽敞的浴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别部同学,赤苇和木兔在拐角的喷头处,两人间隔了一道齐腰的玻璃挡板,毛巾被随意搭在上面。
赤苇转身,看到木兔站在喷头下面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在身下来回。
那是个熟悉的动作。
水珠顺着木兔身体往下淌,立起来的头发此刻也软趴趴的贴在额前,剧烈喘息间不少水珠被吃进嘴里,木兔无意识地吞咽着,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快速,他的眼睛仿佛钉在了赤苇身上。他贪婪地盯着赤苇被浇红的******肌肤,轻浅雾气萦绕着木兔流出的喘息喟叹,赤苇听到被掩在水声下的自己的名字,从木兔前辈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出来,高兴地、愠怒地、低落地、以及现在,情欲地。
“赤苇…”
傍晚的夏季风,风里有蝉鸣和浅色花瓣,电车驶来,刺耳的金属声,他们在站台前分手。
木兔头上搭着毛巾,头发已经被沿路吹干,连氤湿的T恤也没了水汽,他在站台里看到赤苇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又往车站里走。木兔每天都会把赤苇送到电车站,赤苇下车,他又坐个回头。
他从不觉得麻烦,他很高兴能一直和赤苇待在一起。
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木兔都会失落一阵,扯住赤苇的书包带子撒气:“我要搬到你家旁边。”赤苇又在让木兔前辈不要说胡话了。
相反方向的电车站台中铺着巨大的轨道,下陷的宽阔距离足以隔开紧密的视线和声音,只有空旷的风挟着夏日躁动穿梭着。
“木兔前辈——”
坐在板凳上打瞌睡的木兔以为还在那个不清晰的梦里,直到手机响起来,急促又雀跃。
“喂?赤苇?”
木兔抬头,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就站在隔着轨道的对面。赤苇拎着衣服跑得有点喘,他拿着电话又叫了句木兔前辈。
“你校服落我这儿了。”
“那…赤苇你明天再给我。”
远处鸣笛驶来的电车把木兔后面的声音都掩盖了,他们都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逐渐进站的车厢挡住了两人的互相视线,木兔着急地举着手机一直喊,可只能听见听筒那头呼啸的风声和同步的蝉鸣。
候车的乘客往电车里走着,木兔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盯着快要走光的乘客,列车长也收回了探出窗口的身子,他最后还是踏进了车厢。
“木兔前辈!”
是狂奔到自己这边的赤苇,手机被他握在手里硌得指节发红。
他焦急地跑向木兔,朝着人递出手里的衣服。木兔撑着护栏抓住那几件无所谓的布料,抓住了赤苇伸过来的手。像是预谋已久,又像是顺理成章,他拉着赤苇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本就没站稳的赤苇被踉跄带进了车厢里,车门应声关上了。
赤苇跌进坚实的胸膛里,是他每天都在追逐的,那个球星的胸膛。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木兔就着赤苇扑过来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稍微一低头就能蹭到耳尖的距离。他抱着赤苇,看到怀里人不知所措地脸红起来,连耳朵都发烫。
怔了片刻才回神,赤苇无措地想推开木兔,他一边胡乱地挡住自己发红的脸,一边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一点到家。
“啊,不愧是赤苇。”
车厢不算拥挤,但人也不少。木兔笑嘻嘻地抱着赤苇撒癔症,无论赤苇怎么挣脱都被人拥地死死的,赤苇无奈地说木兔前辈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可是我不想放手啊,赤苇,照顾一下疲劳的前辈吧——”
“禁止耍无赖,前辈。”
“欸,我还以为这是撒娇。”
赤苇心跳的太大声,连他自己都听到了。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露出表情,不要有多余想法,平静度过这段车程,哪怕脸颊发烫也要装作是夕阳太烈。
电车小幅度的摇晃着,赤苇的挣扎也逐渐卸了力。偶尔有一两个没站稳的乘客撞过来,木兔便又紧了紧怀里的赤苇,他小声凑到怀里人耳边,有点小得意:“赤苇,车上人这么多,你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你吗?”
啊,猫头鹰脑袋也变聪明了。
赤苇一愣,随即缓慢地低下头,不甘地,却又带着晦暗的私心埋进了比自己高一个头,木兔的怀里。
等天色也暗了下来,晃荡的车厢里也只剩下他俩。
窗户玻璃映出樱花,映出绵延山脉,映出平静的海,天边的紫色晚霞,映出赤苇,赤苇靠在木兔的肩膀上睡着,随着车身晃来晃去。
已经坐过了好几站,木兔饿得肚子咕咕叫,他揉搓着赤苇柔软的发梢,唇角有意无意地蹭过对方的前额。一下,又一下。
终于不耐脖颈处瘙痒的赤苇醒了过来,他下意识抓了抓后颈,把人捣乱的手指拉到面前牵好,又梦呓了两句木兔前辈不要闹。
“木兔前辈不要闹了,现在才四点,让我再睡一下。”
“那我亲亲赤苇就走啦,他们等着呢。”
梦里的赤苇只感觉被亲得有些发晕,对话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没多久又陷入了另一个深度睡眠里,直到闹钟响起,晨光透过窗帘零零散散的落下。
醒过来的赤苇还在******,摸了好几遍身边的空位,回想了一下,又点开日程表,反复确认今天是木兔回俱乐部的日子,过几周就要比赛了。
磨蹭着下了床,在床头柜上摸到眼镜戴上才看到书桌上放着饭团和牛奶,还有些微热气。
晨间运动新闻播放着之后的比赛预告,期间穿插了几个选手广告。
年复一年。
和木兔前辈年复一年地同居着,观看木兔前辈的比赛也是年复一年。
赤苇在观众席坐定,他望向前场木兔的宽厚背影,头发稍短了些,背号是12。
相比队伍里的厉害二传,木兔前辈打球时候则需要最盛大的欢呼,煽动所有观众为他鼓掌,球场上的他仿佛与生俱来的明星——这也是赤苇被吸引的原因,太耀眼了。
已经好几年了,赤苇还是不习惯在场外看着木兔打球。场上最懂木兔的人变成了别人,自己年轻时妄想操控的那个木兔前辈已经带着别人迎接胜利,和别人兴奋击掌,被别人宽慰,和别人配合。
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木兔前辈很棒,自己也是懂事的伴侣。
——才怪。
“呐赤苇…哈…我看到了,你又出现了那个表情…”
规矩的单人厕所间挤进两个成年男性也有点勉强,还没换下队服的木兔选手把赤苇按在墙壁上拥抱亲吻,具象的强烈侵占欲,力气大得仿佛还没从比赛下来。
他周身散发着剧烈运动后的热气,蒸腾得赤苇脸颊发烫,明明是那样寒冷的冬天。
“木兔前辈,不用跟俱乐部走吗。”赤苇说的很艰难,他费力地偏着头喘气,然后贪凉地把脸颊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降着温。
“会去的,不是现在…赤苇,我们做吧。”
木兔的手已经伸到了赤苇内衬里,隔着贴身布料剐蹭着他的腰肉,顺着身体弧度来回抚弄着。赤苇感受到木兔长期锻炼形成的肌群弧线,腹部紧实,手臂的血管脉络都在彰显着他此刻的泄欲动作有多渴求。
耳鬓厮磨,下流又深情。
他吻住赤苇的耳垂,又问了遍:“赤苇,我们做吧。”
“我想你以前穿着宽松队服被我逼在墙角要做的时候了。”木兔含糊着,嘴里忙着亲吻阔别几个月的男友,手里动作也停不下来。
赤苇被迫仰着头,露出的修长脖颈被木兔一寸寸地啃咬过,喉结或锁骨,新鲜的红色衬得赤苇更白了。他双手抱住木兔伏在身下的脑袋,拼命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可还是有忍不住的细碎******漏了出来。木兔吞吐着,感受到口腔里的跳动和赤苇轻颤的身体,腿颤巍巍地抖着,赤苇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木兔抬手摘掉他的眼镜,又重新吻上他的肌肤,最后落在他的唇角,唇角上的咬痕。
“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回家,赤苇。”
“木兔前辈,毕业快乐。”
赤苇最后一次给木兔整理校服衣领,然后把花束递给他:“祝你顺遂。”
木兔笑嘻嘻地说赤苇要好好把前辈的社团发扬光大,“赤苇现在也是可靠的三年生啦!”赤苇点点头,看着木兔边走边不停转过身冲自己挥手,花瓣在拥挤的人流里碎碎地飘扬着,学生时代的绵长友谊也在此刻分别,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颊,赤苇舌根泛上些酸胀,又苦又涩。
啊怎么办,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赤苇——!”
木兔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他跑得气喘吁吁,由远及近地重新在赤苇面前站定。
“是,忘记什么了吗?”赤苇在自己的包里搜寻着木兔可能落下的东西,却在下一秒被戴上了学士帽。
木兔笑起来:“不过赤苇要是不想一个人回家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他隔着帽子揉了揉赤苇的头,又好像揉了揉赤苇狂跳的悸动心。
“这下真的再见啦,赤苇。”他挥手,转身又向前走了。
周围稀稀拉拉的人声仿佛被无限放大,而木兔就只剩下那个背影,挟着春天的樱花和赤苇的遗憾,离开了。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赤苇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他快步上前,猛地拽住了木兔的衣角,等人惊愕回头,又执意地问:“木兔前辈,你得到我的120%了吗?”
衣角被捏得发皱,赤苇抬脸盯着呆住的木兔,眼角还泛着红,固执又恳切。
“…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回家。”
木兔还在******,好一会儿才笑起来。他牵住赤苇的手塞进自己裤兜里,拖着人往外走,想了想又侧头亲了亲赤苇的头发,然后凑到人耳边说:“赤苇就是我的120%。”
从耳边传来的温热和木兔毫无负担的笑,脑子和心跳一起炸掉的赤苇停止思考了一瞬,他说:“木兔前辈,我们做吧——”
_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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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言是指“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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