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玻璃洋葱


木兔前辈最近表现有些反常。 赤苇京治停了停笔,用这几个字作为今天日记的第一句话。
说来挺意外,在上高中以前赤苇从来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吃饭,学习,训练,回家,记录日复一日无聊又相同的事情显然是没有必要的。
写日记的习惯是从初中毕业后去市体育馆看了一场比赛之后开始的。赤苇和同学听说那天体育馆有枭谷学园的比赛,他想了想,早一点了解自己今后三年即将所处的环境没什么不好的,于是挎着包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然后木兔光太郎跃动起的身影就在他那像从未写过的日记本一样空白了十多年的人生里划出了第一道有力的痕迹。
那天赤苇和同学安静地看完了比赛,安静地在电车站道别,然后安静地走进家附近的文具店认认真真地挑选了一本颜色朴素的牛皮封面日记本。
从那天起,初中毕业后的漫长暑假好像格外闷热了起来,赤苇每天都会转转悠悠到市体育馆,看是否能够再遇到那个耀眼的存在。但不是每天都有热血沸腾的比赛,于是也不是每天都有日记可写。赤苇京治有时候吃好晚饭躲进房间,会翻开几天没有新痕迹的日记本,用手指摩挲那些刻着澎湃心潮的水墨,想,快点开学就好了。
正式进入高中之后赤苇比自己想得更快地和木兔光太郎说上了话,理所当然地,他把这份意外也记录在了日记里。从那之后每一天赤苇都会写日记,虽然牛皮本里的内容都是围绕着木兔光太郎展开,而关于自己的想法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赤苇仍然坚持叫它“日记”。
被木叶前辈看到的话会被笑是猫头鹰的生态观察记录吧,赤苇把牛皮本收进抽屉时,脑子里忽然出现这样的想法。

 

不过正如赤苇所记录的,木兔光太郎最近表现很反常。
虽说木兔那个人本来就很难用“正常”来形容,但观察了这么些时日,赤苇也逐渐摸索出了一套规律,比如木兔前辈喜欢吃炒面面包,但炒面一定要同时放照烧酱和美乃滋,少其中一个都不吃;比如木兔前辈国文虽然不及格,但又经常对成语中的字词含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比如木兔前辈午休在天台睡觉的时候脸上盖的总是英语教科书,因为只有那本书厚度刚刚好,不会太重以至于压得他脸痛,也不至于太轻被东京的风“呼”一下地刮走。
小到木兔一周五天带到学校的便当中他最喜欢哪一天的,大到排球场上木兔哪个动作是想打什么球路,赤苇京治都熟稔于心。像木兔光太郎这样跳脱的人,也被自己找出可以重复的惯例,这让赤苇有一种把风筝线紧抓在手里的良好感觉。
但这种感觉被打破是从两个星期前开始的。
那一天是周一,按照木兔母亲准备食物的习惯,木兔的便当应该是蒲烧鳗鱼饭加上海草丝福袋和半个切开的鸡蛋。但当木兔一******在赤苇身边坐下、兴高采烈打开饭盒盖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蘸着芥末汁的油菜花。
“…您生病了吗?”赤苇看着对午饭毫无异议的木兔光太郎,问道。
木兔瞪大眼睛:“赤苇说什么呢!我的身体很好的!”
“那您怎么吃这个?”他指了指木兔饭盒里的那抹绿色:”之前不是说好难吃吗?“
木兔从束口袋里抽出筷子握在手上,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是突然想吃了嘛,不可以吗?”
赤苇被他反问住了,愣了两秒,忽然觉得好像管了不该自己多嘴的事情。
“当然可以,但是等会您不要和我说这个好辣。”他低头用筷子翻动着食盒里的饭菜,不动声色地把它们夹进嘴里。
木兔瘪瘪嘴,说才不会呢,赤苇你看好了!
他夹起绿油油的油菜花,一鼓作气塞进嘴里,夸张地鼓动着腮帮子嚼啊嚼,接着就在赤苇认真的注视下捂住嘴涨红了脸。
“哇啊——!”木兔松开手,张开嘴边猛地吸气边大喊起来。
赤苇看着面前被芥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木兔,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递给他,说:“我帮您吃掉吧。”
“哇!可以吗!”木兔还在辣得“嘶哈嘶哈”地吸气,却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把不爱吃的蔬菜往赤苇便当盒里夹。
“嗯,因为浪费食物很不好。”赤苇从他碗里夹走了青色的菜,直接夹进自己嘴里。
“真的这么好吃吗?”木兔捧着饭盒,拿着筷子的手一动也不动,看着赤苇面不改色地把那些辣得他哇哇叫的菜一点一点吃进嘴里,忍不住问。
赤苇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很喜欢吃,所以我觉得是好吃的。
木兔也很短暂地想了一下,然后把饭盒里剩的芥末油菜花全都划到赤苇那里,说:“那赤苇要多吃一点。”
“谢谢。”赤苇京治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全盘收下。
木兔收好自己的饭盒,又问:“赤苇明天还吃这个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很喜欢吃这个,所以应该要每天吃吧?”
“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啊,”赤苇停下筷子,觉得有点好笑:“我又不是木兔前辈,喜欢吃什么就非要每天都吃。”
木兔像是被他戳了脊梁骨,马上挺直背开始嚷:“什么话啊!这可是专一的表现呢!”他说完又很快歪了下脑袋,朝赤苇确认到:“专一,是这么用的吧?”
赤苇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倒也没错,不过一般不对蔬菜用这个词,是对人或者感情用呢。”
木兔光太郎听完盯着地面,攥着刚刚赤苇递给他的那张纸又擦了擦嘴,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什么?”赤苇京治等着他再复述一次,木兔却只是摆摆手说“什么都没有,我要睡觉啦!”然后就把书往脸上一盖,不再和仍然一头雾水的低年级学弟交流。
什么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饭盒里的油麦菜,又看了一眼木兔,但对方还是靠着墙体仰着脑袋,把脸藏在英语书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普通地上天台来吃个午饭然后午睡一样。
但赤苇京治向来对微弱的变化保持着敏感,尤其是这种久违的猜不到木兔下一步行动的感觉更加令他心烦意乱。他没了食欲,安静地收起饭盒放在一旁,收起原本盘起的腿,抱着膝盖把下巴埋进臂弯里。
身边的人和他靠得很近,常年不扣好的校服外套散开着,衣摆和赤苇的一起叠在水泥地上。三月的东京虽然还是有些凉,但已经基本脱离了寒流的围堵,出太阳的日子也开始变多。赤苇和木兔这种不怕冷的不一样,裹紧了羽绒服才闭上眼睛。
耳边是木兔均匀的呼吸声,赤苇不知道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乱七八糟的猜想像被摁进海水里的人挣扎时吐出的泡泡一样争先恐后地从他脑子里冒出来,几乎要把他淹没。他重新睁开眼睛,像溺水的人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急切地把目光转向身边的人,熟悉的身影在视野里出现,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自己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这样就很好,只要能保持着这样就很好。
他小心地控制着气息让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能让自己从这些混乱中抽离出来,闭上眼睛回到这个只有他和木兔的天台。

 

承认自己比原以为的还要容易对不受掌控的变化感到不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赤苇京治很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都要归功于木兔近来接二连三的反常,先是开始隔三差五地带芥末拌油菜花来给自己吃,哪怕自己已经说了很多遍不用费心;接着没过几天居然开始按时解散球队的训练,也不再和自己开口提加练的事,到点就让大家回家;甚至在回家的路上也不像以往那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闷头赶路,给自己发line的频率也降低了不少。
对此赤苇京治明面上还是那副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但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日记本把这些不该出现的变量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他完全想不通忽然之间是哪里出了问题,和木兔之间的距离原本就像是在天空中放飞的一只风筝,线在自己手里,风筝有时飘得远,有时飘得近,但他清楚线在自己手里;但现在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大风,“呼”一下把风筝吹跑了,线也不见踪影。
赤苇找不到原因,这比变化已经发生了还要让他心神不宁,因为找不到原因他就没办法做出修正,那么将会带来更多他不愿意看到的变化。他不知道现在木兔光太郎和他之间到底是亲近还是疏离,但经历了这些天接连不断的异常,他总算能够确认后者不是他所希望的。

 

这天木兔的状态不错,队内练习赛结束得很快。赤苇喘着气看着球网对面意气风发的王牌,发觉对方仍然没有要加赛或者加练的意思。木兔拍拍手把大家******,兴致高昂地说了几句就让队员们按时解散,自己去捡球了。
众人倒是一副习惯了最近可以提早回家的样子,作鸟兽散地挤去更衣室换衣服了。赤苇这时候悄悄叫住木叶,问能不能等他一会儿。
木叶倒是很快懂了赤苇的意思,和他一起在外面等到其他人都换好衣服陆续离开后才一起进入更衣室。
“要关门吗?”木叶走在后面,朝赤苇的方向小声问。
赤苇点点头,从储物柜里拿出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确认木叶关好门之后才踌躇道:“木叶前辈,我最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木叶秋纪震惊地张开嘴巴:“哈?怎么可能啊!球队如果没有你的话,光凭木兔那种笨蛋管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吧。”
“那么,平常的生活上呢?”赤苇追问。
木叶更奇怪了:“当然更没有啊!干嘛突然这么问?”他打开储物柜把脱下来的训练服收进去,忽然警觉到:“是不是木兔怎么你了?”
赤苇飞快地否认:“没有,木兔前辈一直对我很照顾。”他谨慎地措辞道:“我只是觉得木兔前辈最近有点,嗯…反常?”
“哈,他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吧。“
赤苇无意识地过滤掉木叶的调侃,继续说:“他最近饮食习惯改变了很多,也不找我一起加练,每天训练结束就准时回家,而且走在路上话也变少了,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还是说,木兔前辈不准备继续打排球了?”
“不可能的啦,不管哪一种。”木叶换好常服叹了一口气。“而且,真的那么在意去问那家伙不就好了,反正他也不会撒谎吧。”他关上储物柜的门,把肩膀靠在柜门上,插着手给出建议。
赤苇不自觉地站直身体,把手背在身后:“那样是不是不太礼貌…?会不会对木兔前辈的个人生活管的太多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后……”
木叶打断他:“你就是这样总是担心很多,反而会忽略掉重要的事情哦。”
“…?”
“哎,木兔那家伙有时候脑袋就是一根筋啊,嗯——就跟他打球一样,投入到某个打法里的时候就会忽然把别的什么事情都忘掉。”木叶秋纪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向赤苇比划,但对方似乎仍没有明白。
你也挺一根筋的,木叶在心里暗想。他看着赤苇纠在一起的眉头,露出玩味的表情,起身拍了拍赤苇的肩膀,丢给学弟一句“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木兔吧!”就披着外套出门了。
话题的主角恰好捡完球,在更衣室门口拦住木叶大喇喇地喊着:“什么什么,谁找我啊?”
木叶拍开他的手,拿手肘别了他一下。“赤苇有事问你,赶紧去,我先走了啊。”
“呃…”赤苇京治抓着毛巾愣在原地,和门口的木兔光太郎面面相觑。
木兔咳了一声,率先打破尴尬:“那,赤苇换好衣服了就先在外面等我吧?”
又来了,赤苇低下头暗暗地在心里不满,又是这种没由来的疏离感。他瞥了一眼木兔,又把视线移回更衣柜上,说:“我还没换,现在换。”说罢揪住衣服下摆就要往头上掀。
木兔往后退了一步:“等下,那我出去等你换好再进来换吧。”
赤苇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出去?之前不是每次都一起换的吗?”
“那是大家都在嘛!”
“我和木兔前辈加练到很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也是一起换的吗?”赤苇京治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好的。”木兔显然也被他吓到了,卡壳一样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才挠着头挪进来。
但赤苇没有继续换衣服,而是站在原地盯着木兔继续开口:“木兔前辈最近为什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给我带了几次菜又忽然不带了,莫名其妙不加练了也莫名其妙不怎么和我说话,如果我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的话让您讨厌我了您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自己会从您的生活里消失的。”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最后感觉喉咙又紧又涩,视野好像也有点模糊了,这才发觉自己是哭了。
“赤苇,你、你是在哭吗?”木兔光太郎慌了神,跑上前去想拿纸巾给后辈擦眼泪,掏了掏口袋却只摸到自己一手心的汗。
赤苇京治把头别过去:“不是。”他盯着储物柜的铁门,喉结滚动着还想争辩些什么,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热的脸颊——木兔在用手背帮他擦眼泪。
“赤苇怎么会觉得我讨厌你啊,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诶!”木兔一边笨拙地用手背和指关节帮他抹掉水渍,一边着急地解释。
“……什么意思?”赤苇京治越发糊涂了,懵懵地望着慌慌张张的木兔,不懂他到底是用错词了还是有其他意思。
木兔抓住赤苇的肩膀,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我不讨厌赤苇,而且我最喜欢赤苇了!”
这下他彻底搞不懂了。
木兔光太郎没给他发出疑问的机会,注视着那双还噙着眼泪的眼睛,急切向他解释:“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赤苇会误解,但我是真的很喜欢赤苇!之前突然带芥末油菜花来,是因为姐姐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体会他的喜好,所以我最开始是想要和赤苇一起吃你喜欢吃的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停了停继续说:“但芥末实在是好辣,我真的吃不了,可是我也不想放弃喜欢赤苇,所以我转念一想,只是带很多赤苇爱吃的东西来,然后看着赤苇吃的样子,光是这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可是赤苇一直说不要这样,我就想说是不是我这样真的给赤苇添麻烦了,因为大家都说我每天都在麻烦赤苇自己还不知道,说不定赤苇早就烦死我了。所以我就跑去问木叶怎么办,他说让我少打搅你,所以我就不敢老是找你加练,每次想说话或者想发line的时候也都忍下来了。”
“而且啊我最近没练习的时候都有在认真补习文化课,因为赤苇不是很聪明嘛,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聪明一点的人…?”木兔试探地看了一眼赤苇,补充道:“我可不是说我不聪明哦!只是如果考试成绩好看一点的话,等我来和赤苇表白的时候会更有把握一点啦…”
赤苇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巴巴地说:“那、那前辈学习得怎么样?”
“现在还没有考试嘛!就是打算期末考完试再来和赤苇说的!谁知道会让赤苇误会成这样……”木兔看赤苇很快就冷静了不少,松开了他的肩膀,转背往储物柜上一靠,弄出“咚”的声响。“赤苇什么地方都很好,在我意识到我喜欢赤苇之前,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很开心很轻松,嗯——感觉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虽然也会打击我,但是这样的话我就知道我说的话你都有在认真听,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一种无条件的支持吧?所以我会忍不住什么都想和赤苇分享,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会想第一个让赤苇知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会在意赤苇的想法,这时候我才发现,哎,原来我喜欢赤苇啊。”
“我总是说赤苇是个容易想太多的人,但是在察觉到自己的情感以后,我发现原来我也会忍不住被一些很简单的事情搞得脑袋里乱七八糟,比如赤苇一个表情,随口的一句话,或者是别人说的有关你的事,都会让我的想法偏离原本那条最直接的轨道,用我姐姐的话来说,就是‘爱情让人盲目’吧?”他挠挠后颈,盯着自己的鞋尖:“唉,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和赤苇说清楚呢,抱歉啦,是我没有考虑到赤苇你的想法,我太笨了。”
赤苇京治看着靠在储物柜上有点丧气的王牌,扇动着睫毛刷新信息,说:“那前辈现在要不要听我是怎么想的。”
不等木兔回答,赤苇也轻轻地靠在储物柜上,紧挨着木兔。“我以前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反正每天都大差不差,很少有我觉得很新奇的事情需要记下来。可是来到枭谷之后,我遇到了您,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人,总是自顾自地打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球,自顾自地说一些让别人意想不到的话,所以上高中之后我开始写日记,记录您某天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想着这样说不定就能搞懂您这个人。”
“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卓有成效,认为我已经完全看懂您的行为方式了。可直到最近您做的这些事才让我发现是我太自大了,现实一旦和我预测的情况不一样,我就很容易陷入混乱,本来清晰明了的事情也看不懂了,所以在这方面,我想我和木兔前辈一样是笨蛋吧。”
“那你,”木兔等他说完,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后背从储物柜上离开,在赤苇面前站直了身体:“那你要和笨蛋恋爱吗?”
赤苇京治吸了吸鼻子,露出这些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很难找到理由拒绝您。”
木兔看起来还是不太意外,好像这一切就该这样发生,只是稍微比他想得要早一些而已。他用手指在赤苇和自己之间来回指了一下:“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对吧?”
“是的。”
“噢。”木兔微微抬了抬头,这时候嘴角才忍不住地扬起来。“那,情侣之间会做些什么啊?我没和男生谈过恋爱诶。”
赤苇想了一下,回答他:“先从一起换好衣服,然后一起搭电车回家,再一起散步开始吧?”
木兔点点头,问:“那可以牵手吗?”
“可以。”
木兔很高兴,又问:“那分别的时候可以像电视里那样吻别吗?”
“…可以。”
“好!”他跳起来猛地抱住赤苇的腰,对方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钻进鼻腔。“嘿嘿,我果然最喜欢赤苇了。”
赤苇抬起手回抱住他,也忍不住弯起眼睛,心想,看来以后我的日记有得写了。

 

*平成23年 4月5日 天气晴

明天就是高二新学期开学的日子,但是这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期盼着开学,或许是因为现在我和木兔前辈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在假期也几乎每天都能见面了。
放春假之前木兔前辈拿来了他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居然全部都一次及格了,他很高兴,说是因为我才能做到这样的,所以要把这个当做送给我的白色情人节礼物。我也很开心,但是还是没有收下,因为我认为这种成绩单送给木兔前辈的母亲她应该会更高兴一点。这么对木兔前辈解释的时候,木叶前辈刚好也在旁边,大笑道“赤苇你不就是他妈妈吗!”,队员们都笑了,我对他们解释说“不是的,我是木兔前辈的交往对象。”然后大家就都突然不笑了。
其实交往之后和之前并没有显著的区别,大家也没有很意外,因为除了我之外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木兔前辈喜欢我了,甚至他们惊讶于原来我和前辈最近才确定关系。
每到这时候木兔前辈就会站出来解释是他没有和我直说才绕了那么多弯路,不过现在已经都解决啦。
我想木叶前辈之前说的是对的,我总是过于关注一些不重要的表象,考虑得太多,反而忽视了最显眼最透明的内在——木兔光太郎的爱永远是简单又直接的。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想送你喜欢的东西,想经常和你待在一起,甚至想把身边的空气的味道都告诉你。他毫无保留,但又坦诚得很聪明,连喜欢都要有能确认的把握才会说出口。但幸运的是,我是笨蛋,他也是,就像两个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头的人,会捂着头然后在对视的瞬间忍不住笑出声,靠着这样的误打误撞才没有错过对方。
大概短时间内我这个过度思考的毛病还改变不了,不过好在我现在有一个很聪明的男友,他会知道怎样把我从那样的海底拉出来,拉回他的身边,然后问我,赤苇,要不要一起去散散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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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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