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我终于到家,刚走出电梯,便看见从门缝里淌出的暖黄色灯光。
家里有人在。我犹豫了几秒,没有敲门,摸出钥匙自己开锁,门刚推开,一股浓烈的酒味就冲进鼻腔。
本应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此时坐着个熟悉的身影,而茶几上则东倒西歪地滚着几罐喝空捏扁的啤酒瓶,残余的酒液沿着茶几边缘滴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听见响动,沙发上的人只冷淡地偏了偏头,接着便仰头继续往嘴里灌酒。我顾不上换鞋,赤脚踩着地面过去,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易拉罐,啤酒因过大的动作幅度从瓶口中飞出,泼洒在我的手背和衬衫上。
“谁让你喝酒,你才十七岁!”我生气远大于惊讶,一时间顾不上控制自己的音量。眼前人显然被我的怒气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随后不服输地站起身来,昂着脑袋直挺挺地杵在我面前。
十七岁的木兔光太郎,纵然身高只比我高了三厘米,肌肉和体格也没有成年后那样健壮,却依然显出了非同一般的压迫感。我咽了咽口水,但并不惧他,在室内扫视了一眼,发现酒柜里还缺了瓶伏特加,顿时更加着急起来。
“你还喝了烈酒?”我难以置信地询问。
光太郎倔强地不肯答话。他又向我走近了一步,身体摇摇晃晃,双颊酡红,看起来像个意识不清的醉汉。我担心他是喝醉了,怕他跌倒,刚想伸手扶他,他却猝不及防地拽住了我的领带,将我扯得重心失衡,跌进他的怀里。
他以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嘴唇凑过来,偏头想要吻我。我惊慌失措地别开脸,当即推着他的胸膛拉开距离。
“光太郎,你做什么?”我被他意外的举动搞得又惊又怒,正想发火时却想起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摆出成年人的姿态。
“抱歉,上一次事发突然,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揉着太阳穴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向他强调,“我不会再和光太郎做这种事了。”
“为什么?”光太郎喊道,登时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又像被点燃了引火线的地雷,爆发出了比以往更高分贝的声量。“我们是同一个人,是木兔光太郎!”他的脸上浮现出混杂着委屈的怒火,“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在他的逼视里后退一步,思考该如何向他解释连我自己都尚未理清的复杂缘由,但光太郎并不等待我的回答,反而又抛下一枚重磅炸弹。他说:“昨晚我也在这里,就在你的卧室门外!”
我浑身一僵,身体与大脑霎时像被冻结在冰块里,丧失了知觉。
“你在卧室门外?”我颤抖着嘴唇再度确认,无暇探究他为什么会在工作日的夜晚出现。光太郎点了点头。他的指控像是给我宣判了某种意义上的******。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对吧。”他以肯定的语气如此叙述,“毕竟京治昨晚在和你的木兔前辈打电话做、做那种事!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他停顿片刻,深呼吸后又继续补充:“京治当时又哭又叫,喘得好大声,还一直……我从来没听过你这样对我说话,你总是拿我当小朋友,对吗?哪怕我们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你也,你也 ……”他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于是又崩溃地将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你们差了十岁!我没办法再将你们当作同个人。”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脑袋开始发涨,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抽疼,明明心脏的脉动比平时更剧烈,此刻我却仍止不住地打寒颤,手脚和脊背都冰凉一片。
“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把京治和赤苇当作两个人!”光太郎亦无法平静。他喘息得十分剧烈,呼吸间带着浓烈的酒精气味,整个人像座亟待喷发的火山。他语无伦次道:“就算现在的我没有未来的我厉害,但我们也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京治上次接完电话以后就不理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说到这里时,他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憋不住掉了下来。
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想通究竟是什么超科学的神秘力量,能把十七岁的、尚在读高中的木兔前辈带到未来的世界里,让四个月前加班到半夜回家的我,在卧室床上发现仰面朝天,呼呼大睡的他。
第一次见面时,我以为是木兔前辈在集训间隙偷偷溜回了家,但开灯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我便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躺在床上的木兔前辈看上去简直像缩水了一号,手臂肌肉不再块垒分明,身长也缩短了几公分,面容更是显得年轻稚嫩,脸颊上尚未消退的软肉挤在两只枕头之间,把他的嘴唇夹得微微向上撅起。
我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发现他上身穿着高中时的作训服,下身则是一件陌生又熟悉的运动短裤——这件短裤此时看上去还相当崭新,但它实际上早在两年前就因为过度磨损而被我丢进了垃圾桶。
我当时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自己因工作过度而产生的幻觉,于是站在床沿,用力搓揉自己的脸颊,但床上的人却适时发出了一声梦呓,并在明亮的灯光中悠悠转醒。他擦着嘴角的口水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向我,眼睛逐渐瞪成惊恐的圆形。我们几乎同时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同时感到******辣的疼痛,并像照镜子一样,同时看到了对方面颊上通红的掌印。
“不是做梦。”我抚着脸颊喃喃自语,看着眼前人与木兔前辈完全相同的五官与神态,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而他显然也感到难以置信,大张着嘴,像只警觉又困惑的猫头鹰那样转动着脖子,打量四周的环境。我们之间的沉默维持了很久,久到我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掏出手机决定给木兔前辈打个视频时,他才提出了当晚的第一个问题,“赤苇,你什么时候戴了眼镜?”
这是一个与现状相比显得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想只有木兔光太郎才会在这种超出常理的情景下提出这种单纯为了满足好奇心的疑问,但事情太过离奇,我依然不敢确认。
那天晚上,我先打视频给木兔前辈,确定他仍在海外集训后,便扒光了眼前人的衣服,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接着我又带他去客厅,捉着他的手指摁上大门口的指纹密码锁,以检验他的身份。但无论是感官上主观的判断,还是显示屏上绿色的“PASS”标识,都向我证实了同一个结论——这位不速之客的确是木兔光太郎本人无疑。
事实摆在眼前,尽管违背常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只会出现在科幻小说或漫画中的剧情确实发生在了我们身上。我从和他的谈话中确认,他并非来自于某个独立的平行世界,而是从同一时间轴上穿梭到了未来。据十七岁的木兔前辈所言,他此时刚刚与十六岁的我确立关系,连手都没来得及牵,就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被送到了我的床上。
不过万幸的是,这场荒诞的时空穿越并没有对我们的现实生活造成太大影响,十七岁的木兔前辈只在周末的晚上九点以后出现,并且会在太阳升起前悄无声息地回到他所在的时间点。
我从来没见过他出现或消失的模样,通常门一打开,他就已经在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或写作业,而我一觉睡醒后,他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昨夜在家中活动后的痕迹——或是喝空的可乐瓶,或是打了一半的游戏——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最开始,我们并没有对称呼进行特别的约定。面对比我小了近十岁的高中生,我实在很难用对待成年的木兔前辈的态度去对待他。我把他当做小朋友、弟弟、天真的热血高中生、以及上帝在我孤独时赐予的一枚青涩的果实。
我叫他“光太郎”,以便将他与我的木兔前辈区分开。我很少直呼木兔前辈的名字,尽管恋爱十年,他几次要求我改口,我却始终觉得不习惯,说出这三个字时喉咙里像黏着一块嚼软的口香糖,堵住气管,阻挡我发音。木兔前辈见我不适应,倒也并不强求。其实他同样不习惯直呼我的名字,哪怕偶尔心血来潮,想要做出改变,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所以我们还是延续了高中的习惯,像刚认识时那样称呼彼此。
但在面对十七岁的木兔前辈时,这种因改变称呼而带来的怪异感却奇异地消失殆尽了。我自然而然地叫他“光太郎”,没有半点不适,而他也亲昵地回应我,并反过来软着声音唤我为“京治”。
“京治!好久不见!”他总会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出现的开场白。无论我当时是在家中的哪个角落,他都能像回声定位后的蝙蝠那般准确地找到我,然后没骨头似的倚到我身上,与我分享他和赤苇——也就是十六岁的我的恋爱进展。这几乎发展为了他每周一次的例行汇报。
光太郎的汇报内容实在事无巨细,大到他们在放学路上十指相扣,小到某天午休时有只蝴蝶落在了过去的我的肩膀上,都能让他滔滔不绝地说上数分钟,而他每分享完一个片段,就要问我一遍:“京治,你还记得吗?”
说实话,绝大多数都不记得了。十年的岁月看似一晃而过,却着实在我的回忆上覆盖了一层面纱。我从当事人口中倾听着自己的恋爱故事,感到熟悉又新奇,伴随而来的还有挥之不去的割裂感,那些青涩的触碰,害羞的回避,十指交缠就能引发的性冲动似乎是十六岁的赤苇的专属,而与二十六岁的京治无关。
我因此渐渐地不太愿意听光太郎提起赤苇。吃自己的醋看起来很蠢,但我还是小心眼到无法避免。十六岁的赤苇京治明明有大把的光阴和木兔光太郎相处,却还要来侵占我每周仅有的、不到二十小时的快乐时光。
而光太郎显然不能理解我的这种苦闷。有一天夜晚,他在我刷牙时出现,兴冲冲地跑到洗手间门口,倚着门边,朝我嘟起嘴巴,半是害羞半是炫耀地宣布:“我今天和赤苇接吻了!”
我停顿了一秒,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从嘴里拔出牙刷,含一口水开始咕嘟咕嘟地漱口。冷水冲淡了口腔中柠檬薄荷味的泡沫,让我发麻的舌尖逐渐恢复知觉。
光太郎没等到他想要的反应,又走近了一步,把脸凑到了我旁边。这次他指着唇边小小的伤口让我看,说:“我们不小心磕破了嘴角,嘿嘿,吻技不太好……”
“是有点糟糕。”我擦净嘴角的牙膏沫评价,并用两指轻轻拈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贴近他的脸,故作关心地打量了一下。我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这招对木兔前辈百分百有效,我有自信也能引诱住十七岁的光太郎。
果不其然,他的脸颊在我的注视里愈涨愈红,视线到处乱飞,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到我的脸上。我舔了舔嘴角,感到一股胜利的喜悦和烈火般烧灼的饥饿感,于是用力搓揉了一下他的下唇,指腹擦过伤口,让他发出小声的痛呼。
“要我教你接吻吗?”我问,同时放下手,好整以暇地等他自己迎上来。
从这个吻开始,我与光太郎的关系就像脱轨的列车般,以失控的速度越过了警戒线。
我成了光太郎尽心尽责的老师,亲自教会他舌头的蠕动,唇齿的配合,以及指尖在肌肤上跳跃的频率。
我们在沙发、卧室,甚至洗手池前抚慰彼此。他年轻的身体尚在发育,但肌肉与性器都已显现出饱满结实的形状。我喜欢环着他的腰腹,让面颊贴着他紧实的胸膛一路下滑,并在他勃起的******前停留。我告诉他“光太郎,******要这样做”,然后轻轻舔舐他湿润的顶端,以嘴唇包覆牙齿,将他的整个******含进嘴里,收缩双颊吮吸。
光太郎发出粗喘,手掌不由自主地覆在我的脑后,将我向他的胯间推得更近。
他的定力明显不如木兔前辈,身体更敏感,也尚未学会忍耐。有时我故意和他掌心的力量对抗,不让他快活;有时则顺着他的力道将******含得更深,让自己的鼻尖几乎埋进他浓密的******里,好欣赏他失控的模样。而他情难自禁的反应也从不令我失望,甚至比记忆中更加凶猛可爱——在无视我生理性的泪水和干呕,强硬地抵在我喉间******后,恢复理智的光太郎总会慌慌张张地向我道歉,然后细致地擦净我被******弄脏的脸颊。
他是个天赋异禀的学徒,技巧只需我示范过一遍,就能掌握得八九不离十,纵然实战经验远不如成年后的木兔前辈那样丰富,却也能凭借高中生特有的青涩与笨拙取悦我的身体和精神。
但遗憾的是,这份果实并非只有我能享用。
某日半夜时,我忽然在睡梦中回想起自己十六岁的末尾。临近十七岁生日那天,木兔前辈把我带回了他的家,以远超一般高中生的纯熟技巧让我在床上瘫软成一滩烂泥,而我那时因为紧张得大脑缺氧,所以没出息地把这份记忆变作了空白,直到这天深夜才回忆起种种细节。
我无法确定我和光太郎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对过去产生影响,正如我无法判定这份忽然从海马体中涌现的记忆究竟是我经历过的真实,还是时间线混乱所造就的副产物。但无论属于哪种情况,我都无法再压抑自己心中持续生长的不甘。
于是我在光太郎下一次出现时故作无意地询问他:“你和赤苇,也就是十六岁的我,最近进展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他的恋爱进展,光太郎因此显得很高兴。他毫无遮掩地告诉我:“我学着京治亲我的方式亲了赤苇,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舒服!”
“是吗。”我摩挲着指尖,看着他害羞又天真的笑脸,没被甜蜜传染,反而只想冷笑。漫长的异地甚至异国恋让我对木兔光太郎的独占欲在独居中膨胀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我无法容忍有人比我更亲近他,哪怕那人是十六岁的我自己。
我显然没法找过去的自己算账,因此只能把这份怨气发泄在当夜的爱抚中。堆叠的床单里,我比往常更用力地啃咬和抓挠光太郎,妄图在他身上留下属于我的标记,而光太郎则在我不同寻常的力道中,第一次展现出了二十七岁的木兔前辈才有的洞察力,他气喘吁吁地吻着我的******,问:“京治,你是不是在吃你自己的醋?”
“没有!”我坚定地否认了这个愚蠢的问题。但光太郎却从我又急又快的语气中窥见了口是心非的端倪,他挑起一边眉毛,笑着压上来啄了啄我的脸颊,宽慰道:“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啊,就是我的赤苇京治。”
如他所言,我与赤苇,他与木兔前辈当然都是同一个人,我对此甚至比光太郎更加确信。
在他初来乍到之时,我曾花费两个晚上的时间向他仔细求证,而他所叙述的告白场景、恋爱细节、以及第一封情书的内容,都与我的记忆分毫不差地重叠,我因此再没理由怀疑他身份的真实性,于是放任自己亲近他,甚至引诱他,好让自己在唇舌交缠与肌肤相贴的******中体会电波无法传递的久违温暖。
不过情潮偶尔也有退却的时候。在我摸到光太郎尚未烙下手术疤痕的肌肤时,在我看到他对着镜子动作生疏地刮胡子时,在我为他讲解不及格的数学试卷时,岁月带来的割裂感总会悄然而至,如一根垂落的绳索,逐渐套紧我的脖子。我在轻微的窒息感中认清光太郎与木兔前辈的差异——他们的确是同个人,却又不完全一致。
我不是没思考过这段关系中的伦理问题,只是发生的一切都太超现实,我根本无从寻求正解,逃避因此成为了我的最终手段。我默许这段关系的持续,不断周旋在木兔前辈与光太郎之间,并将时间平衡得很好——周末的夜晚属于光太郎,而其余时间属于木兔前辈。
这个隐秘且不可思议的魔法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有一天,光太郎不再满足于肌肤表面的抚慰,而渴望起更深入的触碰。
他不知从哪看到了同性的*********,于是带着发现新世界的兴奋向我索取,当我一如既往地并紧双腿,跪趴在床上等待他从大腿缝间的侵犯时,他却毫无预兆地用指尖戳弄起我的******,并要求道:“京治,我想******这里。”
“不行。”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发出的声音却绵软得令自己都心惊。光太郎显然也捕捉到了我的不坚定,非但没有罢手,反而大胆地将手指探进一节。
“唔……”我在他稍显粗鲁的动作中闷哼出声。许久未被进入的地方简直敏感得吓人,哪怕光太郎并未触及我的兴奋点,指腹与肠壁的摩擦就已让我情不自禁地收缩起那处,连******也挺立起来。粘腻冰凉的润滑液顺着臀缝一直流淌到我的会阴处,像一条舌头舔过。
体内被充盈的感觉实在太好,我完全丧失了拒绝的心思,塌下腰,在欲望的泥沼中越陷越深,而光太郎亦将手指插得更深,并无师自通地搅弄出叫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手机就是在这时响起来的。专属于木兔前辈的来电******在充斥******气息的卧室中响起,如同一道炸雷,将所有暧昧动静都盖过。光太郎和我都在突如其来的声响中愣住,直到******响到第二遍时,我才像猛然惊醒,条件反射般摁下接听键,木兔前辈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赤苇,我真的好想你啊!”
“咳,我也很想木兔前辈。”我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光太郎的手指还插在我的******里,我一面回复着,一面扭腰爬开,几乎逃也似的把自己缩到离他最远的那一头。木兔前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讲起他的噩梦,我嗯嗯啊啊地应着,逐渐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世界变为了黑白默剧,而我在其中灵肉分离。我不知道木兔前辈具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从我的声音中听出了什么异样。我像是全凭本能与经验在应答,等大脑反应过来时,这通电话已顺利到达了尾声,木兔前辈贴心地向我道别:“赤苇对不起,打扰你睡觉啦,接下来我们都要做个好梦,晚安!”
“晚安。”******巴巴地回答,然后木然挂掉电话。手机中响起“嘟嘟嘟”的忙音,机械的音调让我胃部紧缩,骤然涌起一股呕吐的欲望。
窒息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我拼命呼吸,却像戴上了许多层浸湿的口罩,始终无法摄入氧气。光太郎被我异样的表现吓坏了,爬过来,伸手惴惴不安地触碰我。我被他的指尖戳中,浑身顿时像过电般颤抖,想也没想就侧身躲开,光太郎因我的回避而呆愣,整个人僵硬在空气里,几乎成为一尊石像。
这算是出轨吗?我赤身裸体地站在床沿,无心理会光太郎的失落,只是不断逼问着自己。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似乎不算,但从情感的角度,此刻的恐惧与愧疚只给了我唯一的答案。
不知何处有风吹来,清凉的气流舔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寒意上涌。我取下挂在床边的睡袍披上,拿起已经息屏的手机。光太郎在我身后小声地呼唤我的名字,但这一次我无法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回应他。
我给他留下仓皇的背影,和一句“到此为止”,然后把自己锁进浴室,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里,我始终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我从未想过我和光太郎的关系会以这样潦草的方式收尾。在此之前,我潜意识中一直抱有侥幸的心理,认为这场时空穿越的魔******在恰到好处的时机以自然而然的方式失效——比如在木兔前辈归家之前,又或者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光太郎将不再光临他十年后的家,错乱的时间线得以修正。
但事情显然不会按我最理想的路径发展。木兔前辈的电话已属意外,而光太郎的今夜的脾气更是让我手足无措,他的眼泪落在地上,像台风季的一场大暴雨,将我的心脏砸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凹坑。
我被他逼到墙角,被迫接受他不甘又执拗的吻。光太郎哭起来就收不住,一面亲我,一面抽抽噎噎地掉眼泪,泪水从他的面颊滑落到嘴角,混进我们交缠的唇舌间,令我在酒气中尝到咸涩的味道。他的委屈是对我最强力的杀伤武器,我因此无力抵抗,只能在短暂的喘息间隙断断续续地向他表达自己的顾虑。“这样不对,”我说,“我有我的木兔前辈,你有你的赤苇,我们不该太贪心。”
而他用力咬了我嘴唇一下,回答:“我不管,他能对你做的我也要做。”
于是一切都乱了套。我花费一周建立起来的高墙在光太郎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变作了一捧风吹即散的烟尘。他用上了所有我教他的技巧,细致又粗暴地舔遍我的口腔,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看见他腰背上的印记,泛红的抓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留下的。
“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我的嫉妒与怒火几乎在同一时刻被点燃,失控到甚至忘了去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答案。光太郎翻身压制住我挣扎的动作,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小心思那样安抚地亲了亲我,然后单手捉住我的手摁在他勃发的胯间,另一只手则垫在我******下方,充满暗示意味地捏了捏。
“还没做到最后。”他不知何时已擦干了泪水,露出胜券在握的狡猾微笑,把脸颊贴在我唇边撒娇地蹭了蹭,“我不会,京治,你先教教我吧。你不教我,我就只能和赤苇一起慢慢学了。”
他竟然还学会了用激将法。我深吸一口气,感到意外的同时,又生出几分被看透的不爽。我不得不承认,光太郎的招数十分有效,哪怕我迅速识破了他的伎俩,也没法抵御比十六岁的自己更快一步占有他的诱惑。我于是甘拜下风,默许他将我摇摇晃晃地抱进浴室,并亲手剥去我周身的衣物。
花洒打开,水汽蒸腾。潮湿的热气中,我们变得湿润、黏腻,像两张涂了胶水的白纸般紧紧相贴。光太郎的手指钻进我的******,在肠壁中小心翼翼地摸索,我环抱着他的腰,贴在他耳边指导:“手指再往前一点,会碰到……唔,对,轻一点,一开始不要太重。”光太郎依言照做,呼吸扑在我的耳根,粗重又急促。
他的动作急切但不粗鲁,透露着势在必得的意味。我被他搅弄得喘息连连,手脚都像在温泉中长时间浸泡后那样,变得绵软无力。我放任自己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光太郎身上,而他可靠地支撑着我,手指撑开******,又往里塞入一根,灵活地戳弄着我的敏感点。
下腹热胀,******的欲望变得极其强烈,我不愿这么快就射出来,便对光太郎道:“可以了,进来。”他接收到我的许可,立刻兴奋得小小欢呼了一声,将饱满的******抵上我的******,一寸寸挤进来。
一切似乎都进展顺利。我翘起******,感到光太郎的******已楔入体内一截,正在往更深处探索,而客厅的门铃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无需接听,智能家居系统便自动播放了来自房屋主人的讯息——木兔前辈的声音在家中响起:“赤苇,大惊喜!我提前回家啦!你在家吧,我在小区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着!”
五分钟,这是我听到木兔前辈的讯息时的第一反应。从小区门口的门禁到木兔前辈打开家门大约需要五分钟,如果电梯碰巧正停在一楼,或许时间还会更短一些。
没有时间供我惊慌或考虑,门******停止的下一秒,我感到自己宛如一个早已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又迅速地行动起来。我推开光太郎,丢给他毛巾,吩咐他把身体擦干,又给自己裹上浴袍,然后去客厅打扫战场。衣物、润滑剂、啤酒瓶,以及没来得及拆开的避孕套,我飞快地将它们塞进垃圾桶和木兔前辈极少光顾的角落,接着将光太郎也一并关进因木兔前辈出国集训而空了一半的衣柜。
光太郎第一次拒绝了我的安排。他双手抱臂拦在胸前,呈现出抗拒的模样,对我不满地大声嚷嚷:“凭什么他一回家我就要躲起来!我不!”
我无暇安抚他的脾气,于是哄骗他道:“因为不知道光太郎和木兔前辈见面后会发生什么。如果光太郎因此再也到不了未来,再也见不到我,这样也无所谓吗?”为了增强可信度,我甚至用上了催稿时才有的严肃语气。
光太郎显然被我不似作伪的表情和分离的可能性吓到了,因此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将自己缩进衣柜里,我合上柜门,给他留出一道通气的缝隙,与此同时,木兔前辈敲响了家门。
他推着行李箱踏进玄关,被我刻意调节的十分昏暗的灯光包裹。我走上去,以拥抱和亲吻迎接他,意图让他分不出心思注意客厅中凌乱的景象。而一无所知的木兔前辈很快被我的热情感染,用更缠绵的姿态回应着我的动作。他的双手从浴袍的开口中爬进去,揉捏着我的胸口,舌尖则勾着我的舌头在口腔中不停搅动。他在亲吻的间隙中低声询问我:“赤苇,你刚刚在喝酒吗?”
喝酒?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木兔前辈应该是尝到了光太郎在我口中留下的酒味。“喝了一点。”我回答他,心跳得很快,却不是因为撒谎后的羞耻与愧疚,反而源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像是知晓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来后听天由命的心境,我摒弃了道德,也不再考虑暴露的后果,我把一切都交给上帝,只想在事态变得无法处理前享受尽可能久的狂欢。
于是我捉着木兔前辈的手,让他摸我的股间。他很快发现那里滑腻的触感,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在异地期间,我们开发出了很多远程玩法,因此当我说出“木兔前辈,你回来的时机很凑巧”时,他丝毫没有产生怀疑,反而将这当做了我思念他的证明。
他的欲望很快被点燃。我被木兔前辈抱进卧室,扔在柔软的双人床上,他压上来,连自己的衣服都没耐心脱,只扯下了裤子,几乎衣着完好地操弄我。润滑充足的******无需进一步的扩张,木兔前辈顺畅地顶进来,两手托住我的膝弯,将我抱在身前。我浑身******,被迫分开膝盖,双腿大张着面向衣柜,摆出被母亲把尿的幼儿的姿势。衣柜上贴着的全身镜照出我潮红一片的脸和木兔前辈的******在我股间******的景象。我断断续续地******着,感到光太郎目光从柜门的缝隙中透出来,正以前所未有的滚烫热度烙在我身上。
他遵守了诺言,因害怕再也见不到我而老老实实地躲在衣柜里,我却没兑现教他做到最后一步的承诺。天气已经逐渐变得炎热,卧室里没开空调,光太郎躲在密闭空间里是否会憋得喘不过气?如果他出来了,木兔前辈能看见他吗?不同时间点上的同一个人是否真的能相见?这场不可思议的时空穿越中祖父悖论是否依旧存在?
纷繁的问题在我的大脑中掠过,犹如极速升空的烟花,在******来临时爆炸又湮灭。我绷紧足尖,浑身颤抖着******,用******紧紧咬住木兔前辈的性器。他显然也快达到了巅峰,更为猛力地在我体内抽送,******每一下都精准地撞上我的敏感点,令我在灭顶的******中不自知地流下眼泪。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中,我看见柜门被打开,光太郎似是再也无法忍耐,于是撕毁协议钻了出来,胯下高高昂起。我来不及惊慌失措,木兔前辈便与十七岁的他自己对上了视线。
没有人消失,世界末日也没有发生,房间里似有气流涌动。无声的对视中,我好像看见时间线在眼前相撞、缠绕,最后收束为一点。木兔前辈与光太郎像是同时明白了什么,一齐看向了我,目光炽热到如有实质。我在他们的凝视下就如同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一般,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光太郎爬上床,挪动到木兔前辈的位置。
而木兔前辈没有阻止光太郎的动作,他甚至配合地将******后的性器从我体内抽出,并出于恶趣味搅弄了一下我被******弄得黏糊糊的******,然后露出期待又兴奋的笑容。
“到你了。”我听见他对光太郎这么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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