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案头的香袅袅娜娜地弥散,醉生梦死的气味熟悉得令人心安。
夜深了。
重塑经脉后,周子舒一直睡得不大好,故去的人总来梦里见他,本该静好的岁月蓦地生出许多隔世之感的悲伤来。他时常夜半惊醒,感怀伤神,偶尔也会把温客行吵醒,两人便索性挑灯夜话至天明。
睡不好的情况有些日子了,喝了安神的汤药也不顶用,于是便想起醉生梦死。
那本是天窗审人的手段之一,算不得什么好物,用量过大还会伤及心神,好在由周子舒一手调制,改了配方中几味原料的配比,成了助眠效果极好的安神香,而唯一不改的便是用香之人依然会在梦境里看到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
——
睡到半夜便觉得身体发热,朦朦胧胧睁开眼,周子舒发现自己身着喜服,坐在铺着红色锦被的喜床上,屋门嘎吱一声,温客行从外头进来,仍是身着正红喜服,嘴边抿着笑意,缓缓朝他走来。
而下一刻,温客行已经坐到床边,他的指尖缓缓碰上周子舒的侧脸,轻轻抚摸了两下,贴着皮肤游走到颈后,缓缓地,落到一侧蝴蝶骨的位置,隔着厚厚的喜服,细细描摹。
“老温?”
周子舒喊了他一声,下一刻自己已经被缓缓放到床上,身下压着柔软厚实的锦被,温客行的手在腰间逡巡,灵巧地解开同心结,交叠的层层衣襟松松散散地超两侧滑落,隔着里衣,温客行摸上他的侧腰。
“嗯……”更热了。
周子舒伸手去握温客行的手,抓了个空。
喔,原来是梦。
——
温客行知道周子舒最近睡的不太好之后,自己大多时间也睡得不踏实,周子舒的过去太沉重了,他不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任他的阿絮一人感怀往事,于是,但凡身边有什么动静,他都会睁眼瞧瞧。
先是听到周子舒叫自己,又听到几声哼哼,温客行醒来后叫了声阿絮,周子舒没应,他不放心,于是披衣下榻掌了灯。
昏黄微暗的烛火摇曳着,香炉上牵着一根细而软的烟,腾到半空扭几下,消失在空气里。
温客行回到床上,借着烛光去看周子舒,只见人面颊微红,吐息微喘,脖颈上更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长明山天寒地冻,周子舒本就畏寒,着实不正常。
——
梦中,周子舒入眼即是夜铺天盖地的红。
温客行撑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红色的喜服跟他眼尾的一抹红绝配,从前只在他大杀四方的时候见过,如今洞房花烛夜再见到,便觉出摄人心魂的艳丽之美,端得一股子要命的邪气,近乎妖冶。
周子舒抬眼跟他对视,内心焦躁悸动,像初坠情网的少年。
然后,手便被人握住了,带着他,一路摸到腰封上的同心结,像念离魂咒似的,只听见温客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絮,替我解开它。”
他的手捏着绳结一拉,层层叠叠的衣物便滑落下来,温客行俯下身跟他胸膛相贴,然后他们抱在一起耳鬓厮磨,舔舐啃咬,恨不得与对方血脉相融。
梦中的温客行太美,像一个虚幻的妄想,姣好得让周子舒害怕。于是跟他拥抱纠缠撕咬,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方式跟他交缠,甚至想永远沉溺,大梦不醒。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