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赤、黑研】畢業旅行

「京治待會和我一起睡。」

像是被人從後腦勺狠狠拍了一下,黑尾震驚的抬頭望向盤腿坐在床墊上的研磨,心裡祈求只是自己聽錯了,但研磨居高臨下的眼神明確表示這話不是隨便講講。事實上,研磨也從沒講過幾句可以不被當真的話。

黑尾求救似的把視線挪到坐在研磨隔壁、滿臉無奈但又帶著一副「你們活該」意味的赤葦,試圖以誠摯真切的眼神暗示對方,希望多年的摯友兼室友能夠幫忙挽回如今這個局勢,但美好的想像並沒有成真。

「今晚就請你們好好相處吧,木兔學長、黑尾學長。」赤葦淡淡地補了一槍,他也認為兩位即將出社會的學長是時候也該好好反省自己幼稚的行為。

「今天是畢業旅行的第一天欸,是要慶祝我跟黑尾畢業對吧!」木兔嘗試打出悲情牌,因為太想趕快和赤葦享有獨處空間而隨便亂吹的頭髮東翹西翹,遮不住他苦苦哀求的眼神,「我今天想跟赤葦一起睡,拜託……」

「所以說為什麼要不守規矩?」研磨沒打算讓他們辯解,逕自拿起手機檢查訊息,連一點注意力都不願意分給底下的兩個人。

黑尾轉頭看向和自己並肩跪在榻榻米上懺悔的木兔,平時多話的男人垂喪著頭,進入許久未見的一厥不振模式。隊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黑尾試圖打起精神,還想說點什麼挽回劣勢,馬上被赤葦一個冷漠凌厲的眼神截斷在喉頭。

黑尾鐵朗和木兔光太郎並沒有想到,未經另一半的同意就擅自加入燒肉店的親親送和牛挑戰會落得這個下場,他們不過就是就是在整間店的起鬨下把愛人攬進懷裡親了十秒,就十秒!這時間甚至比高中同學會玩的真心話大冒險還要短!

「赤葦,研磨,我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木兔摀著胸口一臉沉痛,「以後有這種親親送肉的活動,我會找黑尾一起參加!」

「喂,我才不要親你!」

「好了。」赤葦拍了兩下手,制止兩個身高190的大男人即將要上演的幼稚戲碼,「請兩位到隔壁房間鋪床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目送年上的戀人有氣無力的起身,拖著虛浮腳步踱到另一側的和室,滿臉哀怨的把拉門關上,研磨和赤葦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來。

赤葦站起來關掉大燈,只留牆角的小燈座發出溫暖黃光,「孤爪比想像中的不留情面呢。」

「他們兩個最近有點得意忘形了吧?」研磨鑽進厚重溫暖的冬被裡,舒服地嘆了口氣,順手幫赤葦拉開另一件被子讓他能直接躺進去。

「這我同意。」赤葦不禁回想起最近這幾個月木兔和黑尾各種莫名其妙的舉動,在家沒事就黏在自己和研磨身上蹭來蹭去,隔空比較誰會獲得愛人比較多的回應,不然就是趁著他和研磨心情不錯的時候,在人多的街頭突如其來的偷個吻,像是想挑戰父母權威的小朋友,一點一點挪動腳尖,偷偷摸摸的跨越早已畫好的界線。

他花了好幾個晚上,從木兔不著邊際的回答裡旁敲側擊這些舉動是什麼意思,最後和研磨召開半小時的會議,得出家裡兩個準畢業生八成是提早患上分離焦慮症這個結論。赤葦決定放任已經簽進職業球隊、即將搬出這個家的木兔,讓他愛怎麼撒嬌就怎麼撒嬌;但研磨就有點意見了,早就透過內部實習取得排協職務的黑尾根本不會搬出去,憑什麼和木兔一起撒野?

「或許黑尾學長之後會忙到,連研磨都會感到寂寞的程度也說不定。」赤葦的話語輕輕地戳著研磨的心,於是他再也沒對著不分場合撲上來的黑尾發牢騷,只是在和赤葦對上目光時露出「你看又來了」的厭世眼神。

但沒有任何預告,公然在一大堆陌生人面前深吻自己,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你對他們太好了,這根本連教訓都不算,他們才不可能乖乖聽話。」研磨把半張臉埋進有著陽光氣味的被子裡,語氣裡帶有些許埋怨。

赤葦輕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縱容木兔等於讓黑尾有理由耍賴,不過隨著木兔預定前往大阪的日子越來越近,就連赤葦偶爾也會在早晨萌生不如翹課在家木兔廝混一整天的念頭,他由衷感謝研磨的理解和配合,「明天還要走很多路喔,快睡吧。」

「晚安,京治。」

兩個和戀人出來玩就像小學生出遊一樣興奮的男人焦躁不安的等了一陣子,直到隔壁房不再傳來細細小小的說話聲,才敢偷偷把門拉開一個小縫。他們豎起耳朵、憋住呼吸安靜的聆聽,確認戀人淺淺的呼吸聲像是陷入睡眠般的緩慢平穩,他們互看了一眼,同時點點頭,隨即起身踮起腳尖,小心翼翼搬起各自的床墊枕頭被子移動到另一個房間。

看著研磨和赤葦背對背各自窩在冬被裡,黑尾快手快腳地在研磨身邊的空位舖好床具躺下,才剛要開始計畫如何在不把人吵醒的情況下擠進對方的被鋪,一抬眼便對上研磨從棉被裡露出來、半睜著的哀怨雙眼。

對不起。黑尾無聲用唇形說著,一邊掀起自己的被子,像平時一樣邀請研磨進來。

小黑是笨蛋。研磨無聲回應,雖然還想給黑尾一點教訓,但他已經習慣冬天的被窩需要另一個人的體溫,只能從善如流的爬出被子、越過床墊之間惱人的間隙,把自己收進黑尾的臂彎。男人輕笑出聲傳來的震動傳到研磨耳裡,他有些不滿地仰頭咬了黑尾的臉頰一口,當作是這場無疾而終的懲罰結尾。

黑尾小力的按著研磨的後頸,回想稍早在燒肉店接吻的倒數時間結束,他扶著研磨的肩膀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時,嘴唇主動追上來、捨不得分開的人明明是研磨,結果回旅館變成他和木兔一起受罰,想想就覺得有點好笑。黑尾忍不住捏起研磨下巴,給他一個更加深入綿長的吻,這次他放肆地將舌頭探進對方嘴裡,半是舔吻半是吮啃,不讓出絲毫讓人喘息的縫隙,逼出研磨細細小小的喘息和******。哼,他才不在乎隔壁那兩個人會不會聽到。

木兔蹲下身,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赤葦睡著時完全放鬆下來的眉眼,他把自己的枕頭緊緊靠在赤葦的枕頭旁便躺了下來。他還沒打算睡,只是盯著那張怎麼樣都看不膩的臉,想著方才在燒肉店捧著赤葦的臉吻住那柔軟的嘴唇時,他在墨綠色的深邃眼底看見一閃而逝的驚訝,接著就只剩下滿滿的寵溺──赤葦笑著回吻,還用了點力咬了他的下唇表達微不足道的責備。

木兔伸出在被窩裡搓得熱熱的手,輕輕覆上赤葦有些涼的臉頰,然後伸長脖子、將嘴唇貼上對方的額頭。

「木兔學長……」赤葦微微張開眼睛,小聲喊他的名字。他原本是打算撐著等木兔偷偷摸摸的搬回來,沒想到因為整天玩下來太累,才躺下沒幾分鐘就不小心睡著了。

「對不起。」木兔用氣音說,為了在外面突然親他的事、為了把他吵醒的現在道歉,那雙總是發著光的漂亮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裡仍然閃耀奪目。

「我沒有生氣。」赤葦揚起嘴角,主動張開雙臂要木兔躺進已經盈滿自己體溫的被窩,「但如果有下次的話,還是先告訴我好嗎?」

「嗯。」木兔笑得燦爛,他和平常一樣把身體向下挪一挪,再躺進赤葦胸口那個專屬於他的位置。木兔環住赤葦略顯纖瘦的腰,輕輕撫上和自己比起來過於單薄的背脊,他忽然開始擔心起未來不在家的日子,赤葦會不會忙到忘了吃飯,睡覺時少了自己的體溫會不會著涼,寂寞的時候會不會獨自掉淚?木兔深深呼出一口氣,他覺得這幾個月已經足夠努力,卻好像永遠都無法做好遠距離戀愛的心理準備。

木兔無聲嘆息,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他只能仰賴赤葦的溫度和氣味撫平那些刺刺癢癢的焦躁,他沿著愛人的鎖骨、喉結、頸側親吻,努力壓住想留下痕跡的欲望,動作既愛憐又黏膩。赤葦敏銳地抓住那些小心翼翼,低聲地問,「在想什麼?」

「赤葦,我好愛你。」

赤葦抱著木兔毛茸茸的後腦勺,低頭把臉埋進柔軟的髮絲裡,嗅聞著清新的洗髮乳味以及木兔的味道,睡意再一次湧上,「我也是,木兔學長。」

京治就是太好說話了。在另一側被親得有些發暈的研磨模模糊糊地聽見隔壁那對戀人的對話,但實在沒有力氣出聲吐槽。他還來不及反省到自己根本也堅持不了底線的部分,便靠著黑尾的胸膛沉沉睡去。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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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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