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苏/棍铲】优雅切割喜欢的方法

01
朱志鑫在楼下的小型超市里扫荡日常食品，他穿了件黑色帽衫，特意把自己包裹起来，但依旧被人认了出来，同学从背后拍他的肩膀打招呼，吓得他手抖掉了拿着的压缩饼干，同学替他捡起来，放进他脚边的购物筐里：“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不过你怎么买这么多？这么喜欢吃这种干巴巴的东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应急屯粮。”
“看新闻说是台风天。”
朱志鑫撒了谎，但他的慌话只说了一半，新闻报道的不是天气，而是最近A市的Fork恶意伤人事件初步得到控制，并且只要注射相关的药剂，就能清除Fork跟Cake的基因病毒。这对于朱志鑫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么严重吗，”同学尝试思考，但也不怎么在乎，反倒是跟他八卦起学校里事情来，“听说隔壁班的苏新皓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怎么了。”朱志鑫已经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他跟这个同学抵不过是泛泛之交，而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在超市里采集他脑子里的购物清单。
“没什么，你们俩不是还挺熟的。”
“一般。”朱志鑫打断了他。
“哦，那好吧。”同学意识到自己打扰了朱志鑫，而对方也不是很想聊这个，“那我也去囤点儿物资吧，最近还是不怎么太平，你也小心点。”

朱志鑫提着两大袋购物袋回到出租屋，在门口警觉地回头确认过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才用钥匙拧开门锁。

“回来了。”苏新皓坐在床垫上，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又才放下书本，“所以，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最近不太平。”朱志鑫把购物袋放在桌子上，这间屋子是只有几十平方米的半地下室，原本还有一小半扇窗户露在地面，但也都被朱志鑫用报纸跟胶带贴了起来。这间屋子在一个非常破旧的老式小区里，若不是桌球店老板告诉他想要换个仓库，朱志鑫也不知道原来还存在着这样的房间，但如果真遇上刮台风，估计积水会漫过小腿，不过这里本来也不是给人住的，也正因为这样，这里很隐蔽，也很安全。

“那你就很安全吗？”苏新皓质问他，但他也不是真想得到什么答案，见对方没有答复，又拿起书本继续看，朱志鑫在这方面还是很体贴的，无论是食物还是消耗时间用的娱乐用品，在这里呆着也不会感到无聊，苏新皓心想。
“先吃饭吧。”
有时候苏新皓觉得朱志鑫的道歉方式还蛮像他爸的，不过他总是很听话，走到饭桌边，脚踝上拷着的锁链触碰到了地面发出声响。

都是一些速食食品，这间半地下室里没有燃气设备，也不方便做饭，但苏新皓觉得暂时也还可以接受，至少饿不死，至于朱志鑫，他不完全吃这些。

“对不起。”朱志鑫说，手里握着一次性针管。
“没事，不痛的。”
反倒是苏新皓安慰他，卷起自己的长袖，露出手臂，针头刺破皮肤，血液流入针管里。

朱志鑫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眼跟淤青，内心痛苦，肉体上却是食饱餍足的满足，这种眩晕感让他很矛盾。

02
朱志鑫生日那天也请假没有回学校。
“别看了，他还在请假，”同学告诉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的苏新皓，又指向朱志鑫的位置，他的位置上已经像小山丘似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果然有人气的帅哥就是会比较幸福，就算不回来上课，也会有这么多人想着他，但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得珍惜，居然请假了也不告诉你。”
“他不是这样的人，”隔壁班的苏新皓马上为他辩解说，“只是我俩前段时间吵架了。”
“苏苏，你人真好。”
苏新皓不会去多想这句话里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嘲讽，他也不在乎这些，只是难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想法，所以朱志鑫，收到的爱就像是蛋糕上洒的糖粉一样多的人，真的就不会珍惜感情吗。

苏新皓再遇见朱志鑫是在放学后的操场，那是朱志鑫生日的第二天下午，最近生活并不太平，苏新皓在早上坐家里的车来学校时又听见到电台广播在报道A市又发生了一起Fork伤人事件，说是有几个Fork一起分食了一个Cake路人，这有点儿像小时候在电视上看的动物世界的画面，苏新皓心想，比起普罗大众，他似乎更能体会到Fork和Cake的存在，毕竟他父亲是生物研究所的高层人员。家人再三叮嘱他放学以后不要单独骑车回来，司机会来护送他上下学，虽然他又不是Cake，但苏新皓愿意听母亲的话，来操场取他平时一直停放在这里的单车，才遇见了正在被人告白的朱志鑫。

苏新皓当然是无意偷听的，他们的话像风一样飘进了他的耳朵，苏新皓听完心想，朱志鑫好冷漠的一个人，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表情面对自己。只是取单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隔壁的单车，倒地发出声响，引起了当事人的注意，苏新皓本想着装作毫不知情，扶起倒地的单车就迅速溜走，没想到对方先走过来，问他：“没事吧。”
“没有，”苏新皓摇摇头，他见朱志鑫表情冷漠，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心情如何，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还是因为他打扰自己生气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啊。”朱志鑫跟他并排走，“怎么不骑车回家了？”
“我爸妈说不安全，”大概是想起刚才的画面，苏新皓跟他确认，“你跟着******嘛啊？人家不在跟你告白嘛。”
“拒绝了。”
“哦，那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苏新皓觉得朱志鑫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能猜测是对方还在闹脾气。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那就好！”既然朱志鑫这样说了，苏新皓就放心多了，又想起校门口还有司机在等自己，“那个，祝你生日快乐啊，虽然有点儿迟了，但也不能怪我吧，反正就祝你天天开心吧，我先回去了啊。”
朱志鑫看着苏新皓扶着单车远去的背影，情绪波动，饥饿感翻涌上来，但自主意识还算清晰，知道这样是错误的，他的胃在不断翻滚蠕动，渴望在拦住他跟赶紧让他走之间徘徊，最后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朱志鑫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变成一个Fork，那天他放学以后像往常一样去桌球店帮工，去的次数多了，自然跟桌球店老板也就熟络了起来，他不喜欢回家，父母忙于生计，他的家冷冷冰冰，放学就跑去老板那儿呆会儿，顺便赚点儿零花钱，这份小工作很是轻松，就帮客人摆摆球，或是帮忙倒个垃圾。
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夜晚，他在去后巷倒垃圾的时候，收到苏新皓的讯息，一些普通的日常内容，但是关于他跟其他同伴一起的事情，与朱志鑫无关，他很难感兴趣，还是一条条的读完了，因为一直在看手机，就没看见路灯未照射到的阴影处有个玻璃瓶子，朱志鑫不小心踢倒了瓶子，瓶子流出液体，冒出气泡，直觉告诉他只是个被酒鬼随便丢在路边的酒瓶子，他习以为常，径直走了过去。气泡蒸发，融入空气，抚过朱志鑫的皮肤，进入到他的身体。

那天晚上朱志鑫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一条恶龙，圈着他所珍惜的东西，恶龙身边弥漫着黑色的烟雾，他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但他透过龙的瞳孔反射看见了自己，原来他就是那条恶龙，朱志鑫惊醒，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又如同往常般抓紧时间洗漱，回到学校。
通常，课间的时候，隔壁班的苏新皓都会来他们这边闲聊，有时候也不一定是来找朱志鑫，但只要从窗户看到苏新皓的身影，朱志鑫就会觉得很安心，这是一种习惯。但奇怪的是，连着好几个课间，朱志鑫都没有见到苏新皓过来，他有点儿担心苏新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来上学，还是又有了什么新朋友，刚走出教室门口就看见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苏新皓，苏新皓拿着一叠材料很惊喜地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在那一瞬间，朱志鑫顾及不了他的听觉，他的嗅觉突然变得异常敏锐，他闻到了一股味道，感受到了自己的饥饿，可那是对人的饥饿感。

朱志鑫见着苏新皓满怀欣喜地朝自己走来，世界却仿佛快要坍塌，他的恶龙出现了，吞噬了他跟他所珍惜的东西。他只能逃跑。

03.
今天是体检的日子，朱志鑫依旧没有出现。
朱志鑫已经有好几天都请假没来学校了，苏新皓很纳闷为什么朱志鑫又请假失联，跟他发讯息他也不回复，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朱志鑫脸色发白，转头就走，苏新皓好担心朱志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令他伤心了，那天他本想跟朱志鑫分享自己马上要去隔壁市参加竞赛了，他搞不明白朱志鑫的心。但同学喊他先去抽血，再测其他项目，苏新皓也就暂时没心思去想这些。

下午，班主任通知苏新皓说他的那管血不见了，大概是装箱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去，毕竟，总不会有人想偷他的血。但这样多少还是有些麻烦的，苏新皓心想，朱志鑫不在身边的日子，怎么连运气也跟着走了呢。

朱志鑫穿着连帽衫又带上鸭舌帽，走进一家不怎么规范的医药用品店购买注射用的针管，”是的，我家的猫咪生病了”，他将猫咪的病例拿给店员看，病例是真的，但养猫咪却是假的，朱志鑫不喜欢养宠物，店员随便看了一眼，也并未多想便将针头卖给了他。
“还有一瓶酒精。”朱志鑫补充说。

朱志鑫回到出租屋里，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又从兜里摸出一管采血管，上面贴着带着条形码的标识，以及「苏新皓」三个字。
即使没有闻到血的味道，肚子也已经在叫嚣，成为Fork后，几乎丧失了最基础的所有味觉，普通的食物只能满足他一小部分生存的食欲，而满足不了对Cake的欲望。
他先灌了几口医用酒精，高浓度的乙醇让他感受到口腔里的灼烧感，渴望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令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儿，他不要对这个玩意上瘾。但朱志鑫早就在网上查过，Fork对Cake就是一种瘾，当一个人的爱欲与******无法被满足时，食欲就会无限放大，这样的人更容易被感染成为一个Fork。
可是他见到的第一个Cake却是苏新皓，朱志鑫时常觉得这个世界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从塑料袋包装里拆出一次性针头，又拿起那一小支珍贵的液体，用针管抽出了一部分，对着自己手臂刺了下去。
久旱逢甘霖，朱志鑫词汇贫乏，很难准确地描述他当时状态，或者说他当时是短暂地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地上，满身是汗，大口喘息着，尽管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刚才注入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应该是平时自己************时的百倍，但与此同时，朱志鑫也深刻地意识到，完蛋了，原来苏新皓真的是一块可口的小蛋糕，也是毒品。

04.
除了唾液，血液还有******。朱志鑫在一个较为隐秘的互联网论坛中搜寻Fork的生存法则，他不可能真把苏新皓给吃掉，但他不认为苏新皓可以给自己直接提供唾液，但起码收集的难度系数不算太高，至于血液，日常只是几毫升的话，是不会对苏新皓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的，而后者，不太能够实现。

「但是，不是所有Fork都那么善良，不然为什么会出现Fork伤人事件呢」

这个回复惊醒了朱志鑫，不是只有他这个Fork可以发现苏新皓是个Cake，普通人自然察觉不了，但如果是其他的Fork，饥饿的凶狠的Fork……他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新皓难得收到了朱志鑫的讯息，想要见他一面，但附带的地址很奇怪，既不是朱志鑫的家，也不是他们俩日常去的地方，他先是打了个电话与朱志鑫确认，听到朱志鑫的声音后，才卸下了心防，背着自己日常最爱的背包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一个虽然算是在市中心但很老旧的小区。
“这是你长辈们居住的小区吗？”苏新皓理所应当地联想到了这些。
“算是吧，”朱志鑫拽着苏新皓的小臂快速走着，即使这个小区里没有先进的监控录像，他也不想突然冒出来个Fork，节外生枝。

“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苏新皓走进这个只有几十平的小房子里，地面有个崭新的床垫，跟这里其他的东西格格不入。苏新皓有点儿窃喜，朱志鑫会跟自己分享他的秘密了。
“嗯。”朱志鑫走在柜子面前，里面放着一些绳子，跟在网上买的手铐，虽然是情趣用的，但时间紧急，他也找不到什么途径去买真的手铐，以及他很犹豫，如果苏新皓能够乖乖地呆在这里，他就不用拿出这些可怕的东西，粗暴地对待他了。“你以后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苏新皓很天真地问他。
朱志鑫突然意识到Fork病毒的含义可能不仅仅是用叉子切开人体蛋糕，他的一些单纯的情感，善良的本质也一同被撕裂了。

05.
苏新皓打架好厉害，这是朱志鑫小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在读小学，偏偏小孩子最真性情，言语跟行为都最贴近人原始的坏。

朱志鑫总是一个人放学回家，身后跟着个小胖矮子一边捡路上的石子，一边往他书包上丢，石子碰到书包的软外皮又反弹掉回地上，小胖矮子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子，他霸道地很有底气，反正朱志鑫的家人不管他，他平时又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什么人给他撑腰，朱志鑫并不是懦弱，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没必要较真，在小胖矮子以后的人生里总会有更大的石头砸向他。
“谁说的？”
可是苏新皓对他最贴近本质的善。苏新皓指着那个小胖矮子的鼻子说，“你再敢这样试试看？”
小孩子的心思也最单纯，苏新皓待他好，朱志鑫会一直记在心里，尽管他对大部分人都这样。

朱志鑫用棉片蘸着药酒敷在自己脸部肿起的位置，若不是苏新皓给他的这一拳，他都差点儿忘了苏新皓不是一个那么好对付的人，当然这些年来苏新皓跟他都成长了很多，学会了去掩饰自己的本质，苏新皓变得柔和，而他，朱志鑫觉得这几年来，自己似乎却变得更锐利了些，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变成Fork吧。但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苏新皓，如果苏新皓身边没有出现其他同伴，永远只在他的身边，他就不会这样了，朱志鑫心想。

苏新皓躺在床垫上，刚才他跟朱志鑫打了一架，一下子没收住力气，一拳打中了朱志鑫的右脸，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第一反应是担心朱志鑫的状况，本想去看看他的脸，却被朱志鑫甩开了手，是似曾相识的表情跟语气，苏新皓愣在原地，他最讨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朱志鑫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先转身快步出了门，又把他反锁在房间里。

这算是囚禁吗，苏新皓心想，应该不是，朱志鑫不是那种社会新闻里人的变态杀人魔，至少不会伤害他。只是刚才朱志鑫告诉他，自己被感染成为了Fork，闻到了他身上传来Cake的香气。
苏新皓第一反应是朱志鑫在跟他开玩笑，他笑着问朱志鑫是不是睡懵了，才说这些傻话，他怎么可能是Cake……但见朱志鑫神情严肃，他反应过来这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他立即先安抚起朱志鑫：“没事，Fork可以治的。”
“那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啊，我可以问问我爸爸，他是……”
“不是这个。”朱志鑫想起网上说的，唾液、血液跟……他不好意思说第三个选项，但是唾液，难不成苏新皓要每天都给他吐口水吗，这有点儿像羊驼，朱志鑫想象着，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啊，那我怎么帮你？”因为爸爸在研究所工作，苏新皓当然知道Fork需要些什么，但这些已经超出他能够给予给朋友的帮助，”我总不能割身上的肉给你吃，或者，让你喝我的口水。”
“为什么不可以？”朱志鑫很认真地问他。
“什么？”苏新皓觉得朱志鑫疯了，他怎么会想要让自己割肉。
“为什么，”朱志鑫犹豫了一下，”我们不可以接吻？”
“当然因为……”我们都是男的，苏新皓本想这样说，他没想到朱志鑫在意的是这个，”我们只是朋友。 你会跟你的朋友接吻吗？”
可是我没只把你当成朋友，朱志鑫好失落，原来苏新皓待他的好只是他对待所有普通朋友的一概标准，他却误以为这算是感情，好自作多情，现在连苏新皓也要抛弃他了，果然他只是一致用完即弃的一次性塑料叉子，朱志鑫心想。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让苏新皓留在自己身边，即便不是作为食物，作为救赎，他只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走。”
“那你想怎样？杀了我，然后吃了我？”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人Fork，他们不会像我这样跟你好好说话，征求你的同意，再得到你。”朱志鑫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而这一切都是基于，你是我的朋友。”

06.
苏新皓不想朱志鑫变得奇怪，但他也不想这样生活。
朱志鑫是个不够聪明的家伙，至少在当歹徒上不够有天分，他拿走了苏新皓的手机给他父母发了讯息，告诉他们自己最近都住朱志鑫家里，因为朱志鑫家里人都外出了，他想陪陪朱志鑫。苏新皓想起这好像是他小学时的口吻，确实他当时也是这样依赖着朱志鑫，只是后面他们都长大了，人跟世界的连接变多了，跟具体的人的连接就减少了。

“那学校那边呢？”苏新皓好体贴，如果被旁人听见他与囚禁自己的人的对话，大概会认为他俩是同谋。
“生病，请假。”
“但只要他们互相确认一下，就能发现。”
“是吧。”
朱志鑫已经有几日没有具体进食，饥饿使他虚弱，也没有更多力气再去筹划些什么，苏新皓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就像他见朱志鑫的第一眼，就产生了一些保护欲：”要不，你还是咬我一口吧。”
“你就这么想让我吃你？”宁愿被伤害，也不愿意跟他接吻，苏新皓好恨他，朱志鑫心想。
“那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我想不到了。”
苏新皓给朱志鑫递了一瓶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的水，朱志鑫瞧了一眼，接过打开喝了一口。
“我们一起去找我的父亲，他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别人帮助。”朱志鑫也躺在床垫上，转过身去，不想跟苏新皓说话，他现在有点儿生气，但又因为刚才喝了苏新皓喝过的水，他有点儿兴奋，他觉得自己算是完蛋了，现在是个彻底的瘾君子。
“我们这里有刀吗？”苏新皓见朱志鑫不太想与自己对话，只能对着空气提问。
“你要干什么？”朱志鑫立刻坐立起身，他把苏新皓关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而不是伤害他的，就算是自我伤害也不行。
“给你喂点儿吃的啊，万一你饿死在这儿了，那我怎么办？”
“不会死的。”
“那你现在半死不活的。”
朱志鑫不想再跟他死循环似地沟通，他有点儿不想承认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着这样的人，只好站起来，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次性针管，”那你喂喂我吧。”

“你怎么手法这么娴熟？”苏新皓见朱志鑫很熟练地帮他抽血，仿佛一个小护士，虽然刚才他眼神一直黏着朱志鑫，似乎看见了柜子里还有些更可怕的工具，但他选择性遗忘掉了，现在注意力只在朱志鑫给自己输血的时候，他的皮下泛起了大片的淤青，这样的淤青还不止一块，几乎爬满了他的小臂，看着非常可怕，他很担心：”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的血型不匹配。”朱志鑫正沉浸在得到满足的******里，他还得及时抽离出来答复苏新皓这些幼稚的问题，但这种短暂的******像利刃，产生暂时的******，往后惆怅的余韵，以及未来可能会失去的恐惧。
“那你之前都抽谁的血？”苏新皓有点儿担心朱志鑫真的变成新闻里的杀人魔，”你没有伤害其他人吧。”
“没有。”朱志鑫确实有点儿不想理他了。
“那就好，原来这样就可以帮到你，你怎么不早说呢。”
苏新皓感到满足，朱志鑫却气得想要吐血。

07.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很快学校跟家长就会发现这个简陋得如同泡沫般的谎言，而他的欲望就像一条永远都喂不饱的恶兽，快要从他的胃里倾倒出来，吞噬掉他。
台风马上入境，而苏新皓的手臂也布满了针眼，即使苏新皓不说，表现得一切都很平常，朱志鑫也能知道这是件勉强的事情，就算他再自私自利也不可能再把苏新皓关在这里，更何况他不是，他也不想让苏新皓吃苦。

朱志鑫在网上搜索不伤害Cake也能生存下去的方法，答案聊胜于无，有评论说可以尝试用动物替代人类，朱志鑫望着面前的流浪野猫，问它，”如果找不到东西吃，你会饿死吗？”
流浪野猫是款生存能力很强的动物，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饿死，只是他这几天被苏新皓饲养得太好，他不知道如果开始流浪会是个怎样的滋味，那流浪野猫在成为流浪猫之前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呢，他是如何与主人走散的呢，流浪猫只是喵地叫了一声，溜进草丛里不见了。

朱志鑫回到地下室，这次他没有带回什么东西，他把大门敞开，又走到苏新皓身边，蹲下，轻松地拧开他脚上拷着的锁链，他对一脸疑问的苏新皓说，”赶紧回家吧，要下雨了。”
“什么？”苏新皓见朱志鑫又独自躺下，主动凑过去用手肘戳了戳他。
“你爸妈肯定很担心你。”朱志鑫当然舍不得他的食物，他猜想戒断的过程应该会很痛苦，流浪野猫要如何抛弃对主人的爱与恨呢。
“你在说什么啊？”苏新皓拽着他的衣服领子，想要把朱志鑫扯起来，”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帅帅，其实我真的很口渴，但我不想跟朋友接吻。”朱志鑫还说，”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但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明天以后，他们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吧，朱志鑫心想，他好讨厌世界，上帝，或是神什么的，总之是一些可以操控他人生的东西。

苏新皓很快速地用嘴唇碰了下他的脸蛋，站起来先走到了门口。
“你愣着干嘛？”
苏新皓回过头来，朱志鑫有些不明所以，后来他才意识到那是在幸福来临之时必然产生的呆滞与空白，苏新皓见他在原地不动，很无奈地回来又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朱志鑫反应过来，原来明天以后，他们每一天都会见面，他们永远在一起。
至于他梦里的那条恶龙，早就消失不见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