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水平阻生智齿?”
木兔拿着检测报告,迷茫地看向赤苇:“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智齿横着长在了牙床里。”
赤苇放下手里的锅盖,他正忙着做马铃薯炖肉,因此没能去门口迎接回家的木兔,眼下,木兔手里正拿着前几天身体检查的报告单,迫不及待地冲到厨房把它献给赤苇。
作为队员福利的一部分,也是本着对远动员身体负责的原则,黑狼定期会对队员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免费体检。赤苇在毛巾上匆匆擦干手上的水珠,接过报告大致扫了一眼,木兔的身体状态十分健康,只有在牙齿检查的部分提到了额外的内容。
“智齿不都是青春期会长的东西吗?”木兔从料理台上顺走一颗豌豆丢进嘴里,“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啊,也没有过任何牙疼的情况,高中的时候猿杙长智齿不是疼得连训练都没法参加了来着。”
“也有三十岁才长着智齿的人。”赤苇拍掉他第二次伸过来的手,“而且木兔前辈属于低水平的类型,长在牙床里没有顶出来的话,确实不容易感到疼痛。”
“为什么我是低水平啊?”木兔不满地******道,“我才不是低水平!”
“只是一种叫法而已。”
“我不管,我才不要是低水平!说出去好丢人!我可是最强的!就算是智齿也要高水平才行!”
“……”
懒得和木兔在这种小问题上计较,赤苇叠好检查报告塞回木兔手里:“总之,既然拍片子检查出来了,木兔前辈还是尽早去医院把智齿拔掉比较好。”
“诶?我不要。”木兔接过检查报告,惊恐地后退几步,“拔牙好疼的。”
“木兔前辈怕疼吗?”赤苇问道。
“才、才不是!”木兔心虚地摇摇头,“但是它现在也不疼嘛!长在里面应该就是不碍事的意思!不拔也没关系吧!而且长在里面要怎么拔掉嘛!”
“割开牙床,把牙齿敲碎取出来,一般是这样操作的。”
木兔下意识地捂住嘴,仿佛下一秒赤苇就会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给他现场操作一遍:“所以说反正现在也不疼……”
“以后总会疼的,顶出牙床的时候也好,顶到前面的牙也好,到时候木兔前辈就连比赛都参加不了了。”赤苇面不改色地描述着对木兔来说足够恐怖的场景,“啊,木兔前辈是两侧下方各有一颗智齿吧,这样的话,等智齿长出来的那天脸也会跟着肿起来,粉丝就会看到鼓着腮帮子、留着口水的木兔前辈了。”
“噫!!!!”
“如果到了那种地步,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说拔就拔了,要等到消肿之后才可以,说不定会耽误训练或者比赛,正好赶上重要比赛的话,木兔前辈的位置就要因为一颗智齿被取代了哦。”
“不要!!!”
显然,比起割开牙床的恐怖,还是在比赛中无法出场更令木兔无法接受,他立刻掏出手机递过去:“赤苇帮我预约牙医!”
“这种事前辈要学会自己做啊。”
赤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嘴上抱怨着木兔糟糕的自理能力,手上却还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东京的齿科诊所遍地都是,几乎不亚于便利店的密集程度,考虑到木兔的明星选手身份和不差钱的工资水平,赤苇帮他预约到了相对贵一些的诊所。正巧这段时间是赛季之间的休息期,在确定好拔牙的日子后,赤苇提醒木兔在黑狼那边请上三四天左右的假期。
“为什么要这么久啊……”
木兔苦恼地托着下巴:“拔牙不是一下就能完成的事吗?”
“伤口的愈合也需要时间,还是不要过早参加剧烈运动比较好。”
把车停进停车场,赤苇侧头注视着******黏在座位上的木兔:“我们到了。”
“我知道。”木兔陷在副驾驶的座位里,一副死活不愿意动弹的模样,“真的不拔不行吗……”
“不拔不行。”赤苇探过身体,帮他解开安全带,态度坚决地说道,“趁着这段时间没什么比赛,木兔前辈赶紧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吧。”
“可是……”木兔犹犹豫豫的,目光飘忽地注视着窗外。
“木兔前辈不是这样胆小的人吧?”
“我才不是胆小!也没有怕疼!就是、就是——”木兔的声音低了下去,“高中的时候不是有看过一部电影嘛,那里面不就有个人因为医生都不在死在了眼科诊所里,眼球都掉出来了……”
赤苇努力回忆了一下听上去如此暴力的场景,他和木兔一起看的恐怖片不多,大部分是合宿的时候小见提出来要大家一起看的,理由是一起看比较利于壮胆。他想起了那部电影的名字,似乎是叫死神来了,里面的确有这样的场景。
“我不会死在诊所里吧?”木兔担忧地问道,“麻醉了又没办法反抗,机器失控把嘴撑裂的话也很可怕诶!”
“那只是电影。”赤苇揉了揉额前的碎发,“而且拔牙也不是由机器操作,不会出现前辈担心的那种情况。”
“那万一医生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
“我不要一个人死在诊所的床上啊,我还要活到一百三十岁呢!”
“拔牙不会死人,如果前辈不好好治疗牙齿的话,可能活到三十岁牙齿就坏掉了。”
“那之后的一百年要怎么吃东西!”
“喝一百年营养液吧,我会给前辈买的。”
“我不……啊可恶!赤苇你不要笑!不许笑!”
赤苇努力板起脸,被气急败坏的木兔单手摁在驾驶位上,木兔一手撑着他的肩膀,凑过去惩罚性地咬住赤苇的嘴唇,赤苇疼得皱了下眉,木兔松开牙齿,追着试图偏开头躲避的赤苇,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嘴角。
“前辈,这里是停车场。”赤苇抬起手,象征性地推了推木兔的胸膛。
“我不管,谁叫赤苇取笑我!”
“唔……”
直到木兔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往下摸,赤苇才用力推开他,他可不想在木兔拔牙前陪木兔做一整套,就算是当做拔牙的安慰也不行,况且车里也没有准备任何相关的物品——他下次应该准备几盒的,赤苇望向木兔失落的表情,不禁暗中感慨饲养一只猛禽类真的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进入诊所的过程很顺利,赤苇找到了预约好的医生,木兔表现得十分乖巧,似乎并不愿意落下临场脱逃的笑话给赤苇看。牙医温柔地对他们说明了拔牙前后的注意事项以及拔牙的流程,在听说木兔是第一次拔牙后,微笑着在他手里塞了一个解压球,告诉他觉得不安的话可以捏一捏球来释放压力,随后便引导着木兔进入诊室。
木兔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赤苇。
“家属可以陪同的。”
牙医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在进入诊室后,因为切割的创面会比普通拔牙大,木兔提前吃下了消炎药,躺到治疗台上。趁着医生做准备工作的时间,赤苇绕到床边,安慰地揉了揉木兔的头发。
“你不会偷偷走掉吧?”木兔仰望着他,“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啊,也不要被机器撑裂嘴巴扥出牙齿最后疼到跳楼被车撞死,就连牙齿都被车轱辘碾碎。”
一旁准备着工具的医生忍不住侧目。
“不会的。”赤苇摇摇头,“您以后还是少看点恐怖电影。”
“都怪小见那家伙!他还打恐怖游戏给我们看!好歹倒是学学音驹的那个谁啊!普通的游戏不好吗!”
“前辈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还因为惊吓过度把手柄砸了,赤苇实在不忍心提醒木兔想起这一点。
医生准备好了用具,用无菌敷料把木兔的脸遮起来,赤苇稍微后退了几步,他注视着牙医在助手的帮助下为木兔打好局部麻醉,长长的针管******牙床,赤苇感觉自己的牙齿也跟着一酸,他下意识地偏开头。几分钟后,确认*********起了效果,嗡嗡作响的切割工具运作起来,还没等他好奇地看看拔牙的流程究竟怎样,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解压球在木兔手中碎成了可怜的皮囊,惨遭迫害。
诊室里一阵诡异的平静。
幸好,赤苇对此早有准备,他面不改色地从挎包里取出一只毛茸茸的猫头鹰小玩具,第一时间冲过去把它塞进木兔手里。得到安抚的木兔迅速安静下来,乖乖攥着手里的小毛球,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赤苇确定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会因为捏爆了解压球这样的意外而觉得丢脸闹脾气。
毛绒玩具是捏不爆的,赤苇特意选择了家里最扛造的那个,据说甚至能抵抗住大型犬的甩头撕咬。
二十分钟后,医生总算成功敲碎木兔的智齿并把它清理干净,缝合好牙床,吸干嘴巴附近的口水和血水。揭开无菌布后,赤苇凑上前去,看见木兔依旧紧紧闭着眼睛,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一侧的脸颊肿得吓人。
“木兔前辈,已经结束了。”
木兔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请闭上嘴咬住棉球。”
木兔乖乖照做,闭上嘴巴咬住医生塞到后槽牙部分的棉球,赤苇取走他手中的小猫头鹰,木兔含糊不清地哼哼着什么,碍于无法张嘴谁也听不懂。医生交给他冰袋按在脸上,赤苇领着他离开诊室,在缴纳费用和预约拆线及下次拔牙的时间时,木兔的哼哼声突然大了起来。
“唔唔唔唔!”
赤苇及时递给他手机。
木兔飞快地单手打字,随后把手机举给赤苇,上面带着无数个震惊的问号:
为什么还有下次????
“因为木兔前辈两边各有一颗智齿,不能一次都拔掉,那样会没办法吃东西。”赤苇冷静地回答,他之前到的确没和木兔说过这个,“两周后拔另一颗牙,前辈时间上没问题吧?”
木兔一手摁着脸上的冰袋,用力摇头。
“嗯?我记得两周后也没有比赛或者交流赛。”
“唔唔唔唔唔唔唔!”
“疼是很正常的情况,大概过两天就不疼了,不过明天有可能会发烧。”赤苇毫无障碍地和木兔交流着,“正好明天是周末,我可以在家照顾,请木兔前辈安心休息。”
“呜……”
“所以才让前辈请三四天的假啊。”
“唔……咕咕唔……”
“不可以,拔是一定要拔的,两周以后的周六,就这样定了吧,我帮前辈预约。”
“唔嗯嗯嗯!”
“如果您继续这样抱怨我的话,明天我就和宇内老师去取材好了,原本也是这样计划的。”
“!”
木兔的头发和脑袋一起耷拉下去,赤苇和医生敲定好时间后,领着垂头丧气的木兔走到停车场,木兔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上,赤苇俯下身帮他扣好安全带,木兔一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现在不行。”赤苇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您嘴里都是血。”
“唔!”
“去吃冰激凌也不行,奶油会感染伤口。”
“咕……”
“中午不是吃饱了吗?晚餐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明天早上会给您煮粥。”
“唔嗯……”
“没有肉。”
“?!”
“肉沫也没有。”
“!!!咕咕咕嗯嗯唔!!!”
“少吃一顿肉并不会饿死。”
木兔的嘴角耷拉着,他一半脸都肿的要命,麻醉还没完全过去,就连双眼都不复往日的神采,眼神呆滞又涣散,整个儿人显得委屈又可怜,他像小狗一样向上抬起眼睛,企图通过卖萌撒娇来蒙混过关。
赤苇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就是拿木兔没办法。
“如果不发烧的话,冰激凌明天可以吃。”他耐心地哄着自家伴侣,主动在他的另一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这样可以吗?”
木兔点点头,随后又用力摇了摇头,他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格,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手拿出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小盒子出现在赤苇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木兔期待的目光。
“……”
可怜什么,还有精力想这些,这人根本不可怜。
“今天晚上我去找宇内谈一下新连载。”赤苇毫不留情地宣布道,“明天我们要出差取材,请前辈自己在家休息。”
木兔的声音顿时提高八度:“唔嗯嗯嗯唔!”
“我才没有想要。”赤苇不禁红了脸,他用力关上车门,绕到汽车的另一边坐进驾驶位,“是前辈自作多情。”
“唔唔嗯!”
“没有狡辩。”
“唔唔嗯咕!!”
“精力旺盛和欲求不满的人都是木兔前辈吧。”
“咕咳咳咳咳……”
“呛到了吗?”
“咳咳咳!咳……”
“啊,的确有在拔牙的时候被口水活活呛死的案例。”
“?!”
“木兔前辈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比较好。”
“呜……”
木兔委屈巴巴地把小盒子放回储物格里,还没等他继续比划着嘀咕些什么,赤苇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放在档把上的手,和木兔的手交叠在一起。他侧过头,对上木兔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起码要等消肿后再……噗嗤。”
“不数少!吃苇不数少!”
“前辈不要说话!棉球要掉了!”
“因为吃苇太吃人了!啊啊啊口数要楼粗来了——”
“噗……啊,前辈请用纸,不要拿袖子……”
“好多血!怎么这么多!赤苇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当赤苇带着一身血淋淋还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水的木兔光太郎回到他们居住的公寓时,邻居们纷纷报以好奇的目光,并有好心人偷偷拨打了报警电话。
END
对不起最后纯属恶搞。
拔牙的过程基本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来,横着长在牙床里的智齿其实也没多可怕,拔完睡一觉就不疼啦wwww再烧一天就基本OK了。
有智齿的小伙伴不要怕!千万不要逃避智齿XDD不然哪天突然疼起来的话感觉会很要命。
Notes:
by202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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