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X你】《莅临》

——ooc致歉!
——fork cake设定因为末日向所以有私设,请勿在意!
——本文无法经受科学考究,请勿带入

《莅临》末日向、fork cake设定,狼塑、强强

    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全城都弥漫静穆的诡异沉哀。
    鲜血和落日的暖红橙光混杂在一起模仿电影里文明落幕万籁俱寂的最后影象,迟钝的鲜血缓慢地蔓延侵蚀灰黑的土地,顺着为它而亮起的落日余晖的指引爬上一具具横躺的尸体,慢慢吞噬倒下的人的影。
  公元4751年,太平洋核废水排放海域率先爆发不同寻常的大范围汹涌赤潮,带来了被科学家们紧急命名的ribus病毒,也就是传说中的异变丧尸病毒。
  ribus病毒以迅雷之势一个月内点状爆发波及全球的海域,异变物种跨海域入侵,最终ribus病毒呈片状踏上了辽阔陆地开始壮烈征途。
  动物身上携带的另一种异变病毒悄无声息改变了部分人类的基因,导致他们产生了兽化特征,极少数人类产生了互相厮杀猎食的情况,根据科学家们的观察和记录,他们把这一少数人定义为fork(进食者)和cake(供食者)。
  fork因异变失去了感官意识,逐步在空虚中变得焦躁,厌世厌食,反社会。他们以进食cake的体液来重新获得感官******甚至能增强自己的体格,直到吃掉cake重获自己所有的感官意识掌控。
  但很少有fork吃掉自己的cake,据研究观察发现他们之间呈现奇特的共生关系,fork和cake之间的依赖和不得不捕食的矛盾性、相容性让科学家们匪夷所思,研究也陷入困境。
  只是还未等他们研究透彻,*********息里过于直率的命名方式传递的信息量透露出极大危险性,引发了本就焦躁恐惧的社会的高度恐慌。
  科学家们只好表示发现的几例案例已被根除才略微平息众说纷纭,只是到底还有没有他们的存在、他们到底会不会继续出现,有心人都心知肚明。
  异化物种的入侵变成了研究重点,因为科学家们很快发现有部分人类因ribus病毒迅速死亡,尸体却还拥有不合逻辑的极强的神经控制,带动他们按照身体肌肉记忆继续活动。
  虽然行动滑稽而缓慢,但所有人都不敢想未来这些活死人会进化到什么程度。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命运给了文明一个极大的打击。
 一直潜伏的ribus丧尸病毒在各城大面积突然爆发,闻之色变的丧尸潮到来,其中不乏有军队的异变。
  终于,末日时代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人类文明最后一场摇摇欲坠的席幕。

一.
  【末日时代-4755年-C市】
  老旧楼道的顶灯是多年前的声控灯泡,夜晚许久没有人走动弄出动静,噗呲一簇电光在灯泡里迅捷闪了一下隐没进黑暗。
    沈星回在原地停下脚步很久了,骤然被大片黑暗包裹也没有出声。他退了一步,隐没在冲锋衣里微弯的脊背抵着冰冷的白墙,微仰起头向后仰靠,几缕银发滑落额头,幽蓝眼睛在黑夜中倒映着属于狼的细细竖瞳。
  他无意识抿起唇角,洒在他唇边浅浅的暗光顺着陡峭弧度掉下,不知道又被撒去了哪儿。
  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从门缝里透出一点儿光亮,他猜测你或许是睡下了。
  沈星回抬腿轻轻在黑暗中挪步走到你的门前,发间的狼耳被吹过的晚风激得抖了一抖,耳朵尖竖起来仔细听里边你的动静,手指蜷起指节抬在门前想敲一敲,又犹豫不决地在离门只余一丝的缝隙前停下。
  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他决定。
  就在他把手收进衣兜里转身踏出一步的那一刻,全楼布设的尖锐警报响了。
  “请所有人在十分钟内立刻******。请所有人在十分钟内立刻******。”随着尖锐******拉响后紧跟了一道疲惫女声,不算高的声线很稳,却也不可避免从扩出好几倍的声音中透出发声人的疲倦。
  沈星回听出来了,那是军队最高指挥官的声音。
  他低头点亮手腕上的电子表,那里迅速印上几个数字:2:18 am。
  “咔擦——”开门的声音从他面前的那扇门响起。
  沈星回熄灭了手表的淡光撩起眼皮,看见拉开的黑暗缝隙里迅捷走出了你的身影。
  你也没想到他会杵在门口就这么望着你,意外的神色从眼里分明闪烁而过,披衣服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你飞速运作的脑子一转闪过这一缕关切,又被你一瞬间想起还在和他冷战的局面气愤地打消。
  “走吧。”沈星回却当做什么没有发生,手指伸过来两个指头一挤压就麻溜地把你作战服顶端的扣子拧好,你只见他苍白肤色在面前闪过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他就已经扣好了你的几颗扣子安安分分跟在你身后。
  沈星回从不觉得自己在和你冷战。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细致,投过来的眼神还是那么平和,让你无力得彻底还没地方发泄。
  你懒得开口说话,被吵醒了睡眠更是神色恹恹,他张了张唇见你情绪不高就也顺了你的情绪没开口,作为搭档硬是到了******也僵持着一句话没说。
  眼看陆陆续续的人慢慢到齐,乌泱泱的部分人群不断透出基因上的压迫,沈星回向你迈进了一步似乎有点烦其他cake的味道侵扰,你下意识就和往常一样握住他的手,结果发现被他用更重的力道反握住无法挣扎。
  你侧头看向他眼神淡淡的启唇戳穿他借机牵你的手的行为:“他们压迫不到你。”
  沈星回是个极其强大的cake,这一点你们搭档几年你对他的身体机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不受任何fork的压迫并且因为你的存在也没有fork会故意靠近他激怒他,你知道他牵你的手其实是在示好。
  “嗯?”沈星回听不懂似的从喉间滚出道单音,眼里淡淡的迷茫并不假,尖尖的狼耳颤动在判断你的声音。
  你把头转回去看向指挥官,任由他牵着你的手,叹了口气愁得不行:“你说我不听你的话,你也老是不听我的话。”
  语气里的焦灼让沈星回敛下卷翘长睫压住自己的眼神,他想好说辞开口:“对不起我错了。”语气诚恳,态度满分。
  你无语了。沈星回这句话对你说了不下十次,一次比一次流畅,一次和一次犯同样的问题。
  你们很少吵架,吵架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fork靠近cake需要极强的忍耐力,你们这里每一个fork都经受了严苛得算是魔鬼的练习才勉强拥有与cake和平并肩的能力,只是会不会暴动误伤他你自己也说不准。
  所以一般你受伤严重或是训练特别疲惫这种情绪不稳的时候,你会远离他免得他被你袭击。你知道沈星回强大得能抑制你的暴动,可他就是不愿意,他宁愿被你咬得皮开肉绽鲜血乱淌宁愿被你咬掉块肉也不想制止你。
  他甚至还安抚地揉你的脑袋像一点没有痛觉。直到你意识回笼匆忙放开他沉默地给他包扎,他沉默地捏着你的衣角。
  沈星回想辩解两句,还没说几个字就被指挥官的声音抢了先,他的声音被彻底压住说出的那几个字也听不清晰,你用眼神询问,他摇了摇头。
  “等会儿再说。”沈星回见你偏向他的脑袋凑了过来,配合地弯颈附在你耳边说。
  指挥官站在高台上叩叩桌子:“都安静点。”
  你们顿时鸦雀无声,默默在黑暗中站直了身形。
  “C市外区在昨晚20:54分时检测到丧尸潮,我们排出了军队里八成的士兵去修补外区铁网并意图击退部分进攻丧尸,回来的人却只有三成人,且并未算上死伤。” 
  “就在刚刚,我们失去了和S市的联系。如果说S市已经沦陷,我们需要制定新一步攻防战略和物资搜刮计划,一切以保障人民平安为主。”
  “你们是在此次病毒侵袭中这些年组建的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兵种,万不得已我只能决定向上将申请派你们前往S市对其进行全城搜查,如果确认S市沦陷,请发射S市中心我军军营的沦陷信息弹与求助信号,那是我们唯一与外对接的希望。”
  指挥官每说一句话你们的心就沉重了一分。不是为九死一生的战役,而是S市如果沦陷那么C市的处境必然四面楚歌极度危险,这里不再是有S市挡在前方略微隐蔽的安全区,而是暴露在病毒眼皮底下的肉,随时能够被蚕食。
  “我现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C区人类的未来交托在你们身上。”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向你们鞠躬。
  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军营的士兵。ribus病毒变异种改变了你们的身体基因也改变了你们的一生。
  没有人生下来就想背负使命,平凡对于在末世对的人类来讲才是最幸福的事,该死该活天说了算。只是如果人人都这么想,那人类文明也就到头了。总有人要站出来做点什么牺牲点什么,去做一个不得已的英雄,才能成就大部分人的平凡梦想。
  在场的fork和cake有的是曾经是势均力敌的搭档,有的是胶着已久的敌对关系,有的是末日里的情侣,有的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敌……大家都被病毒不得已捆绑在一起,又在未来即将被病毒撺掇着分离。
  在场没有人不接这个使命,大家都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轰轰烈烈步入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分宁寂。
  你和沈星回跟着率先踏出门的一对搭档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基地外广阔的操练场上停满了无人机和装甲车,夜晚浸透寒气的风逮着人就往骨子里钻,沈星回从你身后拥住了牙齿打颤的你。
  “怕不怕?”
  沈星回的声音在黑夜的风中被吹得零散,你捕捉住最后未飘走的话音偏头靠在他颈窝倦倦回答道:“怕啊,我又不是生来就是英雄,也没有那么大的奉献精神。”
  “那为什么答应?”
  你想了想,对他释然地笑:“因为没有我们似乎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沈星回没有说话只是把你扬起来的发丝拢在你耳边,你忽然对他说:“帮我扎起来吧。”他应了一声,从手腕上取下之前你套在他手腕上的一根旧皮筋给你熟练挽头发。
  “你答应干什么。”你见他在你后颈忙活,弯着眼睛轻松地问他。
  沈星回的声音没有犹豫:“因为你是我的爱人。你选择了去,我就不会选择留下。”
  “哎呀,太煽情了沈星回。”你故作矫揉地抹了两把莫须有的泪抽抽鼻子,本来还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演讲,结果两道开过来的装甲车的大灯冲着你俩扑闪半天照得你眼睛生疼。
  邱诺亚摇下防弹窗户,两根手指比在太阳穴的位置对你挑眉做了一个挥动动作,后座的陶桃拉开门对着你俩兴奋招手:“上车!准备出发!”
  看起来像郊游似的。
  你和沈星回对视一眼,除了沈星回的脸色黑了些眼神不太和善地望着邱诺亚警告,什么也没从他脸上看出来。
  “你们……?”
  你扔下他跑过去一头雾水问陶桃。邱诺亚和陶桃都是普通军人,邱诺亚甚至都已经决定离开军营了这个时候却穿着军装开装甲车冠冕堂皇和你们打招呼,想必也没打算再离开。
  “指挥官发了申令,如有军人想和你们一起去的可以申请,通过筛选的就能和你们一起了。我和邱诺亚已经通过啦。”陶桃得意地学着邱诺亚的挑眉方式夸张地对你挑眉。
  “这是一场赴死的局。”沈星回并不扭捏,牵着你的手坐上装甲车拉着扶手跟驾驶座的邱诺亚提了一句。
  邱诺亚耸耸肩不当一回事,打了下方向盘一脚油门轰出:“那我还偏要闯一闯。”
  如果一切都没有未来的可能了,我们还留在现在干什么呢?路远山高山高水长,即使是荆棘重生也要为等在后方的人开拓一个有盼头的路。
  即使黑暗里我的血肉挂满荆棘,我知道,我的同胞一定会顶替上我未堵住的荆棘缺口,让后来的人脚踩平地,用他们一双双粗砺平凡的手托起远方摇摇欲坠的人类文明。
  这是所有军人的信仰。
  而你们心知肚明。
  一辆辆车突破基地的重重防线,在黑夜的注视下沿着山路蜿蜒前行。
  逐渐远离安全区其他地方的人就很少了,大多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山路,时不时冒出几只才异变的丧尸被两枪击毙。
  自危机爆发以来你们很少再到过城市的交界。直到一行人浩浩汤汤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筑起的高大铁网几乎要攀上暗沉的天空。
  大片连天铁网想要把天揽下来收拢在怀,铁网外扑了连片密密麻麻的扭曲人影喉咙里逼出沙哑嘶吼,歪斜指骨挂满乌黑的血还要往里边伸,直到把整个手臂塞进铁丝网整个人箍在高高的铁丝上。
  “冲出去。”沈星回探身给邱诺亚指出铁网某一处丧尸薄弱点,冷静地号令。
  邱诺亚得令,加了把油咬牙冲撞上铁网,改良后的装甲车车身锋利刀片切割在铁网上硬是只留下了几道白痕和凹陷弧度。“再撞。”沈星回清澈的话音落地,邱诺亚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速转动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大片火星,刺鼻汽油味细细密密钻进车里的每一个角落。
  僵持了几次,凹陷被撞得越来越大,最终铁网猛地崩裂开来。车身像一道黑光闪烁进丧尸潮中压根看不清路,到处都是拥挤一片的丧尸锲而不舍往车上扑抓,留下大大小小的深浅痕迹。
  好不容易咬牙冲出了包围圈,夜路上张牙舞爪满目狰狞的丧尸这才少了许多。
  根据这个形势来看,s市沦陷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车里弥漫的沉默意味着极其残酷的现状。你烦躁地拧紧眉头思索,身边cake的香甜气息不断入侵你的嗅觉感官让你的额角突突直跳。你不去看他,转头凝视窗外飞驰而过的荒凉道路去数路边倒伏的一具又一具扭曲尸体。
  冰冷的两根修长手指悄无声息伸过来捏住你的下巴,重重的力道压得你下颚不适却又脱离不出他略显强硬的钳制。你从车窗倒映的模糊影子中看不清沈星回的表情,只看得清他那双萦绕探究的细瞳慢慢从你的瞳孔滑落到你的唇瓣不动。
  “沈星回。”你警告地压低语气唤了他一声。嘴唇一张一合之间,沈星回热烈的气息就靠了过来。他的手压在你背后的玻璃窗上,看似慵懒的散漫动作毫不留情截断你所有的退路。
  最后,他在你恶狠狠的视线下轻轻贴上你的唇齿,舌头抵进来与你缠绵,慢慢交换走你们唇齿之间的呼吸和唾液。
  cake无论任何体液都能对fork产生影响,******一样强的烈度让你的血液变得灼热无比,你的身体逼迫你和他纠缠不休完成这个吻。不仅如此,你的身体还叫嚣着得到他的血液、他的肉体、他的欲望、他的喘息。
  叫嚣着得到更多。
  你猛地一口咬在自己舌尖强制唤醒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沈星回的舌尖唇瓣都被你咬出了血,口腔里血腥味乱窜,你被异香熏得发昏猛地把他推开,指腹用力擦拭掉嘴上沾染的他的鲜血,一言不发地缩近车门远离他。
  沈星回没有半分狼狈地抿掉嘴上溢出的血,咬破的伤口因飞速的凝血功能止血结痂。他意识到你可能又生气他这个举动,蓝眼睛难得坠了些无措和烦恼,他用这双眼睛尝试再次在玻璃倒影上捕获你的视线,却被你轻轻避开。
  沈星回的手落在你靠着窗玻璃的头顶,捋顺你微乱的发丝也试图捋顺你烦躁的不平心绪,语气淡而温和,透着丝丝缕缕无措:“我只是看你难受。”
  你没有躲开他的安抚,重重闭上眼睛,眼皮因过度疲劳酸涩而颤动如翅:“我知道。”声音在安静的封闭空间显得格外突出,轻易放大人的情绪。
  你并不是怨他,更多的是怨恨你自己。你怨自己不能抑制住fork本能和欲望,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伤害他。
  爱在你心中是克制,爱在他心中是迁就,而你们都顽固的不愿意改变自己爱人的方式,才造就了争执的根源。
  “到了。”一直装作隐形人已经习以为常的邱诺亚咳了一声找回声音,提醒道。
  你立即挺身前望,大片大片如潮水叠叠涌涌的丧尸听到了装甲车的声响从s市的防护网前转头向你们木讷走来,转瞬之间就把你们再次淹没进丧尸潮。
  邱诺亚一回生二回熟从善如流地轰底油门闯开层层包围的腐尸,陶桃迅速在东拐西歪的漂移动静下翻身把车后准备的集装箱拉过来,甩了两把UZI冲锋枪给你和沈星回,再从里面捞出弹夹抛向你们:“一切小心。”她难得凝重。
  你探身给了她一个拥抱,拍拍她的脊背温柔劝慰道:“你也是。”
  很快装甲车就闯入了s市的防护网缺口,随着车辆的驶入源源不断有丧尸跟着缝隙挤进来顽强地拉你们的门撞你们的窗玻璃,发出令人胆寒的巨大声响。
  突然,车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刹。你猛一扭头回望过去,跟在队尾的最后两辆车打了急转在刹那间扭转自己的车身猛然碾上了铁网缺口。车里的人在所有人的膛目中拧着枪推开车门扑进丧尸群就开始扫射,竭尽全力为前方你们驶远的车辆拖延时间。离得远了,密集枪声也不再能听见,只见轰然而起的火舌一瞬间燃透了黑天,像是天上坠落的火星莅临残破人间。
  “他们点燃了车。”火势蔓延太快,多半是逃不出来了。沈星回咽下后半句话,不忍心说出来。
  你垂下眼睫遮住眼里涌动的悲哀,嘴唇微微翕动声线有些许不自知的颤抖:“那几辆车都是普通士兵。”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能替走向逝亡的人安慰任何人。
  S市里的地形不再适应装甲车前进,到处坑坑洼洼的道路不难看出曾经硝烟恶战。道路上四处都是一动不动的倒伏腐烂尸体,乌黑血水淌成了河,把黑天都洗刷成暗色的红。不知道s市已经沦陷了多少天,全城都是铺天盖地的腐臭。
  城里仍然有很多踏着尸体游荡的丧尸,他们早已不知道脚下踩踏的是不是亲人的身躯,空洞的布满血丝的突起眼球迟钝转动,捕捉活人的气息。
  你的手摸上车门,决然地拉开门无声跳入黑暗,举枪潜伏进离你最近的那栋楼。
  沈星回紧跟你身后轻盈跃下车,邱诺亚侧眸只看见他翻起的黑色兜帽下苍白夺目的一节冷白后颈一晃而过,成为黑夜捕不住的流萤。  
  大批同伴见你们潜伏入城便也悄声潜入夜里,偶有几声消音子弹的闷响也极快平息。
  “你的cake味道不太妙。”
  一个靠过来的fork男人咧嘴一笑无恶意地拍拍你的肩膀,笑叹:“他的的味道很烈。”
  沈星回转身,冷冷的目光从那个fork的头顶轻缓扫到脚,说出来的话也冰凉:“你自己没有cake吗?没有就去找。”
  你歉意地对着那个吓了一跳的fork笑了笑,牵住沈星回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安抚他,一边对那个fork说:“抱歉,但我很喜欢他。”
  沈星回眼神控住不住地一扬,神情放松下来,耳朵愉悦地小幅度颤了颤。那个fork的cake扭着他的耳朵骂了几句让他少到处乱闻,鼻子不要就丢掉。
  你们一众fork憋笑憋得辛苦。
  轻松的氛围很快被聚拢的丧尸打乱。
  “S市已经成废墟了,大家和搭档一组分头找据点方位。”你提议。
  众人很快点头迅速两两散去,逐步渗透进快要黎明的夜晚城市。你和沈星回隐蔽地在楼道里警惕穿梭,沈星回的耳朵在夜里也有很好的听觉,抖动敏感的耳尖捕捉风声带着你选定最没有风险性的道路,在废弃得彻底的危楼之间安稳跳跃。
  “我曾想过如果我们没有异变成fork和cake,我们的人生会多么的平凡。”
   你两刀手刃了一个咫尺之隔的丧尸,收着声音轻松地和沈星回聊天:“我们会不会像普通小情侣一样锁好门窗困在家里在临死之前交换一个末日里最后的诀别吻?”
  沈星回听了你的想象轻轻笑了一声,低而好听的微磁声音从你耳后传来,也许是在笑你的幻想足够平凡朴素。他眼疾手快地替你一颗子弹崩掉身后扑过来的丧尸,收敛了几分笑意认真开口:“我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他语调里含糊的笑让你心下一颤,眼前浮现出他向你展露过无数次的浅浅笑颜,你想起他的笑,就像画里多年前月色下的海棠一样清隽。
  “只是如果没有异变,我们也许还没有遇见。”他用拇指抹走溅在你脸颊上的暗色鲜血,动作轻柔语调在末日静穆黑夜里显得过于缱绻。
  “没有异变我们真的会遇见吗?”
  “会的。”

二.
  你和沈星回的人生发生交集在你心中是个意外。
  如你所说,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ribus病毒席卷全球,你们的人生也不会被那天捆绑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ribus病毒携带有另一种隐性同种同源病毒会被人类一类同样隐性特殊细胞唤醒,
从而对人类基因产生巨大影响。
  你就是那个特例。
  那天你以为你即将死在楼下阴湿黑暗的楼道。你全身燥热得几近燃尽了意识,所有的感官一点点抽丝剥茧般被抽取剥离,在你绝望地合上眼睛身体止不住因痛苦而蜷缩在地时,面前的门开了。
  你竭力睁开一条细缝,看见一个银发蓝眼的男人把你抱起来向家里走,他的身上散发出极为诱人的奇异香味让你忍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并不尖锐的牙齿碾碎他的皮肉,舌尖抵在他滚滚跳动的血管上贪婪地大口吞咽他对你而言极其美味的血液。
  他只从喉间逼出一声闷哼,还是把你牢牢抱在怀里。
  随着血液顺着你滚动的喉管进入身体,你的感官味觉逐渐恢复。你睁眼去端详揣摩这个把你抱在怀里的人,入目却是他大片病态冷白的肌肤和流畅的下颚,以及从上而下瞥来的安安静静的一道眼神。
  他本就敞开的毛衣领口被你扯得东倒西歪,露出精致深邃的锁骨,只是坠上了几排从你嘴角溢出的血液,你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在他注视下用舌头在他糜烂伤口边缘卷过,把掀起来的皮肉混着血液尽数吞咽进去,舒畅地眯起眼睛像被喂食得饱餐一顿的餍足小猫。
  沈星回眯起眼睛。
  这个时候你依旧没恢复多少意识,恋恋不舍地被他的纤长手指拧住后颈从他的脖颈边扯下来,他那双眼闪烁出几分玩味,看着你不甘心地再度伸手去抱他的脖颈,眼里的玩味又换成了无奈的笑意盈在眼底,感受不到痛觉一样喉咙边的伤口还在流血就把手凑到你嘴边。
  “换个地方,我抱累了。”你听他笑着说。
  于是你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紧实的肌肉触感没有他的脖颈柔软,你又皱起眉头视线重新飘回他颈上的伤口流转,一脸渴望。
  沈星回不知道你迂回的脑回路,以为你是觉得不好下嘴,亲自咬牙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再次递到你嘴边。
  他的血液对你有致命的诱惑力,你上瘾一样只要看到他就想咬破他的皮肉疯狂地想把他吞吃入腹。你的舌头顺着血液涌出的地方珍惜地舔走滑落的血珠,张嘴毫不怜惜地咬上他的手臂叼起被切割得平滑的伤口用牙齿狠狠啃咬,很快磨破了边沿,他的皮肉外翻出来惨不忍睹。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吃着吃着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沈星回的手臂从你的唇边移开,他没有管自己还在流血的地方伤口有多狰狞不堪入目,鲜血沿着他的血管蔓延他的掌纹像是开了一朵纤维血花然后迅速再次凝聚递进了洁白地毯,他没有从你脸上移开一眼。
  “我等你出现等了很久。我以为我是一个适应了等待的人。”
  “但是今天看到了你,我才发现我急切得恨不得把你想要的一切都交付给你。原来我不适合等待,所以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分开?不要再让我等了。”
  沈星回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难过,说出来的让你莫名其妙的话没能引起你的注意,迷茫地眨眨眼睛以为他贴过来的温润唇瓣是他供奉给你的新的食物,苦恼地揉揉自己饱饱的肚子决定安抚一下自己的食物。
  于是你没有咬他,凭本能吻上了他的唇。
  沈星回一时也没有动。你们安安静静感受着对方一致的起伏呼吸在鼻息间缠绕不休,烫润的呼吸泼洒出来要把唯一清醒的人的意识给尽数冲走。
  “算了。”沈星回重重叹了口气从你的唇边离开,轻松手穿过你的膝盖弯把你抱了起来送进房间唯一一张床上,他把你的手用随手抽来的领带固定好,看着你的眼睛促狭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冠冕堂皇:“我怕你晚上爬起来把我吸成干尸。”
  他简单冲洗包扎好自己后回来,冷冽的气息钻进你的鼻子让你不适应地动了几下。沈星回躺上床把头枕在早已呼呼大睡的你的肩窝安稳蜷起来睡去。
  你清醒之后一睁眼看着个陌生男人吓得不清,身边大片都是他铺天盖地的迷香像是站在了罂粟山野,那个罪魁祸首还在你身上沉眠,极其考验你的自制能力。
  后来你和他相互认识了解之后顺着之前得知的研究院地址找到了科研人员,才逐步了解身体的异变原因,在他们极其强烈的恳求下加入了军事组织。
  再然后就是惨无人道的作战训练直至如今。

三.
  地平线与天交界的缝隙浮现一圈黯白,被黑暗慢慢稀释成蒙蒙灰。
  一夜的厮杀让你们的神经紧绷成欲断的弹簧,即使如此仍然有无穷无尽的丧尸包围你和沈星回所在的这座废弃医院。
  你喘着气一点不敢懈怠强打精神和沈星回在丧尸群中硬闯出条路,咬牙抬起酸涩的手开枪射击,四处寻找可以短暂躲避的藏身之地。
  “再拖下去丧失会越来越多,我们会困死在这里。”沈星回扯着你的手腕借力把你扯进怀里护好,避开课一个丧尸抓过来的爪子。
  你们钻进拐角的另一条被荧绿应急灯照得幽幽的通道,这里的消毒水味儿刺鼻萦绕每一个角落,也许是有丧尸冒冒失失打碎了手术室的高浓度消毒水罐。
  沈星回劈烂手术室后门的锁抬腿踹开手术室和你一起迅速躲进黑暗,他放开你伸手一探大力拉过来几个重物把门从里边封死,门外赶来的丧尸撕叫着用手抓挠门板发出刺耳声响。你看见沈星回撩起的银发下冷光闪烁的细瞳清晰浮现出不耐与戾气。
  属于狼的嗜血性一直潜伏在他的身体血液里,你突然明白,如果不是你还活在世上,他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杀到再也抬不起手直到被吞噬殆尽陪你一起死掉。
  冲动、嗜血和冷酷是狼的本性。可面对你的时候他总是冷静、自持而温和。他抑制自己逐渐异变的本性,用最纯粹的爱来爱你。
  沈星回收拾好了门口堆杂的重物向你走过来,双眸间像是从未有过你见到的那些阴暗情绪。他的眼睛重新变成一捧眷眷的海,用这片海珍惜地托起你的影子。
  他身上的伤不少,cake细胞更迭的速度罕为人见的快,如果不是断身残肢得彻底,重伤都能慢慢恢复。
  沈星回走到你面前停下脚步,依旧没有管自己的伤拉起你的手仔细利索地把刚刚从货架顺的绷带缠在你流血的伤口上。
  “带我出去吧。”你见他低下头,乖乖地俯下耳尖温良地对你说。你的掌心还被他攒在手里隐隐发痛,你向他扬起嘴角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垂下的耳尖:“好啊。”
  fork进食会促进其身体机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攀升至一个不定高值,代价是cake会受到重创。即使受到重创也可能无法得知fork突破极限的临界点阙值在哪。
  这是一个以姓名为赌注的豪赌,你和沈星回堵上了一切。
  手术室残破窗帘透出几缕晨光,落在地板上成了灼白几个洞。门外丧尸还在大力撞击手术室门板,让地面都难以抑制地轻震起来。
  在世间穷途末路,兵荒马乱的末日里,黄昏都不愿一赌破碎的荒败废墟上,你捧住他的脸虔诚地与他拥吻。即使世界崩殆,即使山河淌尽,即使文明定格于岁月,这一刻,你们遗忘了所有忽视了一切。
   你们仅仅是一对以爱为名的信徒。
  沈星回轻车熟路抬起你的头迫使你仰头承受他的入侵,唇齿交缠不知是谁先动了情,发狠地缠着对方吮吸直把舌根都吮得发麻也不会停下纠缠,唾液在不知不觉中无数次交换,爱欲顺着喉咙慢吞吞洇入血液,淌往你们身体每一个角落点燃处处都升起的燥热。
  熟悉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浓重温热的血珠被他从你破口的皮肉处卷走,送进他口中。
  你迟钝的感受到痛,抬眼不解去看他,却见他眼里聊胜于无的歉意和更多的是收缩竖瞳照映出的你的眼眸。
  他终究是有那么些贪恋和私欲,你想把他吞吃是fork对cake的不由衷的欲望,沈星回想把你吞吃入腹是出于兽的爱意和藏得极深的贪念。
  他想要你,想要你的一切,所以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甘之如饴。
  你的唇从他的唇上挪走亲在他偏偏的嘴角,向下游走吻在他下颚的曲线上,顺着曲线向下滑落在青涩血管,再向下流连到突兀锁骨,沾满鲜血的吻从他的嘴角开放到锁骨,在苍白皮肤上留了一串儿暧昧的鲜红血吻印。
  明明门外丧尸如潮争食鲜血,你依然顽劣且疯狂地在他身上留下血痕。血液比语言更鲜明,它藏不住一丝半点的爱欲。
  牙齿再度刺破皮肤,源源不断的温热鲜血从生沈星回的身体破出涌入你的咽喉,你咬开他伤痕累累的锁骨的皮肉刺破他冷白手腕上盘绕的血管,在他身上留下大大小小不堪的伤痕供你发了疯地吸食。
  沈星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鸦黑眼睫掩盖的幽蓝漂亮得越来越清晰分明,上挑的眼尾洇晕动人的水墨一样的弧线,像从画中走出的妖,妖冶迭丽得迷人。
  手术室外丧尸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嗅到里面浓烈血腥味被******得发狂轰轰把门一下一下撞出大块明显突痕,沈星回堆砌的重物都在大力冲撞下被震散,你们下一秒随时可能被冲进来的丧尸撕成碎肉。
  你飞速用绷带把沈星回身上崩裂的伤口缠成木乃伊一样的严密,探头张口利落咬断绷带把他推向手术室暗门后的窗户边。
  “走。”你推了他一把,催促。
  你们所处的地方不高,跳下去不会有什么大碍。沈星回靠在窗沿边回头,天光已经亮了,雾白灰光给他本就漂亮的眼睛又笼上一层温柔的倦意。
  他翻身跃下的一瞬间,你身后的门轰然裂开,无数丧尸在他猛缩的竖瞳里淹没了窗边你的影子。
  即使他知道你有能力离开,在你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依旧迸发出了浓烈杀意。
  如果世间真的没有了你,也就没有了他存在的意义。他死死盯着你所在的方向,心想。
  一道身影突然划破灰暗。
  你踩在他身前利落收起沾满血的双刃抬头,眼里的肃杀和他未散尽的冷冽相撞,默契地别开眼。
  几声枪响在一片死寂的城市响起。
  你和沈星回神色一凛。你们的同伴已经找到了s市据点,在提醒你们方位。你把身上的枪甩给沈星回,闪身冲在他前面刀刀往撞来的丧尸脖颈心脏上砍,杀出一条路来。
  冲到枪响的地方时,一片狼藉的火光下尸横遍野。所以的装甲车都团团围住据点呈包围状燃起滔天火焰形成屏障困住大面积丧尸不让他们再涌进据点。
  但据点里面错综复杂,丧尸并不见少,虎视眈眈盯着你们像盯着一片活肉。
  你视线扫过,四周不乏同伴的尸首。之前和你们打趣的那个fork失去了一条手臂,怔怔低头看着自己的cake的尸体,一动不动像成了一座长满裂痕的欲裂雕塑。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吃掉吧,我会和你融为一体与大家一起走向文明希冀的未来。”那个cake早就写下的一句话被他临死前攒在手里,死不瞑目地望着自己的爱人,他甚至在笑,笑着去望。
  那个fork手上的力一松,纸条就顺着风闯进火焰成了刹那间的灰烬。他极其沉默地大口吞食掉自己的cake的血肉,对他而言明明是唯一美味的食物他却哽咽得几度欲吐,眼泪滴落在鲜血淋漓的骨肉上,你和沈星回不愿去看别开眼睛。
  隐隐有cake开始向中间聚集,沈星回揉了一把你低垂的脑袋安抚你,然后抬腿插着兜左手拧起一把冲锋枪皱着眉头神色凛然地走过去。
  “我们在前面开路。”你见他的视线在四下转了一圈,他没多说什么,身上的绷带又开始沁出鲜血,一群cake像一群移动血包,但他们个个身形矫健转眼间就手撑高墙借力足尖一蹬闪身而入。
  cake的血液易于愈合具有极强重组力,他们想留下fork的战斗力以备未来不时之需,但fork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搭档冲向火光。
  你无奈地笑了笑抬手登上废墟后的破墙目光一跃,所有fork都竭力跟上自己的cake,滔天火光和一道道黑色身影融合在一起,你捕捉到沈星回那道欣长瘦削身影和面无表情的俊脸,一跃而下来到他身边。
  “怎么还是跟来了。”沈星回和你背靠背,他按压着脖颈出血的伤口动了动酸涩脑袋,轻轻的声音没有什么责备,更多的是纵容的无奈。
  你和他同时出手掩护着对方一点点靠近漫天废墟中摇摇欲坠的那栋危楼,你瘪瘪唇角:“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创?我也不想你再受伤。”
  沈星回靠近危楼的位置伸手抓住二楼垂下的一节在风中摇曳的应急绳,手一圈住你的腰就把你拖着向上凭自己的臂力抬起,全身伤口都因这个极费力的动作迸裂开,到处弥漫鲜血。
  你抬腿侧翻进二楼,回头扯住他的手臂,沈星回提腿踩在墙沿呲出的断砖上几步翻进来,翻身入楼喘了几口气,额头上浮现几抹因疼痛而冒出的汗,他对着你缓慢眨了下眼,大口呼吸着笑道:“只要你不受伤,我就不会伤害自己来供你。”
  你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
  已经有同伴在危楼里开始侦测,大概率据点就把信号源安置在这里。
  远方太阳终于舍得破晓,漏出末日难得一见的阳光。
  沈星回率先抬起头,你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只见破烂窗户外冲天而起一道血红信号弹刺破天穹炸开在灰蓝之上,爆炸的尖啸让人久久难以回神。
  “我们真的有未来吗?”你帮沈星回把身上的绷带重新缠好,精疲力竭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环住他的脖子索取小憩的珍贵时间。
  沈星回的唇在你鬓边贴了贴,眷恋地把你抱进怀里。你的视线从窗外探下去,光芒之下的废墟依旧残破颓废,所有的同伴都踩在废墟之上遥遥地、充满希冀地望着那唯一的一轮橙光。
  “会的。人类文明从未没落。”

  如果最后罪恶没有降临人间,那一定是尚存于世的爱画地为牢。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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