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窄》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回到我们的出租屋,我和他的家。

我们的房子要在哪里买还没选好,这段时间我常奔波在各个球赛打成绩,他一边准备答辩一边实习,我们见面的时间很难碰上,见面,谈情,每一步都要算计好时间。

快了,我的生活只有训练、比赛和他,马上就能稳定,我要用最快的时间去给他一个承诺,一个真正的家。

赤苇京治,等等我。

“乘坐TC4599航班的乘客请注意,航路天气不够飞行标准,不能按时起飞,起飞时间待定。”

飞机延误的三个小时我一直坐在皮沙发上看手机,通讯录的置顶划进他的名字后退出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提前了一天回家。最晚的班机总是容易延误,玻璃窗爬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天气预报显示东京也在下雨。

果然还是不能告诉他我通宵坐飞机。

我合上手机,陷进皮沙发小憩,眼睛闭着,信息犹如纸屑般塞满了脑子。我想了好多,忍不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未来会怎样呢?我回家的时候会有热腾腾的牛奶吗,会看见他穿着睡衣读报纸吗,会钻进同一条温暖的毯子吗?

幸福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无数人为了它一掷青春。

我一分钟也睡不着,明明时间已经足够少了。周围除了几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大家都因为延误打盹。我闭上眼睛混入困顿的人群放纵幻想美好生活,在无人可以窥探的秘密世界想象和赤苇的一百万种生活方式。

我长大了,我来照顾你。

我什么时候可以说出这句话,金钱与名气我都不沾边。赤苇京治的人生标价牌那么多位数,我尚不能支付零头。爱情可以没有利益,生活不能。越是这么想我的脑子就越混乱,可能是因为休息室里的空气太闷,也可能是因为旁边大叔的呼噜声混合着行人的脚步声,我的心情烦闷,犹如一笼乒乓球滚到木地板。

请你等等我,我快点独立。

机场的透明玻璃折射出一群人倒在休息椅上劳累的千姿百态,黑压压的停机坪闪烁着信号灯,雾蒙蒙的天里,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

我裹紧了我的夹克,打算匆匆睡一会,不至于让他看见我眼下的乌青。到了凌晨两点,冰冷的女音终于播报我可以走了,我马上提着行李箱去验票,凉飕飕的夜风夹着细雨挠我的脸,我摇摇晃晃地握住摆渡车的把手,心早已回到家。

我真正站到家门口时心情变得忐忑不安,整栋楼的住户都熄灯了。我轻轻转开门把手,抬着行李小心跨过门槛,家里黑漆漆的,十分安静。

我拂掉夹克上的水渍摁亮灯,鞋柜挂着一把伞,他穿的拖鞋放在第二层。我压下狐疑,快步进入卧室,卧室里的被子半掀开来,里面没有人。紧接着我到厨房里,水槽堆着两天碗,垃圾桶里扔了泡面盒,微波炉果不其然放着半份没吃完的便当。

赤苇去哪里了?我在家时他可不这样。

哗啦啦的雨掉下来,淅淅沥沥地打湿窗户。阳台衣服没来得及收,被风咋咋呼呼地吹向一边。

“赤苇?”

“京治!”

我匆匆在屋内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他的身影,甚至打开衣柜翻了一遍。翻完想起来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手机没电了正插在u******线上。等充电是来不及了,我换了一件干爽的外套开车去他实习的公司。

我差点报警了。

夜晚的马路畅通无阻,去的路上我想他的工作,他的学习。他每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发短信给我说他睡了,没有说毕业论文,也没有说公司遇到了什么问题,我还觉得他和我出门前一样把每天过得井井有条。说起来,我告诉他的事也变少了。

宽阔的大道顿时被黑压压的乌云围住,车头的光犹如黄豆粒滚在地上被狂风赶着跑。

公司居然还亮着零落的光,前台打盹的小姐惊讶地看着我闯进来,她把我领到实习生工作室旁的茶水间,说等一下把赤苇先生叫来。

他们公司真大啊,这个点还能看见和赤苇岁数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抱着稿纸经过。门被拉开了,进来的不是赤苇,是一位头发长到肩膀,神情略带疲惫的青年。他对我点头,接水时若无其事地和我搭话:“你也在加班吗,怎么没见过你?”

我回答他:“不是,我来接赤苇。”

青年听到名字“噢噢”拿起保温杯盖盖子,十分健谈地接下我的话:“赤苇加班一个月啦,最近都是他陪我待到最晚,说要空出一个月陪重要的人放假呢。说起来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注意力都在那道门上,随口回答:“木兔光太——”

门唰地被拉开,“谁找我?”黑发青年握着脖子钻进来,他眯着眼睛使劲眨了两下,在看清楚我时握住门把的手定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后转身逃跑。我见到赤苇时身体早快一步冲上去,在门口拉住他:“这么晚还加班?”

赤苇眼里藏着惊慌,他缓了一口气用惯常的冷静来对付我:“没有,今天刚好有一位前辈身体不舒服,我替他整理工作。”

走廊上的挂钟指向凌晨四点二十九分,我咽下他漏洞百出的谎言,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他一样讲出漂亮圆润的话,加重了握住他的力道问:“那你现在忙完了吗,能不能和我回家?”

赤苇还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目光躲闪地对着我:“忙完了。”

大雨淋湿了我半边肩膀,不知道那把小伞有没有遮住赤苇。我一声不吭地把他送进副驾驶,直到安全带“吭哧”锁上他,我燥郁的心情才平复了一点,后知后觉背淋湿了。

雨刮器嗖嗖地左右摇摆,车子发动引擎抖掉身上的水珠。流水晕开窗外的风景,像一幅被泼湿的油画。车厢内温暖干燥,谁也没心情点开音乐,我把擦完手的抹布塞进隔层,打方向盘倒车。

赤苇靠在座椅上,抬起镜架揉眼睛,白色衬衫被安全带捆出褶皱,往常他会拉长带子整理自己的衣服,现在他对褶皱视而不见,我透过后视镜打量他,外面的雨流进他的眼里,融开浓绿的屏障。湿透的衬衫贴着我的背,黏黏的,好像他投向窗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为什么骗我十点就睡了呢,你同事说你这一个月都在加班。”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赤苇。

“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赤苇漫不经心地瞥向窗外。

“别岔开话题,我每次和你发短信你都说你要睡了,你真的吃好喝好休息好了吗?”

“木兔前辈不也是吗,每次都要搭乘最赶的航班回来,特训地点离东京那么远,高铁轮船电车哪个离机场近坐哪个。”

“你的学业和实习顺利吗?”我避重就轻。

“你的球打得怎么样?”赤苇不买我的账。

“你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们约好了一切以身体为重。”

“木兔前辈不也在奔波劳碌。”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远,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我很生气,却不是对赤苇发的。心里有一个不敢靠近的答案,像天上的滚滚雷云降到身体里。

“那我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辛苦。”赤苇忍气吞声道。

我握住方向盘陷进座椅里,我们头一次这么僵持,车厢陷入混沌黏稠的低气压。他不退让,我也不退让,我们从情侣变成了路边搭上的出租车司机和凌晨加班人。

我扭头不再看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他也把头撇向一边,搭着扶手撑下巴。车子悄然偏离方向开进漆黑的夜里,我不想把这种气氛带回家里,遂把车驶向野村。

赤苇不在乎我把车开去哪,即使他见到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少,闪现的路牌标着陌生的地名,他仍然一声不吭地盯着不断往下淌水的窗。

豆大的雨打着车顶盖,彬啉梆啷敲个不停。雨声把我们推入逼仄的空间,互不示弱的关心周旋着,谁也没有看谁,却觉得对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剪不断的思绪把我们牢牢缠在一起。

我不习惯把矛盾留到明天,更何况凌晨五更,距离太阳升起不远。我把车开到偏僻的乡下,停到废弃的服务站,顺了口气假装惋惜道:“车没油了。”

赤苇终于有了点反应:“那怎么办?”

“拖车的人天亮才上班,我们等等吧。”我想花点时间在这里把矛盾解决,不得已撒了个谎。

车子停在荒废的车场,蓝紫色的白光引起震耳欲聋的雷声。赤苇颤了一下,一闪而过的白光把他的脸照得发白,密集的雨倾盆而下,冷气钻进来,我湿掉的衣服沾上一层凉意。

“你冷不冷?”我搓着手。

“不冷。”赤苇吸了口气,悄悄把手指钻入袖子里。

赤苇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对他哪生得起气啊,只是我们不把问题说开就永远会把自己逼往悬崖。他肯定也幻想过我们的未来,幻想付出一切去过美好生活,卡在一个尴尬的年纪,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咬牙咽下去。

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更好的跨过这段时间。

“我们去后面吧,后面有枕头。”我拔掉安全带调高座椅,方便他进去。赤苇不会为了无关的小事执拗,他“嗯”钻到后面。

车厢内一片漆黑,湿衣服冷冰冰地贴住我的皮肤,安静的气氛中赤苇仿佛消失了,他的呼吸比蜻蜓扇动翅膀的动静还轻,消失在粘稠的雨里。我们坐在后面仍像一对过客,挤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各自沉默地僵持着。车子熄火,手机没电,没带钟表,时间缓慢地从我们中间流失。

我们第一次吵架就像第一次约会那样表现得矜持,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狂热言语。

因为我们都知道矛盾的起源——我想给赤苇幸福,赤苇想给我幸福。爱从杯子里满了出来,不小心被打翻了。

离得越远,时间隔得越长,就越不想给对方添麻烦,一次突如其来的会面在对方眼里变得格外郑重,重得不敢接住。我怕我忍不住笑场,要尽力克制表情,只能偷偷地想他现在冷不冷,晚饭吃饱了没有。

算了,我一秒也坚持不下去了。

“你冷不冷?”我挨到赤苇旁边小心地问,碰到他冰冷的指尖。赤苇嘴硬得很:“不冷。”

“那你饿不饿,困不困?”我又靠近了一点,赤苇并没有推开我,他强硬地说:“不饿也不困。”

我们之间终于没有间隙,紧紧地坐在一起,雨滴密集地打车顶,我小心翼翼地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另一只手有些局促地握成拳:“下次能不能不要为了多见一会瞒着我加班?”

赤苇慢吞吞道:“那你下次能不能多休息一会,别为了见面把自己安排得太紧?”

我放软语气诱导赤苇:“可是我忍不住啊。”

赤苇有恃无恐地反驳我:“那我不也是。”

天上又炸响了一个惊雷,白光照亮我们半湿的衣服,我下意识捂住赤苇的耳朵。赤苇的头往下偏,悄悄靠在了我肩膀上,一瞬间我感受到的只有毛绒绒的头发,温暖的额头和他柔软的耳朵。

本来觉得不大的雨和一般的雷突然变得特别猛烈,赤苇趴到我肩头时,我仿佛听见了暴雨预警。

“赤苇,我进黑狼了。”

赤苇的头想抬起来,被我摁下去。

“那个黑狼?”

“嗯,那个黑狼。”

“你为什么不早说?”赤苇头埋在我肩膀,轻轻吐了口气。

“我这不是想早点回来告诉你吗……赤苇,我不想被你照顾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多吃一点,多快乐一点。”我在机场打了五个小时腹稿,说出来还是一点辞藻都没有:“我也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赤苇舒展双臂环住我的腰,明明是我先靠近他,却变成他拥抱我。他的嘴唇很干,贴着我的脖子轻轻拂过:“我知道了。”

我终于笑场了。

潮湿的胸膛在呼吸中轻轻起伏,稀少的暖意抵不过雨夜的寒冷,我的指尖滑过赤苇沾染水汽的衬衫,五指捧住他的后背送入怀里,偏过头用下巴挑起他的侧脸碰嘴唇。

赤苇捏起我粘在背上的衣服,含混不清地接受我的吻:“衣服太湿会感冒的,脱了吧。”

“你的衣服也湿了。”

赤苇一边解我的衣服,我一边吻他。

我的衣服被赤苇全部抽掉之后,胸腔急缺氧气,不得不松开他的嘴唇。赤苇的眼睛发亮,在光线极差的车厢里像两颗闪着幽光的明珠,眉骨深邃的像一首含蓄的诗,总藏着我读不懂的涵义。

这大概就是赤苇的美好,不需要完全读懂就能感受到他浓郁的情感。

我的肉体浸没在寒冷的雨意中,心是火热的,不自觉想挨赤苇近一点,手掌太冰,握住他的腰时他明显向后缩了一点。车厢可真窄啊,两个成年人挤在后面四肢都舒展不开,逼仄的空间像个盒子把我们折起来。又闷又冷的空气充满水分,让我们不自觉朝对方寻找温暖,我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好想在这里和他******。

赤苇被我摸住时压低下巴,后颈靠着车座,他在外面很难为情。

“你想在这里做吗?”赤苇后退到车门,脑袋贴着玻璃窗敛气问我。

“车没油了,打不着火。我们做一做身体会暖和一点。”我剥掉赤苇的鞋子,把他的腿抬到车垫上,他的裤管被我推上去,露出一截小腿。我捏住他的小腿******,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赤苇单手扶着车前座半躺在窗上,他想把腿扯回去,被我摁住。

“这算奖励你进入黑狼,还是惩罚我没有按时休息?”赤苇问。

我比较贪心:“这怎么能合并,当然要分开算。”

“这里有人。”赤苇不放心道。

“不会有人的。”我把车开到这里时可能已经冒出坏心思。

赤苇正在纠结,我把他拉到座位上坐好用安全带捆住,用帽子遮住他的眼睛,顺便拿领带绑好他的手腕:“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的。”赤苇被捆在座位上摇晃肩膀,语速很快:“先松开我。”

“你就把这里当作家里吧。”我撕开安全套。

赤苇不屈不挠地挣动手腕,最后放弃。他仰起头撬开帽子的边角,从缝隙中看我,摆出一副“你又来了”的表情。他转而无奈地答应:“那你别把车弄太脏。”

“赤苇不乱动就不会脏了嘛。”

“木兔前辈。”赤苇低声警告我。

我知道我蛮横无理,赤苇有时候也无理,他的无理没有声音,在我发现时已经没有掰回来的余地了。先下手为强成为了我们心口不宣的合约。

我们脱到只剩******,我把赤苇的帽子打到最低搓热两只手,朝两掌中呼气:“等一下喔,先加热一会。”

“我不急。”

赤苇嘴上很从容,可是双腿仍然不敢打太开,像个八字偷偷靠拢膝盖。他果然还是不适应在外面啊,我捂热手放在自己身上试了一下温度,准备好之后亲上赤苇把手指放进去。赤苇根本应付不了我,他的注意力此刻可能在我的手上,也可能在窗外。

两根手指都塞不进去。

赤苇的身体被安全带捆住,挣动不得。

“专心一点点。”我勾起手指摁下内壁,赤苇被亲得气喘吁吁,领带捆住的双手抬到头顶。雷电打了下来,照亮旁边荒废的建筑物,我们都听到了外面风雨交加的噪声。他或许害怕了,也或许想拉住我,手指挠着空气。

我把赤苇的******拉到两腿间,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我抱住他的腰把他往下挪了一点点,他腹部微屈时叠起一层薄薄的软肉,大腿沿的肉十分有分量地坠下去,撇开他两条腿架在我腰两侧,握住时宛如掐着糯米皮包的红豆。赤苇有时候是我的******,有时候是食欲。

我听见身体说饿,头脑、肺腑、从心脏涌入各处的血液都在诉说想要得到这个人,汹涌的******淹没我,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好在赤苇看不到我这副模样,不然他一定想离我远点。

赤苇以为不作声我就没发现他正由于面临危险的本能向后退,他手腕无意识地互相磨蹭,想要挣脱领带。赤苇目光不所及,我的视线里,他胸前的肌肉因为高举的手臂向上拉,小幅度起伏着,我握住他的胸向中间挤出两坨小软肉,像半熟的桃,青涩而纯情地夹着他从下颌流出来的汗。这么冷的车厢,他居然出汗了,我也热了。

我放着下面不管,忍不住继续亲赤苇,嘴唇太湿润,粘连时总不小心滑开。他被捆住的双手顿时成为摆设,一条玻璃展柜里系着无价品的链子。呼、呼、呼,这个车厢只能听见我的呼吸,我根本压抑不住体内蒸腾的热气,迫不及待******赤苇的身体,他终于叫了出来,一声断裂的******——温暖的内壁夹住了我的性器,我往里送了一点,我们像没有沥干水的毛巾搅在一起。

赤苇被绑在安全带上,他摆弄着手腕:“木兔前辈,帮我解开。”我抬高他的******,跪在垫子上,他的肩胛骨抵着皮沙发垫,头发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自己来。”我不想被赤苇推开。

“我弄不下来。”

“拿掉之后你的手放哪?”我问。

赤苇佯降,曲意奉承地伸出食指戳我的胸:“你身上。”他总知道怎么对我最有用,我也很吃他的那套,纵容地把系在他手腕上的领带解开了。反正他人已经在我身上,哪也去不了。

赤苇转了转手腕,抬高帽子对上我的眼睛,只看了一眼,他自己把帽子压下去搂住我的肩膀:“冷。”他的汗沾到我身上,我说:“我也冷。”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冷或许只是借口,但想拥抱他绝对不是假的。

帽子罩在赤苇头上,即使有人经过也只看得清我的脸。湿热的穴壁紧紧裹住我的性器前端,一股引力往前拉,我进得很艰难。赤苇搂住我的肩膀往下坐了一点,添油加火地夹住我的腰,小腹燃起一簇火,越烧越大。水在哪,水在哪——赤苇喉咙里呛出声,我吸住他的舌头,像海绵一样绵绵不断榨取缝隙的水分,纾解我的渴。

上下的温暖都包裹着我,我的喉咙越来越干,含住生嫩的舌用力一咬,赤苇缩紧脖子发出嘶。赤苇对我是否有一样的感觉,他结实修长的手臂摁住我的脖子往下压,我们都在试探能否还能再近一步。

这个地方太挤了,好想回家,好想念我们的床。

赤苇火热的小腹紧挨着我,我快热的喘不上气了,面颊烫的像烧红的炉。赤苇亲我的脸,他的唇冰冰凉凉,拂过的肌肤升起蒸汽,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我没摔下去,我挤进赤苇的大腿,他的腿夹不住了往两边松开,我顺势握住它们俯身挺进去,里面太窄了,死死地咬住我。我无法自拔地将下巴搭在赤苇肩膀上:“我好热……”

身体变得黏糊糊,车顶仿佛漏雨,总是有水滴到身上。

赤苇抚摸着我的背,偏过头将耳朵压到我肩膀上:“请靠紧我。”

雷打响了,狂乱的雨砸到车上,我们的上空变得毫无遮挡物,我牢牢地抱住赤苇。赤苇发出闷哼,柔软的嫩肉四处挤压我,好不能忍。稍一后退它就把我吸住,肠壁的褶皱刮过我敏感的前端,每动一下都要大口吸气,赤苇发出舒服的喘息。我不能忍了,我被挑拨得胀热,闷声用力挺送。

我掐进赤苇的肩胛骨,胯骨顶着他的小腹发力,他的小腹绷直了,我反复蹭舒服的区域,他不知道被碰到了哪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五指挠着我的背用腿蹬车前座,皮沙发被他蹬得发响。

“你随便蹬,不会坏。”

“我也不会坏。”赤苇说。

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小,我以为我听错了,血气涌入下面,性器愈发硬挺。上帝如果听到我此刻的欲望肯定不会饶恕我。管它呢,上帝在我怀里。

上帝怎么听得见我在想什么呢。

我用膝盖抵住皮垫,掂起赤苇的臀部浅浅抽送,他没告诉我哪里舒服,可是我每次经过某个点时他都会悄悄地加速抽气,我对着那个点碾压,他的小腹因为******而收进去,我用手掌撑住他的背压进我怀里,说好了靠紧我不准反悔。赤苇的帽子跟着身体晃动的幅度上下摇,呼出去的气没接住就被顶没了声,他的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背,我感到安心。

暖呼呼的内壁温柔湿润,性器被含入时我舒服得想大叫,仿佛顶入了温泉,激乱的水波一圈圈刮痒它,腿部相贴的地方已经汗湿了。我无法摆脱赤苇的吸引力,他的身体邀请我再猛烈一点,我那点理智消磨了,干起了坏事。

我不再压抑欲望,陷入那甜蜜的漩涡。浑身架于烧烤架上,每一处都被热火烤过,身体比我的大脑率先做出反应,它猛然顶进无人可入的秘境,更紧更热的地方包裹住我,差点不能呼吸了。我试着******了一会,随后加快了速度,鲜热的甬道吮吸着我不放,我的力气无处可使,全部用进去,一次,两次,冠状沟被磨出不可忽视的舒爽,令人战栗的******涌上顶端,我掐紧了赤苇的臀部,饱满的肉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原来这就是丰收的喜悦。

赤苇的身上有一种舒服的味道,闻多少遍都不会厌倦,枕边人的味道。

我闻着因为出汗有点咸,融合了洗衣粉的味,想起了家。多想和赤苇有个永远的家啊,做完之后洗个干净躺上温暖的床抱在一起呼呼大睡。永远不吵架,永远不分开。

赤苇听得见我在想什么吗?

他的喘息变得断断续续,手臂随着摆幅晃动,我向来憋不住心里话,顶入他身体深处时情不自禁地说:“好想和你回家。”他剧烈颤抖了一下,并非******。我觉得他近了,挺腰顶着他敏感地带用力******,身体的感觉相连,******送入我的体内像波浪散开,激烈的浪潮拍打在我们身上,我无法竭止地索求更多,更多。

“我也想……回家”

赤苇任我索取,我对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还清楚,哪里要轻,哪里要重,哪里会让他******到失控。我由着本能去顶弄,他的安静终于维持不住了,喘息扬了出来。我被鼓励之后更加卖力,他吸我吸得厉害,性器和内壁完全没有间隙,逆着刮动时******层层涌上,激流从尾椎蹿上我的头顶,我把赤苇狠狠压进车座,捅进了结肠口。赤苇忽然停止了,他的大腿肌肉绷得很紧,像石头一样夹住我,全身都在吸我。

赤苇的波涛涌入我的体内,汗夹在我们中间混合,什么是他的,什么是我的已经感受不出来了,我只觉得莫大的快乐拽我们掉入同一个深幽,我匆匆跟上去,压着赤苇的身体达到顶端。漫长的时间过后我的意识才逐渐回到体内,听到雨,听到风,感受到车厢变得明朗,原来是到了清晨。

雨小了,细密而绵长。

我憋住气,难以抑制地顶着赤苇纾解最后的欲望,性器抽出来后他的身体软下去。我把安全套打结扔到车前座,松开赤苇身上的安全带大力拥抱他,和他横躺在车后座享受温存。

赤苇吁吁地喘气,一夜原来可以这么漫长。

我慢慢摸过赤苇因为******而余颤的肌肤,诸如“小心”“温柔”之类的概念无师自通。

我们躺了一会,静待清晨,荒废建筑的全貌显现出来,是相连的几座没有人会居住、破败的平楼。车厢内响起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我解开第二个安全套套进去,赤苇动了动,用大腿夹住我。

我吻住赤苇的额头:“再来几次。”

“好。”

赤苇解禁之后,双手******我手臂内侧,用小腹磨蹭我,我把他翻到我身上,他下巴磕到我的胸,有些郁闷地抬头看向我,微弱的晨光照亮他的脸,有点困有点餍足。

身体的热量快散去了,赤苇的腿岔开插入我的腿缝,我们继续结合。随着身体的摆动,他的后腰陷下去,我的手从挺起的肩胛骨一路滑到他圆润的臀部,因为太软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哞”他下意识逃脱,被我摁在身上。

赤苇的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我也好挺进去。我们做了几次,我把他推到车门上,他的脸被亲出口红似的印子,津液顺着我们分开的唇拉出细丝,还没完,继续做。

直到天光大亮,赤苇有点抵赖了,双手偷懒地垂在身侧捏着沙发固定身体。我默默施加力气,赤苇脸贴着玻璃瞄外面,胸膛汗津津地贴着我。我刚想说话,余光瞥到一名陌生男子靠近,赤苇也瞥到了,他用力推着我:“躲起来。”

我不。

我戴上帽子突然加把劲,把赤苇顶出转瞬即逝的惊喘,他的脚踹着坐垫用力扒拉。皮沙发因为我们剧烈的动作咯吱咯吱地响起来,车厢窄小,声音十分明显。

那名男子鬼鬼祟祟地打量周围,并没有发现我们。他跑进草丛解裤子,应该是来方便的。我放松警惕,握住赤苇的腰故意撞得很用力,好在他的背后有枕头,不至于硌到。赤苇全身都紧绷了,内壁狠狠绞住我,脑袋使劲往我怀里钻。我越用力赤苇越紧张,他抵着车玻璃死死憋住声音,“呼呼、呼。”最后他呼吸得好急。

赤苇的身体滑下来,我把他推上去,压低帽檐不紧不慢地挺送。赤苇大气不敢出,眼看那名男人抖了抖裤子,我快速地把赤苇压到坐垫上顶入最深处,两人一起藏起来,赤苇压抑******,身体紧贴着我颤动,双手捂住嘴巴睁大眼睛。

“好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趴在赤苇身上等热流慢慢灌满他的身体,愧疚感涌上来,不好意思地耸了耸鼻尖:“饿不饿,困不困?”

赤苇的声音失去了所有力气:“很饿,很困。”他用手臂挡住阳光,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沙发被我们弄得一塌糊涂,脱下来的衣服挂在座椅上,******踢进了门夹缝里,用完的套扔在下面,周围凌乱地散布着纸团。微腥的气味弥漫在车厢内,一晚上干了什么,昭昭在目。

“那我们回去吧,睡个觉大吃特吃。”我用肩膀蹭掉额头的汗,抽纸巾替赤苇擦身体。

“车不是没油了吗?”

“车一直有油。”

赤苇挪开手臂瞥向我,我的背后升起一股寒意,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管住我的人就在眼前。

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没有输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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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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