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葦京治,二十四歲,是位準備幹完最後一單之後找一份普通工作過普通人生活的職業殺手。本來他就不是自願加入組織,只是不幸地在這裡長大,直到近日組織經歷了一些變動,和他同一批加入組織的幾個孤兒聯合一些早就有異心的成員把頭領幹掉,自己當了老大,這之後他才得到可以退出的機會。
雖然早就有好幾個組織向他拋出橄欖枝,但他只一心想著拿這些年攢下的錢過點安穩生活。
他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直到他在預定的地點打開琴盒,架起已經與他相伴好幾年的夥伴,等待他今次的任務目標走到他可以射擊的位置時,他透過狙擊鏡看到一個男人。
他認識他,或者說這個城市裡大概沒幾個人不認識梟谷的少主木兔光太郎。
無論是明面上的商業集團還是在地下世界活動的組織,梟谷在這個城市裡都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力,赤葦京治對他的名字當然早有耳聞。
之前赤葦京治沒有接過任何與梟谷有關連的任務,儘管有收過來自對方的加入邀請,但他也委婉地拒絕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木兔光太郎的真人。
他有一頭在燈光下顯得張狂又明亮的銀髮,銳利的雙瞳酷似某種兇猛的禽類的眼睛,卻又帶著某種赤葦京治不曾見過的光芒。
他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有人說一眼就可以看出誰是木頭光太郎,對方的特徵和氣場實在過於明顯,哪怕他連這個人的照片都沒見過,也可以瞬間判斷出他的身份。
這個人身上有一些其他人沒有,也沒法模仿的東西。
這是他自出師後第一次在任務走神,在錯失了兩三個絕佳的機會後赤葦京治才把注意力從木兔光太郎身上移開,然後一槍射向目標的心臟。
他遠遠地看著臉上濺了幾點血迹的木兔光太郎微微轉過頭,朝他的方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做了個口型。
如果他沒有解讀錯的話,那是「正中紅心」。
赤葦京治面無表情地背著琴盒上了接應的車,直到駛離了這個街區,他才覺得耳尖的熱度降下來。
回家之後放好東西,泡了個澡之後坐到桌前,打開了郵箱。
除了到帳的通知之外,他還收到了一封來自朋友的郵件。
在他們的圈子裡,認識的人很多,能保持朋友關係的卻很少,一是要互相信任對方,二是要活著。
孤爪研磨大概算是圈子裡的特例。
他剛認識孤爪研磨的時候覺得對方是個看起來性格有些陰暗的孩子——而且後來發現他們是同齡,但孤爪研磨家裡有些背景,也因此才可以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個圈內知名情報組織的管理者。
很長時間赤葦京治都覺得孤爪研磨是個比自己更沒有欲望的人,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手上的工作好像也是因為出身順勢而為。
直到後來他看見一個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孤爪研磨。
那次之後他們的關係親密了一些,從工作上常有合作的伙伴變成不算太親密,但稱得上互相信任的朋友。
「梟谷在打聽你。」
「打聽我?」
「準確來說是今晚動手的人。」
赤葦京治心跳頓了一下,腦中閃過那雙銳利的眼睛。
「他們是直接找你?」
「嗯,看起來是想邀請你,還有其他幾個組織也邀請過你吧,你都拒絕了?」
「嗯。」赤葦京治刪掉了本來打下的半行字,手指停住了幾秒。
他想改變主意了。
「如果你不想走的話,梟谷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又開始打字。
「我想問一個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