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

　　“你很有耐心。”

　　他冷不防冒出一句来。我摸他的头发，软软的，修剪得很整洁。我手套接触到他后耳根的时候苏新皓皱起了眉，但没有动，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看不出太多慌乱。

　　这一次的行动匆忙，我没有准备太多，也没空蒙上他的双眼，所以只草草给自己戴上能把脸遮住的面罩。他从昏迷里醒来之后抬起脸看我，视线从下往上，眼睛亮得出奇，冷脸的样子实在好看。

　　这是自从毕业后我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交流。我心里甚至生出点紧张，想要不合情景地冲他笑了一下——当然他看不见。从前接触我的人都说我不是容易起很多情感波动的类型，或者说，我很冷感，但是这时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触碰他。类似于得到喜爱玩偶的孩童，渴望里有一点新奇和亲昵。我承认我心底有些恶劣、新鲜的部分，我们从前太过要好，以至于手指一触碰到他的脸时，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战栗。

　　我以为他会厌恶的避开我的抚摸——我捆绑得不很结实，好久前军事实践课上老师说的理论全被我抛在脑后，留有一点余地让他挣扎和活动。比起像个不能动弹的临死动物，我更乐意看到他富有朝气的模样。很奇怪，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和他不再是警校并肩竞争的同窗，而是互不相识的******犯罪者和正义警官。他抬起眼看我，一副不喜不怒的表情。他像只豹子一样的好看，从绷直的脊背到微闭起的唇肉都泛着力量和尖锐，露出的肌肉线条平整柔和。我受到他的表情鼓舞，手隔着一层薄薄的材质摸到他大腿，心血来潮地沿着裤缝线去刮他的大腿内侧。他咬了咬牙齿，下颚角的弧度变得坚硬。

　　他继续说。嘴唇很红，水润的很，除此之外与平时没怎么不同。“你盯了我五天——我一直在找你。”

　　“苏警官现在要逮捕我吗？”

　　我问，语气是自己都诧异的温柔。

　　我把手伸进去他的上衣里头，他轻声抽了一口气。

　　“……。”

　　“什么？”我没有听清，停下来，倾身偏头看他，他炙热的吐息让我有点心猿意马。

　　苏新皓盯着我，突然伸舌头舔一舔下嘴唇，突然笑起来。我对上他的眼睛，他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他那样脸上有坚定、明亮的神色，此刻却显现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好熟悉。“你大可以继续，”他说，用熟悉的口吻，轻轻喊我名字：朱志鑫——叹息甚至可以称得上柔软。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