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
万物起始之地,亦是万物终结之地。
江湖传言,曾窥见虚空的人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早在踏入虚空的刹那身首异处,仅余一缕孤魂。
凡双鬼所到之处,皆为虚空。
此刻,叶修身处虚空。
这冰冷的人造机械孤独地漂浮在海上,空气仿佛凝结,一丝风也没有,连惯有的海腥味也突然失去了踪迹,只有死亡般的寂静。
叶修踏上甲板,入目便是桅杆上高悬的鬼旗。
逢山鬼泣。
是李轩的手笔。
叶修沉声:“给我搜。”
他鲜少动怒,底下人被他的威压震慑,僵了数秒才反应过来。陈果见他牙关紧咬,面色惨白,忙找了张椅子要他坐下,叶修摇头,却禁不住胸中气息翻涌,一缕鲜血缓缓从嘴角流流下。
陈果大惊:“是不是刚才伤到内脏了?”
叶修用手背去擦,唇角依稀还有着喻文州的体温,转瞬又消散在空中。
这一搜,搜出一船昏迷不醒的人,和一个在船头呼呼大睡的包荣兴。
叶修上前几步,蹲下身拍拍包荣兴的脸:“包子,醒醒。”
包荣兴缓缓睁开眼。
“文州呢?”
包荣兴看他一眼,呆呆傻笑起来。
“老大,我看见鬼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他不顾自己还躺在地上,已经手舞足蹈比划起来。在场的兴欣众人见他眼神迷离,双目放空,笑声带着一丝诡异,不禁背脊发凉。
竟是痴了。
叶修的指甲在掌心划出丝丝血痕。
“喻,文,州!”
虚空。
喻文州对虚空并不陌生。
八岁那年,母亲带着他从水路换陆路,由轮船转牛车,历经无数颠簸,终于来到传说中最神秘的虚空。
未来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虚空双鬼彼时不过是两个刚比桌子高一头的小屁孩,外面的花花世界对常年闭关修行的两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作为虚空百年来唯一的外来者,两人对喻文州的好奇更是达到顶点。
李轩活泼外向,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吴羽策虽然性子偏冷,也会支着下巴歪头听喻文州绘声绘色讲述来时路上的趣事。喻文州年纪虽小,走过的地方却多,总有讲不完的故事逗两人开心,三人无忧无虑过了几年神仙日子,直到某一天噩耗传来,魏琛上门领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出师后的虚空双鬼行踪飘忽不定,足迹遍布天下,念了警校又被困在兴欣的喻文州早已不能比了,只有乖乖听故事的份。
此刻,喻文州亦身处虚空。
他五感中三感被封,仅留下听觉和触觉,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
一根羽毛轻轻从他的额头往下扫,扫过他的眉眼,鼻尖,唇角,扫过他的喉结,脖颈,乳珠,扫过肚脐和小腹,扫过他挺翘的前端,下垂的春袋,扫过腿间的滑腻,臀间的******,扫过嫩白的小腿,扫过圆润的脚趾。
“痒。”他低叫一声,被高高吊起的双手下意识挣了挣,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耳朵敏感地抖了抖,连带着身体内部都起了震颤。
羽毛在他左乳停下,喻文州深吸一口气,那只执着羽毛的手开始在******上漫不经心地打圈,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恶作剧。轻柔的触感勾起隐隐的痒,从骨子里散发的痒,不知不觉间,喻文州已经挺身往那双手的方向迎去。
“阿轩,是不是你?”
声音开始变得湿漉,既是浑然天成的魅惑勾引,也是常年在******滋润下形成的本能反应。他双手被缚,便伸了腿去黑暗中寻找另一具温暖的身躯。
羽毛依旧在他身上逡巡,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手的主人顺势抬起他的小腿,另一只手沿大腿一路向上,往他的臀峰抚去。******结实的臀瓣落入那人掌心,他掐了一把,似是对柔软的触感甚为满意,重重揉捏起来。
“唔!”喻文州闷哼一声,那人手劲极大,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阿策,你好凶。”李轩的声音在喻文州身后响起,他徉怪道,“文州那么白的******都被你捏红了。”
吴羽策住了手,似是在察看李轩所说是否属实,过了一会,只听“啪”的一声,他毫不留情地又往那泛红的臀瓣重重拍了一掌。
“这样颜色才好看。”他淡淡说。
“阿策的心好狠。”李轩控诉,他放下手中羽毛,捧起喻文州的脸吻掉他的眼泪,“文州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
喻文州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李轩宽阔炽热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他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硬邦邦顶着喻文州的臀缝,气势汹汹的样子和他许诺的温柔南辕北辙。吴羽策玩够了喻文州的翘臀,转到喻文州身前,开始揉捏他的春袋。
“阿策,你轻些。”喻文州无力道,“这里可不能开玩笑。”
李轩笑了一声,两根手指悄无声息潜入喻文州******,是双鬼一贯的风格:“你后面好紧。”
“你不喜欢?”
“喜欢死了,恨不得死在你身上。”李轩在他耳垂上轻舔一口,“你比三年前还可口。”
三年前。
喻文州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意乱情迷的夜,与童年玩伴重逢的喜悦淹没在现实的猜忌与疑虑之中,三人步步为营,彼此试探,却意外在身体的融合中找回最初的信任。
“三年前初见你,我差点不敢认。”李轩边感叹,手指边快速在喻文州体内抽动,带出汨汨的液体,“谁能想得到,当年天真烂漫的小少爷长大了能这么勾人?你还披了身人模人样的警皮……我见你第一眼就想把你扒光了往床上扔。”
“我可是……一见面就认出你们了。”喻文州轻喘着,努力放松身体,适应着******遭受的侵犯。
“是认出了‘我们’,还是只认出了阿策?”李轩凭记忆找到喻文州的敏感点,手指立刻精准地往那一点上撞,果然逼出怀中人阵阵惊呼。
“先认出你,再认出他。”喻文州半闭着眼,微湿的睫毛一闪一闪,“阿策,”他软声央求正替自己上下******的吴羽策,“快些……再快些,我要到了。”
他越是泪光盈盈地放软姿态,越能激起别人心中肆虐的欲望,吴羽策停下手中动作,与李轩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用后面,”吴羽策俯下身,在喻文州充血通红的******上亲了一口,求而不得的空虚感更加逼得他要发疯,“我和阿轩一起来。”
喻文州闻言睁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李轩低声骂了句:“操,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
他抽出手指,晶莹的体液从微张的******流出,向两人发出无声的邀请,李轩再也忍不住,挺身进入了喻文州。
巨物侵入的刺痛勾起三年前那个夜晚的回忆,喻文州下意识往前逃去,手上的锁链因为剧烈的挣扎又响起来,李轩紧紧扣着他的腰,开始大力地******,相连的部位一片泥泞。吴羽策伸手搂住喻文州的上半身,将他推回李轩怀里,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抱着他,让他逃无可逃。
“三年前他同时吃下我们两个还很勉强,”李轩和吴羽策商量,“这次是不是要慢慢来?”
三人眼前有闪电划过,照亮了大床上纠缠着的三具******身躯,风雨中传来暧昧不清的哭喊,被夹在中间的青年满脸泪水,在他的身下,两根粗大的性器不停进出着,发出最******的撞击声。
“我觉得不用。”吴羽策的心向来更硬,“他不是适应得挺好?对着叶修都能睡得下去。”
“好吧。”李轩同意了,“听你的。”
再度被同时进入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喻文州瘫软在李轩怀里,高高扬起的脖颈全是细密的汗珠,吴羽策咬上他的喉结,和李轩一起托着他的大腿和臀部。
“这是惩罚,”吴羽策说,“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叶修。”
“不对,这是安慰。”李轩说,“你要记住,你始终是我们这边的人,和叶修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双鬼一个像冰,一个似火,来自鬼界的絮语环绕着他,撕扯着他,一路将他拖入十八层地底,拖入无边欲海。喻文州在这极度的******和痛感中沉沉浮浮,不知不觉竟是痴了。
虚空。
邱非知道虚空的存在,却从未亲眼见过虚空。他问叶修,虚空究竟是一个地方,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一件物?叶修老神在在吐了口烟圈,说,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他知道了,虚空是叶修的仇人,是与叶修不死不休的对手。
黄少天口若悬河向邱非描绘了兴欣的惨况,三句里有两句在抒发幸灾乐祸的喜悦之情,王杰希难得见这张狗嘴吐出象牙,和善地为他泡了一壶茶,示意他接着说。
“总之呢,你跟着叶修是不会有前途的,还是趁早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争取减刑的好,你看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进去几年努力一把,四十岁前肯定也就出来了,对吧?”黄少天捧着茶杯唠唠叨叨,邱非揉揉耳朵,见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转向王杰希。
“喻文州怎么样了?”
王杰希头也没抬:“换个有意义的问题。”
“虚空到底是什么?”
王杰希笑了。
“叶修没有告诉过你?”他一挑眉,双手抱胸往椅背一靠,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都说你是兴欣的小太子,看来这太子之位也不怎么稳嘛。”
黄少天敲敲桌子:“你不需要知道虚空是什么,只需要知道虚空做了什么。”
王杰希扑哧一声笑了:“虚空能在瞬间让兴欣所有的系统瘫痪,你说虚空是什么?”
“还炸了叶修三个军火库,四艘船。”黄少天忍不住补充。
“小太子,我给你一个提示,虚空就是虚空,你所见的一切,皆为虚空。”
王杰希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审讯桌盯着邱非的眼睛。
“与其让叶修落入虚空手里,不如把他交给我们,好歹还能保证他有个人样。”
邱非问:“你怎么知道叶修一定会败在虚空手里?他是叶神,是永远不败的神。”
王杰希怜悯地看着他。
小邱非,你不知道吗?当神被拉下神坛,他就不再是神了。命好的还能做人,命不好只能做鬼,要是遇上歹命的,人不人,鬼不鬼,神形俱灭,万事皆空。
你猜,叶修会是哪一种?
虚空。
海浪拍崖。
虚空本没有海,只有望之无垠的黄沙和尘土,戈壁沙漠人迹罕至,连路过的飞鸟都算奢侈。
喻文州赤着脚,双手抱膝,静静听着海的声音。
他生在海边,长在海边,一生的爱恨情仇都系于大海,未来想必也会葬身于海。
逐浪而去,无尽虚空。
吴羽策从远处走来,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与他并肩而坐。
“在想什么?”
“想我们小时候,小时候多好,什么都不懂,每天只会调皮捣蛋,犯了错也不过是从头再来。”喻文州浅浅笑着,“你记不记得?阿轩还给你编过辫子,要你扮成小姑娘陪他跳舞。”
“最后那条裙子可是穿在你身上的。”吴羽策提醒他。
“是吗?”喻文州直笑,“倒是我忘了。”
他们静静看了一会海。
“阿策。”喻文州突然叫他。
“你还想不想看我穿裙子?”
虚空。
孙哲平是第一次与虚空打交道,百花偏居西南,仗着易守难攻的地势成了一方霸主,也被这闭塞的天堑阻碍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谁提起百花,都要先竖起大拇指,再叹一声可惜。
百花的新主不这么想,孙哲平心高气傲,一心要为百花争得一席之地,他也确实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他和张佳乐的繁花血景组合趁嘉世示微、霸图退居东南亚之际加速扩张,俨然是西南版本的轮回。
“你要和孙哲平一起抢轮回的生意?”李轩不可思议地看着喻文州,像是头一天认识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昨天炸了兴欣三个军火库和四艘船,那里面有两艘船上载着霸图要的货,还有一个军火库里存着周泽楷付了定金的武器。”喻文州不急不缓道,“所以接下来叶修周泽楷和韩文清都不会给我们什么好脸色,一旦这三个人形成同盟,第一件事就是找虚空报仇,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可这和孙哲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百花牵扯进来?”
“嘉世在江浙沿海的多年经营已毁,如今叶修的全副身家都在南边。”喻文州说,“百花盘踞西南百年,你说我为什么要找孙哲平?”
孙哲平站在百花最大的宴会厅前,迎接虚空送来的神秘大礼。
肌肤赛雪的黑发美人身穿一袭夺目红裙,宛如百花谷中最娇艳的山茶花,他缓步行至孙哲平面前,不意外地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一缕惊艳的目光。
“初次见面。”莹莹皓腕伸至孙哲平面前,主动握上他的掌心。
“蓝雨,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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