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是女的,却是天生的大小姐。他二十三岁,在家里是老幺,爸爸好有钱,长得好漂亮。狗也不是狗,但谁真正了解他都要说一句下流,每天想着配种,一身的腥味,一身的脏。
大小姐和狗,都是演戏的人,并不火,合作到第二次,作品终于有了水花。也是第二部戏他们搞到一起。大小姐心气是很高的,若不是狗那一身的硬件、还有他演的角色他很喜欢,绝不会和这样的人玩。那个脏东西在剧组捞女人,他也晓得,但是不屑于管,只要和自己做的时候戴稳了套,使足力气,大小姐就满意了。这很简单,你的宠物在家里能逗乐你就好,管它出不出去骑母狗。
说到******。这是大小姐最喜欢狗的地方,也是狗最擅长的。他是练武的,腰像打桩机,八块腹肌硬得大小姐流水,那活儿又大又灵巧,第一次干的时候,还没捣几下,就把毫无防备的大小姐顶得翻白眼。被他跨在身上,真像遭一条公狗糟蹋;他被他极有力气的手钉住,全身上下给舔了个遍,可怜多么金贵的一个人,姐姐养的小猫咪舔一下手都要拿肥皂洗的,现在被野男人射了满身的精,却爽得动都动不得。
大小姐说,要戴套要戴套要戴套。狗说,怎么,你怕我有病啊,还是处女情结,只让老公******?大小姐很含糊地“嗯”,答的显然是前一个;狗笑了,本来戴好了的,那天不怕死一样,真的就扯掉,射进去。
他压在浑身抽搐的大小姐身上,一边射一边在他耳垂上磨牙,笑得非常低,讲,“那我做你老公好不好啊。”
大小姐要是清醒,会说“你放屁”。多少厉害角色想做他的男人或女人,哪里轮得到这人呢?他也配!况且听过狗说这话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吧。可是在床上,他只能嘴里塞着狗的******,字也说不出,流着口水咿咿呀呀地点头。
狗呢,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平日里对谁都敢说这句话,唯独对大小姐不敢。可是在床上,他有这个勇气了,因为被窝里的话没有人当真。他搞不清是怕大小姐信了,还是怕自己信,于是只顶着,动他的腰;讲出口那一下和******一样爽,讲完心里和射完一样空。
因为他做着做着,真的做出爱了。
狗的爱和他的人不一样,是很稀少很贵的。
他很少在打炮的时候心虚,或者想到别的人,但是有一天约女演员的时候,他一晃神看见了大小姐的眼睛。这一看见,他的心脏像是被抓了一把。
有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只要躺着的人不是那一个,他总觉得少点什么;一旦和大小姐待在一起,即便是不上床,也觉得胸口很满。狗非常聪明,他发现了,但决定永远都不说。不可能得到回应的事情,说了做什么呢。
他们最终分别。最后一眼的时候,狗知道自己会想大小姐的。大小姐用湿漉漉的双眼看他,说,再见,居然是一副有点不舍的样子,狗觉得这是因为他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这时候离他们那部剧上线还有两年,还有两年狗才会发现大小姐当初居然也是与自己一样的心思。
两年,局外人看来过得很快。两年间狗和大小姐的联系没有断掉,只是没有再约过炮,因为他们隔得实在太远。大小姐回到他的世界去了,对于他来讲,地球就是一块石头,全天下不过就在手中那么一握。而世界对狗而言不同,它不属于他,但它却拘束不住他。
这么看来,两个人又好像有某种相似。
总之狗又搞过好几打网红、女演员和漂亮素人,经常超级矫情地做完想起大小姐,她们没有一个干起来有他爽;狗擦干净,跨下去,抽烟的时候点开微信对话框。打了很多字,删掉,犹豫一会儿再打,又删掉,最后把手机丢到酒店地毯上,沉默地吸一大口,烟头一点红明了又灭。对话框上的备注,是大小姐的本名,“曾舜晞”,上一条聊天记录是两星期前。
他把烟抽完,去洗了手,用干净的指头敲,说,“你在干嘛?”
过了半小时对方回复:“刚才在抄经。”
完蛋,那种心口被捏住的感觉又来了。
狗又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揩了揩手,深呼吸,写,“剧要播了,我们见一面吧。”
这两句话没任何联系,但是大小姐慷慨地道,“好,哪一天?”
“周五怎么样?”
“嗯,那我到时候把酒店和房号发给你。”
只是看到文字,狗刚释放过的下半身就又开始鼓胀,他说“好呀”,但没有笑,走到床边把衣服穿好,拉链一直拉到喉咙。大小姐没再回。床上那女的睡了,她今天很响地叫他老公,狗想到这里皱了一下眉,走了出去。天黑了,月亮缺了一个大口。不知道他和他美丽的眼睛睡着没有。
大小姐在不必要的地方讲究,和那么腌臜的人******,要开五星级酒店的房。多么细的皮肤,怕碰了粗料子红肿,狗的舌头一舔、手一握,不还一样么。他躺在床上,身段练得很漂亮,这么久不见,狗觉得他长大了。他们认识的时候大小姐才二十一岁,眼神没有这么镇定的,得体到狗的心脏又有点儿疼。
他整个人覆上去,亲他,像很多个梦里那样抱他,拱和啃,问有没有想我。大小姐笑了,笑起来眼弯弯地像月亮,可是不接话。
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亲也不亲了,就压着他,又问,“想不想我?”
大小姐把手伸到他的下面,从耳朵红到脖子,抿着嘴温温柔柔,“想啊。”
狗说:“我不是问那个,我是说我,肖宇梁,曾……阿晞,你想我没有。”
一时间安静了。
大小姐仿佛没有想到过他会说这样的话,他躺着,异常乖顺地盯着他的脸,半晌道,“我们说好不这样的。”
狗嬉笑着说,“我们什么时候说啦?这样是什么样?”
“你对那些女人也玩这些吗?”
狗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渐渐就没有了。他在床上最会装,没有想到这张笑脸这么一下都撑不住。
他有一瞬间想再次大笑起来,然后说“我骗你的”,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滚到一起,做他想了那么久的事,但是他咬了咬牙。有种小时候被爸爸的竹竿抽到背上的感觉。第一次拉筋开胯的感觉。
他说:“没有别人了,曾舜晞,没有别人了。”
大概爱做不成了。
大小姐翻身起来,笑他,说,“你少看言情小说喔。同那么多人上床,见面又来说喜欢我,好逊啦——”
结果对方没说什么,大小姐却不说下去了,因为狗的表情很难过。狗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大小姐也变得笑不出来。他是个念佛经的人,他没有那个硬心肠看别人那样难受。
所以说吧,二十三岁的大小姐,长开了容貌、拔高了个子,依旧只能做大小姐。世界终究是被爸爸妈妈送到他手中的,他哪里有那颗狠心呢?他连单单杀掉一个人也做不到。世界又是佛祖保佑给他的,他当真受上天宠爱,动了凡念,做不成菩萨,依旧生就一副金身。
好就好在他只用做大小姐。他们说冲吧,追吧,他从来勇往直前,因为路是早就铺好的。就好像告白一样啦,他不说,那个人会先说的。
大小姐——算啦,叫曾舜晞吧——曾舜晞最后讲:“你说你喜欢我,那要如何保证哦?”
你们看他好慈悲,一句话又救一个人;算上他自己,或许两个。
大小姐和狗时隔好久又******了。这一次狗没有敢要大小姐叫他老公,但大小姐主动叫了,叫完眯起眼睛用他的家乡话喘,“宇梁啊。月亮啊。”
狗的眼睛红了,喘着粗气说,“我想你。”
“我都挂住你。”
做完,狗抱着大小姐躺在床上,第一次有信心明早起来这里依旧会是两个人。他开口,“你什么时——”
“你什么时候——”
两个人俱是一愣,然后都笑了出来,都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狗把大小姐额上的湿发捻开,不让它扎到他的眼睛,然后说,“你小你先讲。”
大小姐说,“不要,我数三下,一起说吧。三、二、一——”
“在剧组——”
“在剧组——”
他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作一团。狗在大小姐粉扑扑的脸上狠狠揉了两下,使劲抱住他,酒店顶层的窗外,一轮圆月凌驾在万里黑夜之上,荧荧地发光。
狗说:“你小,你先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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