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城的追捕从未停止,你与祁煜他们已经在这片荒野中前行了好些时日了。
日复一日的白天赶路,乘着夜色来袭之前找到新的可落脚的小镇或村庄。若是有闲情会考虑多住几日欣赏沙漠中人们顽强生存的光景,若是同伴来报追兵将近,就选择离开继续赶路。
其实离开皇城后的这段时间,虽然奔波,但却真的感到你是活着的。
经过的每一座小镇沙村,里面有许多你没见识过的人文。
你见识到在这个被沙漠覆盖的星球上,水竟是如此或缺,可皇城里的人却从来不把水当宝,甚至在宫廷的花园里,那座面积极大的喷泉里,时常会有贵族小孩在那里卷起裤脚打水仗。
你以为,小孩的生活都是这样的。
没曾想,原来外面还有那么多孩子,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嘴边起了好多的皮,一小碗水分三顿喝,头发也因为干燥的环境变得像枯草。
可在看到你的时候,有些小孩还是会睁大明亮的眼睛,热情地过来问你:“姐姐你好漂亮呀,姐姐你们是旅人吗?这里是百里内唯一的村子了,母亲和我说最近天气不太好,晚上经常会有沙尘暴,姐姐要不要留宿我们村子呀,我们家还有客房,一晚上只要这个数,如果没有的话……给我们点水也可以的!”
小孩说到后来,低下了头,有些胆怯地看了眼你身后的祁煜,又后退几步。
祁煜带那面具,平时只露出眉眼,看着确实深沉冰冷。
“要在这留宿吗?”祁煜牵着骆驼缰绳,倒也不在意小孩子的态度,只是看着你问。
你点头:“盛情难却,况且最近确实沙尘暴太多,这对你和你的族人而言,遇上了也很危险吧。”
祁煜垂下眼眸,声色轻柔:“好。”
安蒙早已习惯祁煜对你做的决定的顺从性,以前还会上来说两句,现在已经懒得。
不过安蒙也是个懂道理的,最近沙漠里的气象诡谲,利莫里亚的幸存者本就稀少,深海居民于沙漠里生存已是不易,遑论还要冒着这种沙暴强行赶路。
留下确是为上策。
“我们这一行人,客房足够吗?”
安蒙目光看向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兜帽挡住了上半脸,反倒是将安蒙最慈祥的眼睛给藏了起来,看着气势也怪阴沉的。
小男孩瑟缩着脖子,小声道:“我们家……房间没那么多,不过村子里还有很多户家里有客房的!就是,可能收费的标准会和我们家不太一样……”
安蒙鼻孔喷气:“哼,果然是狡猾的人类,小孩都不例外。”
祁煜没搭话,反倒是弯下身子朝小男孩问起来,语气也是柔和了几分:“小朋友,你们村里最好的客房是哪户人家?这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不好,睡太硬的床恐怕第二天就下不来床了。”
你差点笑出来。
小男孩配合地回答:“有有有的,我们村长家的客房床就很软,好多有钱有水的旅人都喜欢去村长家的客房住!“
于是,通过小男孩的概述,祁煜飞快地解决了族人的食宿分配,你和祁煜二人则是分在了小男孩家里。
安蒙原本旁敲侧击地表示他要一起,都被祁煜故意忽视了。
“安蒙长老毕竟年纪大了,单独住会不会不方便照顾?”
旅途以来,你和安蒙相处时间也不算短,渐渐地发现这位总是对她没好脸色的长辈其实有时候也会别扭的关心你。
同样,你对这样的长辈,无法置之不理。
祁煜将你的行囊从骆驼上取下来,边说:“放心吧,他老当益壮着呢。”
小男孩的家里确实简陋,虽同是不少镇上一般的沙漠石屋,但条件因素,为了通风,石屋上挖了不少空洞,而这些洞也只是用一些木柴和粗布遮挡。如果是遇上了沙暴,这些东西必是挡不住一点的。
房子里许多床凳都是石制的,也没个软垫,唯一柔软的东西或许是石床上的枕头和好多破布叠缝在一起的厚布被。
沙漠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夜里,冷如冰窖,哪怕这么些粗布缝叠在一起压在身上,也难以取暖。
你倒是也不在乎这些,只是有些难过,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从小就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而自小生活在皇城里的你,不缺水,不缺吃,更不缺棉被。
你神色有些没落,祁煜敏锐捕捉,“当时从镇上离开,购买了不少棉被,还多了些,你想的话,就给他们留些。”
你愣了下,诧异地看着祁煜:“可是,那些东西本就是你们路上随时会丢损起居用品才刻意多准备的吧,虽然我知道他们村子里贫苦需要援助,但也不该是你们。”
这回倒是轮到祁煜愣住了,脱下面具的祁煜看上去锋芒退减不少,笑容也完全展露在你面前。
他眼睛睁大了些,像是干旱沙漠里里晶亮的水源。
“放心,量够,我有分寸。“祁煜说着,上来将你抱进怀里,抱着你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下巴蹭着你的发旋。
你知道,他这是在开心,他一开心就这样。
男孩家里三口人,父母都是看着很好相处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你和祁煜的衣着打扮看着就不像一般旅者,这一家子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堪称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你没想到这家人还拿出了一盘烧肉出来招待你和祁煜。
“其实不用那么丰盛,我们在沙漠里也旅行了很久,很多时候也是吃些干粮粗食。”
如果沙暴情况更严重的话,你们说不定还要在这村子叨扰几天整顿。如果每天都这样招待,你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男孩的母亲笑着,脸上还留着两道灰痕,头发也是简略地盘在头顶,粗布条代替发圈绑着头发。但到底是没有弹力的布,头发必然是包不全的,额前和两鬓都有几缕枯燥的头发落下来。
可是这样的母亲,她面带着的笑容,却比那些在皇城里整日和你虚与委蛇的人看着更亲切。
这位母亲笑着给你喝祁煜递了筷子:“没事儿,正好我们也该把这肉拿出来吃了,这肉放久了也会坏,小宝儿也几个月没吃过肉了。”
这顿饭吃得你内心沉重。
回到屋子里,你望着正在整理床被的祁煜,忍不住问道:“祁煜,等找到鲸落城,沙漠是不是也会消失了?
祁煜握着被褥的手一顿,扭头看你:“我不能保证沙漠是否会消失,但世间的水源不会那么稀少,这种艰苦的情况肯定会好转。”
每次提起鲸落城,祁煜就会沉默片刻再回答你,今天也是一如既往,他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复杂。
你不知道鲸落城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让祁煜总是露出这种复杂的神情。
“那我们一定要快一些找到它,这样这类村子里的孩子就不用年纪还那么小就吃不饱穿不暖。以前给我准备三餐的师傅说过,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好,以后长大了身体才好。”
“身体底子再好,也不能随便熬夜了。”祁煜坐在床边把你拉过来抱在怀里,你顺势坐在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仰头望他。
他眉目含情,月光从石屋的空洞里照进来,勾勒着他精致的眉眼和下颌线,眼底的湛蓝与月光仿佛在攀比着谁更明亮动人。
不过那两团蔷薇色的火焰告诉着你,世间任何都不及祁煜这双独一无二的眼。
只有他的眼里,全是你,只有你。
“我也没说要熬夜。”你往他的脸颊上亲了口,“倒是你,你才是熬夜成性,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祁煜倒是答非所问:“那先洗漱,洗完就睡,一起。”
你摇头:“虽然你现在总还是叫我公主殿下,但是,你也别把我真的当公主那么娇贵了。这样的环境,如果我还让你拿出你们储备的水资源洗漱,我都会觉得很愧疚。反正,也只是一两天而已。“
祁煜揉揉你的头发,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你的额头:
“你就是公主殿下,就该娇贵。”他长指将你耳鬓边的头发捋到耳后,石屋破陋,夜里风沙吹进来,还落了些沙子在你的头发上,“我的公主无论在哪儿,都必须是公主。放心吧,用的不是储备水,早就考虑到会有类似情况,早已有准备,你无需愧疚。”
祁煜为了不让你为此感到愧疚,原本小男孩家开的食宿价格,他还是给了翻倍的物资。
其实这些物资对祁煜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这户人家而言,足够他们吃喝不愁一个月了。
祁煜周道得让你无法说不,你也欣然接受了祁煜的安排。
洗漱后,你将一身沙尘和疲惫清理干净,果然是身心舒畅。
你不得不承认,嘴上说可以忍受,但你其实还是更希望可以保持原本的生活习惯。
这样,哪怕是石头做的床榻,只是垫了一层棉被,你也会心满意足了。
不过,祁煜的怀抱还是最柔软的,他自告奋勇地成为了你的抱枕,于你而言,和睡在松软的床上并无区别了。
祁煜本就一身腱子肉,抱着手感特别好,你听着他胸前平稳的心跳,很快进入了梦乡。
2.
夜里无梦,本睡得踏实,但激烈的打斗音与物品摔裂的破碎声将熟睡的你惊醒。
你身边没有祁煜,只剩一床被褥。
屋外兵刃碰撞的声音,仿佛将沙漠里的月光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血腥味,从石屋的洞外吹进来,你心中冉起强烈的不安。
“祁煜,这里交给我便是,你进去护着她吧。”
这是安蒙的声音,他喘着气,好似已经很疲惫。
这一刻你却有点想哭。
安蒙虽然很少给你好脸色,可这时候却说了这样的话。
如果自己更强一些,就不用让年迈的安蒙顶在前面,祁煜过来特意保护你了。
祁煜当初在皇城的时候确实教了你一些皮毛,但遇到这种专业的刺杀,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又能够起得了作用。
你不敢出声说话,你捏紧了被褥,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冒然出声,就会吸引刺客的注意,就怕又要打乱祁煜他们的节奏给他们添乱。
可是,如果出声,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成为那个诱饵?
你并不傻,这种刺杀行动,村子里的人只会被皇城里派来的追兵全部灭口。
只要他们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你猛地摇头否定,如果你被抓住了,这些人也不会被留活口。
你想着,祁煜却已推门而归。
见你醒来,他神色染上一丝懊恼,却也不拖泥带水地过来拉住你的手。
“你不用顾虑我,我躲在屋子里他们应该也伤不到我,而且我身上还带着你给我的匕首,你也教过我些功夫,我还是可以自保的,你还是出去帮忙吧。”
门外的安蒙似乎听到了你的话,冷哼一声:“没想到我安蒙也有被人类小看的一天,哼!我还没老到需要祁煜这小子护着我才能动弹,倒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惹人操心。”
正说着,有一名刺客已经从窗洞外翻进来,手持长剑,朝着祁煜就是刺过来!
祁煜眼疾手快,将你护在身后,你与他都知道刺客伤谁也不会伤你,但也从不会将你当做那保命的盾牌。
他反而将最危险的自身当做利刃与之交锋。
这场突袭完全在祁煜他们的意料之外,又因为人员分散入住,以及村子里的百姓,动起手来都束手束脚。
过来围攻的刺客愈来愈多,安蒙也被逼退在屋外进不来,屋子里的局面变成了四打一。
祁煜原本的实力以一敌四是没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发现祁煜的动作渐渐迟缓。
你担心起来,那种强烈的不安又一次回归,你握紧怀里的匕首,想着至少这些刺客不敢动你,你可以去帮忙一二。
结果你正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
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那顿晚餐上。
那群刺客就像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看出祁煜的动作变得迟钝,得意地笑道:
“别挣扎了,上头的命令,利莫里亚人能活捉就尽量活捉,不如老实都跟着我们回去,还能留一命。”
祁煜眯起眼,很快想到了什么:“你们是在井水里下了毒。”
也只有这个可能,每户人家的晚饭是不同的,也不可能在同一间厨房烹调,只有那口唯一的井。
这座村子里的人都是用的那口井里的水生活。
你有些愤怒:”井里的水本就少,是这村子里的人唯一的依仗。你们在那里下毒,这水以后还怎么用?“
“用?”刺客的笑声******至极,是一种罔顾人命的态度,“公主啊,你可太天真了,以后可不会再有这个村子了,这水,有毒或无毒,最终也是被风沙填没。”
什么意思?
要……屠村?
惨叫在外面接二连三的响起,血腥满溢鼻息,你浑身止不住的抖,恐惧侵袭胸腔直逼大脑。
所有人,都因你而死。
月色染上鲜血,隔着石壁,你却仿佛可以看到外面的血流成河。
血上仿佛还留有活着时候的温度,然后被沙漠里狂肆的风沙吹没、掩盖,好似这片土地从未有过这篇村庄。
王权之下,只一句话,渺小的贫困百姓,在这片沙漠,一夜之间,就可以荡然无存。
而起因,也是因为你。
祁煜看出你情绪不对,明明已经中了毒,却依旧强行撑着无力的四肢突袭上用言语******你的那个人,一刀抹在对方的颈部大动脉。
血飞溅上石壁与地面,人生生倒了下去。
祁煜仿佛担心这那一割不够毙命,俯下身朝着躺在地上的人心口又是一刀。
这一战祁煜打得很辛苦,他的情况和你必然一样,四肢如灌了铅沉重,却还是刀刀精准将源源不断的刺客一一解决。
但祁煜也还是受了伤,甚至被阴险的刺客泼了毒粉。
两种毒素围绕着祁煜,祁煜脸色都苍白了。
你心痛得无以复加,愤怒与恨意促使你握着匕首,一路重心不稳地跑过去朝着某个刺客的背后捅了一刀!
似乎没想到你会突然起身搞偷袭,那刺客完全没有防备身后的你,这才让你得逞。
“拿刀,手要稳,潜行者动作不能拖泥带水,不然死的就会是自己。”
你记得祁煜曾经这么对你说过,所以,握着刀的手,绝对不能抖,还要握紧,用力。
匕首的刀刃整个刺入刺客脊骨的那一刻,你仿佛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你从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也能有这样的力气,去刺断别人的脊骨。
可光是这一下,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
还不等你反应,刺客的同伙就已经一脚踢在你那双还握着匕首的手。
你被迫被踢开松手,整个人倒下去。
你看到祁煜那双漂亮得眼睛仿佛失去了光亮正在流血,那些毒粉******着他的眼,他整个眼眶都红了。
他见你被踢倒,彻底急红了眼,出手更为狠辣,出刀更是迅捷,仿佛没有中毒那般,人化为一团看不见影的火,极速地穿梭在刺客中间,每一刀都割在对方脆弱的咽喉。
你的手被踢红了。
就像说的那样,你生来娇贵,皮肤一碰就红。
祁煜解决完这群人,就过来把你抱在怀里,你感觉到他抱着你的手都在颤抖。
他在害怕。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明明祁煜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你太没用了。
手有些疼,你也不敢说,你怕祁煜更难过。
这场夜袭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利莫里亚的幸存者如今都和祁煜一样经过不少训练,能活到现在的都是佼佼者,这场刺杀对他们没有造成伤亡不多,唯独……
这个村子确实被屠了。
你望着奄奄一息的小男孩,他浑身是血,杀他的人丝毫没有看在他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份上手软。
浑身上下一共五刀,每一刀都在足以索命的位置。
男孩的父母已经断气,只剩下小男孩还留了一口气。
村子里幸存的人没几个,小男孩是其一,但是他受伤太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村子里条件太差,没有医疗条件,祁煜他们自己带的医疗资源必然是优先族人,况且本来沙漠里艰难,医疗方面的物资是最为紧缺的,祁煜他们准备的资源也是紧着用。
可利莫里亚人这时候却都选择将这些东西拿了出来。
“人类这样对你们,你们还要拯救他们吗?”
其实,就算他们不拿出这些东西,也是情理之中,人类和利莫里亚人的仇恨太深了。
“他只是个人类小孩,一个被王权欺凌的普通百姓。”
祁煜眼尾上的血痕还未擦,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好像有些失色。
祁煜的目光,似乎有些失焦。
你忍不住在他面前挥挥手,发现他的瞳孔毫无变化。
一种可能性冉上你心头,你无法控制地鼻子一酸:“祁煜你……眼睛是看不见了吗?”
祁煜顿了下,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暂时的,毒粉溅到了眼睛,过几天就会恢复。”
利莫里亚人在照顾其余的村民,祁煜则在处理小男孩的伤势。
男孩意识模糊,眼泪和血混在了一起,他疼得脸都皱在一起,血污和沙尘都黏在他的脸上,看得揪心。
今夜是如此难熬,月光圣洁,照在这片血色干涸的沙地,风沙如雪狂卷,残忍被终究还是被淹没,无尽的沙海与天空的边界日光升起,好似一夜残杀从未降临。
祁煜一宿没睡,你也是。
即便祁煜多次让你在旁边休息,但你又怎么可能睡得下。
小男孩算是渡过了危险期,但身体底子实在太差,如果不继续照看,随时也有可能引起各种并发症一命呜呼。
祁煜和安蒙提议带上男孩。
安蒙少见的沉默了会儿,没有拒绝。
“我没有想到,安蒙会同意……”
祁煜手抚摸上你的脸颊,目色柔情,好似回忆起了往事:“这种事,安蒙不会拒绝的。”
井水里下的毒计量不小,但一夜过去,也褪了大半。利莫里亚的幸存者经过各种训练,其实这种程度的毒并不会让他们倒地不起,不然也不会存活至今。
只是苦了村民,祁煜他们给这些幸存的村民留下了不少物资,至少,在这片沙漠里,足够他们生活许久了。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闹了那么大动静,皇城派来的追兵全军覆没,下次派来的或许规模比这次更大,你们需要尽快抵达下一个城镇改变坐标且重新整顿。
一趟寻找鲸落城的旅程,漫长艰难,可也是你们唯一的希望。
3.
这一路上你一直在照顾男孩,祁煜照顾你。
祁煜难得没有开口让你停下,因为他知道你的心情。
你如果停下来,你会愧疚,愧疚到无法入睡。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你们终于抵达了最近的城镇。
这座城镇是目前你们遇见的最繁荣的一座,祁煜的族人负责打探了一下,据说是万里内最大的一座商贾之城。
城大,人流量大,不容易被人盯上。
且物资较丰富,是绝佳的暂待之地。
祁煜和安蒙在一旁商量,你呆呆地望着祁煜。
祁煜带着面具,只露出那双眉眼,你看见他下眼睑的乌青,和无光照耀的深海眼瞳。
那双本来光彩动人的眼眸,失去了光,他看不见了。
你又看了看躺在你身旁的男孩,他虽然已经意识清醒,但身体很虚弱,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眠。
你还记得,男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对你和祁煜说:谢谢哥哥姐姐救了我……
想到这句话,你就忍不住鼻酸。
明明即使生活艰苦,只要你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会失去家,失去亲人。
可他却还对你说谢谢……
你不敢出声,但是眼里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地落下来,手背凉凉的,你人也在抖。
“姐姐……你怎么哭了?”
男孩不知何时醒来,他还坐不起身,但却还在努力抬手想给你擦眼泪。
你把他的手摁下,自己擦了擦,“我没事,沙子进眼睛了,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男孩很听话,只是嘴巴也不停,说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早就从他父母口中知道他叫小宝,但他似乎也是本能地想用这种说话的方式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不要陷入悲伤,叽里呱啦地说。
说着说着,祁煜就钻进了篷车里,他虽然暂时失明,但潜行者早已习惯黑暗,平时的走动和生活对他而言也是没什么障碍。
祁煜过来关切你,手抚上你的脸颊,正好触碰到了没被你擦干净的水痕。
在你脸上的手一顿,祁煜的眉头肉眼可见地蹙起,无光的眼眸满是自责。
他指腹擦拭去仅剩的水痕,什么也没说。
车外,安蒙声音传来:“祁煜,收拾一下准备入城吧。”
“嗯。”祁煜拉起你的手,“小宝他们会帮忙搬,你先跟我下车。”
商贾之城的酒店可选项很多,祁煜从不会亏待自己人,选择的自然是最优的那家。
落脚后,其实你也放心许多没有再去盯着小宝的状况。
你现在更担心的还是祁煜。
一天过去了,你被踢红的手差不多都消肿了,可祁煜还是惦记着这事,才一进屋,就触摸着你的手,检查着你手部情况。
他目光无焦,像死气沉沉的海。
你心头揪了起来,村落因你淹没,大海因你沉寂,你就像是万恶之源,一切灾难的起点。
如果不是你任性,冲动地什么也没准备地追出来,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祁煜就不会看不见了。
你望着他无焦的眼眸,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往外冒。
眼泪掉在你和祁煜的手背上,失明的人其他的感官会被放大几倍,冰凉的水滴在他手上,你感觉到他人也跟着怔了怔,“手是又疼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是我没护好你。”
“没有,你什么错也没有,是我觉得很抱歉……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的。”说着,你反而哭得更放肆大声了。
一天一夜紧绷的情绪好像一团被捆紧的绳索,这一刻在祁煜面前,没有旁人,就这样被解开。
愧疚与自责像滚滚巨浪席卷着你的情绪,你哭得快喘不上气,祁煜也有些慌乱地把你抱在怀里。
总是能言善辩的祁煜,这一刻除了抱着你,拍着你的背,亲吻你的额头外,却没说一个字。
“我只是想跟你走,我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你哭着诉说,说个字喘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完整说完。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我才是……我才是那个该说抱歉的人……”
“对不起祁煜,我是个累赘,如果没有我的话……”
不等你说完,祁煜捂住了你的嘴,“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从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公主,你是这个世界的公主,你本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是我自己要跟出来的,一开始……你没有想过要带我走,或许,你的考量是对的……”
祁煜似乎听不下去你说的话了,直接用嘴唇堵住了你的话。
浅浅的亲吻,没有探进你的口腔,舌尖将你嘴角的泪水拭去。
“是谁说,要成为我的刀鞘,现在却说这些,是准备食言吗?”
你不知如何作答,你现在很乱也很迷茫。
你渴望自由,渴望跟着祁煜寻找鲸落城,没想到会造成那么糟糕的局面。
“可是,我这个刀鞘完全没有做到本分,我的匕首他受伤了,他眼睛看不见了。”
祁煜的眼睛那么漂亮,怎么可以失去光泽呢?
“很快就会好的,那些人或许知道利莫里亚人浑身上下都值得拆卸研究,所以剂量只会导致我短暂的失明,不会永久的。”
“万一呢?”
你很不安,万一几天后没有恢复呢?
“没有万一。”祁煜笃定道,“即使真的看不见了,我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我还有你,不是吗?”
你哭得眼睛有些肿了,满脸的泪水你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丢人。
“我的公主,愿意成为我的眼睛吗?
哪怕我世界里的光都被夺走,我的眼里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你会愿意做我的指路明灯吗?其实,我也会很贪心,我的公主可以不只是做我的鞘吗?”
他神色虔诚而温柔,即使目光无焦,你却依旧能从烛台映照的昏黄光芒里,见到他瞳仁中倒映的全是你。
情深可破黑暗,可破万物之劫难。
你低头应下,被他高兴地揽入怀里。
今夜过去,一切都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小宝的身体状况也是越来越好了,你和祁煜还有其他的族人也都得到了很好的休养。
唯一还没好的,是祁煜还没复明。
“还要多少天,你才能恢复呢?”
虽然祁煜很笃定自己会复明,但只要一天没恢复,你心里还是不踏实。
“或许还要几天,或许,明天我就能看见了。”祁煜抚摸着你的脸颊,将你抱进怀里。
你刚刚才给他换好药,缠上新的绷带,身上还没披衣服。
你倒在他怀里,手贴上他缠着绷带的位置,有听他说:“真想快点看到你,不然公主殿下要是偷偷哭了,我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了。”
“我哪有偷偷哭,我只是有时候会担心,这毒会不会对你身体产生影响,会不会打坏你身体底子?”
“公主殿下对我那么没信心?”
“毕竟失明确实会让你生活不便吧,虽然我可以陪着你,但是看不见的话,还是会有很多事不能做吧?”
祁煜眉弓一动:“比如?”
你列举了一堆,他全都反驳了。
你有点上头,心一横:“比如,我们不能这样那样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公主殿下。”
你:“……”
你的脸烫了起来,还好祁煜看不见。
“这就脸红了?话不是公主殿下说的吗?”
“你怎么知道?!”
“你脸贴我身上呢……”
“……”
虽然祁煜是伤患,但是你突然想给他一拳。
“不过,公主殿下确实小看我了,我看不见,就不能这样那样了吗?”
你脸更烫了,为了防止祁煜又说你脸红,你把脸抬起来,梗着脖子:“你都看不见怎么……怎么和我这样那样?总不能我来吧?”
说完,你把自己说得脸更沸腾了……
“其实,我觉得可行。”祁煜的嗓音沉了几分,“我看不见,但是公主可以替我找对位置?”
你差点叫出来:“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祁煜的表情好认真,认真得你感觉他只是在学术讨论,你自己才是那个满脑子废料的人。
你梗着的脖子都有些酸了,被他摁回他心口,柔情的话语比往日多了些沙哑,还有失落:“还是说,公主殿下嫌弃我看不见不想和我这样那样?”
你:“我哪有?”
祁煜嘴角含笑:“那我们试试?”
你脸熟透了。
4.
“我……我不和你闹了!“
你要起身,却又被他摁回怀里。
“你来真的?”
“嗯。”他过分坦然,将你拥得更紧,“想你了,可是看不见你,所以只能用身体去感受你了。”
他这么说,你反而说不出拒绝的话。
见你没出声,他问:“你不愿意吗?果然……是在嫌弃我看不见吗?”
“我才没有嫌弃你,我怎么可能嫌弃,我只是……”
让你来动这种事也太羞了……
隔着层衣服,你都能感觉到祁煜的身体在变烫,他的呼吸在变急促。
他坐在床里,你趴在他身上,人本在他心口的位置,你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心跳的变速,胸膛的起伏。
不等你多想,他将你提上来,你整个人都贴坐在他怀里,已是与他面对面。
他丝毫不给你思考的空间,如夜晚捕猎精准的猎豹,扣住你的后脑,擒住你的唇,吻得你呜呜出声。
回过神来时,他已熟门熟路把你衣服都脱没了。
没了他平时外衣的遮挡,他裤腰上的金属皮带和挂饰剐在你的皮肤上,冰凉凉的引起你一阵阵的颤栗。
紧身的皮裤藏不住他潜藏的欲望,可祁煜此刻看着却好像有些镇定,失焦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你的心思,嘴角的笑意不减,拉过你的手,放到了他腰间的皮带上。
“是不是该轮到公主殿下了?”
“你的这个皮带太复杂了,我不会……”
你羞红着脸,明明祁煜只是把你的手放在他冰凉的金属皮带扣上,可手腕却不小心蹭到他昂扬的铁。
好烫好硬,你手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你,你不然还是自己脱……”
“我看不见。”
“你明明位置找得很精准!”
“位置可以,但这皮带确实复杂了些,不看着解不开。”
“你……”
什么话都给他说去了。
你摸上皮带扣,手依旧被他牵制着,你的手腕在解皮带的时候三******时的就蹭上他的那根滚烫,你感觉自己的手都快烧起来了。
皮带总算解开,他指挥着你的手为他拉下拉链。
你羞得闭上眼睛,心口怦怦乱跳,羞涩中有有些期待……
和祁煜发生这样的关系并不是第一次,你早已从最初的羞涩,变成一个更期待和他结合的人。
你的指腹,就这样触碰到了那根脉络微凸的肉刃。
祁煜发出一声酥软的鼻音,肉刃弹在你的手背上。
祁煜气息变得不稳,攥着你的手放到他的唇边,伸出湿软的舌舔了舔你触碰到他那根的指腹。
失去光的眼眸在此刻就像是被黑暗笼罩跌入深渊,海神堕入黑暗,坠入情欲的海。
祁煜这个样子,你前所未见,他比以往任何一刻好像都更沉醉其中。
只是这么看着,你都会动情,不由地夹紧了腿。
他搂着你腰的手往下滑,掌心似火,游走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一片火星子,抚着你大腿根侧朝着你紧闭的腿心伸进去。
他手掌有力,迫使你的双腿微微分开,掌心裹住你羞涩的花心。
“食鱼花也到了该进食的时候了,你觉得呢,公主殿下。”
祁煜嘴上说着,手却已经在拨动你那两瓣,花液藏在花瓣里,被他手指拨弄开后,水液没了阻挡,就淌了下来,浇在他的掌心。
黏腻的感觉变得实在,花穴不住地蠕动着,就像祁煜说的那样……小花经不起祁煜手指的撩拨,轻易地就湿得一塌糊涂。
你嘴里没控制住地漫出轻吟,刚刚还在想着如何回答祁煜的话,此时也没了这个心思。
这种时候,你从来无法思路清晰地回答祁煜的问题。
他的话,就是神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会听话得给予回馈他想要的反应。
他指尖戳了戳花心上还缩在里头的小蒂,经不起挑逗,刺了几下就肿了起来,你连着抖了好几下,腿都有些软了。
祁煜拇指碾动着充血的花蒂,另四指揉着盛开绽放的花瓣,黏腻的花液被揉满了整个花心内外,湿漉漉的水声与你的娇喘重合共频。
花与你,都已急不可待。
“哈啊……祁煜,你别这样折磨我……你快点……嗯啊……”
可祁煜却说:“可我看不见位置,公主殿下,你上来?”
“可是,我也……”
你从来没主动吃过他,甚至很少直视他那根烫铁。
你甚至有些难以置信,那根肉刃粗且长,是那么的硬烫,竟然每次就这样被你吞没……
“别担心,你坐上来就好。”祁煜拉着你的手,将你拽近自己,你险些整个摔进去,扶着他的结实的胸膛才稳住。
他在你花心的手停止了揉摁,反而帮你扩开着两瓣。
你第一次主动将自己送向祁煜,你有些不知所措,花穴在那根圆头上反复的笔画摩擦,迟迟不敢坐下去。
祁煜鼻音渐渐重,连连喘着,听得你头皮都快酥掉。
你见他眉头紧皱,忍耐似乎已达极限,二手直接一改位置,摁在你的臀瓣将你压下来!
“啊!”
明明你在上,明明本该你掌控吞没的时机,可还是被祁煜抢了主动权,黏腻的娇软花壁被硬实的滚烫狠狠贯穿。
这让你吓了一跳,心扑扑的狂跳,连带着小花也连连收缩。
伴随你的惊叫的,还有祁煜的长叹,掐着你臀瓣的手又紧了紧,朝着外侧揉。
“公主殿下放松一些,我动不了了。”
“我已经放松了……”
说着话,你努力地想控制花穴的开合,却不料反倒是把祁煜夹得更紧。
祁煜一声重喘,被你折磨得额头青筋绽现,腰间使力,破开你紧致的咬合。
“啊啊……哈啊……祁煜你哈啊啊……”
太用力了,明明你在上,他只是靠着床头坐着,可腰间的力度却顶得你人连连腾空,又带着落地的重力每次都强制被他那根肉刃贯穿到底。
好几次下落你都坐不稳,还得靠着祁煜那双控着你臀瓣的双手,每次整根回安然无恙地回到花巢。
花巢不断吐蜜,孜孜不倦地食用着祁煜如火炙热的烫铁,明明完整的含住都已经很勉强,却还不断地在挑衅。
颠簸得你眼花缭乱,重影间你看到祁煜就这样靠在床头,蹙着眉,嘴却噙着笑,微张着唇不断发出与你同频的低沉喟叹,与你的吟哦完美融在一起。
身下是花与采摘花蜜的蜂在博弈,溢出的汩汩蜜水全流在了祁煜精实的腹肌上,如是染上初春绿洲里才能见到的晨露,水色演绎绚烂的生命,琴瑟和鸣的无曲乐章。
这比在骆驼背上游走在沙漠里颠簸太多,你根本坐都坐不稳,感觉人和飞起来似的,只能紧紧搂住祁煜的头。
祁煜的头发也湿漉漉软绵绵的,手上湿,花儿也湿,好像全世界都湿淋淋的,你被浸泡在水汽里,呼吸都快喘不上。
这么抱着,祁煜的脸就贴在你的胸口,他高挺的鼻梁压在这片软绵中,压出一道沟。他的唇,贴在你那颗肿胀的******,调皮地伸出濡湿的舌,再张嘴擒咬住。
******被困在他的口腔里任由他的虎牙和舌尖欺负,舌尖在乳晕打转,虎牙在******刺咬。
可怜的******被放出来的时候染上一层晶亮的水色,牵引出一根银色长丝,仿佛指尖牵引着丝线,******微肿,像是被他牵着线的人偶,因他的掌控而染上动情之色。
祁煜在这种时候特别雨露均沾,吃完一颗******,也不会放过另一个,两颗都被他舔咬得水亮肿胀。
上下齐齐进攻,你丝毫招架不住。
“公主殿下,原来看不见的时候这样亲密,真的会让我更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你的心跳、你身体的反应……水都溢出来了,那种湿润的感觉,都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好像,我们回到了大海……”
“你别说了……哈啊……”
你羞得不行,抱紧着他的头,腿趴开的动作太久已是又软又麻,连带着******都带着哭腔。
“还有你的声音,都变得更清晰,让我更靠近你一些,让我听得更清楚一些……”
祁煜改变了姿势,直起身将你抱起来反压在床,与你面颊贴面颊,贴着对方的唇与耳。
你的喘息全部送进他的耳里,他的低喘也全都送入你的耳。
他的声音湿漉漉的,像浪潮袭卷着你全部的理智,你意识翻滚着,已经浑浊成一团。
小花不住地收缩,一次次被海浪卷上巅峰,又跌落,没喘口气又被送回去。
你喊得嘴都没时间合拢,羞耻地嘴角流下水痕,眼泪被一下下顶得也泛出泪花。
整个人都在冒水,哪里都在冒水……
可你却感觉快要脱水了。
“祁煜……哈啊……嗯啊……我……我好像要……死了……”
你被他刺得双目失焦,短暂的失明仿佛这一刻让你来到祁煜的世界。
感官在这一刻真的被放大好几倍,花心处如同坏了一样的抽搐,小腹痉挛得抖,腰软得像一滩水。
水一汩一汩的往外泄,祁煜粗着眉,被你失控抽搐的花壁吸咬得急喘,而后畅快淋漓地一声软吟,圆头抵着最深处释放体内的热流。
祁煜贴在你身上,抱着你和你同样喘着。
他退出来的时候,还能听见一声啵,好像食鱼花恋恋不舍地在亲吻离去的鱼,小口张着迟迟不肯闭上,一缩一缩的好像还在回味。
“还没吃饱呢?”
你羞得闭眼。
“不过,夜还很长,总能喂饱的。”
这一夜昏昏沉沉,祁煜不知餍足地在‘喂饱’食鱼花,途中他身上的伤口都因为剧烈运动有些崩开,你看到绷带上冒出的血红,本想停止。
可祁煜却如同没事人,甚至伤口裂开后,他更肆意妄为。
直言:“都裂开了,就不管它了。”
……
你随他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
祁煜撑着脑袋,躺在你边上,和你盖着一条被子。
你有些焦急地看他的眼睛,还是无光……
还是没恢复吗?
你有些沮丧。
祁煜捋开你脸颊头发,似乎知道你的心绪。
自那之后又过了两天,祁煜似乎对看不见的时候进行鱼水之欢特别上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夜夜笙歌。
直到终于某一天的白日,你醒来,看到了他的眼眸,恢复了光亮。
你喜极而泣,一直以来担忧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准备启程的时候,他将你拉上自己的骆驼背上,抱在怀里,唇贴你耳,柔情似海:“公主殿下,虽然我恢复了光明,但之前的话还做数吗?”
“当然。”你笑着亲吻他的脸颊,掐了掐他的面颊肉:“无论是鞘,或是引路灯,我都愿意。”
永远。
《明灯》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