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白日夢你

白日夢你

01.

東京到大阪搭乘新幹線需要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直到上個月為止,赤葦每月都會為了給木兔送飯而抽空前往,最近卻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現在是晚上七點二十分,赤葦坐在辦公桌前終於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先前組內一個資深的前輩離開了公司,赤葦承接了他大部分的工作。
面對嚴重超出負荷的工作量他確實感到很大的負擔,但赤葦從來不是會將個人情感過多外顯的人,當他看見桌上堆成小山的分鏡稿和面有難色的上司時,他只是表情淡然地說:好的,我明白了。

連軸轉的日子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

「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碌,暫時沒辦法去為木兔前輩應援,很抱歉。」
「冰箱內的食物微波後就可以吃了,保溫盒上都貼了有效期限,要注意不要看錯。」
「木兔前輩要好好注意飲食,就算練習很忙碌三餐也要定時吃。」

「木兔前輩,我沒有過去的這段時間請好好照顧自己。比賽加油,我會再去觀看錄像的。」

工作量的增加連帶的壓縮了他和木兔見面的機會,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了很久,自他發送了關懷訊息後置頂的未讀訊息更是早已累積到了99+——他現在別說是回覆訊息,就連維持正常作息都有困難。

好在部門新人下周就會報到,地獄般的職場生活很快就能結束了。
赤葦大口將飯糰吞下,隨後靠在辦公椅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睡意襲之而來。

再度睜眼時他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體育館前。

幾乎是在睜眼的瞬間赤葦就察覺自己正在作夢,出於想逃避工作的心情他不著急著醒來。
都說人在低谷的時候會想起過去最懷念的日子,畢業離開梟谷很長一段時間,他偶爾還是會
夢到高中時期的種種。

彷彿曾經的隊友都還一同站在球場,耳邊傳來裁判的哨聲和排球落地的聲響,隊友和場外都在熱烈的吶喊。
眼前是那位王牌喊著給他傳球,以及那個站在他身旁十指向上托著球回應他的自己。

「赤葦已經想好要去哪個高中了嗎?」同行的友人問。

關於高中的選擇,15歲的赤葦京治除了排球之外同時多方考慮了很多因素,
升學、交通、地理環境,多所學校都曾在他的考量名單內。

梟谷是當時的選擇之一。

在夢裡23歲的赤葦京治幾乎不帶猶豫:「嗯,已經決定是梟谷了。」

「欸,這麼快?是因為拿到了保送名額嗎?」
「不是的。」
「那為什……赤葦?」

推開體育館的大門後,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縱身扣球,
磅的一聲,球落在了對面的場地。

「hey!hey!hey!」

俐落的身手、爽朗的笑容,還有體育館內觀眾此起彼落的歡呼,木兔在球場上的樣子和他記憶中一樣閃閃發光,再次相見他知道自己一如當初的感動。

「我想跟這個人一起打排球。」我還想和這個人站在一起,想再替他托球。
赤葦激動的肩膀都在顫抖,原來在夢裡人的情感也能這麼真實嗎?他這樣想著,身體先大腦一步地動了起來。

衝上球場的瞬間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溢滿。
這個時間段的兩人尚未相遇,此時他的一舉一動是那麼地突兀,可和他四目相對時木兔也舉起雙臂予以回應。

「木兔前輩,我想見你。」聲音顫抖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上一次像這樣情緒潰堤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赤葦從回憶中抽離,本該沉默的那人收緊了擁抱的雙手,鴻亮的嗓音大喊:
「我也想見你!」

02

「赤葦!」
木兔握著雙拳從休息室的長椅上跳起來時,那副瞪大眼睛的樣子像極了動物園裡突然睜眼的貓頭鷹,並且,他然碰地一下搞出來的聲響令黑狼隊眾人都嚇得不輕。

尤其是坐在他附近正和宮治打著電話的宮侑,被他突然的動靜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阿木你要睡覺就不能好好睡嗎?」面對這位打完比賽仍精力過剩的貓頭鷹隊友,宮侑惱的面部神經都要扭曲了。

「赤葦先生怎麼了?」日向套上換了一半的T恤,一臉疑惑。

事實上,眾人都因為木兔搞出來的聲音而不解的看向他。

「赤葦說他想見我!」

聞言,宮侑更加惱怒,表情扭曲的用手指著貓頭鷹,「大晚上你在做什麼白日夢呢?這種話你們不能自己私下聊就好了嗎?」
宮侑無能狂怒地吼:「我們只是隊友而已,阿木你越界囉!不要跟我們分享你們情侶之間的小情趣好嘛!」

「說起來這個月還沒見到赤葦先生,他之前不是每個月都會來嗎?」日向將換下的t恤摺好,橘色的毛絨腦袋湊了上來。
自他認識木兔以來赤葦總是在他身邊充當照顧者的身份,這樣的習慣即便木兔開始打職業以後也都沒有停止,次數一多就連隊友也對時不時出現的赤葦習以為常。

「赤葦說他最近工作很忙,沒辦法過來!但是他說會看比賽轉播,讓我比賽加油!」

「編輯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呢,木兔前輩最近有和赤葦先生通過電話嗎?」

「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聯絡了。」木兔此時的表情讓日向想起了他學生時期陷入消極模式的樣子,和那時的差別就在於現在可沒有人能像那時候的某貓頭應飼養員幫助他重新振作。

日向看著情緒低落的木兔思考著要不要想個辦法求助於赤葦時,一旁的宮侑再度開口:
「沒空過來你不會去找他嗎?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宮侑知道木兔的腦迴路異於常人,卻沒想到這麼簡單的答案他都沒辦法回答。作為過來人的他非常清楚,只要戀人中的一方妥協遠距離根本不是問題。

「喔!對耶,休息我可以去東京!我去找赤葦就好了!」木兔豁然開朗的用拳擊掌,向宮侑投以佩服的目光,「真不愧是侑侑!」

「話說你每個月讓人家大老遠過來都不會不好意思嗎?阿木你這麼不體貼可是會被甩的。」

「被甩?被誰?」木兔露出了迷茫的豆豆眼,看樣子似乎沒能明白宮侑的話。

「還能被誰?當然是被你那個編輯小男友阿!」
「編輯?赤葦嗎?喔……可是我們沒有在交往!沒有在交往會被甩嗎?」木兔大受打擊,「我才不要!」

「……你們沒有在交往?」
就算腦迴路再怎麼清奇木兔應該還是知道交往是什麼意思的,既然他大概是知道交往的意思,這下迷茫的人變成了宮侑。
不只宮侑,其他的隊友也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站在休息室中央的木兔。

「我們沒有在交往阿?應該沒有?嗯!雖然我喜歡赤葦但是沒有在交往!」

幾乎黑狼隊的每個人都認識赤葦這位木兔的高中後輩,並且他們一致認為木兔和赤葦正在熱戀中,畢竟誰的普通後輩會每月大老遠從東京跑來,就為了幫忙送飯,這難道不是新婚夫妻才會有的待遇嗎?
於是,貓頭鷹此番勁爆的發言令整個黑狼休息室都炸了鍋。

「誒?誒!誒——」

03.

木兔跟赤葦並沒有在交往,但是木兔喜歡赤葦,王牌將之稱為盛大的暗戀。

「……話說木兔你啊,居然知道『暗戀』是什麼意思嗎。」
久違和木兔一起吃飯的黑尾,看著抱著啤酒杯萎靡不振的貓頭鷹露出戲謔一笑。

事情要回到半小時前,收到木兔的訊息時黑尾正好洗完澡,正當他用浴巾擦著頭髮原本暗著的手機螢幕亮起了一則未讀訊息。

木兔:我要去東京!

通訊軟體上不明所以的幾個大字令黑尾陷入了沉思,他正想著木兔這傢伙到底在發甚麼瘋,遠在大阪的日向就打來了求助電話。

「喔,黑尾前輩,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日向。話說木兔是怎麼回是?」

「木兔前輩今天突然就說要去東京!或許黑尾前輩能聯繫上他嗎?」

「蛤?」

從和日向的對話中黑尾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在對方不斷地道謝中,黑尾硬是接下了去車站接木兔的重責大任。
當他驅車來到車站便看到了一隻搖頭晃腦、莫名惹眼的貓頭鷹。

回憶結束,坐在居酒屋的黑尾拍了拍木兔的肩膀,「木兔你啊,還是這麼亂來。」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怪日向他們這麼驚訝。」

「我喜歡赤葦,我覺得赤葦大概也是喜歡我的!」幾杯白酒下肚,只見木兔激動萬分用力拍著桌子。

「既然互相有意思那就不能稱作暗戀啊,普通的交往不就好了嗎……不會喝就少喝點啊你這個醉鬼貓頭鷹。然後呢,大晚上的你總不是特地從大阪跑上來訴說你的相思之情吧?」
黑尾邊嚼著剛上桌的烤雞肉串邊聽他說,同時無奈地想著照顧醉漢真的很麻煩,等一下一定要叫木兔出錢。
他暗暗計畫著如何讓木兔心甘情願地掏出錢包,又向服務員加點了啤酒。

「我想要赤葦每天……我想要他一輩子給我托球!」

「聽起來還真恐怖啊,這真的不是在懲罰赤葦嗎?」
黑尾知道別把喝醉酒的人說的話當真,但眼前的木兔邊發著酒瘋,邊用無比正經的語氣說著好恐怖的話令他忍不住去吐槽。

「但是赤葦有他的生活要過,他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是沒辦法給我托一輩子的球的。」

「咳、咳、咳——你居然有在思考這種事啊,原來你是這麼善解人意的傢伙?話說你真的是木兔嗎?」黑尾聽完木兔的話後大驚失色險些被啤酒嗆死,他擦了擦嘴邊的泡沫,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能從他所認識的那木兔身上說出來。

「赤葦在夢裡說想見我,所以我就來了!我也很想見面,可是他工作很忙怎麼都聯繫不上!」木兔碰地趴在了桌上欲哭無淚,「要是再也見不到面怎麼辦!我不想被赤葦甩掉!」

實在是認真的令人訝異啊。
面對如此真情實意的木兔,黑尾不得不跟著認真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不可逾越的攔網,作為攻手的你應該最清楚了不是嗎?不,怎麼說呢……赤葦的話感覺也不是甚麼需要你刻意逾越的高牆。」黑尾想起赤葦那個無條件支持木兔的模樣,覺得這也許不是什麼他應該擔心的事。

赤葦他啊,難道不是全世界對木兔最為寬容的人嗎?

「不如說雖然赤葦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是聽到這麼炙熱的情話說不定會很開心喔。」

黑尾拿起手機替幾乎已經意識不清的木兔喀擦就是一頓拍,
「所以這種話你還是自己去跟本人說吧。要是被拒絕……」

將編輯好的訊息發送出去,隨即附上了幾張和醉酒貓頭鷹的合照。
他咧開嘴笑,「……要是還是被拒絕,我會再出來陪你喝一杯的。」

04.

當剛到家的赤葦替早已沒電的手機接上電源時,手機上便亮起了研磨的來電顯示。

「你好?」

「啊,接了。」電話那頭研磨的聲音忽遠忽近,從周圍的雜音判斷應該是在開車。

「……這個時間或許發生什麼事了嗎?」赤葦畢業後仍和研磨保持著聯繫,但在這個奇怪的時間接到電話還是第一次,他先是猶豫了一下,才想或許是有什麼急事。

「剛剛小黑在車站撿到了一隻喝醉酒的貓頭鷹。」

「……貓頭鷹?」赤葦不明所以。

「很遺憾的是我們都沒有飼養猛禽類的經驗,所以只好來求助最有經驗的飼養員。」研磨話才說到一半,電話那頭又傳來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或許你看照片有像你家走失的貓頭鷹嗎?」

「說話的是黑尾前輩?貓頭鷹是——木兔前輩怎麼會在這裡?」
通訊軟體幾乎爆炸的訊息量赤葦尚且還能冷靜看待,直到看見趴坐在桌子上的木兔和比著剪刀手的黑尾合照,赤葦的大腦久違地陷入了0.5秒的當機。

「哎呀哎呀,看起來這位飼主非常著急呢。」

和還有心情開玩笑的黑尾相比赤葦的心情可說是異常的複雜,即便想破頭也不明白木兔此刻出現在東京的原因。

「抱歉,方便跟你們約在……」

「沒事沒事,我們兩個熱心路人不過是幫走失的貓頭鷹找到回家的路而已。這位飼主,十五分鐘後可以下樓迎接你的寵物了。」

腦袋一團糨糊的赤葦艱難開口:「木兔前輩不是我的……好的,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等待的十五分鐘對赤葦來說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他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試圖冷靜,腦袋裡想的卻還是木兔的事。

「我也想見你!」
夢裡的木兔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他就醒了,很遺憾地沒能等到後續,可才剛到家就收到木兔正在東京的重磅消息。

「赤葦,我有話要說!我去找你!」這是木兔給他發來的最新一則訊息。

夢在現實中出現延續這種事未免太過玄乎,他想過很多木兔突然出現在東京的理由,明明他們之間只是學生時期普通的前後輩關係,可他看見未讀的訊息仍忍不住去多想。
對於一個幾乎被生活、被工作擊倒的人而言,這不僅僅是驚喜……哪怕他此刻突然出現這件事只是湊巧也讓人無比動心。

赤葦不知為何想起高二那年和狢坂的比賽。因為連番失誤幾乎無法保持平常心,不斷被對手針對令他漏洞百出。

那時木兔也在。

「我們甚麼時候打過輸了也沒關係的比賽?」
王牌嚴厲的話語成為了強心劑,那句話讓赤葦領悟了很重要的事,一直以來他都作為木兔照顧者般的存在站在他身邊,但木兔從來都不是離了赤葦就什麼事也做不了的半吊子,反倒是他真切地依賴著他們的王牌。

赤葦京治遠比所有人所想的都更需要木兔光太郎。
即便是在畢業之後,即便開始漸行漸遠,即便因為兩人工作的關係擦身而過,這樣的心情都不曾改變。
我果然一直都喜歡著木兔前輩。

赤葦想,現在的他也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那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心音。

接過意識模糊的木兔後,赤葦不好意思的向黑尾二人點頭致謝。
黑尾和研磨二人也像電話裡說的一樣,將走失的貓頭鷹交還主人後就離開了。

木兔被赤葦暫時擱置在客廳沙發上,當赤葦從浴室端著水盆和毛巾回來時,王牌已經恢復了坐姿,但看起來意識依然不太清醒。

「是赤葦!怎麼有好幾個……啊,我現在是在作夢嗎?這裡是哪裡?」因為醉酒的關係木兔的聲音黏呼呼的,他瞇起眼睛看清了赤葦,又露出了傻傻的笑。
「是真的京治!」

赤葦坐到他的旁邊,手中還拿著擰乾的毛巾,「木兔前輩,剛剛是黑尾前輩跟研磨開車送你過來的,這裡是我家。你喝太多酒了,擦拭一下身體會比較舒服。」

「京治,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好的,我在聽。」

「嘿嘿,京治真好啊。」

「木兔前輩也非常好。」即便在木兔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赤葦也非常認真地傾聽他說話,在面對木兔時,他總是會做到句句回應。
也許太喜歡這個人了,捨不得他說的話落在地上。

比話語更先到來的是親吻,那是帶著酒氣蜻蜓點水般的吻。

「……京治,可以親親嗎?」罪魁禍首抱著赤葦的頸脖撒嬌的蹭了蹭,眼神純粹的就好像剛剛得手的並不是他。
語氣黏呼的像是能拉絲,卻一副無辜至極的樣子,因為醉酒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在說:你怎麼捨得拒絕我?

……太狡猾了,木兔前輩。

赤葦紅著臉摘下眼鏡,目光對上因為醉酒眼神朦朧的木兔,「這種事情應該要在做之前問,木兔前輩。」

雖然狡猾,但是赤葦對木兔從來都是有求必應,他用行動溫柔地予以回應,緊緊地擁抱了眼前的人。
空氣中充滿了酒味,赤葦想也許他也醉了吧。

「這是我的回覆,光太郎。」
像是想扳回一城一樣這次主動的人變成了赤葦,唇瓣相疊的當下換木兔被嚇了一跳。
在昏暗的房間內赤葦背對窗邊的月光,當木兔試圖伸手觸碰他卻發現那人臉上未乾透的淚痕。

「京治你為什麼要哭?如果覺得討厭以後我都不會做了!」木兔慌張無措,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一樣,「……不要把我甩掉!」

「不,不是的,我並不覺得討厭。」

「那你為甚麼看起來這麼難過?」
木兔看起來神經大條心思卻比所有人想的要細膩。
赤葦說他最近因為工作忙碌所以不能像先前那樣到場的替他應援,木兔尊重並理解,哪怕有些寂寞也從未以此為由去打擾他——直到他夢見赤葦在夢裡和他說想要見面。

這就是命中註定!我也想見面!

木兔對於自己做的每一個選擇從不去猶豫與質疑,因為想要見面所以他買了末班新幹線,因為有話要說所以他來到東京見了他最想見的人,因為喜歡,所以想要跟眼前的人接吻。

可是赤葦卻在哭,他似乎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感到歡喜?

「不是的,木兔前輩。」
和木兔說話如果有太多彎彎繞繞他通常沒辦法明白話裡的含意,赤葦選擇實話實說,他把這段時間的猶豫與無法掩飾的心情全盤托出,如他原先計畫的那樣。

「我的工作最近真的比較忙碌,這段時間都沒有辦法聯繫很抱歉。」
「我只是覺得有點寂寞,所以木兔前輩能過來我很開心。」
「能夠見面我很驚喜,這是所謂的喜極而泣。」

「木兔前輩,我……」

「京治。」.木兔打斷了他說到一半的話,臉上是他少見的認真。

「木兔前輩請說。」

只見木兔深吸了一口氣遲遲不開口,曖昧的氛圍似在兩人之間發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的關係木兔的臉紅的不像話。
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木兔主動擁抱了赤葦,恰如兩人在夢裡時的樣子。

同樣相似的還有那狂躁不止的心跳。

「赤葦京治先生,請你跟我結婚。」
話語終是落在了耳邊,那是赤葦第一次聽見木兔顫抖的聲音。

這果然是老天獎勵他的美夢吧。

從沙發上清醒過來的木兔發現自己記不得昨天的事,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完全斷片完全不記得前一天發生了什麼,
他注意到廚房傳來了飯菜的香氣,木兔嗅了嗅,像一隻大型犬一樣的從沙發跳起。

是京治煮的味噌湯的味道!

循著食物的香氣木兔搖頭晃腦的走進了廚房,站在瓦斯爐前的正是穿著家居服的赤葦。
見到清醒的木兔赤葦隨即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笑,說出口的第一句話也是對他的關心,
「木兔前輩,你昨天喝太多酒了,現在感覺如何?」

「果然是赤葦!我聞到味噌湯的味道了!喔,我現在感覺超級好!」
對於木兔而言,第二天因為宿醉身體不適這種事當然是不存在的,貓頭鷹像興奮的孩子一樣用手盡情展示著自己的好精神,那雙大眼則直直盯著赤葦和他身後的那鍋湯。

「但是,為什麼我會在赤葦家?」
此話一出眼前的赤葦明顯僵住。

「……我早該知道的,依木兔前輩的身體素質第二天宿醉不適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赤葦推了推眼鏡,「但是因為醉酒意識不清把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過的話全都忘掉完全有可能。」

「那個赤葦,你生氣了嗎?」
木兔沒能從反光的鏡片之下看出他的表情,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赤葦現在正在不高興。

「雖然木兔前輩在我加班到深夜的時候突然跑東京來,還拉著黑尾先生喝到爛醉說了一大堆胡話讓我照顧了一整個晚上,但是這都沒什麼,我並沒有在因為這件事生氣。」

「我錯了!赤葦!我只是……」聽完赤葦滔滔不絕的抱怨木兔委屈巴巴,但普通的王牌還是很普通的道了歉,甚至不忘替自己的行為找補,「我只是真的很想見赤葦,然後我夢見你說想見面….…比賽結束後我就來東京了。」

「我忍耐了很久,雖然很想見面也一直沒有收到你的訊息,但是侑侑說了,想見面的話我來找你就好了。」

「能看見赤葦真的是太好了,雖然我不記得發生甚麼……但我現在心情超級好,就像連扣了十幾顆小斜切球一樣!」

只見赤葦沉默了幾秒不知道想了些甚麼,最後還是端著煮好的湯招呼木兔到餐桌坐下。

「木兔前輩,不,光太郎。」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樣的頭腦風暴,前一秒看起來還在生氣的赤葦表情已經和緩了許多。

赤葦的坐姿十分端正,鄭重其事的叫眼前的人名字。
餐桌上已經備好了餐具和盛好的飯,赤葦又替他裝了湯。

「!喔,怎麼了京治!」突然被叫到名字的貓頭鷹同樣正坐,不知怎麼的緊張了起來,接過湯碗的手都不自覺發顫。

「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以後請多指教。」
就算木兔前輩忘記了也沒關係,這一次的美夢可不會這麼輕易就醒過來,赤葦京治下定決心這一次要把幸福牢牢抓住。

「然後三年之內,我們結婚吧。」

「!可惡,京治——你怎麼這麼帥啊!太狡猾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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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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