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黎深|窗台有盆万年青

01
今天我去医院拿药,李医生给我开了一盒艾司******片和维生素B,老实说,这些药能够让我睡着,但是副作用也很大,这段时间我总是头晕、乏力、月经也不规律。李医生把处方单递给我,见我迟迟不走,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用药,怎么吃,您还没有告诉我……”
“那个药房护士会和你说的。”

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走出了问诊室,问诊室门口大排场龙,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医生总是忙忙碌碌的。
我并没有太多和陌生医生交流的经验。药房在一楼,拿药的护士向我交代怎么服用药物,特别叮嘱,一定要尝试自然入睡,这些药不能经常吃。

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小袁护士,我们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她和我说,附近的面包房上新的奶油泡芙连不爱吃甜食的她都赞不绝口,我问她,究竟是哪一家,这附近好多蛋糕店,小袁含糊说,都有。

她又说,最近科室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你们呢?猎人们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们也很忙。
算了,你的工作几乎都是保密的,我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看你们讨论工作时,也是一头雾水。

我笑着说道,小袁伸了个懒腰,继续说,最近病房里来了个小帅哥,年纪轻轻的就要做瓣膜置换,难度很大,关轩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成功了。
恭喜他。
哎呀,我怎么又跟你说这些,如你所见,我的生活没有别的东西了。小袁遗憾地耸耸肩。

半个月前,在我养护的期间,小袁出了不少力,我和她分别后,打算去买点她说的那种奶油泡芙,算给医护人员带去的慰问品。整条街道有四五家点心店,但是只有一家打着“奶油泡芙,新品上市”的招牌,原来是黎深最喜欢去的那家。

我买了一百块的泡芙,结账的时候,眼纹扫描器自动扫描了我的眼睛,服务员小姐问我是否使用会员卡结账,我说好吧。服务员告诉我,余额正好剩下一千块。

这是黎深的卡,同时也绑定了我的数据。

“对了,主要持卡人可以换成我吗?”
“这样的话需要黎先生本人过来办理哦。”
“他来不了了,他,我丈夫他去世了。”

奶油泡芙被我送到了心外科的导诊台,导诊台的护士是个新来的实习生。

以前黎深带的实习生都会叫我“师娘”,我说这也太显老了,不如叫我的名字,黎深觉得叫名字太生份。

那不然叫“姐”,有个实习生提议道。

后来的实际情况是“师娘”和“姐”换着叫,我和他们关系都不错,有时候那些医科大学还没毕业的小男生也会甜甜地叫我“姐姐”。

“实习证明还想不想要?”
黎深抬起眼睛,他对我挑眉和对他们挑眉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小孩子被吓得连说了三个“对不起”。
“我没有在吓你……”
黎深有点尴尬抿了抿嘴。

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小护士的名字,看着眼熟。她冲我笑了笑,叫了一声“姐”。

“这个,给小袁护士的,你们当下午茶点心吃吧。”
“她在手术室,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没关系,我也要去上班了。”

我和小护士告别后,离开了医院。

 

02
我请了半天假去复诊,下午按照安排参加了新的战略会议,这次会议规格很高,高层会议已经在临空市开了三天,是针对彻底清除流浪体所创立。

最高执行院提出了一个假说,假使我们能够通过时空隧道回到流浪体泛滥之前将其彻底摧毁,就能够消灭包括其他平行世界之内所有的流浪体,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的世界可以做到,防卫部将其取名为“秩序”计划。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和那些在暗网上参与讨论的临空市市民知道的没什么区别。

在会议上,楠队说,这是个振奋人心的计划,但是当下我们缺乏作为驱动穿越漫长时光的芯核。

“所以我们和距离最近的时空管理局取得了联系,这次先遣小队需要通过时空隧道去另一个平行世界取作为驱动的芯核。”

芯核的能量波动必然会引起周围流浪体的注意,先遣小队的任务就是保证芯核可以顺利进入时空隧道。

回去的路上,陶桃说要去商场拿预定的游戏机,我陪她走了一段路。商场的裸眼大屏上播放着广告片,陶桃拎着两个纸袋出来,指着大屏上说:“我说的就是这个游戏,通过上传你的脑电波数据,让你沉浸式体验真实的游戏世界,在游戏世界里,无论什么都可以实现。”

“奥,这个还有一个买点,你可以和里面的AI恋爱,不是游戏设定好的,而是完全依靠你自己训练而生成的AI角色,怎么样?”
“嗯,是很棒。”我点点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热情。
“所以我也给你买了一份。”
陶桃说着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袋。
“我……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要模拟的……”
“就当是送你的出院礼物。”

好吧,这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陶桃抱怨着明天就要启程,自己甚至都没有时间玩一玩心心念念的游戏,我看着手袋里的东西已经想到了应该把它收到哪里吃灰。

今天我睡得很晚,但仍然没能够躲避掉失眠。只要一合上眼睛,那些画面就会争先恐后地出现。
那只弥斯特向黎深飞扑过去的时候我分明是看见的,明明当时……如果我不是那么笃信自己出枪的速度,我分明可以冲到黎深面前的。

他的后背没有任何防护,手臂上的冰晶已经冻结到了肩膀,我只要再快一点,或者我该聪明一点,我分明知道那只冲向他的弥斯特更难对付……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满手的血,黎深的,他摸着我的脸,滚烫的血液沾在我的脸上,他说,没事,不要哭。
我没有哭,我没有哭,我没有哭。

我重复地语言变成了惊叫,我从惊叫声中挣扎起身,双人床上,我只占了一半。

我撑起身子,把脸埋在了柔软的被褥里面,洗衣液是松香的,那时候我和黎深说,你不在的日子我闻到这个味道就会想起你。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都在为了能够安全穿越时空隧道而做模拟练习,为了防止时空混乱,时空隧道每24小时才能够重新开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在开启后的一个小时内完成所有的动作。

我问蒋楠队长为什么选我,楠队说,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这是猎人的必修课,你从上猎人学院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受制于当时当地的情况,你必须得接受你救不了所有人的事实。

“你表现得太沮丧了。”她说。
“那不一样。”我说
“我理解你,但那是一样的。”她说。

一周后,我们的小队通过了考核,顺利进入时空隧道,短暂的时空旅行后到达了距离我们空间最近的平行世界。时空管理局有专门的人来接待,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当当芯核移动出保护局后,它的能量吸引来了大量的流浪体。

不可避免地是一场鏖战,时空管理局早有准备,为我们增派了一支新组建的猎人部队掩护,率先让先遣小队中的大部分人进入了时空隧道。即使如此,我们仍然有一半的战力留在时空隧道的舱门门口,当倒计时响起,我们立即启用了最后的计划,掩护其他人先撤离,我和陶桃负责断后。

就在这时,一只流浪体突破了包围,在发起攻击的瞬间,我迅速挡在时空隧道之前,子弹从配枪中射出,直击要害。

我的手肘猛然一击,正在战斗中的陶桃随即跌进了隧道。

“走!”

我头也不回地大喊道,瞬间聚集起来的流浪体让我对胜利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持续地战斗已使我感到疲惫,那种体力透支的无力感使我恍然间有种无法举起武器的错觉,尽管我仍然靠着肌肉记忆扣动着扳机,更换弹夹。

我向眼前的流浪体射出最后一枪,循着耳后的声音转身之时,另一个流浪体已经闪身来到我的眼前,它所掀起的风暴足够让人卷进去,我只能蹲下身子,重心下移,即使这样我的眼睛里仍然卷进了风沙,眼部剧烈的疼痛使得我失去了所有的视觉。

我很清楚,下一次,下一次就是死亡——我放弃了,我静默地等待着剧烈疼痛,等待着肚破肠流的结局。

疼痛没有来,出于本能,我揉着开了眼睛,几颗粗粝的砂石从眼角被泪水冲出来,眼部的摩擦感仍然很强烈,但起码我能够凭着光影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我的眼前是红的黄的色块,飞溅的血液和砂石。一道黑影朝我走来,疼痛的眼睛渐渐有了聚焦。

我没有想过我还能,会,竟然,我见到了黎深。

“黎深。”

他停下了步伐,站在距离我一米宽的地方,脚下是堆成小山的碎冰。他微张着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有沉默。

“黎深。”

我往前膝行了两步,我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失态,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整句话,带我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他转身就要走了,眼泪并非没有好处,汩汩而下的泪水冲走了眼里细小的砂石,水花汇在眼眶让我,我害怕他又离开我的视线,一边不受控制地掉眼泪,一边又狼狈地揉开眼泪。

“揉眼睛会更严重。”

黎深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蹲下身我才看清楚他,他的样子不比我好多少,他用冰暂时封住了腹部的伤口,黑色大衣的毛呢面上印出了道跟蝎子一般长的血迹。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腹部,黎深无视了我的关心,他拿另一只手,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块糖。

“能站起来吗?”
他问道。

 

03
我跟在黎深后面,撕开他给我的糖纸,里面是一块松露巧克力,和我生活的世界里的巧克力味道不一样,像是榛子的口感和香气,不那么容易化开。

“奥,原来是巧克力。”
“你就不怕这里面是别的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你给我什么我都吃,况且你不会害我的。”

一路上我们他只说过那一句话,我跟着黎深回到了家,黎深住在一个六十多平米的一套间,深色沙发背后就是床,沙发前有一块巨大的投影仪,幕布挂在墙上,像酒店里的套房。这间房子采光出乎意外地好,因此能够很好地区分出同样颜色的幕布和墙壁。

黎深偏好的陈设一向简单,阳台上面摆着绿色的常青树,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冬末,光秃秃的枝丫上已经发出了新芽。

含羞草的叶子开了又合上,另一边跳转出了设定频率的控制板,我恍然发现原来这满阳台的绿植都不过是科技的产物。

“你家阳台上面有什么是真的?”

我把控制面板上的被设定为“枯萎”的植物修改为了“开放”,阳台花架上光秃秃的枝丫疯长出嫩绿的花芽,不过几秒钟,一朵朵茉莉就从花芽变成花期正好的样子。

“你还是很喜欢这种花。”

黎深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是真的,但我会让它们按着季节变化。”

黎深坐在沙发上,他掀开了衣摆,原先用于止血的冰都融化了,他拿手里的剃刀清除腹部的毛发,伤口渗出了血珠,伤在了皮下,止住血的伤口翻出了薄薄一层白肉,他的体温和心率显示在黎深面前巴掌大的电子屏幕上。

“我来吧。”

我拿过他的剃刀时候,黎深抖了一下,看样子他并没有预料到我会从阳台来到他的身边,包扎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以前也经常这么做,无论是黎深还是我,似乎一直都在受伤。

黎深的伤口,从肚脐下方一直蔓延到右侧的腰肢,要把腹部的汗毛清理干净再进行包扎以防感染。他维持着岔开腿的姿势,我跪在他的两腿中间,沙发柔软的靠垫给了他支撑,他应该也是个非常能够忍痛的人,但他的张开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靠垫,又让我感觉到他在紧张。

“放松,放松。”
我想把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我以前经常这么做,又顾念着他的伤口,手就不自觉地拍拍他的腿根。他像只受惊的猫咪,弓起了背,动作不大,但我手里原本操作自如的剃刀突然贴上了下腹更隐晦的区域,刀片和裤带的纽扣碰撞出清晰的金属撞击声。

黎深捉住了我的手腕,又被了我固执地甩开。

“这个世界的黎医生还没有恋爱过吗?”

我笑着说道。黎深深呼吸后,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只要他不要乱动,我手里的剃刀就能应用自如,我做得很仔细,剃刀刮下那些坚硬毛茬的触感太过真实。他的evol是冰,但身体总是很暖和,临空市的冬天很冷,所有的智能调节设备都只会让空气变得更加干燥,有那么几天,我会关掉所有的电子设备,躲在黎深怀里,我们身上是厚厚的棉被,只有贴得够紧才能抵挡冷空气的侵袭。

他又一次执拗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也是烫的。我索性单手从药箱里拿出药膏和绷带,任凭他怎么加重力道我都拿出更大的劲儿和他对着干。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这么跪在他的双腿中间,他身上那种成熟男性独特的气味把我整个包裹住,不仅我的手腕是烫的,被他的体温包裹着,我的身体也是烫的。

他压低了声音,小腹紧绷,这种程度的伤口还不足以让他喊疼,但细密的汗珠也说明身体此刻也在承受着煎熬。

“这个世界的你,死于那场12岁时的爆炸,我不恋爱,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不是。”

我轻咳了两声。

“如果我死掉了,你就应该去喜欢别人,不喜欢别人也没有关系,喜欢点别的什么,猫猫狗狗或者吃你的那种巧克力。”
“不要老是受伤,也不要自责。”

我用剪刀剪开了纱布,在上面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黎深的手指摸着蝴蝶结结心,视线随着我,移动到了双人沙发的另一侧。

“我经常梦到自己是个医生,他身边有你。”
“这下,我们一样了。”
我说道。

“黎深,我很想你。”

他躺在沙发,他是另一个时空的黎深,对于我来说,他们没有区别。我轻轻地偏着头,像个坐在心上人身边的思春期少女,试探地靠近他,见他没有闪躲,便更大胆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时空隧道再次开启的时间是24小时之后,我的猎人手表刷新了定位数据,资料卡上显示我在埃尔斯雪山。

“埃尔斯雪山离这里很远吗?”
“很远,在旧城区那边。”

我的目光从手表移动到了黎深身上,我撑起了身子,手臂陷在柔软的靠垫里。
“你刚才说,你从来没有恋爱过,要试试吗?”

黎深总是梦到那个女孩,抱着自己的手臂摇晃,吃巧克力味的点心,在高塔上起舞,带着茉莉的香气,故事在清晨戛然而止,碎成一块一块的彩色玻璃,梦留不下有迹可循的尾巴,他醒了过来,从此,在各自的时间中,烙印上旧疤。

如果是梦,至少还可以好好告别。

04

我躺在黎深的单人床上,天花板上反射着投影幕布的光,我随意挑选的影片,封面是澄澈的天空下两个头挨着头的年轻恋人。

滨海小镇的夏天天气晴朗,海风和煦。

彼时黑夜,黎深拉起了厚厚的窗帘,电影的画面切到了一片湛蓝海域,冷色调的光填补了天花板的白,一切都觉得冷冰冰的。即使黎深有意识地把室内温度调高,我仍然打了个冷噤,这里比临空市寒冷。

浴室里面传来了花洒落水的声音,像老式电视的雪花声断断续续。

就在刚才,黎深翻出来了一件旧衣服给我当睡衣,柔软的白色纯棉衫,我拿着在他身上比划,发现这件衣服根本不合他的身材,看起来小了许多。

“是我以前的衣服。”
“以前?什么时候?”

我背过身,掀起打底衫的一角,把衣服扔在沙发靠背上,接着是裤子、内衣和袜子,黎深给的睡衣只能堪堪遮住我的大腿根。

“我不记得了。”
我没有看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我,我的背后传来黎深略显慌乱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那种冷清的语调。
“要给你换一件吗?”
“不要,我喜欢这件。”
“去洗澡吧,别感冒。”

浴室水花声停了下来,接着是风筒的声音。

我听见黎深推门,带着潮气地走进我,我闭上了眼睛,这好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夏天的时候,黎深洗完澡我也会装睡,有时候他会看上我好一会儿,看得连我都忍不住大笑,自己戳穿自己的拙劣伪装,他不说话,趁着我笑得开心,他会吻上来。

盛夏,连空调房里都会闷得滴出水来的日子,他冰凉凉的手直接贴到了我的脸颊上,我不得不躲开,一睁眼就看见他挑起眉毛,右手周围是evol发动后,亮晶晶的冰晶碎屑。
“你这样乱用evol又要失控了。”
“不会。”
他温柔地说道。

黎深走进了我,我感觉得到他悬在我的耳后手掌的温度,他移开手的动作带起了耳后微风,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床上睡,你是伤患。”

黎深转过身,沉默地向我走过来,这个世界的他不够温柔,不够有趣,冷冰冰地,像他拿来和我开玩笑的evol。

“总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要哭。”
黎深跪在地上,分明伸手就能碰到我的脸颊,我不满地牵起他的手,来抚摸我的脸颊。

“你对于我来说,就是黎深,和在什么时空没有关系,这个时空已经没有我了,但是现在,我活生生地在你眼前。”
“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我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的鼻尖开始发酸,但这次我不想没尊严地掉眼泪,我咬着嘴唇试图控制住奔涌的情绪,而黎深的下一个动作足够击败我所有偏执。

他吻了我,亲亲地碰到了嘴唇,又胆怯地移开。

黎深说过我,为人大胆,做事总是直奔主题,所有语言的中心思想就是,他喜欢。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亲亲吧。”

心底的骄矜一下子全都收到了别处,黎深那种想要靠近又退却的姿态,让我感到了怀念,于是我揪着眼前这位杀手柔软的衣领,深深地吻到了他的嘴唇。

拥抱、接吻、******都是黎深教的,他是医生,理所当然地比我懂更多。

接吻的话,闭上眼睛,就想象这个画面好了,然后都交给我,我的舌尖扫着牙齿,你知道吗?牙龈是敏感部位,为什么这么慢,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痒吗?哪里痒?很正常,软腭是口腔中最敏感的地方,你想要试试吗?太胡闹了。
接吻很厉害吗?嗯,有专门学过。

我笑得太开心了,黎深的亲吻根本继续不下去,他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不是和“复苏安妮”学的,我说,你别当猎人了,你应该给偶像剧写剧本。”
“就写男主跟“复苏安妮”学的接吻,你才是那个拥有共鸣evol的人吧。”
“你笑得这么夸张,我不这么想才奇怪。”

浪漫的氛围全被破坏了,第一次接吻潦草收尾,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一个晚上而已,亲吻了无数次。

先是牙齿,用舔糖果的方式,足够的唾液会让糖果划出一条缝隙,去舔那个,用力点,他不介意你用真的要咬碎糖果的力道,不过咬碎的糖果也会刮痛你的舌苔。

我的手会软下来,双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腰上。寒冷也感觉不到了,分明现在比刚才还要冷,我直接坐在了黎深岔开的双腿上,他的左腿放在地上,而我只能坐在他的右腿撑起的狭小空间里。

那个位置摩擦着下身,感觉相当微妙。

来不及细想这些,黎深的吻让我招架不住,一旦咬碎了糖果,甜腻又硌人的碎颗粒碾压着我的口腔,他大有夺取我呼吸的架势,左手维持着掐住我脖子的姿势,他没有真的用力,我却感到了一阵压迫,他不会允许我逃走的,不可以松懈,不可以半途而废,他的嘴巴说不出来的话,全部让身体表达了。

“真是不公平,你一只手就能掐住我,我却要两只手才能包住你的手。”

黎深勾着嘴角,他并不是不苟言笑,而是情绪不够外露,总是不声不响,成熟的捕猎者,会在猎物最放松的时间下手。

这下我肺里的空气完全被抽干了,这个从未拥有过我的黎深,他的亲吻毫无技巧可言,像头莽撞的小狮子,要把人撕碎了一样。我不是你的猎物,杀手先生。如果我现在说,你比黎医生吻得烂很多,你会不会嫉妒得发疯,哪怕你们分明是一个人。

“感觉怎么样?”

我擦擦被咬破的下嘴唇:“鉴于您是第一次,不算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吧。”

他好像很不服气似的,扣着我的手腕把我摁到了床边,脊背抵着坚硬的床边,姿势别扭,身上的人却没有给我太多调整的机会,他又吻下来,粗暴地掠夺空气,在我破皮的嘴唇边啃咬,舌尖色情地舔舐着软腭,涎液顺着嘴角流下,他顺着侧颈,舌尖安抚着涎液滑过的地方,一路亲吻到了锁骨。

黎深的手探到了我的后背,缓慢地抚摸着我被床沿硌得生疼的背脊,我推脱着他的肩膀,侧身准备上床。

一个从来没有开过荤的男人连上床都等不了,我侧过身他就势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他挑了挑眉,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解释着,眼神就移朝了另一边。
“洗掉了,你们家又没有给我换洗的。”

后面的事情就是我所意想不到的,黎深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只是……他还这么生疏,他怎么会……

黎深握着我的膝弯,掰朝了两边,早在和他接吻的时候,我就湿透了。******暴露在空气之中,花苞盛开之后,露出了沾着晨露的娇艳花蕊。我起先以为,他只是出于从未见过的好奇,甚至刻意控制着肌肉的张弛,告诉黎深:“它喜欢你,要不要摸摸看?”

我承认说荤话是故意的,但也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黎深的轻笑声飘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下身的触感就叫人浑身一抖。

黎深喜欢亲吻,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亲吻的******这种事情,真是叫人感觉到难为情。

这是最敏感的地方,他的舌苔碾着右边的大******,从右边移了左边,之后再去******蒂,拿牙齿咬,吸果冻一样的方式,最开始还只是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的阈值随之升高,我不得不摆动着腰肢来配合他的******。

黎深的双手也不忘记摁着我乱踢的脚,力道不大,而我又实在无处宣泄,最后变成了他的手虚虚地搭着我的大腿两侧,我的脚环着他的后背,黎深就这么被我圈在了狭眨的肉体空间里。

亲吻、舔舐、啃咬,最后变成了跃跃的试探,他灵活的舌头往******探,模拟着************的动作却因为舌头实在有限,而无法给我更愉悦的体验。

“黎深……”

我叫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快要化成一滩水。他闻声抬起了脸来,他的嘴唇上沾了我的水液,在昏黄的灯光下,照出像唇冻一样亮晶晶的质感。

他乖得像只猫咪,我一伸手,他就挺着身子蹭我的手掌,让我把他半干的碎发捋朝耳后,将饱满的额头露出来,我很少看到这个发型之外的他,这么想到,我们都感觉到了,******又吐出了一股******,他好像很得意似的。

不就是比谁更放得开吗?我也不甘下风,而我做的事情也确实有意义。

******太紧了,即使有粘液润滑,也还远远不够,为了让身体更快放松,在黎深插入半截食指的同时,我抚摸着自己的******,******从食指与中指之间冒出来,红得像颗樱桃,我的身体变成了一棵树,结出两颗******的果实,给唯一的路人解馋。

“黎深……啊哈……啊……好棒……好棒……”

扭动身体是不需要大脑发布命令,这完全就是情之所至。黎深的右手忙着探访******,左手覆盖着我的左手,让我捏揉左胸的动作愈发狂放。

事实证明,这样的策略大有所获。

水液喷在了他的脸上,而当事人毫不在意地扬起脸,扶着******就要挺身进入我。
黎深******从来都是戴套的,有过那么一两次我因为调整经期吃避孕药的时候******过,婚后黎深结扎就没有过那些烦恼。

我没有打算拒绝他,反正也只会有那么一次。

我乖乖地任他摆弄,沉着腰爬在床上,翘起******,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兴许我还会冲着他摇晃。我看过那些技巧,后入的时候,可以拍打伴侣的臀部,听说是情趣,黎深没有那样做过,他顺着我的身体压了上来,我默契地回身接吻。

“进来……想要你……”

黎深******了我的并拢的大腿里,我有些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希望他可以碰碰那片亟待他安抚的领域,他挺身的动作没有丝毫减缓,相当凶狠地******了几十下,一双宽厚的手掌捏着晃动的胸乳,身体敏感得可怕,但是真正需要他安慰的地方却很空虚,体液顺着腿根往下流,混着他溢出顶端的前列腺液。

黎深的低喘性感地要命,听一次就会湿一大片,只是他很少说话,我沉着腰,要拿我的******去摩擦他的******,但他控制住了我,摁着我的后脖子,迫使我只能贴着柔软的床单,头发散下来,我只能透过发丝,看到摇晃的床单布料。

“嗯哈……黎深……轻点……”
我的脖子被他摁得生疼,听到我的话他果然放轻了动作,******还在粗暴地摩擦着我的大腿内侧,肯定已经红掉了,没准还会被他蹭出痕迹来。他果然放轻了手法,伏在我耳边低喘着,断断续续地说:“我家没有那种东西……”

“嗯……哈嗯……”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松开我的双乳,手指直接******了******,粗粝的手指进入并不困难,手指和******的交替******让我即刻达到了******,紧接着黎深的******也射了出来,因为后入的******,有不少溅在了我的小腹和胸部。

我被他翻了过来,放荡地岔开腿,软肉还在颤抖,我的指尖抹着身上那股浓稠的******卷进了舌头里。

“黎深,真是温柔呐。”

他顺势拉着我,躺到他的怀里。假如说******的幸福还有原始******的冲动参与其中,那么事后的安抚就是纯粹地表达和体验爱的过程。

被子裹住了我们两个,有他的怀抱,刚才冷冰冰的皮肤也有了一些温度,他亲了亲我的嘴角,胸膛贴我的后背,他埋在我的颈弯。
“我和他,谁更让你舒服。”
“你怎么还较上劲了?你最厉害啦,一点都不像第一次的样子。”
我哄道。
“我想过很多次,这样和你一起。”

黎深突然正色道,我侧过头去看他,昏黄的台灯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他对上我的视线,眼睛移到了我的指尖,我正抚摸着他的薄唇。

他又看向了我。

“你见过我。”
“我偶尔会梦到他,有时候我也能够通过这块屏幕看到你们的生活,它前不久坏了,你来了,它竟然又运行了起来。”
“我们会有不一样吗?”

我重新调整了一个同他面对面的姿势,扒在他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我们安安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我都快瞌着眼睛睡着了,只能任由他抱我去浴室里洗澡。

“你还真是不管不顾的。”
入睡前,黎深撑着脑袋在枕头边看着我,背着光,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我心满意足地往他身上挤,靠彼此更近一点,呵呵地笑着。

神啊,如果真的是个醒不来的梦就好了。

*
复苏安妮:做心肺复苏的假人,又叫做CPR安妮

05
早晨,我因为黎深的动静醒了过来,他坐在沙发上换绷带,我赤着身子走过去,拿起了他放在手边的衣服。

“缝得真好啊。”
“你应该不想穿件破洞的衣服出门。”

在昨天的战斗中,我的衣服被划破了口子,当时没有在意,没想到是黎深给缝起来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给自己的绷带打好结,起身把床边的棉T恤拿给了我,我抬起来手来,他就知道我懒得不想动弹了,只好给我套上。

我甩着腿等待他的早餐,他的餐桌放在阳台边,正红色的餐桌配着胡桃木色的窗户,窗外有个小小的铁艺阳台,里面放着两个光秃秃的空花盆。

他端来了两份烤面包和两杯牛奶。

“你让我想起了一步电影,杀手捡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去到杀手的家里发现杀手家里面种着一盆万年青,他们搬家时,还带上了那盆草,奥,对了,那个杀手也喝牛奶。”
“你有看过吗?”

黎深摇摇头。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我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眼前这位,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一想到这里,我感觉到了一阵难过,像是美梦里的一根刺,直直地刺入了我的心里,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残忍了。

“我是说,呀,这个烤面包,你放的是巧克力酱吗?”我一下子笑出来“我知道了,在吃巧克力或者买巧克力的路上。”

我的终端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提醒是楠队,我惊讶地接起了语音
“嗨,你还好吗?”那边传来了楠队的声音。
“明天上午,时空管理局会重新打开隧道,这是最后我能够争取到的时间。”
“昨天定位的事情也是楠队做的吧。”
“是我,最后协商的结果就是你明天必须离开,这是我们可以做的最大努力了。”
“你们,好好告别吧。”
“谢谢你,楠队。”

黎深从我接电话开始一直低着头吃饭,他做的烤面包软硬适中,巧克力酱的浓郁香气在嘴里面扩散开,手边的牛奶冒着热气,像一个普通的休息日早晨。

“黎深。”
“嗯?”
他抬起了眼睛看向我
“今天你想怎么度过?”

我们下午来了超市,去附近最大的一家。

家里的冰箱空空荡荡,我往里面塞了很多零食和饮料,就像我要住很久一样,其实我也有犹豫,如果他打开冰箱看到这么满满当当的食物会不会和我一样失落。

以前,我和黎深也总是从超市采购一大堆东西回家,一起去超市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并不正式的约会。我们的冰箱总是满满当当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打开冰箱,后来再打开,当时冷藏的牛奶和面包全都过了保质期。

“喜欢的话就放进来。”
黎深推着推车示意我。

“草莓很容易坏掉吧,还是算了。”
“所以才要快点吃掉。”

他把我放回货架上的草莓,重新放到了购物车里。

牛奶也容易过期,我拿了一盒,在路过水果货架时,黎深把别人错放在上面的另一盒牛奶也丢进了购物车。

我们不出所料地买了很多巧克力,我和他说,像蛋糕、糖果一类的甜食也很好吃,于是购物车里又堆上了许多高热量高幸福感的食物。

收银台旁边是个绿植区域,大部分都是依靠电子虚拟投影的科技产品,也有像黎深家里那种智能植物,保鲜柜里的卖的最贵,那些是需要人悉心打理的真的植物。

我想起了早上和他谈到的电影,女孩抱着一盆万年青,和高大的男人并肩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要不要买一盆,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好。”

当然,付钱的是黎深,执行任务时想过死亡,没想过会阴差阳错地留在这里,自然也就没准备这边的支付系统。

避孕套倒是只拿了一盒,顺理成章地丢进了购物车里面,出门来超市买避孕套也是驱动力,搞不好是第一驱动力,要是不出这趟门,我能和他做上一整天,做累了就聊天,聊完天继续做,什么都是梦,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不会抓不住,不会虚无缥缈。

路上遇到了他的朋友,叫尹凡。尹凡主动和他打了招呼,黎深只是点点头,他看起来就是不太主动与人交好的人,或许他们也没有那么熟。

“这位是……”

黎深没有介绍我的打算,我不属于这个时空,我不应该留下任何痕迹的。黎深摇了摇头,对方便很识趣地敛了声,但仍然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们一起走到了******,才和尹凡告别,一路上,我聊起了刚才遇见的那个人,黎深说,是警探,不算熟。

回到家,我们把购物袋一放,他就从身后环住了我。

“累了吗?”
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发,他像只猫咪一样发出了闷哼,接着开始吻我的脖颈。

我笑着回应他,一边从购物袋里拿出那盆万年青,把它放到了阳台。今天阳光很好,虽然冬季的太阳没有什么温度,但是光看见穿过窗格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规整的光影,就能让心情好起来。
黎深在往冰箱里面放东西,拿出了我们准备煮饭的食材,剩下的被码放进冰箱。

“牛奶要注意保质期哦。”
“我知道。”
“冰淇淋呢,在哪?我想吃一个。”
黎深蹙眉,动了动嘴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冰淇淋递给了我。我知道他会同意的,毕竟我没有别的日子可以和他一起享用这份美味,哪怕是在冷冰冰的冬天,吃着并不符合时令的食物。

“虽然屋子里面的温度开得足够高,但是在冬天,冰淇淋还是要少吃。”
“好啦,我知道。”

我说着就把舀满冰淇淋的勺子递到了他的嘴边,他张嘴含住,一下子离我很近,还咬着我的勺子不放,我再用力一抽,才把脆弱的塑料勺子拿出来。

晚饭是我提议做的火锅,在他们这个营养液泛滥的世界,买些火锅食材真不容易,家里的锅都是现买的,更别说那些调味料或者食材。

“你平时就喝那些营养液吗?”
“虽然我们的科技还没有研发出完全能够代替食物的代餐,但是就算有,也该好好吃饭。”
“来,尝尝,那些营养液根本没法比。”

我把刚烫好的肉卷放进了黎深的碗里,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恐怕除了超市里面随意能够买到的甜食,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营养液之外的东西,尽管他没有对我的手艺做出任何的点评,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下子我就知道他喜欢。

“我把食谱贴在你的冰箱上了,这里信息这么发达,想做点什么一定都能够查到的。”

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地沸腾,我不停地给他夹菜,把煮好的肉卷、土豆、香菇一股脑地全部夹进了他的碗里。

以前总是他往我的碗里面夹菜,我都会忍不住问,黎医生是不是自己要控制身材,净往我的碗里面放。黎深笑着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再多吃一点。
“吃胖就没有人要啦。”
“我要,所以你放心吃。”
都是些撒娇的话。

 

眼前的黎深乖乖地拿筷子夹起裹满酱汁的食物,放在嘴里嚼,我问他好不好吃,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以后就别吃那些营养液了,你有什么事情这么忙,消灭流浪体的事情尽管交给我们吧。”

黎深摸着我的脑袋,我觉得他不会老老实实听话,但他还是说了好。

收拾完毕之后,我们去楼下走了一圈,遇到了一对带着电子宠物狗遛弯的老夫妻,小狗见了我直摇尾巴,老人家没一会儿就把小狗叫了回去,我们围着这块不大的社区一直走,走到月亮都高高地挂在天空,黎深捂着我的手还热乎乎的。

我洗完澡窝在沙发上,黎深的伤已经开始生出粉色的新肉,他洗完澡弄湿了纱布因此又换了一次药,我拍拍沙发,黎深坐到了我的旁边。

屏幕上播放着旧电影,讲时空穿越的,男主角为了填补发生的遗憾一次一次回到过去,而结果总是事与愿违,看来回到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电影的故事讲述到男主角重新来到了与爱人相遇的酒吧,两个人重新相爱,第一个晚上就和爱人在床边激吻。

“时候不早了。”
黎深说道。

我望着他眼含笑意,我说是啊,时候不早了。

“还要看下去吗?”
黎深靠我更近,牵着我坐到他的腿上。我没有说话,俯身堵住了他的嘴唇。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比昨天放得开很多,黎深这种人,一旦开了荤,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被他的深吻弄得头昏脑涨,全然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已经扒光了我的衣服。

他坏心眼得很,我去脱他的浴巾,他就装作吃痛,倒抽一口凉气,叫我慌张地问他怎么办,他又波澜不惊地回答:“没事。”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双肘撑在我的耳边,他的肩膀遮住了我一大半的视线,吸顶灯看不见,它的光线勾勒出了黎深紧实的肌肉轮廓。

“我们来继续昨天的事情。”
我勾着双腿,蹭了蹭他的腰。黎深俯下身子来,他的******完全贴紧我的,我能够感觉到一根硬得发烫的物什抵着我的******。

他热情地和我接吻,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生疏的表现,他的吻相当激烈,每一次吮吸都发出响亮的声音,我抵着他的胸口,他就牵起我的手,让我抱着他的后背。他早有预谋,没有了我的阻挡,他更加轻松地含着我的******,把小小的******放在嘴里舔舐啃咬,又用温热的手掌照顾着另一边,不停地捏揉,四肢百骸过电一样,整个人都变得绵软无力。

电影的画面还在播放,我们谁都无心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他一边吻着我的小腹,试图叫我放松,却愈发让我紧张起来,昨天那样的亲吻,我害怕他还会再来一次,太******了,我不是每次******都能喷出这么多来。

期待又害怕,他的手指揉着被包裹在最里面的******,水液沾了他一手,从******口流满了整个******。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我们买好的避孕套拿出来的,他好像很着急,铝片竟然撕也撕不开,我笑着拿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沿着锯齿撕开,拿出那枚滑腻腻的东西排出空气之后,衔在嘴里模拟******的姿势给他勃发的阳物套上那层薄膜。

“你……”
我含笑看着他,在******的顶端落了一个吻。

“……”
“做得很好。”
黎深叹气,有点无奈地夸赞道。

我本意想借着他扶我的力,跨坐到他的身上,他是病患理应得到更体贴的照顾,不过他本人倒是不以为然,我往他挺翘的******坐下去,******太紧,上下两次不得要领,有时候我是装的,这下是真的着急了。

黎深拍拍我的******,这种程度的安抚并没有让我放松下来,******抵着阳物磨磨蹭蹭,只是挤进去一个头就叫我涨得难受。

“黎深……啊……黎深帮帮忙……”
“好,我该怎么帮你?”
“你动一动……动一动……”

我想叫他慢一点,像之前那样试探地塞进去,没想到这恶劣的家伙把我的请求当成了为所欲为的应允,一下子托着我的******直接操了进去。掌管着******分泌的器官受到了叨扰,毫无保留地从甬道里面浇下润滑的液体。”

我惊叫出声,疼感超过了******,黎深看着我的表情,他还在确定,直到我软乎乎地恳求:“轻一点……轻一点……我受不了了……”

他才着意退出来,可是这样的动作又牵扯着内壁的软肉,惊得我一下子弹起了身子,黎深安抚着我的后背,只好维持着这个不上不下的姿势。

我看得到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知道他也不好受,但他说的没错,我没什么良心,全然是个只顾自己舒服的家伙。我任由他来安抚受惊的身体,从脊背抚摸到******的臀部,甚至手指探向******,小小的******在他暴雨似的抚摸里无助颤抖。

我适应了好一会儿,等到内壁完全接纳了这个勃然大物,我开始缓慢地摆弄腰肢,来寻求新一轮的******。黎深很快发现了我的心思,他在我的唇边落下了最后一个吻,起身抱着我向床边走去。

“唔……啊……哈啊……”
短短几步路带来的酥麻感很不同,随着身体的摆动,******没有退出来的趋势,倒是越插越深,像是能直接操到子宫。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折磨,一边摇头拒绝,一边生怕掉下去,只能抱他更紧。

“没事的……没事的……”
黎深哄着,把我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他这回真的退了出来,我低头看见湿漉漉的******涨成了紫红色,耀武扬威地叫人害怕,跟他这个人一样,一边哄,一边又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他一说话又让人觉得他也很委屈:

“对不起,还疼不疼?”
他的手指温柔地安抚着******,被充分******过一次的地方还没有恢复原本的紧致,刚才******干的******还在大脑里残存着,空虚的,想要被填满,完全拥有彼此。

“就差一点点就到了……你到底行不行……”
我断断续续地呜咽,宽敞的床更方便我活动,现在真的成为了他说的那种“不管不顾”的女孩子了。

我张开了双腿,顺着他的意思,把膝弯挂在了他的双臂上,他把我的腿举过了肩膀,沉下来的眼神像要把我看穿,他侧过头冲着膝弯落下一个吻,之后扶着******长驱直入,一口气抵进了甬道,反反复复地抽动,我的腿不停地打颤,荒淫的******从嘴巴里面泄出来。

“黎深……啊哈……黎深……”
叫着他的名字,会让我感到安全,他回应了我,用亲吻和更加凶猛的抽动,然后他说,:“我在。”
“我一直都在。”

“哈……怎么样……舒服吗?”
“好喜欢……喜欢……啊哈……啊……”
我预感到马上就要被推到******,他的******不在我的******里抖动,双腿忍不住颤抖得更厉害,小腹一阵酸痛,就像是他真的操进了子宫,用浓稠的******把我射满。我抓着他的后背,力道很深,我想应该会留下不少抓痕,这样最好,即使伤口会愈合,但伤口带来的疼痛是真实存在过。

我被他推上了顶点,身体大量分泌出液体打湿了床铺,我摇摆着头不是拒绝,而是舒服地难以表达,大脑的理智冲散了又汇集,视线被眼泪模糊,挤掉了眼眶里面的眼泪,他的舌尖贴着那些液体,一点一点把眼泪吻掉。

******还埋在我的身体里,只要用力按下去,就能隔着小腹摸着它的形状。

黎深抱着我温存了好一会儿,期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给我擦掉了眼泪,拿那双青虹色的眼睛注射着我,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片广阔的星河,看一眼就足够让人沉沦,叫我看得鼻尖发酸,强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这种眼泪不能助兴,平添难过。
“黎深,我爱你。”

我望着他起身,把疲软的性器抽出来,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给我做清洁。我支着身子撑起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爱你,你呢?”
“我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他的眼神躲到了拿着纸巾的手上,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把那些东西擦干净,这种情况下,我还非要不依不饶地问他爱不爱我,真是滑稽。

“黎深,你爱不爱我?”
“爱。”
他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把我重新抱在腿上,他冲我眨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两下,珍惜地抚弄着我的发丝,目光从发丝移到了嘴唇,最后是我的眼睛,他郑重其事:
“我爱你。”

这句话,他说过无所次的,第一次的话,足够我支撑着我漫游在漫长的时光之中。

我有点想哭,埋在他的臂弯里面,我觉得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手臂湿漉漉的,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搓揉着柔软的耳朵,吻我的头发,这副样子叫我怎么入睡,不想合上眼睛,如果睡过去的话在睁开就是分别了。

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结局,男主角和女主角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主题曲悠悠扬扬地飘进耳朵里面,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沉默。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今天楼下遇到了老夫妻,牵着一只电子小狗,围着社区转圈圈。

 

06
早餐还是一样的三明治烤面包和牛奶,有一盒洗干净的草莓,草莓容易坏,要赶紧吃掉。窗户延伸出去的花草架上摆着昨天买回来的万年青,今天阳光也很好,现在是冬季的末梢,春天快来了。

“你只会做这个吗?”
我戳了戳夹着巧克力酱的烤面包,黎深不置可否,我继续往下说:“你们的终端里面应该有很多食谱,不要整天吃那些营养液。”
“冰箱里的东西不赶紧吃掉的话都会坏。”
“我知道。”

时空管理局的报道提醒已经发送到了我的终端上,黎深驱车送我到时空管理局,管理局的门口立着一个冷冰冰的牌子“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他只能走到这里了。

黎深喊住了我,他或许要叮嘱什么,我没有等他说话,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措手不及,最后还是选择笼住我。

“黎深。”
“我在。”

我想起来第一个晚上,他问我:“我们会有不一样吗?”
看来是不会的。

这次终于能够好好告别了。

时空隧道再度开启,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我顺利地回到了属于我的时空。陶桃一下子抱住了我,说要不是楠队,恐怕早就被时空管理局抓回来了。

“所以这两天你过得怎么样?”
“嗯,我们过得很好,整天待在一起。”

 

陶桃拿手肘击了击我,对着我坏笑,我尽量不去想去那些分别的事情,比起这个,最后的拥抱、食物,那盆万年青都更值得回味。

“你们呢?芯核研究的怎么样了?”
我和陶桃在茶水间,刚好碰上了几位一起出任务的同事,他们加入到我和陶桃的聊天之中,其中有一位刚刚才会议室里面出来,把大人物们的争执演得绘声绘色。

“’秩序’计划要是能成功,说不准能够直接回到流浪体诞生之前的时间线一举歼灭。”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总算有些希望了不是吗?到那时候,深空猎人这个职业就不会存在了。”
“这也是好事,这样的话我就天天待在家里画画。”
“哈哈哈,卖不出去怎么办?”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聊着,陶桃也加入了其中:“要是真的不做深空猎人了我就开个咖啡店。”
“你有什么打算?”

“我吗?”我想了想:“那不然我就在你的店旁边开个巧克力铺,你说怎么样?”

巧克力铺的愿望虽然还遥遥无期,然而我真的在陶桃送的游戏里面,率先实现了这个愿望。

回来之后,我抽空搬了新家,熏香依旧是选松香,闻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收拾屋子的时候索性腾出了一间游戏室。

登陆进去,按照新手指引玩了一会儿,我就开始着手搭建我的巧克力铺,出于好奇,我按照陶桃的建议也开始训练自己的虚拟恋人。

伴侣的名字,样貌这些都是可以更改的,按照你的想法就好,你只需要和这个模块对话,描述你的理想型,他就可以按照你的意愿来塑造出具有独立性格的伴侣,就连你们的相遇,也是系统随机生成,是真正的虚拟恋人。

陶桃的话意有所指,而我确实也没能完全走出,说来也挺没用的,我仍然不能接受我已经永远失去黎深的事实。

人能够活下去,有时候依靠的就是不真实。

休息日,百无聊赖的我想上线查看我的巧克力铺收益,我最近再游戏里研发出了一款新口味的松露巧克力——比普通的巧克力硬,带着榛子的香气和口感。
游戏里是个没有温度的晴天,早晨,我将所有巧克力摆在展示柜里,听着推门声音,我抬起手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好久不见。”

推门的人是黎深,他抱着一盆万年青,

他说,他家也住在附近,他才搬过来不久,今天在附近瞎逛,想起应该买一盆绿植装饰屋子。

“好久不见。”
我说道。

END

 

一个彩蛋

黎深送走我后不久,尹凡出现在了时空管理局门口。他看着黎深,又看着离开的女孩把一个游戏卡一样的东西塞给了黎深。

“意识上传器,几十年前被淘汰下来的小玩意儿,不过这个科技在他们那里应该才刚刚兴起,你拿着这个,接入你的屏幕,说不定你们可以在游戏里面重新见面。”

Notes:

文中提到的三部电影分别是《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这个杀手不太冷》、《时空恋旅人》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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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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