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啪啦啪啦

春天，又到了猫头鹰交配的季节。

木兔从岩洞里钻出半个身子的时候，赤苇还窝在紧里面睡觉，清晨的阳光洒进枭谷森林的每一寸土地，木兔抖抖羽毛，张开翅膀飞离洞穴，捕捉属于他和赤苇的“夜宵”。

赤苇这段时间都没办法出门——木兔懊恼地想，在他们的巢穴深处，那堆干燥而温暖的干草堆上面，放着几个白乎乎的蛋，赤苇几乎把心思都扑在了这几颗蛋上面，每天都只是窝在巢穴里，用肚皮上毛茸茸的羽毛孵化它们，静静地等待着雏鸟破壳的那一天。

可那明明不是他们的蛋。

木兔眯起眼睛，他的视力在夜间奇佳，但许多美味的猎物只有白天才会出来活动。赤苇不出窝，捕食和巡视领地的任务都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饶是枭谷森林里最厉害的王牌，在没有司令塔的辅助下也多少有些吃力，好在，他不是这片森林中唯一厉害的猫头鹰。

咕。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叫，一条蛇从天上掉下来，木兔伸长脖子叼住了它，收起翅膀站立于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角鸮在他上空盘旋一阵，落下来站在他对面。

赤苇还好吗？

木兔放下那条刚刚死去的蛇，扑棱着翅膀回答：当然好得很！

木叶险些被他宽大的翅膀拍到，连忙跳到另一根树枝上，爪子紧紧抓着枝丫：听说他最近只能吃蚯蚓和蚂蚱。

没有这种事！！！

木兔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对于猫头鹰来说，昆虫类的食物是最低级的选择，除了像冬天那样难以捕猎的季节，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才不屑于吃那些填不饱肚子的小昆虫。但木叶说得没错，就在前几天，他们一直居住的巢穴毁于一旦后，木兔疲于寻找新的居住点，赤苇又离不开他那窝蛋，谁都抽不出时间捕猎，只得吃了几顿昆虫来勉强糊口。

总之，今天谢啦！

木兔话音刚落，天上又传来一声长啸，一只兔子从天而降，木兔张大嘴巴，毫不费力地叼住了它。

鹫尾收起长长的利爪，低下头扫了他一眼，从空中呼啸而过。

看来好心人不少。

木叶幸灾乐祸地说，木兔放下肥头大耳的兔子，刚想说什么，伴随着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小见从森林里钻了出来，爪子里拎着两条还在挣扎的鱼。

我来给你和赤苇送吃的。

小见看了眼木兔脚下的食物，利爪一紧，两条鱼便不再动弹，他把鱼扔在木兔旁边粗壮的树干上，拍着翅膀飞到一边落下：看来你挺能抓的嘛！

不是我抓的。木兔冲木叶努努嘴。是木叶和鹫尾给我的，我刚出门。

昨天一晚上都没有捕猎吗？小见问道。

有、有是有，但是我不能离开赤苇太久。

木兔苦恼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木叶和小见对视一眼，一人抓起一半猎物，张开翅膀飞至空中：回去吧。

喔……

木兔展开羽翼，却在下一秒一个俯冲，木叶和小见再看见他的时候，便看到他的爪子底下拎着一只可怜的老鼠。

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回去吧！

木兔理直气壮地说。

 

他们离赤苇所在的洞穴并不远，自从木兔和赤苇的鸟巢被毁掉以后，他们不得不另起炉灶，在鹫尾的帮忙下找到并住进这个无人居住的洞穴。洞穴位于山崖上，入口很小，里面很大，倒是比先前的鸟巢更加安全，只是洞穴里算不上不干净，木兔花了好久才清干净里面的杂物、叼回并铺上干净的树枝和草叶，尽量给赤苇创造一个舒适的孵蛋环境。

木兔带着猎物挤进洞穴的时候，赤苇刚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几天前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孵蛋的工序又不能断，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木兔连蹦带跳地来到洞穴深处，蹭了蹭赤苇的侧脸，比他小了几圈的猫头鹰昂起头，轻碰他的喙表示亲昵。

咳咳！

跟着挤进来的木叶狠狠咳嗽一声。

赤苇连忙和木兔分开，尽管他们在一起已经是整个儿枭谷森林心照不宣的事，但他终究还是没能习惯在其他人面前和木兔卿卿我我。他抖搂着翅膀起身，翅膀根部却一阵钻心的痛，赤苇张开左侧的翅膀想要查看伤口，木兔抢先一步架住他的翅膀，失去羽翼的根部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

白福说伤口不是很深，愈合之后不会影响飞行。

赤苇安抚着木兔，他翅膀下的羽毛秃了一块，看上去怪怪的。以前木兔最喜欢在他的羽翼下打滚撒娇，明明两人的体型差距很大，木兔还是执着地往他翅膀底下钻，可是现在，他的翅膀就连张开一下都会感到疼痛，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

这笔账我迟早要找狢坂算！

木兔气呼呼地说道，在他身后的木叶和小见对视一眼，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洞******又传出一阵扑簌簌的动静，猿杙从缝隙里挤了进来，嘴巴里叼着一只死去的蝙蝠。

……

赤苇迷茫地看了一圈，每个人的爪子底下都有不同的猎物，他抬头看向木兔，最为魁梧强壮的木兔却只可怜地拎了一只小老鼠，赤苇顿时恍然大悟：今天是要在这里聚餐吃夜宵吗？

不是不是。木兔摇摇头，把老鼠放到赤苇面前。大家都捕了猎物想要给我们，鹫尾也给了哦，虽然他没有过来。

我们主要是担心木兔这家伙照顾不好你。

木叶和小见跟着过来把猎物放下，猿杙跟着照做，赤苇的体型很小，很快面前的食物就堆得快要比他还高。他从食物堆后面绕了出来，真诚地对其他人道谢，这些食物只够他和木兔两个人吃的，小见顺口补充道：我们晚上都吃过饭啦，原本只是想抓一只过来给你们当零食，谁想到木兔这家伙一点猎物都不抓的。

我哪有。木兔委委屈屈。这几天赤苇都睡不好，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睡一会儿，我不敢出去太久，今天早上一出去就遇到了木叶，我有什么办法嘛！

你是说我来得多余吗？

我才没有这么说！

眼看木兔要闹脾气，关键时刻，还是赤苇站了出来，歪着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木兔的羽翼：我知道，木兔前辈这几天已经很辛苦了。

还是赤苇懂我！

木兔的脾气瞬间烟消云散，叼起赤苇最爱吃的鱼放到他面前，赤苇窝在干草堆上，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木兔忍着不断******的肚子，一溜烟儿地跑到那窝蛋上面，一******坐了下去。

蛋很小，因此体型不大的赤苇才能孵化它们，木兔这一******往下，就连猿杙都差点叫了起来：轻点儿！！！

我知道！木兔挪挪******，让柔软的腹部刚好覆盖在蛋上。我也是会孵蛋的好吗！

你会个头！

木叶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挤开身强体壮的木兔，自己坐在那窝被赤苇孵得暖呼呼的蛋上：我来！

所以我们几只雄性在这里争什么呢。猿杙举起翅膀提问。

没办法啊，雀田没耐心孵蛋，白福只会想鸟蛋怎么吃比较好吃。

小见摇头晃脑，枭谷森林里最厉害的两只雌性猫头鹰都不喜欢孵蛋，况且这窝蛋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人，是前段时间赤苇日常巡逻飞行的时候，在隔壁森林发现的鸟蛋，不知道是被哪家猫头鹰随便遗弃掉了。

被遗弃掉的孩子很可怜。

赤苇坚持这么认为，他一个人带不回这么多蛋，便拜托住在隔壁的黑尾和研磨，天知道两只猫咪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吃鸟蛋的本能，帮他把蛋带回了枭谷森林。木兔对窝里新添的小家伙倒是没什么意见，枭谷森林的猫头鹰多添几只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样一来，这窝孵出来的小猫头鹰便可以算作他和赤苇的孩子，木兔高兴还来不及，对这窝尚未出世的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每天天不黑就出去为赤苇捕猎，连幼鸟长大后该在哪里学习飞行都早早做了决定。

却没想到他们的家就在一个误会中毁于一旦。

赤苇卧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吃着其他人带回来的食物，时不时叼起撕扯下来的肉条递到木兔嘴里。木兔哼哼唧唧地接受，他的体型很难孵蛋，这一点让他倍感消极。

更加让他焦躁且低落的，却是另一件事。

怎么了，木兔前辈？

像是察觉到木兔心情不佳，赤苇挪过去蹭了蹭他的羽毛，木兔咽下鱼肉条，两只大眼睛无精打采：什么都没办法为赤苇做，好不甘心。

才没有这回事，木兔前辈这段时间很辛苦了。

赤苇连忙安抚着自家情绪不稳的猫头鹰，比起代替了雌鸟工作的他来说，木兔反倒更像是得了孵化期抑郁的那一个。他轻蹭着木兔的翅膀，体型巨大的雕鸮张开羽翼，把他揽到自己的翅膀之下。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纷纷抬起翅膀挡住眼睛。

就是——就是很不甘心啊！！

木兔大声叫道：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家也好，未来练习飞行的地方也好，带着他们嗮太阳的地方也好，教他们捕食的地方也好，明明都策划好了的！果然还是要去找狢坂算账才行！

木兔前辈！

赤苇按住他的爪子，生怕他下一秒就冲到隔壁草原去找狢坂打个痛快：那不是他们的错。

也不是我们的错啊。木兔理直气壮地说。凭什么我和赤苇，那个叫什么，家毁人亡！

木兔前辈，只是窝被毁掉了而已，而且也没有人死掉，不能算是家毁人亡。

赤苇轻轻叹了口气，小见拱了拱猿杙的翅膀：看见了吗，跟着赤苇过日子，木兔连成语都会说了。

毕竟赤苇是枭谷森林的指挥塔嘛。猿杙了然地点点头。你跟他一起住几天，也许你也会变得更有文化。

我可不……去去去！我本来就很有文化好吗！！

小见扑棱到半空中，狠狠啄了一口猿杙的脑袋，猿杙缩着脖子，默默往赤苇身旁挪了挪。

有伤员在附近，小见没有继续胡闹，只是狠狠瞪了猿杙一眼，发誓这几天猿杙都不会顺顺利利地捕到猎物。

 

等赤苇慢条斯理地吃完食物，重新接替木叶趴回那窝蛋上，尽量伸开腹部把它们均匀地盖住的时候，小见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还有多久才会出壳啊？

不知道。赤苇摇摇头。捡到它们的时候没有看到它们的父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蛋，不过孵化期最多也就一个月吧。

赤苇已经孵了一周多啦！

根本没吃饱的木兔插嘴道，有这些人照看赤苇，他开始盘算要不要趁着白天巡逻的间隙出去捕猎：最多也就再等三周而已！很快的！啊当然也很辛苦！

三周还是挺长的吧……

木叶抖搂抖搂翅膀：孵这么一会儿我就累死了，哪里都不敢动，身体好酸的诶，木兔你这家伙怎么忍心让赤苇一整天一整天地趴在上面！

我太大了嘛！

木兔相当委屈，他也想替赤苇分担一些辛苦的事，或者哪怕让赤苇有时间出去透透气也好，可他的体型实在太大，赤苇捡回来的蛋又很小很小，以木兔的体型和大大咧咧的脾气，怕是稍不注意就给一******坐碎了，在这一点上，赤苇对他一点也不放心。

一个月啊……猿杙一点点数着。一个月的孵化期，五十天左右学会自己飞，两个月之后才能独自完成捕猎，这样算下来你们要养好久孩子啊。

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可以。赤苇平静地回答。不会耽误木兔前辈守护森林的工作。

才不光是守护森林呢！木兔骄傲地挺起胸膛。也在守护着赤苇和宝宝们哦！！

……

在场的猫头鹰们纷纷闭起眼睛，感觉自己要被闪瞎了。

总之，之前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木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狢坂那边再敢来人，我就把他们啄出去！

木兔前辈。赤苇叫住他的名字。这不是狢坂的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他们不会再来了。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宽容的木兔如此斤斤计较——就在几天前，那时候他们的家还在一颗红果云杉树上，在他安心孵蛋的一个上午，狢坂在臼利的带领下，毫无预兆且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狢大多生活在平原，森林从不是他们的领地，但这不妨碍他们爬树的本领。赤苇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时，一张灰黑色的脸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下意识地想要起飞躲避，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窝里还有几颗未孵化完成的蛋。

林鸮的体型偏小，尽管自己会捕猎其他小型鸟当做食物，但对于比赤苇更大的动物来说，他偶尔也会成为别人的捕猎对象。因此，尽管身为枭谷森林的守护者之一，赤苇也很少直接参加打斗，那通常是木兔该做的事，他要做的便是支配木兔，为他铺好一条指引着胜利的道路。

正是这几颗蛋给了赤苇战斗的决心，他非但没有飞离巢穴寻找外出觅食的木兔报警，反倒是在短暂的滞空后一个俯冲，嘴里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威胁，扑打着翅膀试图把爬到树上的狢赶下去。

等木兔收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体型娇小的林鸮正拼命啼叫着，一次又一次地将利爪伸向趴在树上的狢的脸上，然而他毕竟不是身强体壮的雕鸮，爪子只够对付比自己小的猎物，在他暴露出下腹部的一瞬间，趴在树上的狢伸出爪子，把赤苇拍到了一旁。

木兔看得很清楚，那一击虽然很重，但臼利并没有伸出利爪，看上去只是想把赤苇轰走而不是让他受重伤；却没想到因为连续几天的孵蛋和突如其来的战斗，体力过分透支的赤苇一个不稳，在空中失去平衡，伸展开的翅膀在半空中狠狠剐上了一旁断裂的尖锐树枝。

林鸮发出一声哀鸣，控制不住地落向地面。

之后的事情，险些让枭谷森林和狢坂平原打得不可开交。

只是照常出门巡逻的木兔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里好端端地却遭到偷袭；狢坂坚称是这里的某只猫头鹰叼走了他们的幼崽，而木兔本身是很难打败的，若想击败木兔，就必须先击溃赤苇，枭谷的司令塔一旦垮塌，狢坂平原把枭谷森林吞并也不再是天方夜谭。

我们才没有人吃你们的幼崽！

木兔气得毛都炸开了，他毫不犹豫地想要把臼利赶出去，对于狢来说，雕鸮的体型还是太大了一些，正当他们无力还手即将命丧利爪的时候，统领着狢坂平原的桐生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到自己家人莫名其妙地被木兔按在爪子底下，便毫不畏惧地和木兔掐在一起。

桐生的护家人是出了名儿，虽然桐生看上去严肃不好招惹，但只要不触及狢坂平原关于家人的底线，他很少真正发火；而一旦有人欺负他的家人，HQ大陆排名前三的战斗力也不是浪得虚名，和排名前五的木兔打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枭飞狢跳。

好在，这场误会没持续多久，隔壁音驹城镇的黑尾过来帮忙，表示音驹那边也发生了幼崽被疑似猫头鹰的生物窃走的事件，调查发现偷走幼崽的并不是枭谷森林的猫头鹰，而是人类最新制造的仿生无人机，专门用来偷走新出生的幼崽，说是要送到保护中心的地方圈养研究，越是数量少的动物、他们抓得越多。

真凶抓到了，木兔却不肯善罢甘休，赤苇被体型巨大的白福带到安全的地方休息，根据雀田的汇报，赤苇的翅膀伤得不轻，木兔才不肯这样轻易放人。但狢坂的进攻并非桐生授意，被偷走的幼崽是桐生一手带大的养子，被偷走后臼利气不过，才擅自带人来找枭谷算账的。

只不过，如果因为一场误会就搅得枭谷森林和狢坂平原从此成了仇家，倒也完全不值当。最终，在黑尾的调解下，桐生答应割让一部分狩猎地盘给枭谷，冬天狢会陷入冬眠，猫头鹰却不会，在食物紧缺的冬季，狢坂允许枭谷进入平原地区狩猎，作为这次误会的补偿。

解决好了这一切，木兔才急匆匆地返回白福的巢穴，赤苇正躺在巢穴的角落里，被锋利树枝刮伤的翅膀一颤一颤，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

尽管如此，赤苇还是放心不下那几颗蛋，他们的家被狢的利爪毁了个一塌糊涂，在赤苇的拼命保护下，蛋都挤在摇摇欲坠的残骸里，木兔一颗一颗地把它们衔到安全的地方，让过来帮忙的黑尾看住它们，自己则飞上天寻找新的居住地。

……

黑尾努力咽着口水，利爪一伸一缩的，费了好大劲才忍住不吃掉这顿美味佳肴。

 

一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木兔便一阵没由来地恼火，一边是气恼自己没能保护好赤苇，一边又针对这种情况而十分消极——在赤苇决定成为他的伴侣的那天起，他就决定好了，虽然他们都不是雌鸟，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后代繁衍，但他一定要让赤苇幸福安宁地度过一生，两个人一定要平平安安地走到最后，哪怕林鸮的寿命注定比不过雕鸮。

——换句话说，赤苇的生命注定要先于他结束。

就算是这样，木兔烦躁地拍打起翅膀，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让赤苇成为别人嘴下的亡魂，起码要自己吃掉才可以！

赤苇！

这样想着，木兔立刻精神抖擞，呼唤着赤苇的名字——林鸮本来就在雕鸮的菜谱上，只是木兔从来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怎么了？

赤苇应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我决定好了！

木兔学着林鸮的样子，发出啪啦啪啦地叫声：我不要赤苇被其他人吃掉！

赤苇疑惑地歪过头，饶是枭谷里出名的兔言兔语翻译机，也没能听懂木兔在说些什么。

所以说！就算赤苇会被吃掉，也是被我吃掉！

木兔继续信誓旦旦地说着虎狼之词，他的想法很简单——雕鸮的体型远远大于林鸮，甚至可以一口把林鸮作为食物吞下去，因此，如果赤苇再遇到像几天前那样的危险，他完全可以一口叼起赤苇就跑，等把赤苇放到安全的地方，他再回去应战也不迟。

就像这样！

木兔从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实践派，他猛地张开喙。眨眼之间已经吞了赤苇的半个脑袋。

啪啦啪啦！！

还不等赤苇发出惊恐的警告声，洞穴里的猫头鹰们已经纷纷忍不住揭竿而起，三双翅膀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木兔强壮的身体，要他赶紧把赤苇给吐出来。

我就是演示一下！！！

木兔委屈的******声被猫头鹰们的鸣叫淹没，猫头鹰们拍打着翅膀，啪嗒啪嗒，小小的林鸮发出警告，啪啦啪啦。

啪嗒啪嗒，啪啦啪啦。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在混乱的海浪中投入一粒石子，很快又消失不见，一只小小的喙钻了出来，带着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啪啦啪啦。

他学着这种新奇的叫声，混战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的方向。

啪啦啪啦。

阳光照耀着枭谷森林，又是一个美好的春天。

 

END

 

注：

林鸮会被雕鸮捕食，是人类长期观察得出的结论。

赤苇京治被木兔光太郎吃得死死的，是枭谷森林里人尽皆知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