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失而复得

赤苇京治在这个国家已经呆满28天了。他从马德里下飞机,去了地标独立广场,去了佛罗里达圣安东尼奥厄米塔教堂,也去了各种各样的艺术展。然后他辗转于阿托查火车站去往其他陌生的城市,有些甚至叫不上名字来。
这是一场没有目的的旅行。
倒不如说,没有目的就是这次假期的目的。赤苇的生活一直在不停的规划着。轿车,房子,事业。26岁的赤苇似乎拥有了一切普通人梦寐的物质财富。可是工作留下来的身体上的疼痛不断折磨着这个男人。27岁时,宇内老师的短篇漫画《流星攻击》完结。公司的同事劝下了想立刻接手下一个企划的赤苇。
“接下来这个漫画的前期让我们新员工来跟就好了!赤苇前辈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去个完全不同的城市散散心!等宇内老师休息结束了,你们还要继续合作呢不是吗。”晚两年进公司的后辈爽朗的笑着,“而且赤苇前辈放心,我不会趁机拼命工作超过前辈你的!”

这是人生的第一次冒险。
坐在西班牙某个不知名小镇的路边咖啡厅,赤苇的脚尖随着思绪轻轻上下摆动,罗马凉鞋脱离脚跟,松松垮垮的带子轻轻晃动。放下手中的书,赤苇抿了一口茶。欧洲国家,这里的一切跟糖有关的东西都那么甜。西红柿,咖啡,还有热情的人们。红茶加奶,也许是除去啤酒最不甜的饮品了。
赤苇眨眨眼睛,眼干症自从来到西班牙已经缓解了很多,但一时看书入了迷忘了时间,眼睛感觉有些酸涩。赤苇摘下眼镜,环视了一圈广场。天色有些暗了,广场上的商店纷纷开灯,书本上的字被昏暗的灯光照着,但是依旧看不太清。

吃完这份面就回去吧。
8月份的西班牙到了晚上已经有些凉风。赤苇在海风的吹拂下缩了缩肩膀,准备再叫一份热汤。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举起的右手忘记放下,声音卡在了半张的嘴里。

“啊,我们这是跑到哪里来了啊!”
本来只能隐约听到熟悉的语言,但当他们走近,那五六个高大的身影便暴露在灯光下。
领头的一个日本男人,顶着一头柔顺的卷发,脸上挂着口罩,不满的小声抱怨。那是,那是佐久早圣臣。赤苇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佐久早身后蹦出来另外一个日本男人,橘色的头发闪的赤苇眼睛更加干涩。
“阿德里安桑,我们可是偷跑出来的耶,还上错船了,这样明天真的能赶回去吗。”
“Don’t worry!My friend.”那个叫阿德里安的西方男人笑嘻嘻的抢过地图,“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游玩一下!”
日向翔阳,阿德里安 托马斯,他们也是M******Y的选手。他也会在吗,他也跟着一起偷跑出来了吗? 赤苇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这个想法塞在脑子里反复放大,阻断了一切的其他思考。
比如立刻扔下钱然后逃跑。

“我知道,我知道!”光亮再次拉扯一个男人靠近,银色的短发随意的打着发胶,已经有些凌乱,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冒险般的快乐。“既来之则安之!”
“轰”
太阳穴像心脏一样疯狂突跳着,眼前的景象随着跳动不断放大,缩小,放大,缩小。一切都模糊了,赤苇的眼中和耳朵里都只容得下一个男人。
木兔光太郎。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拜托告诉我这是一个玩笑,是一场梦。

木兔光太郎,作为M******Y的队员来到巴塞罗那参加友谊赛。持续一周的比赛辛苦却快乐。能在非正规赛事上遇到这么多优秀的国外选手,木兔很珍惜这次机会。大量的比赛和高强度的穿插训练让队员们对于外出游玩这件事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有两天就要回国了,除了体育馆和酒店,大家都想感受真正的西班牙。于是心照不宣的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聚到了酒店附近的车站。
说到西班牙当然是海边小镇啊!一众人盲目的搭乘了汽车,轮船。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才发现回程轮船要等到第二天中午12点。可是飞机是第二天下午4点。。。

“就算你说对了谚语本身也不代表用对了场合!”佐久早无奈的吐槽。
”没事啦,阿臣。一定能赶上明天的飞机的,你放心。”在船上的时候光顾着兴奋,完全没有感到黑夜带来的冷风,进入了小镇的广场之后被霓虹灯照着才感到一丝暖意,肚子已经开始大叫,木兔放眼广场搜寻着食物。“总之先吃饱肚子再。。。”

不远处有个东亚男人坐在咖啡厅门前,微卷的头发,穿着木棉花印花衬衫和浅蓝色短裤的日本男人,也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木兔猫头鹰般的犀利眼睛死死的钉在了他身上。
那是赤苇京治。
那左手拿着黑框眼镜,右手在空中可笑的悬着的男人。是赤苇京治。
拒绝自己告白之后再无联系的高中后辈,赤苇京治。

木兔光太郎感到浑身颤抖,扔下还在喧闹的队友,迈开大步向他走去。
他看到我了吗?是在招呼我吗?
木兔脚步有些凌乱,原本拉伸好的小腿突然感到酸涩无力。他看到赤苇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垂着眸子,手在钱包里面胡乱的翻找,动作在晃动的彩灯下面有些颤抖。
他看到我了,但是他要逃。
只听他嘴里说着异国的语言,把钱一股脑塞给服务员。随后迅速站起来,脚下松了带子的凉鞋猛的磕在碎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低头拿上书就要快速离开。

这回不能再让你逃掉了。木兔这么想着,一个箭步上去,精准的掐住了男人的手腕。

赤苇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金色的瞳孔捕食一般危险的收缩起来,手腕被宽厚的大手死死的握住。“赤苇,你忘记拿钱包了。”捕食者这么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钱包,在赤苇面前晃了晃。
“木。。木兔前辈,好久不见。”他很生气。赤苇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还破音了。
“为,为什么前辈会在这里。”至少也让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赤苇这么想着,嘴角勉强的上扬。
“这是我该问的吧”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这么多年后在这里遇到你。木兔咬牙切齿的加大了力气束缚住想要挣脱的赤苇。

“啊!这不是师傅的校友吗!”身后的队员追上来打断了两人紧张的气氛。橙发的小个子,日向翔阳首先追上来,惊喜的不行。“这不是赤苇前辈吗!”
趁着分神,赤苇立刻不着痕迹的甩开木兔的钳制,向日向挥挥手。“你好啊,日向选手。在这里遇到你们真的是很神奇。”

木兔撇过头不再说话。

异乡见故人,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盛情难却的赤苇带着饿着肚子的队员们来到了一家烤肉店落座。“这家的烤肉很新鲜很好吃哦,大家敞开吃吧,算我请大家的。”赤苇被众人当作本地人一样围在中间,一边介绍一边点菜。木兔坐在对面默默观察着。赤苇的头发更短了,但是依然很柔顺,黑框眼镜架在精致的面孔上显得更加斯文。薄唇微微开合,时不时露出微笑,眼镜藏不住眼角的细小皱纹,仿佛刚才的错愕和尴尬都是木兔一个人在臆想。肩膀比毕业的时候要单薄,胸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丝不苟的扣好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赤苇京治还是那个赤苇京治。只是现在的他更加成熟稳重,也更加温和。
赤苇,我的赤苇。
木兔不受控制的看向赤苇正在翻菜单的手,饱满的指甲依旧修建整齐,纤细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没有戴任何戒指。如果赤苇没有结婚,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呢。28岁的我是不是可以更加勇敢的追求了呢。

“木兔前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木兔目光上移,看到赤苇带着陌生却熟悉的微笑看着自己。啊啊,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呢。
17岁的木兔在夏季一个平常的夜晚满面通红的向赤苇告白。“赤苇,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跟我交往吗?”木兔还记得自己假装爽朗的样子,实则早就满面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谢谢您的厚爱,木兔前辈。”16岁的赤苇语调平淡的像是在回答中午吃什么一样,“但是我不能跟木兔前辈交往。” 
“为什么!”木兔设想过一切的可能。可能赤苇也会脸红,然后说我也喜欢前辈。可能赤苇不会脸红,但是低头小声的答应告白。可能赤苇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拒绝。但木兔没有设想过,赤苇会如此平静的说不。
“为什么!”木兔紧绷的神经被赤苇的冷漠切断,干脆闭着眼睛开始撒娇。“赤苇不是也喜欢我吗!”不会错的,这不会是自己的幻觉,他问过木叶,也问过姐姐们了。
赤苇在球场内外都会无限包容自己的撒娇,耐心的安慰。赤苇会答应自己的约会邀请,会有些害羞的带着木兔去情侣约会的咖啡厅吃蛋糕。赤苇还会在周末来自己家学习,矮桌明明很大,但是两个人还是会靠在一起,膝盖挨着膝盖。木兔因为难题挠腮抓耳的时候碰到赤苇光滑的大腿,赤苇只是轻轻一颤,轻声提醒木兔不要乱动,但并不分开紧紧贴着的皮肤。问问题的时候,木兔会贴的特别的近,近到他能闻到赤苇头发上跟自己一样的洗发水味道,近到能数清楚赤苇浓密的睫毛,近到能听到两人相连的心跳。
咚咚,咚咚。
为什么呢。

“啊哈哈,笨蛋木兔子,看到小学弟人都傻了。”那个双胞胎哥哥咚咚的敲着桌子,无情的嘲笑木兔。“赤苇你就给他来个猪脑好了,吃什么补什么。”
赤苇不着痕迹的放松了一些。从见面开始,木兔就盯着自己不放,那不断抛着问题过来的犀利眼神让赤苇不敢直视。一切圆滑在这个场合似乎都失去了发挥的可能。进店之后木兔沉默的靠在椅背上,扫视着他的全身。刚刚散乱的扣子规整的扣上了,头发也在路上悄悄整理好了,但赤苇还是绷紧了神经,就像第一次面试工作对上爱刁难人的老板一样。好在宫兄弟的哥哥及时解围,队员们也习惯了木兔偶尔的消极,立刻又打闹成一团。
“这里没有猪脑卖哦。多点一份五花肉吧。”

赤苇小口的喝着大杯中的啤酒,烤炉上的肉滋滋冒着热气,油脂透过架子滴落进炭火里。日向的烤肉被赤苇拒绝之后进了宫侑的碗里。刚刚开始就没吃上热食的赤苇现在肚子隐隐作痛,但是已经冷静了很多。吃饭的时候赤苇了解到他们的处境,随后教他们如何坐大巴进城搭火车。而大家得知赤苇在西班牙已经旅游了近一个月之后也七嘴八舌的表示了羡慕。现在大家埋头吃着日向烤的第一批肉,并没有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赤苇拿起酒杯,透过玻璃终于敢悄悄看一眼木兔,眼前的男人正低着头吃肉,偶尔加入其他的人对话,看来是真的饿坏了。桌子虽然不小,但是几个几乎190的男人挤在这里也显得有些可笑。他长高了吗,看比赛转播的时候因为没有参照所以并没有留意到。木兔穿着白色的宽松卫衣,显得肩膀很是宽厚。小臂被撸起的袖口勒出红印,青筋若隐若现,连手掌也更加厚实了。
赤苇跟木兔有过两次拥抱,一次是木兔告白被自己拒绝,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抱住自己撒娇。那时两人的身高体重差的都不多,漫长且炙热的拥抱烫的赤苇发慌。第二次是赤苇毕业的时候,已经加入专业队伍训练半年的木兔回到学校。这个拥抱只是木兔对学弟的一个简短仪式,短暂到赤苇甚至没能说任何悄悄话就分开了。赤苇只能像机器人一般举着双手尴尬的笑,然后被人群隔开。
没有人的爱可以等待两年,木兔光太郎也不例外。赤苇这么想。
如果注定走上不同的道路,为何要让这份宝贵的友情变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呢。赤苇一直活在一板一眼的规划里,并且他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可唯独木兔光太郎是他的冒险,是他无比心动却无法启程的冒险。

到了九点半,广场上响起了音乐,小镇的人们越来越多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每个周末这里都会有小型的聚会,居民们自发的演奏乐器,跳起舞来,释放一周的压力。打过饱嗝的异国大男孩们也兴奋的冲进人群,很快被当地人团团包围。木兔跟在赤苇后面依旧沉默,他看着赤苇柔软的碎发和纤细的后颈,似乎在再往前走就会消失在热闹的人群里。木兔再次拽住了赤苇。
“赤苇,”木兔恳求着,“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疯了,真的是完全失控。

赤苇的手心在流汗,也有可能是木兔在流汗。现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巷里,手交缠在一起。赤苇急匆匆的抓着木兔的手向住所走去,热闹和光亮被甩在身后。

要说什么?为什么要带他到自己的公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赤苇完全没有头绪。只是因为木兔的低声撒娇,赤苇就全身酥软,完全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带男人回家这件事赤苇并不陌生,在离开木兔的一个个孤单的夜晚,赤苇也曾经迷恋过夜店,迷恋过一幅幅陌生的躯体。可是木兔不一样,他不是路上随便找的陌生人,他是赤苇触不可及的明星,他是赤苇求而不得的缪斯,他是赤苇冒险的主人公。
两个人沉默的攀爬着楼梯。

木兔轻轻拽了拽赤苇,“赤苇这是带我去哪里?”
“公寓,木兔前辈,去我短租的公寓。可能有些简陋,木兔前辈不要嫌弃。”
“有别人吗?如果有别人在,我们可以在这里说。”木兔松开了手,靠在栏杆上。赤苇是个低调的人,即使有恋人或者妻子,也可能不戴着戒指。温柔的赤苇如果是旅行,也肯定会带着恋人。木兔没办法接受赤苇与别人相爱,但是又不忍心为难他。“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
“没有人,”赤苇轻声说,广场的霓虹灯深深浅浅的打在赤苇清秀的脸上,“没有别人,木兔前辈。”
只有你。

“我也没有。”木兔仿佛听懂了赤苇的意思,走上阶梯跟赤苇平视,“我也没有别人,赤苇。”
普通的王牌眼里满满都是眷恋和深情,他领着普通的赤苇京治,推开冒险的大门。

 

 

关上门的瞬间,赤苇就被身后的男人抱了个满怀,左肩被压住,脖子和下巴被男人的头发刺的发痒。“木兔前辈。。。”
“赤苇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点想我?木兔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赤苇包的更紧,胸膛贴着后背,两人的心脏再次同频率的跳动着。赤苇的腰比高中的时候更瘦了,常年的工作使得肌肉变薄,藏在衬衫底下的软肉现在被轻轻捏着。

“我。。。”赤苇在黑暗中难以对焦,摸索着想要开灯,却被木兔收紧的手臂死死钳住。身后炙热的胸膛烫的赤苇全身发麻,双腿酸软无力的向下坠。“木兔前辈,请你先放开我。”

******划破沉寂的屋子。

“啊–流星攻击–啊啊–吃我一发流星攻击–!”

这不是动画版《流星攻击》的主题曲吗。赤苇笑出声来。剑拔弩张的旖旎气氛被彻底破坏,木兔有些懊恼的接通电话。
“师傅你在哪里呀!赤苇前辈也不见了!”
“我和赤苇,”声音有些沙哑,木兔咳嗽一声,“我在赤苇的公寓这里,咳,聊天。”电话那头的喧闹还在继续,木兔又打断日向,“你们附近找个旅店住下吧,明天我们车站见!”随即挂断了电话,又手忙脚乱的设定好静音。

这时的赤苇已经打开了灯,换上拖鞋走到了客厅。木兔红着脸抬头想要解释,因为他偷偷打听过赤苇的工作,打听过他负责的漫画。他在一本本《流星攻击》里搜寻赤苇的名字,有的时候那个令人嫉妒的宇内会在首页的留言里抱怨赤苇是个魔鬼编辑,赶截止日的时候可怕到站着工作,还一脸平静对说这样即对腰好,也能长时间保持清醒。有的时候他的名字只是出现在尾页的致谢里面,赤苇变成一个一头卷发的小人儿,皱着眉,挥舞着原稿。最近出的设定集里还有工作室的小番外,赤苇在宇内笔下又成了受人欢迎的文学系帅哥,但凡他说出令人感动的话,背景都画满了玫瑰,画风好不乙女。木兔用指腹一遍遍的摩擦着那些油墨,一遍遍的肖想着赤苇,那个离开排球后依旧发光的赤苇。

“那个,”木兔闭着眼睛,“因为赤苇是《流星攻击》的编辑,而且那个主角的发型跟我很像,所以,所以…”

“黑尾前辈也会打发胶。”
“这…”
“还有乌野的西谷。”
“可…”
“还有…”
“好啦好啦,停停停,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木兔感到委屈,眼神只敢在地上乱瞟,搜寻着拖鞋。
赤苇笑出声来,“木兔前辈一点都没有变。”
“自恋。”而且直觉敏锐。

“我没有自恋啦。。。”木兔穿好拖鞋抬头看过去,刚刚的灯光都太过昏暗,现在赤苇被充足的暖光包围,站在开放式的厨房前倒水。

赤苇的身体消瘦了许多,手臂和小腿都晒成了小麦色,肩背因为常年伏案也没有以前那样挺拔。

“木兔前辈要说什么呢。”赤苇小声说着,低头看着杯子。

“赤苇…”木兔几乎贴在赤苇面前“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你呢?还记得我吗?”
赤苇迷恋的轻叹,双手轻轻拽着木兔的衣角。“当然记得了,木兔前辈。”

面前的身体愈发的炙热,赤苇知道这是******的征兆。

赤苇合上双眼等待木兔进一步的动作。可木兔只是捧着赤苇的脸轻轻揉捏。“看着我,赤苇。”木兔缱绻的用指腹蹭着他。28岁的木兔当然不会傻到分辨不了现在一触即发的******。但当他听到赤苇的叹息如此悲伤,看到赤苇不安的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在颤抖,木兔便不能遵从自己的身体亲吻下去。

“当年的赤苇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之后我一直发短信,打电话给你都没有回复。”木兔坚持不懈的剐蹭赤苇的脸迫使他睁开眼睛。“如果那时候不喜欢,为什么现在还要答应呢?”

“因为…”
赤苇早已习惯没有木兔的生活,现在是,将来也会是。所以他不再害怕失去。当年的懦弱让他逃避,可是现在的赤苇看着眼前愈加强大的木兔,竟有了背水一战的勇气。

“因为我想不到毕业就离开排球后要以什么身份站在你身边。”木兔干燥的指腹很舒服,喝过酒之后微醺的身体酥软,忍不住全盘托出。

“笨蛋赤苇”手上力度不自觉加大,身体贴合的愈发紧密。“正因为赤苇没有选择排球,我才更加喜欢赤苇了!啊!不对不对!”木兔恨自己的嘴笨,手上不自觉用力,又在赤苇叫痛时连忙松开,改为拽着眼前人的衣角,“我的意思是赤苇的全部我都很喜欢。打排球的赤苇,认真工作的赤苇,现在脸红的不行可爱的要命的赤苇,我都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见赤苇还在******,木兔又急忙补充道,“可是阿侑说我是只会打排球的笨蛋,说我不可能会讨恋人喜欢,圣辰也说我的脑子像颗不合格的无菌蛋,呜呜这是什么意思呢,应该就是说我…”剩下的话被堵住,木兔瞪大眼睛感受唇上传来的热度,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却舔到了还没退开的那另一双唇。
“木兔前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优秀了。即使是以后作为恋人…”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
“什么什么,作为什么?”
“没听到就不再重复了。”赤苇愈发感到羞赧,眼前的木兔纯情的微张着嘴,满脸通红。而相贴的躯体逐渐升温,这只魔怔的大猫头鹰升温发硬的******也顶着自己的小腹。

要亲吻到眼前的大个子有点困难,赤苇垫脚,微微仰头,捉住木兔还挂在外面的舌头轻轻吮吸。
“木兔前辈准备就这样跟我接吻吗。”

木兔清醒过来,压住赤苇的后脑勺,急吼吼的吻了上去。

厨房的灶台上有一件白色的卫衣,袖口浸在洗碗池里的脏盘子上无人问津。沙发上的抱枕全数掉在了木质的地板上,棕色的毛毯上斑驳着还没干的透明的液体。衬衫,短裤和地毯混在一起。灰色运动长裤像是被人直接褪下来一样蜷缩在不远处门框边的角落。再往里面走,******的味道先一步低声的******冲击着感官。

刚刚踩到赤苇的衣服而摔跤的丢脸样子还历历在目。气不过赤苇竟然在窃笑,木兔把扒光了的恋人压在沙发上好一顿揉搓,成功让身下的人咬着唇射了出来。本来就硬的不行,赤苇又把人抵在门上,低头没嗦几口,木兔就没出息的到达了******,******喷了赤苇一脸。木兔小声嘟囔“都怪赤苇太色了。”随即把人扑倒在床上胡乱的吻着,挑开******的手包住臀部色情的揉捏着,身下半硬的物件也再次抬头。赤苇手肘撑在枕头上随着木兔有些粗鲁的动作仰着头一晃一晃的。然后他轻轻推了推那一头蓬乱的头发,示意他起身。
“没有带润滑剂,我用芦荟胶代替。木兔前辈等我一下,很快就好。”赤苇拿过床头放着用来防止晒伤的芦荟胶,挤了小半瓶在手掌上。
这句话信息量大到木兔有些晃神,眼前的赤苇饱满的大腿打开成M型,沾满透明芦荟胶的漂亮手指在自己的******里进出。一根,两根。赤苇小声的******着,手上******的赤苇却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被看到眼底的羞涩。客厅的灯从门口挤进来照在床上,赤苇蜜色的臀上小小的******因为反复摩擦而泛着红。木兔亲着恋人高挺的鼻子,手指也跟着伸了进去。
“啊…木兔…木兔前辈…还不行…呜…”赤苇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拽木兔,没成想反而被拽着摸到了自己一塌糊涂的穴。
“赤苇好色哦,自己一个人经常这样玩吗。”
“呜,是的…”像是被打开了魅魔的开关,把******的话怪罪到先前喝的酒上,“有的时候会想着木兔前辈做。”

木兔被挑拨的再也忍不住了。加进一根手指带着赤苇的快速******了几下拔了出来。******因为缺少填充物不满的收缩着。木兔连忙用自己硬的发痛的******往里面塞。

“呜…”
“抱歉。会痛吗?”
“没事的前辈,全部进来也可以。”
温暖乡被全部填满,炙热的穴壁吮吸着木兔的******。“全部进去了。”赤苇低头看着两人的结合处,迷恋的用手揉搓着木兔的囊袋。
“木兔前辈第一次******吗?”
“呃…”木兔忙着忍耐,怕一不注意再次丢脸,“跟男人是第一次。”
“太好了,”赤苇露出笑容,修长的双腿盘在木兔强劲有力的腰上,“木兔的’第一次’还是我的。”

赤苇的占有欲发言激得木兔一阵颤抖,他不禁加足力量准备******。

“吱–”不堪重负的旧木床跟赤苇一起发出******。

“你轻一点,床松。”赤苇小声提醒。
木兔忍痛抽了出来,把床单从赤苇身下扯了出来,赤苇在床上呜咽着随着颠簸,床架又开始摇晃。
抱起赤苇坐在地上,木兔亲亲他汗涔涔的鼻尖。“赤苇来动好吗?我不想让赤苇着凉。”
“而且赤苇现在的样子太可爱了,做的时候想一直看着。”木兔拽过枕头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大手握住赤苇被情欲榨得酥软的腰,狠狠的顶了一下胯。

赤苇******空虚得不行,哪有心思拒绝。一手撑着木兔的小腹,一手在后面摸到那根巨枪往后面塞。赤苇小幅度的上下吞吃着******直到全部吞下。木兔被吮吸的舒爽不已,不自觉跟着挺腰。赤苇熟练的上下******,逐渐变快。******被撑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因为吞吃过快而翻着泡沫。无人照顾的可怜******在空中吐着******。
“木兔前辈也帮帮我。”木兔听话的伸手握住小赤苇,粗糙的手掌揉搓沉甸甸的阴囊,手指按着马眼揉搓。被双重******的赤苇停下动作靠前抱着始作俑者的肩膀。木兔不满******从穴里滑出来了一点,干脆抱着赤苇坐直,同时狠狠的用指甲抠了抠急需喷发的马眼。姿势的改变让******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被扣弄得精关失守,射出了今晚的第二回。木兔把手上稀薄的******展示给赤苇看,像是在邀功。赤苇张开嘴包裹着一根根手指细细的舔干净。
小腹凸起木兔的形状,他按着那里轻声在木兔耳边呢喃,“嗯…好舒服…光太郎好大好厉害,肚子都是前辈的形状了。”赤苇永远知道怎么调动自家王牌的情绪。木兔欲望高涨,眼角发红,握住赤苇柔软纤细的腰狠狠的加速。“啊…又变大了。”******在体内变得更大更硬,******愉快的紧紧包裹吮吸着那根坚硬。啪啪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越来越快。
木兔把赤苇放倒,腿架在肩膀上。“啊…没有东西射了…”木兔不听求饶,绷紧了腹部,毫无章法的猛插了几十下,终于射了出来。浓厚的******灌入赤苇的穴,烫的人发颤,******也在******下无力的吐着透明的液体。

赤苇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木兔前辈?”沙哑的声音提醒着赤苇昨晚的******。“咳,木兔前辈?”是走了吗?毕竟要赶飞机啊…

“咦?赤苇你怎么醒了。”木兔从厨房端着水走进来。“现在才6点哦,可以再睡一下。”木兔把水递给赤苇,顺着床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赤苇。昨夜的色情一扫而空,床帘后一丝阳光照在赤苇疲惫温和的脸上,可爱的不得了。昨天晚上赤苇明明说不要了,但是抱着去厕所的时候发现洗手池竟然是大理石做的。厕所比卧室结实,真是奇怪啊。厕所里光线充足,瓷砖反射光到赤苇的身体上,衬的更加色情。艳红的嘴唇,挺立的******,干净的******,还有******熟了的,吐着******的******。“呜哇,赤苇好美。”木兔抱着美人又哼哧哼哧的干了起来。等到把两人都洗干净,赤苇已经软绵绵的毫无抵抗,任由着大猫头鹰对自己搂搂抱抱,这亲亲那咬咬,脑袋一粘床就睡晕了过去。

“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木兔趴在床边认罪,“赤苇还好吗,腰会痛吗,屁屁呢?”说着说着手又要钻进被子里去。赤苇打掉作乱的手,轻轻******自己的腰,“我没事,木兔前辈。”木兔不听,钻进被子抱着赤苇,手在腰上用力。“我手法很好的,在队里我们训练完之后也经常互相******。”赤苇感受着眼角和脖子落下来的细碎的吻,放松身体任由木兔去了。“缓解恋人******之后的疼痛可是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男朋友…27岁的赤苇早就不是纯情小男孩,但是听到这个词从爱慕多年的木兔嘴里说出来,还是红了脸。

赤苇回抱着木兔,嘴角轻笑。“从木兔前辈的手法来看,其他队员的水平可能也一般。”
“啊,赤苇这样说话,欺负人!”木兔停下劳动,不满的咬着恋人的嘴唇撒娇,然后又因为这熟悉的对话,跟着恋人一起展开爽朗的笑容。

******在床头柜响起,是工作专用手机。赤苇推开又要腻歪着讨吻的恋人,连忙翻身去接电话。

“赤苇赤苇!”宇内的声音在那头因为信号不好听起来非常吵杂,“出版社说因为完结后反响很好,让我加笔画番外和第二本设定集!!!你现在在哪里!!”木兔看着在手机上晃动的猫头鹰吊坠,眼睛瞪的锃亮。这不是我那时告白失败,赌气扔在地上的告白礼物吗。吊坠旧的泛白,鼻尖被磨的已经看不到颜色。绳子是新的,看来是磨坏之后换的。木兔激动的一座而起,光脚踩地兴奋的手舞足蹈,直到赤苇挂断电话还在开心的绕着他乱蹦。

“木兔前辈?木兔前辈!…光太郎!”

“是!”木兔像接到命令一样原地敬礼,“男朋友请指示!”
“宇内老师那边有事需要处理,看来我们要一起回日本了。”赤苇看着眼前一扫阴郁变回当年熟悉的木兔发笑。

“Yes!Sir!请分配任务!”
清晨的阳光完全照了进来,照在这个动作滑稽的人身上,他的英雄带着欢乐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赤苇上前抱住木兔,“需要木兔前辈做排球动作指导,可以吗?”
木兔用力回抱着恋人,大声的答应,“可以可以,我要帮赤苇!”
“但是没有工资哦。”
“没事,”木兔低头嘟嘴亲了一下赤苇,
“唔玛!这个就是报酬。”

多年未解的爱恋终于在异国的小镇画上浓厚的一笔,那年夏季的花在这里盛开。赤苇孤单的冒险路上接受命运的指引,终于遇见了自己的英雄。
卧室里的那对恋人紧紧相拥,额头贴着对方,幸福地笑着。
两颗流浪的心在这里紧紧的融合。

 

啊,不过之后宫侑夺命连环call还是没找到木兔,然后在候机大楼收到木兔站在飞机跑道跟后辈的亲密合照时疯狂咒骂以至于被机场人员警告到差点没能上飞机,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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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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