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风

四十五天。

手机软件兢兢业业地记录下了这个数字,这绝对是今年时间最长的一次阔别,朱凯一边低头看着命名为“搭档”的倒数日挂上了巨大的数字零,一边把自己丢到床上,一抹脸把平白浮现的笑擦去。

四十几天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恨不得把眼前的人自上而下整个吞进口腔,牙齿完全是咬下去的姿态,一切挑逗技巧此刻都不再重要,舌头缠着舌头第一秒就爆发出剧烈的水声,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的都是极方便穿脱的运动裤,******在完全未经抚摸的状态下就硬得发痛。朱凯的******划到靳玺桐脸上带过一道深深的水痕,但这一次靳玺桐连笑他都懒得笑了,稍稍抬起脖子就全部含进嗓子,对上朱凯跟自己一样已经红透了几乎要流泪的眼角。不用他拍拍膝盖靳玺桐就知道自己屈起腿来,他抻着胳膊想去摸靳玺桐的******,稍稍沾到了大腿根上粘腻的不同于前液的水渍,大拇指揉过尚未对他完全敞开但早已软滑湿润的******,朱凯几乎想要叹气——往前的整整八年究竟是如何等待下来的?

其实也根本不用靳玺桐继续给他******了,他生怕自己激动到没忍住直接射在他脸上,几乎是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烧起来了的,他分明也看见靳玺桐眼睛里腾着跟自己一样的火,都穿着厚实的冬装,连脖子都好好地遮了个遍,没有一丁点性感元素存在,他却已经危险到仅仅是出现就足矣。

其实这些天里也不是没见过那张脸,在一日一变的静态管理政策下,与好朋友连线个视频聊天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以大大方方坐在家中客厅向所有人公开直播,公开直播那些没有第三个人听得懂的哑谜。前五分钟还能好好寒暄两句,正儿八经地说什么节目安排,罔顾明明是两句文字消息就能解决。直到朱凯听见自己的嘴跑在了脑子前面:上次你那个车在地下停车场让人收了多少钱来着?他看见靳玺桐脸色一下紧了,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大概是在手机背后的妻女,确认她们没有认真听着自己与搭档扯闲篇儿聊的每一句话,牙关都咬紧了。朱凯很想笑,靳先生每一次都那么紧张,好像要把所有的压力朝夕之间全部负在肩膀,但他就没想过自己压根就可以少做点亏心事儿吗?

他听见靳玺桐含糊地回答了一个数字,相信他一定和自己一样在想为什么那天商场逛街状似纯爱约会的见面在上车想去吃饭的时候演变为了又一场交欢。车窗关得死死的,内里皮质座椅上烘出奇异的味道,他的小腿在车座中间的扶手盒上撞出了一块青紫,险些在从******下面抽出坐垫扔到地下时整个人从后座滑落,靳玺桐坐在他身上含着那根性器,紧紧地抓住了他。这样的姿势让靳玺桐一边的奶头正好冲着朱凯嘴巴的位置,朱凯便像吃奶一样吸吮着那颗永远不会真的出现奶水的******,靳玺桐不能叫,只能用力地喘,******跟着在朱凯******上******的频率在朱凯嘴里进出,险些撞到头顶,两只腿在朱凯身侧越夹越紧。饶是如此,他仍能有心思一只手推着朱凯的胸膛,另一只手扶紧后座,依着性子在他身上起落,噙着半是荒淫半是调侃的笑看朱凯圆圆的额头都快因他憋出青色的血管。

两个人都在那一天出了平生在******过程中出过的最多的汗。善后非常麻烦,只能把车开到荒僻的地方大敞着散味儿,靳玺桐一路倒在副驾驶骂骂咧咧,朱凯扶着方向盘想,未必你把车停在了停车场最里面难找极了的僻静位置不是早就另有所图。他们两个就只能蹲在车旁抽烟,像抛锚了等着过路好心人搭救的公路电影主角。朱凯望着此情此景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笑到险些倒在车门旁,靳玺桐几乎跟他同时笑起来,并强调以后一定要提前买好车载空气清新剂,才会在这种想要大量喷洒的时候不显得奇怪。

所以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记得停车费收了多少?靳玺桐脑海中闪过在漆黑一片夜里那两只冒着橙色后退的火苗,脸上涨红了。是五十六块钱,靳先生,朱凯托着一边脸看他,三点钟到的,十点钟关门才走,一小时八块钱。靳玺桐想起来了。朱凯一向严丝合缝,说难听点就是主张做戏做全套,既然是晚上十点半到家,那么就是在商场耗了七个小时,就是要说出来停车费五十六元,好贵。他还记得提醒靳玺桐回家的路上去加满油,这样看不出他比普通去商场的路线耗了更多。这个人怎么就是能够处处都比他多想那小小一步,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对他守株待兔。哦,你记性挺好啊,靳玺桐捋了捋刘海,它们在脑袋顶乱成两簇。

这几天本区新增很少,允许不跨区的人员流动,总算能出门透透气,于是与妻子约定好轮流出门,今天吃完午饭妻女一起去小公园玩沙,靳玺桐忙着热奶清洁哄睡,不知不觉时间飞速溜走。尽管筋疲力尽叹出一口气,却也在看着儿子甜蜜睡颜时油然而生一种本能的幸福。靳玺桐不敢在这时候伸手抚摸,只是撑着自己靠在床头,目光落在那张柔软的小脸上,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亮了。他看见朱凯给他发了很短的消息,但由于微信天杀的设计,同时会有一整个屏幕金色的星星图案落下来:我想你了。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的阳光很是温和,但仍旧是灿烂的,为整个画面镀上同样飘飘然的金,手机内外是同一个人,却好像已经撕裂成两个世界,他端着手机打了又删,最后还是回:我也想你。在他想要点开软件看看自己跟朱凯到底是有多少天没见面之前,朱凯已经先他一步:能不能打一个视频?

靳玺桐在马桶盖上坐下,躲进洗手间当然是因为害怕吵醒小孩,确定蓝牙耳机已经连好,朱凯的声音就低低传进耳朵:听说今天你们那里可以暂时出门了,我们家这儿也是。靳玺桐看着朱凯填满整张屏幕的脸,点了点头。朱凯接着说,现在我自己在家,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抱你,你懂吗?靳玺桐不明就里地继续点头,他隐隐觉得朱凯的声音不太平常,却仍习惯性地肯定他。朱凯又一次重复了一遍,现在我自己在家,阿靳,我想看你,求你。靳玺桐甚少听见朱凯堪称委屈的声音,除了那些理不直气也壮的演出时刻,平日大多也是他主动扑进自己怀里撒娇,更别提******时极尽羞辱他之能事,他本就时时刻刻对朱凯心软,更遑论当他压着嗓子顶着鼻音对自己喃喃。

行啊。靳玺桐坐直了些身子,向四周寻找一个适合架起手机的位置,最后发现还是当初为了享受生活购置的浴缸桌最适合——虽然真的结婚后几乎没有时间在这儿喝红酒看电影。供暖之后在家只穿单薄短袖长裤,两下就能脱得干净,他就这样赤条条跨进浴缸,手机被再一次立起来,他看见画面里朱凯的眼神一瞬间亮起,耳朵里他在说:你怎么知道我……靳玺桐伸出食指隔着屏幕戳他侧脸梨涡,我当然知道你。朱凯的镜头画面也往后移了,不难看出他就坐在卧室床上,一只手可怜兮兮地对付着已经硬起来流着前液的******,靳玺桐吹个口哨,都不换个地方么?朱凯回他,书房没床。

靳玺桐耸耸肩,还算高清的镜头能看清朱凯圆润的指腹,当然还有指腹下红涨的******,这一年里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曾经在他嘴里******里作威作福太多次的东西,靳玺桐不免想起那些渗入骨髓的爽意,感觉到自己的欲望也开始在空气中升腾。他吞下一口口水,凑近了镜头,朱凯眼中的画面就只剩下鼻尖和已经被靳玺桐自己舔了又舔的嘴唇,那对嘴唇飞快地发出“啵”的一声,好像真的让吻落在了******上,紧接着又能看清靳玺桐整个上半身了,修长手指落两根在嘴里,不时有一小截舌尖在指节上刮过,朱凯感觉自己憋得快要疯了。靳玺桐好像道歉一样对他说,家里肯定没有那些玩具,只能这样了,然后手指便夹起了红软的舌头,小狗一样在空气里垂着,他舔手指的样子与平时在自己胯下俯身时没有一点区别,甚至因为手指进出更加通畅而插弄口腔的频率更快,很快含不下的口水就开始渐渐顺着大鱼际滑向手腕,于是靳玺桐想着,自己平日里是如何迫不及待地将朱凯整根******粗暴地操进自己的喉管,那里紧致的高热会让他们都兴奋至极,而此刻也没什么不同,朱凯的声音愈发浓稠下去:真希望现在就能操到你。

我也想你现在就可以,靳玺桐带着津液的手指划向******,今天就放过吧,要不然等下穿衣服都很难。只是轻碾过去它们就已经站立起来,朱凯看着靳玺桐身上也渐渐泛起了潮红,想起曾经叫靳玺桐在台上戴着乳夹的时候——果真每一个在一起的日子都在分开的时候显得那么值得怀念——好吧,虽然我们的都知道你有多喜欢被吃着这儿,稍微吸两口就……

朱凯,靳玺桐手上动作未停,这次可是你求我的。我知道啊,朱凯的******凑屏幕更近了,靳玺桐几乎想要伸出舌头去舔掉上面一颗晶莹的前液,朱凯继续说着,只有咱们两个人听得见,就不用装了,阿靳,你明明也硬了。朱凯的声音犹如实体落在他身上,靳玺桐难以不去回忆起那些肌肤相贴,距离是零是负的时刻,只有满满当当地拥进怀中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和心都落在了实处,而不是像现在,任凭自己按照早就谙熟于心的方式逗弄******,仍旧因为不是那一双手而觉得******欠奉。

靳玺桐一条腿搭在浴缸外面,这样大敞的姿势能让朱凯不仅看见他涨红的******与******,更加能够看清那个已然被他无数次玩弄过的穴眼,现在那儿仍青涩地闭合着,但他相信靳玺桐此刻心中定然会在看见自己时就回忆起那些******开操熟、******失禁的时刻,他不可能不怀念这个。阿靳,朱凯又叫他,当真不准备玩玩后面吗?靳玺桐同样压低的声音落进耳朵,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朱凯的声音永远有如鬼使神差,但是你也想要的,不是吗?

靳玺桐蹑手蹑脚去主卧的床头柜里摸润滑剂时,大概此刻的朱凯也在想着同样的事,以前从未觉得必须如此才能获得真正的满足,但分明这半辈子都过于激烈地燃烧在了对方的身上。靳玺桐咬着牙坐回浴缸里,他从未想过会把家里这管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但是就像歌里唱的,自从跟朱凯更多方面地搅在一起以后,倒不如说他做好了一切可能性的心理准备,所谓“什么我都有预感”。

对于自身的开拓已经非常熟练,朱凯看着他挤出透明的软膏,水性的,相对来说更温和些,不会在来不及动手前就尽数滑下,看来靳玺桐总要在不必要的时刻端出来些真心假意的关怀。刚刚在上面那只同样湿软红透的嘴里缠弄过的手指便打着旋按向了下面这只,透过话筒传来的靳玺桐声音显得贴近,对于这种让自己放松下来的深呼吸也同样熟悉了,但靳玺桐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他同样听见朱凯的声音,自己还算是有一个躲在浴室里的借口掩盖,而朱凯面上看起来好整以暇,却又怎么可能在那份粗喘里不掺杂着紧张?每分每秒的提心吊胆又天然地成为提高敏感度的催情剂,仅仅是探进去一只手指靳玺桐就觉得自己筋疲力竭。

朱凯的嘴唇快被自己咬破,他想要说些什么,他想像平时一样对靳玺桐丢两句黄腔,比如你难道找不到自己的敏感点在哪儿吗,勾勾手指头,就在上面,等会儿你舒服了就知道了;比如我知道这么久没见了你肯定早就痒得要命,现在先自己操操多流点水,别等下次吃******的时候刚******两下就着急想******——他对靳玺桐的欲望千百句不足以形容地凝在胸口,却也正是因为在分隔两地的此刻,无论怀揣着多么荒淫的心思,一旦盯着那双熟悉眼睛,首先要自口中冲出的便一定成为了如何思念。

靳玺桐也没有抓着他看愣了的模样调侃反击,不知道是真的对此种阔别已久的******留恋,还是同他一样心中种种复杂情绪一同郁结纠缠,总归落在朱凯耳朵里的只有极小声的******,在摸到熟悉一点时轻轻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他叫他的名字,朱凯,你还在看吗?当然,我当然,朱凯觉得自己脑子里当真装不下更多东西了,靳玺桐引以为傲的好看手指把那口穴玩得更加漂亮,他努力把它撑开小小的一个圆弧形缝隙,简直是在盛情邀请——而靳玺桐嘴上也的确这么说了,他说朱凯,你快点儿进来。

是朱凯那边的开门声先把靳玺桐提到喉咙口的心重重抛下去的,偏生是逼近******时刻,他一时分不清眼前一片纷飞的是泪光或雪花,他分明看见朱凯几乎与他一起射的,甚至还有心思在剧烈起伏的呼吸间端起手机留下一个亲吻。靳玺桐蜷在浴缸里,手指都被泡皱,他无从去想朱凯如何蒙混过关,或许本来在家里偷偷******——大多数直男会选择的那种——就不需要什么解释吧,把润滑剂的软管擦了又擦放回抽屉时靳玺桐这样想着,简单冲了澡,再去看儿子仍是沉静地睡着,他却捏着手机在床边徘徊,最后把自己扔进了客厅的沙发。

所以当今天见面时,熬到拒绝掉一起吃饭的邀约再以看风景为借口溜到另一家酒店时,终于能够再一次地将对方每一寸皮肤都抚摸过时,着一点急,不是再合理不过了吗?朱凯简直急得像当初第一次压着他的时候一样,靳玺桐躺在床上含着朱凯的嘴唇,感受到他的******一寸寸楔进身体最深处时想着,仿佛停下来一秒他就要从眼前消失。而他自己也像是一块蒸到过熟的米糕,次次******都让他浑身颤抖发烫,爽到眼泪一直在冒,手掌、嘴唇、性器,眼睛、耳朵、皮肤,每一处能够同时运作的感官都被对方填满了,完整地嵌入彼此的心神。

避孕套都没有戴,因为那也会阻隔贴近,朱凯已经不想问靳玺桐是不是在车上做好的扩张,他曾经无数次肖想那样的画面,挤在车上那个逼仄的洗手间内,一边拼命保持着双腿的平衡,一边偷偷将裹满润滑剂的手指送到体内,这时他会想着我的手吗?很难不回忆起那些手指悄悄在背后滑进裤子的时刻吧,在背包、大衣或者什么黑暗的掩盖下让脸上浮现可疑的潮红,几乎想要贴近了求饶不要在公共场合就搅到******的时候?最艰难的部分还是做完这一切一定已经临近下车的时间,靳玺桐就要拼命收紧肌肉,一路上都怀揣着不安——当然,那些时候都是在想着我的,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急不可耐地想要相见,把自己在对方怀中燃尽。

朱凯的手简直揩不干靳玺桐的眼泪,他只有一边抚摸一边亲吻掉,咸涩得几乎像在直接虔诚亲吻眼球,他知道过于猛烈的******会带来生理性的泪水,也知道许久未见的思念会把心情冲刷成崎岖的河床,但靳玺桐的眼泪实在显得有些太多了,直到他分明已经挂不住的双腿在最后勉力地缠着自己的腰,不让他在******前离开时仍在漫溢。朱凯说着还要演出,靳玺桐只是重复他可以再去洗干净,朱凯只有在射进他身体深处时将停在面上的嘴唇移向下方。

在路边等着出租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朱凯本来一只手摸小动物一样摸着靳玺桐毛茸茸的外套,另一只手扶着栏杆左顾右盼,活像真正秋游的小朋友,而余光捉到靳玺桐吸着鼻子,他伸手把靳玺桐折得平整的卫衣兜帽掀到刚刚吹干过柔软的发顶上,帽子高高大大的,几乎能遮住靳玺桐的面庞,他凑过去时也就不免有小半张脸埋进其中。

靳玺桐就在这时啄上了他的嘴唇。

和靳玺桐第一次在******以外的时刻接吻——这是朱凯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肢体反应是下意识向后一步退去,明明已经在床上亲吻过那么多次,对那两片嘴唇上每一道皱褶肌理走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于闹市街头却如坠真空,有人看见吗?会有人注意吗?世上几十亿行人竟在此刻显得如此寥寥,恨未能够有千万双眼睛同时将这场祸端如实记录。

而靳玺桐怎么还能看起来如此清白无辜,他垂下的眼神落在朱凯脸上,仿佛未曾预料、毫无目的,哪怕这一吻是他微微偏了头凑上来的,是他噙着轻浅的笑送给他的,也跟偶然兴起的******也没什么区别似的,只是缺一对嘴唇缓解寂寞。

靳玺桐掌握很多传情的伎俩,朱凯一直都知道的,不知哪些是从哪位女孩身上修习而来,然而在最毫无保留的真诚面前又统统显得拙稚。朱凯又一次想要用物理方式将脸上的笑抹去,他低头背身甚至试图蹲下,倦鸟归林落叶归根,砰砰心脏落地,一秒钟的吻短如轻叹,却让他听见胸膛中冲撞的狂喜回响,就是这里了,正是这里了,他从未如此感觉到抵达故乡。

回忆信马由缰。何谓忠与贞,怎谈未了情,靳玺桐退他面前半米,好像朱凯从来都可以随意抽身而去,他始终给我留下了足量的空隙的,无论身居何处——朱凯了然地想着,但我又怎么可能去躲?

他去握靳玺桐的手,紧张到双双僵硬发冷,而扣紧的十指顷刻让十年光阴死于非命,流连无数手心却空转半生的齿轮吻紧咬合。谁说这一生不是首尾相衔,他们总算在起起伏伏笔触间弥合了这颗******。排山倒海,三千六百余日夜轰然倒下,露出其中紧裹最痴嗔贪婪肉身。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你愿意吗?”

“我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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