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雪夜

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

高三的上学期结束，木兔与赤苇约好去温泉旅馆度假。入住旅馆后，空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白雪覆盖在村庄的屋檐上，显得它们更加低矮。
旅馆旁的田野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雪地上映照着最后一抹残阳，不久，夕阳将彻底消失在山的那头。在这黄昏之际，时间、空间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日与夜交融在一起，若即若离。
浅金色的雪地上印下几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木兔走在前，赤苇走在后，他们背离旅馆，向着雪地深处。
“赤苇，我们来打雪仗吧！”木兔转过身来，弯腰拾起一把雪，向赤苇掷去。赤苇没来得及反应，第二团雪已落在他的外套上。“好，”他笑了笑，“前辈可不要掉以轻心哦。”说罢，赤苇也将雪球丢向木兔。雪球砸在衣服上的声音有些沉闷，雪粉在空中散开，迷蒙了双眼。
“赤苇，你要小心！”声音刚落下，木兔又展开了新一轮进攻。赤苇也不甘示弱，一边用手臂抵挡着飞来的雪团，一边降低重心蹲下来，迅速将手中那个大雪球丢出去。
依旧是沉闷的声音，雪球正中木兔的脸。木兔倒在雪地里，脸上和帽子上的残雪证明着方才赤苇的胜利。“啊！可恶啊！赤苇！”木兔朝着天空大喊。“下次赢的一定会是我啊！”这样说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的败北？木兔突然想到。于是又补上一句：“这次赢的也会是我！我可没有承认自己输了！”
看着死不认输的木兔，赤苇“扑哧”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雪团，跪在木兔的身边，用手拂去他脸上的雪。“前辈可不要耍赖啊。前辈是排球部的王牌，可不一定是打雪仗的王牌啊。”
木兔听着，露出沮丧的表情。突然，木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一把雪，趁赤苇没反应过来就打中了他。赤苇也倒下来，雪地上又多了个人印。
“嘿嘿嘿！最后的赢家还是我嘛！不愧是我啊！”木兔大声笑起来，转头看向赤苇。
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我不也是那么不成熟吗。赤苇心想。他的目光对上木兔的，木兔感到心砰砰跳得厉害。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雪地上顿时安静下来，辽阔的雪原上，仿佛只剩下了两人。太阳已经落山，朦胧的黑夜降临在原野上。山那头，已完全暗了下来，只能依稀分辨山的褶皱。另一边，旅馆、民居的灯火亮了起来，勾勒出大地明亮的边缘。木兔和赤苇此时正处于光与暗之间，这份微弱的光亮恰好足够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脸。他们的头发都已被雪水濡湿，裤子和外套上也满是雪的痕迹，昭示着刚才那场激烈的雪仗。
木兔的眼里倒映着面颊微红，喘着气的赤苇，和他身后那片繁星闪烁的天空。前辈的眼睛，还是那样澄澈，闪闪发亮呢。赤苇心想，面上不见波澜，内心却也激起阵阵涟漪。下一秒，木兔的唇轻轻贴上了赤苇的唇。赤苇愣住了，头脑一片空白时，看见木兔的眼睛依旧明亮，只不过其中都是自己。赤苇的手臂环住了木兔的脖子，主动迎上对方的唇。他们唇齿相依，互相取暖，消融了雪夜的寒意。这一刻，他们完全坦白了心意，两颗心依偎在一起，不必说一语，他们就能读懂彼此。
木兔撑着手臂，认真地看着赤苇的脸庞。赤苇的脸颊泛起一片酡红，耳根烧似的，张开嘴向寒冷的空气中吐气。木兔想把这一幕永远存放在心里，他可以回忆，回忆这个炽热的冬夜和雪地里发生的一切。
赤苇也抬头望着木兔。他的视线里几乎只有木兔，以及空中几颗略显黯淡的星。一时间，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木兔是他的明星，闪耀得让他睁不开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在赤苇的天空里，只有木兔这一颗恒星，便足够了。
今晚，名为木兔光太郎的明星降临在赤苇京治的国度里。

过了很久，夜深了，他们才从这场幻梦中苏醒。黑暗已经席卷了雪地，是时候回去了。
这时又下起了雪，不是大雪，只是飘着轻如柳絮的雪花，木兔刚伸手去接便融化了。他们朝灯火阑珊处走去，慢慢地前进，就像那雪缓缓降落。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几小时前的嬉闹从未存在过。雪花盖在身后的脚印上，不用很久，这里又将变得平坦而光滑，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雪地深处一般。

“我们去泡温泉吧！”刚关上房门，木兔就兴冲冲地说。“下雪的夜晚泡温泉最适合了！是吧，赤苇？”
“嗯，毕竟是为了温泉而来的，不去泡会很遗憾呢。”赤苇点头。
他们换下湿漉漉的外衣，从房间的衣柜里取出备好的浴衣换上。赤苇帮木兔系好腰带。“前辈穿着很合适呢。”赤苇不经意间说出了称赞的话。前辈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赤苇真心地这样认为，于是便总是直率地坦白夸奖的话，木兔也欣然接受。
走下楼，两人才发现旅馆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雪，请各位市民谨慎出行的原因，本该生意兴隆的旅馆变得有些冷清。掀开写有“男汤”字样的布帘，迎面便扑来蒸腾的热气。放好个人物品后，一心想泡温泉的木兔已经急切地褪下了浴衣，催促着赤苇。
平日如同家常便饭的加练，使木兔的球技得以精进，同时也雕琢了他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他健壮而匀称的身材，饱满的肱二头肌和背肌，无疑都是王牌的象征。明明在每次训练和比赛后，已经无数次看到木兔脱下球衣，直白地展露着好身材，可在这空无一人的浴室里看到脱下浴衣后的木兔，赤苇竟然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是因为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吗？还是因为他暂时放下了球员的身份？抑或是，方才雪地里那带着体温的吻，让一切都不可思议地升温？赤苇不知道。哪怕他头脑敏捷，做事沉稳，也依旧是个未尝情事的高中生啊。
“赤苇——”木兔已经走向了室外的温泉池，回过神来的赤苇连忙叠好衣服，跟了过来。“扑通”一声，木兔跳进了温泉之中，将热水扑向冰凉的脸颊。“啊，果然温泉最——棒——了！”木兔露出满足的表情，慵懒地靠着池边的石头。

温泉是热汤汤的，而水面之上是浸入皮肤的寒冷，一冷一热的强烈对比，大概就是冬天泡温泉的魅力了。雪还在下，雪花依然轻柔，缓缓落在二人的肩上、手上。赤苇抬头望向夜空，在这样晴朗的夜晚，可以看见皎皎银河自天空倾泻而下。不由得思绪飘远，脑海里浮现起平日在枭谷的点点滴滴，以及几小时前的一切。那一幕犹在眼前，每一句话，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每一份温度，都无比清晰。
赤苇的皮肤窜上一抹微红，看上去似乎是因为热气的蒸腾，实则是因为不自知的情动。静谧的雪夜里，感官会变得格外敏感。雪花融化时的一丝冰凉，池边竹子的清香，都钻进了高中生的皮肤和鼻腔里。可是这些本该令人静心的事物，此时却无法抚平他们的内心。无法忍耐，无法退却，无法忘记。就这样，赤苇闭上双眼，蜻蜓点水般啄了下木兔的双唇，又迅速扭头，假装无事发生。木兔被突然“袭击”，呆了一下，随即俯身吻了上去。就像打雪仗那样，他们的胜负心又被激起，谁也不肯认输。
木兔向下吻去，双颊、耳根、脖颈、锁骨都留下了细碎的吻。赤苇的皮肤更红了，他粗粗喘着气，微微颤抖着，伸出双臂搂住了木兔。
“前辈……”他在耳畔低声呼唤，给了对方继续的信号。“赤苇……”木兔抬起头，他的脸上也同样染上红晕，情动难以自抑。
他们再次亲吻，只是这次含得更深，齿与舌更加主动。木兔的手向下伸去，抚摸着赤苇的******。他温柔地握住，上下抽动，动作小心翼翼，像是试探。赤苇眼神有些迷离，木兔将他的手叠在自己的******上。好热，赤苇这样想着。木兔的手很大，覆着薄茧，让赤苇无法逃离。赤苇也抽动双手，抚摸着木兔，让木兔同样情热。
“赤苇，你舒服吗？”木兔小声问着。“嗯……喜欢……”赤苇用头蹭着木兔厚实的肩膀，漏出几声诱人的******，呼出的热气打在木兔泛红的皮肤上。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木兔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并引导赤苇也如此。赤苇仰起头，大口喘着气，即将到达愉悦的顶峰。木兔张口轻轻咬住赤苇的喉结，舔舐着他发烫的脖颈，呼吸同样变得很快。
几乎是同时，两人******了，他们射在了对方的手上。
“哈……啊……”赤苇的胸口起伏得厉害，木兔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是用手，两人便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因为那是心中恋慕的人，朝思夜想却又遥不可及的人在用手为自己做啊。

赤苇仍然清楚记得第一次看到木兔光太郎的情景。在那之后，他笃定地进入枭谷，离那日所见到的明星更近一些。在赤苇眼中，排球本没有被赋予太多的意义，初中不过是和队友一起平凡地练习，平凡地比赛，平凡地输或赢，然后再投入到练习之中。

如此往复，直到他遇见木兔。

木兔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加练，赤苇从不推脱。他安静地答应下来，陪着前辈在空旷的体育馆里练习。在那些独属于二人的夜晚里，木兔和赤苇一点点进入彼此的世界，对方的每一点习惯、癖好或是弱点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条名为“前后辈”的界线，他们早就跨越了。只是他们从不捅破这层窗纸——这大概也是种默契——直到这个飘雪的冬夜。

木兔光太郎有时很贪心。贪心好球，贪心胜利，贪心爱人的身体。
他的手探向赤苇身后。“这里，可以吗？”他小心地问。赤苇隐隐约约也懂得这请求的含义，双手捧住木兔湿漉漉的脸颊，点了点头。
借着流动的水，木兔尽可能温柔地将一根手指伸进赤苇的******，撑开温热的甬道，向更深处探去。“前辈，感觉好涨，好奇怪啊……”赤苇咬着嘴唇，呼吸变重了，努力克制住不去排斥身体里的异物。
“前辈，可以在前面帮我吗？像刚才那样。”他请求道。木兔一只手握住赤苇半硬的******，另一只手继续扩张着赤苇的******。前面传来的******消弭了一部分后面的不适，******渐渐打开了，木兔尝试着再加一根手指。“哈……啊……要……”赤苇又一次******，眼睛里水雾迷蒙，肌肤变得更烫，身体也更加柔软了。
“前辈，进来吧。”赤苇主动提出了请求。木兔将******插入，甬道艰难地接纳了外来者，柔软而温热的穴肉缠住了木兔。有节奏的抽动，“啪啪”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外格外清晰。赤苇低头去看，他和木兔此时完全联结在了一起，心理的，肉体的。他们联系地那样紧密，好像再也无法离开彼此。哪怕木兔毕业了他们也不会离开，哪怕赤苇再也不打排球了他们也不会离开，哪怕……赤苇的心思游离了出去。
突然，木兔顶到了赤苇的敏感点。“啊…啊…这里，好舒服啊……木兔前辈…”赤苇向后仰去，这样的******太过激烈了，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逃避。
“赤苇，看着我吧……”木兔抱住了他，宽大的手掌紧紧贴在赤苇的背上，不让他逃离。赤苇的头顶着池边的石头，木兔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膀上，标志性的头发此刻被打湿，发尖拢成几簇滴着水。木兔加重了力道和撞击的频率，一波接一波的******冲上赤苇的大脑。“前辈、喜欢……啊、啊……”他失神地望向遥远的星空，******声再也无法抑制，手指在木兔厚实的背肌上划出一道道浅痕。他像一个在海浪中颠簸起伏的溺水的人，此刻只能死死抓住眼前的浮木，才能不迷失在大海中。
“要去了……哈、哈……”赤苇吐出断断续续的语句。话音未落，他就再一次射了出来。******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他紧绷住身体，脚趾蜷曲着，止不住地颤抖。
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赤苇竟然想到：木兔前辈的头发好色情啊。

这是高中生第一次经历情事。他们笨拙而青涩，跟随着本能取悦对方，一起到达顶峰，又一起坠落。内心荡漾的情意唤起了他们的情欲，在这雪夜里，他们融化在一起，和大地上的雪一样洁白纯净。高中生萌动的情欲，不得要领却出自本性的尝试，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份炽热。

从温泉池中出来，赤苇和木兔脸都有些红。两人默默无言，拿上房间钥匙，换好浴衣。赤苇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投进走廊里的自动售货机，两瓶牛奶“哐啷”一声掉出来。他弯腰取出牛奶，递给木兔一瓶。这时他们才真正感到些许寒冷。
连廊外，雪停了。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月华如水。深夜的走廊更加宁静，只有木屐踏过木质地板的声音。两人并排走着，赤苇抬头望着深邃漆黑的天空，面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木兔喝了半瓶牛奶，递给赤苇。“喝吗？”
“嗯。”赤苇接过剩下半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很好喝，木兔前辈。”
他们相视一笑。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将体温传递给对方。

今晚一定会做一个好梦，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