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们想法这么不合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分——”
在闹到不可挽回之前,你及时止住最后的话,咬牙不语望向同样沉默的沈星回,见他眼帘微垂,投下的阴影覆盖了原有的眼神光,深邃的蓝色融成一片海,昏浩又沉寂无声。
他一言不发打开卧室门,沉重的关门声带走他的影子,同时锁上了你的心。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的思绪似乎尽数被从身体里抽离,徒留一具空壳呆呆地缩在床边,头脑一片发白,只事不想不做。
直到你的视线无意间瞟上桌面的合照,记忆匣被触动,牵引出更多与他有关的画面,他最喜欢的那叠漫画书、一罐和他一起折的纸星星、闹乌龙抓到的彩蛋小仙马……每个角落皆在向你证明,这里充斥了沈星回的痕迹,整个家是你与他共处的港湾。
只是这个房间现在冷冰冰的,他的温度连同气息被隔绝在门外,你独自一人待在双人床上,眼巴巴看着身边空荡的位置,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隐瞒,你心中的顾虑愈演愈烈,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这一回对他掩饰受伤的抓包,你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仍在躲闪的面孔,终于爆发了压抑许久的心情,质问他敷衍的态度和对你的不上心,差点就说出了那句最严重的话。
他是一颗若即若离的星星,可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漫长黑夜被点亮了,黑寂被他藏在身后,被他保护的人看见了灼灼星空。
他就是个笨蛋,总想挡下一切恶意独自扛着,有能力守护所有人的安危,唯独保护不好自己,还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末位。
但他分明没做错过任何事。沈星回从始至终都将爱你一人与守护所有人的信念贯彻到底。
光落下了,星星闪来了,象征希望的神明降临了。
可是你的光好像要走了。你伤害了那个满心眼皆是你,为你献上了自身全部温柔的爱人。
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懊恼于自己的冲动,拖鞋也顾不上穿,急急忙忙跌下床奔向门口,触上门把手之前,正好门被从外推进来。
心中所念身影有了具象化,沈星回携着一束光落进你的视野和心房。
他看见你时怔神片刻,垂下眉眼,目光往下扫到脚底,忽然将你打横抱起,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来,在你面前蹲下身,拿起你的拖鞋为你套上。
“地上太凉了。”
他从一旁抽出纸巾,半跪着,仰头注视着你的脸,抬手在你面上擦拭得轻柔,瞧你的眼泪仍在涔涔往外涌,叹出一口气,手掌搭在你发顶抚摸,脸庞朝你挪近,嘴唇贴上你眼角磨蹭一会,然后额头抵靠你的额头,嘴角微扬着。
“别哭,我在这里。”
你往前一压,人跌坐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背脊,脑袋趴在他肩上哽咽:“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我真该死……”
拥着你的手臂圈得更紧,像要把你融化在怀抱里,沈星回不断轻拍你的后背,声音柔得像水:“别说这种伤害自己的话。”
相拥着发泄,许久后平复下来,你肿着眼看向他,发现他同样眼眶湿润,蓝眸中的红血丝无声倾诉着疲惫。明明是难过的神情,他却又勾唇笑得温柔,恍然间你察觉出,他的难过似乎来自于对你的心疼。
“我前面以为,你走了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沈星回立刻摇头,“我只是想着,你大概是想冷静一阵子。”
你委屈嘟囔:“然后你就走了半小时……”
他沉默一会,“出去半小时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有很长的时间不想看到我。”
“没有比半小时更多是因为……”他向你凑近,近在咫尺,柔和的眼神望进你眼底。
“我不想再有更长的时间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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