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不要问

“赤苇!等一下!那杯水不能喝!”

赤苇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一停,然后他呛住了,一部分洒出来的水溅湿了浅蓝色的训练背心,但更多的水已经争先恐后从喉咙涌下,流动的清凉迅速沉入胃里。

“搞砸了…”迟来一步的木叶气喘吁吁地双手合十,“对不起赤苇!原谅我!”

白福经理递上面巾纸和备用的运动背心。赤苇轻声道谢,用纸巾擦去手上的水,把只拆开喝了一口矿泉水放在其它矿泉水旁,仔细地留下一段距离,他悄悄舔了一下上唇残留的水珠,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赤苇套上新背心,对木叶说:“抱歉,我以为这瓶水是体育馆供应的。”

“赤苇,你感觉还好吗?”木叶忽然没头没脑冒出另一句话。

“欸,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瓶水里面……”木叶欲言又止,“加了吐真剂。”

赤苇一愣。

“怎么了怎么了?”猿杙走过来,“赤苇身体不舒服吗?”

“猿杙,”木叶的双手绝望地搭上猿杙的肩膀,“赤苇不小心把我的吐真剂喝了。”

猿杙灵动地歪了歪头:“吐真剂?就是之前文化祭时生物部推出的,喝下去就会说真话的那个?”

“对。”

“但那个吐真剂只会维持三分钟吧。”小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赤苇旁边。

“不,其实……”木叶心虚地移开视线,“这款吐真剂是生物部朋友给我的高浓度加强版,据说可以维持24小时。”

完了。赤苇想。

“你没事拿24小时的吐真剂做什么?”猿杙挑眉。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木叶学长大概只是想用来恶作剧吧。”沉默许久的赤苇冷不丁开口。

“呃、我……”木叶一瞬间就语塞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不管什么原因,用吐真剂来恶作剧都是不可以的,下次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赤苇!”

“那就麻烦木叶学长把这瓶吐真剂处理掉吧,当然,如果学长想自己喝一口我也没有意见。”

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窜上木叶的脊背:“……遵命。”

“赤苇,你在生气吗?”猿杙问。

“嗯?没有,我没有生气。”赤苇的语气波澜不惊,“硬要说的话,我只是暂时有点不想在练习赛给木叶学长传球了。”

这没有生气才怪啊!当事人木叶欲哭无泪。

“糟糕,赤苇闹脾气了……”

“木叶你就自求多福吧。”

“喝了吐真剂的赤苇,好可怕……”

“赤苇,你要不要先休息?”鹫尾问,“教练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教练吹响哨子,示意全体成员******。

“没事,我想我应该可以。”赤苇站起身,把揉成一团的面巾纸顺手揣进口袋,“而且我今天答应了木兔学长,部活结束后要和他一起练习。”

他向球场上的木兔走去,后者刚结束一个三人拦网下的超级小斜线扣杀,兴奋地绕着整个球场边跑边跳,在万众瞩目下差点迎面撞上一车排球。

“就算喝了吐真剂,赤苇还是老样子宠着木兔啊。”小见说。

“毕竟上次文化祭就见识过了呢。”

罪魁祸首木叶单手捞起那瓶矿泉水,嘿咻一声将它甩进五米远的垃圾桶里。

 

 

喝了一大口加强版吐真剂的赤苇在训练过程中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直到练习赛3v3,和赤苇一组的小见和猿杙才发现,每次赤苇传球时,嘴里都在小声念叨着什么。一次猿杙在他身边起跳准备扣杀的时候听清了只言片语:“一传有点低…木兔学长在左翼…中路封死…状态不错…二次进攻会被拦下…”

虽然知道我们枭谷家的二传手容易想多,但没想到能在短时间内想这么多啊。猿杙百感交集,在震惊与佩服中差点忘了把面前的排球打过网。这一失了点力度和角度的球被鹫尾轻松接起,权当对面白送的机会球,木叶把球传给木兔,木兔一记扣杀轻松轰破了两人拦网,给这一局比赛画下句点。

“Hey-hey-hey!!今天的我无敌了!!”

“真是的——风头都被木兔出尽了啊。”木叶用球服的领口擦了擦脸上的汗。

“猿杙学长,刚刚那一球……”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猿杙对赤苇摆摆手。

“赤苇!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的超小斜线球加强版,这次已经不是蒙的了噢!”

“啊、嗯,看见了,很帅气,这次居然没有先连续失误,真让人吃惊。”

赤苇想表达的惊讶情绪,在木兔这边去头去尾,就只接收到了“很帅气”三个字:“嘿嘿!我已经不是那个以前的我了!下次一定要在合宿中完胜黑尾那家伙!”

“木兔学长,我们下次与音驹碰面不是在合宿,是在东京代表选拔赛上。”

“咦、是这样的吗?”

“是的,而且在此之前,这次期中考木兔学长的数学不能再不及格了。”

“赤苇……振奋人心也是很重要的啊……”

“应该是振奋军心才对吧。”小见插嘴。

木叶适时补刀:“木兔的国语也要加油啊。”

“可恶!为什么高中考试不能只考排球啊……”

赤苇背过身,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小幅度扬起嘴角,但没过几秒,他眼底的笑意就消失了。现在不行,不能露馅,不能去回想。赤苇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漏去几拍数的心跳,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随即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们在文化祭的时候集体参加了生物部举办的三分钟真心话实验餐厅。

鹫尾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小见和身着执事装的服务员点单,木叶拆了一副新买的扑克准备给猿杙表演,木兔挨在赤苇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对话。生物部的部员端上一个盘子,六个盛了四分之一水的纸杯围成一圈,仿佛在抽象重塑他们喊口号鼓舞人心的画面,只不过地点不是赛场,而是在这个公开处刑大会上。

“来剪刀石头布决定顺序吧。”木叶说。

俗话说得好,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第一轮就出局的木叶悲愤地抓起一个杯子,饮酒般仰头喝了下去(虽然他们根本就没喝过酒)。

小见问木叶的心动选手,木叶一边玩花切扑克一边愤愤地说:“前两天刚表白失败了,所以现在还没有。小见,你要是敢笑我就把你的头当扑克牌一样洗!!”

“没关系,请再接再厉,木叶学长。”

“赤苇,你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更伤人……”

对于木兔来说吐真剂是多余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说谎,木叶用走形式的口气问木兔:“你有喜欢的人吗?”木兔叉腰大喊:“我最喜欢排球!”

赤苇说:“木兔学长,排球不是人。”

木兔改口:“那我喜欢赤苇!”

枭谷所有首发都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赤苇叹了口气:“我想木叶学长问的也不是这个喜欢……算了。”

“说起来。”猿杙说,“木兔上次数学考试考了多少分啊?”

木兔如遭雷劈,像极了一只被戳中痛处直接炸毛的猫头鹰:“……十一分……”

众人齐刷刷看向赤苇,意思是我们也没辙了就靠你拯救枭谷王牌了。

轮到赤苇时,他拿起纸杯,端详了一下上面的迷你猫头鹰印花,没什么犹豫地把唇贴上了杯沿,喝起来和普通的水差不多,赤苇想。

木兔抢先发问:“赤苇,你的数学作业本放在哪里?”赤苇说:“在我书包里,但是我们上的课都不一样,就算木兔学长拿我的作业也没什么参考价值。”木兔抓耳挠腮:“那我接下来的作业怎么办啊!”赤苇的眼里沾上笑意:“我可以教木兔学长。”

猿杙紧随其后:“赤苇,你觉得排球部里谁是最帅的。”

“哈?猿杙,这时候应该要问那个女孩子最漂亮才对吧。”

赤苇态度端正,有问必答:“论外表应该是木叶学长,论气场的话没人能比得过木兔学长。”

“赤苇,有眼光!”木叶一拍桌子。

“人家赤苇只是说外表而已,而且就算长得好看也还不是被女孩子拒绝了,真逊。”

“Hey-hey-hey!!我果然是最帅的!!”

“木兔你小声点!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赤苇,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鹫尾向同样在一片混乱中不受影响的赤苇发问。

女孩子。

赤苇垂下眼,食指抚过杯子上的其中一只灰白******头鹰的花纹。

“目前没有。”

那天晚上赤苇怎么也睡不着,他给排球打好气,到楼下的公园独自练了一百个托球,回来就倒在床上,裤子褪到小腿肚,手藏在被子下******,木兔永远也不知道他那一句理所当然的喜欢会让赤苇的心动摇到什么地步。赤苇快到了,他闭上眼,用刻意压抑过的气音叫木兔。从第一次下意识呢喃出这个名字开始,赤苇就无可奈何地察觉到原来木兔光太郎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远不止于单纯憧憬的STAR,他放任自己的思绪在木兔的碎片里游走,最终无声射在了手心里。

 

 

训练结束,众人在休息区收拾整备,木叶趁换衣服时偷偷朝赤苇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后者坐在新拆封的矿泉水旁,手撑在背后,身体半倾,盯着对面墙壁上紧闭的窗户发呆,盖在头上的卡其色毛巾柔软地挡住了他此时的神色。

怀着一肚子还没消化的罪恶感,木叶决定前去关心一下后辈的情况:“那个,赤苇——”

“24小时。”

“——诶?”

“也就是说药效会持续到第二天下午,看来明天早上要适当减少和人群的接触,戴口罩假装感冒?不、喝了吐真剂是假装不了的,看来只能尽量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了。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果然还是晚上回家如何不被父母发现,住外面的酒店谎称寄宿在同学家不知道可不可行,发短信的话应该还是不受吐真剂的影响的……”

“……”好像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太对,木叶踌躇片刻,忐忑地开口,“赤苇,你还好吗?”

“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赤苇对答如流,“木叶学长,麻烦你和那位生物部的同学说一下,研发这种药的同时也要记得准备相应的解药。”

“是是是我错了,明天一定请你吃新口味冰棒。”

“啊、那我还要超大份饭团。”

“没问题!”木叶一拍胸脯,“要什么尽管向我开口。”

赤苇握着毛巾的一角,朝木叶宽慰地笑了一下。

木叶又问:“赤苇,我听到你刚才的那一大串……呃、那个,怎么说,你现在是不方便回家吗?”

赤苇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嗯。”

“我记得木兔好像是一个人住吧。要不你到他家住一晚上怎么样?”

不我不想。赤苇艰难地组织语言,试图与自己的真实想法抗衡,他的心率飙升得飞快,最后几个字都像是从嘴边绊出来的,“打扰到木兔学长就不好了……虽然我也想过去木兔学长家里。”

“嗯?什么?赤苇要来我家住吗?”木兔从木叶身后探出一个眼神发亮的脑袋,“太好了!这样我们回去也可以继续在小区练扣杀了!”

“喂,你在体育馆多练的两个小时还不够吗?你的体力到底是有多吓人啊?!”

不行,不能去,必须得拒绝。赤苇陷入短暂的混乱,好在吐出的回答依然清晰:“对,我今晚打算去木兔学长家住,麻烦你了。”

“好耶!Hey-hey-hey!!”木兔兴奋地蹦了起来,和他起跳扣杀时的高度不相上下。

现在的状况倒不如回家被父母发现……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于木兔学长就像平常一样走一步想一步吧。赤苇拊掌抵在额前,祈祷不要被队友察觉端倪。

好在其他人都觉得赤苇状态不好单纯只是因为误食吐真剂而心烦意乱,猿杙弯下腰问他:“木兔还不知道你喝了吐真剂这件事吧,要不要和他说一下?”

“我想应该没这个必要。”赤苇说。

 

 

木兔一边把团状衣服囫囵塞进包里,一边哼着五音不全的调子。倚在墙壁上等待的赤苇安静地听了一会,很快确定了他根本无法识别出这段旋律原本的模样。

“木兔学长看起来心情很好呢。”

“当然了!因为赤苇要在我家住嘛。”木兔一把揽过赤苇的肩,“平常我在家只能一个人看排球比赛回放,赤苇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看啦。”因为鹫尾在临走前警告木兔“如果把我们家二传手累坏就没人给你扣球了”,所以木兔只好打消了小区加练的念头,反正赤苇能来他家就已经非常非常棒了。

“木兔学长,你应该没有忘记还有作业要写吧?”

“……啊。”

看来是忘记了。

“对了,今天训练的时候,我看到好多人都围在赤苇旁边。”似乎是觉得赤苇离自己还不够近,木兔又加了点手上的力道,把赤苇整个人拉到靠近自己肩窝的地方,“你们在讲什么呢?”

赤苇对木兔这一举动习以为常:“那个时候我不小心喝了持续了24小时吐真剂。”

木兔疑惑地眨眼:“兔…什么兔鸡?”

“是吐真剂。”赤苇重复,“就是文化祭我们一起轮流喝下去的那个,只不过这一次会持续24小时。”

“噢噢,我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木兔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现在问赤苇任何问题,赤苇都会告诉我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赤苇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拍了拍木兔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嗯……赤苇来我家想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算致命,赤苇稍稍松了一下紧绷的弦:“和木兔学长在一起的话,做什么都行。”

“这个根本不算回答嘛,赤苇好狡猾!”

“我说的是真心话。”

“好吧,也是。”木兔咕哝,“那……最想做什么?”

最想做什么?赤苇漫不经心地在大脑里过滤答案,一个不合时宜的词却在这个时候从本应层层封锁的缄默的恋慕里逃出,打破了所有先前可能的选项,给思考划下了休止符。

他低下头,麻木的手心开始变冷。

“赤苇?”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木兔觉得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

“……接吻。”

“咦?”

赤苇猛地抬头看向木兔。

“我想和木兔学长接吻。”

停下来。

“为什么?”

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

赤苇的眼尾染上浅浅的红色,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静:“因为我喜欢木兔学长。”

快停下来。

恐惧发出没有声响的尖叫,话语的溃提却和思想一样无法阻止。

“我会想着木兔学长******,梦到和木兔学长******,看到木兔学长和我不认识的女生在一起时,我甚至会感到……嫉妒。”

木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赤苇的整颗心都被这个细微的变化按进了绝望的冰窟里。不自量力,如果在那时就直接听前辈的话请假回家,现在也不至于落得无法挽回的下场。就算是木兔学长,在听到这样直白、下流的欲望也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吧。真难看啊,赤苇移开视线,不敢去确认此时此刻木兔脸上的表情。

木兔开口了。

“赤苇,你在哭吗?”

“……欸?”

哭,我吗?

赤苇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指尖摸到了温热的泪水,脸上露出孩童般的茫然,他简单地尝试擦了一下,但更多眼泪涌了上来,流过脸颊,于脖颈附近的衣领处聚起一团小小的水渍。在发现无法止住眼泪后,赤苇转身就准备离开。

“非常抱歉木兔学长,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赤苇!!”木兔在他身后大喊。

赤苇被他骤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忽然他感到身体一轻——木兔从后面环住赤苇的腰,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木、木兔学长,这是在做什么?”赤苇诧异得连挣扎都忘记了。

“我在把赤苇举高高。”

“啊?”

“上次邻居的小孩一直在哭,我像这样嘿——地一下把他举高他就笑了。现在我把赤苇惹哭了,所以我就想试试这个方法有没有用。”

“哦……嗯。”赤苇愣愣地听着,仿佛还在状况之外。

木兔等了一会,问:“赤苇已经不哭了吗?”

“不哭了,请放我下来吧。”

木兔力气很大,他维持着高举赤苇的姿势走到角落的一块较为空旷的区域,“嘿咻”一下把人放了下来。赤苇刚稳住身形,木兔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不想穿了吗,赤苇抖开外套,自然地把手伸进宽松的袖口,穿好一边的同时,木兔又凑上去,低头咬住了赤苇的唇。

赤苇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连思考都忘记了。

木兔一只手,另一只手护着赤苇的后脑,一下又一下轻轻舔着赤苇紧闭的唇,赤苇觉得有些痒,他逃似地张嘴,木兔的舌头便急不可耐地钻了进来,他们纠缠在一起,不时发出色情的、湿漉漉的声音。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人物,都太超过了,赤苇拽紧木兔的衣角,无法克制地浑身发抖。亲吻结束后,赤苇的双腿因为兴奋而阵阵发软,他靠着墙壁慢慢往下滑,被木兔捞起来抱在怀里。

木兔贴着赤苇的耳朵,用分享秘密的语气小声说:“其实我也会想着赤苇******。”

“……我以为木兔学长从来没有******过。”

“是见到赤苇后才开始的。”木兔说着,不爽地撇了撇嘴,赤苇忍不住联想到他之前带了点撒娇说“真小气”的模样,“我当时去问了黑尾,结果被那个******嘲笑了。”

赤苇终于被逗笑了:“木兔学长,下次请不要这么随便被别人抓住把柄。”

“因为我不知道要问谁嘛……总觉得如果直接跑来问赤苇的话,赤苇再也就不会理我了。但现在没问题了,既然我们都想着对方******过,那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对吧?”

赤苇觉得哪里都对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说起来,原来两情相悦是这么用的吗。

木兔眼里亮晶晶的:“赤苇,我想再亲一下。”

算了,就当是这样吧。在反锁上活动室的门后,赤苇主动吻住了木兔。

“亲多少下都可以。”

 

 

赤苇背靠墙壁坐在木兔的外套上,恍惚地仰起头喘息。他的上衣被撩到最上方,露出经受啃咬后发红挺立的******。木兔跪在他身前,温暖的手握住在亲吻期间就硬起来的******,一边时轻时重地爱抚一边认真观察着赤苇的反应。

“赤苇,看起来好热…”木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抹了一把赤苇额头上的汗,“这样会痛吗?”

“不会…”赤苇半眯着眼,被木兔的温度烫得有点晕晕乎乎,“再快一点…很舒服…”

木兔闻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拇指擦过靠近顶端下面的一圈时赤苇剧烈地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过的不成调的柔软音节。好敏感,木兔看了心痒,开始专心照顾那一块区域。赤苇抖得更加厉害,被剧烈的******激得弓起背,******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不行…这样、呜、会去…”

木兔也硬了,他呼吸低沉,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赤苇的脖子,******隔着裤子抵在他的大腿上。赤苇失神地侧过头想逃,木兔却顺势咬上他的耳垂,空出来的手抚摸赤苇的后发:“赤苇…没事的,不要怕。”

“啊啊…”******来临时赤苇眼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清明,无意识摇晃身体蹭着木兔的手,他的******不断攀高,全部射到了木兔的衣服上。

木兔亲了一下赤苇的额头,起身去柜子里面寻找找东西。赤苇沉浸在******后酸软的余韵中,他茫然地注视着木兔的背影,没由来地感到空虚。木兔很快回到了赤苇身边,手上多了一个未拆封的小瓶子。

“这个是黑尾给我的,赤苇你会用吗?”

赤苇盯着瓶子标签上“润滑剂”三个字,觉得他们之间全被黑尾学长懂完了。但料事如血液教主音驹队长估计也不会想到木兔会直接把它搁在不上锁的储物柜里。

“木兔学长,这种东西是不能放在柜子里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啊,好的。”木兔乖乖点头,把润滑剂递给赤苇,后者拧开润滑剂,说。

“手,借我一下。”

木兔不知道赤苇说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干脆把两只手都呈到他面前,赤苇拉过木兔的右手,含住了四根手指,舌尖软软地蹭过指间的缝隙,汗湿的喉结随着舔弄而上下滚动。木兔觉得很痒,痒得他想直接把赤苇按在自己的外套上,但他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概念,只能愣愣地等着赤苇放开他的手,再在舔湿的手指上面倒润滑剂。

“黏糊糊的。”木兔诚实发表感想。

“对,黏糊糊的。”赤苇应着木兔的话,引导他的手往自己的下面探去,“这里面,”木兔的指腹擦到了******的入口,赤苇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臀部肌肉,“进来。”

“可是你会受伤。”

“不是全部进来,先进一根。”

“哦,好。”

充分的润滑减轻了异物入侵的不适,木兔在把手指完全放进去时抬头看了一眼赤苇,确认他没有在忍耐痛苦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活动。好热,好软,木兔想不出什么文艺的形容,明明赤苇和自己矮一点点,摸起来却这么脆弱,他咕哝着,把头抵在赤苇肩上。

“赤苇的里面好紧啊。”

“毕竟是、第一次…唔嗯!”赤苇突然整个******了一下,唇边漏出绵软的哭音。木兔像是明白了什么,指尖伸向刚才摸到的地方,覆上去小幅度施力按压。赤苇的声音再也收不住,遍布全身的******让他头皮发麻。当木兔的手指加到三根,大开大合地在越湿越软的******里******时,赤苇已经舒服到腰都要融化了,他眼神失焦,神志不清地靠在木兔怀里胡乱地******。

木兔也好不到哪里去,动情的赤苇蛊得他双眼发烫,第一次知道原来******也是可以硬到发疼的。可他全身心都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赤苇更舒服一点,怎样才能看到赤苇更多的表情。赤苇在混沌中微微张嘴,探出一小截殷红的舌尖,看起来很寂寞,于是木兔吻住赤苇,把他心脏空出来的地方全部补上了。

 

 

木兔******来的一瞬间,手指完全无法比拟的质量和体积让赤苇又射了一次。“好涨……”他含糊地呢喃着,发软的手几乎要抓不住木兔的手臂。

“赤苇。”木兔忽然低喘着唤他。

“嗯?”

“我们现在是在******吗?”

“是。”赤苇回答,******痉挛过的******仿佛还不知餍足,饥饿地咬紧嵌入体内粗大滚烫的******。

木兔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亮晶晶的,像一个完整的太阳:“我好喜欢赤苇。”

赤苇鼻尖发酸,他有点想哭。木兔在这个时候掌着赤苇的腿根,用力送腰往里撞了一下,于是他就真的流下了眼泪,发出断断续续好听的泣音。缠绵的水声混杂两人的低吟,在狭小的活动室一隅被色情地无限放大,听起来既羞耻又兴奋。

“啊啊、可恶…赤苇的里面…真的好舒服…”

木兔的耳根一片潮红,爽得有些失控,从未有过的沙哑的低音像是浮在云端。赤苇受不住地摇头,漂亮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被他一见钟情的王牌操得大脑一片空白。木兔天赋异凛的尺寸使得每次******都能蹭过自己最喜欢的地方,甚至偶尔还会有意在那里顶弄,好舒服,赤苇咬住卷上来的衣角想抑制******,又被一记深顶激得松开嘴,津液无意识地流下,赤苇迷迷糊糊玩弄着自己红硬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哭着说什么胡话:

“太舒服了、好深…不要、光太郎…想、我想、呜…”

他发出一声高亢的带着哭腔的尖叫,眼睛上翻,再次绞紧******,颤抖着达到******,但这次前面湿漉漉的******已经快要射不出来了,只是一小股一小股可怜地吐着清液。木兔的呼吸陡然加重,莽撞无害猫头鹰的外表下独属于枭兽的征服欲在最后几秒终于完全控制住了这场******,他情不自禁地舔舐吮吸赤苇的锁骨,喉结,用微凉的******填满了全部高热的柔软。

 

 

“赤苇,没事吧?”

赤苇从恍惚绵长的******中回神,训练和******带来的疲惫的困倦后知后觉蔓上全身,他这才想起来门禁时间已经过了。此前他们在这里******时,说不定就有老师来体育馆这里巡查。赤苇眨眨眼,在0.5秒的思考后迅速排除了被发现的可能,放松身体倚靠在墙上,被木兔带着节奏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钥匙还在他们身上,就算被反锁在里面也不需要偷偷翻休息室的窗。

“嗯,我没事,就有点饿……”

“等一下,我这里好像有吃的。”

木兔拉开背包拉链,把盖在最上面那团衣服丢到一边(被赤苇眼疾手快接住了),随后掏出一小条巧克力,他撕开包装,咬掉最上面一块,把还在留在包装里的剩下两块递给赤苇面前,如同平常分享食物一样。赤苇挪动身体,凑过去咬住一块,刚吞下去。木兔就又凑上来和他接吻,一来二去,他们的唇上都蹭了好多融化的巧克力。

“赤苇,好甜。”

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赤苇抬手摸了摸木兔的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害羞,得到阳光就灿烂的猫头鹰变本加厉,认为此刻是向赤苇撒娇的绝佳时机。

“啊啊——我回去不想看视频了,还想和赤苇******——”

“……嗯,不看了,回去继续做。”

黑尾学长没有给木兔塞避孕套,百分之百是故意的。赤苇慢慢地把木兔丢在身上的衣服叠成四角尖尖的形状,开始思考附近这哪里有自动成人用品售卖机。木兔坐在旁边读他脸上的表情,当然是读不懂的。赤苇刚才叫了我名字,他想,嘿、这感觉真是太棒了,******真好。

于是木兔心满意足地又给了赤苇一个巨大的亲亲。

 

后记:

第二天一早赤苇就发烧了。

木兔:是因为昨天我拉着你做太久了吗?

赤苇:是……

木兔:对不起QAQ

赤苇:是药剂的副作用,不是木兔学长的问题。

木兔:诶?

赤苇:………………?

木兔:原来是这样的吗?

赤苇:………………啊。

赤苇:看来这次是真的抱歉了,木叶学长。

 

 

note:

这次忘了带尾长了!给尾长鞠躬。

感谢阅读w

Notes:

这次忘了带尾长了!给尾长鞠躬。
感谢阅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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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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