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十七八岁恋爱物语

1.生日倒数
还有三天，翻来覆去的看也还有三天。木兔光太郎躺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挂历。从今天开始算，明天后天是学校组织的秋游，然后大后天是20号，一共三天。也就是三天后木兔光太郎就要18岁了。

木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迅速冲到挂历边上，手臂抵住墙，额头靠在上面。用手指点着又数了一遍。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白天试探过赤苇五次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思考片刻，木兔抓过边柜里的记号笔，啪的一声打开盖子。笔帽被甩到地上，木兔顾不上捡，在18号下空白的位置写上了“赤？”
其实不写也不会忘，可能一晚上都会因此而做梦。但是木兔不仅写了，还在问号上反复描了几遍。直到失去与墨水接触的记号笔断续出墨，才知道罢休。
他用力甩了甩笔，然后在20号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才满意的放下。

“啊！”木兔的二姐，木兔惠，路过客厅。她捡起地上的笔帽，故作生气的冲木兔丢了过去。
“不要把东西扔到地上！”
动态视力绝佳的木兔一把接过笔帽。
“不小心掉到地上了嘛！”
惠举着手作势要打过去。木兔立刻乖乖的把笔帽归到原位。
“对不起啦，惠姐。”

“你那么大动静在写什么？”

惠转头看向挂历，9月20号那里被画上了大大的圈。她假装并不知情那天是什么日子，手指指着18号上张牙舞爪的字发问。
“这个‘赤？’是什么意思？”
木兔撇撇嘴不回答，反而推着二姐的手指到20号上面。未干的油墨粘在手指上，拉出一条细细的线。
“你怎么不问问这里画圈是什么意思？”
“好好，亲爱的弟弟，请问这一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没错！”木兔眨眨眼，满意的放下她的手。
“所以礼物。。。”男孩冲姐姐伸出手，“准备了吗？或者生日惊喜？”
惠眨眨眼，刚想回答。又被弟弟打断了。
“啊啊啊，不要告诉我，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惠翻了翻白眼，绕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这个赤字是什么意思了吗？”

“是赤苇啦！”伤心的事被提起，木兔转身爬上沙发，试图把庞大的身体蜷缩在垫子里。
“今天我发现赤苇完全忘记我的生日了。所以想说明天再问问。”

左一个赤苇，右一个赤苇。二姐笑而不语，她踹了踹沙发上的大团子，给自己腾出位置，捡起被人挤到地板上的抱枕。
“哦？那个超——级——关心你的学弟怎么会忘记你的生日呢？”
“就是说啊。”木兔被踹了也不恼，任凭自己斜在沙发上，脚踝贴着地。
“你怎么问的。”
“赤苇，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这样。”
“然后呢？”惠抿着嘴，不敢看弟弟萎靡不振的样子。严肃的气氛——至少对于弟弟来说是严肃的气氛，是不可以笑的。惠充分明白这一点。
“然后赤苇说：我的生日还有三个月呢，木兔前辈。”
“然后？”
“然后他就转移话题了，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这么问的目的。”
“啊，真是好尴尬呢。”
“就是说啊，明明去年他的生日我都为他庆祝了。”
“那光太郎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 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哦，赤苇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呢？”

“那不一样！”木兔一跃而起，冲着二姐大喊。

“二姐是女人也应该明白吧。这种事怎么能自己说出来啊！”
“别把女人想得那么矫情啊你个******。”
“总之不能直接问。”被打了脑袋的木兔从鼻子里哼出声，又缩回角落。似乎惹人生气的人就在面前。

“那别人呢？木叶或者雪绘酱，问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问呢？去年雪绘送了一张商店街的炸鸡任吃券，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那不一样！因为雪绘抽奖抽到的是双人券！后来周末我们一起去吃的！”
“有什么不一样？光太郎不是想要赤苇送你礼物吗？”

“不是不是！”木兔在沙发上打滚，像是上了岸的鱼一样闹腾。
“你这个人好奇怪，赤苇跟你唯一的交集是排球社团，你们也不是同年级。何必那么执着啊？”
木兔光太郎听到这里安静了下来。面朝下方的话即使睁着眼睛也是黑暗，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趴着。二姐的大腿压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电视被打开，搞笑艺人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粗哑的笑声有些刺耳。——上次看排球比赛时候的音量忘记调回来了。

“可赤苇是我的二传手。”抱枕里的声音闷闷的。
“所以说还是排球相关。”
“如果穷追不舍的问会被讨厌哦。”木兔惠见弟弟有些失落，只好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腰。

 

木兔光太郎，17年（还有三天18年）以来，第一次失眠了。失眠的他只是一味的想反驳二姐的话。

 

木兔曾经邀请过赤苇去体育商店买护膝。但是那个时候赤苇眼神闪躲，说自己还有数学作业没完成。可是赤苇和自己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人，他已经请了三天的假了，总不能三天前的作业还没写吧。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赤苇身上的呀。

后来他还叫赤苇来他家补习，可是赤苇推辞说周末要回外婆家，没空过来。哼，这个理由无从考证，但是也太巧了吧！
木兔光太郎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木兔光太郎在床上不知翻身了多少次。没一会儿他坐起来，胡乱揉了揉头发。突然，一道灵感闪过，木兔在黑暗中瞪大双眼。只见他一个翻身下了床，穿上外套，悄声走出了家门。

 

2.赤苇家很富裕
时间不到六点，天还是蒙蒙亮，木兔就已经咚咚地踏着楼梯跑下来了。
“惠姐，早呀！”他大步跨进盥洗室，高声的打招呼，昨夜的萎靡一扫而空。
“唔。。。”惠正闭着眼睛洗脸，她摸索着拿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分。
“早上好，光太郎。”惠懒洋洋的抬头撇了弟弟一眼。
平日里衣冠不整的弟弟竟然把校服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甚至领带都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他挽起袖子刷牙，此刻正透过镜子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唔，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就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惠伸手去拿架子上的爽肤水。
“今天不晨跑了？”
男孩摇摇头。
“今天去秋游，明天下午回来。”
“那这么早起干什么？”
“哼哼，瓦不告胡鲤！”木兔光太郎满嘴的牙膏泡沫乱飞。得到了关注，却故意卖关子。惠没有起床气，却也懒得理他。她敷衍着回应一声，抓起遮瑕盘，举到弟弟面前。
“你是不是昨晚气到出门找赤苇斗殴了？”

 

木兔站在赤苇京治的家门口的时候，是六点三十分。他合上手机，囫囵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面包。刚刚惠姐真是气人，竟然嘲笑自己的黑眼圈。只不过熬夜一个晚上，有那么夸张吗？木兔有些赌气的想，等赤苇捧着个大蛋糕给自己庆祝生日，看惠姐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吗！

要赤苇想起自己的生日，需要两人加深关系，需要在排球场外也能呆在一起，需要搞清楚赤苇不愿意跟自己出去玩的原因。木兔光太郎想得明白，木兔光太郎条理清晰。昨晚失眠之际，木兔光太郎就此得出了两个假设。一是赤苇家庭条件不好，而一旦出门就会产生消费，所以赤苇周末不出门。二是赤苇性格内向，不喜欢外面热闹的气氛。
今天和明天是学校一年一度的秋游活动，这两天如果能跟赤苇增加亲密度，无论是什么原因，赤苇一定都会为我庆祝生日！木兔背过手摸摸身上巨大的背包，暗自为自己加油。

事不宜迟，抓紧时间！行动派木兔光太郎推开没上锁的前院矮门。

大门口是喷刷着枪黑色油漆的栅栏，旁边挂着深蓝色的表扎，上面激光刻着赤苇两个字。走进前院，左手边是******，里面停着一辆深红色的SUV，擦洗得干净的车同大理石地板一样一尘不染。右手边是一排排修剪整齐的小树和盆栽。茂盛的绿色一路通到房子旁宽敞的通道里。赤苇似乎不在院子里，木兔视线回到面前赫然耸立，造型整齐的三层房子上。墙体是用米色的大理石板砌上的，比起木兔家显得有些老旧的砖瓦房，这幢楼显得相当时髦。一楼有大约三米长的落地窗，二楼的落地窗是转角的，但是略微短一些。两扇窗黑洞洞的看不到里面。木兔略微抬头，中间偏右的位置一排上悬窗直通三楼。房顶的砖是黑色的，看起来非常庄严。
去按门铃吧。木兔向前走去。
“木兔前辈？”
声音从右手边的通道里传来，木兔心心念念一个晚上的男孩此时一手拿着浇水壶，一手提着塑料桶走了过来。
赤苇惊讶的看着排球部的前辈。他放下塑料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木兔前辈怎么会在这里？”
“啊！赤苇你在这！”木兔兴冲冲的靠近，见赤苇没有反应，又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刚刚我看门没关，就进来了！哈哈，哈哈！”
“没关系，门是我刚刚打开的。”赤苇眨眨眼，摇了摇头。
木兔笑了笑，转而低头看塑料桶，里面满满的棕红色土壤，靠近的话还能看到翻滚的蚯蚓。正中间挺拔矗立着一颗叫不上名字的小树苗。
“唔哇，赤苇是在种树吗！”
“嗯，刚换好土。”
“感觉好厉害！需要帮忙吗？”
“不，已经换好了，现在只要把它放在向阳的地方就行。。。”
“那我来！”赤苇想要阻止，木兔却早已经单手试图拎起来了。
“好重！”满满的土壤坠在细细的塑料手柄上，因为错误施力，手指根的肉被挤压出一道紫红色的肉块。
赤苇迅速放下浇水壶，脱下一边手套，捧起木兔的手。指尖抚摸着他的手掌，仔细的确认有没有受伤。木兔看着赤苇的发顶，乌黑的发丝不同于在学校那样，略显凌乱的翘起。风吹过来，一阵香味钻进鼻腔。是花开了吗？木兔眼睛往植物群里乱瞄，却又忍不住低头看看赤苇没被遮挡的鼻尖和耳朵。

刚才那一下勒得好痛啊，赤苇触碰到的皮肤，连同手腕都是麻麻的。刚入秋的风还是湿润的，木兔却感觉手掌不停的渗出汗水。平日里习惯于后辈关心的木兔突然感觉不好意思，他从体温微低的指间撤回手，掌心快速的蹭蹭裤腿。
木兔打着哈哈，双手提着桶朝着有阳光直射的地方走去。
“没事啦，我没那么娇怪！”
身后的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回头的时候，赤苇已经脱下厚实的手套，随意扔到门口的板凳上。
“木兔前辈这么早到我家要做什么呢？”他不厌其烦的问，似乎一定要得到回答。
“那个。。。就是说啊。。。”
“木兔前辈想跟我一起去学校吗？”赤苇低头搓着落到手臂上的泥土，低声问。
“没错！因为今天秋游，我太兴奋了！所以起的很早！”终于找到借口的木兔大方承认，他推着赤苇朝大门走去。
“快去换衣服吧赤苇。不然赶不上大巴车了！”

一步之隔的门外，木兔挨在墙边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比起院子的明朗，房子内拉着窗帘，目之所及的楼梯间和客厅全被黑暗包裹，没有其他人在的样子。赤苇回过头，问木兔要不要进来等，却又顿了顿，小声告诉木兔，母亲因为连续加班，今天在家休息。
“木兔前辈要进来吗，但是要保持安静。”

“没事！休息最重要！”木兔收回脑袋，抓抓头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紧张呢哈哈哈！下次！下次再进去吧！”
赤苇没再坚持，微微点头。他眼神古怪的看了木兔一眼，轻声合上了门。

 

“不过赤苇家真的好大啊，车也很高级的感觉。”一路上赤苇都在听木兔讲话。第一次一起上学似乎让他特别兴奋，从啰嗦的二姐突然回家住，到昨晚的电视节目，再到今天的秋游，聊天内容不算跨度太大，但这突然其来的疑问倒是让赤苇脚下一顿。高中的男孩多少有些虚荣，木兔一路上忍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赤苇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扭头看了看木兔。然后微微一笑。
“只是房子而已。木兔家有三姐弟要抚养，父母收入一定不低吧。而且我能想象木兔前辈家会非常热闹。”
被这么一夸，刚才还略显忸怩的木兔立刻感觉胸口涨涨的。他抱着后脑勺，眯着眼睛，得意的笑。他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再次发出邀请。
“那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后天怎么样！我让妈妈做烤肉吃！”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赤苇！”声音从马路对面传来，一个穿着同校制服的女生挥了挥手，完全不顾车流，蹦跳着过了马路。
“赤苇，你今天好早啊！”短发的女生充满活力的跟赤苇打招呼，然后冲着木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野同学早上好。”三人并排，赤苇被夹在中间。再过一个马路，就要到学校了。“你今天也很早。”

是赤苇的同学吗？感觉关系很好的样子。跟人打完招呼的木兔在另一头偷偷打量女生。脸蛋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是有暧昧关系的对象吗？他想到要深入了解赤苇这个任务，刚想插话，却发现跟人聊天的赤苇竟然笑了。似乎是聊到班上的老师，赤苇还凑过去看小野的手机，好一幅亲昵的模样。
“对了，我还没加你的SNS呢。”小野笑嘻嘻的说。
“请等一下。”赤苇掏出手机，眼尖的木兔一眼看出了那是索尼最新款的手机。
“唔哇，赤苇你真的换手机啦？”
“真的”是什么意思？木兔伸长了耳朵。
“是的，是昨天妈妈带回来的。我还不是很会使用。”赤苇没注意到木兔的沉默，他点开网络，操作起来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交换了SNS地址，三人已经走到了学校。因为早到，接送的大巴车还只是零散的在校门口停放着，偶尔有几个老师从车上下来，匆忙的走进学校。小野收起手机，朝着另一个方向。
“太好了！我会给你的动态点赞的！啊！对了！”小野一惊一乍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吓到赤苇。“秋游的时候也可以拜托你帮忙拍照片吗！毕竟这么好的像素！”
“没问题的，小野同学。”
太好了！太好了！”她做出万岁的姿态，然后朝着校门内指了指。
“现在我要去美术室拿东西，你们先走吧！”小野冲两人挥挥手。“很高兴见到你，木兔学长，下次见啦！”

木兔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孩轻盈的背影，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可能是看到背包上的名字了。”赤苇指指木兔的背包，半个手掌宽的背带上缝着木兔的名字。
但她怎么知道我是前辈的啊。木兔想要追问，却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赤苇你换手机了怎么不告诉我！”
“刚刚一路木兔前辈都在说话，我没机会说。”
“哦，好。。好吧。”是自己太能说，木兔难得没有还嘴。他哼哼两声，感觉肚子里酸酸的。这跟刚刚手掌出汗和胸口涨涨的都不一样。真奇怪，难道熬夜危害这么大吗？

“不过木兔前辈想帮我试试新功能吗，我还不太会用这部手机。”赤苇看出前辈的不满，他唤醒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被点到名字的木兔听到这里来了精神，他像猫头鹰似的甩甩脑袋，张开手臂搭住赤苇的肩膀。

“交给我这个电子产品天才吧！”
“那是什么新头衔。”
“节目上看到的。”
“什么节目，感觉很尬。”
“那个啦，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啊。。。”

 

上课要认真听讲
秋高气爽好登山。即使是班主任魔鬼般的歌声也干扰不到学生们的好心情，而木兔光太郎应该是他们中最快乐的那个。上车前的木兔和赤苇，两颗头紧紧的贴在一起，在校门口蹲了至少有半个小时。木兔只消五分钟，就把手机摆弄清楚。从日常操作到使用技巧，赤苇认真的听，不时向小鸡啄米一般的答应着。以前都是赤苇教木兔些什么，今天终于有机会让木兔教了他。而且赤苇今天身上一直香香的，是洗发水吗？还是香水？下车的时候问问看吧。一想到待会儿可以一起爬山，木兔心情更是愉悦。他站起身，晃悠悠的走到车厢最前面，从老师手里成功解救了麦克风。

 

两个小时之后，木兔吨吨喝完一整瓶矿泉水，把瓶子扔到大巴上的临时垃圾桶里，才走下车。大巴车整齐排列在公园门口，学生们熙熙攘攘的聚到一起，等待老师的指示。他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赤苇的身影。木叶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找了，二年级从另一个入口登山。最多好运在山顶等到赤苇。”
“哈？我不信！”
“不信拉倒！这是老师上课说的，你完全没有在听吗！”
“可我刚刚跟赤苇说了待会儿见的！”
木叶耸耸肩。
木兔气呼呼的打开背包。
“那这些怎么办！”
一阵香味先一步传出来，包里的换洗衣物中间胡乱的塞满了饭团和饮料。那是昨晚木兔跑到自己家的店里做的。当然，看铺的木兔爸爸也帮了不少忙。虽然木兔做的饭团没有爸爸做的好看，但是他确保在每一个饭团里都放了满满的配料。木兔还认真的反驳爸爸，告诉他这不是给女孩子做的，是给自己的专属二传做的。

“你，这是要分给班上的同学吗？”
“不是啦，是想给赤苇爬山路上吃的。”
“我们又不是爬珠穆朗玛峰。”木叶趁着人失落之际，伸手挑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饭团塞到了口袋里。毕竟有些饭团几乎捏成了一个球，一看就出自木兔之手。
“等到山顶咯，或者明天早上再给他。”
“哈？我们要明天早上才能见到二年级吗？”
“我记得是分成两栋酒店，不知道是不是靠在一起的。”
木兔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精心打好的发胶也被人一顿乱揉。
“为什么会这样！！！”
木叶逮着空档，又伸手拿了个饭团。嗯，似乎是梅子味的。
“不然你早点上去好了，在山顶等他。”木叶掏了掏口袋，塞了一张地图给他。

“有道理！我现在就冲上去。在山顶等他，然后一起下山。晚上就住在二年级的那栋！”收到指点的木兔浑身一激灵。他迅速的合上背包，猛地甩在肩膀上。
“但是点名怎么办？”木叶拽着作势要往人群中扎堆的木兔。
“拜托你帮忙混过去啦！”木兔甩开他，头也不回的朝山顶进发了。

木兔背着饭团和饮料往山上冲，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待会儿就能跟赤苇一起，一边吃着饭团，一边欣赏山顶的风景了！如果再适当暗示一下，说不定这次旅行能让赤苇记起我的生日呢！一想到这里，木兔就感到全身过电般的快乐。

沿途的风景没有时间欣赏，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往上爬，半个小时后就登上了顶峰。山顶的寺庙似乎香火不太旺盛，好在还算干净。门口正在打扫的僧人被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吓一跳，连忙指着庙边上的板凳，示意他坐下休息。

海拔不高的山爬下来，还没有一场比赛累。但是内心充盈着的期待却消耗了木兔大半的体力。他一******坐在板凳上，掏出饮料大口喝了起来。
山顶的风很冷，没干透的汗水一半贴着背脊还在散发热量，另一半就逐渐变得寒冷起来了。木兔套上外套，单薄的衬衫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他脱下来，把它拢在背包上，抱在怀里，祈求饭团不要冷掉。

休息过后身体逐渐冷却，风再次吹来，木兔打了个激灵。他掏出手帕一边擦汗，一边想往背风的地方走。他围着山顶转了两圈，却发现没有哪里能够藏身，于是他转而研究起寺庙外的祈愿墙。成排的祈愿墙有两米高，许愿的牌子或者用纸串在一起的千纸鹤大多集中在一米到一米五的位置。凑上去观察，大多都是祈求爱情和事业顺利的。要不要带赤苇来这里呢。木兔这么想着，转头看着贩卖香火的店，上面遒劲有力的大字写着：买护身符，送许愿牌。他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钱，那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惠姐塞给他的。

 

“你好！请给我两个护身符！”
坐在柜台前打盹的老人抬起头来。看看眼前的年轻人，伸手下去掏着什么。
“小哥你要许什么愿啊？”
事业，学业，爱情，友情，家庭，金钱。一袋散装的护身符堆在面前，怎么看都有种诈骗的意思，可单纯的木兔被五彩斑斓的颜色吸引住，皱着眉毛认真的挑选。

事业和金钱都排除。爱情？什么意思？好像不对，排除好了。剩下的是学业和友情。赤苇的话肯定是学业吧，他一定想上个好大学。
“我要一个学业。。。”
我自己呢？其实最希望的当然是学校的大家帮我庆祝生日啦，但是这里没有生日或者活动类似的护身符唉。友情？友情似乎也可以。毕竟想要跟赤苇更加亲密。家庭。。。还是友情呢。。。如果赤苇能跟我一起生活好像也很不错，但是朋友在一起生活会不会有点奇怪？
“。。。和一个友情！”
“好，好，是个好孩子呢。”老人笑眯眯的翻出两张木头做的牌子，上面用绿色和蓝******分了许愿的主题。他收好钱，指了指门口的许愿墙。
“上面挂着笔，写好随便往哪里挂就行了。”

年轻人的体力是极好的。不到半个小时，其他的学生就陆续上来了。三年级和二年级混在一起，一窝蜂涌进寺庙参观，先前坐着的板凳也被一波波的学生霸占。不一会儿就连跟在队伍末尾的老师都已经爬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混在学生堆里。

原本冷清的山顶迅速热闹起来。木叶和其他人都没看到，赤苇也还没上来的样子。木兔兴趣索然的跟着人群瞎转，肚子上的背包甚至不再温热。

路远无轻担，木兔感觉肩上越来越沉。同学们都在看着他挺着的“孕肚”偷笑。木兔脸上一热，干脆掀起外套，打开拉链，大公无私的分起了包里的食物。一头头年轻的饿狼们自然领了好意，饮料很快被分光，用塑料薄膜包好的饭团也几乎被清空了。等到寺庙的住持把引起骚乱的木兔赶到外面，包里就剩下皱巴巴的衣服和几个圆滚滚的丑东西了。

丑但是好吃。木兔撇撇嘴，拿起一个饭团吃了起来。

“木。。木兔前辈。。”这时，赤苇的声音传来，木兔惊喜的转头去看。只见人半蹲在二年级登山的终点处喘着粗气。他似乎是跑上来的，额头渗着汗水，脸颊有好看的红晕。他撑着膝盖大口的呼吸，外套袖子从手臂上滑下来，贴着地。背包袋子也搭了下来，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狼狈。

“木兔前辈，幸好你还没走。”
木兔看到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便立刻冲过去。扶着赤苇坐到了身边的板凳上。他凭着高大的身躯，硬是把身边的人挤了出去。顾不上给人道歉，木兔掏出自己的水杯往人手里塞。
“前辈。。。我们刚刚约好。。。”
“哎呀，你别说话了，快喝点水吧。”能看到赤苇，木兔当然又惊又喜，可这狼狈并不是他想要的。等到赤苇喝饱了水，他又塞了一个饭团过去。

“赤苇你吃一点饭团吧，只剩我做的了，爸爸做的那些已经分完了。。。我做的。。。可能不好看，但是味道应该还可以。。。”

赤苇没有说话。木兔偷偷的看过去，没想到赤苇已经撕开保鲜膜小口的吃了起来。他睫毛颤抖着，脸颊也微微鼓起，只发出细细咀嚼和吞咽的声音。明明已经冷掉的饭团似乎被人吃出了人间美味的感觉。
也没有那么好吃吧？木兔咽了咽口水，又啃了一口自己的。
好像赤苇手里的那个饭团更好吃一些。

“很好吃，木兔前辈，谢谢你。”身边的人轻声的说，并没有看过来。
就这样，木兔傻傻的盯着赤苇吃完了两个饭团。正当赤苇拆第三个饭团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哨子声，那是******的******。
木兔惊叫一声，才想起来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他问赤苇要不要去寺庙里参观。赤苇略微停顿，拒绝了这个提议。

“木兔前辈，我们要不要去。。。”
“那我们一起去祈愿墙那里好吗！”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停住。木兔嘿嘿笑着，掏出口袋里的护身符在赤苇面前晃了晃。
“好的，木兔前辈。”

 

说好了闭着眼睛用心许愿，但木兔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看身边的人。赤苇的眉头紧皱，厚厚的睫毛颤抖着，吃完饭团的红润双唇正低声呢喃着什么。
是在念叨理想的大学吗？木兔心痒痒的，想要靠近偷听，却对上了赤苇的眼睛。

“木兔前辈不好好许愿，看着我做什么？”是错觉吗，赤苇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因为。。。因为赤苇很好看！”被发现的木兔没有一点害羞，毫不吝啬的夸奖身边的男孩。
“请不要这样。。。”
木兔没有听到，他只是伸手去掏赤苇的口袋。
“赤苇快拿你的手机出来，我们拍个照！”

 

3.赤苇不反感热闹
下山的路不好走，但是木兔毫无怨言。背包清空了，赤苇吃上了自己亲手做的饭团。许愿牌挂好了，还拍了很好看的合照。木兔心情很好，好到有人跟赤苇搭话，他也亦步亦趋地安静跟着。

走到山脚下，木兔趁着老师不注意钻进了大巴车。他贴着赤苇身边坐在最后一排，车厢的晃动让昏昏欲睡的赤苇靠在了木兔的肩膀上。平时出学校比赛，赤苇都跟教练坐在一起，安排行程。今天难得睡着，还是在自己的肩上。明明只是头发贴在脖子上，但是酥麻却传遍全身。木兔坐直身子，试图让赤苇睡的更舒服。

保持一个姿势的话什么都不能干。木兔只好打开赤苇交给他的手机，翻看起刚刚拍的照片。因为画面小，举着手机的木兔只露了一半的脸。两人拿着护身符的手紧紧贴在一起，赤苇蹲在靠后的位置，一只手指着头顶高高挂起的许愿牌。木兔的那张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保佑！”两个大字，意义不明。而赤苇的那个反扣着。
“被认识的人看到就不灵了。”赤苇是这么解释的。

木兔把赤苇放大，仔细的看着那眉眼。今天他不仅跟赤苇拥有了只有彼此的回忆，而且他还发现赤苇竟然如此好看！
“这应该叫美男吧。”他喃喃自语。

“木兔前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木兔手上一颤，差点弄掉手机。
“不好意思，木兔前辈。”小野压低了音量。“可以拜托你帮我传一下照片吗？刚刚爬山的时候拍的。”
木兔迷茫的看看她，低头划拉一下。赤苇跟同学们的合照赫然出现在面前。照片上的赤苇也是眼角微弯，温柔的笑。
“对对，就是这些。”小野毫不忌讳的靠近，就着这个姿势开始选照片。
“用蓝牙就好，别浪费流量。”木兔僵硬的捧着手机，脑子里全是赤苇的笑。
原来赤苇不讨厌热闹啊。并不在计划中的收获应该让人感到惊喜。可木兔盯着小野的侧脸，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

小野。。。长得很可爱呢，性格也很好。赤苇是不是喜欢她呢。刚刚如果买爱情的护身符给他会不会更好？难道刚刚就借学业的主题祈求了爱情，所以不让我看？如果这么重要的秘密都要藏着，那我们还算什么朋友嘛，这完全就是没有进展啦。

 

刚刚一路上的快乐像泄洪过后的河堤，孤零零的了无生气。涨的饱满的气球还没有扎紧，就已经开始无声的漏气。小野走开了，赤苇也还没有醒来。木兔盯着刚换好的屏保发呆。屏幕里的两人笑的很开心。

家里很富裕，这很好。不反感热闹，这很好。能有喜欢的女生，这也很好。只要自己肯放下面子，提上一句，赤苇也一定会为自己庆祝生日。可是为什么心脏会有点痛呢？肩膀逐渐变得沉重，手臂被因为僵硬的姿势而发麻，没多久就变得酸痛肿胀。用尽心思高速运转的脑袋终于不堪重负的停了下来。

 

车在一栋三层楼高的日式酒店前停了下来。木兔叫醒赤苇，把东倒西歪的他扶正。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赤苇的十七岁的男孩第一次想要逃离。+他匆匆下了车，迎上了正在点人数的班主任。那位班主任皱皱眉，叫来跟队老师，把人送回了高三的酒店。
放好行李，然后下楼吃饭，再坐车去参观博物馆。一路上木兔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让他更加难过的是，就连木叶和雪绘都躲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还不时看向自己，却完全没有过来安慰一下的意思。接下来的半天，他跟在队伍的末尾，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打卡完所有的景点。

在酒店吃晚饭的时候，木兔勺子戳着饭碗，在想赤苇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还是跟小野呆在一起。然后他又想到母亲在生日的时候会做比这好吃一百倍的饭菜。戳着戳着就戳出了脾气，木兔低头快速的把眼前的饭菜一并送进嘴里。然后胡乱擦擦嘴巴，扔下碗筷回房间去了。

没洗澡就倒在床上，木兔盯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发呆。怎么会这样，这个秋游太糟糕了，不能跟赤苇呆在一起，木叶他们也不理自己。难道明天和后天也要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吗？越想越委屈，酸涩的眼睛里渗出生理泪水，木兔揉揉眼睛，翻个身避开刺眼的光线。他打开手机，又看到屏保上的两人。
干脆把它换掉好了。哼，反正赤苇对着别人也笑得很开心。

 

“叮铃铃”
******突然响起，吓得木兔一颤，手机像烫手的山芋在手里反复弹跳。是赤苇打来的电话。木兔想挂掉，却下意识的按下了接听。
“。。。”
“喂？木兔前辈，我是赤苇。”
“。。。”
“前辈？”
“干嘛。。。”
那边好像在轻声的笑，木兔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
“木兔前辈今天怎么突然走了，我睡得迷糊，还没来得及谢谢前辈呢。”
“我又没什么好谢的。。。”你应该谢谢小野。后面这句话毫无根据，也怕说出口心脏会酸涩得不行。木兔用了敲敲自己的胸膛，把后一句咽了下去。
“木兔前辈你在干什么？身边有别人吗？”
“没有啦。。。没干什么。。。也没有别人。。。”
“。。。”
“赤苇。。。”木兔在床上滚了一圈，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我在。”
“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
“是跟我在一起玩得开心，还是跟小野在一起玩得开心？”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明明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木兔还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对面的赤苇没有说话，但是呼吸有些急促。男孩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好痒，他想把手机拿远点，却又怕漏了赤苇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呢？木兔前辈？”
“不知道。。。”

“其实今天在山腰上给大家拍照费了很长的时间。”
“登上山的时候本以为木兔前辈肯定走了。但没想到不仅见到了你，还吃到你做的饭团。。。”
“而且。。。”本来就声音不大的赤苇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失真。木兔翻个身，散热困难的手机烫的耳朵也红了。
“而且我也想跟木兔前辈一起挂许愿牌，我们竟然想到一起去了，我很开心。”

赤苇的声音很真诚。木兔搓搓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任性。还有两天就十八岁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一气之下没打招呼就跑了，赤苇不仅没生气，还说今天跟自己呆在一起很开心呢！小野的事情也是，赤苇也没说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要闹别扭呢。木兔想平静下来，于是用力锤了锤胸口。
“木兔前辈？”
“我在听。。。”
“嗯，而且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茶社。。。”
“什么？你们没去博物馆吗？”
“明天去。二年级和三年级是换着来的。”
“哦。。。那。。。好玩吗？”
“嗯。说到这里，木兔前辈。。。可以麻烦你下楼一趟吗？”
“什么？”
“我是说可以请你下楼吗？我在酒店门口，有东西想交给木兔前辈。”
“赤苇你在楼下？！”木兔跑到阳台，朝下看。
“是的，木兔前辈。快下来吧。”
木兔回到房间，抓起外套，旋风般的出门。
“赤苇你等等我，我马上下来！”
电梯卡在楼上迟迟不下来，木兔干脆冲到安全通道爬楼梯。
“木兔前辈小心一点，不要摔跤了。”

从安全出口跑出来，在大厅转了一圈，又跑到门口，才终于看到赤苇。木兔屏住呼吸，双手拿着外套，一把盖在赤苇的背上。被吓到的男孩转过身来，却发现两人无比的靠近。木兔浅色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后面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瞳孔因为兴奋而放大。木兔亲昵的抱着赤苇好一阵揉搓。

“嘿嘿！赤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赤苇退开一步距离，拽着人来到大厅的后门。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请木兔前辈小声一点。”

后门的风刮得更加起劲。赤苇下意识要脱掉外套，却被木兔先一步拢住。
“赤苇你穿得太少了！会感冒的！”
赤苇有些******，他眨眨眼睛，没有推脱前辈的好意。他低头打开刚刚护了一路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份和果子。那是一只猫头鹰的造型。金色的眼睛，丰满的羽毛，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哇！这是什么！”
“是和果子，木兔前辈。”
“是我自己做的。”赤苇补充道，耳朵可见的发红。
“好厉害啊赤苇。”木兔一边捧过盒子仔细的观察，一边发问。
“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就是送给你的，木兔前辈。”手掌因为一直漏在外面，已经有些僵硬。赤苇在手心里哈气。
“真的吗！”木兔抬起头望着赤苇，那充满期待的脸跟和果子上的形象完全重合。赤苇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真的，这是给木兔前辈的回礼。谢谢你，饭团很好吃。”
大厅的灯光是柔和的金色，它穿过透亮的玻璃照在赤苇的脸上。平日里没有感情的薄唇此时微微上扬，眼睛里是木兔看不懂的温柔。
赤苇最漂亮的笑容果然还是只有我能看到啊。木兔眨眨眼睛，心脏又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4.忘记了也没关系
想要赤苇记得自己的生日，想要了解赤苇的生活，想要赤苇吃自己做的饭团，想要赤苇对自己笑。这是友谊吗？从酒店的床上到旅游大巴再到茶社，木兔一路上都在晃神，他时而回味起和果子在嘴里的甜，时而眼前浮现赤苇温柔的笑。直到木叶狠狠的摇晃他才回到现实。木兔抓起刚刚做的和果子，扭头就往木叶嘴里塞。
“木叶你尝尝我做的和果子。”
“唔啊！”木叶后退一步，还是被人塞了一嘴。
“难吃死啦！而且你这是做的大便吗大便！样子也太丑了！”

木兔不满的嘟嘴。
“你这个家伙很不识货啊。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木叶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笑得这么恶心。算了算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木兔看见木叶拿着点心走到另一张桌子边，然后笑眯眯的把点心递给雪绘。雪绘就着手上没擦干净的材料，把它一口吃了下去。

啊，笑得好灿烂。
木兔眨眨眼，感觉这笑容眼熟。
难道是？

木兔拽过身边的小见。
“喂，小见。我问你哦，木叶他是不是喜欢雪绘啊？”
“哈？”小见听到后无奈的翻翻白眼。“不然呢？全校可能只有你最后一个知道了吧？？就像…”小见突然咳嗽了两声。“不要打扰我做点心，走开走开。”

啊，是喜欢啊！木兔孤身一人跪在和室中央。空气中的甜腻吸到胸腔里，再通过血液流到全身，甜蜜的酥麻浓度太高，闷得人透不过气。 想了解赤苇的一切，想看他开心，想看他关心自己的样子。一点称赞就可以让人鼻子翘到天上，一个微笑就能快乐好久，一次亲密接触就可以心动好半天。重要的不是每年都过的生日，而是想要跟赤苇一起度过的心情呀！

原来是喜欢啊！
我喜欢赤苇！

 

木兔惠挂好背包，脱了鞋，精疲力尽的踏上楼梯。便利店的工作真是令人吃不消，惠念念叨叨的抱怨着，踏进了客厅。
“我回来了。”她低着头半闭着眼睛，差点被脚底下的笔盖绊倒。
捡起笔盖，抬头看过去。原来是不省心的弟弟搞的鬼。她想发火，吐出嘴的却是无奈。
“笨蛋光太郎你又在折腾什么啦。”她把笔盖扔到一边，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哟！惠姐你回来了。饭菜在桌子上。”
“秋游结束了？”
“嗯！”
“玩的开心吗？”
“超——开心的！”他转头招呼二姐，而那个人只是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毫无兴趣的摆了摆手。

木兔摘下日历走过来，跪坐在地上。
“你看！”
日历上的“赤？”已经划掉了，19号的位置多了一个红色的爱心。
“这回又是什么？”惠再次倒下去。
“是这样啦，我想着多了解赤苇，然后趁机提示他生日的事情。可是我担心他因为没有钱所以不愿意跟我出去玩，或者帮我庆祝生日。所以我昨天早上啊，就去接赤苇一起上学了。然后你知道吗？赤苇家超————”
早已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惠从弟弟源源不断的话语喷射中捕捉到了一些字眼。她懒洋洋的答应着。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终于打断了他。

“你个光太郎满嘴都是赤苇赤苇的，是不是有点肉麻啊。”

“什么意思吗！”木兔正深情并茂的描述自己如何通过教赤苇使用新手机而促进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此时被粗鲁打断的他非常生气，随即怪叫一声。“二姐你还不是满嘴都是健太，健太的！”
“健太是我男朋友啊，不然我要提别的男人吗？”

“欸？”木兔惠话音刚落便发出一声疑惑，她猛地抬起头盯着弟弟看了好半天。刚刚还在跟自己拌嘴的男孩此时满脸通红。
“男，男朋友什么的。。。我还没。。。告白。。。啦。。。”
一句话把人拉出柜的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男同不仅在我身边，还是我的弟弟啊！爸爸妈妈，继承木兔家姓氏这件事看来要靠大姐和我了。
她突然翻下沙发，推开挡路的弟弟，嘴里念叨着还要去顶班呢，就急匆匆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木兔还坐在地板上，“男朋友”三个字还在耳畔回响。他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晚上一个纸片。那是从赤苇送的和果子包装上撕下来的。放在鼻子下面闻闻，上面的甜味似乎还在。

嘿嘿，赤苇，愿意做我男朋友吗？嘿嘿。

啊！木兔突然想起来还没有提生日的事情。他拿出手机，点开两人的对话框，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可是。。。会不会太贪心呢？或者赤苇对自己好也只是对前辈的普通关心？
突然，短信的******如心有灵犀般响起。

【木兔前辈，今天还没打排球吧？要不要来学校体育馆练习？】
【好啊！当然好啊！】
【嗯，我已经在体育馆了。等你来。】
【马上，我马上到！】

不记得也没关系，木兔想要亲口告诉赤苇。木兔想跟赤苇一起过十八岁生日！木兔踏上自行车，不出五分钟就到了学校。他看到体育馆的门缝下亮着灯，便把自行车随意甩到草丛边，推开了大门。

 

一开门，就跟人打了个照面。一脸吃惊的赤苇右手扶着门后，左手迅速背在了身后。
“木兔前辈。。。到的很早呢。”
“赤苇！”

如果赤苇在打球，在玩手机，甚至他蹲在地上系鞋带。木兔是绝对不会一开门就要告白的。至少他会被排球吸引，先打上个一个小时再说。可是赤苇就刚好站在面前，而偌大的体育馆，偏偏两人贴的如此之近。木兔窒息般的猛吸了一口气。

而赤苇也没好到哪去，明明是提出邀请的人，此时却像受到惊吓一般。他被大门挡住的手似乎挥了挥，但并没有放下。

乍一看这奇怪的姿势有些可笑，而且也一定不是完美的告白场合。可是赤苇被体育馆耀眼的灯光包围，木兔刚才那一腔热血似乎比不上这样的热烈。他不敢踏进去，也正好应了赤苇的意愿。

木兔双手握着拳头，闭着眼睛不敢看人。
“明…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我想跟赤苇一起过！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喜欢…”
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说到喜欢的时候几乎成了喃喃自语。告白的话就在嘴边，木兔却泄了气。

“喜欢…喜欢…”头也低了下来，只敢悄悄抬头看一眼赤苇。这一看不要紧，赤苇脸上的红晕全入了男孩的眼。
“赤苇你的脸…啊！”
木兔不受控制的想去摸，却在伸手出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啪”

是赤苇关了灯。

 

“生日快乐！！”

 

原本安静的体育馆爆发出热烈的尖叫。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被端到面前，烛光摇曳的体育馆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很多人。木叶，雪绘，小见，自己所有的队员。甚至班上的几个同学也到了。就连刚认识的小野也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唱着生日歌。

呆愣愣站在门口的木兔被人簇拥着进了体育馆。他依旧傻乎乎的看着赤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曲结束，赤苇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他闭着眼睛许愿，脑子里却全都是赤苇脸上的红晕和耳边的温热。

 

刚关上的聚光灯不能立刻打开。年轻孩子们送完祝福和礼物，便端着分好的蛋糕坐在草坪上，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木兔从同学们那里收到礼物之后难得没有在人群中咋呼，一一谢过大家，木兔抱着礼物走到了体育馆右侧的另一片草地上。刚刚眼尖的木兔一眼就看到赤苇走到了这里。

赤苇背对着人群，没有抬头，只是小口的吃着蛋糕。香甜的奶油夹杂在绵密的蛋糕胚里，草莓有点酸，却刚好综合了蛋糕的甜。赤苇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品尝过一块蛋糕。
他抬头看看木兔，发现对方也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
“蛋糕，好吃吗？”木兔侧着头，月光下没打发胶的头发落在额头上。
“嗯。很甜。”
“木兔前辈开心吗？”
“超——开心！”木兔坐在草地上，舒展开身体。
“没想到大家不仅记得我的生日。还计划了生日惊喜。”

三天前大家就在策划生日惊喜了。赤苇向老师提了借用体育馆的申请，木叶和雪绘定了蛋糕，小见和猿杙负责派对的道具。。。 甚至于小野，不经意听说了赤苇想要换手机的理由之后，还主动要求在派对上帮大家拍照。虽然前一天木兔突然出现在赤苇家，但幸好屋子里放的庆祝用的道具没有被发现。虽然昨天在山腰上讨论生日惊喜的具体细节的时候忘了时间，但也总算是赶上了山。手机交给木兔只后，讨论的聊天记录也没有暴露。赤苇很庆幸没有出什么差错。

“木兔前辈性格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所以生日会才这么热闹。”

“那赤苇呢？”
“什么？”赤苇终于抬头。月光下的猫头鹰虽然头发散乱着，但完全一副捕食的模样。
“赤苇也喜欢我吗？”
捕食者长久的沉默着，等待着食物自动上钩。赤苇吞了吞口水，试图保持镇定。他点了点头。
“是的，毕竟木兔前辈很很厉害的主攻手。”赤苇尽量古板的，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但是我好像喜欢赤苇，是恋人的那种喜欢。”木兔歪着头，试图看清赤苇的表情。
“赤苇呢，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恋人的那种。”
“我。。我。。”赤苇的脸被迫抬起，嘴角的蛋糕被带着薄茧的手指擦掉。十八岁的男孩藏不住爱恋，即使才发现自己的心意，也要大声的说出来。只因为大一岁就试图装作成熟的男孩捧着对方的脸颊，手心却早就被心爱的男孩烫的发痛。说完令人害羞的话就立刻抿着嘴，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啊，似乎又要搞砸了。木兔光太郎想要撤回手，却被另一双手按住了。

不善于吐露情感的十七岁男孩没了平时的伶牙俐齿，此刻正因为甜蜜的直球而幸福的头晕转向，说不出话来他红着脸想要点头，却发现脸颊上的重量令人酥麻的无法动弹，就只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回复。
“嗯。我也喜欢木兔前辈，恋人的那种喜欢。”

还有三个小时，木兔光太郎就要迈入十八岁的大门。对于在身后起哄的朋友来说，他的成长似乎有些迟了。但对于木兔光太郎自己来说，节奏刚刚好。他已经品尝到了成长的快乐，而这个味道全都藏在赤苇嘴角的奶油里。

 

“生日快乐，木兔前辈。”

 

END.

 

崽崽有话说：
第一次写1w5的木兔生贺，还参加了24h接力！
总是所有都是第一次，因此非常感谢你看到这里。
留下评论吧！如果你能体会到一点点快乐，我也会非常雀跃！

Ps:谢谢日升然老师帮我报名了接力，谢谢各位老师的饭饭，也提前感谢转评赞的各位友友！磕兔赤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