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忍无可忍

他的眼前陷入黑暗,一双手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从背后扑上来,牢牢捂住他的眼睛,力气不小,动作没轻没重,摁得他眼眶周围有些酸涩。
下一秒,故意掐得十分尖细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音量也没轻没重,分贝过大,震得他耳朵差点嗡一声。
“猜猜我是谁!”
“木兔学姐。”赤苇京治不假思索。
“答对!”女声恢复了正常,但捂在赤苇京治眼前的手依旧没放下来。恶作剧的人在背后嘟嘟囔囔:“好没劲,赤苇怎么一下猜到就是我啊?”
这还需要猜吗?赤苇京治心想,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对我做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哪里称得上是谜题,分明是唯一选项。但他不能直接这么说,否则木兔一定会沮丧闹别扭,还可能向他灌输一些难以理解的奇怪理念,所以赤苇京治停顿了一秒,回答:“因为闻到了学姐的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我很臭吗?”身后传来吸鼻子的声音。赤苇京治被蒙在黑暗里,听着动静,却像能看见身后人此刻的动作——一定是垂着脑袋在衣服前襟和袖子上乱闻,神态也不平静,也许还带点慌乱和震惊,如果不赶紧出言安抚,说不定又要陷入沮丧模式,因此他连忙解释:“当然不臭,我说的是沐浴露的味道。”他抚上眼前的手,掌心勉强覆盖住手背,温柔地拍了拍,“木兔学姐最近换的蜜桃味沐浴露很好闻,而且味道很持久呢。”
“真的吗?”木兔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注意力也被转移。“我趁超市大促时候买的。”她兴高采烈地炫耀,“一下子买了两瓶!价格却只有平常的一半!”
“那可真不错。”赤苇京治敷衍地捧场,同时捉住她的一只手腕,“木兔学姐,可以松手了吧。”
“才不要!”木兔在他耳边吐了吐舌头,手腕一挣,脱开了赤苇京治并不用力的桎梏。她的两手终于从赤苇京治眼前挪开,却并不罢休,一路向下移到了腰间,在赤苇京治小腹前死死扣住。
“我好累哦,要充电。”木兔理直气壮地宣布,把脸埋进了赤苇京治的颈窝。
她抱得很紧,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般缠在赤苇京治身上。赤苇京治感到她的呼吸,嘴唇,睫毛的颤动,还有紧贴在背后的那两团不容忽视的柔软触感,这些都令他僵硬。哪怕木兔一周前已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恋人,赤苇京治还是没能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他钉在原地,靠深呼吸平复自己陡然剧烈的心跳,足足花费了半分钟才让大脑恢复正常运转——这已经算是有进步,相比起木兔第一次抱上来时他从头红到脚的糗样,现在的赤苇京治姑且能称得上冷静自制,甚至还敢大着胆子握住木兔环在他腰间的手抚摸,从手背到指节,再到指甲修剪的圆润平整的指尖。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脊背上传来的触感和平时不太一样,更柔软,更下垂,也更火热,心跳咚咚咚的跳动好像也变得更清晰,像是少了一层屏障,隔着皮肉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赤苇京治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在皮肤下滑动,干涩得好像在烈日下蒸过。
“木兔学姐。”他艰难地开口,声音被抽干到变了调,“你是不是……没穿内衣?”
“啊,对的。”木兔大方地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即松开手,绕到赤苇京治面前,噘起嘴巴抱怨,“运动以后内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啊!”
“而且!”她又加重语气强调,隔着衣服托起自己胸前的双峰上下颠了颠,布料下饱满的轮廓和抖动的幅度都那样令人遐想,叫赤苇京治一时间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摆。
“而且我胸又很大嘛。”木兔大大咧咧道,“今天穿的运动内衣买小啦,勒得好难受哦,当然要放出来呼吸一下。”
“但是,但是现在是在学校……”赤苇京治接道,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的背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格外绵软的触感,像有千百只蚂蚁在顺着脊柱上爬,细密的腿脚抓挠过肌肤表面,带来能渗进骨髓里的痒。
但木兔却难以体会他的心情。她对自己上半身真空的情况不甚在意,转头打量了一圈活动室,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有什么关系,都放学清校了,这里就剩我和你。”
“是这样没错,但……”赤苇京治蠕动着嘴唇,想说木兔学姐这样做,难道不怕自己对她干出什么事情来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吞回了肚子里。他垂下眼帘,把视线挪到自己脚尖,像是要把运动鞋前那一小块污渍盯出花来。
而木兔还不放过他。她双臂交叉,揪住衣服的下摆,说:“我要在这换个衣服,虽然学校里没人了,但赤苇还是帮我看一下吧。”
“去更衣室换啊!”赤苇京治顿时提高了音量,阻拦险些变作咆哮。木兔毫无顾忌的态度让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被戏弄的恼怒。赤苇京治忍不住想,我看上去那么像正人君子吗?还是说木兔学姐认为我是尚未发育的后辈,就算看见恋人在面前换衣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他在这种可能性的冲击下捏紧了拳头,整个人僵在原地,几乎化作一棵树,又或是一尊石像。
木兔显然被赤苇京治难得的高音量惊到,顿了一下,才嘀嘀咕咕地撒娇:“赤苇好凶哦——吓了我一跳。”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害怕以及想要服从的成分。赤苇京治听见窗帘被拉上的声音,“刷拉”一声,连同他血液逆流的声音,在脑袋里轰一下炸开——木兔依旧我行我素,打算在这里换衣服。
他立刻转身要走,木兔却软着声音挽留他,说:“赤苇,不要走嘛,我今天穿的裙子拉链在背后,自己拉不上呀!”语调天真又无辜,纯粹到像是在向哥哥寻求帮助的小女孩。于是赤苇京治又在原地顿住,像被无形的音波拉扯住手腕。他不断安慰自己“这是木兔学姐对我人品的信任”,但下身却违背意志地硬起,抵住校裤拉链,涨到几乎发痛。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轻响。赤苇京治努力做到充耳不闻,在心中默背课本。日文的、英文的、甚至数学公式,他试图在脑内回想起讲课最无聊的历史老师上课的情景,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木兔在他身后换衣服的事实如一根针般不断挑拨着他的神经,哪怕往脑袋里塞满三角函数与圆锥曲线,他也止不住自己罪恶的幻想——木兔学姐的肌肤、胸脯、嘴唇,乃至散乱的长发,那些拥抱与亲吻时体会到的柔软、湿润以及酥麻的触感,都像在同一时间内被点燃的火种,在下腹绵延着,烧成一团熊熊烈火。
他像在被炙烤着,又感到如坠冰窟的寒冷,以及久未进食的饥渴。赤苇京治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做错了什么事,惹的木兔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让他听得见、不敢看、摸不着,还要想方设法压抑自己的想象。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冷热交替的焦灼中,黄昏亦被无限拉长,金色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中投进来,在地上、墙上,缓慢又粘稠地爬行。赤苇京治站在原地,魂魄像被抽离至天外,直到木兔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倏然回归原位。
他盯着鞋尖,转过身,视线范围内是木兔白皙的小腿,比普通女生更修长,也更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又漂亮。他眼观鼻,鼻观心,顿了好几秒才竭力平静地询问:“木兔学姐,换好了吗?”
“还没有。”木兔懒洋洋地回答,“扣子扣不上啊。”
她捉住赤苇京治的双手,上移,赤苇京治抬起眼睛,目光随之向上,看见她白得发光的脊背,和胸口过渡到腰间的细腻弧度。她捉着赤苇京治的手,放在自己背后,靠近蝴蝶骨的正中。
“赤苇,帮我扣一下内衣。”她说,微微侧过肩,马尾垂在左侧,右脸的下颌,眉骨、眼窝以及鼻梁,连成山一样起伏的线条。赤苇京治呆呆地注视着,片刻后才像是从梦中惊醒,意识到他的木兔学姐此刻竟只穿着******站在他面前,文胸松垮地挂在前胸,根本遮不住那对如白兔般弹动的双峰。
他像被针扎到,蓦地缩回手,后退一步,******硬得发烫,指尖却冷得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他几乎慌不择路了,说“我还是出去等学姐吧”,接着就想逃,但木兔又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再一次紧紧地抱上来。
“赤苇——”她叫道,短短三个音节连同呼吸一起,被拖得又长又缓慢。她的一只手向下爬,抚上赤苇京治的胯间,在那里充满暗示意味地捏了捏。“你想做坏事。”木兔笑道,声音里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意味,片刻后又耍无赖道,“我还以为赤苇对我不感兴趣!”
“当、当然不是。”赤苇京治结结巴巴,下身被揉捏的******与恐慌感令他心浮气躁,变得无法思考,“我只是……只是觉得,要循序渐进,我、我很喜欢木兔学姐。”
“我也喜欢赤苇。”木兔情不自禁露出了傻笑,在赤苇京治身后摇了摇尾巴。她搂着赤苇京治的腰,难以克制地在他的耳朵尖上亲了又亲,然后满意地看着赤苇京治的耳垂变成了红色。“但你说的循序渐进要进到什么时候嘛——”她苦恼地抱怨,“我真的超级喜欢赤苇,所以已经忍不住了啊。”
“那、那就……”赤苇京治眼神乱飞,最后定格在木兔缠绕在他腰间的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是主动转过身,吻了上去。
“那就不忍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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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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