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El Amante》

01

BGM:Wasted Times-The Weeknd

打开家门便是一片漆黑,赤苇京治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场景,渐渐地他也改掉了进门先喊一声“我回家了”的习惯。开灯、换鞋、脱掉外套,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向沙发。昏昏欲睡之时,他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陌生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赤苇京治猛然睁开眼睛,从沙发上挣扎起身大步走向卧室,卧室的陈设简单,一床干净的被褥和床单,是昨晚他新换上的,但就在这干净的床单上,Omega的味道比在客厅闻到的更加浓重。赤苇京治呆呆地盯着床,把拳头握得死紧,他早就有此猜测,却不想他的丈夫已经如此大胆,把人都带回到家里来了。他们才结婚不到一年,他还记得刚结婚时,他的丈夫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证: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赤苇京治不信永远,但那一刻望着丈夫真诚的眼眸,他也动了几分尘封的真心。

又是家门被推开的声音,赤苇京治没有出门迎接。佐藤次郎——他的丈夫,正在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要他给自己倒一杯水。在卧室里都闻到了令人作呕的酒气,赤苇京治沉默着,还是松开了手,去厨房给他倒了水。

“怎么不说话啊今天,”佐藤瘫在沙发里,大着舌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每天回来的比你晚那么久,你就别在我面前喊累了啊。”

赤苇皱眉,沉默片刻道:“…….没有,不算太累,去冲个澡睡觉吧。”

佐藤含糊地应了一声,迈着虚浮沉重的脚步进了浴室,刚要进去,他恍然大悟一般,对赤苇说:“话说回来,今天爸妈给我打了电话,问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我和二老说就这段时间,你也准备一下吧。”

赤苇京治心下一惊,这样的大事,丈夫一家连他的意见都没问过,像是默认了他会同意一般,可他工作忙碌,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孩子的问题。像这般无视他的想法就做决定的情况,丈夫一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这段时间工作马上就要变多了,手里几个新人漫画家要开新连载,应该是没有时间备孕的。”

“真麻烦,”佐藤很不耐烦,“那你就把工作辞了,我认识的Omega没有几个出门上班的,你好好待在家里养孩子不行吗?”

说的真轻松,赤苇京治冷笑一声,没再回答他,自己不知道从多少alpha和beta手里抢来的工作机会,怎么有随便放手的道理。

“抱歉,我暂时没有辞职的想法,以后再说吧。”赤苇京治硬邦邦撇下这一句话,抓起沙发上的手机钥匙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都十点半了。”

“朋友约了我喝酒,你先睡吧。”没等身后的人说什么,赤苇京治抢先关上了门。

实际上根本没有朋友相约,他手里暂时也没有什么新人漫画家。赤苇京治漫无目的走在路上,抬头望去,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木兔光太郎的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眼前,他想起和木兔刚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木兔带着他去郊外看星星,给他指夏季大三角的织女星是哪一颗,夜晚凉爽的微风吹起两人的衣摆,赤苇和木兔对视,在男友的眼里看到一片瑰丽的星空胜景。木兔情不自禁,亲吻了他的唇,说我想和赤苇看一辈子的星星。

结了婚的男人在街头想到七年前早已分手的前男友确实不太道德,赤苇京治随便拉开了一家酒吧的门,可想起早已出轨的丈夫,赤苇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毕竟和木兔光太郎相爱的两年里,起码没人背叛这段感情,他们也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自从得知赤苇订婚的消息之后,木兔光太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哪怕是在夏休、冬休,赤苇也没有在东京遇见过他,偶尔在枭谷的聚会上见到,那人的眼神也有意躲着他,不愿和他多说几句。

在吧台点了一杯HIGHBALL,端起杯子的时候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的反光晃了眼睛一下,赤苇毫不犹豫,将戒指摘了下来放进口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结婚前被丈夫装出来的忠贞骗到,为什么他的婚姻一团乱麻,孩子、工作、出轨…….他凭什么出轨?凭什么要自己放弃头破血流挣来的工作,既然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不离婚…….

赤苇京治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喝完了一杯又续上一杯,到了后面直接向酒保要瓶装威士忌,不知不觉就喝得眼前发晕,醉倒在吧台上。

他半梦半醒间做了一段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木兔光太郎,梦见高中时候的他们在一起牵手,接吻,在父母不在的家里互相抚慰;梦见木兔光太郎得知他有了男友即将订婚的那一天,错愕痛苦的眼神如万箭穿心,他不敢去看木兔的眼睛,因为是他提出的分手;他还梦见,他趴在这个吧台上流着眼泪,那个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抹去他的泪水,帮他结账带他离开。然后他被带上了车,梦里的木兔光太郎载着他不知道去了哪里,车载音响放着The Weeknd 的Wasted Times,赤苇听清了那两句歌词:

And what’s he got that I ain’t got?’Cause I got a lot.

他有哪些我没有的优点,我明明也不赖

Don’t make me run up on him,got me blowin’ up his spot.

可别让我沿路追上他,轰了他的地盘

Cause I ain’t got mo business catchin’ feelings anyway.

我根本不需要在乎内心的感觉

I ain’t got no business catchin’ feelings.

我不需要把握什么感觉

02

赤苇京治醒来头痛欲裂,他坐起身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六点三十一分,幸好没有睡过头。他掀开被子,和家里被褥不同的触感让他愣了一瞬,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家,像是一个酒店套房。赤苇一惊,连忙检查了一番财物和自己的脖子,没有被捡尸,东西也没丢,他这才松了口气。下床走出卧室,他的心又倏忽提到了嗓子眼。

木兔光太郎在这,而且他似乎是刚晨跑回来,气喘吁吁,额头全是汗,见赤苇起了床,他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醒啦,睡得好吗?”

赤苇张张嘴,除了叫一声木兔前辈之外,许多话堵在嘴边,有口难言。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对方,赤苇怔怔地盯着木兔的脸,面前人已长成成熟男人的模样,面部线条凌厉深邃,体格也和高中时比更健壮,是很受欢迎的模样。只是那双金眼睛看着他的眼神丝毫未变,间隔七年的光阴,他们将自己改变得天翻地覆,唯独藏在心里的那段珍贵的时光依然鲜活。

木兔见他这样,也没有非要他解释什么,自顾自地说:“昨天晚上你醉得太厉害了,我也不知道你搬家之后住在哪里,只能把你带过来我这了,那个、你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就是帮你擦了擦脸,我就睡在客厅了,因为你……结婚了嘛!被你丈夫误会就不好了。”

“啊,”赤苇京治下意识答应,“啊,真的很抱歉木兔前辈,一见面就给您添了这样的麻烦,正好今天是周五,我请您吃顿饭,答谢您这一晚上的照顾。”

“真的吗!可…..你丈夫会让你和别的Alpha出去吃饭吗?”

木兔少见地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赤苇见他这样觉得有点好笑,明明之前根本就不会犹豫这种小事。

“没关系,他忙得很,没时间在意这些。”

“为什么不在意?”木兔听了十分疑惑,“他是你的丈夫,昨天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喝酒,他也没问过你的安全吗?”

无论什么时候赤苇都会觉得木兔光太郎的直觉敏锐得异常,高中在一起交往的时候,他也总是能立刻悟出自己话语里的弦外之音,木兔光太郎的直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此刻的赤苇京治像七年前一样,被这把利刃生生剖开了皮肉,露出了不愿让木兔窥见的内里。

“赤苇,”见赤苇不说话,木兔光太郎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两年前就存在的隐约感觉在赤苇的沉默中越来越清晰,“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待你?”

“…….木兔前辈,”赤苇极力稳住声线,“我……很好,您不用担心,夫妻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

“…….真的?”

“真的,所以晚上我请您吃饭,您到底来不——”

“来,我当然来!”木兔非常大声且不自然地答应了下来。

许是木兔突然大声吓到了赤苇,赤苇身子一颤,二人尴尬对视再无话说,赤苇先受不住,突然低头掏出手机开始订位。难捱的沉默让木兔如坐针毡,他一直盯着赤苇僵硬操作手机的动作,右手不停揉捏着运动裤的布料,将腿侧的布料揉的皱巴巴。

“那个,赤苇!”木兔犹豫着开口,“如果你和你丈夫有什么问题,或者工作有什么顾虑,都可以找我的。毕竟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嘛!有什么困难木兔前辈随时听你讲!”

赤苇正在付款,听到这些他突然抬头,手机攥得很紧,木兔光太郎不应该和他说这些的,这只会让现在的他更怀念高中那段甜蜜的日子。越是怀念,赤苇京治就越害怕自己和佐藤次郎一样,成为背叛婚姻的不伦者。

“订的是木兔前辈最喜欢吃的那家,”赤苇没有回应木兔的建议,也没有再看木兔一眼,“晚上七点,咱们到时见。”

工作繁忙,赤苇暂时将家里的问题抛诸脑后投入工作,再次从工位上抬头看表,已经快到了午休时间,自从昨晚他负气离开,他的丈夫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连一条问他去了哪里的问候都没有。倒是木兔光太郎时隔两年又开始给他发消息,说他今天上午有一场表演赛,要是赤苇在这就好了,他肯定会发挥得更好。然后又发了几张搞怪的表情包。

赤苇京治不太明白木兔的用意,分手之后两人的关系非常淡泊,除了年节问候几乎就没了联系,但今天早上那人好似脱胎换骨,好像他俩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友一般问候他,非常真诚、热情地去看他的眼睛,赤苇京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高中时候木兔看着排球时的眼神,每一分他都要势在必得。

他刚要回复木兔的信息,佐藤次郎的电话打了进来,赤苇京治心下厌烦不想接通,等着通话的界面熄灭了,才继续回复消息,他注意着分寸,只回了“比赛加油”,别的什么也没说。木兔却秒回了他。

“我们赢了!”

“恭喜。”

“晚上我会准时赴约的,赤苇不会偷偷离开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吧?”

“不会的,我也会尽量准时到的。”

“好!那我等你。”

七八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脾气,赤苇京治无奈地笑,收好手机和同事结伴去了食堂休息。回到工位的时候发现佐藤次郎给他打了10个电话,他皱眉,只好回拨。

“怎么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

“在和同事吃饭,有什么急事吗?”

“下次打电话不要让我再打这么多遍。”

赤苇越发不耐:“……到底怎么了?”

“晚上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备孕的事。”

赤苇京治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我说过了,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忙,而且,怀孕生产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应该问过我的意见?”

“你说什么呢?哪有Omega不生孩子的,今晚上赶紧回家,这事不能再拖了!”

没等赤苇京治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孩子,孩子,去他妈的孩子。这两三个月几乎每天都在喝酒抽烟,也不知道去了几次风俗店,一想到此,赤苇恶心地要把刚吃过的午饭吐出来。

03

下午的工作结束得早,赤苇提前半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意外的是,木兔似乎已经来了很久了,桌上的菜品已经上了两三道,他匆忙坐下:“抱歉,我来晚了。”

“哪里,一点都不晚!”木兔毫不介意,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赤苇笑着接过灌了一大口。

“好久没和你出来吃烤肉了,我点了赤苇以前喜欢吃的,你的口味应该没变吧!”

赤苇扫了一眼桌面,确实都是他平时爱吃的:“都已经上菜了,我要说口味变了也没办法了吧。”

“啊!”木兔没想到会这样,赤苇憋着笑容看着对面的窘迫的Alpha,“那、你不喜欢的就都给我,我再给你点你喜欢的!”

赤苇再没忍住笑意,在木兔光太郎诧异的眼神里和他坦白:“我逗你的,木兔前辈,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那就太好啦——”木兔如释重负一般摸了******口,“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赤苇喜欢吃的!”

吃饭的过程出乎意料地令人舒适,两人在推杯换盏中打开了话匣子,木兔谈到他的球队,最近比赛胜率不太高,团队正在摸索新的战术;赤苇京治也顺势提起还在连载中的排球漫画,主角的球队也遇到了亟待打破的困局,气氛非常平和且自然,谁也没有谈早上发生的尴尬事情。

等到二人吃吃喝喝地差不多的时候,木兔提醒赤苇有电话打来,赤苇看到来电的人,心情立刻落至谷底。

“抱歉,木兔前辈,我接个电话。”

赤苇走到门口,夜晚的风稍微吹散了酒劲,他接通电话,对方不讲道理地开始一个劲的质问:“说了今晚回家,你又去哪儿了?”

“应酬,走不开,部长还等我回去呢,我先挂了。”

“你——”

赤苇京治强硬地挂断电话,他的头又开始痛了,对着马路对面的街景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他捏着手机开始苦笑,这种编造借口逃避回家的情节,好像他才是出轨的那一个。

在冬天的寒夜里站了一小会实在受不住,赤苇转身打算回去,猛然看见木兔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不知道是他站在这里冻的久了还是酒精上脸,他的脸颊发红,表情发狠,赤苇被他盯得心虚,把手机揣到口袋里。

“你来醒酒吗,木兔前辈。”

“他是不是催你回家了?”

“……..佐藤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是这样吗?”

“嗯,没关系的,我们的关系还没差到这种地步。”

木兔光太郎曾经抱怨赤苇非常会说谎,高中在练习时,明明身体已经超负荷了,他会撒谎说我还撑得住;被人传了很过分的闲话,整个排球部都听见了,他会说自己从来没听过;甚至在分手的那一刻,木兔也察觉出来他在说多么违心的话。

“那我送你回去。”

“……嗯。”

收拾好物品两人走到停车位,木兔看着他坐上了副驾才坐到驾驶位,赤苇知道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可他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令他作呕的、有着别的Omega气味的家,他开始心慌,捏着大衣的一角,想到回家将要可能会发生什么,他的丈夫会对他做什么,赤苇京治的烦躁和焦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点。

“你家地址在哪,我——”

“不要!”赤苇突然开口,“不要送我回家。”

积聚许久的压力还是爆发了。赤苇像泄了气的气球,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他瘫在座位上,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眼前不知为何升腾起水雾,他缓了一会,慢慢抬起头去看木兔,木兔没问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己。赤苇此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木兔的袖子,看向前男友的眼神无比坚定,此刻他的直觉认定了,只有木兔光太郎会救他,只有木兔光太郎会把他拽出这烂污的,婚姻的沼泽。

“木兔前辈,我不能回家,我不能和那个不知道出轨了多少次的丈夫待在一起。你说的没错,刚刚在店外,他就是在逼我回家,想要我给他生个孩子。木兔前辈,我决不答应,绝不可能生下他的孩子。”

木兔光太郎沉默良久,只深深地看着赤苇京治坚定的、带着怒火的双眼,他抓住赤苇京治紧紧攥着他袖子的手,把这只他从前抚摸了无数遍的手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手心里。

“京治,”木兔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我说了,你有什么问题,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七年前我做到了,此刻、未来,我也会做到的。”

赤苇怔怔看着自己放在木兔心口的那只手,隔着冬季厚重的衣服,那颗炽热的心正在自己的手心下跳动、跳动,急促而有力。自己的心跳也随着手心里的节奏开始加快、加快,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无法控制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眼前。

“要不是那天晚上遇见了喝醉的你,我其实并没有想过把你从那个Alpha的身边夺回来,”木兔光太郎目光灼灼,亲吻刚刚抵在自己心口的手,“可他并没有像我一样保护你、爱护你,反而让你露出那样伤心的表情,那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你结婚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就要和你重新开始。”

他的前男友,他曾经拥有过的木兔光太郎,不顾他已婚的身份,要和他重新开始。赤苇觉得他疯了,明明有那么多明亮宽阔的大路可以走,木兔光太郎却偏偏拐进了他最不应该踏上的背德之路,赤苇不能接受,他不能把木兔拉进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可木兔光太郎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却告诉他,他是自愿来到地狱门前的,只要他赤苇京治拉一把,他会奋不顾身地陪着自己在地狱里煎熬。

于是赤苇迈出了那一步,俯身上前,亲吻了他这七年来藏在心底的旧情人。

04

BGM:OTW-Khalid/Ty Dolla $ign/6LACK

木兔光太郎载着赤苇京治回到了酒店,他把房卡先给了赤苇,自己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才上去。赤苇给他开门,两人在玄关对视许久,木兔一把搂过赤苇的腰,将怀中人按在门板上亲吻。赤苇被他突然的吻吓了一跳,紧紧抓着木兔的衣领,承受他湿润的、不可抗拒的吻。唇舌交缠,赤苇的大脑一片空白,唇上湿热的触感让他沉迷,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下巴,流进脖颈。木兔的手伸进他的衬衫,扯开他的扣子。那双带着茧的,打球时用尽蛮力的手,极尽温柔地抚摸他的腰线,顺着肋骨向上流连,赤苇缩了缩身子,捉住了他作乱的手。

木兔早已意乱情迷,金色眼睛已然变得朦胧。察觉到赤苇的抗拒,他强忍着继续下去的欲望,问他:“你不愿意吗?”

赤苇只觉得自己的心率快得他要承受不住,和木兔交往的那两年两人一直都没有完整的做过一次。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信息素从未如此汹涌,腺体发热发胀得令他难过,木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另一只没被禁锢的手去抚摸他后颈的腺体。赤苇******一声,再也忍不住涌动的信息素,浓厚的薰衣草香喷薄而出,******涌出一大滩粘稠液体,黏糊糊地粘在******里。

“赤苇,回答我,”木兔持续******着敏感的腺体,看着软在自己怀里的赤苇,“你不愿意吗?”

赤苇没回答他,只是把木兔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木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了一声,再次与面前的人唇齿交缠,两人拥吻着挪进卧室,衣物丢了一地。木兔的信息素闻起来像热带水果的混合果汁,香甜的味道,却又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朝赤苇席卷而来。赤苇被木兔的身体,木兔的信息素压制在床上,两人下半身勃起的部位隔着******紧密地贴在一起,赤苇恍惚感觉到热度,从紧贴的部位一路蔓延上脸颊。他一手搂住身上人的脖子,一手伸到******里抚慰木兔勃起的******,他回忆着高中时的手法,稍微用了点力捏着粗长的茎体上下撸动,木兔被他的动作激得呼吸粗重,俯身在赤苇脖颈留下用力的亲吻。

“别,别留下痕迹,”赤苇慌张地说,“会被发现的……”

木兔怔楞了一瞬,但还是听了赤苇的话放轻了亲吻的力度,他蜻蜓点水般吻过赤苇的喉结、锁骨、胸口、腰间,这样浅尝辄止的亲吻惹得赤苇颤抖地更剧烈,口中不断溢出难以忍受的哼喘。太轻了,无论是木兔揉捏******的动作还是亲吻,他好想让木兔重重地啃咬、粗暴地对待他,让他全身上下都带着木兔的标记,把这错过的七年都发泄在彼此身上。他们是相爱的人,演着被人唾弃的偷情的戏码,亲密的爱抚和拥抱都变得肮脏,赤苇深知,他现在的样子和佐藤次郎毫无分别,编造拙劣的借口背叛家庭,佐藤次郎不值得原谅,他赤苇京治也不值得。

将错就错吧。赤苇闭上眼睛,额头抵在木兔的怀里。赤苇************,木兔的手指在他的大腿根处揉捏,湿粘的液体从穴里流出,沾湿木兔的手指,匀称粗长的手指就着流出的粘液,毫无阻碍地挤进去一根,木兔的手指在他体内摸索着什么,指关节抵到深处的一块软肉,赤苇惊喘,绞紧了木兔的手指,那个地方只不过是被碰了一下,一股酥麻的痒意蔓延到整个下半身,赤苇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他没碰过你这里吗,赤苇,”木兔故意把手指对准那里碾磨按压,满意地听着赤苇难耐的******,“你像是第一次被碰到这。”

“没….没有,他没有、嗯!没有像这样碰过我。”

“你的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样,”木兔迷恋的去闻赤苇的后颈,“他为什么没标记你?”木兔又加了一根手指,缓缓地******,每一次都带出一点变得稀薄的水液。

“啊啊!”赤苇没法回应他,即使是缓慢的插入,穴里酸胀酥麻的感觉反而渐渐累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抑制不住喷出来,温和缓慢的节奏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他下意识地扭动着腰,想要吃进去更多,想要更激烈粗暴的插入。

“回答我,京治,”木兔的语气温柔,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重重拍了赤苇的臀一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他为什么没有标记你。”

赤苇被这一掌拍得激灵,肉和肉相互拍打的声音让他万分羞耻,他眼里浮现委屈的泪意,却还是死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因为他不想。”

“为什么?”

“他说…….他不想和别人绑定一辈子,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不、我要——”

木兔听了这话咬紧牙关,手里的动作越发地快,赤苇的穴在他的抽送下发出越来越明显的水声,只要一抽出就会汹涌地流出水来。******堆积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赤苇绷紧身体,脖子后仰抽搐着******,穴道狠狠绞着木兔的手指,木兔不管他正处在******,在绞紧的肉里横冲直撞,直到赤苇把穴里的水喷了个干净才抽出来。

赤苇被木兔的手指干得虚脱,好舒服,舒服得感觉要窒息而死。木兔俯下身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平静,赤苇缩在木兔怀里,******过后尽是满足和舒适。木兔把他抱紧,亲吻他的额头,一手拉开床头柜摸出避孕套和润滑剂,赤苇从木兔手里抢过套子给他带上,直接就把木兔的前端送到自己穴里。木兔怕直接进去会痛,在两人交合的地方倒了半瓶润滑剂,弄得两人的下半身湿粘一片,粗长的******顺利地被赤苇吃了进去,他直起腰,把赤苇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肩膀,私密的部位一览无余。木兔看着被撑开的脆弱的穴,内部的软肉紧紧吸着他,他感受着赤苇高热的体温和纯洁的、夹杂着自己热带水果味道的薰衣草香味,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如温热潮水浸泡着他的心,他忘记了他是赤苇的出轨对象,此刻他只不过是一个第一次和心爱之人灵肉结合的年轻男人,他们彼此相爱,他们的信息素契合无比合二为一。

“京治,”木兔喘息着叫他的名,慢慢耸动腰身,“京治,别再放开我的手了。”

赤苇听着木兔的表白,一片模糊的眼前再也兜不住泪水,随着木兔顶撞速度的加快乱七八糟地糊了满脸,木兔每一次都擦过他的敏感点,******顶到生殖腔的腔口,赤苇又痛又爽,肉与肉摩擦和被填满的******让他浑身颤抖,屋子里回响着阴囊与臀肉拍打的******声响。赤苇难以招架如此猛烈的撞击,他抓着木兔的胳膊,指甲嵌进肉里。他又快******了,脑子一片混沌,全身的感官都在那个异常敏感、积聚起水液的地方,穴道开始没有规律地收缩,一发捅到生殖腔口的撞击让赤苇再一次******,连带着上次被木兔指奸出来的水,他******底下的床单泥泞不堪。

木兔被赤苇绞紧的内壁******,射在了避孕套里,他满脸是汗,耷拉下来的头发黏在脸上,木兔用胳膊肘抹了把脸,扔掉用过的套子,整个人趴在已经虚脱的赤苇身上,两人汗津津的身体贴在一起,赤苇靠在木兔的胸膛,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05

赤苇再一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身上和床单都被清理过。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靠着床头刷手机的木兔看他醒了,放下了手机,钻回被窝里亲了一下赤苇的脸:“早上好!睡得好吗?”

赤苇还有点迷糊,闭着眼睛笑:“你昨天早上也问过。”

木兔伸手抚摸上赤苇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他的耳朵:“回答我嘛,京治!”

赤苇向木兔怀里挪了挪:“我睡得很好,木兔前辈。”

他们在被窝里又温存了十几分钟,赤苇拿起手机,佐藤次郎破天荒地大半夜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20多个来电,赤苇点开和他的聊天框,果不其然没说什么好话,他问赤苇为什么不回家,去哪里野了,你们Omega都这么不听话云云。赤苇扫了一眼,把聊天记录删了个干净。

“他说什么了吗?”

“没事,”赤苇放下手机不再理会,“他问我昨晚去哪里了,我不想回复。”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要******离婚,”赤苇京治回答的爽快,“然后和你在一起。”

木兔听得美滋滋的,笑得像刚谈恋爱的羞涩高中生,搂着人又亲了好几口,两人才起床洗漱。

“但我还是要回家住一段时间,”赤苇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一直不回家即使再迟钝的人也会起疑心,而且木兔前辈的身份很敏感,如果被拍到了照片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那家伙不是着急和你要孩子吗,”木兔擦了把脸,“万一他强迫你怎么办?”

“先尽量拖延时间吧,”赤苇冲掉嘴里的泡沫,梳理睡得不成样子的发型,“他和我结婚有生育的目的,如果我贸然地提离婚,对他没有好处,他自然不会松口。所以搜集他出轨的证据,直接走离婚诉讼程序是最好的办法。”

木兔还是心存顾虑,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他们现在的关系见不得光,他顶着“明星球员”的头衔,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外界窥探,甚至有可能他带着醉酒的赤苇来酒店那天晚上就已经被目击发到匿名论坛上讨论。为了双方的名誉,木兔知道,从此刻开始,他必定要过着小心谨慎的生活,直到赤苇离婚的事情尘埃落定。

“要是那******欺负你,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哦!”木兔把人拉到怀里,在赤苇肩膀拱来拱去,“我可能会偷偷帮你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赤苇被他的头发扎得脖子发痒,他笑着躲闪,下一秒木兔又缠上来,把他抱得更紧。

赤苇感受着在自己腰间收紧的手臂,无力的愧疚感像一张网闷得他透不过气。也许昨晚不该一个冲动答应他的,赤苇想,哪怕我还爱他,他就不必顶着第三者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卑微地请求我留下。

“我会的,木兔前辈,”赤苇回抱住他,温和碧绿的眼睛燃烧着零星的光,“我一定会离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赤苇没让木兔送他,出门之前他快速扫了一眼走廊,没有任何人,他才镇定自若地出门,下楼,叫了一辆出租回家。到家时还未到午饭时间,赤苇开门,酒气立刻从门缝里冲出来,直冲鼻子。赤苇惊讶于他的丈夫居然在家,佐藤双眼通红而呆滞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看起来似乎是一夜未睡。佐藤看见赤苇,立刻心虚地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说你回来了。

赤苇“嗯”了一声,这样子昨晚肯定又出去玩了,他没理,脱了外套打算去洗个澡,突然被丈夫大力拽住胳膊,他听见丈夫冰冷的声音:“你脖子后面红色的一块是怎么回事?”

赤苇心下一惊,表面上仍风平浪静:“过敏,这两天不知道沾到灰尘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借口,赤苇素日也有对灰尘和冷空气过敏的症状,佐藤是知道的。果然他的丈夫再没说什么,放开了他。

“孩子的事情得放一放了。”佐藤说,“马上新年了,还是父亲的生日,很多事情要准备,等新年假期过去咱们再谈这事。”

“……好,我这段时间的工作也收尾了,找个时间去给二老买些礼物吧。”

洗完澡出来赤苇发现佐藤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衣服乱糟糟的全是褶皱,感觉有两三天没有换过,赤苇不愿再多看一眼,径直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木兔给他发了消息,问他顺利到家没有,情况如何。赤苇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木兔,问他什么时候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吻痕。

“你睡着的时候,我偷偷亲的!”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木兔前辈,要知道我们现在在偷情哦。”

“啊!我们真的在偷情啊!”

怎么现在才意识到啊,赤苇钻进被窝里偷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木兔前辈难道现在才有偷情的实感吗?”

“也不算啦!我知道自己在做不道德的事情,但你丈夫是个不折不扣的******,所以如果你要问我有罪恶感吗,我其实根本就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赤苇不知该作何反应,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木兔的言论******至极,做着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可赤苇却罪恶地为此心动,他们之间隔着七年的光阴,隔着大半青春,木兔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我一直在爱你。

“赤苇。”

“嗯。”

“你不需要顾虑我。”

06

木兔处在冬休期,每天除了必要的锻炼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和赤苇谈近距离网恋,赤苇说新年假期他要回丈夫的父母家过年,这段时间需要准备很多事宜,可能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人就在身边却不能时时见面,木兔为此心情不爽了好几天,一想到赤苇的******丈夫,他在心里不知道把人揍死了多少回。

今日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木兔想了想,把黑尾叫出来喝酒。正逢休息日,黑尾也没有推脱,两人在居酒屋里坐定,各自点了喜欢的酒水。黑尾边喝酒边打量着木兔鸭舌帽檐下黑得像锅底的脸色,觉得这人这段时间确实不对劲。

“说吧,是不是和赤苇有关的事。”

木兔听黑尾猜中了他的心事,吓得一口酒呛进嗓子里,非常诧异:“你怎么——”

“除了赤苇,还有谁能让你大晚上喝闷酒啊,”黑尾喝了一口烧酒,平静道,“你还记不记得大一和赤苇分手的那天,你快把一箱啤酒喝完了。”

木兔不说话了,他和赤苇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想瞒住黑尾,木兔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他这个朋友察言观色非常敏锐,脑子也比自己聪明得多。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全力去掩饰他和赤苇的不伦关系,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再说吧!

“你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吧,”黑尾表情严峻,几乎是在警告他,“你还爱他,可他已经成家了,再怎么忘不掉你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这七年来你们俩之间有多尴尬,你当我和木叶是瞎子吗。”

“我知道他结婚了!”木兔烦躁地挠头,“可哪那么容易就能放下,他当时和我分手,说对我没有感情了,应该放我自由。我当时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后来我才明白他是觉得我们各自有了新的圈子和爱好,交流也变少了,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分开,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这七年怎么不去找他,”黑尾问道,“在我看来,赤苇对你的感觉也是很微妙的,如果你当时早两年找他复合,现在和我喝酒的人应该是赤苇的丈夫而不是赤苇的前男友吧。”

“当时我想,等我进了职业球队,有了名气和能力,我就好好地把赤苇追回来。结果在那次枭谷聚会上他说他有稳定的交往对象已经订婚了,”木兔想到这苦笑了一下,“就怪我非要追求该死的仪式感吧!”

“你们俩真是…….”黑尾对两个朋友的境遇惋惜,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只能说你俩尽量早些看开,不是非要和从前的恋人结婚才能活下去的。”

木兔垂着脑袋点点头,两人没了话题,沉默了几分钟开始闷头喝酒。黑尾冷不丁地说今天的酒不太好喝啊,好像不是以前的味道,木兔闻言,也喝了一口,赌气地说:“不是不太好喝,是非常难喝!”

黑尾正要再劝,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居酒屋,这帮人看起来刚从别的酒吧里出来,浑身酒气,还毫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在座的Omega和Alpha都厌恶地皱起鼻子,在空气里拿出清新剂到处喷。

黑尾盯着这群人当中的一个,表情凝重。木兔没去赤苇的婚礼认不出他是谁,黑尾认出来他是赤苇的丈夫,喝的醉醺醺,信息素的味道混着酒气非常难闻。他心下不爽,也从包里掏出清新剂,几乎是怼着那群人喷。

这帮人喝得神志不清,也不在意别人对他们有什么意见,他们扯着嗓子点着酒水和小吃,勾肩搭背大声开着黄色玩笑,在座的每个人都对他们没有好脸色。木兔越看那帮乌合之众越生气,他本来就心情不爽,被这些扫兴的人一打扰更加烦躁。木兔眼神一凛,灌了一口酒,将啤酒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黑尾被他吓一跳,小声喝斥他:“冷静一点!你想被人拍照片吗?”

然而那群人就像没听到般,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几人碰杯灌了些酒,其中一个人搂住佐藤的脖子谄媚道:“我说佐藤,你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老婆那么漂亮,外头的两个极品美人也向你投怀送抱。要是有你这张脸,我也左拥右抱每天和他们上床。”

佐藤听了这话非常受用,他摆摆手说没这回事,但腰杆比进来之前直了很多:“还不是赤苇京治那傻子好骗,我不过是在追他的时候投其所好又演出一副非常忠贞的样子,谁知道他就上钩了。这么一个美人当老婆带在身边,谁没面子啊!你们说是不是!”

随后几个人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笑,不住地赞同佐藤的话,另一人端起啤酒搭腔:“那个陪酒的相田我也见过,模样不比赤苇差,他最近还吵着要你离婚娶他吗?”

佐藤听到情人的名字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道:“当然吵,不过我搪塞过去了,我刚娶赤苇不到一年,现在就离婚娶了他,我在公司的名声还要不要。”

黑尾死死地瞪着这群人,右手攥着裤子,用力到关节发白。佐藤次郎这混账东西,
Alpha的本能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要揍飞他八颗牙齿的冲动,突然身后响起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黑尾闻声回头,被木兔的样子惊呆:他的表情已经称得上暴怒,犬齿伸长,眼白微微泛红,左手握着半个喝完的空酒瓶,鲜血横流,小臂肌肉青筋虬结,竟然是生生把玻璃瓶捏成了两段。

黑尾暗道不妙,再这样下去他会抑制不住本能进入狂暴状态的,他顾不上所有人投向他们的视线,用尽全身力气掰开木兔僵直的手指,释放出同类安抚性的信息素,咬着牙小声问他:“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木兔仍然瞪着佐藤,没回答他,而佐藤他们也已经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黑尾担心木兔一个冲动作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他这个样子杀了佐藤黑尾都不觉得奇怪。

“那个人有点像木兔光太郎啊…….”

已经有人开始认出木兔,黑尾想此地不能久留,狠下心给了他重重一巴掌,趁着人还懵着把人拽起来:“快跟我走!”

居酒屋离黑尾家不远,黑尾拉着人回了自己家,把人推进门里甩上门,瘫在门板上喘气。木兔半边脸肿起来,左手的血迹已经干涸,他仍是眉头紧皱,双眼发红的状态,但恢复了些许神志,黑尾不知道叹了几天的第几口气,找来了药箱给木兔消毒包扎。

“冷静了吗?”

“…….嗯。”

“既然冷静下来了,那我问你,”虽说是疑问,黑尾的眼里却闪着笃定的光,“你和赤苇现在是什么关系。”

木兔彻底清醒了,手上和脸上的痛感愈发清晰,大脑嗡嗡作响,黑尾是如何发现的?他今天明明一个字都没说漏。

“…….没什么关系。”

“木兔,”黑尾在进行最后的包扎,他威胁般使劲打了一个死结,“你外套上有他的信息素味。”

木兔震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这件衣服确实只在和赤苇吃饭那天穿过一次,可他已经洗过了,应该不会沾染上——

木兔闻了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如五雷轰顶,不可思议地缓缓看向黑尾,而黑尾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二人对视着僵持良久,他败下阵,放下外套,自暴自弃地笑了。他的这个朋友,真的是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

这件外套上根本就没有赤苇的信息素味道。

07

居酒屋的事情过了一周,赤苇也结束了新年假期开始上班了,两人趁佐藤又出去鬼混的时候在木兔新租的房子里见面,相隔许久未见,两人情难自已,在木兔新买的那张双人床上缠绵了几个小时方才平静。

“黑尾前辈知道了?”赤苇在木兔怀里猛然坐起,“他有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木兔把人拉回来,亲了亲赤苇的额发,“就是警告我别干更出格的事,不然他也帮不了我。”

“你的手,”赤苇从腰间扯过木兔伤痕未愈的左手,“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都过去一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木兔不在乎地摆摆手,“当时要不是黑尾拦着,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杀了佐藤那******,黑尾说我的样子特别可怕,像要…..要…..返祖一样!他应该拍个照片给我看看的……对了!你这几天怎么样,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就是你三天前给我发那条‘我真的好想你’的消息,差点被他看到,不过让我搪塞过去了。”

“啊!好危险!”

赤苇轻笑:“是啊,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能见光。”

“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木兔说,“我拜托研磨去查他们了。”

“研磨?”

“你不是说要搜集证据嘛,我不方便去找家庭侦探,就拜托了一下他,他也答应了。”

“那也说明研磨也知道我和木兔前辈的事情了吧……难怪前天他突然发消息给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我还疑惑了好久……”

“你今晚上既然能过来,是不是他又出去鬼混了?”木兔想起来这桩事,语气很不愉快地问他,“他不急着要你生孩子了?”

“缓兵之计而已,我向他服软,说我也有想要孩子的想法,但是这段时间的工作不能没有我,我想做完再辞职。他和他父母虽有微词,看我低声下气的态度,可能是觉得我不会反抗,就答应了。”

木兔听了不太高兴,半张脸埋在赤苇蓬松的卷发里,闷闷地说:“要是我父母才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木兔前辈,我还没离婚呢…..”赤苇听出了木兔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什么嘛!你离开那个******嫁给我还不就是迟早的事情!难道…..难道赤苇不想和我结婚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赤苇急地抬头直视木兔的眼睛想要解释,却对上木兔温柔戏谑的双眼,赤苇很少看见木兔这样的眼神,满含情意,眼波流转,在木兔眼里他贵于珠宝重于金,珍贵的心意昭然若揭。

木兔闭上眼,亲昵地去蹭他的额头,吻他的眉、鼻尖、嘴角,赤苇感受着他小心而珍重的吻,还有木兔灼热的呼吸和自己鼓胀的心跳,仿佛他好像回到了高中,在无人的教室里鼓起勇气和木兔告白的那一天,木兔也是这样从他的眉吻到他的嘴角。

赤苇陡然涌起浪潮般的愧疚和痛苦,也许那天在车里他不应该向木兔前辈求助,不应该和他一起吃饭,甚至更早,他多走几步路去别的酒吧,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他们本可以在阳光下大方地牵手,接吻,约会,向所有人宣布我身边的这个人是我的爱人,而不是背着所有人在阴暗的、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得片刻的幸福。

木兔尝到了眼泪咸涩的味道,他放开赤苇,赤苇依然维持着看着自己的姿势,泪如泉涌,鼻尖和眼角染上薄红。他从来都不舍得弄哭的人此刻在为他而哭,木兔想告诉他,赤苇的眼泪很珍贵,不要为我而流。可他知道赤苇是个很固执的人,要他不用担心自己,他惯会口头答应,然后默默地在不远处守护自己的——我真笨,木兔埋怨自己,我早该想到赤苇是这样的人的。

“别哭,京治,”木兔擦掉他的眼泪,新的一颗落在他的手指上,“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哪怕我选错了路,我也不会回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还爱着我,成为你的情人我心甘情愿。”

“而且啊!你的情人,不觉得这个词很酷吗,像是*********老大会有的东西,你是*********,我是你的情人,我们一起开跑车在西西里游荡,感觉很帅诶,找个时间我们去意大利玩吧!”

“…….我不喜欢*********。”

“啊?那……那…..那我们就是邦妮和克莱德,劫富济贫的侠盗!还能一起在警察的枪口下殉情,是不是很浪漫。”

“我们非得要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想好了!”木兔兴致勃勃地打断了赤苇没说完的话,“那你当钢铁侠,我当美国队长!嗯……再加一个木叶吧,他来当雷神索尔,咱们三个组建复仇者联盟拯救世界,然后惩罚世界上所有的坏人!怎么样,这个感觉比*********帅!”

赤苇想吐槽漫威漫画里这些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遍了,但看木兔眼睛放光,笑着看他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拯救世界也挺不错的。

第二天午休时分,佐藤次郎给他发消息,说他从今天下午开始要出差两天,要赤苇好好看家。赤苇看到这个消息如释重负,能有两天的时间不用见到他的脸,成为几乎是欢欣雀跃,第一次秒回了他的丈夫。

回复之后,赤苇犹豫了几分钟,下定决心般点开和木兔的聊天框,给对方发了消息。

“木兔前辈,今晚来我家吧。”

发完之后他立刻把手机扣在桌面上,他在做和佐藤次郎一样的事,赤苇意识到了,自己终究还是变成了和他的丈夫一样的人。他活在世上25年,处事循规蹈矩从无逾越,也许是木兔身上那种天真的疯狂影响了他,也许是他们爱彼此已经爱到了******的地步,赤苇知道他早就再一次沦陷了。

没几分钟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赤苇抓起手机,木兔只回了他简短的一句:

“什么时间,我来见你。”

08

赤苇到家时时间还早,虽说他并没有像佐藤那样经常不在家,但此刻站在生活了一年的房子里,赤苇只觉得这房子陌生至极,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在这里生活的租客,随时都会搬离这个毫无生活气息的屋子。因为许久没人打理家务,屋内目光所及之处在灯光下显现一层薄薄的灰,赤苇只好放下衣服草草打扫了一番,给卧室换了新的床单被褥。木兔应该不会喜欢在******的时候闻到别人的味道,他自己也不想回忆刚结婚时与丈夫在这张床上共度过的时光,他的婚姻全是一场骗局,一切都不值得再留恋。

收拾好卧室,赤苇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饭,从前他也给佐藤做过,两三个小时的工夫花下去,都是按佐藤喜欢的菜式做的。他还记得当时佐藤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心情不佳,喝了一口味噌汤就皱着眉头说萝卜的味道太重了。赤苇愣了一下,向他道歉,说我下次注意,然后两人吃了非常沉默的一顿晚饭,吃完了饭佐藤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去洗澡,留下赤苇一个人在厨房里洗二人的碗筷。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就应该注意到的,赤苇一边切菜一边想,他和自己结婚可能只是想找一个能为他生孩子、打理家事的保姆。

今晚的菜单是咖喱炸鸡排盖饭、蔬菜沙拉和水果酸奶。赤苇记得高中木兔喜欢的口味,酸奶里放了足量的脆桃丁,给木兔的那份盖饭多加了两块鸡排。他好几个月没再做过如此正式的晚饭,佐藤不在家的那两个月里他经常用便利店的加热便当敷衍了事,久违地做一顿饭,累得他额头出汗腰背酸痛。

门铃响起,赤苇刚好把饭端上餐桌,用围裙抹了把手,小跑到门口给人开门。木兔看见他,拉下口罩对赤苇露出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

进门的时候赤苇看到木兔手里拿着一盒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香草泡芙,微笑道:“好久没吃过了,木兔前辈是在枭谷对面那家甜品店买的吗?”

“当然!以前你只爱吃他家的香草泡芙和蓝莓派!可惜我去的时候他家的蓝莓派卖光了,只买到这个。”

“没关系,”赤苇看着包装盒里熟悉的甜品,满足感涌上心头,“这个就好,我们可以当饭后甜品吃。”

木兔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睛放光的样子,换好了拖鞋,把鞋放进鞋柜,从背后抱住人亲了一口脸颊:“喜欢就多表现一点出来嘛。”

“我很喜欢,木兔前辈,”赤苇的手搭上木兔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咱们洗手吃饭吧?”

木兔闻言,突然嘿嘿傻笑了两声,赤苇不解:“怎么了?”

“其实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赤苇会不会吃过饭了啊,还是等着我一起出去吃,或者是已经做好饭了在等我,我犹豫了好久好久啊!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果然你真的做了晚饭!”

赤苇转转眼珠,在木兔怀里转了个身环住他的脖子:“那我这是和木兔前辈心有灵犀了呢。”

两人黏糊糊地接了几分钟的吻,眼看木兔马上就要把手伸到他裤子里,赤苇推开他,催促他去洗手吃饭,木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哇!好香啊!”木兔在饭桌前坐定,餐盘里都是他爱吃的菜,匆忙间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夹了一大块炸鸡排往嘴里送,烫得直呼气。还没等咽下去又吃了一大口咖喱饭,木兔吃得一脸满足,不住地夸赤苇做的真好吃我好喜欢。赤苇眯着眼睛笑,开始解决自己的那份。

吃到一半木兔打量着赤苇和另一个男人的家,问他这间房子是你们一起买的吗?

“不是,是租的房子,”赤苇回答,“房租我们轮流交。”

“你的收入和家庭条件应该能全款买房子啊,”木兔不解,“为什么还要租。”

“他的工作要经常出差调职,”赤苇解释道,“我们已经搬了两次家了。”

“他不会自己搬家吗?”木兔不满地抱怨,“凭什么要你也跟着跑来跑去,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了?”

赤苇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毕竟要是自己不跟着搬家,谁来帮他做家务。

木兔环顾了一圈厨房,洗涤用品和厨房用具几乎是没使用过的状态,干净整洁得像样板间,当然不排除这是赤苇经常在家打扫的缘故。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赤苇受了多少委屈,木兔想。他没再问什么问题,解决掉了剩下的晚饭,等着赤苇吃完漱口,端着两个餐盘去水池旁洗碗。

木兔不让赤苇帮忙,他坚持说晚饭是赤苇负责的,收拾厨房的工作当然要我来。赤苇没见过木兔做家务的样子,待在他旁边好奇地看,没想到木兔洗碗的动作非常娴熟,一看就是做惯了的。赤苇夸他洗得很干净,木兔把碗筷收进柜子里,得意洋洋地冲他哼哼,向他提要求:“那我能不能得到一个奖励的吻?”

赤苇毫不犹豫,抬头拽着木兔的领子给了他一个深吻,木兔顺势把人搂到怀里,衬衫下摆离开赤苇的裤腰,木兔顺着衬衫宽大的空间摸进去,顺着脊椎一路向上,他瘦了太多,背部的肌肉已经退化,只剩下软薄的一张皮肉撑着。就像赤苇,木兔知道他是别人口中“骨头很硬”的一个人,只要他这身骨头还在,支撑着他整个肉体和精神的根源就永远不会倒。

木兔渐渐吻得深入,舌头撬开齿列勾出赤苇的舌,热的,柔软的,湿润的舌头相互纠缠,两人的唾液丝丝缕缕交汇在一起,扯出黏腻的丝线。赤苇的呼吸越发沉重,双颊染上羞赧的潮红,心脏不受控地加快心率,紧张、紧张,每一次与他肉体交合都像是在初夜,兴奋且幸福,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嗡鸣,赤苇紧紧攥着木兔后背的衣服,紧闭着眼睛,与木兔贴得更近。

赤苇感觉到自己的******开始分泌黏糊的体液,信息素也快要不受控,他快要情动了,木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松开赤苇,与其湿漉迷离的眼睛对视,他爱极了赤苇因为他不受控制的模样,木兔伸手抚摸他的耳侧,怀中人无意识地闭着眼蹭他的手心,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猫。

意乱情迷时,赤苇隐约听到了家门外传来急促的、混乱的脚步声,那脚步越来越近,在楼道里回响,随后传来的是Omega难耐的喘息,和翻找钥匙的金属碰撞声。赤苇心中陡然升起最坏的预感。

下一秒,从玄关传来钥匙捅进门锁的声音。

赤苇的心猛然一跳,浑身发紧,但下一秒他找回了意识,抓起他和木兔的外套还有公文包把人推进了次卧。次卧的门刚关上,玄关就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木兔和赤苇僵直着身子,大气不敢出,听着客厅的动静。

“赤苇!”赤苇在木兔怀里吓得一抖,他又喝醉了,“又不在家…..拖鞋怎么不放在外面啊…….你进来吧,他不在!”

赤苇想到木兔的鞋子还在鞋柜里放着,他紧张地盯着木兔,木兔拍拍他,要他安心,这人喝的这么醉,估计意识不会很清醒。

“真是的……要是你老婆在家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他要是在家我不会说我来取东西啊!我都和他说了我要出差。”

“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我还没和你生气呢,为什么不让我提和你结婚的事了!当时你信誓旦旦说喜欢我,如果我是你的老婆就好了,都是假话吗?”

“相田你有完没完?再提一个字你就自己顶着一身味儿走回去吧。”

“别!我不提了还不行吗,次郎……”

“真拿你没办法…..去次卧吧。”

赤苇和木兔俱是一惊,木兔顶着飞快的心跳,找着能够藏身的地方,他环顾四周,找见自己身后有一个狭小的衣帽间。木兔给赤苇使眼色,赤苇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别嘛,去主卧,咱们又不是没在你们的床上做过。”

“你这人……喂别推我!”

赤苇听到了主卧的门被摔上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稍轻松些许,他听着隔着两扇门传来的******和亲吻,怨怼的情绪早已消耗殆尽。他看清了过去一年共枕而眠的丈夫的本性,追求他时戴着绅士的面具,只是因为赤苇的脸和学历能成为他未来能在酒桌上吹嘘、能生出基因优良的后代的资本。

仅仅离婚还不够,赤苇靠在门板上的手紧握成拳,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09

撞见丈夫和第三者在家里的床上******内心会是什么感觉,木兔难以和赤苇感同身受,这个卑劣至极的Alpha,他对赤苇完全只有利用,对他而言妻子只是一个完成结婚和生育任务的跳板。Omega在他的眼里是资源、是发泄******的******玩具、是和扫地机器人同等地位的不需要他付出任何感情的扫除工具,唯独不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人类。

木兔感受到怀中人越来越激烈的颤抖,他低头看去,赤苇微侧着头,看向地面,碧绿色如湖水一般幽深平静的眼眸在没开灯的卧室里染上浓厚的藏青色,有人在这湖岸放了一把熊熊烈火,火光直冲苍天,撕开压抑的夜色。眉头似陡峭的山,带动眉尾锋利地上扬,赤苇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像连绵的山火,一旦点燃就别想轻易再扑灭。木兔却希望这大火能烧穿这两扇门,把这栋房子和房子的另一个主人烧成一吹就散的碳灰。

从主卧传来越来越放肆的******声和肉体碰撞声,木兔不想再听,他想赤苇应该也是一样。身体比大脑行动快,他猝然掰过来赤苇的下巴和他接吻,赤苇被吓一跳,发出一声堵在嗓子里的闷哼,握拳的手下意识放开,木兔拉过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想要继续做在客厅没做完的事情,赤苇却慌乱地推开他,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咬牙道:“你疯了吗!木兔前辈!”

木兔也不恼,盯着赤苇不说话,表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人滑稽地在******的动情声色中僵持着对视,最后赤苇还是拗不过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个气味阻隔贴,递给木兔,小声告诉他:“把这个贴上。”

阻隔贴能起的作用有限,但起码不会让主卧里的二人注意到他们的气味。赤苇动了动腿,******贴着臀缝黏糊糊的感觉还十分清晰,木兔再次贴上来亲他,一边亲一边解赤苇的衬衫扣子,一手抓着赤苇胸前薄薄的一层肌肉,捏在手里柔软丰盈。木兔心潮澎湃,把人拉到屋里抵在墙上,舔弄赤苇发烫的耳垂。赤苇敏感地缩起脖子,唾液润湿耳朵的声音黏腻又色情,木兔情动的喘息和呼吸的热度熏地他脸颊通红,虽然没放出信息素,他仍能够感受到******的******气息。

赤苇整个人被木兔禁锢在怀里逃无可逃,木兔无师自通地揉捏他的胸部,******卡在食指和中指的缝隙,不时就会被手指的合拢而******到。赤苇挺起胸口,腰肢发软,木兔听到赤苇粗重的呼吸,裤子里的东西又胀大几分,挺起的******似乎是在无意识的摩擦他的手指,木兔抓住身体捕捉的感觉,手指由抓揉变为对******的揪扯按压。

“唔!”

从来没有人碰过他这里,赤苇和木兔做过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能敏感成这样,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过分的声响。木兔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胸口,******的******如电流直窜大脑皮层,电得他腰肢酸软大腿颤抖,穴里分泌出一大股滑腻的液体,过量的润滑透过布料洇湿了灰色西裤,水渍慢慢扩散,顺着臀部的曲线流向更深处。赤苇快要忍不住******出声,太******了,木兔每按揉一下他的身体就跟着抽搐,眼前模糊一片,前端发热发胀束缚在裤子里,赤苇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抓着木兔的小臂,整个人软倒在墙上。

“舒服吗,京治,”木兔用气声对他耳语,“你在我手里都这么硬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病态的满足,宽大的手掌略过颤抖的腰身,解开赤苇的西装裤,隔着一层******抚慰他的勃起,摸到底部一片湿润,分泌的润滑透过布料,在木兔手里牵扯出黏腻的丝线。赤苇的呼吸一顿一顿,迷离的眼神翻涌情欲的浪潮,这一池平静的湖水被木兔掀起风浪,然而他还不满足,势必要将这风浪变成更剧烈的狂潮。

主卧的二人还在纵情,淫言浪语不绝于耳,两层门板挡不住交缠的信息素,催情的气味让次卧的赤苇和木兔难以忍受,阻隔贴下的腺体发热肿胀,但这是决不能撕下来的,一旦撕下,他和木兔的信息素就会爆发出来,被他们发现就是时间的问题。

无论如何先射出来一次,赤苇胡乱地去扒木兔的裤子,连着******一起扒到大腿处,握住粗长的性器,勃起的Alpha******分量十分可观,拢在手里沉甸甸的一根,赤苇推开木兔,跪在地上,软嫩的舌舔舐了一下前端,这回爽的头皮发麻的人变成了木兔。

赤苇努力回忆青春时期看的为数不多的成人录像带内容,生涩地舔弄着木兔的性器,木兔的尺寸即使在Alpha中也是出类拔萃,他不可能像录像带里那样全部吞下去。赤苇紧闭双眼,尽量不去思考影片,他想,如果是木兔,自己无论怎么做他都会射出来的。于是赤苇遵循本能,从******舔到根部,复又含住前端吮吸舔吻,手里不忘******柱体脆弱的皮肤。赤苇不受控制地想起高中训练完和木兔分享的牛奶冰棍,冰棍在嘴里融化后,白色的液体顺着冰棍往下流淌,淌到他的手指,他当时满不在意的舔掉,木兔却用锐利的眼神,一直、一直盯着他。

木兔的喘息越发剧烈,他一手扣着赤苇的后脑勺,揉弄卷曲柔软的发。赤苇感受到后脑的压力,舔弄的动作更重,舌尖绕着马眼打转,赤苇尝到前液的腥味,连着口水一起吞进肚子。木兔的性器被赤苇的口水沾上一片水光,赤苇几乎是痴迷地吃着嘴里的性器,将前端和一小段柱体含入口中,像真的在吃冰棍一样嗦舔,******的水声越来越响,木兔忍得额角爆出血管,咬紧牙,小幅度地在赤苇嘴里******,高热的口腔和灵活的舌不停******木兔即将爆发的前端,赤苇加快了撸动性器根部的力度,撸了没两下木兔就闷哼一声,加速抽送射在赤苇嘴里。

木兔射了很多,赤苇的舌渐渐兜不住,被木兔的******带出来流在嘴角、下巴上。抽出来时又带出一些,浊白色的黏丝从赤苇嘴里伸长,黏着在他射过的前端。木兔射过一次,浑身舒爽,闭上眼睛缓神。赤苇跪在他身下,神情有些呆滞,他咽下满嘴的******,手指抹掉粘在下巴上的,在这由二人肉体围成的方寸之间,赤苇在******的味道里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哪怕他的丈夫和外遇就在另一个卧室里偷情,木兔在这里,他的港湾就在这里。

木兔把瘫软的赤苇拉起来,拽掉赤苇的裤子,两只大手托着臀部将人抱起抵在墙上。刚射过的******有些发软,赤苇的手探向木兔的下身,那上头满是湿粘的体液,赤苇胡乱地撸了几下,手心里的东西渐渐又发烫变硬,抵着臀缝摩擦,木兔的东西烫着他,******抵在******轻轻顶弄,浅浅地戳刺。赤苇的下半身滑腻腻,木兔只要一挺腰就能畅通无阻地进入他,但那人却宁愿顶着红肿发烫的腺体忍着,也不愿给他一个痛快。赤苇委屈地咬住下嘴唇,穴道里空虚发痒,情欲似蛛网密密缠缠,若有似无地抚慰他敏感发红的身子,他扶着木兔的肩膀,轻轻摆动着腰,想让性器进得更深、再深一些。

木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抱着人往上掂了掂:“京治,记得收声,”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耳边是另一对情人的******,“别被他们发现了。”

话音刚落,木兔长驱直入,整根******被赤苇绞紧的穴肉包裹,里面温暖又湿润,紧紧吸着他的坚挺炙热,两人都没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赤苇差点尖叫出声,体内敏感的部位被狠狠摩擦,他浑身发抖,小腹酸胀,自己的前端竟被一发顶弄硬了起来,抵在木兔的T恤衫上。棉质布料摩擦上敏感的前端,马眼一张一合,吐出一点透明的液体,木兔丝毫没收着力气,对着赤苇的敏感处直直顶入。

他是故意的,赤苇脑子里一片浆糊,眼前一片模糊,但他还是捕捉到木兔隐约的怒意。赤苇知道他的怒气不是对着自己的,但他还是本能地对此恐惧,手臂紧紧攀附住木兔的脖颈,体内的性器在脆弱的软肉里横冲直撞,汁水淋漓,赤苇下意识地缩紧了想忍住体内汹涌的潮水,反而让那滚烫的东西更用力地擦过令他欲罢不能的那处。

“不…..不行……慢点…..”赤苇浑身过电一般颤抖,僵直着腰,“我要不行了……”

木兔痴迷地盯着赤苇舒爽但又在咬牙忍耐的可爱表情,下半身浸在温暖潮湿的穴里,逐渐变得稀薄的液体顺着他的******流到地板,沾湿他的小腹。木兔满足地笑起来,发了狠地冲刺,赤苇发出一声欲尖叫般的泣音,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京治,”木兔喘着气,问他,“你和他******的时候,他能操得你这样爽吗?”

赤苇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近在咫尺,他想对木兔说:他不能,只有你可以把******到******,他半点都比不上你。但他怕一张嘴就会发出难以忍受的尖叫,于是他把脑袋抵在木兔的肩膀,摇着头,小声啜泣,穴里的水再也堵不住,稀稀拉拉流了一地,前端也在木兔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射出好几股浓稠的******,全数射在木兔的衣服上。

木兔在抽搐的穴里狠插了十几下,因为没戴套,他*********,在赤苇的臀缝磨蹭几下,射在赤苇已经混乱不堪的******处。

厨房餐桌上的香草泡芙和蓝莓派还没有吃到,赤苇灵光一闪,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赤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只觉腰酸背痛,木兔搂着他,两人靠在墙边将就了一夜。他动了动胳膊,身上没有任何黏腻的感觉,两人的衣服也都换过,脏衣服堆在旁边,木兔在他******晕过去之后帮他清理了。他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着木兔平静的睡颜,似乎昨晚那场疯狂的云雨只是他的一场梦。

隐约听见另一间屋子里传来隐约的吵架声和开门声,赤苇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的动作也吵醒了木兔。两人立刻清醒,悄悄收拾残局,木兔捡起地上的纸团塞进口袋,地上的脏衣服放到赤苇用手撑开的袋子里。

“你烦不烦!”二人俱是被佐藤的喊声吓了一大跳,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赶紧下楼,去你家。”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过后,屋子里重回平静。赤苇不敢和木兔在这里久留,拉上人去玄关换鞋匆匆离开。

回到木兔的车上,赤苇靠在副驾座位里长舒一口气,昨晚他们干了太荒唐的事,他后知后觉紧张起来。赤苇下意识抬头去看木兔,发现木兔也在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木兔前辈,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谁知听了这话,木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可京治你也在笑啊。”

赤苇一惊,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上扬,眼睛明亮,脸颊泛着红,好像他们昨晚上是去私奔而不是在丈夫和情人的隔壁偷情。

赤苇情不自禁,突然转过头拉过木兔的领子亲吻。他和木兔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疯子,是相爱的情人,只要木兔光太郎这个人在他的身边爱他,他就再也不会对这段可笑的婚姻献上一丝的忠诚。

10

佐藤次郎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赤苇和一个比他身材好又多金的男人搞外遇,两人坐在特斯拉里,赤苇一身名牌,带着钻戒的手牵起那人,同款的鸽子蛋大钻戒闪着刺眼的光,而他的妻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一条野狗。

妈的,佐藤喃喃骂道,身上一片黏腻,昨天他和相田干了大半夜,到后来他几乎射不出什么东西,床单和被褥上满是干涸的体液痕迹。相田还在他身边睡着,他毫不犹豫地把人拍醒,语气不善:“快起来了,这又不是你家!”

两人凌晨两点才睡,相田还在睡梦中,被骤然叫醒,脾气也上来了:“干嘛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快点,没看这床上都成什么样了。”

相田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满身的咬痕吻痕,见床单上遍布狼藉,他笑得十分暧昧,靠上佐藤的胳膊撒娇:“还不是你太厉害,都操到我生殖腔里了。”

“什么?”佐藤完全没有后半夜的记忆,“生殖腔?”

“也不怕告诉你,”相田料到他什么都不会记得,“我撒谎了,昨天我还在******期,和你约会的时候我带着阻隔贴,你才什么都没闻到。”

这******,佐藤只觉得气血上涌,为了想上位居然骗他,******期射在生殖腔里必然会让Omega受孕。有了孩子相田就有了筹码,如果自己不答应他,就凭他这个张扬任性的性格,万一到公司里闹起来,他在公司的名声和地位就算是完了。

“*********……够不要脸的相田,”佐藤咬牙骂道,“你就这么想和我结婚?”

被骂了相田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慢悠悠起床穿衣服,但捏着衣服的手在微微颤抖:“我不要脸又怎么样,反正怀上你的孩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已经受够了当你的外遇,你一直和我抱怨赤苇京治不听你的话,可我哪次不是听你的,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任你差遣、带出去能给你挣面子的保姆,我心甘情愿,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因为你******。佐藤没说出口,撤掉脏兮兮的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佐藤打算先送他回家再做打算。

“你说话啊!?”相田忍耐了许久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烦不烦!”佐藤吼道,“赶紧下楼,去你家。”

相田站在床边,看着佐藤大步流星走出卧室门,他也累了,每次只要一提起结婚的事情都是这样的结局。起初只是编借口搪塞过去,到后来直接呵斥他还想要钱就闭嘴。可他希望佐藤来见他,并不是完全为了他的钱,他只不过是想让他离婚娶自己,他不像赤苇京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最起码的陪伴都给不了他。他愿意时时刻刻陪在佐藤身边,呆在家里为他生儿育女,为什么他不可以。

二人沉默着下楼,相田坐上副驾,佐藤刚要开车,想起来自己的公文包没拿,又骂骂咧咧地上了楼,要相田在这等着。

相田坐在副驾发呆,他回想起和佐藤刚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说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他喜欢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和家里不解风情的老婆离婚和自己在一起。可自从新年假期回来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暴躁,不耐烦,除了******他们几乎没有别的话聊,相田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可他越尝试留住,佐藤反而离他原来越远。

滴滴——

是佐藤的手机提示音,相田一看,果然他把手机落在车上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短信的内容。

佐藤拿上公文包回到驾驶位,注意到相田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手里紧紧抓着手机。他懒得管,启动车子开出小区。他们出发的时间还早,早上六点,马路上车子不多,佐藤以为他还在闹脾气,刚想再呵斥,相田却开口了。

“玲子是谁。”

佐藤一怔,突然想起自己上楼的时候没带手机,随即开始心虚地叫起来:“谁允许你偷看我手机的?”

“是她给你发消息让我看见的!”相田崩溃地哭喊,把旁边开车的佐藤吓了一跳,“要我把短信内容重复一遍吗?她邀请你今晚去她的公寓,记得带上安全套,你还要解释什么!”

相田从后视镜里看到佐藤的表情,他紧闭着嘴咬紧牙关,两腮旁的肌肉鼓起,瞪大着眼睛从反光镜里盯着他,似乎没想到他另一个外遇对象会暴露。相田此刻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卑劣,他此刻甚至不是在想如何编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来打消自己的疑心,反而是在抱怨自己: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

“佐藤次郎,你真恶心!”相田恶狠狠地骂道,“当然我也没资格这样骂你,破坏别人家庭的我何尝不是道德败坏,可你——你卑劣至极毫无廉耻!我真后悔当初被你温柔的样子骗了,你好会演戏啊,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把赤苇京治骗到手的——”

“闭嘴!”佐藤次郎恼羞成怒,前方红灯,他一脚刹车踩下去,揪住相田的领子大吼,“你个陪酒的******还敢骂我?你以为你是什么干净的人吗?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你结婚,因为你不配!我也不想要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能从你这样低贱的人的肚子里生出来!赤苇京治再怎么样,他也不会违抗我,背叛我!”

“哈……”相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面对暴怒的alpha他丝毫不惧,直视着他扭曲的面孔,“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背叛你,你说他这段时间总是加班去朋友家过夜,既然你都能和他撒谎出来和我在一起,难道他赤苇京治就不会吗?”

佐藤揪着领子的手一松,他确实没有详细问过赤苇去了哪,赤苇京治……不会的,新年假期的时候他明明答应了,会为自己生一个孩子。他虽不解风情,但一直稳重持家,各个方面都比相田这个浸淫欢场的陪酒男强得多,他绝对不会也不敢背叛自己…..

相田不小心看了一眼佐藤的身后,大屏广告牌上印着他熟悉的人物,他想起前几天无意间在论坛上刷到的有关于这位明星的早年恋情,两人于高中相识,日久生情,是整个学校的学生们私下里经常谈起的明星情侣。而恋情的另一位主人公,命运将自己和那人通过面前这个******之徒联结在一起,每每午夜梦回之际都会让他情不自禁感叹这段孽缘。

“你回头看看那是谁?”

佐藤不明就里,但还是回头看了。这一看,便让他如遭雷击,震惊到浑身颤抖。

那广告牌上印着的,正是他在居酒屋碰到的那个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人。当时那人直冲他而来的野兽般的杀意让他不寒而栗,几乎想要畏缩着逃跑,佐藤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会对自己有着那么大的敌意。

“你不关注体育新闻自然不知道”,相田自顾自的开口,后方的车辆开始鸣笛催促他们,佐藤只好先放开他继续开车,“那是木兔光太郎。”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很大的关系!”相田几乎是癫狂地笑了,“木兔光太郎,他高中是赤苇京治的男朋友!”

“…….你说什么?”

“他们高中交往两年,在赤苇京治高三毕业那天分手了,枭谷的学生亲自爆的料,你觉得会是假的吗?”

佐藤呆愣住,有些端倪渐渐浮出水面,他想起赤苇后颈的类似吻痕的痕迹;想起居酒屋里木兔光太郎对他散发莫名其妙的杀意;想起在父母家过年,他瞥见赤苇的手机发来消息,虽然他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但备注是一个兔子的表情;想起赤苇断断续续的夜不归宿——不能再想下去了。

赤苇京治…….佐藤死死捏紧了方向盘,眼睛发红盯着前方,*********真的敢背叛我。

车速越来越快,相田看着佐藤已经失去理智的样子,只想发笑。佐藤几乎是在横冲直撞,车速已经飙升到了160,在市区里这样的车速随时可能发生重大车祸,相田十分平静,他从包里拿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佐藤的手指已经嵌进了方向盘,此刻的他就像那天在居酒屋差点发狂的木兔,只不过他的身边不存在可以让他清醒的人,相田把镜子收好,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大叫,在驾驶座上浑身微微抽搐的佐藤,像是在看路边的流浪狗一般。他的手伸向方向盘,攥住佐藤的手,那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佐藤,”他平静地、疲倦地叫着他的姓,“我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相田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突然拐弯,狠狠撞向路边的废弃厂房里。

赤苇收到了研磨发来的消息,果不其然拍到了很多佐藤进出爱情旅馆和******店的照片,非常清晰而有力的物证。赤苇将这些照片存到u盘里收好,这几个月来的心力交瘁,终于来到了审判的时候。他下午请了假,要和木兔一起收拾行李,从明晚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回到那个满屋酒味的家,一切都要逐步走向正轨。

“赤苇!赤苇!”

同事焦急地喊他,在门口站定。他看着赤苇疑惑的神情,嗫嚅几次,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一闭眼睛告诉他不幸的消息:

“你丈夫他——”

11

BGM:Listen To Your Heart-Roxette

佐藤去世的第十三天,赤苇再次回到这个他生活了一年的房子。今日东京大雪,天色昏暗,房间里少了很多物件,他知道是佐藤的亲戚来过了。佐藤和相田的死因难堪,他们不愿也不敢和赤苇碰面,只在葬礼上偷听到婆婆和他表哥说已经收拾好了他的遗物。赤苇拉开窗帘,阴暗的屋子终于见了光,满屋灰尘他已无心再管,径直去了卧室收拾衣物。他的东西不多,只装满了两个行李箱,这两个行李箱便是他这一年婚姻里所有的家当,除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佐藤再没有送过什么东西,而那枚戒指他也早已扔在了不知道哪个街头的垃圾桶里。

活着的时候有着顶好的名声,死了才被揭露出浪荡******的真面目,赤苇拉上拉链,苦笑一声,诅咒应验他本该扬眉吐气,可当他真的死了,赤苇又犹嫌不足,生前他没有付出代价,死前的那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赤苇没有锁门,刚要推着箱子出去,木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京治!不是告诉你搬家打电话给我嘛!”

“我的行李不多,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倒是木兔前辈明天就要回大阪了,好好休息才是。”

木兔笑嘻嘻地从赤苇手里抢过一个箱子拉在手里,回答道:“陪你做什么我都不累。”

赤苇看着他笑,雪花透过大开的缝隙飘进屋内,门廊外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望向远处阴沉的天空,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朦胧的金色光影,他深吸一口气,踏出了这个冰冷阴沉的房门,木兔给厚重的防盗门落了锁,这栋房子便成为这段短暂婚姻的墓碑。

木兔把赤苇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问道:“你回哪?父母家?”

“嗯,等找到了房子再搬出去。”

木兔点点头,启动车子开出了小区。

雪大路滑,今天的交通状况很不顺畅,两人被困在车流里,开过来的这一路两人相顾无言,木兔想起把赤苇带回酒店的第二天早上,当时他们久别重逢,满心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如今一切都已走上正途,他再也不是赤苇的情人,他在这暖风所包围的沉默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赤苇不愿说也没关系,未来、甚至可能就在下一秒,他总会开口的。

木兔打开车载音响,狭小的车厢回荡起他们熟悉的那首歌的前奏,赤苇终于从车窗外的景色抽身,碧绿色眼眸里闪烁烛火般的柔情:“真是好久没再听这首歌了。”

“多久没听了?”

“有…..七年了。”

木兔怔怔看着赤苇垂眸微笑,羽扇似的睫毛也遮不住他眼里的光,他慢慢伸出手,抚摸爱人的脸侧,拇指在他细嫩的皮肤流连。赤苇握住他的手,抬眼和木兔对视,他们在彼此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他们曾经在观星的那个小山坡上约定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但赤苇知道,当时的他难以跨越现实的鸿沟,不想让两人硬着头皮去维持松散的关系,分开是必然的结局。

可是这茫茫人海间,相爱的几率太小,能如此幸运拥有再次相爱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放手了。

“木兔前辈,我一直没对你说过,”赤苇迎上木兔热切的目光,“那天你质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我对你说,因为我不爱你了。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其实真的很舍不得放下这段感情,可我也知道,这种比起情侣更像******的关系再持续下去只会让你我更痛苦。这七年来我也时不时在想,如果当年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或者忍过那段痛苦的时期,可能现在和我结婚的人就不是……直到昨天晚上我也在想这件事,但到了此刻,我才终于想明白了。”

木兔俯身上前,亲吻他的额发:“那你能告诉我,你思考了七年的答案吗?”

赤苇低下头笑了,笑得释怀且从容:“我的答案是,我依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

因为我觉得,命运安排我如此决定,是为了专程来与七年后的你相爱的。

答案在木兔意料之中,他回应赤苇一个更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京治和我心有灵犀!”

在遥远的,未被这两情缱绻的一对恋人注意到的天际线,厚重的乌云乘着高空中的烈风,向东方席卷而去,金红色缓缓向前推进,直到冬日夕阳走出云雾,人们看着奔腾的乌云和纯净的宝蓝色天穹,欢喜连日阴翳的消散。

车载音响里,依然放着Roxette的那首歌,赤苇最喜欢的唱段:

And there are the voices that want to be heard.

有时候你会怀疑这一切是否值得

So much to mention but you can’t find the words.

珍贵的时刻全部湮没在浪潮之中

The scent of magic,the beauty that’s been.

神奇的气味,曾拥有的美丽

When love was wilder than the winds.

当爱情比风更加狂野

前方的道路终于通畅,木兔启动车子,跟着前方车辆的车速缓缓行驶。

“这么多年了,”赤苇感叹道,“还是最喜欢这首。”

木兔悄悄从后视镜看着赤苇,指节跟着节奏打拍子。前方是他熟悉的路口,去赤苇的父母家应该直行,木兔突然一个转弯,夕阳的光辉尽数倾倒在这小小的车厢。导航报警路线偏移,木兔在赤苇疑惑的目光下关掉了导航,沐浴满身的柔光,向面前的人灿烂地笑:

“走吧!”木兔欢快地、擅自决定了这条偏离路线的终点,“我带你去看星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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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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