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 风沙星辰(四)

慢慢的,一丝清冽却充满诱惑的气息从赤苇身上如兰花抽枝般伸长。把他捞在怀里的木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可那缕味道无孔不入,像雪水、像青草,明明如此不谙世事,牵引出的感觉却连他都很陌生——突如其来的、反自然的一股奇异的燥热烘干了心脏,烘烤尽五脏六腑的水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正向下半身涌去,他下意识用力握紧了赤苇已经变得滚热的手臂。

“所有人——包括军队!Alpha立刻撤退隔离,Beta留下控制场地人员!”木兔当机立断,木叶和鹫尾点头,迅速离开。随后木兔狠狠揪住阿尔的领子,声音冷的不能再冷,“先生,现在请给我一间密闭性好的房间。”

好好好。阿尔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还装可怜,木兔阴冷地想,以必须有Omega在场才能发挥效用为前提的信息素诱导剂,根本不会使用在政要宴会上,因为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不会带见不得人的小情人出现在这种地方——阿尔一定是隐瞒了什么。有所保留,这是雇主与佣兵之间的大忌,他会害死他们。妈的。木兔咬咬牙,等赤苇没事了他再找他算账。

可是再讨厌阿尔,他现在也不能离开半步。阿尔的助理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告知隔壁房间可以使用,木兔终于松开一直捞着赤苇的手臂,那手臂简直热的发烫,他甚至感觉到赤苇的身体正被高温逼的细微的颤抖。他示意猿杙带他去,“我们这里只有你知道怎么处理。也只有你合适。”木兔压低声音,目光不离赤苇沉睡中不正常泛红的侧脸,还是忍不住,他又伸出手探了一下赤苇滚烫的额头,“去吧。”

嗯。猿杙把赤苇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木兔,“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受伤。木兔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在阿尔身后走进了套间内。

……谁问你这个了。猿杙嘀咕了一句,算了。

而木兔反手锁上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阿尔,沉下脸。

 

四处都是水,黑暗的,黏腻的,像要溺死在里面。赤苇感觉自己被迫拉入了一场深海梦境,逼他沉睡,把他淹没。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一股并不清明的欲望却勾住了他。这就是******期吗?赤苇在黑暗中懵懂地想。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心脏一直在不正常的紧跳发热,身体各处都烧的难受,他甚至感受到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器官已经在发软发烫,甚至流出透明的液体,瘙痒、收缩、呼喊,它正在强迫他去在意,逼迫他把欲望无限放大。好难受,赤苇拧紧眉头,怎么办,他不知道要抓住谁来舒缓这一阵阵令人恐惧的潮热,只知道条件反射般的抗拒这股欲望,可性别的本能却始终在蛊惑他跟随——

……我好想要什么。

想张开双腿,想被什么……插入。

书上写,这样生殖腔会被******的全部打开,他会……

脖颈后的腺体突然一下微弱的刺痛,汩汩涌入一阵一阵清凉,好像给沉溺深海下的他注入了氧气。猿杙收起抑制剂注射器,小心扶正还在沉睡中的赤苇向一侧歪倒的脖颈。

Beta闻不到房间内起伏不定的信息素,所以也不能体会困于本能中当局者迷的困苦。猿杙叹了口气,这孩子,从现在开始又要多吃多少苦。

打过抑制剂后就好办多了,一针剂量足够的抑制剂会替代Alpha来抚慰******期的Omega。对人体无害、高效可控,堪称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而且是刚需的那种。可是最近,猿杙联想了一下听到的风声,联合国的保守派开始占据上风,要求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生育率而限制生产抑制剂,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究竟是谁会在政要晚宴上用信息素诱导剂?猿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观察赤苇的状态一边思考。信息素诱导剂,一般供夜场之类的地下场所调情助兴,那些不入流的地方和人,不用太多,15毫升足够——立刻会引发一场******横流的欲望盛宴。虽说上面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也没少光顾那些场所,但是摆在台面上……而且看赤苇的反应,排除第一次******期的缘故,不是用量巨大,就是变了配方。背后会是谁,能在这种场合——

“和我没有关系。”阿尔颓丧的摊在沙发里喃喃道,“利比亚不会在这种场合冒险……先生们,请你们相信我,我的随行中没有一个Omega。联合政府期待这次会面已经太久,我们没必要、也绝不拿整个艾季达比亚做战争游戏。”

你们这些人以前做的幼稚游戏也没少到哪里去。木兔对此嗤之以鼻。反而研磨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了,没说话。

估计这次任务会提前结束。处理完杂余琐事的木叶和鹫尾对视一眼,谁知道他们签署的协议究竟算不算数,乱七八糟的,每天都和这个糟糕世界一样离谱。

 

时针又转了一圈。赤苇还没有醒来。

这个时间也太漫长。猿杙生疑,起身再一次检测他的心率和查看信息素监测指标。心率正常、搏动正常、血压正常,可信息素指标居然已经远远超过普通******期的临界值!

怎么会这样!猿杙难以置信,不是打过抑制剂了吗!半个月前他们刚刚从法国弄回来——妈的,联合国那群骗子。猿杙深吸口气,狠狠拧开了门把手,转头去敲隔壁的门。

“抑制剂没有用。可能是这一批药剂有问题,可能是赤苇身体素质压不过它,也可能是第一次******期不稳定,现在不能确定原因。总之,”猿杙表情严肃,“他需要一个Alpha帮他压过去。你们谁去?”

听罢木兔简直要炸了,“你说什么?抑制剂没用?怎么会没用?这一批不是最快最好的吗?怎么——”

“别说废话。”猿杙果断打断他,“你们不帮忙,赤苇会没命!信息素已经超过阈值了,这太危险了——决不能小看基因本能!”

“我再问一遍,”猿杙认真地看向队友们,“谁去?”

鹫尾和小见立刻后退一步,木叶见状吓一跳连忙和他们统一战线,“做不到!妈的,这叫什么事儿?”

“那就你了,木兔。”猿杙一把揪住木兔的衣领干脆利落地把他向门外拖,“你不是办法总比问题多么?别跟个******似的扭扭捏捏!”

木兔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简直浑身发毛,“你让我标记他?”

猿杙头也不回,“临时标记就行,挨过这次我们再想办法,你今天不用脱裤子!”

“你再等等,什么今天——”

猿杙急了,“你哪这么多废话?!”

“我去帮他,但是,”木兔稳住呼吸,他转过头看向房间内的所有人,“绝对不能让赤苇知道是一个Alpha让他度过******期的,听见没有?”

 

整间屋子已经被赤苇的信息素包裹了起来,他又陷入一片晦暗不明的海洋。木兔推开门就被强烈的信息素撞了满怀。如此甜蜜又不设防的邀请,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木兔动了动喉咙,慢慢走向床边。

赤苇紧皱着眉头,兀自在睡梦中沉浮挣扎。面色泛着潮红的水汽,甚至比两个小时前更为剧烈。细密的睫毛不住颤抖着,木兔坐在床边,手掌小心地贴上他的侧脸,拇指轻轻抹掉他眼角浸出的湿润,然后顺着皮肤滑到赤苇的后颈。

光滑的,不设防的。木兔咬咬牙,觉得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他只能闭上眼睛。

接着他俯身,低下头,贴着他滚烫的脖颈,对准那片薄薄的肌肤轻轻地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碰到敏感的腺体,赤苇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木兔从善如流地按住他的肩膀,两秒后变成握住他手心的姿势。他强迫自己攒足理智,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赤苇,在这方面木兔也没太多经验,只能一边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一边去感受着赤苇的反应。尽管木兔已经足够克制,第一次受到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冲击,赤苇在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剧烈的抗拒,可抗拒过后却抵抗不了本能,下一秒立刻变成接受和渴求。他下意识挺起身子想去蹭木兔的腰,接着被木兔一把按住。
妈的。此时此刻木兔心里简直百味杂陈,又让他来做,又让他不能动,这事儿做的这么憋屈,偏偏他还心甘情愿!

身下的人显然并不满足,这会儿又要缠上来,隔着几层衣服布料都能触碰到冲破血管肌肉的炽热。算了,木兔心一横,从衣摆下方探进去,用粗糙的掌心轻轻摩挲少年的腰,练了这么久还是薄薄一层肌肉,如果是那种姿势,两只手正好可以握住。

******期的Omega每寸肌肤都是敏感地带。只被碰了一下,赤苇整个身体就开始不住地颤栗,却又好像无知无觉地顺着木兔的动作被乖顺地褪下了长裤——摸到腿间时木兔吃了一惊,******涌出的液体简直让他的整个股间泥泞一片,留下来连着大腿都湿滑。这种刻在基因的邀请,只一眼,木兔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两腿间已经充血的******湿漉漉的发亮,泛着水光,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邀请。已经不容木兔想太多,手指不犹疑虑顺着湿淋淋的液体挤进去。赤苇在睡梦中低低地打了个哆嗦,想要并拢双腿,但毫无疑问地被木兔按住大腿——带点力气的那种,******里紧密热烈的触感简直让木兔叹了口气。不容赤苇拒绝,他又强硬地挤了一根手指进去,深红的软肉随着赤苇急促的呼吸收缩开合,内壁不断绞紧,最终被木兔握着前端弄射。

滴——滴——

来回几次,信息素检测仪上的数值终于回归正常。木兔撑起身子,看着赤苇沉睡中的侧脸很久很久,他似乎很想去摸一摸他的脸,但最后还是没敢伸出手。

 

“我的天,这么大味儿!”

当木兔乱七八糟地把赤苇安置好后回到隔壁,先被木叶捂着鼻子嫌弃了一番,“你闻闻你自己吧木兔——你就不能洗干净再回来?”

“我能把他洗干净就不错了。”木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应该算是挺过去了,猿杙你去看着他——这边呢,现在什么情况?”

“已经控制住了,联合政府揪出了人,不过背后还有没有人,不知道。”鹫尾意简言赅,“这次任务就算结束了,佣金到账你不用担心。但我们认为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什么事?”

“半年前那个陷阱,”鹫尾定定地看着他,“这次袭击好像和它有点关联。”

“找了这么久终于露出了马脚。”木叶舔舔嘴唇,眼神阴狠,“我都要迫不及待了,木兔。”

 

“你醒了?”

赤苇终于从深海中游溺上岸,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猿杙便敏锐地发现。

“……******期?”赤苇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觉得整个人还是晕的很。

“对,他们用了信息素诱导剂企图让会场陷入混乱,再趁乱下手,没想到影响了你,导致******期提前。阿尔没事,我们的任务结束了,你放心。”猿杙简短解释完毕目前的情况,接着问,“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晕。”赤苇闭了闭眼睛,“以后每次感到不舒服,就要用抑制剂了,对吗?”

“……嗯。”猿杙脸色有点古怪,被赤苇注意到,他迟疑了一下,“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下一次也不能准确地预测,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猿杙迅速用一句话带过,“再休息一下,等收尾工作结束,我们就回去。”

“我记得了。”赤苇认真地看着猿杙,“猿杙前辈,你放心,下次我不会再影响任务。”

猿杙一怔,心里顿时一酸,这种事,赤苇以前究竟担心过多少次?

“木兔前辈呢?”赤苇看了看门口,“我去向他报告一声吧。”

“……不着急。”猿杙又让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拦住他,“木兔还有事,你先休息,等下我们一起去。”

于是赤苇只能躺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晕倒前的那身西装已经被换成一身干爽的新衣,想象中被汗湿到黏腻的尴尬情境没有发生,就像单纯地睡了一觉起床那样。是猿杙帮他换的衣服吧,赤苇想,还有那个抑制剂的味道挺好闻的,像在枭谷的每个有很好的阳光的清晨,让人安心。

 

在枭谷,谁都不会忘记半年前的那个“陷阱”。

“那次在西雅图,我们失去了七个兄弟,战力折半,尾长的腿伤养到现在才恢复;乌野更是损伤惨烈,日向******期莫名提前,即使捡回一条命,右手至今也不能拿刀,菅原和月岛更是音讯全无……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乌野即使再嫩,怎么会在撤退时伤亡惨重?而我们派去掩护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还有,”小见皱着眉,“乌野说,月岛的生物信息追踪芯片时不时会亮,这家伙肯定没死,估计是被控制才到现在都无法脱身——但他被谁控制?我们这些人有哪里值得被吊着不肯直接给个痛快的?”

“当时西雅图那个牵头的给出的理由是,对方在途中增派人手,又炸了研究所导致塌陷才很难逃生,我们找不到他们,最后只能撤退。”木兔沉声,“但事后我们问过日向,也秘密调查过,血是真的,他看见的塌陷是真的,而且……”

“日向醒了之后说过,他当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鹫尾接道,“你们知道,日向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只会在******期才会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他平时也能闻到。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形容的就是‘黏腻的恶心’。”

“但形容词并不能说明什么。”木兔冷静地说,“人们的形容各有差异,当时我们离得远,谁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并不能作为参考。”

“如果是这种‘手段’升级了呢?”赤苇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赤苇?”这一句话就把木兔从正常状态抽离出来,他慌忙站起来,想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刚抬起的手却硬生生停在半空,“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过来?”

“我已经没事了,木兔前辈。”赤苇走到他身边,“抱歉,我在门口听见你们的声音了,现在还是这件事情更重要吧。”

两人之间距离缩短之后木兔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在赤苇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木兔疯狂对猿杙做表情:“你怎么让他过来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赤苇主意这么大谁能拦得住他啊——猿杙无奈地看着木兔,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自然点好吗?赤苇可敏感了,小心让他看出来啊。

“如果是‘手段’升级了呢?”赤苇又重复一遍,“手段升级,将只针对Omega的信息素诱导剂范围扩大到足够囊括Alpha,所以半年前只能让Omega闻到的味道,今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闻到。还好因为处理及时,几乎所有的Alpha都立即回避了,只有我因为离得太近、吸入过多和即将成年而被诱导******期提前——而且,各位前辈,”赤苇抬起眼睛,“今天的会场,默认是没有Omega的。”

——这是一场针对的Alpha的试验和屠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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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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