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第六骶椎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1.

春天完全过去后,宋亚轩就过完十八岁生日了。

十八岁的到来对于宋亚轩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尽管它代表了成熟、人格的拥有,隐私权和独立权的行使,以及性的自由。

至少在这个人人自顾不暇的高三,梅子青青的时节,所有人平板一样被蓝色校服撑出清俊的姿态,果实平整、均匀的梅子,也就没人看得出来饱满细嫩的果肉,或许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虫卵早早地蛀空寄生。

一切都在暗自孕育。

晚自习开始了,所有的人不甘地回落到座位上,像一队演奏结束还在嗡嗡作响的管弦。宋亚轩坐在教室的后面,等待着教导主任沟壑纵横的方块脸从后门玻璃撕下去了,抬起手拿过粗吸管,用力地、利落地******奶茶紧绷的塑料皮里。

发出很大的一声,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转头看了看他。

宋亚轩是长得白净那一类男生,手腕骨和肘关节都瘦得凸起来,泛着粉色,他认为那如同一块又一块的脏污。他用嘴唇吸裹着吸管,嘴唇沾到冰凉的液体,冻得又红又艳。他留半长的头发,脸颊有零星的小痣。

过了一会,宋亚轩把只喝了一口的奶茶杯放下了,皱着眉头小声地说:“好难喝。”

 

下课的时候亚轩上了三楼,严浩翔班级所在的三楼。他随便抓了一个眼熟的女生,把插着吸管,喝了一半的奶茶交给她,诚恳地说:能不能帮我把它给严浩翔。

女生大概有点被吓到,愣着点头,接过了宋亚轩异常嫌弃的奶茶杯,就听见身后有人说:“干什么呢?”

她回过头,看见没有穿校服,只穿了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衬衫的严浩翔走了过来,沿着昏暗狭长的走廊,他很高,把所有的空间和光亮都堵住了,每走近一步,才放出一点来。

宋亚轩没说话,女生有点害羞,刚想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给严浩翔,严浩翔就伸出手从上而下地搭着手指,把奶茶从她手里抽出去了。

他的手很大,戴着看起来很繁琐重沉的手表,喝了一口奶茶,另一只手把宋亚轩的肩膀揽了过来,低头亲了宋亚轩一口。

“好难喝。”严浩翔说。“不过我会喝完。”

宋亚轩说:“这是我不喝的。”

严浩翔说我知道。接着走廊另一边有人叫他,严浩翔伸手答应了一声,跟宋亚轩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女生微红着脸,也跟宋亚轩告了别。

严浩翔跟宋亚轩这一对无法无天的情侣,也算是这个高中的著名人物。

严浩翔是什么人呢,就是大家提到他,还不如提到他的父亲,隐秘地伸着两只手指,讳莫如深地说,他爸爸是市政厅二把手。

******的儿子,一呼百应的高大男生,眼窝深邃,有一点英伦的俊美。足以变成任何一个还没脱离童话的花季少女的幻想对象。

当然,还有花季少男。

宋亚轩跟严浩翔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久到什么时候呢,大概人们刚认识其中任何一人的那天,他们就是在一起的。

他们不吵架,不闹分手,每天安安静静地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性格都不算差,跟人相处很随和,也就没有什么好诟病的。人们经常撞见他们做情侣该做的事,像每一对初尝禁果的少年恋人,在隐秘的角落,牵手,拥抱,接吻,宋亚轩脖子上的吻痕。

也许会是一段很认真、很深刻的少年感情。

 

下一堂是体育。

严浩翔每天都提早几分钟出门,在亚轩的班级门口等他下课。

被还没响起的放学铃绑在座位上的学生,眼巴巴地盯着教室门口严浩翔闪来闪去的白衬衫。

宋亚轩却只觉得头痛,白衬衫一排的扣子。

体育课的教室人去楼空。

严浩翔拉着宋亚轩的手不放,强迫他陪着他确定教室的前门跟后门都锁好,才转过身来。

教室门不太牢靠,宋亚轩被严浩翔压在门板上亲吻的时候,总是担心门板会不会被两个人压倒。他们就顺着门板倒下去,把脆弱的后脑摔得粉碎。

那样他们的身体还在纠缠,******不清地互相侵犯,脑袋早已碎成烟雾。

严浩翔向来直接,一边吻着亚轩的嘴唇,抢夺他的舌头,把他逼得扭过脸,还是接着亲吻,直直地压在冷硬的门板上,再没有一点躲的余地。

亚轩的舌头很软,嘴唇很有弹性,总是开始时羞涩,亲一会就张着口,一脸因呼吸不畅而忍耐得很屈辱的表情。

严浩翔吻他的时候就用膝盖分开他的腿,一只手摁着亚轩,一只手揉上亚轩腿间去,亚轩细细地喘气,被******得一抖一抖,颤着气声叫他大名:“严浩翔。”

严浩翔说嗯。亚轩伸手抵着浩翔白衬衫的臂弯,虚虚地没用力气,严浩翔放开了他,他就乖顺地凑上来,含住浩翔的衬衫扣子。

亚轩的头发黑而浓密,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长得很好。半长的蓬松的头发在浩翔下巴蹭来蹭去,很痒。严浩翔伸手抓着他的头发,有点施虐意味地把他扯开了一点。

亚轩乖乖地被他扯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鼻梁很高,嘴唇触着浩翔胸口的时候鼻梁先蹭上来,嘴唇是玫瑰粉色,斯文地吞吐着系上的扣子,很麻烦,解不开。艳红的舌尖绕着扣子打转,唾液把衣料浸湿了,渗到浩翔的皮肤上。

“亚轩还是没学会解扣子。”

严浩翔揉亚轩的头发,说。

“罚你回家练习好不好?再不弄就没时间了。”

宋亚轩抬头看他,贴上来跟他接吻,说好吧。

严浩翔解开亚轩的裤子,脱掉了,把他抱起来,放到讲桌上。

讲桌是金属质地,上面扑满了粉笔尘,亚轩******着下身坐上去就被冰到了,环着浩翔的脖颈不放,说:“能不能别在这里?”

严浩翔亲了他的鼻尖:“不在这在哪?乖,忍一忍。”说着把一袋小小的东西塞到亚轩手里,是套子。

“我先下去帮你把套子戴上吧。”宋亚轩说,从讲桌跳下去,半蹲在浩翔跟前。严浩翔很早就硬了,鼓着好大一团,宋亚轩忍不住好笑,伸手熟练地把裤子解开,握着浩翔上下动了动,习惯性地浅浅吞到口里舔了舔。

浩翔伸着他戴着表,表带粗沉的手腕,用指尖拍了拍亚轩的头:“不舔了,直接进去吧。”

宋亚轩说哦。又被严浩翔抱上冰凉的讲桌,严浩翔才听见宋亚轩小声地说:“说得好像谁想舔。”

严浩翔笑了,说:“让你舔,你敢不舔吗?”

宋亚轩马上就说不敢,说得很诚恳。严浩翔把他的腿支起来,亚轩的个子很高,整个人的身体白而修长,尤其是小腿与脚腕,都超出寻常男孩子的纤细笔直。严浩翔扶着自己,慢慢地把亚轩撑开一点,向里头挤。

亚轩不顾凉了,伸手撑着讲台,一边随着被进入,一边难受地叫出来。

“疼吗,还好吧。”

严浩翔进了三分之一,亚轩却好像难受得不行,仰着雪白的脖颈,叫得很大声。

“这才进了一点点,明明你都能吞下去吧。”严浩翔打一下亚轩的臀肉,说:“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亚轩咬着嘴唇,看着两个人相接的地方,伸手摸着严浩翔的性器,说:“长这么大,真想给你锯掉。”

严浩翔好像被取悦到了,张开嘴巴很饱满地笑出来,兜着亚轩的后脑亲了又亲。亚轩顺势抱上他的脖颈,把腿又张开了些,说你进吧。

严浩翔就不客气了,抱着亚轩的背一寸一寸地挤进去,完全进去了,亚轩的手指修长而温凉,摸着严浩翔进来的地方,与严浩翔颈子缠着颈子,说很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都进去了。”亚轩向他汇报。

严浩翔无奈地笑出来,说我知道。转头亲了亚轩侧面的头发,也低声说那我动啦?

有商有量地,像哄小孩入睡时再讲一个故事就去睡吧时的讨价还价。

亚轩说嗯。

那天是下午,斜照的太阳透过拉得乱七八糟的窗帘进来,就被镀上一层昏暗的又长又厚的绒毛,好像发霉了。空教室并不是完全空掉,而是遍布人们马上就会拿起来使用的东西,到处摆放的书本,小型的生活用品,散落在讲台上严浩翔总是不小心就踩到的一支塑料水笔。估计已经被他踩烂了。这些随时可见又必不可少的东西,好像随时随地就会有一个人冲进来,拿起其中的一件东西。

走廊上也空空荡荡的,但是隔壁班级还在上课,不时的读书声很有规律,很清晰地透过水管传过来。

虽然门都被锁住了,可每次跟严浩翔******的时候,宋亚轩一边******得浑身软倒,一身的神经和血液都被搅动,剥夺,但还是要小心翼翼,一刻不放松地盯着门玻璃。

他们是野合的动物,肮脏,卑下地用仓促的方式解决爱欲。

这种感觉又折磨他,又******他。

严浩翔体力很好,抓着他的腰一下一下高频率地顶进来,顶得整个空间都是暧昧的声音。他把亚轩的上衣脱下来,摸着亚轩的乳粒吻上去,吻得缠绵又无赖,亚轩被他又捏又咬,下身还不断地被撞进来,早就硬了,可是严浩翔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吻他的身体。

亚轩很单薄,胸膛的肉绵白,乳粒是可爱的粉色,躺下会微微露出一节一节的骨头形状,严浩翔很喜欢吻他的胸膛,因为他总是戴着一枚项链,黑色的粗线,坠着一枚银质的钥匙形状,圆筒状的钥匙,没有太多的形状,质量很大,3-4厘米的长度,泛着冷光。随着亚轩被撞击摆动,撞到亚轩细嫩的皮肤上,总是敲出一片绯红色。

严浩翔问过他很多次,如果不舒服就摘了吧。宋亚轩每次都说不行,不可以,严浩翔渐渐知道了,再******的时候就格外注意,总是亲吻亚轩的胸口那一片皮肤,好像一种安慰,好像他亲亲他,那些疼痛就愈合。

严浩翔干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一边握着亚轩的性器抚慰他,一边加快频率,很快两个人都******了,亚轩射得两个人身上都乱糟糟的。严浩翔伸手沾了一点亚轩射出来的东西,亚轩出神地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严浩翔亲了亲亚轩的额头,亚轩闭上眼睛,突然感到又有什么东西挤了进来,是严浩翔沾了自己******的手指,伸进他刚刚******过的地方,一点一点很有技巧地动。

亚轩羞得浑身都红了,推了一把严浩翔问他干嘛。

“亚轩得学会自产自销。”

说着把手指向外抽,亚轩看着他的手指很缓慢地抽出来,好像很艰难,严浩翔的嗓音很低,说:“亚轩好紧。”他把手指抽出去了。亚轩******的褶皱被他插入而绷得很紧,随着他抽出而缠绵地,不想放开一样挽留他。

严浩翔说:“亚轩,还没******够是不是?”

宋亚轩摇了摇头,一双很无辜,很懵的眼睛盯着他,严浩翔凑上去又亲了亲他,哄他道:“我们再玩点别的好不好?”

严浩翔拿出了一个亚轩很熟悉的,曾经自己吞进过无数次的,很小巧的电动玩具。

亚轩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就开始摇头,放大声音叫严浩翔不要,手掌推他不让他靠近。严浩翔自顾自地推开玩具的开关,一阵不很明显的轰鸣声,玩具高频率地在他手中震动起来。

严浩翔分开亚轩的腿,不由分说地把玩具塞了进去。

然后他拿着遥控,把频率推到了最大。

亚轩可怜地大张开腿在讲桌上,整个人随着玩具的震动敏感地不断颤抖,一声一声地叫出来,娇软地向严浩翔求饶。

严浩翔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会,把震动关掉了。亚轩已经没有力气,被严浩翔抱着站在地上,脚还软着,站不住,严浩翔就半撑着他,把他的裤子穿好了。

亚轩抗拒他的动作,他不常做什么威胁人的表情,一瞪眼睛就会显得脸很小,黑色的瞳仁很亮很大,一点虚张声势的可爱。他说:严浩翔,你给我拿出去!

严浩翔当然有办法让他妥协,接着慢条斯理地给他系扣子,说:“你含着它,直到放学,给你三万块。”

宋亚轩果然停下来,低着头想了一下,认真地跟严浩翔说:“五万块吧,怎么样,我昨天还给你买了奶茶。”

严浩翔的动作停了停,被气笑了,抬手戳了戳宋亚轩的额头,说:“那是你买的吗?那不是你剩的?”

“是不是你喝的?”

宋亚轩立刻就说。他睁着圆鼓的眼睛,好像很理直气壮。

“哇我真的是,宋亚轩你不讲理啊。”

严浩翔把亚轩的上衣也穿好了,郑重小心地把他的钥匙吊坠放到衣物里,用掌心隔着布料扣住了那个银色的钥匙,钥匙就不再乱动了。

“不满意我就换个******,看谁还愿意跟你在这么差的环境里打炮。说出去丢不丢人啊严浩翔,市政厅的大少爷,连个房都开不起。”

宋亚轩接着说,被咬得鲜红的嘴角半扬不扬的有一些隐蔽的笑意,脸颊都笑融了,很乖巧的圆脸,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人畜无害。严浩翔又恨又爱,抬着他下巴用力吻一下,说:“你再说,我就把震动调到最大给你看看。”

宋亚轩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熄灭了,大概想到这确实是个要命的把柄,依旧笑着盯严浩翔,严浩翔也盯着看他,继续辩白道:“还不是我爸找人监视我,妈的,根本不管我,管得倒是宽。”

宋亚轩没说话,伸了手去握严浩翔的手,蜷着手指缩在严浩翔的手掌里,严浩翔握住了,把他继续抵在黑板上亲吻。

这次的亲吻目的更单纯,也许仅仅只是爱抚,因此更加柔情,也更加缠绵了些,严浩翔很喜欢这样的长吻,宋亚轩呼吸不太过来的时候,严浩翔每次都能精准地察觉,放开他让他呼吸一会,再压紧了吻上来,吻得喋喋不休。

他被严浩翔压得严严实实,所以就完全没有注意到严浩翔身后,班级的正门,一位提前回来的同学走到门口。

来人是一位男生,刚打完球回来换球衣,大汗淋漓,把额头前的头发都打湿了,他一边伸手把头发乱糟糟地撩上去,露出很轩昂的眉眼和额头来。他带着发带,护腕,一身蓬勃,好像刚淬到水里的锋器,走到哪里都滋滋地激出热烈的水汽。

他太高了,推了推门没有打开,就低下头凑到门玻璃前看了看。

是宋亚轩,那个坐在班级后座,不怎么说话,皮肤很白,骨瘦如磋磨,一直显得懒洋洋的男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亚轩,被摁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承接着很浓烈的吻,尽管浓情蜜意的时刻,脸上还是有一些无法掩饰的,如同错觉的忍耐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刘耀文伸出手,扣起食指指节,敲了敲门。

严浩翔先回过头去,看到了刘耀文,第一反应是立刻把亚轩的头摁到肩膀上,自己面对着刘耀文,僵持了几秒钟,只好走去开门。

严浩翔很高大,皮肤白皙,腿和肩身都修长,站在讲台上更显得高了,帅气得很不像话,他平时很高冷,好像为了迎合自己在传言中的形象,总是显得什么都不在意。然而在这十几秒里,他的脸和耳朵肉眼可见地红得一塌糊涂。

他跟宋亚轩的恋爱已经不是秘密,所以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有点刻意地挡在门口,刘耀文没有办法看到屋子内。

刘耀文摊了摊手,温和地微笑:“刚刚我在楼下,看到教导主任要过来,你们小心一点。”

严浩翔抓了抓头发说谢谢兄弟,拍刘耀文的肩膀,刘耀文摆手,说自己先走。

严浩翔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确定他走远了,回去揽着宋亚轩,说我们走吧。

宋亚轩刚刚撑着讲桌才能勉强站立,又重新被严浩翔遮在怀里,腿还软着,身体里还塞着严浩翔塞的东西,一时不能习惯,刚迈出一步去就要跌倒,严浩翔察觉到了,把宋亚轩横抱起来,大步走出了教室。

 

2.

宋亚轩握住门框的手,四指笔直分明,像好细润的羊脂玉,把一点一点粉红纠结在指关节上,他握得很用力。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撑着后门,慢吞吞地低头走到座位上,坐下的动作也很小心,不自然地放慢动作,整个人很秀气地并成一株藤蔓植物。

刘耀文回过头去,接着看前面,黑板上是学生正在整理的知识点,刘耀文低下头去抄写,没写两个字,突然想到,说宋亚轩很像一株藤蔓植物似乎很合适,因为他懒倦、柔软的在那里停滞着,就会像水一样四处弥漫开来,带着毛绒小刺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进刘耀文的思维里,挥之不去。

刘耀文低着头,小幅度地转过去又看了看宋亚轩。这个时候,刚才还在黑板上抄书的组员突然捧着书走到宋亚轩跟前,表示需要同组的宋亚轩完成黑板位置较高一部分的抄写。

宋亚轩终于抬起头来,他额头前的头发有点长了,遮着他的眉毛跟眼睛,一张鼻梁高耸的侧脸,因太鲜明的角度,更像一种残缺。

刘耀文看到宋亚轩眼睛下很大一块皮肤都红了,眼含着一汪水,团着不下来,流下来就很痛似的。

亚轩看着那位组员,慢慢地想着回答。突然组员手中的书被人抽走了,刘耀文的白色衣摆慷慨地垂落下来,沿着看上去,能跟他垂着的眼睛对视。

“他不舒服,我替他抄。”

刘耀文转头对组员说。

 

宋亚轩感觉很胀,身体的细枝末节都被这种钝钝的感觉缠住,无时无刻被情欲泼湿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无论任何时刻,他处在喧闹的、失去距离感的校园空间里,怀揣着不属于同龄人的秘密。

还好,严浩翔不是很过分,只是让他塞入了关闭状态下的玩具。

即使是这样,亚轩趴在桌前写字,胸口的乳粒被玩具激起又无法满足的情欲催得完全挺立起来,肿肿地蹭着衣物,有点痛,很想被揉,如果严浩翔现在能把他带走,随便在什么地方打一炮,他愿意提供给他一次免费机会。

刘耀文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侧坐着身子,专注地盯着他的笔尖。

可惜,现实没有严浩翔,身体里还要塞着他的命令,亚轩握着笔,手指没有什么力气,虚浮地照着书本抄下去。

刚刚刘耀文替他完成了黑板抄写,他询问刘耀文怎么道谢的时候,刘耀文把那本书不很轻地丢到他面前。

“那你帮我抄一遍在本子上吧。”

随着刘耀文的动作而来的,还有一阵子飞扬的粉笔灰,宋亚轩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没有躲,任那些粉尘落到自己微微薄汗的脸颊上。

他说好。

他拿过刘耀文的本子,在他的注视下,艰难地,缓慢地完成了抄写。刘耀文把本子拽回去,手腕遇到了阻力,宋亚轩双手并起来握着他的手腕,刚才握着门框的手,冰清玉洁的手,还真是不抓着什么就不行的藤蔓。刘耀文疑问地看着他,没有开口。宋亚轩的脸色还是很差,微微地透出薄汗,红纸折起来一样的眼角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他又想起被严浩翔摁在黑板上吻的宋亚轩,浑身有一种顺遂的成熟,好像一颗果实,因虫蛀而过早地泛红,身体里开始有甜腻丰厚的汁水流动,而没被太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依旧青涩,结着疙瘩一样的清苦。这两种感觉微妙地在他身上彼此对抗,互相彰显,共生。

那些穿着同样校服,穿梭在平板苍白的楼道之间的高中男女生,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这样让人牙齿泛酸的矛盾。

宋亚轩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低下头,把额头蹭在刘耀文的小臂上,缓缓地,粘人地蹭了蹭。薄汗留在了刘耀文的胳膊上,很快随着宋亚轩的离开被风干了,留下一点粘腻的痒。

宋亚轩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用眼睛看着他。

刘耀文抬起手,拿本子轻轻地拍了拍宋亚轩的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刘耀文的小臂很结实,健康的小麦色,均匀地突出一些血管,宋亚轩握着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血液贴着自己掌心搏动,一下又一下。宋亚轩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发抖的冲动,身体里的玩具形状一瞬间鲜明了起来,那些血管的振动就像被进入的频率,一次又一次地顶弄,象征着荷尔蒙与肉体的苟合。他跟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转校生的每一寸的皮肤相贴,放大的触感都如同******。

宋亚轩被刘耀文结实有力的胳膊抱着,几乎是把他提起来,箍在自己身体和手臂中间,把他抱进了自己的小屋,用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离学校仅仅一个马路距离的学区房,临时但是考究的独居住所,很安全。

宋亚轩被他弄得踉跄,刚刚站稳,刘耀文放开了他,脱下书包跟校服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不用害怕。”刘耀文一边弯身,一边收拾着东西,好像很一身正气地说话:“我跟浩翔打过招呼了,说你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宋亚轩贴着墙,站在进门处狭窄的空间里,等刘耀文回过头来就离得很近,额头前的头发都贴上的近。刘耀文说:“你不进去,等什么呢?”

他没等宋亚轩回答,慢条斯理地贴上去,吻了亚轩的嘴唇。

大概是因为今天刚被严浩翔那样烂熟地吻过,亚轩的嘴唇有种妩媚的柔软,缠着舌尖,很轻易地抢进去。原来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也可以这样长驱直入地舌吻,呼吸跟呼吸的频率都如同两块同样花纹的拼图,天生一对地合在一起。

刘耀文感觉到亚轩的手臂挂上自己的脖颈,小腿也被亚轩缠上来,伸手揉亚轩******,粗略揉了一气,亚轩闷哼,好像牵动了什么痛处。刘耀文接着同他深吻,手兜着亚轩的大腿根,把亚轩抱了起来。

亚轩捧着他的脸,把他的吻阻止了,一双很黑得沉甸的瞳仁很快地打量着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脸颊的圆肉,鼻梁上腻着的白炽灯光,痴迷是从眼睛溶出来,他那么匆忙,从这一刻起才有空看清楚爱人的全貌,却早已爱上他,剩下的之前的时间,全用来幻想和觊觎。亚轩好像有点后悔,不舍得的最后把视线放在刘耀文的嘴唇上,又凑上去亲了亲,才说:“抱我去卫生间。”

刘耀文抱着他,把他放在洗手台上,校服运动裤很好脱掉,仅仅借用一根松紧带的装帧,象征少年的平等。亚轩借刘耀文的力道把裤子蹬掉了,揽着刘耀文亲吻了一会,又说:“你先出去,我一会就好。”

宋亚轩说得很软,像一种商量,又想祈求。刘耀文显然不以为然,问他怎么了,问了几声,好像又不需要回答,因为他已经把亚轩的******拽了下来。

亚轩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又猛得一拽,半躺在洗漱台上,身后的水阀冰凉地硌着自己的背部,他喊疼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大力地掰开了他的腿。

“你在遮掩什么?”刘耀文把亚轩不安分的,总是忸怩并上的腿握住固定住,眼睛用力地盯着他。“你不会说,让我猜猜。”

亚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是被耀文握住一边的脚腕,很费力。他靠在镜子上,低头看着刘耀文伸出另一只手去,碰着他两腿之间的电动玩具露出来的一小块尾部,不客气地向外拉了拉。

几乎是瞬间的,宋亚轩浑身被击倒了,手臂软下来,口中喘出来。

“亚轩很厉害,后面插着别人的东西,就来跟我******。”

刘耀文把玩具又推了进去,拉扯数次,惹得亚轩喘得一声高过一声,抓着刘耀文的手腕让他停下,好像很羞耻似的,可是他浑身泛红,******和性器都无可救药地挺起来。

他知道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玩具,而是为了刘耀文。只要是刘耀文的气息和力度,他的皮肤贴住自己都会让自己******。

“求你,拿出来,拿出来。”

刘耀文专注地看着亚轩两腿打开的地方,听他这么说,突然笑了笑:“你们两个不是喜欢玩这个吗?怎么不要了呢。”

亚轩费力地握住他的手,然后飞快地把玩具拽出来,扔在一边的地板上,很大的一声,亚轩很累,一边粗喘气,一边抓着耀文的手,耀文的手指比自己的粗很多,他全身都是这种温厚的小麦色,亚轩想他的皮肤是不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泛粉,如同脏污一样地扒在人的皮肤上。他的骨节宽大舒朗,与自己细得断掉的手指那么不一样。亚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不去想这一类问题了,为什么都是健全的男生,他又为什么天生与别人不一样。

好像天生就陷入一种男性审美,白而粉的皮肤,细的腰,四肢修长,臀部很翘挺,适合被响亮地、带羞辱意味地拍打。所有的一切,不适合做个男生,适合被男生压在身体底下,天生就是这样,仿佛天生就该被运用成某种功能或者职业。

宋亚轩曾经剧烈地不解,怨恨,但是很久之前就不想了,直到今天看到刘耀文,从看到他的第一刻,高大身材堵住门口,发带露出英朗的脸,浑身都是一种健康的、顺理成章的资源。

可以被他吸食,被所有人觊觎,或者高尚一点,向往。

他又开始想起那种因不平等而起的怨怼。

他没有任何一刻这样想要一个人。宋亚轩抓着刘耀文的手指,塞进了自己的******里,他的手指尖很圆钝,贴到张吸的******,立刻就被吸了一点进去,撑开一些褶皱,戴着温度和指纹的粗糙的人的皮肤,给亚轩崭新的满足和******。亚轩几乎抖着喘息,一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过于主动地向里头送去。

刘耀文等着他的动作,等了一会,好像嫌他太慢了,让他放手,缓缓地动着手指,亚轩里面很热,很湿,贪婪地裹着他的手指,亚轩看起来很爽,脚趾都蜷曲起来。

刘耀文送进去两根手指,大力地******亚轩的时候,毫无征兆的,亚轩竟然射了。白色的粘稠液体弄得他腿间乱糟糟的,刘耀文摇头笑了笑,把手指抽了出来,抽了纸巾替他仔细地擦,亚轩把他拦住了,吻着耀文的下巴,着急地请他继续。

刘耀文没有遂他的愿,依旧慢条斯理地把他整理好,急得亚轩什么都叫出来,哥哥,老公,进来,求饶,勾引,以前的技俩全都没用,因为刘耀文是新出生的老虎,没有什么蛊惑对他有用。他抱着亚轩的背把亚轩兜起来,拽着他的衣角要脱掉他的上衣,意外地是,亚轩竟然死死地拽着上衣,拼命地摇头说不要。

浴室的灯光不很刺眼,但是摇头的时候,那些很长的光线就刺一样地扎进眼睛来。宋亚轩最后还是被脱掉了上衣,露出绵白的,匀称的上身,泛红的胸口,和胸口上沉重的银质钥匙项链。

亚轩的这条项链被太多人吻过了,******的肉体,配一点昂贵的金属,这是那个人说过的话,金属永远不会被你同化,会让你永远红肿,痛,但是很色情,完美无瑕的肉体,总要破坏才满足人的征服欲,那个人说完,就低头吻他的银质钥匙,钥匙下面,是猛烈撞击下钥匙在他身上留下的红色大块伤痕。他突然害怕了,前所未有地,不想让刘耀文看到这把钥匙,可刘耀文还是把他******了,眼睛看到钥匙,停留都没停留一下,好像把他******只是为了正式一点******,不在于发现。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然后他听见裤子的落地声,很轻,就像把大地的一声叹息扑回去,刘耀文进来了,一如想象,他很粗,进来的过程不很顺利,撞得很猛,银质钥匙随着自己被撞击而蹦跳起来,打在自己的胸口和下巴上,很痛。

刘耀文停下来了,伸手虚虚地指着那个钥匙,很有礼貌地不触碰,说:“那个不可以摘掉吗?”

尽管很痛,但是亚轩还是坚定地遵守了约定,摇头。

刘耀文又拉着他的腿干了几下,亚轩投入地叫起来,已经习惯忽略疼痛,浑身都给他点燃控制了,刘耀文却突然把他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他贴在刘耀文身上,除了他,没有可以依附的东西。刘耀文说你不介意吧?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刘耀文就张口,衔住了那枚钥匙,接着身下狠狠地撞了进来。

亚轩因为被他抱着,低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耀文的额头出了汗,亚轩捧着他的头俯身温柔地一点一点吻去,刘耀文衔着钥匙,钥匙一次也没有让宋亚轩痛过了。一条黑色的绳子,连着钥匙在两个人之间,好像钩锁连环,把什么东西温柔地,柔韧地,但是似有若无地系紧了。

刘耀文不亲吻这钥匙,不问这钥匙,他不让他摘,他就不问了,但是他怕他痛,把他咬在嘴里,用一种近得不能再近的姿势进入他,水******融。

宋亚轩摸着他的脸颊,想大概刘耀文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3.

刘耀文是一个月前刚来的转校生。

他随父亲调任来这个城市,认识的第一位同龄人就是严浩翔,那时候还在烟酒弥漫的宴席上,听自己的爸爸略违心地夸奖市政厅长官的公子,说他一表人才,能成大事。

那时候他并没有见到严浩翔,只是从大人唏嘘的谈话里拼出一个形象,父母离异,孤僻,不与父亲交流,叛逆,父亲安排好的东西,一概偏离,抵抗。

他也知道严父的雷霆与偏激,派人跟踪他,查看他的所有数据记录,越是反抗,越是近乎囚禁一个人,大把大把的物质给他,就要完全掌控他,没有隐私可言。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隐私。

刘耀文握着那枚电动玩具,风吹过来吹动他们头顶的白桦树,发出雨落下一样的声音,严浩翔戴着发带,眉骨跟眼窝的差距都深刻,仿佛代表巍峨的大高加索山,他刚从羽毛球场上下来,汗水洋洋地从白面孔流下。很阳光,很生动。

他问刘耀文有什么事吗,刘耀文就伸出手去,把玩具递给他。

严浩翔的脸色僵了一秒,突然很快地笑了笑,嘴角很开,笑得并不是很真心,说:“他昨天在你那过夜?”

刘耀文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严浩翔把玩具拿回来,说:“谢谢你把它还我,这确实是我的。”

说完他就走,把校服外套挂在手肘上,一边低头去飞快地把额头和侧脸上的汗蹭掉,跟每一个打球回去的下午没有区别,一边经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把玩具丢了进去。

刘耀文想会不会环卫工人发现那枚露骨的玩具,然后在高大堂皇的教学楼下纳罕,现在的学生如何叛逆,如何不像话。

严浩翔跟宋亚轩在白桦树下接吻,严浩翔坐在石凳上,宋亚轩坐在他怀里。天快黑了,路过的人匆匆回赶,准备一场晚自习。只有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黑暗的一叶障目里,******地喘息,交换唾液,抚摸另一个人的肉体。

严浩翔把手从宋亚轩的衣摆下退了出来,转而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向怀里又提了提。

宋亚轩好像被他弄疼了,被严浩翔咬着嘴唇,鼻腔里发出懒倦的哼声,呼吸急促起来。

严浩翔分开了,依旧抱着他,说:“刘耀文给你多少钱?”

宋亚轩随口说:“没有你给得多。”攀着他的肩膀又要上来吻,被严浩翔制止了,伸手由他的下巴一直摸下去,贴着他脖颈的软肉,很脆弱的咽喉,细得可以伸手折断,严浩翔开口:“既然他给得没有我多,就不要跟他做了。”

宋亚轩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不再没骨头地靠在他怀里了,略带委屈地说:“怎么?还不让人做******了?”

严浩翔给气笑了,把他的头重新按下来吻,边吻边贴着他的嘴说:“******就******,不可以耽误本职工作。”

宋亚轩依旧懒倦地用喉咙哼出两个字,大概是说,遵命。

宋亚轩总是这样,黑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他的眉眼都很浅,哪里像严浩翔的眉骨崇山峻岭的开阔,他什么情绪也没有,那么浅那么漂亮的眼睛,或许就应该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才不违和,可是又不是,他像一个荒野,顺遂而空洞。

严浩翔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合格又不合格。因为他确实完成******的义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很熟练,******或者反应都很熟练,很让人满足,世界上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同龄人如他一样早熟、荒诞,好像自小就学会同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刻上妩媚******的基因,他有时候觉得两个人简直天作之合,他需要的,他恰恰就有,如果两人其中任何一个换掉,都没有。可是严浩翔总是带着一点私心的,因着******关系的******与深渊,再浅层一点,正式一点的要求反而难以启齿,宋亚轩看起来也太养不熟了一些,但是严浩翔知道,这恰恰是他该做的。

也不要太当回事。严浩翔第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去羞辱他,拿回你消费后该有的,这是交易,恰恰是你该做的。

 

晚自修的时候宋亚轩出去了。

因为讲台上有老师一同低头埋案,所以教室里格外安静,所以屈起食指敲击门的声音格外清晰,跟那天刘耀文在严浩翔与宋亚轩门外敲击的声音如出一辙。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抬起头看见严浩翔正直整洁的衬衫晃来晃去,他对老师说,老师,麻烦找一下宋亚轩。

缓慢地响起拉开桌椅的声音,从宋亚轩走出教室开始,刘耀文开始计算时间,他看着两个人映在后门玻璃上的人影肩并着肩一闪而过,突如其来地想,如果自己是宋亚轩的男友,一定会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搂紧他,不会浪费任何机会,不会让他走掉。

刚才晚自习开始之前,他看到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接吻,所有的人行色焦急,只有他们头抵着头,柔情蜜意,全世界的匆匆都视而不见。

刘耀文想宋亚轩大概是个很值得爱的人,才能让严浩翔包容眷恋到可以容忍背叛。

他的挑衅完全无用。

他们会去哪里。刘耀文想,去哪里接吻,躲过所有的眼睛与监视,只为了短暂地幽会,一点点时间都等不及。

严浩翔把厕所门关上了。

宋亚轩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严浩翔一伸手,就把贴着自己的宋亚轩的腰揽住了。严浩翔就着抱他的姿势,把他退到洗手池边,先吻了吻他的嘴。

“你知道该干什么。”

严浩翔说。

宋亚轩说好吧,我知道,很无奈。在他面前盯着他,蹲下去了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于是就变成仰着头。

宋亚轩熟练地脱掉严浩翔的校服裤子,脱掉******,握住他的性器,软着的性器,形状也很腼腆。宋亚轩的手指很细长,并起来撸动几下,严浩翔就半硬了。

“老规矩,先谈钱。”宋亚轩一边继续动作,一边仰头盯着他说。严浩翔发出不均匀的抽气声,他每次都这样,太狡猾,握到手上才开始讲价钱,熟悉的狐狸,顺从的姿态,没人甘心拒绝即将到手的肥肉,只好纵容他漫天要价。

严浩翔这次没那么好脾气,说别废话,先做了再说。

他伸手扣着亚轩的后脑,直直地向他的性器摁去。亚轩的脸被他的性器摁出来个小窝,看起来很柔软,亚轩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地垂到眼下的皮肤上,露出来的被逼迫的表情让严浩翔很愉悦。

严浩翔抵在他嘴巴上,亚轩很听话,张着嘴巴要含进去,可是严浩翔一直坏心地不让他含到,搞得他张着嘴一直跟着他的性器,含了几下都扑空,像只乞讨食物的动物,太卑贱。

宋亚轩抬手抓着严浩翔的衣角,扯了扯,有一点嘟嘴地叫他老公,给我。

不知道是老公还是比较管用,还是给我比较管用,反正严浩翔是硬了一大圈,不再坏心地逗他,亚轩连忙用手圈住,含了上去。

严浩翔很大,硬硬地抵着喉咙还不能含尽,亚轩吸得脸颊凹陷,几乎缺氧,嘴巴都酸掉,只好吐出来又一寸一寸地舔上去,舔得很认真,很仔细。从上向下看只能看见他很窄一部分的白脸,睫毛垂下,显得很乖。

亚轩太熟练,不久严浩翔就完全硬了,不停的抽气声,叫宋亚轩快一点,宋亚轩伸手抱住他的腿,加快了频率地吞吐,进得太深,几乎要干呕。

虽然所有的学生都在上自习,可是走廊上也并不是没有人出没,很慢的踱步声,是教导主任来巡查。严浩翔立刻噤声,摁着亚轩的头不让他动了,两个人从关着的卫生间里安静等了一会,亚轩就开始坏心地舔起浩翔的前端,绕着膨起来的部分灵活地打圈,浩翔恐吓地瞪他一眼,他眯着眼睛的,不气反笑。

严浩翔等不及了。抓着宋亚轩的头发把他扯起来,没等脚步声消失,就把宋亚轩扯进了一旁的隔间,飞快地反锁。

宋亚轩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红又艳,张开了嘴巴吐出一点点同样红软的舌头,严浩翔用性器拍在上面,发出不很小的啪啪声,压低声音说:“张大点。”

宋亚轩用手握住他,央求他说:“老公,等一下好不好?”他想等教导主任离开,可是严浩翔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严浩翔说不好,眯着眼睛,灯光由上而下,眉骨留下狭长阴影。宋亚轩只好张开了嘴巴,任严浩翔又操进来。

宋亚轩还没有因为给严浩翔******而哭过,可是今天却如同无法抵御的堤坝,眼角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来,也许是严浩翔今天的粗鲁,但并不只是他的粗鲁,而是因为这样的境况,太像从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管是粗暴的,发号施令的施虐者,还是狭******仄的空间,还是心头悬挂的,被发现,揭穿的恐惧和羞辱。

都太可怕了,太像了。

可是亚轩的眼泪让严浩翔很兴奋,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见到亚轩情绪为了他如此波动过,或者说,没有为了任何人如此波动过。

 

宋亚轩回到教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刘耀文听见门响,很轻的声音,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继续奋笔疾书,没有抬头,只有刘耀文心神不宁,闻声抬头,看见宋亚轩走进来,低着头,脖颈和脸都泛红,嘴唇更加可疑,红得如同刚被吻过。

宋亚轩走回座位坐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刘耀文一直看着他,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用口型在一片鸦雀无声里问他干嘛去了。

宋亚轩狡黠地笑,张开了嘴巴,却没有说话,好像要给刘耀文展示什么东西一样,刘耀文看到他张开的嘴巴,红润的嘴唇舌头,纠缠着白色粘稠液体,流在他的牙齿上,浸润他柔软的舌头,流出一点在嘴角。

任人再迟钝,也可以根据刚才的事情,想象到那是什么。

刘耀文看完了,冷着脸,低下头去,接着刚才的本子写了一会,突然宋亚轩桌子上递过来一瓶水,刘耀文的纸团扔过来,展开看。

“漱口。”

言简意赅。宋亚轩却笑了,拿过那瓶水,去拧盖子,已经只剩下很小的阻力,崭新的一瓶水,提前被刘耀文给他拧开了。宋亚轩仰头喝了一口水,就着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桌椅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安静教室异常突兀,几乎所有的人都抬起头诧异地盯着刘耀文,突然站起来的刘耀文。

然后他们看到刘耀文突然拉过宋亚轩的手腕,把宋亚轩扯着,走出了教室。

两个人的人影纠纠缠缠地映在后门玻璃上,跟严浩翔一样的线路,很快又消失了。

 

 

 

4.

刘耀文的床贴着墙角,占了他卧室的很大一块,隔着不远的高度有一块窗子,永远地拉着窗帘,把屋内的光线过滤得温情又昏黑。

宋亚轩喘息着,张着口,簌簌地一片一片叶子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刘耀文抱着他跪在床上,一手紧箍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前面,他们都******着,宋亚轩被他完全地控制在怀里,刘耀文在给他******。

刘耀文的手很大,握着亚轩很秀气的形状,与小麦色的色差,很色情。

宋亚轩浑身都被一种悸动的薄汗,和刘耀文热的体温浸透,刘耀文吻他,从耳朵后吻到脖颈,黏黏腻腻地缠绵,让人想怎么会有那么锋利嘴唇给人这样拖泥带水的,让人手脚都无力,浑身困住的温柔。

宋亚轩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不停地叫刘耀文,刘耀文,连名带姓的三个字,叫得好像一起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的熟络和休戚相关。

他叫刘耀文停下,刘耀文当然不会停,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亚轩敏感得连连战栗,最后声音几乎失控,射在他的手里。

宋亚轩的汗水顺着发尖掉下去,掉到刘耀文困住他的,结实的,小麦色的手臂上。宋亚轩喘着气缓了几秒,餍足地带着笑回过头去跟刘耀文接吻。

刘耀文紧紧抱着他,躲着那只沾满亚轩******的手不碰到亚轩,亚轩的嘴唇很软,被吸吮就会啧啧有声,同时他也会小声地,难耐地喘息。

两人亲吻了很久,吻到数次呼吸不畅,短暂地离开又急不可耐地贴到一起,吻得已经分不清谁的嘴唇谁的舌头或者谁的口水,温度,气味,触感都不分你我,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向后顺势倒在床上。

刘耀文侧躺着,伸着一只胳膊,揽着亚轩完全在怀里,亚轩的脸很圆,兜在怀里有种奇异的乖巧,包括他正在做的事情,都显得又乖巧又浪放——

刘耀文用沾满他******的那只手,食指摁着亚轩的下嘴唇,亚轩就乖乖地伸出舌头来,一点一点地把那些******舔干净。

时间已经中午,两人昨日一同过夜,厮混到接近中午才醒来,又不清不楚地缠到一处去。

刘耀文脖颈上还有艳红的齿痕,嘴唇上还有宋亚轩咬坏的小伤口。也许是昨夜的过于餍足,让两个少年不再精力充沛地进行情事,但这样******难得地相处,不做些什么又心痒,于是刘耀文把******的宋亚轩抱在怀里,与其说是让他体会爽利的欲望,让他舒服,还不如说是欣赏他,欣赏他被各种情欲占有的姿态。

宋亚轩的舌头艳红,很灵活,很快就把耀文手上的******舔干净了,刘耀文也很配合,不知道是宋亚轩在主动舔他的手指,还是刘耀文在喂他。

“亚轩真乖。”刘耀文笑他,“我忘了,亚轩就是这么吃浩翔的,在我面前。对吗?亚轩。”接着,他没等亚轩回答,又说。

“亚轩,严浩翔好爱你,知道你被******过,竟然还原谅你。”

亚轩眯着眼睛,表情很懒倦,黏人地用身体贴紧了刘耀文,******的光滑的皮肤贴在一起,宋亚轩说:“你更爱我,明明知道我这么******,还是跟我上床。”

刘耀文被他一噎,不知如何回答,伸手拍了拍他的******,啪的一声,很清脆。亚轩动都没动,好像已经被光顾习惯了,依旧眯着眼睛,刘耀文看他的睫毛细密地贴在眼下,很可爱,就伸手去摸了摸。亚轩没有反应,任他摆弄。刘耀文又摁着他的嘴唇,说:“你******很好,亚轩。”他突然压低声音。“亚轩才几岁,怎么学会的这些,是严浩翔教你的吗?”

宋亚轩突然睁开了眼睛,眼角像有张力的一汪水,看着刘耀文,刘耀文不知所以,与他对视了很久,亚轩才像突然想起回答一样,说。

“是有人教我,但不是他。”

“那是谁。”

宋亚轩摇了摇头,很小的幅度。突然地,他慢吞吞地翻身起来,趴在刘耀文身上,跪在他身体两侧,细瘦白皙的少年身体,熟知的美丽线条。宋亚轩一只手摸着刘耀文的性器,说:“你知道她是什么教我的吗?”

宋亚轩没有看刘耀文,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只是俯下身低头,含住了刘耀文的性器。

“她第一次给我******,一边******,一边教我怎么样让一个男人开心。”

宋亚轩******的技巧很熟练,舌尖灵活地打转,从根部一直舔到前端,毛茸茸的脑袋一吞一吐地耸动,很耐心,很卖力。

“她对我说,男人就是喜欢你放下所有的尊严,然后再假惺惺地尊重你。”亚轩说着,把刘耀文又吞进去了,然后刘耀文感到皮肤上砸下温热的液体来,他用手抹了抹,是泪水,宋亚轩哭了。

 

严浩翔第一次见到丁程鑫是在某个周日,那天的天气怎么样,他不知道,只是见过了丁程鑫,觉得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于是他莫名其妙地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

时间显示是第二天的午夜,也就是说,他已经待在这个地下电玩城超过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怪不得他什么天气都不知道,电玩城内激越而寂寞地散射着五光十色的灯,像一把又一把******来的金属刀。把人的时间和成熟插得烂熟而粉碎。

他已经成年,却还是喜欢在电玩城没日没夜地不回家。不是他多爱打电动,只是电玩城是唯一一个父亲允许他独自参加的娱乐场所。

他太叛逆,父亲提到他,恨得牙痒,每天派人跟踪他,查着他所有的数据,太知道他的儿子怎么样十恶不赦,无法改变。

电玩城而已,不是酒吧旅店,已经谢天谢地。

严浩翔坐在同一个发蓝光的游戏机前打了一夜,枪声和游戏廉价的音效不绝于耳,带来尖锐的耳鸣,他太累了,眼睛无法睁开,趴在游戏机上睡过去。

丁程鑫就是这么把他叫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漂亮得很绚丽的脸,绚丽,就是这个词语,她的眼睛很大,无辜得鼓起来,嘴唇丰饶艳红。红褐色的长卷发,因为她弯着腰看自己,而没有乖乖地覆盖在她的脸颊边,而是海藻一样肆意地流窜下来,上面萦绕着香水的味道,严浩翔的嗅觉被电动城香烟与灰尘的气味浸淫久了,连这种香气也显出这种风尘味来。

他看到她的眼尾洋洋地挑上去,像划开的一个伤口。这个伤口让她的眼睛格外的水光丰盛,我见犹怜。

她说:“小弟弟,别睡了,让我打一把。”

严浩翔缓了缓,抬起身来,双眼皮很深邃,无时无刻地带着一种陌生感,脸色很不善,丁程鑫笑了笑,眯起眼睛,并不像那些学校里的高中少女一样在他面前难免地露出青涩的紧张,甚至害怕。

他身边一共矗立着三台一模一样的电动机,丁程鑫只来到他面前,弯下身的幅度正好,再弯一点短裙下的安全裤就要露出来。

她说话的语气,眯着眼睛笑的神态都让严浩翔熟悉。他还没有完全清醒,长时间处于兴奋状态的脑子还有一种眩晕。严浩翔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没有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而不是什么时候忘记了她。

或者说,遇见过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让人忘记。

严浩翔把他的座位让了出来,丁程鑫薄薄地坐在庞大的机器前,陆离的光大片大片地泼在她光滑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噙着一些光,如同沾满了细碎的水珠。

严浩翔坐在她身边的座位上,看她打了很久的游戏。出乎意料的,她很厉害,赢了一局又一局,夸张的获胜音乐从整个大厅荡来荡去。整个人看起来舒缓稳重得如同一叶舟,航行在水上都不会激起涟漪的女生,漫长的红发披散在上身,赢得好像大杀四方。

她出了汗,因为忙于游戏而不能把不小心弄到前面的头发别回去,显得很碍事。严浩翔站起身来,说:“姐姐,我帮你把头发扎好吧。”

丁程鑫说好呀,说得好像咬断了一片花瓣那样轻,那样温馨。严浩翔走到她身后,严浩翔很高,身影罩着她,衬着她的单薄,严浩翔说:“你有皮筋吗?”

丁程鑫抬起胳膊来,白生生的一截,上面环着黑色的小小一圈。严浩翔干燥温热的手指轻轻地触着她的皮肤,把皮筋摘走了。

他轻轻地拢着丁程鑫的红头发,全都归好了,握在手里,好香,不知道是她的头发,还是她的身体。她的后脖颈上有褐色的小痣,跟普通人一样,也有戴着挂饰的黑绳扣。

严浩翔低下头去,吻了丁程鑫的脖颈。

 

严浩翔把丁程鑫摁在床上的时候,丁程鑫小小地叫了一声,好像被弄疼了。但是严浩翔没有放轻动作,依旧顺着自己的意愿,大手揉着丁程鑫柔软地耸起来的胸部,她的腰好细,一手罩住,从紧衣摆下面伸进去,隔着海绵胸衣揉摸她的胸,丁程鑫被他压在身体底下,微微张开口,娇气地,敏感地喘息,很熟练地进入状态。

严浩翔没忍住走了一下神,丁程鑫的嘴唇很肉感,被他咬了很久,口红都化掉了,还是那样浑然天成的艳红。这是一个女人的天分,看着她眯着眼睛看自己,脸颊有小痣,引着人去吻。严浩翔想不值钱,跟宋亚轩一样,宋亚轩脸颊也有小痣,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吻过。也不值钱。

严浩翔跟着他八面玲珑地在人际场拼杀出的爸爸独自生活,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好像变成一种基因的能力,就是无论看到任何人,都可以瞬间判断出他的意图,他接下来会做的事。

这是一种人情的练达,也许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是一种天分,可是对他来说,一个少年,知道所有人带着目的地接近他,什么冰冷真相都看透。也未免太残忍。

他看到丁程鑫的第一眼,就知道丁程鑫想跟他******。他睡着了,身边还有三个一模一样的空闲位置,丁程鑫偏偏让他起来,故意狡黠地盯着他,大大方方地露出破绽,就像一种引诱。

严浩翔把她摁在自己卧室的大床,背对着门把上衣脱掉,压着丁程鑫把她覆盖住,丁程鑫嗲声嗲气地问他家中怎么没有人啊,他的家好大,大得丁程鑫发现不了等在暗处的监视者。严浩翔太会分辨那些人的脚步声了,他吻着丁程鑫,丁程鑫的喘息一声一声大起来,他把手伸进丁程鑫的粉色******里,摸到一手的水。严浩翔笑着说有人怎么还敢带你回家呢。接着他听见门外轻微的脚步声远走了。又去吻丁程鑫,说“姐姐,我第一次跟女人上床,还什么都不会呢。”

丁程鑫笑着骂他骗人,但还是抱着他的脖颈被他带起来,她的裙子早就被脱掉了,只有上衣乱糟糟地半露不露,她坐起来,衣摆又垂下去,把她的腰遮住了。

严浩翔仰着躺在床上,看丁程鑫握着自己硬起来的性器,坐在自己身上慢慢地塞进她的身体里。

接着,她脱掉了自己的白色上衣,白衬衫兜着红色长发。妖冶地垂在她肩膀,胸口,缠缠绵绵,她的胸衣是黑色,把胸捧得很翘很高,丁程鑫没有脱掉自己的胸衣,双手托着自己的胸衣,看着严浩翔,十分挑衅地揉了揉。

严浩翔看着她,她的脖颈很细,坠着黑色的绳子,绳子上拴着一枚银质的挂饰,简约泛着光泽,沉沉地贴在她紧实的******上,是跟亚轩的项链极为相似的,是一枚锁。

丁程鑫缓慢地动了起来,一边动,一边娇柔地******。严浩翔坐起来,她就急不可耐地抱住他,同他激烈地接吻。

 

5.

雨非常大,丁程鑫费力地顶住单元门,收住了伞,伞上的雨水抖了她一身,弄得她长卷的红发跟包包都湿了,很狼狈。

她气喘吁吁地从楼道爬上去,门口的春联已经层层叠叠,又逐渐脱落,细碎的电视机声音从不隔音的墙壁四面八方传来,一切都显得廉价而热闹。

丁程鑫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自从上了大学,她已经很少回家了。

一则学校与工作室事务都多,学习国画的大二的丁程鑫已经开了两次画展,在圈子小有名气。二则在家中居住的记忆,属实是不怎么美好。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母亲在厨房忙,父亲则要天黑才回来,那时候家中的晚餐已经结束,父亲会在厨房独自吃上一口,从前丁程鑫跟弟弟在家里的时候是这样的,后来家中只有母亲和他了,母亲似乎已经无法******这种死气沉沉的规矩,宁愿自己守着桌子吃完,也不会等父亲回来。

丁程鑫换上家里的衣物,把头发绑起来盘好,自觉地跟着妈妈到厨房里帮忙。

“鑫鑫不常打电话回来,妈担心你,怎么不联系家里呢。”

丁程鑫蹲在垃圾桶旁剥蒜的时候听见妈妈说。

丁程鑫的手很好看,画画的手沾满了大蒜的泥土和辛辣,丁程鑫想一会要多洗几次手。

“我忙嘛,妈妈,如果想我就给我打嘛。”

听妈妈的语气好像是在摇头了,妈妈说:“你那么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打扰你呢。”

丁程鑫想也对,什么时候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被她一个电话打过来,那种狭小,压抑的空间感袭来,生生把她拖回这个万劫不复的空间里,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差异。

她无法想象,忍受不了。

吃饭的时候宋亚轩给丁程鑫夹了一块鱼肉,一块干干净净的鱼肉,丁程鑫看着弟弟伸着筷子,手指白而长,细细地在盘子里挑挑拣拣很久,就已经在等着了。丁程鑫不吃香菜,没有人知道,除了宋亚轩,宋亚轩爱吃香菜,于是全家人都要陪着他吃香菜。因为宋亚轩是她的弟弟。

母亲生亚轩,生得来之不易,她也算是一个幸运的女人,有了亚轩,就有了在一个落后、封闭的家中的价值。

全家人都为了亚轩吃香菜,亚轩却为了她把香菜通通挑出来。

她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玩具,没有自己的新衣服,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因为她有一个弟弟。

晚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回房睡了,小小的两居室的房子,只适合一个刚刚好的三口之家。所以谁是多余的呢。丁程鑫擦着头发,水珠劈哩叭啦地掉到她的肩膀上,有点冷了,不能用吹筒,会打扰到爸妈休息,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宋亚轩把被子从逼仄的沙发上铺好,回头看见她,笑了笑叫她:“姐。”

丁程鑫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晚上睡在这里冷不冷哦?”

亚轩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她的毛巾,替她擦着头发。

“以后我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住我的房间。”丁程鑫说。

亚轩长了好大一个个子,每次睡醒出来看到他长手长脚地缩在失去弹性的破沙发上睡着,身边弥漫油烟,皱着眉头。他鼻子跟皮肤都很好看,都生的很适合养尊处优那一种。丁程鑫每次都会觉得心疼。

没有办法,宋亚轩和自己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从前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一张大床。女生的青春期来得早而敏感,十五六岁的丁程鑫,一个女人的心事和羞耻飞速地建立,完全被一个男孩侵犯的空间打碎。

膨起的胸部,月经初潮,任何别扭敏感的心事,都有被揭发的耻辱。藏起的内衣******,还有缩在一个被子下的战栗。

丁程鑫没有一刻想起她羞耻的青春期,不是恨得牙痒。

宋亚轩摇头,说我想跟姐姐一起回来。

丁程鑫笑着推了推亚轩的头,亚轩就顺势把头埋在丁程鑫湿淋淋的肩窝里,少女的身体单薄柔软,亚轩伸手找着姐姐的手腕抓住,含糊不清地说:“姐姐我好想你。”

丁程鑫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吻了吻亚轩的耳朵,抱了他好一会,说:“先到我房间去好不好?天亮再出来。”

 

亚轩笑出来,把娇小的一个丁程鑫打横抱起来,他究竟是个男生,力气大,转身用后背把门顶开,转一圈抱着丁程鑫进去,优雅轻柔地像在跳支舞。

亚轩是她整个人一生都无法释怀的羞耻,她是一个很会原谅自己的人,于是她拥抱了自己的羞耻。

亚轩把丁程鑫放在属于两个人的大床上,压上去。没开灯,窗外不很亮的城市光透进来,丁程鑫很大的琥珀色眼睛,丰饶的嘴唇,亚轩低头去吻了吻,缠出姐姐细软的舌头来,不愿结束这个湿吻。

丁程鑫熟练地解开亚轩的睡衣扣子,纤细的手顺着亚轩胸膛摸上去,挑逗地捏亚轩的******,亚轩的反应很大,呼吸立即更浓重了。

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圈,丁程鑫跨坐到亚轩身上,压住他,捧着亚轩的脸颊,笑着吻上去。

丁程鑫身上有柔和的香气,少女的身子比白绸缎还软,向后拨弄她的长发,香气浪潮一样袭来。

丁程鑫把上衣脱了,骑跨在亚轩身上,重新又俯下身去吻他。亚轩的胸膛也******着,绵白单薄,两个人的胸口,一面丰腴一面骨瘦,紧紧贴在一起,两个人的钥匙和锁也磕在一起,他们两个都不曾摘下的银饰,横贯两人之间。

丁程鑫低头吻了吻亚轩的钥匙,双手把它拿起来,捧在眼前仔细地看。

亚轩支着胳膊微微抬起身子,一同看着那枚钥匙。

丁程鑫抬起眼睛,看亚轩的眼睛很亮很单纯地盯着自己,就向亚轩笑了笑。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姐姐笑得很勉强,很无奈,姐姐说:亚轩,乖亚轩。

他知道姐姐在夸奖自己,因为自己没有把钥匙摘掉。

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看起来那么热辣,那么清醒,那么高傲的人,甘愿坚持这样的愚昧,就像主动扣上枷锁,去履行那个男人的要求,戴着沉重的项链,好像丑陋的胎记。

他不懂,他只是知道姐姐要什么,他做什么。

 

房间的隔音很不好,但是丁程鑫一直忍不住地叫出来。她被抵在床单上,头发如海藻四散开来,被顶得一耸一耸,饱满的胸也一颤一颤。亚轩捉住她的腰,那么细,不盈一握。可是亚轩一下一下顶进去,脸微微红掉,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姐姐******得失去表情的脸。

他把丁程鑫抱起来,托着她小巧但是弹性的臀,性器碾在她身体里,让她非常敏感地叫出来一声。

亚轩用食指抵在她嘴唇上,好像被她亲吻了一样。亚轩说:“嘘,不要被爸妈发现我在操你。”

姐姐被他抱在怀里干了一会,突然挣扎着要宋亚轩放开,宋亚轩很听她的,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停下来了。

丁程鑫撑着亚轩的大腿,把自己抬起来。亚轩的性器从自己身体里缓缓抽出,很大的空虚席卷上来。亚轩问她怎么了,带着一点委屈。

“我总控制不住要叫,宝贝,我还是给你舔出来吧。”丁程鑫说,伸手捧着亚轩的脸颊:“姐姐改天外面约你,好好玩一玩,好吗?”

亚轩听话地点头,丁程鑫就跪着低头,把亚轩含进嘴里。

她的******很好,身经百战不会搞不定一个宋亚轩,很快宋亚轩就喘着粗气射了。丁程鑫把他的性器舔得干干净净,被亚轩贴上来黏糊糊地湿吻。

亚轩那天躺在她身边睡着了,天没亮的时候丁程鑫被吵醒,感受到亚轩蹑手蹑脚地下床,给她盖被子,弯下腰的时候很近,呼吸就在脸边。丁程鑫闭着眼睛,抓着亚轩的手,亚轩就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有时候她也分不清,她喜欢亚轩,到底是一种习惯性的亲缘之爱,还是愧疚。

又或者一种自虐,还是对这个家的报复?

只是在这样寒凉露重的早晨,她是不舍得亚轩的气味和温度离开她身侧。

从前感到羞耻的时候被迫放下自尊,被迫变得愚昧,去共处一室,如今他们已经习惯在同一张床上拥抱,却又要以羞耻被分开。

从前他们恨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如今倒是都不愿意出来。

亚轩关上门出去了。

 

6.

课间跑步的时候,宋亚轩在自己班级的队伍里,快结束了,大家都乱糟糟地跑散了,宋亚轩刚要停下来,身后被人撞了撞。

是严浩翔,宽大的胸膛贴着他,推他往前跑了几步,停下来。

那个时候经常有谈恋爱的男生为了陪女友跑步而串到其他队伍,众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严浩翔没轻没重地伸手按着他的头同时低头跟他贴了贴脸颊,轻声说:“待会出来,我在器材室等你。”

上课的时间,整个校园都空空荡荡,严浩翔推开器材室的门,宋亚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刚放假回来,宋亚轩剪了头发,因为短发的清爽在眉宇间有一个圆满的弧度,很乖。眼睛像是两尾鱼,带着哀伤地随时要游走了,水墨一样流畅。严浩翔拎着一大堆碘酒和棉棒进去,随便找了个垫子坐下来。

宋亚轩一边问你怎么啦?一边同样在垫子上半跪着,很乖,看着严浩翔撩起自己后背上的衣服,上面有一道道的红痕,有的地方已经紫掉,有的地方皮肉掀开,触目惊心。

宋亚轩小小地叫了一声,伸手小心地摸着严浩翔背上完好的地方,问:“你爸爸又打你了?”

“嗯。”严浩翔的声音很低。“你帮我上药吧。”

宋亚轩说好,去开药品袋,开得悉悉索索的,一边问他怎么回事。

“因为我带了个女生回家。轻点,亚轩。”

严浩翔的语气很轻松,颇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宋亚轩拿着沾药的棉棒,一边小心翼翼地涂上去,一边责怪他的语气。

“你明明知道你爸的,不要再挑衅他了。”

“我知道。”严浩翔声音闷闷的,可是又听他笑了笑。

“不是挑衅他,就是突然想带那个人回家。”

说着严浩翔转过身来,脸正对着宋亚轩,宋亚轩拿着棉棒愣住,看着他伸出手来,从自己的脖颈处,拉出了那枚金属钥匙。

钥匙戴久了,拥有与自己体温相同的温度,不属于自己肉体的一块重量,一团温度,像是一种赘余,严浩翔把它抽了出去,一下就感到空空落落。严浩翔的手指素白的,并在一起持着金属钥匙,放在自己嘴唇边吻了一下。

 

丁程鑫走进教室的时候,讲台上放着一束硕大的红玫瑰。

有好事的同学抬头起来看她,但更多的人已经习以为常,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丁程鑫走到讲台前,拿出娇艳花瓣之间的卡片,打开来,很清俊的字迹,就像他的主人。

“给我的丁程鑫大小姐第三千束玫瑰。”

向下看,署名是:马嘉祺。

丁程鑫笑了笑,把那束花抱在怀里,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丁大小姐,你男朋友又送你花了?”

身边的可爱女同学小小声地打趣,丁程鑫微笑笑,说:“不用管他。”

丁程鑫抱着玫瑰花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吸引方圆之内的大多眼光,停在路边的煊赫的劳斯莱斯,有穿休闲装的高瘦男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是马嘉祺,丁程鑫谈了多少年的恋爱,就有了多少年的马嘉祺。

马嘉祺拥有一家私立医院,握手术刀的瘦长带骨节的手,没有任何装饰,像他的人一样嶙峋苍白。丁程鑫跟他在一起很久,不知道他的家世,也不知道他的家室。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他养的情人,很短一段时间她是他真正的女朋友,这里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者很短一段时间不是代表了一种先后顺序,而是代表了一种分布,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做了他很久的情人后才转正,而是,他跟她在一起时她是情人,而跟她的弟弟在一起时,她才是女朋友。

马嘉祺载丁程鑫和第三千束玫瑰回到了他们的公寓。

丁程鑫学国画,但有对艺术特有的敏锐,马嘉祺在这边的公寓不很气派,但是精致独特,深黑与明红相间的装修,还是挂在走廊墙壁各处可见的,从国际卖场拍卖回来的价格不菲的名画,都是丁程鑫的意愿。

打开门迂回进客厅,黑红隔断与藤蔓植物相互侵犯,幽微光线犹如丛林,走进客厅去,却见广大空间半空一束束建起半弯的白色石雕,笼子一样把沙发茶几地毯围住,没入电视墙,从上空看下来,却能看清,形态与弧度,逐渐收拢,是一副巨大的人类肋骨,人坐在沙发上时,好像被保护心脏的肋骨围住,又像囚笼,又像巢穴。

看不到的,书房中横贯书架的大腿胫骨,餐厅中悬空大理石餐桌的脊柱,玄关处鸟巢一样紧密簇拥在一起让人踩在脚下的手骨。

一整个人体所有的骨骼,都被等比例地放大,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融入进了这栋公寓中。

这一切都是丁程鑫的手笔,她用很大的精力打造这一副巨大人骨,好像是她的偏好,其实也不过是找寻屋主人的兴趣。

马嘉祺行医多少年,对人体骨骼有特有的认知与痴迷,这种病态的对美的感知,丁程鑫在他身边生活,同他******以换取资源,拿学费,拿策展的钱,甚至好一点的画具,自己的家庭都不能拿到,要依靠马嘉祺,他所有的审美,她都一清二楚。

她未成年便跟他在一起,稚嫩空白的世界观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她有时候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习惯性地取悦他,还是已经把他的爱好变成自己的。

没有所谓了,从最开始的那一天,马嘉祺根本就不只是一个提款工具那么简单。

丁程鑫的床单是暗红色。

她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裙卧在一片暗红色里,衬得皮肤更加丰腴雪白。

她偏开长腿,双腿略略夹着一点被子,随着动作的敞开,睡裙向上蹭去,露出腿根白皙的皮肉来。

丁程鑫惯常散着长发,如今却乖巧利落盘在脑后,鬓角留下两绺卷曲的红发,顺着整齐的头帘漫下来,遮住丁程鑫上挑的眼尾,黑色睡衣衬得她雪白,瘦弱,乖得天真。

马嘉祺洗完澡出来,丁程鑫早已这样在床上等待,他习以为常,瘦长如支立的腿迈过来,绕着偌大床走到床头柜前,丁程鑫一直盯着他,他却不低头看,面容平淡如同无事,路过丁程鑫的时候,低了低身,伸手到丁程鑫温软的胸口处,握住她轻轻揉了揉。

丁程鑫抬了抬身子,双臂勾着他的脖颈起来,让他揉得更方便些,马嘉祺捏了捏她,转手将她脖颈上的黑绳抽出来,双手指并起来夹着那枚锁。

“我的大小姐,真的很听话。”

丁程鑫笑了笑,嘴角的艳红花粉一样砌起来,抬头吻了吻马嘉祺的嘴唇。

马嘉祺来到床头柜前,打开其中的抽屉,摸出了一枚安全套。

“过来。”

马嘉祺声音很轻。

丁程鑫跪坐在床边,抬脸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手指细长,骨节突兀,握手术刀,救人性命的手指,轻巧地撕开安全套的包装,转头讲究地扔到垃圾桶里。

他一手撑着安全套,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托了托丁程鑫的脸颊,丁程鑫就直了身子,维持着张嘴的姿势,含住了嘉祺送进来的安全套。

接着,嘉祺解开睡袍,露出精壮的,瘦高的身体来,他已经硬了,粗长的形状初具规模,丁程鑫扶着他的腰探身,用嘴巴替他戴上了安全套。

她做得很熟练,先含上去,让透明的套子浅浅套上一层,然后再侧身上去,用舌头和嘴唇将边缘舒展开。

尽管她没有为他******,可是从上向下的角度,她的头也一上一下,舌头濡湿的触觉和口腔的紧热,让马嘉祺完全地硬了起来。

“乖孩子。”

马嘉祺说,他伸手抚摸她的后脑,丁程鑫抬起头来,很大很澄澈的眼睛眼底向上地看着他。

丁程鑫被掀在床被深处。

黑色的睡袍被褪至胸口处,尽管睡袍宽松,可是到胸口处还是艰涩,欲拒还迎地露出一半的胸来,饱满地圆弧,嫣红的乳粒立着。

马嘉祺的手掌长而大,伸出五指揉上去,竟然不能包覆完全,亦还有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来。丁程鑫的腰很细,细得好像撑不起这一对丰满的胸,马嘉祺扶着她的腰,卡在她双腿中间,让她双腿大开,一下又一下快速而深入地顶进去。

丁程鑫已经被完全操熟,什么都不管,闭着眼睛,一声一声叫出来,顶一下,叫一声,嘴唇艳红,一对半遮不遮的胸乳被撞得波浪般一晃一晃。马嘉祺揉她的胸,再向上,弯着手指伸进她的嘴,强制地不叫她闭上,摁她的舌头,看着她嘴角流下不可抑制的口水来。

他操了丁程鑫这么多年,一千遍,一万遍,对她的占有已经熟悉到变态,甚至常常带有羞辱意味。只有******她,才能完全体悟她的美。

这是马嘉祺的病态审美,丁程鑫早就熟背。

马嘉祺把手指从丁程鑫口中拿出去,转而扶着她的腰的手也放开了,丁程鑫******的嫩肉缠绵地挽留着马嘉祺的性器,可是没有用,马嘉祺竟然退出去了。

丁程鑫受不了突然的冷落,胡乱伸手抓马嘉祺的手,含糊求道:“马嘉祺,快进来……”

马嘉祺无动于衷,她感到马嘉祺的性器还戳在******处,只是不再顶进来,而是渐渐向下,她的腿被更大力地掰开,马嘉祺顶在她******,要顶进来。

“要操后面吗?”

丁程鑫抖着嗓音问,她有些害怕,身子向上缩,在马嘉祺控制的范围内似乎在逃离他。

“老公,我求你不要。”

丁程鑫再一眨眼睛,眼睛就含满了泪,楚楚可怜地盯着马嘉祺。

“老公,我后面没有润滑,会很痛的。”

丁程鑫软着嗓子撒娇。

这一套她演得习以为常并且乐在其中,她只有两个时刻能叫马嘉祺老公,一个是现在,楚楚可怜地求饶,另一个便是在她的弟弟面前,她的马嘉祺给她一些特权。

马嘉祺似乎十分受用,钳制着她的手放开了,丁程鑫慢吞吞地坐起来,马嘉祺扔给她一管软膏。

丁程鑫拿过挤出一些放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然后大张着双腿,就着软膏把手指送到自己的******里去。

女性的******艰涩难堪,******的到来也没有前面那样迅疾,丁程鑫慢慢地进去两根手指,前后抽动模拟******,渐渐呼吸急促起来,口中也慢慢娇娇地叫出来,抬头见马嘉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动作,顺势向他温柔地微笑。

“要不要先给你舔一下?”

马嘉祺点头,给丁程鑫拿了个枕头半倚在床头,马嘉祺扶着性器顶进她的嘴巴里,她就乖乖地舔吮,含进又吐出,双颊凹下。同时下身又张腿,用手插着自己,熟练地扩张。

马嘉祺很舒服,说话的声调也带着赏识,他说:“你弟弟最会一边给自己扩张一边口,是他教你的,还是你教他的?”

丁程鑫被占着口,说不出来话,不过马嘉祺也不需要她说话。

马嘉祺笑笑,接着说:“你弟弟也很辛苦,什么时候叫他来做客吧。”

他又被丁程鑫口了一会,拍拍丁程鑫的头,示意她停下,丁程鑫缺氧得大口呼吸,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这周末,我叫他来。”

马嘉祺好像很满意,俯下身去把丁程鑫抱了起来。

丁程鑫的意识也不太清醒,只是感觉到他抱着自己到了一个冰凉的质地上,把双腿分开,担在了别处。她正呈“M”状门户大开地面对马嘉祺。

她想起来了,马嘉祺的家中各处都有人体骨骼元素设计而成的部分,而卧室里的那一块骨头,就是现在自己正在坐着的,她亲手画成的图纸,那一块被做成椅子形状的骶椎。

马嘉祺握着她的腿弯,狠狠地顶了进来。

那天的马嘉祺兴致十分地高,一改斯文风格,高频率地撞击丁程鑫,把丁程鑫浑身的骨头都磨在椅子上很痛,整个人被击倒在浑身软烂而汹涌的情欲里,被******和疼痛撞击得什么都叫不出来。

马嘉祺操了她很久,直到她下腹湿热,然后有******的******,马嘉祺停了下来,丁程鑫迷茫地看着淋淋漓漓一片的水在椅子上,地板上,才反应过来,她被马嘉祺操失禁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下面,两个******都一片狼藉,红肿不堪,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扔掉了安全套,射进了她的******,如今不知满足的******正张着口,一股一股地把米白色的******排出来。

马嘉祺正拿着纸巾过来,想为她清理,丁程鑫阻止了他,再一次伸出手去环他的脖颈,马嘉祺保持着探身的动作,被她抱了一会,听见她说:“今天别清理了好不好,抱我睡觉好不好?”

马嘉祺说好,把丁程鑫抱起来放在床上,也不管一地狼藉,替她盖好被子,让她躺进自己怀里。

丁程鑫似乎很困,但是不甘心睡着,两人的裸体滚烫地贴在一起,亲密无间,丁程鑫去找他的嘴唇,两个人舌头绕着舌头,嘴唇咬着嘴唇地深吻了很久,丁程鑫才甘心睡着。

 

7.

宋亚轩有时候会想,人与人之间的爱,维持质量守恒定律,从这里得到的多,就必然在那里得到的少。从那里得不到的,就必定从其他地方弥补。

那时候他刚刚上初中,刚刚在蹩脚的黑板上学会了质量守恒定律。

他有时候会在家中午休,有时候不会,高中的午休时间比他的短很多,每次宋亚轩还在床上闭眼,姐姐就会起床,拉开大衣柜夹层中的全身镜,对着自己青春年少的美丽面孔涂涂抹抹。

很多人,各种年纪,身份,亲疏,都表达过他们对姐姐外貌的惊艳,那时候初初发育,青涩中已有成熟风韵的姐姐,先于所有同龄女孩地学会怎么样刷长睫毛,涂抹自己的嘴唇以让自己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刻、艳丽,并学会欣赏自己的美丽。

在宋亚轩的印象里,因为父母长期的不公对待,因为她不得不做出的让步,他的姐姐是一直在抗拒的,抗拒着她的家庭,她的身份,甚至还有她自己。

只有那样静谧的中午,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一直被她视作累赘、灾难的弟弟睡着了,她站在镜子面前,站在自己那张浓丽、惊艳的脸前,感到对自己的完善和喜爱,从而与自己和解。

有时候姐姐会哼起歌来,穿上自己改小的,更加贴合她身体曲线的校服,轻盈地离开。

宋亚轩总是紧绷着自己,一动不动,生怕她觉察到他已经惊醒,失去她自己唯一的自由时间。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姐姐,这种亏欠,不是道歉和悔过可以解决,而是一种基因,一种命运,他的父母因为他而亏待姐姐,如果没有自己,也就没有这些不公,除了自己消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姐姐受了世界上最大的冤枉,因为她无缘无故地失去了正常的父母浓郁的爱,同样的一间卧室,却要分给自己一半,比平凡人缺失那么多,那么多。

爱是守恒的,宋亚轩初中的时候学会质量守恒定律,姐姐在父母那里缺失的,自己要补回来。

那时候的宋亚轩还很小,青春期的身体麦节一样飞快地生长,他有时候穿着短裤坐在床上,清晨的白色太阳落在他笔直,纤细,修长的腿上,滑细的皮肤,找不到一块小时候留下的疤痕,一切都像新生一样,那时候他只是感觉奇妙,仿佛这具身体突然不再单纯地负责承担他的思维和代谢,而更代表了一种别的什么。

那时候的宋亚轩多腼腆,亲朋好友都用“秀敏”二字评价他,说,不愧是有姐姐的男孩,懂得斯文,懂得疼惜女孩,谁嫁给他便有福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被他的存在而挤压着生存空间的姐姐还可以成为他镀金的光环,他只是习惯了不说话,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放到最低,不要自己有需求,那么姐姐就无需为他牺牲什么。

而他的姐姐却看起来那么地张扬,自由,浪漫的美丽少女,带着一些泼辣,从所有同龄男生生活中洒脱而过。

只有宋亚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是夜里撑到他熟睡后才去脱衣洗澡的忍耐,是把动作降低到几乎不存在才掀开棉被上床的小心翼翼,是只有在家中没有人存在着的时候才愿意轻声哼歌的卑弱。

她并不厌恶宋亚轩,她只是厌恶她的弟弟。宋亚轩不止一次接近她时这样想着,他常常把母亲给他的唯一一杯鲜榨果汁放在姐姐的书桌上又无数次地被姐姐还回来,她总是不看他,声音也冷淡,她说:亚轩,你最好还是不要管我,我也不管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亚轩说:姐姐,我想像小时候那样跟着你。

丁程鑫好笑地回答:“谁都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傻了,亚轩。”

接着,她看到亚轩失落的神情,他玫瑰色的嘴唇,似乎是不属于亚轩支配的独立物件,那么秀气,那么诱人。她这时候会想,亚轩,如果你是一个女孩,我可能会原谅你。

她拍拍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总是密密地遮着脸颊,让他的五官看不明晰。

但是亚轩是没有放弃的。

丁程鑫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爸妈绝对早就睡着,亚轩也会在这时候入睡,丁程鑫拿了自己新的内衣和明天要穿的外衣去洗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上床再******舒适的睡衣,且全副武装,好像那床与亚轩共枕的被子随时都可以吞噬她,她需要时时刻刻警惕,穿着完全的衣物,以备体面地逃跑。

而那天她洗完澡出来,穿着全套的外衣,没有看到床上的亚轩。

因为亚轩站在衣柜前跟床的空间里,正在脱衣服。

他把睡裤脱掉,露出自己很苍白的,细长的腿,把上衣脱掉的时候,衣领弄乱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小海胆。他因为弯着身子,身上瘦伶的骨头都露出来,支在白皮肤的弹性里,刚刚发育出男人骨架的亚轩,竟然没有一点色情的意味。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叫她:“姐姐。”

“你这是干什么?”

丁程鑫几乎要叫出来了,她觉得眼底发热,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有落泪的错觉。

“姐姐,我不要害羞,你也不要害羞。我想跟你坦诚相待,我是你的亲人,不是一个男人。”亚轩站起身来,跟青春期男生相比,过于纤细的、粉白的身体全然地在她面前。

“姐姐,不要折磨你自己。”亚轩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很依赖地把自己整个上身探过来,抱住了丁程鑫。

“如果可以,你就当我不存在的,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能正常地生活。”

宋亚轩说得很慢,很认真。

丁程鑫没有动,任他抱着。过了一会,丁程鑫发出了抽泣的声音,与此同时,宋亚轩被她很大的力度推开了,他听见丁程鑫说:“滚。”

丁程鑫没管他,自顾自上了床,裹紧了被子,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她的眼泪还流在脸上,纵横地发着亮。

宋亚轩自己把睡衣穿好了,小心翼翼地躺回床上,没有惊动她。

过了一会,宋亚轩闭着眼睛,感觉到姐姐起了身,走到衣柜面前,拿出了尘封已久的睡衣。

她利落地换好了睡衣,掀开被子,重新跟亚轩躺在一起。

亚轩向她的方向蹭了蹭,她像小时候那样,面对着亚轩,长直的黑发贴着她的面颊,她伸手握拳,抵在额头上,埋着面颊,缩成一团,哭得发抖。

亚轩又上前去,用自己已经比姐姐长很多的胳膊,把姐姐揽在怀里了。

“没有一对正常的姐弟是这样的。”

丁程鑫的声音里带着恨,宋亚轩闭了闭眼,说:“那我们就做一对不正常的姐弟。”

 

 

那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和解,不是跟亚轩和解,因为事情的症结不在他,也不是跟父母和解,因为她永远不可能与他们和解。

她只是放过自己,她是一个道德感很低的人,愿意因为一些好过,放弃一直坚持的东西。

不久之后,她遇到了马嘉祺。

那时候她即将升高三,教导主任每次见到她,看着她的长发、红嘴唇,露出厌恶的,痛恨的神色,而真正叫她过去谈话,又轻声细语,眼神颤颤回避,不肯放在她身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美丽,她在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领悟到很多美丽的能力。

她亭亭玉立,又明艳不可方物地站在教导主任狭小的办公室里,告诉他:“我想学美术。”

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自小骄傲的资本,除了自己的美丽,还有超乎常人的美术天分。

为了寻求更好的,她必须抓住她唯一的机会。

教导主任委婉地告诉她,美术生需要的费用很高,她这样小城镇移居来的家庭,恐怕难以支撑这些费用。

何止是恐怕难以支撑,就算是可以支撑,她丁程鑫也没有资格让她的父母支撑。

丁程鑫那天放学没有回家,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在大街上走了又走,杂乱无章地想这些事。

马嘉祺说,他第一次见到的丁程鑫,高中生丁程鑫,觉得她的眼睛玻璃一样鼓鼓的,好像漂游着水的鱼缸,来来******的车灯和霓虹冲撞折碎在水波里。

他那天从聚会的酒吧中出来,打开自己停在一众贵公子座驾中的车门,手臂就被一双很柔软的手并在一起拉住了。

他看到了穿着高中校服的丁程鑫,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孩,眼睛那么大,眼尾处妖娆地勾起,也许这不是一副圆满正规的美丽,她的眼睛美得摇摇欲坠,太浓艳了,太偏激了。可是没有人能否认,是想拥有的,是吸引所有注意的。

她的校服衬衫敞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隐约可见浅浅的胸沟。

她很瘦,黑长的头发好像跟她因紧张而笔直的背一样的重,马嘉祺没有问她干什么,托了一下她的背,大手温热地罩住少女的整个背脊,把丁程鑫推进了车里。

马嘉祺坐在驾驶座上,关上门,问她:“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丁程鑫坐得笔直,好像很防备,双手捏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微微发抖,但是眼睛看着马嘉祺,眼神很坚定。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因为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会来这里喝酒,我去你们停车的地方,想等一个人出来。”

“叔叔,我今年高二,家里没有钱给我念美术,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带女伴出来的男人,我认为你是个不坏的人,你可不可以******我,我要的不多,只要让我学美术就好了。”

马嘉祺听完了,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像觉得她很天真似的,把目光转向前去,平静地开火,挂档,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从夜色中滑翔出去。

丁程鑫看着眼前这个莫名的男人,觉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她如此真切地感受自己的天真,认为自己凭借单薄的第六感,就能判断出一个会怜惜她的人。

她看到马嘉祺,黑衣西装,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手臂曲起来,搭着自己折好的外套。

他走路的长腿和姿势都笔直,好像是地里生长出来的黑色的剑刃。她认为他是个笔直的人。

他没有带女伴出来,也没有喝醉。她认为他是个不沉湎于酒色的男人。

她说谎,认为自己假意出卖肉体,会获得他的怜悯和帮助,会资助给她一些钱,欣慰地看着她长大。

可是现在,马嘉祺不言不语,无论是哪一种设想,都不会是这样。

丁程鑫害怕得要死了,低着头,眼泪劈哩叭啦地掉下来。

马嘉祺注意到了,伸手扯过几张纸巾递给她,他的手修长白细,保养良好,很引人注意。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纸巾上晕开一大片脏兮兮的颜色,她突然想起来她化了眼妆,眼妆被哭花了,她现在一定丑死了。

“小朋友,你眼光很准。”

马嘉祺突然开口,他开车的间隙抽空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丁程鑫滑腻的脸颊,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带女伴出来吗?”

“因为我有病,我不喜欢那些随处可见的女人,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女孩。”

马嘉祺手握方向盘,自然地说话。

“你来得正好。”

 

马嘉祺的公寓,独门独户地立在山坡上,不可摧折。远远在公路看去,是他们这样在大城市庸庸碌碌的平凡人眼中的背景图。

丁程鑫跟在马嘉祺身后,进了他的家。

他的家中空荡,没有人气,马嘉祺挂好外套,说,你跟我来。

丁程鑫于是又跟着他,来到了他家的浴室。

马嘉祺是丁程鑫第一个接触到的拥有所谓上层生活的人,她在电视和幻想中看到的一切,在马嘉祺手下轻描淡写地拥有。

马嘉祺那双引人注目的手握着白毛巾,湿热的毛巾覆在丁程鑫花了的眼睛上,慢慢地擦拭。丁程鑫眯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马嘉祺的脸,他的脸颊很瘦,眼尾收起,像化了眼线的浓墨重彩。

他的动作很轻,丁程鑫没有被他弄疼。

过了一会丁程鑫的脸被他擦干净了,他站直了,把毛巾洗好,一丝不苟地放回去。

他弯下身用手压了压丁程鑫的头发,对她说:“小朋友,你想好了吗?”

丁程鑫点了点头。

 

高二的丁程鑫,少女细弱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出该有的丰腴,丁程鑫咬着嘴唇,眼中的泪不断地落下来,但是她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任马嘉祺的手指揉弄她的下身,把她揉出很多很滑的水来。

她的腰那么细,腿笔直纤长,腰臀还没有明显的弧线,整个身体或许还没有完全成熟,还不适合******,可是她已经出了很多的水,随便揉了揉就出了那么多水,嘴里******细细,表情隐忍、沉醉,已经是一个准备好被人操的半熟少女了。

马嘉祺硬得很难受,脸也发烧,他知道自己动情了,面对着这样的丁程鑫,没有人可以控制住自己。

马嘉祺扶着她的细腰,把自己送了进去。

后来的马嘉祺摁着长大的丁程鑫与他******,她身体越加丰腴富有弹性,腰软得像条蛇,再也不是那个易折的单薄少女,他就会无限感慨地想着,丁程鑫竟然就被他这样操成熟了。

他吻过她所有的身体,占据她所有的时间。

那天马嘉祺没有太为难她,马嘉祺握着她的小腿,分开她的身体,把她像面团一样可以摆成任何姿势,然后胆怯地战栗着******,急促地呼吸。

马嘉祺甚至都没有吻她,因为她看起来呼吸不过来了,他怕一吻她,她就会碎掉。

结束的时候马嘉祺用纸巾为她擦干净身体,丁程鑫眯着眼睛躺在他的枕头上看他,问他:“先生,你姓什么啊?”

马嘉祺轻轻笑了笑,替她盖好被子出去了,不久后他回来,递给她了一张名片。

很锋利的一张纸,丁程鑫的眼睛聚焦很久,才看清,马嘉祺,她轻轻地念。

很普通的,但是听起来就很清隽的名字。

“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明天你打这个电话找我,我会给你一张新的卡,给你汇钱。”

接着,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丁程鑫,又向她的手里塞了另一个卡片。

“我不会翻脸不认人,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的身份证件,你拿着,明天我找你,你再还给我。”

“如果我没有找你,你就拿着这个去报警抓我。”

马嘉祺说话的样子公事公办,有条不紊,好像在签订什么商业条约,用一种尊重彼此与彼此都不信任的宽和。

丁程鑫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淡漠的男人,刚刚在卫生间里半跪在她面前,为她精细地擦干净了脸上的脏污。

丁程鑫被马嘉祺送回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老旧的回迁楼小区,越走深,丁程鑫越觉得无地自容,好像把自己的羞耻慢慢揭开。可是马嘉祺不怎么在意,受她的指引把车停在她的楼幢前,车灯绰绰地照出一个人影。

那时候已经凌晨,更深露重,夜风砭骨,亚轩穿得很单薄,蹲在地上蜷成一团。这么晚了,一个鬼影都没有,他很小的一只,寂寞地被车灯投出漫长的失去比例的影子。

丁程鑫开车门,他站起身来,很高兴地说姐姐回来啦。

“我骗爸妈说你早早睡了,偷偷出来等你。”

丁程鑫走路不是很稳,走到他面前,撑着亚轩的胳膊,两人习惯彼此太接近的距离,丁程鑫没有防备地贴着他,在外人看来是一对不那么正常的亲昵着的姐弟。

“你等了一晚上?”

丁程鑫的嗓子微微发紧。

亚轩点点头,警惕地看着马嘉祺,小声地贴近了丁程鑫,问他是谁啊。

丁程鑫没有回答,抿着嘴唇回头看马嘉祺,说:“一个好心的叔叔。”

她把手臂揽在宋亚轩的脖颈上,说:亚轩你背我回去吧,我没有力气了。

宋亚轩说好,他们三个没有正式地告别,姐弟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单元门,狭窄的楼道,声控灯的光反而不像光,而像单纯的白,只是在灰黑的颜色上再涂一层,反而让视线更厚重,更模糊,更压抑。亚轩身体也不是很好,背着丁程鑫,走得很吃力。

他们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两人的房间,没有吵醒父母。亚轩莫名地感到害怕,因为姐姐在背上一直紧紧箍着自己的脖颈,哭湿了他后背一片的布料。他在同一个被子里跟姐姐凑在一起,姐姐身上有不属于自己家庭的,高级但是冷淡的香水味道。

“姐姐。”

宋亚轩叫她。

丁程鑫在黑暗中伸手摸着他的脸颊,他乖乖地顺着姐姐的力度,扭过头来正对着姐姐的脸,他感受到她的呼吸,温柔地扫在他的脸上,姐姐的手很凉,停在他的一整个侧脸上,姐姐凑上来,用温软的嘴唇亲吻了亚轩的嘴唇。

亚轩没有跟人接过吻,只是感觉姐姐的嘴唇很软,双唇摩擦产生前所未有的快意,姐姐舌头探进来,缠绵地攫取他的呼吸。

屋内万籁俱寂,只有两人口齿之间不堪入耳的交换水声。

“抱我,亚轩。”

他听见姐姐这么说,于是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姐姐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不久后就睡着了。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既像一对缠绵过后的恋人,又像在母亲温暖的腹腔中依偎的一对婴儿。

 

 

8.

午休的时间很长,大家一般都会选择回到家中休息。加上宋亚轩,教室里也才没有十个人趴在桌子上午休。

窗帘遮遮掩掩地随风摇动着,教室内很安静,刘耀文站起身来,挪动了椅子,发出了一点噪音。

他确信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或者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他,然后小心地走到宋亚轩的座位边,宋亚轩趴在桌面上,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地搭着白皮肤,脸颊被桌面挤压出圆圆的一坨肉来。

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宋亚轩身上,顺便在他同桌空了的座位上坐下来。

宋亚轩被他惊动了,明显地皱起眉头,不耐烦似的换了个姿势,把头转到另一方背对着刘耀文。

小没良心的,给你盖衣服还没好脸色看。

刘耀文无奈,与此同时,宋亚轩埋头在一只手臂里,另一只手从刘耀文给他披上的摇摇坠坠的外套下伸出来,拉刘耀文的手,刘耀文把手放上去,被宋亚轩握紧了。

宋亚轩又一动不动,似乎重新睡着了。刘耀文维持着被他牵着的姿势,背靠在椅背上,用并不自然的姿势坐了很久,他看到宋亚轩的手臂细长,手肘的骨头突兀地凸出来,头发倒是很厚,毛茸茸地遮着他的脸。刘耀文坐得浑身都僵了。

宋亚轩偷偷地埋在手臂里微笑,不再装睡,握着刘耀文没松手,假装刚刚醒来,从手臂下看着刘耀文,狡黠地笑。

“谁的外套?”

“严浩翔的。”

刘耀文没好气地说。

“哦,那我今晚就去谢谢严浩翔。”

宋亚轩接着笑眯眯。

“你敢去。”

刘耀文伸手捏着他后颈的软肉,威胁道。

 

宋亚轩的手被刘耀文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刘耀文长得很高大,肩宽腿长,单肩背着双肩书包,走路的样子懒散、挺括,走在行人济济的校门口,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两个男生牵在一起是否合理,也不在意宋亚轩是有“男友”的,他只是很平常很开朗地牵着宋亚轩,一起穿过校门,一起走到路对面的公交站牌,跟大多数学生一起等公交车。

他带着宋亚轩上车,投币,熟稔地跟司机大叔打招呼,司机大叔叫他耀文,说他今天回家呀。

刘耀文笑眯眯地说是,拉着宋亚轩坐在靠近后门处,让宋亚轩坐在里面。

外面一路变幻的风景,有大城的巨大广告牌与摩天大楼,视线低处人与车流,反而有热闹的喧嚣,一切都是明亮、灼人、繁盛。

宋亚轩贴着玻璃像外看,刘耀文问他看什么呢,宋亚轩说“看人。”

他的手指软软地向后搭着刘耀文的手臂,没有回头地说:“我在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跟我是一样的。”

是否是一样的懦弱、病态、早熟、贪欲。

他们漫长的被长衣长裤覆盖的简单人生里,是否有一段时间充满了我这样的困惑。

刘耀文很宽大的手掌,带着一捧热团团的体温,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说“别看他们了,看我。”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来到了蛋糕店,背着书包又很开朗地跟售卖人员交谈,宋亚轩趁着选蛋糕的间隙偷偷扯刘耀文的衣角,小声地问“谁过生日啊?”

刘耀文说:“我。”他没看宋亚轩,低头看橱柜里各种型号和样式的蛋糕,询问他:“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草莓的。”

宋亚轩说。

刘耀文又贴着玻璃橱柜看了很久,售卖人员适时地推荐,分别指出了几款尺寸很大、很气派的蛋糕,刘耀文器宇轩昂,身上的球鞋和小配饰都价值不菲,因此售卖人员推荐的款式看起来都有些浮夸、看起来非常地物非所值。

宋亚轩暗自地想刘耀文这种众星拱月的人,不会家中围了一堆从小到大的亲朋好友等着给庆生吧,刘耀文的外沿,都是些什么人呢,在学校也不见他跟谁关系很近过,大多自然礼貌,唯一多说几句话的人反而是严浩翔,像他们这种所谓“天潢贵胄”的人,不论人之间性格的差距如何,总是要在一个圈子里的吧。宋亚轩对这样的人天生有羡慕和畏惧,他有点想离开了。

“不用了,就要那个吧。”

刘耀文指着一个比售卖人员推荐得小很多很多的、顶部简单地放满了草莓的蛋糕说。

“六寸的我们吃正好,其他的太浪费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宋亚轩,手中握着宋亚轩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英朗地笑了笑。

他们慢慢地等待蛋糕做完,刘耀文一手拎着蛋糕的丝带,一手揽着宋亚轩回家。

刘耀文的家外观看起来很气派,里面却很温馨,温馨得百十平米缩成一个小小的心脏,家中是空的,但是并不空旷,厨房内有声响,听到刘耀文开门的声音,刘耀文把蛋糕盒子放在餐桌上,拉着宋亚轩去厨房。

于是宋亚轩看到了刘耀文的父亲。

刘耀文跟他的父亲站在一起,容貌和体态很明显便能看出来是父子,他的父亲气质更加深沉,脸上皱纹不很多,体态笔直。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虽然亲切,但是气度不凡。

“小文回来了,生日快乐。”

爸爸并不熟练地掀开烧开的水锅,挽起袖子的小臂露出价值不菲的名表。

“爸爸,这是亚轩,我请他来给我过生日。”

爸爸伸出一只手来,跟亚轩简单地相握,亚轩有一些低头,脸颊红着,看起来很腼腆。

原来蛋糕真的只需要六寸就足够了。

刘耀文与宋亚轩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对着一个小小的装满了草莓的蛋糕。

爸爸把一碗面放在亚轩的面前,面上很可爱地卧了一个荷包蛋。

“小文转学以后都没有带好朋友来家里的,亚轩,谢谢你愿意来为小文过生日。”

“爸爸,他愿意得很好吗。不要搞得好像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一样!”

刘耀文不甘心地回嘴,他从蛋糕顶部拿起一颗草莓,塞到宋亚轩嘴巴里,把蜡烛插到刚才那颗草莓留出来的空隙里,点燃了蜡烛。

刘耀文闭着眼睛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照得很稚气。

刘耀文的爸爸好像很忙,吃完了饭就匆匆离开,穿西装打领带,出门前嘱咐刘耀文早点睡,别玩太晚,明天还要上课。语气的习惯和熟悉能让亚轩感受到他对刘耀文习以为常的关心,并不是因为生日偶然为之。

刘耀文很沉稳,让他爸爸放心,自己一个人熟练地洗碗擦桌,高大的少年做这样细腻的事,做得一点都不陌生。

“你生日怎么都不告诉我呢,我什么都没准备。”

宋亚轩坐在刘耀文的床上的时候才问。

他刚洗完澡出来,穿着刘耀文的一套睡衣,领口和下摆都非常的大而宽,衬得他整个人都瘦伶伶的。

刘耀文不以为然,说:“你不是陪我过生日了吗。”

他坐在床边,低头跟亚轩对视,看到亚轩的脸颊和眼睛都很红,清透的眼睛太圆钝,看深了就总是觉得他在为了什么动容。

刘耀文凑上去吻了吻亚轩的嘴,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处:“每年的生日都是我跟爸爸两个人过的,爸爸听说我带朋友来,还觉得惊讶。”他顿了顿,郑重地说:“亚轩,谢谢你,我很开心。”

他没有提到自己的妈妈,也当然不希望提到,宋亚轩用另一只手捧了捧刘耀文的脸,刘耀文就顺势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所以不管你以什么身份来陪我,亚轩,我都很谢谢你。”

亚轩凑上去继续跟他接吻,吻得又深又长,刘耀文动情地把身子都半压在宋亚轩身上,宋亚轩软软地,习惯地向后倒在床上,任刘耀文夺取他的嘴唇和呼吸,一只手顺从地摸到下摆,拽着自己的衣物想脱下来。

刘耀文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宋亚轩的动作。

“今晚不做,宝宝,我就想抱着你跟你舒舒服服地睡一晚,好不好?”

刘耀文细声细语地,好像在跟他商量,好像在意他的感受,在意得不行。

宋亚轩低着头,乖巧地点头。他们掀开棉被上床,宋亚轩并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刘耀文的肩膀上,刘耀文翻身把他搂紧了,他的手臂软软地环着刘耀文的脖颈,探进他的颈窝里,小声地哭泣。

刘耀文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了,又好像知道。他认识宋亚轩不很久,宋亚轩在意他,从一开始就坦荡,明显,甚至放浪地表现出来,那么爱与他上床,肢体纠缠,好像食髓知味,一但爱上,什么都不顾。可是今天,从他进入自己的家,宋亚轩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乖,那么沉默,仿佛在为了什么软化,又在为了什么防备。

宋亚轩的过去他无法知晓,也知道自己无权知晓,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宋亚轩对自己来说是荒唐的,没有价值的,可还是不断地接近,不断地把一切荒谬合理化,甚至第一次带一个人回家过生日,想让他走近自己的世界,走近自己的一切,仿佛这样,就可以消除那些没有遇见前就诞生的荒谬了。

刘耀文觉得自己也挺苦的,他很喜欢的宋亚轩,确实是一个不太适合喜欢的人,所以他做着无谓的努力,好温馨,也好心酸。

他小声地问宋亚轩哭什么,宋亚轩只是摇了摇头,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小文太好了,喜欢得我要哭了。”

刘耀文把他抱着很紧,低声地说:“我也很喜欢亚轩的,不是要上床的那种喜欢,是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亚轩笑啊笑的,说:“我也是。”

他的领口太大了,露出来一大片胸膛和他的钥匙项链,刘耀文扯着他的绳子把项链抽出来,说:“亚轩,既然要睡觉的话,就把这个摘下来吧。”

宋亚轩想了一下,短暂地想了一下也确实是想了一下,就点了头,刘耀文就帮他把项链摘下来,那是宋亚轩印象里第一次摘下这枚项链,从被马嘉祺戴上开始。这枚项链就一直成为他身上的一块胎记,一个疤痕,处处显示他的残缺,他的变形。可是刘耀文替他摘下去了。

刘耀文握着项链,探过上半身,想把项链放在床头柜上,如果他没有这样做就好了,因为这时候他正好看到了宋亚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条来自姐夫的信息,看不见内容。

刘耀文无知无觉地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递给了他。

宋亚轩看了他的消息,一张脸瞬间就白了起来。他飞快地坐起身,下床,抓着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项链,随便穿了一套外衣就出门了。

他没有跟刘耀文告别,只是说自己有事需要离开,很急,没有等待回答。匆忙而冰冷的离开让刘耀文的家变得空空荡荡。

 

9.

宋亚轩坐在计程车上,想自己也许做错了。

不该摘下项链,不该在小文家过夜,不该对残缺的自己可以拥有的一切抱有幻想。

他裹着自己身上的大衣,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变幻的景物,很难过,但是没有要流泪,因为他已经失去因此流泪的神经。来到他熟悉的场所,他在门口处换鞋,踩在姐姐设计的、巧妙地把手骨捧在一起像是捧成一个鸟巢的玄关处,整个人在骨骼上摇摇欲坠。姐姐家种着很多繁盛的藤蔓植物,黑红色的装潢让一切光线幽微难明。那个男人,那个坐在巨大肋骨装饰中悠游自在地喝红酒的男人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

“亚轩来了,请坐吧。”

马嘉祺说。

“我姐姐呢?”亚轩问。

“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个像你一样18岁男孩的床上。”马嘉祺抬眼看宋亚轩,眼尾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把他的眼神都裁剪得很锋利。

亚轩有些惊诧,微微瞪着一点眼睛,因为刚刚停止走路,所以粉红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喘着气。

马嘉祺放下红酒杯,身高腿长地站起来,顺手松开了领口的扣子,他径自到宋亚轩跟前,扣着宋亚轩的后脑咬他的嘴唇,舌头粗鲁地伸进宋亚轩的嘴里,激烈的吻让宋亚轩一整张脸都皱起来。

马嘉祺的力气很大,压着宋亚轩倒在沙发里,一整个覆盖在宋亚轩身上,骨瘦冰凉的手从宋亚轩宽大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贪婪地抚摸宋亚轩腰部和胸口的皮肤,他太粗鲁了,把宋亚轩的衣物直推到胸口去,宋亚轩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很应激地挺立起来。

马嘉祺的嘴巴里都是辛辣的酒味,熏得人头晕脑胀。宋亚轩推着马嘉祺的胸口,不想让他贴过来。马嘉祺捏着他的脸,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认真、严肃的样子好像在做一台出了一点岔子的手术,依旧胸有成竹,只需要释放出一点压迫感。

“你不要逼我把你姐姐叫回来,让我当着她的面操你。”

宋亚轩跟他对视几秒,闭上了眼睛。马嘉祺就把捏着他的脸的手松开了,拍了拍他的脸颊,从他身上起来。

“把衣服脱了。”

他说。

宋亚轩听话地坐起来,他身上还穿着刘耀文的睡衣,手指拽着睡衣下摆向上扯,想把衣服脱下来,和刚刚在刘耀文家一样的动作,可是刘耀文把他拦住了,刘耀文说他喜欢宋亚轩,不是像******的那种喜欢。

宋亚轩深深吸气,把那些不合时宜地出现的记忆都赶走了。

他很快把自己******了,******着白细的身子跪在马嘉祺家柔软的沙发上,身上只是戴着那枚银质的项链,跪趴的姿势像一只乖巧的小狗,那枚带有黑色绳扣的项链就是他的项圈。

马嘉祺站在他面前,他抬着手,熟练地把马嘉祺的裤子解开了,掏出他的性器来。

马嘉祺还没有硬,马嘉祺向来是个在性事里冷静、自持的人,宋亚轩握住他撸动几下,就一手握着马嘉祺,探过头来含住了他。

宋亚轩的******跟丁程鑫的如出一辙,怎么样从底部舔到顶部,怎么样浅浅含着顶端细细吮吸,又怎么样整个含入直直顶到自己的喉咙,都太熟悉,连抬起眼故意露出的带有挑衅和引诱的眼神都相同。

马嘉祺抚摸着宋亚轩的头发,亚轩已经卖力地舔了很久,可还是没让他完全硬起来,马嘉祺饶有兴致地低头,问他;“轩轩,你的******跟你姐姐一样,都没什么长进啊。”

“让你们这样的小男孩神魂颠倒很容易,对于我来说却不合格。”他伸手拍拍亚轩的脸颊,接着说;“轩轩跟心心一样,都拿着我教你们的东西去上别人的床,都不是乖孩子。”

亚轩抬起眼睛,眼中含着一圈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马嘉祺在说什么。

亚轩已经舔了很久了,舔得嘴巴酸痛,口水从嘴角不可收拾地流下来,整张乖圆的脸看起来别有色情,马嘉祺的性器被他舔得光亮亮的,从他嘴巴抽出来的时候带出一条晶莹的丝来。

“张嘴。”

马嘉祺说。

宋亚轩乖乖地张嘴,做出迎合的姿态,闭上眼睛的瞬间眼角就落下泪来,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更可怕了。下一秒马嘉祺的性器就顶了进来,狂风暴雨一样,每一下都顶到亚轩嗓子最深处,直直要顶开他的喉咙。

亚轩受不住,被顶几下就无法呼吸地停下来干呕,马嘉祺抬着他的脸,不依不饶地操他的嘴,亚轩浑身都没有力气,意识也被顶没了,浑身的触觉就只剩下粗鲁地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和一次又一次顶开自己喉咙的粗长的性器。

每当这个时候亚轩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又不是,亚轩的性器渐渐地挺立起来,随着马嘉祺频率的加快,他几乎忍不住要******的欲望。

马嘉祺把他翻倒在沙发上,他大张着腿暴露在马嘉祺面前,喉咙已经红肿透了吧,宋亚轩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干呕,蜷缩成一团又被马嘉祺强制性地打开。

马嘉祺握着他的脚腕,打开了他的腿,伸了两支手指进去,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又湿又软,很明显被提前扩张过了。

马嘉祺带着一点怒意地笑,问他:“怎么,被人操完了来的?”

宋亚轩连忙摇头,带着一点祈求地用哑了的嗓音说;“是我自己提前弄的,马先生,快进来吧。”

马嘉祺的反应看不出什么意味。

亚轩闭上眼,因为他怕被马嘉祺看到他充满泪水的眼睛,他怕露馅,怕马嘉祺不满意。

他的确提前做过扩张,不过不是为了马嘉祺,是在刘耀文的浴室里,刘耀文的18岁生日,不知道是送他的礼物,还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马嘉祺操进来了。

亚轩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马嘉祺的技术比严浩翔和刘耀文都好不知道多少倍,钳制着他的双腿快速地挺进,每一次宋亚轩都觉得世界上不能再有这样激烈的性事了,激烈得让他什么都想不了,只想着好难受,也好爽。好像自己变成了只会******的动物,除了欲望的满足,再也顾不上别的。顾不上他是自己的姐夫,顾不上自己心中还有别人。

这是他最恨马嘉祺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有多久,马嘉祺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脸颊,宋亚轩睁开眼睛,糊了满眼的眼泪让他看着的马嘉祺变成模糊的虚像,马嘉祺伸手抹了抹他的眼泪,他的眼前清晰了,看到马嘉祺似笑非笑的表情。

“亚轩不乖,不愿意叫出来。”马嘉祺慢慢地很深地磨着他,亚轩依旧咬着嘴唇,忍耐着自己的喘息和******。

“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叫出来。”

马嘉祺把亚轩的腿放在肩上,上身探过来,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摸着亚轩的性器,不亚于身后撞击频率地快速******起来。

亚轩几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两面夹击的猛烈******几乎让他失去意识,咬紧的嘴唇也松开,好像十分难以忍受,又像难以割舍地******出来。

马嘉祺又弄了他前面一会,亚轩就射了,白绵的******弄了马嘉祺一手,******的同时亚轩的后面也突然地夹紧,一阵阵收缩让马嘉祺也爽利地吸气。

马嘉祺等待着亚轩******过去,亚轩迷茫地睁着都是眼泪的眼睛,眼尾一片艳红色,嘴边还有亮晶晶的口水,一整张脸都是沉迷在******当中的、没有什么自我意识的样子。

马嘉祺把沾满宋亚轩******的手放在他嘴边,言简意赅:“舔。”

宋亚轩伸出一截粉色的舌,一点一点仔细地把马嘉祺的手舔干净,咽下去了。

马嘉祺握着他的手臂,把他摆成自己掰着自己的腿大张开的姿势,不允许他闭眼睛,让他看着自己进入。宋亚轩眼睁睁地看着粗红的性器******着自己,窄******道已经******得很开了,粉色的软肉一下又一下地缠着马嘉祺的性器,亚轩脸红了,看得很出神。

“好看吗?”

马嘉祺冷不防地开口。

亚轩有一点被吓到,诚实地点了点头,又讨好地问:“一会射到我嘴里好不好?”

亚轩不喜欢被******的感觉,就算是严浩翔这个所谓的正牌男友也没******过他几次,可是马嘉祺不容质疑地摇了摇头,说;“亚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

他一下又一下地顶着亚轩,看着自己操亚轩的样子。

“你跟你的姐姐真的很像,像得我忍不住射进你身体里,想着射进她的身体里。”

“但我不能伤害她。”

“你可以跟她结婚,她很爱你。”亚轩说道。

马嘉祺凑上来吻了一下亚轩的嘴唇,模模糊糊地说:“不会的,她不应该跟我结婚。”

马嘉祺摇了摇头,似乎拒绝了这个话题,掐着亚轩的腰,一边顶他,一边似乎很认真地说;“亚轩,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的频率又恢复亚轩难以忍受的快,亚轩一直被压在沙发上,蹭得后背******辣地痛,浑身的关节都痛,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嘉祺把他抱起来,性器在他身体里磨了又磨,亚轩无法反抗地抱着马嘉祺的脖颈,双腿缠着马嘉祺的腰,被马嘉祺抱进了卧室里。

宋亚轩被他放在床上,跪趴在马嘉祺面前,马嘉祺伸手打了亚轩的******,很响亮的声音,好痛,亚轩的******立刻就肿起来。他翘着臀,脸埋在被子里,马嘉祺慢慢地挤进来了,他感到脖颈的压力,是那枚项链,马嘉祺握着那枚钥匙,塞进了亚轩的嘴里,亚轩乖乖咬住,马嘉祺就从后扯着他项链的绳子,一下一下地操着他,像拎着拴着小狗的绳子。

亚轩因为含着项链,勒紧的项链从他的嘴角一直勒着他的脸颊,留下两条红色的细印子,口水从闭不上的嘴唇流出来,一切都很失控,一切都很色情,完全沉浸在马嘉祺掌控的******里了。

 

 

丁程鑫收到马嘉祺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此时的她困意全无。

严浩翔已经射了,弄得她小腹和手上全部都是******,严浩翔犯懒,没有立刻为她清理,而只是把娇小的丁程鑫一整个地抱在怀里,玩着她的红色长发黏黏腻腻地接吻。

屋内的小灯暖光色,让这一场并不成熟的******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安稳。

丁程鑫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提示音。

消息预览只能看到名字,她给马嘉祺的备注是“老公”,发来了两条消息。

严浩翔眼角余光看到了,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丁程鑫笑了笑,大眼睛眨了眨,逗他道;“我老公来捉奸了,你还不快躲起来。”

严浩翔不以为然,顺势下了床,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丁程鑫笑着说好,尾音拉得长长的。

严浩翔走进浴室,丁程鑫才打开消息看。

先是一条文字消息,马嘉祺说:“弟弟今天很乖。”然后是一个视频,丁程鑫点开来,应该是马嘉祺录的,在他们的家,他们的卧室,那张黑色的床单上,亚轩******地侧躺在上面。

镜头一开始离得很远,床单上还有马嘉祺投射过来的影子,然后镜头拉进,从上而下,展示了亚轩充满痕迹的身体。

亚轩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嘴里还含着那枚钥匙,脸上留下两道鲜艳的红色勒痕,宋亚轩的身上有很多红色的印,应该是一直被按在同一个地方用同一个姿势弄出来的,******被打得又红又肿,布满凌乱的掌印。

接着,拍视频的人拉开亚轩的一条腿,把私处录进镜头里。

亚轩的后面也又红又肿,随着动作的拉开,有白色的浊液流出来。

马嘉祺的手指在镜头里沾了一点浊液,然后送进了亚轩的嘴里。亚轩虽然闭着眼睛,还是乖乖地把他的手指舔干净了。

 

严浩翔在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丁程鑫已经不见了,卧室里还开着刚才的灯,可是丁程鑫的衣服包包却全部都消失了。

严浩翔感觉很奇怪,检查了自己的手机,没有收到丁程鑫的解释,却看到一个从来没有过聊天记录的人发来的消息。

是前几天刚刚来家里拜访过的姓马的叔叔,跟父亲是很多年的好友,一条言简意赅却诡异的:“浩翔,太晚了,送一下心心。”

 

10.

如果对于宋亚轩来说,爱是必须遵循质量守恒定律的自然法则,是必然拥有和找寻一种维持生命的微量元素;那么对于丁程鑫来说,所谓的爱,仅仅是一种容易变质和腐坏的基因,它处在自己的身体里,无影无踪地把一切都变得病态、变得险象环生,变成区别于人的最根本的那一类东西。

丁程鑫推开门,踩在那双手骨上换掉鞋子。弯下身去的时候长发因重力垂下来,簇拥在脸边,遮住了她蓬蓬发热的脸颊,她很快地直起身去,因为她觉得心跳实在太剧烈了,剧烈得再多弯身一秒,就要从嘴巴跳出来。

马嘉祺站在客厅里,她正撞见他。

马嘉祺向她微笑,神态自若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丁程鑫赔他一个笑,问他:“亚轩呢?”

“在泡澡。”

马嘉祺穿了外出的衣物,正装革履,肩膀把衣料挺拓地撑开,他向丁程鑫张开一只手臂,张开的弧度也不是平摊,而是像一枚鱼钩,等着丁程鑫自己游进来,丁程鑫把肩膀同他的贴上去,她很娇小,马嘉祺埋头才在她的肩颈处贴了贴,道:“我有个会要开,你在家里,先照顾好亚轩。”

丁程鑫点点头,大眼睛很乖地抬起来看着他,马嘉祺就捏着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嘴唇,永远无论何时何地恰到好处翘起的、柔情蜜意的嘴唇。

马嘉祺把门关上,他离开了。

屋内有着一种暧昧不明的暖意,除了马嘉祺惯常喜欢的香薰味道,无处不透露颓靡酒气与******留下的气味。沙发和地上有散落的衣物,凌乱变形,好像人惊骇的面孔,一路延进卧室里。

马嘉祺在发怒,尽管他未跟丁程鑫表现,可她仍旧知道。从她站在门口处开始,对马嘉祺从未消失的敬和畏就像一块永恒悬挂的乌云,慢慢地笼罩在了她头顶处。

她不知道别人的爱是什么样的,她知道自己的,与马嘉祺的爱永远不是纯粹的,永远有欺诈和欺诈带来的畏惧的。

这本来就是从一场欺骗开始的爱。

亚轩半躺在她的浴缸里,黑发下层湿淋淋地贴着皮肤,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的皮肤很苍白,肩颈处骨头无处安放似的凸出来,身上泛起一块一块有如脏污的潮粉色。

丁程鑫走到他面前,轻轻抬着他的脸颊,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因为刚从外面回来,丁程鑫的手指尖带着凉意,柔软地托着自己下巴处的皮肤,宋亚轩睁开眼睛,看见了双目泛红的姐姐。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大而圆鼓,眼尾弯弯,有天然的风情。几乎从来不会露出这样悲悯而哀伤的神色。他听见姐姐说:“亚轩,痛不痛?”

亚轩慢慢地摇了摇头,在姐姐的手掌上虔诚地看着姐姐,姐姐就用力地抱着他的头,整个人笼罩上来,依偎着他。

亚轩的目光看着她,好像每一次抬头,眼光粘连在她身上,就是一次新生,除了与生俱来的对她的爱意,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想到时间的最开始,十七岁的丁程鑫,处在一团困惑里的自己。

她如愿以偿地学了画画,每天集训,不常回到同学之间。马嘉祺每天都会把车停在她与同伴分别的档口,他有基因式的礼仪,笔直地倚靠在流线的车身,等着她一步一步前来。

消息就如此地不胫而走了。

丁程鑫偶尔回班级上课,其他的活动都不必参加,趁着学生课间运动的时间去卫生间,一切都静静的,哨子和口号声透过玻璃窗远远地传来,丁程鑫在隔间里,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很多同年级的老师,尽管大家从来都没有听过她讲的课,因为太熟悉了,还是可以凭声音确定他们的身份。

其中一位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点促狭和好奇,道:“你们班那位丁程鑫,好了不得,听说天天有男人在门口等着接呢。”

另一位佯装叹惋地叹了口气,接话道:“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些能耐,还真的不能小看呢。”

“你看她平时的样子,便知道她就是这样了。”

吃吃的笑声,窃窃私语,像老鼠一样细碎的声音。

“不过我见过那男人的车,好气派,好威风,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来历……”

丁程鑫没在隔间里停留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位老师愣了一愣,眼睁睁地看着丁程鑫走到水池边,丁程鑫生得很高挑,嘴唇红艳,脸边的白饱满地腻着,眼睛很大,漂亮的女孩总是带有攻击性的,丁程鑫没有表情地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看着镜子里明艳动人的自己,伸长的眼线把眼尾拉成精致的刃形。

她转过身去,对两位甜美地笑了笑,开口道:“老师,你们聊什么呢?”

她慢慢地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俏皮的少女情态:“你们在说马叔叔吗?他是马承的长子,开一家市内最大的私立医院,他喜欢做医生。老师,他真的很好,给了我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老师,这么气派的车,您别也想坐坐吧?。”

两位老师面面相觑,慌乱得还没讲出什么,丁程鑫就绕开他们,推开门走出去了。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她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已经跟以往完全不同了。

她那时常常跟亚轩聊天,因为她没有什么朋友,与父母更是不亲近,与亚轩住在一张床上,连肌肤之亲都不必在乎,亚轩就是她最近的亲近的人。她对亚轩说,我从小到大,一直被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讨厌着,细密地叹气,不想让人知道她为此痛苦。

“有时候在我们学校的走廊里走,会听见身后的人跟同伴讲,你看,那是丁程鑫,我最恶心那样的女生。亚轩,我不明白,我只是在正常地走路,怎么就恶心到他了?”

那是周末的下午,父母都不在,静静的日光在他们两个的床铺上移位,他们都穿着单薄的短衣短裤,露着很多洁白修长的皮肤和身体,在太阳粉末一样的光线下显得半透明,多么美好啊。亚轩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握着姐姐的手,说:“姐姐,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丁程鑫微笑,说:“当然,亚轩,他们都是纸老虎,我跟马叔叔在一起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做了马叔叔的情人,有理由被唾弃了,他们看到我,反而什么都不敢说了。”

“可是亚轩,在我没跟马叔叔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里,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涂口红和眼影,改校服的尺寸,每天花很长的时间让自己达到美丽的饱和,不是为了勾引谁,只是因为我知道我很美丽,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美丽?”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美丽是为了男人准备的呢?”

他们并排坐在床上,亚轩穿短裤,双腿笔直细长地跟姐姐并在一起,膝盖圆润而粉红,一切都像姐姐的一样,秀气而垂涎。

丁程鑫想也许从那一瞬间,他们开始讨论这个的时候,有些隐喻就这样诞生了。

被揭穿的回忆是丁程鑫这一辈子都无法接受的耻辱,她记得教导主任叫她时的表情,贴在班级后门的玻璃窗上,把五官和横肉都挤压得变形,他克扣着眉眼的神态,像一尊凶神恶煞的邪神雕像。

他摆摆手,指着丁程鑫,让她出来。

丁程鑫跟在他身后,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从她身后关上门,咔哒一声,丁程鑫警觉起来。他把门锁住了。

他指了指凳子,让她坐。

丁程鑫不太想坐,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直着上身坐下了,她的制服裙子不很长,坐下来也不能盖到膝盖。

男人的眼睛垂下来,垂到她的裙摆上,有粘稠之感。

丁程鑫还记得,前不久她也来到这里,询问他自己是否可以以艺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的时候,他正人君子地视线躲避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一个看到了就会玷污他的清白的东西。

男人拉了自己的办公椅,拖到丁程鑫面前,与丁程鑫面对面坐了。

“我叫你来这里,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开口。

“我不知道。”丁程鑫摇头。

男人皮笑肉不笑,混浊的目光上下打量丁程鑫,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躺在男人身子底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爸妈知道了会多心痛?”

说完他很得意地欣赏着丁程鑫赤红而羞耻的脸色和神态,探过身去,握着她瘦伶的肩膀:“丁同学,我也有一个办法,可以不告知你的父母。”

丁程鑫低着头,很多滴泪落在她格纹状的短裙上,她白细的大腿并在一起,近距离看去,像荒芜的雪原。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裙摆,她的腿,手还停留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向下捏去,轻飘飘地开口问了一句:“你今天穿了什么色的内衣?粉色的?”

丁程鑫突然站起身来,她的视线被泪水弄得很模糊,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好像有什么正在扼住她,直到手掌心感到******的疼痛。她才反应过来,她打了男人一耳光。

然后,这催生着耻辱与绝望的耳光,就以更多的力度和重量回到了自己身上。

是父亲,常年在外上班,连晚餐都很少吃在一起的父亲,在家里逼仄的小客厅里,打了她两耳光还算不够,又踹在她的腰上,她跌倒在地上,手臂被擦破了,刺痛,很快就流出血来。

那是她印象中,父亲难得的一次早归,为了把他丢脸的女儿带回家去。

亚轩不在,刚刚还在的,父亲把他赶出去了。她恍惚地看着母亲站在一边,用手掌握着脸,哭声很幽怨,也很尖锐。

“我多么希望没有你这个女儿,丁程鑫,你去当鸡呀!”

“我把你从小养到大,就为了你去卖!去当******!”

父亲冲上前来,拎着她的领子生生地将她提起来。

她没有辩解,他骂得很对,出卖自己来换取金钱,就是******。可是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去卖,去当******。

父亲又扬手,耳光落下来,她的口腔里弥漫开血气,疼痛像是一块肿瘤,发热地坠着她的半边脸。

父亲把她扔到地上,她的背砸到了餐桌腿,餐桌上的杯碟被冲撞,零零碎碎落了一地。

她用与地面齐平的视线,想拿一块碎片割掉自己算了,丁程鑫。她正想着,突然有黑暗罩下来,宋亚轩半跪着在她面前,把她一整个地挡住了。

父亲砸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正被宋亚轩挡在背上,打得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母亲上前来拉宋亚轩,宋亚轩为了不被拉走,死死地把姐姐抱紧了。

他没有听父母亲任何一方的阻挠跟责骂,只是把丁程鑫压在怀里,他原来已经那么高大了,细长的手掌可以遮住丁程鑫一整张脸,他捂住丁程鑫的眼睛,跟丁程鑫说:“姐姐别怕,我陪你。”

那不是丁程鑫第一次为了亚轩的爱落泪动容,她看着亚轩覆盖在她上方的脸孔,那双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浅浅的眼睛,本来还没什么的,自己皱一皱眉,亚轩就落泪。好像一千滴水同时滴到一个小小的湖里,她竟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希望这个世界对自己好一点吧,只有自己好一点,亚轩才不会为了自己痛了。就像无数次看到宋亚轩在浴缸里抬眼看自己那样崭新而充满爱意的眼神一样,丁程鑫知道,她自己拥有的所有爱都是险象环生,都是不饱满的,只有宋亚轩给她的一切,是唯一一览无余的爱。

宋亚轩记得那一天,他放学后在门口等了很久,等到了难得早早回家的父亲,身后跟着姐姐和母亲。

他被赶到门外等了一会,觉得不对劲,于是冲进去。

那天闹到很晚,如果不是亚轩——他们的儿子明天还要上学,需要维持充足的睡眠,也许这件事情不可能结束。

姐姐的手臂流了很多的血,跟满地粉碎的杯碟混在一起,变成一场凶案。亚轩帮她把伤口包扎好了,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他们共同的床上,丁程鑫一直低着头,头发柔顺地垂下去,没有讲话。

她的脸上有艳红的掌纹,高高肿起来。亚轩起身说:我去找点冰块吧。刚刚要走,丁程鑫立刻把他拉住了,于是宋亚轩顺着她的力度坐回去,丁程鑫的手臂就抱上来,整个人窈窕但是细瘦地贴进他的怀里,她的脸颊贴在他的窄窄的胸膛上。

她小小地抽噎,然后渐渐放声哭了出来。

从那以后丁程鑫就被关在家里,不让她去学校,不让她见人,不让她接触到所有可以联系外界的事物。丁程鑫大多数时间都留在房间里,偶尔出房间吃一餐饭,坐在宋亚轩身边,宋亚轩为她添饭,母亲都要把他手中的餐具抢过来,恶狠狠地道:“你也不怕脏东西。”

丁程鑫就在餐桌上低着头,不讲话,不做反应,素面朝天,竟然有一种娴静。

那是宋亚轩第二次见到马嘉祺,在他的公寓门口,天已经黑很久了,至少是父母都入睡之后,他像那天等待着第一次结识马嘉祺而一夜未归的姐姐那样,等待着马嘉祺更深露重地回来。

高级住宅区的绿化很好,车灯的光线拉扯投射,将高大植物的阴影可怖得变形,一轮一轮碾在宋亚轩很瘦很薄的身上,他穿得太少了,夜里凉气重,他瑟缩成一团的时候,马嘉祺才回来。

他记得宋亚轩,丁程鑫那位秀气、沉默、与姐姐亲昵得病态的弟弟。

他在车灯的映照中间,皮肤被照得白到发光,可怜得像是看他一眼都像是一种侵犯。马嘉祺走向前去,将外套脱下来罩在他身上,弯身离得很近地问他:“你怎么了?”

亚轩告知了他原委,他便叫亚轩上车,驶向丁程鑫的家。

他曾经无数次地靠在车边,等着丁程鑫向自己走来,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在这样夜凉如水的境遇,他不能掌控的废旧单元楼,丁程鑫穿着带有细碎花纹的单薄睡衣,头发披散下来,一切都是未经雕琢的本真,脆弱的、值得保护的少女,向他不顾一切地奔来,双臂紧紧环住自己,在接触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开始哭泣。

他这样地抱着丁程鑫,心内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蜷曲的花瓣一样慢慢绽开的爱意,就在他胸口腾腾的心脏里痒痒痛痛的生长起来,他活到三十几岁,自认为什么都经历过,把心脏早已装满,因为这爱意在绽放,把他满实的心中挤占驱逐出去一些东西,于是有鲜明的疼痛感。

他不动声色地摸着丁程鑫脑后的头发,把她抱进自己的车里。

他带走了她,还有亚轩。

那时候那座公寓还没有被丁程鑫打造成现在如此鬼气森然的后现代艺术感,宋亚轩坐在客房的床上,一个人很局促。

这里的夜很安静,高级而精巧的装修吸取了很多的人声,于是宋亚轩也很怕自己发出声音。他把拖鞋脱下来放在一边,赤着脚慢慢地走近卧室门。

门被他打开一条缝隙,走廊的灯柔和昏沉,他侧身走出去,听到不寻常的声音。

姐姐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即便是非常非常细小的喘息和偶尔难耐的******,他也能一瞬间就分辩出来,那是他的姐姐,他慢慢地走近拐角,贴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他首先看到姐姐,背对着自己,骑跨在马嘉祺身上,她只穿了浴袍,大腿在两边的沙发上展开,把浴袍分开了,露出略见丰腴的大腿根来。她挡着马嘉祺,但是能看出来,马嘉祺正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丁程鑫把头探下去,两人在接吻。

他看到马嘉祺的手,瘦长得不寻常的手,扶在丁程鑫的腰上,好像嵌入松软的浴袍,不肯放开。另只手解开姐姐的浴袍,握住姐姐的一侧乳,贪婪地揉捏。

浴袍因为两人的动作而脱落,垂到姐姐的腰迹,露出姐姐白皙而细腻的后背来。

姐姐近乎******了。

宋亚轩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要******,不是单纯地接吻。

他听见姐姐越发急促的喘息声,几乎已经像是哭泣了,每次姐姐哭他都要觉得心疼的,奇怪的是这次他居然没有,反而觉得心内有澎湃的期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姐姐把脖颈高高扬起来,马嘉祺则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亲吻下去,埋头到胸口了,丁程鑫难耐地叫他的名字:嘉祺,马嘉祺。

宋亚轩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了,他微微向后缩着身子,他知道自己起反应了。

强烈的道德感和羞耻心让他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悄无声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溜回房间,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最本真的欲望,他要看下去,钉在原地似的。

马嘉祺双手扶着丁程鑫的腰,几乎是把她捧起来,压倒在了沙发上。

马嘉祺高大偏瘦,整个人罩在丁程鑫的身上,俯身亲吻她,熟练地抚摸她,姐姐像一朵艳红的玫瑰,妩媚地在他身下盛开了。

宋亚轩的呼吸渐次粗重,他看到马嘉祺解开皮带,他早已经完全硬了,很大的一团顶着布料。丁程鑫的身子很软,被马嘉祺掰开腿,慢慢地挤了进去。

马嘉祺做这种事情都显得很冷静,丁程鑫软软小小地躺在他身下,为他颤抖为他******,他的脸上竟然还没有什么表情,慢条斯理地进入丁程鑫的身体,丁程鑫有些哭腔地求他,他不为所动,掐着丁程鑫的腿根,摆腰动了起来。

他动得不很温柔,把丁程鑫的腿高高地抬起来,隐约地可以看到他的性器如何在丁程鑫身体里进出。丁程鑫被他顶得前后耸动,******细腻的身体,像一株被雨水打散的山茶花,很有被摧毁的美感。姐姐一直不间断地在叫着,夜猫一样,一句带着一句的小钩子。马嘉祺就着这个姿势操腻了,就俯身下去吻她,姐姐撒娇一样地叫他嘉祺:

“叔叔,我里面爽不爽?”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调笑意味,夸奖丁程鑫道:“心心里面又紧又热,吸得我很爽。”

他把丁程鑫抱起来,丁程鑫的肩膀很窄,软白地贴在马嘉祺冷硬的黑色衣料上,对比很鲜明,丁程鑫款款地摆着腰肢,主动地让马嘉祺的性器在她的身体里进出。

马嘉祺吻着她的胸口,她的乳已经发育得很饱满了,被马嘉祺半含了一点进口中,技巧很好地舔弄。

丁程鑫扶着他的肩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道:“叔叔,我们在这里做,亚轩看到怎么办呢?”

马嘉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轻飘飘地笑了一声,道:“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你真的以为你的弟弟多单纯?”

“他跟别的男生不一样的。”丁程鑫嗔怪地打断了他。

马嘉祺又磨了她一会,双臂捞起她的腿弯缠到自己的腰上,兜着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

“抱好了,回去操你。”

宋亚轩觉得那天马嘉祺的心情好像很好,说这句话时语调都是扬起来的,还吻了吻丁程鑫的耳垂,害得丁程鑫敏感地缩了缩。

他的性器还插在丁程鑫的身体里,丁程鑫就这样被他面对面地抱起来向这边走来。

宋亚轩匆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中去,关上门抵在门上粗喘气。隔壁的门声响了,又关上了,很快,姐姐******的声音又不那么真切地,透过墙壁传过来。

不知道是刚才差点被发现的惊吓,还是目睹的场景太香艳,宋亚轩的心一直在胸口处扑扑乱跳,宋亚轩坐下来,认命地闭上眼睛,开始抚慰自己。

他幻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媚眼如丝的姐姐,男人粗长的性器从姐姐身体里进出,把那么精致体面的姐姐顶得一点尊严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只剩下索取,索取着******,被侵占,竟然是那么美的,那么折磨人的。宋亚轩一边一边地想象着这些,手上抚慰自己的速度加快,伴随着姐姐隔壁传来的模糊******声,他******了。

宋亚轩恍然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自己手上乱七八糟的体液,然后又好像很懊恼似的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因为刚才******的那一瞬间里,他脑袋里想象的画面,好像是自己变成了姐姐,躺在面容已经模糊的马嘉祺身下,想象着他打开自己,把他的性器******来,把自己插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也许是他跟姐姐实在是太亲近了,因为不得不贴近的生活,让两个人为了自救一样地互相抱紧,所有的秘密,心愿,情绪都可以共享,那么******获得的******是否也可以共享。有时候他想,他跟他的姐姐,好像分享着同一条脊椎,一寸一寸地贴合成一体,变成阴阳两面,同一叶茎上盛开的两朵花,互相争夺匮乏的养分,又互相相爱,互相怜悯,休戚相关。

 

 

 

11

 

丁程鑫把最后一件胸衣脱掉。

马嘉祺家的浴缸很宽敞,丁程鑫迈入浴缸中,绵白的泡沫立刻温柔地包裹了她的脚趾,脚背。她把整个身体浸入水中,亚轩微微抬了身子,伸出双臂更加完整亲密地与她相拥。两个人都非常薄且白的后背,严密地贴合在一起,好像咬紧的一只贝壳,圣洁、易碎。

他们胸口处的银质项链贴在一起,被两人的体温同化,硬硬地硌着人,给一只贝壳嵌入疼痛的沙粒,就一定能得到华彩照人的珍珠吗?丁程鑫不知道,她用手触摸着亚轩嘴角殷红的、项链勒出的痕迹,又问了一句:“亚轩,疼不疼?”

亚轩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很小,好像很疲惫,又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有一种脸颊依偎棉被的柔顺之感,他说:“姐姐,他很生你的气,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丁程鑫摇了摇头,说:“亚轩,我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让我明白他心中所想的。”

“姐姐,你想同他结婚吗?”

丁程鑫在心口处慢慢地叹气,好像那里存积了太多东西,只是微微地叹气都会惊动,她说:“我不知道,我爱他,是因为我只有他,亚轩,我在尝试让我不只拥有他一个人。你知道,我们两个是不相配的。”

亚轩从与她的拥抱中脱离了,不知是因为此前哭过的原因,还是因为浴室的光线,亚轩的眼睛像是含着毛绒绒的水光,看着丁程鑫,说:“姐姐,你还有我。”

丁程鑫微微笑笑,说:“我知道。”

她凑上去,抚摸亚轩的后脑,与他接吻。

她又问道:“亚轩,你后悔吗?”

宋亚轩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并且以同样的吻阻止姐姐继续说下去。

宋亚轩有时候照镜子,看着自己的脸颊,他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脸颊瘦下去,手臂瘦下去,脚踝瘦下去,好像生长的骨头把全身原本的皮肤都撑开了,撑得紧紧的,每生长一寸,就有一寸的疼痛感。但是他的脸颊永远是温润的弧线,没有锋角,嘴唇嘟起般上翘,是浅粉色,一张幼态的面孔,最可怕的是自己的眼神,宋亚轩无数次地在镜子中做表情,可是无论是大笑,还是难过,他的眼神永远是一成不变,平静的黑瞳孔,干净的眼白,像一池很浅的没有波纹的水潭,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好像永远停留在了懵懂的未成人年代,永远都不会长大了。

因为最天真的、健康的他被永远地打断在十八岁之前,之后的他,再也不可以完整地长大了。

 

马嘉祺曾经与姐姐分开过一段时间。就是在那晚之后。他记得回去的路上姐姐坐在马嘉祺的车后座一直在哭,他不知道姐姐怎么了,本能地把姐姐抱紧,让她依偎着自己,胆怯地偷看马嘉祺的时候,看到后视镜中马嘉祺凌厉的眼角同样地把目光钉过来,带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复杂之感。

马嘉祺把他们送回了家,并向父亲的账户划了一大笔钱,向父母保证不再同丁程鑫联系,同时也要父亲向他保证,他付的钱必须花在丁程鑫身上。

父母都是平庸、胆怯的人,事情很平静地解决了,他离开的时候也云淡风轻,甚至没有同丁程鑫告别。

两个人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姐姐一直掉眼泪,亚轩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问她怎么回事。

明明昨夜两人还在浓情蜜意地******,甚至让亚轩窥探出了一个自己惊骇的秘密。今天又怎么会这样呢?

姐姐哭了很久的眼睛,白眼球布满鲜红的血丝,大眼睛如剔透的琉璃被打碎了,带着一股恨意,她没有看亚轩,没有回答她。走到床前衣柜的镜子前,脱掉了自己的衣物。

那时候正值青春期的少女,身材日益地饱满了,胸衣托着挺翘的胸部,腰臀处已经有窈窕而妩媚的曲线。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泪又簌簌地落下去。

“亚轩,他不要我了。”

“马嘉祺说过,他不喜欢随处可见的女人,我以前一直希望自己再美丽一点、成熟一点,这样他就会更喜爱我了。”

“我现在才想起来了,亚轩,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我吗?他在会所出来,没有女伴,我以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不是的,是因为他不喜欢那些女人,他对我说我来得正好,因为他有病,他只喜欢女孩。”

“而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又出了那么丢脸的事,所以他不要我了。”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从镜子面前跌坐下去。

“我会长大,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女孩,他那么好,一定还会有别人爱上他、拥有他。”

亚轩前去想把姐姐扶起来,他太偏心姐姐了,于是竟然如此专心致志地替姐姐哀伤着,两个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姐姐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未建立在真实条件上的假命题,实际上,丁程鑫和马嘉祺之间应是没有爱的,丁程鑫对马嘉祺应是只有利用和索取,是没有爱的。

可是姐姐如此痛苦,她爱上他了。

宋亚轩不明白,但是他只会站在姐姐这一侧,永远。

从宋亚轩第一次被马嘉祺抱上床开始,那时候他身量还未完全张开,手腕和脚腕都伶伶地发着抖,长腿奶白色地从短裙中露出来,有少女没有的骨感,******的味道少一些,圣洁的感觉就多一些。

马嘉祺把他放下了,宽而瘦的肩膀挡住灯光,他用跟丁程鑫说话的语气说:“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你姐姐让你来的?”

宋亚轩眼泪在眼眶中团了一团,发抖着不敢讲话,马嘉祺就说:“你这个样子,跟你姐姐第一次时一模一样。”

他用骨节分明的瘦手握着宋亚轩身上的短裙裙摆,说:“这是心心的裙子。”

宋亚轩把嘴唇都要咬破了,也没鼓起勇气发出一点声音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去。没有想到的是,马嘉祺伸出手来,手心握着一点袖口,把他的眼泪用袖口擦干净了。

他从前对马嘉祺没有什么实感,觉得更像一个符号,一个“对姐姐有恩的人”“姐姐的爱人”,有这些扁平化的定义就够了,直到现在,他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语气,他的手腕处布料的触觉,才能感受到原来马嘉祺是这样的,是姐姐如此之爱着的一个真实的人。

他颤着声音开口,说:“是我自己要来的,马叔叔,姐姐说,跟你在一起,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马嘉祺的表情看起来是感到好笑的,顺着宋亚轩的暗示,他伸出拇指去摁着亚轩的嘴唇,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宋亚轩的嘴唇比心心的薄一点,马嘉祺这样想着,因为把他压在床上,所以小孩的眼睛微微眯着,被他摁开了嘴唇,半张口,嫣红的嘴唇、还有露出整齐的白牙齿出来。

马嘉祺把手指伸进他的嘴巴里,亚轩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地难以忍受,还有害怕和慌乱,马嘉祺想,也许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于是马嘉祺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亚轩,你应该舔我的手指的。”

他把拇指又伸进了一些,整个地没入亚轩的嘴巴里了,少年的口腔里湿润而温热,很容易让人期待性器被如此地包裹,宋亚轩躺在他的掌控之下,好像与当初第一次这样躺在自己手底下的心心一样,他的五官轮廓,就与记忆里心心的重合了。

马嘉祺感觉到亚轩的舌头,痒痒地、小心翼翼地舔着自己的手指,毫无章法。马嘉祺起反应了,对着一个小少年,还是第一次。

“亚轩,还要吸呢,就像吃糖果一样,亚轩吃过糖果吗?”

亚轩点了点头,试着按马嘉祺说的做,可是总是不尽人意,浅浅地舔着,不得要领。

马嘉祺就笑了,说:“亚轩,你这么笨,******可怎么办啊?”

亚轩此时已经做不出别的表情了,马嘉祺不是为难人的人,放过了他。

他从亚轩身上起身,仍旧衣冠楚楚的样子,越过亚轩伸手到床边柜抽了一片纸巾。

宋亚轩好像很害怕他就此离开似的,急切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主动地去吻马嘉祺的嘴唇,说实话,亚轩对于接吻也不怎么在行,只会贴着马嘉祺的嘴唇,不知多做什么,见马嘉祺没有反应,居然伸出舌尖,一下一下地舔马嘉祺的嘴唇。

马嘉祺笑起来,把他重新压回床上去了,摁着他的脖颈,舔进他的唇缝里,把亚轩的口齿都品尝了个遍,亚轩都喘不过气来了,马嘉祺鼻尖贴着他的鼻尖,面对面用很低的声音问:“亚轩,你还没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嗯?”

亚轩鼓起勇气,抬脸亲了一下马嘉祺的嘴唇,道:“您先跟我做完,我再告诉你。”

马嘉祺感到意外,盯着他的眼睛,“那如果你说的事情我做不到呢?”

亚轩很平静地同他对视,道:“不会的,马叔叔,你一定可以做到。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他环着马嘉祺的脖颈,去亲吻马嘉祺的唇角。

“马叔叔,我把我全部都给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他没有说“您”,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静,马嘉祺看着他的黑眼睛,略略地感受到了一种强迫与挑衅。

马嘉祺笑了笑,道:“你们姐弟两个,还真是一模一样。”

宋亚轩感觉灯光很亮,厚厚地掀在自己眼皮上。他抬起眼睛,马嘉祺已经从他身上起来,站在床边,身姿峭拔。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轻笑了一声,说:“你们两姐弟真的很有意思,别把我当什么许愿瓶吧。”

“我可不是什么喜欢做善事的大好人,也没有那么变态。”

亚轩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抬着眼睛看他。

“我门口的壁柜里有一些现金,你拿些去打车,自己一个人走,注意安全。”

这是马嘉祺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转身去卫生间了,少顷,卫生间里传出水声,他开始洗澡,一切结束了。

亚轩很沮丧,同时感到羞耻。他不太利索地下了床,离开了马嘉祺的住所。

夜间的温度还是有一点低,亚轩还穿着短裙,抱着肩膀一个人慢慢地走,为了不让家中人发现自己的行径,他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大概是午夜前后,很难打到车。路上也得难以看到什么行人,来来往往飞逝着的夜行的私驾,噙着自己的灯光,正如一把把从远方飞速抛来的暗刀,嗖嗖地将城市扎得千疮百孔。

亚轩有点太冷了,用手不断摩挲着自己光裸的手臂取暖。只有头上戴的一顶齐肩的假发,披散在他******的后颈和肩膀上,带来一点温度。他看着路上自己的影子,随着路过的路灯不断拉长又缩短,他突然加快脚步,身后那人的步伐也陡然加快,紧紧跟随他。

他发觉自己被人尾随,是这样的吗?亚轩意识到的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加快脚步,想甩掉他。

亚轩的腿有点软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尾随他,更不敢回头看一看。他只是快步走着,因为太害怕了,便沿着街拼命地快跑起来,有很冷的风打在他发烫的脸颊上,他随着奔跑,开始落泪。

不知道跑过了多远,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腿一软就跌在地上,身边刚好有辆车开过来,刹车声很刺耳地停下。下来一个人,马嘉祺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丢在了车后座。

亚轩跑出了很多的汗,长发乱糟糟地粘在脸颊上,浑身抖个不停,马嘉祺坐在驾驶位,两个人早已经把一切甩在身后绝尘而去了,亚轩却还是很怕,小心翼翼趴在车窗,后背如猫科动物一样平压着,很像一只落入了猎网的幼兽,触着车窗的手指都在发抖。马嘉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没有发表评论,只是说:“别回头。”

他这一句简短的吩咐就像刚刚停在亚轩面前那声急促的刹车声一样,虽然并不温柔,但能给人莫大的安慰和强制力。亚轩一下子就靠在椅背上,不动了。

“让你一个人回去,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马嘉祺接着说,又轻轻笑了一声。“他不会过得很舒服,他醉得走路都走不稳,看见你上了我的车,不知道酒吓醒没有?”

亚轩茫然:“你的车怎么了吗?”

马嘉祺摇了摇头,好像自嘲地笑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这不是谁的车,是马承的车。”

亚轩不说话了。他知道马嘉祺的身份也许非富即贵,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嘴里直白地说出这个名字,只要是生活在这个城市,就一定听说过的名字。

“好多人都说我有一个好父亲。”马嘉祺接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又好像是在叹气。没让亚轩听出什么感情,倒是车停了,夜已经很深,只有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灯火通明。马嘉祺说:“下车,去吃点东西。”

宋亚轩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马嘉祺在前台结账,然后把食品袋子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上,窸窸窣窣地把食物拿出来,瘦长的手指捏着纸盒,把吸管******去,递给亚轩。

是草莓牛奶,纸盒的触感很温和,被加热过了。马嘉祺说:“你姐姐最喜欢喝这个,你呢?”

亚轩点了点头,没说话。

马嘉祺穿了一身夹克,头发软软地从额头搭下来,他好像不很爱穿西装,装束得随时准备要去打一场高尔夫,或者去骑马的样子。有这城市庸庸碌碌的商务人士很缺的潇洒,只是脸上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宋亚轩看着他,问:“马叔叔,你是一个医生是不是?”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宋亚轩摸着牛奶的包装,“你为什么不继承马承的事业,反而去当医生。”

马嘉祺歪了歪头,很意外他会这么问。突然伸手过来,亚轩条件反射地一缩身子,马嘉祺的手来到他面前,弹了他一个挺疼的脑瓜崩儿。

“小朋友,你在给我谈人生吗?”

宋亚轩抿着嘴揉自己的额头,说,不谈就算了。

马嘉祺又递给他一个三明治,剥好了包装捏在手里给他,简短地吩咐:“快吃。”

亚轩只好接过来,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把嘴巴塞得满满的。马嘉祺说话总是让人有一种想服从的欲望,宋亚轩通过今晚的观察,认为马嘉祺的形象又丰满了一些,马嘉祺这个人,不可靠,优柔寡断。又好像很寂寞,寂寞得适合做一些从天而降的事业。

他有点理解姐姐对他的感情,又有很大一部分不理解。但不可否认,他很迷人。他是一个记得自己的小小情人最爱喝草莓牛奶并替她加热、插好吸管,可以在小朋友一个人走出门又开车追出去的男人。这就足够让人执迷不悟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马嘉祺突然问。

宋亚轩顿了顿,说:“我想,你能不能跟我姐姐和好。”他抬起头来看着马嘉祺,眼睛突然毛毛绒绒地长出水光来,万分诚恳地哀求一样,“我姐姐她很难过,你能不能不要抛弃她?”

马嘉祺伸手摸着亚轩的眼角,摸下来,很慢,然后用手背蹭着他的脸颊。

“你来找我献身,是觉得我睡了你,就能重新睡你姐姐?”

他不可思议似的,气笑了。

“亚轩,如果我说,是你姐姐要跟我分开的呢?”他没等亚轩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心心,跟马承一样,心里都有一个更爱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12.

宋亚轩记得,姐姐那段时间在家里的日子一直过得不是很好。他经常夜间回到卧室,借着月光看着姐姐小小地侧卧在床的边缘,一翻身就要倒下去了。这个家把她的空间挤压得太小了,她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亚轩这时候就会把她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向床中央跌去,姐姐会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抱亚轩的脖颈,身上的热度温馨而带着幽香。她的脸颊在月光下如此饱满、娇艳。亚轩就会忍不住轻轻地啄吻她的脸颊,她伸出手来揉亚轩的头发,让亚轩别闹了。

这是亚轩最幸福的时候,只能悄悄地跌碎在他们床上的月光,幽静地承担了他最隐秘,也最坦诚的爱意。

姐姐高三快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忙起来了,姐姐很努力,披星戴月地集训,练习,很多天不在家中说一句话。她也很有天分,如愿以偿地拿了一个比赛的国奖,有了这个奖项,她几乎半只脚迈入梦想院校中了。

亚轩是在学校的大屏看见姐姐拿奖的表彰信息,他很开心,由衷地为姐姐高兴,为即将能够飞远、远离他们这些束缚挤压着她的家人高兴。那时候丁程鑫每天都训练到很晚,亚轩认为丁程鑫自己一个人回家并不安全,就在上完自习后继续等待,等姐姐训练结束后跟她一起回家。有时候等得太久了,他就趴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接近午夜,一屋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照进来,照着屋内乱七八糟的课桌和椅子,他心无旁骛地,带着身上的睡痕和困倦满怀温情地走出去。那是他最后一段单纯而快乐的时光。最后一段,往前走去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所有一切都抛下的时光。

那天晚上姐姐也好开心,拿着国奖的证书给亚轩看,亚轩才懒得看,因为没有什么比面前姐姐的开心更有实感。握着姐姐的手拿下来,在姐姐面前弯下腰,“我背你走。”姐姐背着画架,轻盈地跳到亚轩背上,长发顺着脸颊散下去,也痒着亚轩的脸颊。两个人一路走回去,月光把他们叠在一起的影子清晰地照出来,丁程鑫看着他们的影子,然后就低下头去吻亚轩的侧脸。

丁程鑫的嘴唇湿润饱满柔情,留下世界上最轻最软的触觉。亚轩把她放下来,他们走到很窄的一个巷子里了,姐姐抱着他的肩膀,把亚轩拥到墙面贴上去抱住,亚轩很高了,姐姐要踮起脚才能跟他接吻。于是她也这么做了。

亚轩真的很可爱,被女孩子吻得双目失焦,喘不上气来。他的脸都要红透了,姐姐摸着他的脸颊说:“亚轩,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我们好像真的是天下最荒谬的一对姐弟。”

亚轩就又把姐姐的手握住亲吻,他说:不对,我们只是要快乐。

丁程鑫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她说对,我一直是这样的,为了快乐,什么都能原谅。

他们听见车响,车轮辘辘地碾过并不平整的地面,两个人都被车灯晃了眼睛,亚轩条件反射一般地把丁程鑫抱进怀里,用并不宽阔的肩膀挡住姐姐的眼睛。然后他就这么看着马嘉祺的脸从摇下的车窗里露出来。是这辆车,车牌是醒目且重复的数字。这辆车救过他,亚轩对这辆车有种亲切的感觉。马嘉祺从车窗递过来一束红玫瑰,可是他总是感觉他的笑怪怪的,有些阴沉的含义。

“心心,本来想祝你得奖。”马嘉祺开口,“看来你已经够开心了。”马嘉祺没有等谁接过那束花,自顾自把花丢出来,侧过脸去,摇上车窗开走了。

丁程鑫很狼狈,从亚轩的怀抱出来,想去追马嘉祺的车,但是人类的苦苦哀求怎么比得过文明过剩的发动机呢。丁程鑫失魂落魄地把那束玫瑰捧起来,她发现其中的卡片,上面是马嘉祺的字体,他说:

“给我的大小姐的第一束玫瑰。马嘉祺。”

丁程鑫把那束花抱紧了在怀里,国奖的满腔欢愉马上就被眼下落的一点点泪替换了。马嘉祺这个人,丁程鑫在心里念,他是一个让人无法自拔的人。

 

马嘉祺带丁程鑫吃过很多高档餐厅,她有的时候会觉得很窘迫,但更多的时候是感受到一种成就,一种来自于马嘉祺的与有荣焉感。因此大多数这个时候,她都是快乐的。

丁程鑫坐在窗边,低头看着窗外的湖景,夜色非常深,湖面没有灯,沿岸的灯光之间,只有一团黑漆漆的,怎么用力也分辨不出一点其他的轮廓,好像一座巨大的,巨大的漩涡。她皱着眉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马嘉祺举起高脚杯来。马嘉祺发觉她的目光,用酒杯撞了撞她的杯沿,额头微微凑到她的方向,哄小朋友一样从眼下含了一包笑意,盯着她,带着一点玩笑的:“虽然没有毕业,但是喝一点红酒总算可以吧?”

丁程鑫低了低头,用手捏着自己的校服裙子,她来得很匆忙,甚至没来得及换一套衣物就被马嘉祺从校门口接走了,集训又结束得非常晚,她没有发现每天都会等她一起回家的亚轩,让她有一点担心。惴惴不安的感觉,代替了坐在马嘉祺跟前的纠结。

“你不是跟我爸爸妈妈说不再跟我联系吗?”

丁程鑫终于开口问。

马嘉祺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是吗,那你也可以现在离开。

丁程鑫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什么,坐在原处,静静跟马嘉祺一起吃一顿看起来很平凡的晚餐。马嘉祺并不讲话,她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丁程鑫有时候会幻想她跟马嘉祺这一段关系的结束,在她的认知里,这种不健康的关系是必然要舍弃的,他们的关系始于一场欺骗,她利用他明码标价地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是最清晰、坦诚的交易关系。但又不止如此——丁程鑫一边握着酒杯,一边想,至少不是现在。她还想要马嘉祺,不止是金钱,显然还有其他的。她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只是知道,但不是现在。

很多年后,丁程鑫都会想起这餐饭,她在无限催促着自己的选择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但不是现在。但不是现在,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很多很多个这样该做出关于马嘉祺的选择的时刻,她都会纵容自己,告诉自己,我知道,但不是现在。

丁程鑫用力地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所有的酒。马嘉祺有点意外,抬抬手示意身侧的服务生,服务生就捧着醒酒器,接着把她面前的酒杯倒好。

丁程鑫被呛到了,拿过纸巾擦擦嘴角,脸颊涨红,忍耐着没有咳出来。马嘉祺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开口说:“你还不想结束,对不对?”

丁程鑫红着脸点点头。

马嘉祺就说:“那我该如何相信你的诚意?”

其实那时候丁程鑫并没有弄懂他在说什么,接着他又说:“那么,不如做一笔交易,你把亚轩给我,我把我给你。”

“亚轩?”

丁程鑫困惑地歪头,她的鼻尖非常翘,白皙地腻着光,于是马嘉祺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的鼻尖。丁程鑫没有躲,就在他的手下方,警惕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马嘉祺收回了手,推过来一个丝绒盒子,看起来是盛放首饰的那一种,奇怪的是尺寸较之平常更大一些,马嘉祺把它掀开,里面并排躺着两枚银饰,比普通的挂饰大很多,看起来也十分厚重,以黑线穿起。形状是一枚钥匙与一枚锁。

“这个送给你,另一个送给亚轩。”马嘉祺拿出来其中一枚,是那把锁,“如果你同意,就把这个给亚轩戴上,让他来找我。”

他看向丁程鑫,“你愿意吗?”

丁程鑫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又或者说,这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吗?但是丁程鑫没有余地,马嘉祺那些那枚项链要给她戴上,她无法拒绝一样探过头去,乖乖让马嘉祺从她脖颈后面扣上小小的链环。

银锁的温度还非常冰,马嘉祺将它放置在丁程鑫的衣领下,刺骨的温度贴着她柔软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马嘉祺似乎很满意,用随身带着的手绢擦着手指,堂而皇之地:“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等很久,但。”马嘉祺顿了顿,“如果你今晚不想去我家,也可以提前离开。”

丁程鑫本能地摇了摇头,马嘉祺站起身来,扣上西服扣子,路过她的时候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然后挺拔地离开。

 

而马嘉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宋亚轩。

他原本是跟人在这里有约,楼上的包厢内有他不得不代表马承去参加的酒局,于是准备上去打个招呼就带丁程鑫回家,他去的稍晚,便有些着急,匆匆走到转角处,遇到一人,宋亚轩小小的,坐在楼梯上,抱着膝盖,正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马嘉祺停住了,很讶异,问他:“你怎么在这?”

宋亚轩慢慢站起身来,怯懦的:“我看到你把她带走了,我要等她一起回家。”

他看到马嘉祺低下头很无奈地笑了。

“用不着你等她吧。”

他的笑很阴沉,宋亚轩本能地后退一步,马嘉祺迈上前来,贴得他很近,接着,宋亚轩感到马嘉祺的手掌握着他的后脖颈,温热的,密不透风的。眼睛盯上来。

“你上次找我说的话,还算数不算数?”

宋亚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马嘉祺握着他的后颈,好像驾驶着他一样,用他没有办法撼动的力气,把他带离了。

宋亚轩在马嘉祺面前跪下来的时候,双手一直握着他的西裤,顺着柔顺的布料滑下来。男卫生间隔间内的地砖凉且硬,空气中有陌生的香薰气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跪下来了,气味一瞬间浓重起来,刺鼻的香味塞进他的鼻腔,搅动他的神经,他感到头晕和恶心。

他的手指细长,指节处纠结着脏污一样的粉色。马嘉祺看着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解自己的西裤,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指攥进手里,在身侧握紧了。

宋亚轩惊愕地抬眼看上来,马嘉祺没有放开他,简短地吩咐:“用嘴巴。”

宋亚轩感到为难,但还是慢慢地把脸凑上去,伸出舌头之前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尖碰了碰马嘉祺西裤上的扣子,喘着气缓了一会,张开嘴整个咬了上去。

马嘉祺居高临下的视角不再能看见亚轩嘴巴的动作了,只是看见亚轩闭着眼睛,雪白的面颊蹭着自己黑西裤的布料,弄得人痒痒的。马嘉祺往后退了一步,亚轩便赶紧跟上来,好像非常上瘾似的。马嘉祺被取悦了,亚轩舔得他的衣物很湿,但还是不得要领,一个扣子都没解开,于是他用另一只手取起食指,碰着亚轩的额头把他的脸支起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乱七八糟地粘着额发,好像刚刚从水面中冒出头来,说:“亚轩,不行的话就算了吧。”

亚轩眼中迅速聚上一层泪,从下向上地看着他,很奇怪,他的眼睛并不很大,弧度却很圆润,每次的泪都不落下来,被圆满的弧度一兜,泛着银灰色的张力,有落下来就很痛的感觉。亚轩被他攥着的手指摇了摇他的手,祈求道:“马叔叔,我是第一次,你原谅我,我马上就可以了。”

马嘉祺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下方,说:“用牙齿。”

宋亚轩点点头,复又闭上眼睛,把那颗扣子半含进嘴巴里,艰难地转着脸,想把它解出来,即便经过马嘉祺的指导,他还是不得要领,把马嘉祺都蹭得起反应了,才泄气地往后一坐,扣子开了。

马嘉祺攥着他手的那只手往前拉了拉他,他就立刻跪直了,用另一只手扶着马嘉祺的腿,偏着头咬住拉链,慢慢地向下拉去,拉去的过程中,他的手需要借力才能稳住自己的重心,于是拉得马嘉祺攥住他的手一晃一晃的,马嘉祺感受到他的重力,把他更加握紧了,一边夸他:“亚轩,乖孩子。”

马嘉祺这三个字好像一桶温水从头顶泼下,泼得亚轩闭上眼睛,腿软了软,跪坐下去。他想起第一次撞破马嘉祺和姐姐的那个晚上,呼吸也变得很困难。马嘉祺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伸手捞着他的背,把他捞起来,仔细地看着他薄红的脸颊,笑了。

“亚轩起反应了,对吗?”

马嘉祺把他放下去,双手这次握着亚轩的两只手在身侧,“亚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舔吧。”

亚轩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脸上的热量烫得他无地自容,又使他的头脑不太清醒,他只能遵从着本能,伸出一点点舌尖,舔了舔马嘉祺半硬的东西。

他第一次给男人做这种事,整个人微微地发抖,只是伸出舌尖试探地碰了几下,那种奇怪的触感和体验就已经让他整个人都无法接受了。那么,还要吞进去吗?一整个,还要让他射出来。怎么可能呢。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却在下一刻就必须发生。他求救一样地抬眼看了一下马嘉祺,但没有用的。马嘉祺只是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状。很可恨,又很性感。

亚轩狠下心,张开嘴巴,把马嘉祺的前端都含了进去。他的嘴唇颜色很浅,没有女孩子那种艳丽的唇色,但是触感却很好,被勉强的硬吞挤出一个形状,亚轩的睫毛软软地搭着眼睛,整张脸都很简单,很像一轮最新的月亮。

然后该怎么办呢,只是吞了一点点,亚轩却完全不习惯,很想吐出来。他极力地忍耐着,试探地吸了吸嘴巴,抬眼求助地看了看马嘉祺,好像在问他下一步怎么做。

马嘉祺摇了摇头,两只手握着亚轩的手,将他向自己身上拽了拽:“亚轩,不会舔的话,都吸进去总是会的吧?”

亚轩只得顺着他的力度,又努力向嘴巴里含了含,这下子把他的嘴巴全部填满了,却还没含到底。那种被陌生男人侵犯、填满口腔的感觉太差了,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干呕,但是不可以,自己已经很生疏了,这样的******是不合格的。宋亚轩闭了闭眼睛,眼睛里存了很久的泪一线一线地从眼角流下去。马嘉祺看到了,却无动于衷,只是说:“亚轩,再含一点就到底了。”

亚轩觉得自己已经被顶到喉咙里了,还怎么往里吞呢?但他被塞着嘴巴,不能说出一点话,只好用力地握紧了马嘉祺的手,逼着自己再吞一点,再吞一点。直到吞到最后一点点,马嘉祺已经顶到他的喉咙里面,他止不住地生理性地干呕,想要把他吐出来,马嘉祺却不准他动,攥着他的手扣上来,巨大的力顶着他的后脑,让他动弹不得。食道被顶入的不适,催生了一阵又一阵的痉挛,马嘉祺就这样插在他的嘴巴里,享受了一次又一次被包裹着痉挛的澎湃的******。亚轩已经泪流满面了,双手和头都被马嘉祺固定住,动弹不得,只得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声呜咽,想求马嘉祺放过他。不知深喉了多少次,马嘉祺终于放开了他的后脑,他连忙把马嘉祺吐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不停地咳嗽。马嘉祺却还没硬着,戳着他的脸颊,没有动。

宋亚轩怕他再来一次,急忙辩解:“你说的,我都含进去了。”他被马嘉祺握着手,像是拴着手铐,马嘉祺就像他的锁链,钳制着他,却又给他支点。

马嘉祺没有说话,亚轩没有办法,他本来不太知道马嘉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了,认命地再张开口,艰难地忍住生理干呕,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马嘉祺射出来的时候宋亚轩的嘴角都红肿起来,他仰着头,嘴巴里含着男人射出来的东西,眼睛失去焦点,只是茫然地看着身上的人,马嘉祺用手摁了摁亚轩的嘴角,亚轩嘴巴里的东西就流了一点出来。马嘉祺将他拉起来,回身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才说了一句:“吐了。”

亚轩艰难地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马嘉祺已经离开了,他一个人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吐出了嘴巴里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漱口,他的脑子现在很空,只是不停地用冷水冲洗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嘴角的红痛。不知道刚才漫长的时间里,卫生间里有没有其他人经过呢?巨大的羞耻感蔓延上来,几乎扼住了他。宋亚轩低下头去,用力地用冷水搓洗着自己的脸颊。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亚轩满脸水珠,被巨大的声音惊到,回头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和西裤,不知道是不是卫生间的灯不够明亮,照得这人的眼窝整个埋在阴影里,整张脸上只有拉下的嘴角和森然的冷气。

这人没有任何停留,刚刚走进来,又无比顺畅地抄起放置在一边的消防栓,飞快地向身后砸去。

亚轩甚至还没看到后面有一个人跟进来,那人就被消防栓砸倒在地上,亚轩电光石火间,看到那人头上全部都是鲜红的血,忍不住叫了出来,那男生把消防栓咣当一声狠狠扔在地上,依旧是动作迅捷地迈上前来,捂住了亚轩的嘴巴。

“别叫!”男生压低了嗓音,吼了亚轩一句。

男生放开他,马上去开卫生间的窗户,亚轩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条件反射地拉住男生的胳膊,道:“这是二楼,你要干什么?”

男生已经把窗打开了,回头瞪了亚轩一眼:“放开我。”

亚轩死死拉住他,拼命摇头:“你跳下去会死的!”

男生有点无奈,按住亚轩的头让他向窗外看,夜色虽然模糊,也许平时客人并不会来到这里,于是这里也没有几盏路灯,但亚轩还是可以看到,因为地势的原因,这扇窗户从外面看去高度还不是很高,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还是不敢贸然跳下去的。亚轩回头看向男生,愣愣地:“你……”

“算了,一会免得你看见我爸乱说。”男生拎着亚轩的双臂中间,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同龄,但亚轩却长的比一般男生纤瘦,被他轻易地拎起来:“你也跟我跳下去。”

亚轩摇摇欲坠地蹲在窗台上,回头看男生的脸,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很近,因此他也看清了男生的面容,这才意识到,这个男生的面容之所以模糊不清,只是因为他的眼窝和眉骨的轮廓太深,有英伦混血的锋利之感,亚轩跳下去之前,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男生也愣了愣,居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两个人在窗台上,完成了一次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严浩翔,躺着那人是我爸的保镖,他要把我抓回去关起来,我爸一会发现我没回去就会来抓我。你快跳,不敢的话我先跳。”

亚轩没来得及思考他到底敢不敢,只是听见一阵很强烈的风声,他本能地抓着严浩翔的衣物,折得手指很痛好像要断了都没松开。两个人一起落在草地上,又因为惯性滚了几圈。为了自保,两个人只好紧紧地抱在一起。

严浩翔先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没顾得上抖一抖,就向亚轩伸出手,道:“来。”

亚轩把手放在他的手里,严浩翔拉着他,飞翔一样地,跑进一片浓稠的黑夜里。

 

13.

宋亚轩坐在他跟姐姐卧室里的镜子前,地板冰凉,但他仿佛没有感觉,把自己的整张脸贴在镜子上,看着自己的眼睛。

屋内没有开灯,有月光照射进来。他坐在幽微的黑暗里,只有面前的镜子反射出一些冷光。

亚轩的眼睛其实很像两尾小鱼,眼尾微微下垂,瞳仁又较之平常人更黑更大,因此总有一种幼态的童贞感,无论什么神情,总有一层无辜蒙在上面。亚轩皱了皱眉头,镜子中的自己就皱了皱眉头,亚轩咧了咧嘴巴,镜子里的自己就咧了咧嘴巴,只是无论他五官怎么样,他的瞳孔都是没有变的,莹润地聚集着一些水泽,再没有别的。

亚轩低下头,感觉眼睛很痒,用手指蹭了蹭,蹭到了一手的水,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哭泣。

胸口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空旷的感觉,如一捧金属质地的恶心,狠狠地噎住他。他喘不过气来,在哭泣中大口大口地喘息,渐渐将自己缩成一团。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来人没有开灯,而是走到亚轩身边,蹲下,抱住了亚轩。

姐姐的长发散在亚轩的肩膀上,带来柔顺的香气。

亚轩抱着姐姐的手臂,出声地呜咽。

丁程鑫说:“亚轩,你不该背着我去找他。”

宋亚轩抬起头来跟她对视,同时看到了姐姐脸上,在月光下照得发亮的泪痕,亚轩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擦着这些泪,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丁程鑫皱着她很大的眼睛,于是也把眼睛皱得很痛,“你不知道马嘉祺有多么病态,这样我只会害了你——”

“不是的,姐姐。”亚轩伸出手,找到姐姐的手握住,箍着四指在手心里而避开手掌,握得很用力很用力,丁程鑫被握疼了,略带惊慌地看着两个人的手。

“我们做的时候,他总是会这么握着我的手。”亚轩说,“握得我好疼,就是不放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又觉得。”亚轩顿了顿,咽了咽口水。“这会让我非常兴奋,其实最开始对我来说,他一直是一个你的恋人那么简单,模糊的一个概念,可是那天晚上,他带我去吃东西,他记得你最爱喝的牛奶,拿给我喝。”

丁程鑫不可置信地把眼睛瞪得很圆,亚轩对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并不讨厌他,而且,我们做的时候,他会让我很兴奋。”

亚轩那时候还很小,穿着短裤短袖的睡衣,露出修长纤细的四肢,皮肤很白一层覆盖着骨骼,脸颊一讲话就会鼓得很圆,清清透透的少年模样,眼神平静地盯着丁程鑫,坦然、直白地说出这样露骨的话。丁程鑫甚至没来由地感到有些恐惧,那时宋亚轩的眼神,甚至显得非常空茫,不是读不透,而是什么都没有。

他向丁程鑫伸出手,“姐姐,你把那枚钥匙给我吧,我并不抗拒这些,我会跟你一起好好做他的情人,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

丁程鑫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默默向后退得更远了,她把手放进自己的衣袋里,距离马嘉祺给她这枚钥匙已经很多天了,可是她仍旧没有说服自己将它给亚轩系上,甚至她都不知道亚轩怎么会知道它的存在。丁程鑫坐在地板上,离亚轩很远的地方,持续、缓慢地摇头。

亚轩站起身来了,即便他年纪还没有很大,但已经非常高了,走到丁程鑫面前,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再瘦的男生,抱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还是绰绰有余,丁程鑫无声地挣扎,让亚轩放下她,亚轩则是动作很轻,将她放在了他们共同的床上。

他手长脚长,宽松的睡衣挂在身上空空荡荡,但他还是把姐姐笼罩在身下了。他双手撑在丁程鑫身侧,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她的手轻微地推了他,他把她的手握住了,五指交叉地按在枕边。

他吻丁程鑫的嘴唇,脖颈和锁骨,把她像展开一张纸那样的展开,吻她锁骨上的黑色绳子,和绳子尽头的锁。两个人的喘息雪一样簌簌落下,急切的,却很安静。亚轩放开丁程鑫的手,丁程鑫就坐起来,亚轩也是,她抬起手臂,让亚轩脱掉了她的上衣。

他们从前拥抱,接吻。带着一种互相抚慰的性质,更多如同动物,窝在洞穴里互相舔舐,汲取温暖。丁程鑫在此之前,不知道还可以做一场如此安静,细水流长的爱,亚轩的手捧着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束脆弱的鲜花,珍视地嗅闻。

他们长时间地接吻,将彼此的胸膛贴在一起,感受另一具与自己有着完全相同的血脉的躯体里,快速的心跳和急剧增长的荷尔蒙。亚轩的身体很烫,进入她的时候微微颤抖,很奇怪,他们明明是第一次,但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好像他们该是天生如此。

丁程鑫被亚轩的生涩弄得不很舒服,把亚轩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亚轩惊慌失措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颊上,连带着他颤抖的声音,叫她姐姐。

丁程鑫觉得那声音很像悬挂着将落未落的一滴泪,又像是密密实实覆盖着她的一场雪,让她同时感到心悸与难过,满天满地的情潮,铺盖上来淹没了他们。

最后亚轩趴在她身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丁程鑫把那枚钥匙拿过来,将它系在亚轩的脖颈上。

她的胸口挂着锁,而亲手将钥匙系在弟弟身上,不论来路,这样他们是不是也算是一种休戚相关了?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常常被当做一个摆设那样被所有应该爱的人隔绝在外,只有亚轩,跟她如此地紧抱着,共享了同一副锁钥,同一类症候,是不是就能代表,亚轩是完全属于她的?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亚轩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沉稳,已经睡着了。丁程鑫摸他后脑的头发,也如此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

 

丁程鑫现在回想起那些情景,都会觉得那些往事已经离他们非常非常远了,故事的走向万般交织,偏离想象的轨道。她跟亚轩,还有马嘉祺并没有长时间地维持那种关系,马嘉祺似乎并不愿意她和亚轩同时与他见面,她回到马嘉祺身边之后,学业渐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学校里,对于马嘉祺和亚轩的事情,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亚轩乖乖戴着那枚钥匙,跟她恪守着佩戴的锁一样,连洗澡都不曾摘下。

后来,丁程鑫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自己的梦校,离开了不能代表一丁点温暖的家。父母的态度,因为她羽翼的丰满而回温,甚至对她十分客气。从前的惨烈与抗争,两方倒是都默契地选择忘记,绝口不提了。

上了大学后,她为马嘉祺重新装潢了他的住所,马嘉祺为她举办了第一个画展,似乎是平等的交换,她很兴奋,为这小型的画展来回奔走,更加经常地出入马嘉祺的居所,几乎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在这居所里也几乎没有见到亚轩的痕迹。

她常常觉得懊悔,对不起亚轩,也不愿开口问亚轩这种事情,只是每次见到他,都看到他脖颈隐隐露出的黑绳线,继而把亚轩的银质钥匙拉出来,便知晓,他们三个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此时,丁程鑫的心中又会升腾起矛盾的心安。亚轩太乖了,一直都是那样。

诡异的平静在他们三个之间持续了一段时间,久得丁程鑫都有些得意忘形,直到那次,马嘉祺覆盖在她身上,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时候,也叫你弟弟来。

她知道这一刻会如此地到来,也知道她跟马嘉祺看似平等的关系总会打破了,露出她本来的恐惧来。

她应该冷静,去接受,但事到临头,她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漏洞百出。

回到两个人泡沫绵密的浴缸里,丁程鑫和宋亚轩依旧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宋亚轩感到姐姐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们出去吧。”

宋亚轩说。

丁程鑫把下巴搭在亚轩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宋亚轩手脚还是有些软,把姐姐抱在怀里,从浴缸里踏出来,摇摇晃晃的。

 

亚轩躺在那张黑色床单上,丁程鑫为他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张很圆的脸,亚轩非常累,半眯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

丁程鑫说,你睡一下,我去给你煮一些东西吃。

亚轩拉住她的手腕,说你别走,我要跟你讲一件事情。

丁程鑫重新做下来,把他的手臂送回被子,说,你说。

宋亚轩把眼睛看向其他的地方,一向平静、只有水光的眼睛,突然驱散了所有的雾气,变得清晰、明亮。

“姐姐,我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人,他新转到我班上,替我抄笔记,带我去他家,他的家非常温暖,他也是一样,健康,高大,热切。”

宋亚轩把眼睛转过来,无比清晰地望向丁程鑫,微微闪动着,从未有如此的情感流动在里面。这都多少年了,丁程鑫不合时宜地出神,她好久没看到亚轩这样生动的眼睛了。“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姐姐,他叫——”

宋亚轩很轻很轻地吐出一个名字,轻得好像声音大一点,就会伤害到他的爱人,又像是太过羞怯了,提一提这个名字,就用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说,他叫刘耀文。

 

14.

马嘉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空气中弥漫着暗色,屋内没有开灯。

他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边解袖扣,一边进到他跟丁程鑫的卧室之中。仍旧是没有开灯的,甚至窗帘拉起来,使整个房间暗不可见人,房中非常安静,大床撑起一些褶皱,隐约可见丁程鑫和亚轩睡在上面。

马嘉祺没有惊动他们,甚至都没有开灯,只是轻轻地走上前去。两个人睡得很熟,想来昨天也都劳累。露出一种无意识的亲昵姿态,亚轩的手搭在丁程鑫肩上的被子上,将她搂住,丁程鑫也凑在他的颈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马嘉祺探身上前,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丁程鑫的脸,丁程鑫有一点皱眉,醒了,看是马嘉祺,勉强笑一笑,马嘉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丁程鑫伸出手抱着马嘉祺的脖颈,让马嘉祺把她带了起来,脱离了亚轩的怀抱。

她仰头看着马嘉祺,脸上很干净,没有什么妆容,脸颊圆圆鼓鼓好像很适合被捧住。于是马嘉祺就捧着她的脸跟她接了个吻。

两个人都没有惊动亚轩,短暂地接吻之后,马嘉祺将她抱起来,离开了卧室。

 

丁程鑫有些畏手畏脚的,有一些庆幸自己洗过了澡,在严浩翔家染上的气味不至于被发现,马嘉祺将她放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

马嘉祺盯着她:“你从哪回来?”

丁程鑫不动声色地回看他,“从一个同学家里过来。”

马嘉祺笑了:“是吗,怎么没听说你有这么一个同学。”

丁程鑫轻松地挑了挑眉毛,伸手摸马嘉祺的脸,马嘉祺顺着她手的力度,微微闭闭眼睛,她说:“那你呢,为什么要请亚轩来。”

马嘉祺伸手到她的脖颈前,丁程鑫感到胸口一空,那枚锁头项链被他拉了出去。马嘉祺的手就在她呼吸的方寸之间,马嘉祺的眼睛里有悬而欲飞的威压:“你说呢?”

 

 

春天真的已经结束了。

刘耀文在校门口做值日的时候突然这么想。校门口种植许多花树,花期转瞬即逝,粉白色的花瓣干爽而平整地铺满一地,如蔓延开去的厚重毛毯。许多行人走路,鞋子浸水一样浸里面淹没。而有风吹来,树上的花瓣仍然飘飘而下。刘耀文拿着扫除用具,扫到一半就开始发愁。

还是上学时间,校门口十分热闹,络绎不绝的车驾停下,从里面钻出面目模糊的同校学生。马嘉祺的车驾一停下,车门斜飞而起,宋亚轩踏下来,校服短裤下露出的小腿白净纤长,落在地上像琴弦,要鸣鸣有声地悬震几下。他拎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没有书包,头发圆圆的,站在原地,跟车里的人挥手告别,乖乖等那人驱车离开。

宋亚轩转过头去,看见拿着扫把的刘耀文,站在校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刘耀文剑眉星目,眼中却让人觉得有哀怨。宋亚轩好笑,此时此地对视的瞬间,两人已有交锋。宋亚轩走近他站定,抬头理直气壮对刘耀文:“早上好啊。”

刘耀文只说:“所以你那天走,是因为他。”

宋亚轩张了张口,想解释,但又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是。

刘耀文面色冷一冷,那股子哀怨也消失,恶狠狠地几乎逼问了:“你的钥匙也是他给你戴的,是不是?”

宋亚轩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衣料,摸了一下那枚钥匙。突然笑了,近乎娇纵地点了点头,扬着头,使那枚钥匙上的黑色挂线更清楚地被看见。

“你——”

刘耀文捏了捏拳头,把扫把扔了,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感到悬空,刘耀文把他抱了起来。动作发生得很快,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刘耀文把宋亚轩抱起来,丢到了花坛里面。

刘耀文拿起自己的工具,高大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亚轩害怕地闭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被茂密的灌木植叶托住,视野内只有一方晚春格外碧蓝的天,无数花瓣被惊动了,簌簌纷纷落下,盖了宋亚轩一头一身。

宋亚轩躺在一树春意阑珊里,想到刘耀文的愤怒,捂上脸,在手掌下快意地笑出来。

这一天宋亚轩数学课打瞌睡,很不幸,老师走过来,把他叫醒,顺便罚他抄十遍数学书。

宋亚轩放学留得很晚,坐在人去楼空的教室里抄写,早就已经到晚餐时间了,亚轩很饿,但那么多内容,恐怕一晚上都抄不完。亚轩低头的时候,没有听到脚步声,被丢下来的本子砸到面前,抬头一看,是刘耀文。

本子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抄写的数学书内容,刘耀文抬着脸不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眯眯地:“刘少不生气啦?”

刘耀文恶狠狠地:“我怎么有立场生气?我以为我为爱做第三者,没想到是第四者,或者是第五者第六者也不知道。”

宋亚轩站起身扑上去,捧着刘耀文的脸吻他:“你住嘴,你什么都不许说。”

那天傍晚的教室寂寞得在整栋校园的沸腾里,如颤颤巍巍倒扣过来的空易拉罐,处处琳琅作响只有中心处空,刘耀文问宋亚轩:宋亚轩,你真的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宋亚轩说:我喜欢死你了。

刘耀文将他推开,别过脸去:如果你爱我,你就应该好好与我在一起,可是你做不到。

他说:我们别再联系了。

宋亚轩很呆,目送他关上后门离开,留下他为自己抄写的本子,才后知后觉,好像刚认识刘耀文,也是因为他帮自己抄写,热血的,健康的,自由的刘耀文,如一束火柴擦过,使他开始燃烧。那才是多久之前呢。

 

夜间马嘉祺来接宋亚轩回家,亚轩上车前还在四处张望,关上车门的瞬间习惯性地想,严浩翔今天没来找自己,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马嘉祺在一边说:“我们一起去接心心。”

宋亚轩说哦好啊。一路无话,却没到姐姐学校门口。马嘉祺将车停下,宋亚轩抬头看广告牌,竟是一私人影院。

他很疑惑,想问马嘉祺。马嘉祺简短地吩咐:“等着。”

两个人一起在车中等了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宋亚轩几乎一眼就看见姐姐,跟平常完全不同的装束打扮,一身绑带柳钉闪闪发亮,一边戴上墨镜,一边将红发随意地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而她身边的人,一手拎着两人的物品,一手揽住她脖颈,还要将下巴放在她颈窝,明明很高大的男生,却好像挂在姐姐身上撒娇。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丁程鑫被逗笑了,伸手拍了他的额头,像轻飘飘地惩罚一只很喜欢的小狗。

那个男生,是除了姐姐之外宋亚轩最熟悉的人也不为过,正是严浩翔。他甚至注意到严浩翔细长的手腕和白皙的皮肤上的腕表,他最熟悉,严浩翔日日戴在手上,厚重得严浩翔伸出手,却好像被那表牵引一样。

宋亚轩怯怯地观察马嘉祺的反应,他面无表情,显然早就知晓,只是要给宋亚轩看。

那日严浩翔说带一个人回家,他只觉得平常,可竟然是姐姐。

马嘉祺的目的达到了,便调转车头带宋亚轩回家。宋亚轩感到心内很空,两个人一起在家中的餐桌吃晚餐,很沉默。

马嘉祺的居所,幽幽暗暗,硕大的白色骨架无处不在,矗立在身边,宛如鬼魅。在骨头的丛林里,马嘉祺说:“我并没有跟踪她,只是她从不避讳我,仿佛做给我看。”

“亚轩,你看到,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亚轩眼睛泛红:“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马嘉祺为他加菜,语气无限接近释怀:“你心乱,是因为你心中跟我一样,都爱着心心,对不对?”

宋亚轩摇头,很果断:“不是,她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嫉妒。因为我在她心里,独一无二。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她也是。所以我永远不会嫉妒。”

又反问马嘉祺:“相反,你嫉妒我,对不对?”

马嘉祺皱眉:“你胡说什么?”

亚轩赤红着眼睛,笑出来:“你当年要我,根本不是只喜欢「小」女孩,只是因为你嫉妒我,与她那样亲近。”

马嘉祺伸出手,越过餐桌,捏住亚轩的下巴。亚轩听见自己的骨骼在施压中咯咯作响,痛得整个人都只剩下那一处的感官了,让他联想到,最初被马嘉祺压在身下,他就是这样拼命地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无论痛成什么样子也不肯松开。

“所以你这次找我,不是想我,是因为姐姐有了新的人,所以你仍旧嫉妒,以我发泄。”

宋亚轩艰难地说完话,马嘉祺的表情由不可思议到愤怒,漆黑的瞳孔,仿佛跳跃,清晰可见。亚轩痛得几乎看不清他了,他却突然放开,剧烈地咳嗽。

亚轩看着他痛苦地咳成一团,整个人都在震动。亚轩主动去为他倒水,他依旧用力用力拼命拼命地拉住亚轩的手,像最初一样,痛得亚轩不敢动。

马嘉祺好像被气急了,亚轩把纸巾递过去,马嘉祺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亚轩惊慌失措,想挣开他到处去找药,马嘉祺却只是摇头:“我喝酒喝太多了,就有这种毛病。”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精干的腰身痛苦地弯起,才让人发觉是那么地瘦。亚轩被他牵着不能动,只好贴近他,抱住他的肩膀。他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医生,竟然也不肯自医吗。

马嘉祺的头发漆黑,摸在手心里很硬,却又感觉柔顺。亚轩认识他许久,无数次被他压在身下,被他弄得很痛,他无数次成为亚轩落日角落里阴郁的病因,却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跟他可怜兮兮地拥抱在一起。

 

15.

即便还在一个班级,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刘耀文和宋亚轩也真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亚轩对学习不是很上心,还是跟从前一样,上课放空或者打瞌睡,侧脸骨相如玉,有英朗的漂亮。下课……就经常看到他那位男朋友在门口闪一闪,宋亚轩就乐陶陶地出去了。

刘耀文对着宋亚轩跑出去的背影咬牙,回头又鄙视自己。

宋亚轩并不爱运动,不像刘耀文,所以更多的课间时间,刘耀文都遇不见他,倒是经常在食堂,看到严浩翔和宋亚轩两个人面对面坐,一同吃一餐饭。宋亚轩好像很挑食,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严浩翔一下一下地夹菜给他,他又不肯吃掉。

实际上,严浩翔才是那个挑食的人,不过他并不表现,什么都能咽下去。吃第一口的时候会问亚轩要不要,然后就一直夹给他。

严浩翔的余光看见刘耀文从两人身边经过,对宋亚轩说:“他这几天,好像一直在吃醋。”

宋亚轩敲敲他的餐盘:“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昨天看见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了,我问你,你爸不打你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吧?”

严浩翔夹起一口米饭,低头,等米饭都从筷子上掉光了,才说:“不用了亚轩,我爸已经不打我了。”他好像是笑了笑,不过因为低头,亚轩也看不太清楚。“我答应他,什么都听他的,按他的安排来,条件是跟她在一起,我爸答应了。”

亚轩愣住:“所以你的意思是——”

“亚轩,我们分手吧。”严浩翔这回是真的笑了,嘴角咧得很大,亚轩其实一直都没有告诉严浩翔,他笑起来一点都不酷,大高加索一样巍峨的五官,笑时眼睛一直是后躲的,好像那样沉醉而泼天的快乐,使得他羞赧和退缩。但他也确实,很少看到严浩翔露出这样外放的、大开大合的情绪。

“你对她……”

“很认真。”严浩翔很笃定,后背挺直,不过也带有一点落寞的。“虽然她也不太喜欢我。”

亚轩说:“你也不太喜欢我。”严浩翔跟他互相盯了一会,两个人眼中都盯出了泪,薄薄地覆盖在眼眶处,他发觉,亚轩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总是不自觉地皱着眉头。

严浩翔伸出手去,戴着厚重腕表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亚轩的头发。“小宋,你不要哭,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你要什么,我还都可以给你。但我们不要那个同盟了,知道不知道?”

亚轩点点头,他说我知道。

他仍旧跟严浩翔并肩走出去,走出餐厅,走过挤挤挨挨的绿植,走过簌簌落泪的花树,他想着身边的严浩翔,高大,俊美,只有皮肤白得像从来没有见过太阳一样。宋亚轩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这座学校里的见面,那天在夕阳,有人在操场上踢球,宋亚轩路过,球滚到他的脚边,他用尽浑身力气忐忑地将球踢回那群球员中间以不被嘲笑。太阴柔的外表和内敛的性格,使他与这样在阳光下抛洒的活动无缘。只是在那颗足球以他的力量砸回球场中央时,他感受到短暂的轻盈,像是漂浮起来一般。就是这一刻,宋亚轩听见身后的声音。

“喂!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宋亚轩转过头去,看到严浩翔坐在观众席最上一排,穿纯白衬衫,戴着厚重腕表,向他挥手。

是严浩翔,那个噩梦开始的晚上,拉着他的手,将他不由分说地拽走在黑夜里逃亡的少年,仿佛把他的灵魂拽离了这栋肮脏的躯体,得到了一瞬间的飞翔。

此后,在无数个他给严浩翔的伤口绽开的后背上药的私密空间,或者是他在卫生间被男同学堵住即将面对一场羞辱时,严浩翔如救世主一样出现的瞬间,不知哪分哪秒各处何地,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接吻,拥抱,互相抚慰而不带情爱。他得知他渴望金钱,而他正泛滥。

走到亚轩教室门口的时候,严浩翔说最后让我抱抱你吧。宋亚轩跟往常一样贴在他的胸口,对他说你要跟她很快乐。

严浩翔抱着他揉他的头发,很用力很用力好像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对他说谢谢。

 

16.

宋亚轩有那么一个晚上,没有等马嘉祺的车来接他,而是偷偷乘公交,回自己的家。

父母显得很开心,吃过饭后就不打扰他,留给他绝对自由的私密空间,他一个人在他跟姐姐的房间里,发呆,想事情。

他在想,严浩翔好像真的很爱姐姐,他又是一个很好的人,也许姐姐会过得很好。又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好?

他为了使自己的心不乱,拉开窗帘看月光。却看到楼下徘徊的刘耀文。夜里风露很重,他没有穿校服,而是一身牛仔衣套装,倒衬得他懒散痞气,亚轩看他很久,百无聊赖地在楼下转来转去,去自动贩卖机买一瓶可乐,仰头一口气喝干,但就是不离开。

亚轩很久都没有回家了,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又在自己家楼下等了多久呢。他在等什么呢?是在不抱希望地等待自己回来,从马嘉祺的车上下来,不再是任何人的玩物,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吗?

亚轩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即便那么遥远,还是害怕惊醒他的爱人。为了不心软,他把窗帘全部拉上了,倚靠着墙壁坐在窗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亚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天已经亮了,刘耀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宋亚轩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睡了一夜使他浑身酸痛,非常疲惫,走出去吃早饭,浑浑噩噩的,以至于看到姐姐在餐桌前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他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程鑫一边为他夹油条,一边说:“昨晚。”

“那你睡沙发了吗?”亚轩又在皱眉了。

丁程鑫向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放在嘴巴上遮住,向他对口型:“没睡。”她看了看父母的方向,又悄悄地说:“昨天马嘉祺没接到你,急死我了。”

这时妈妈端了白粥过来坐下,两个人不再说话。

吃过早餐后丁程鑫非送宋亚轩上学,两个人在路边租了一辆单车,宋亚轩不太舒服,丁程鑫自告奋勇要载他。

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后座,清晨的风倒是舒服,空气也很好,好像有人把一桶清泉水泼他一头一脸。可能因为自己太重了,姐姐一直骑得歪歪扭扭,亚轩用腿撑着地试图稳住两人,又被姐姐讲不要帮忙,只好抱着她的腰,看着她很窄的后背和肩膀,长发在安全帽里散出来,带来柔顺的香气。

亚轩说:“姐姐……其实我跟马嘉祺,早就看到你跟严浩翔在一起了。”

能感觉到丁程鑫的后背一下子就僵硬了,宋亚轩又接着说:“严浩翔……是我隔壁班的同学,我跟他不太熟,但听说他人很好。我是说,你如果跟他在一起很开心,那就跟他在一起。如果你想离开马嘉祺,也不要害怕,我这几年也攒了一些钱,也可以去打工,不管你是上学,还是办画展,我都可以支持你。”

丁程鑫叹了一口气,说:“亚轩,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亚轩说:“我知道,可是姐姐,你要向前走,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不是吗?”

丁程鑫依旧把车骑得七拐八歪的,但顺畅多了,亚轩在她身后抬起头去,看着小路上方,树枝的枝条,如融化在水上的浮冰一样哗啦啦地向后流去,天空碾在他们和枝条的上方,跳跃着爬行,那是非常非常明亮的蓝色。

丁程鑫说:“亚轩,你说我该怎么样呢?”

亚轩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闭起眼睛摇了摇头。

如果你暂时不知道,那你就暂时不知道吧。他想起这样的一句话,姐姐,喜与惧如旋风袭来,但勿恐惧,勿阻挡,天空中自有道路。

他们艰难地行驶过春天的道路,但在行人眼中,他们只是匆匆打马而过。

 

17.

丁程鑫把单车停好,送宋亚轩进去,宋亚轩的脚步却猛然顿了顿。丁程鑫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一个很高大的少年,校服穿得很规整,但整个人并不闷,好像一棵即将入夏的树,蓬勃地散发生命力又渐趋沉稳。他戴着志愿者的袖章,在检查入校学生的胸牌。

丁程鑫说:“那是刘耀文是不是?”

宋亚轩点了点头,丁程鑫笑了,推了他一把,说:“去吧,向前去。”

宋亚轩走到刘耀文面前,一抬头就看见刘耀文盯着他,刘耀文说:“同学,你的胸牌呢?”

宋亚轩说:“我昨天,回了自己家,胸牌忘了戴。”

他眼中含了一点泪,没有皱眉头,就让眼泪落下去,他说:“你能原谅我一次吗?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戴。”

刘耀文看了他一遍,闪身让出了路,说:“进去吧,下不为例。”

 

End

vv

2023/2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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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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