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军营大帐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兵士甩开了一道裂缝,帐外山谷里呼啸而来的风凛冽地扫过了铺设在案桌上的地图。
“起来。”阿云嘎急促地走到了跟前,拦住了来人行到一半的军礼,“特殊时期,不必拘礼,情况如何?”
“北芪的大营已经扎在了五十里地之外,天明之前怕是就要行军进攻燕山关了。”
阿云嘎眉头皱了皱,手指细细地在内袍上碾磨着,“三万大军,五千骠骑营先行主攻,左右侧翼从山谷上合围,郑云龙打的好算盘。”
“主帅。”简弘亦低头看了会地图出了声。
阿云嘎对这兵士挥了挥手,方而又走回了案桌前,“有什么想法?”
“燕山关乃是本国第一道关口,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燕山是个峡谷,入口狭窄且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简弘亦的手指一路沿着燕山关的关口一路指到了后方的洪杉岭。
“这一路都是山石险峻之地,敌方不熟悉地形,大规模军队不可能登上这两侧的山谷,在这几处我军可设暗伏,一定要把方骠骑营拦在洪杉岭之前。”
阿云嘎手撑在案桌上,脸色不容乐观。
“看来你也和我想的一样了,我们在燕山关关口是拦不住他们了。”阿云嘎吸了一口气,眼神沿着地图上狭长的小道,仿佛能看到战火和硝烟熊熊燃起,滚烫的血液溅在山岩上,不久又淡了颜色。
“我方现在只有三千先锋营,就算兵力精悍,有主帅压阵,乱拳能打死老师傅,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简弘亦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都让人惊心。
“主力军由王晰率领,按他的行军速度最快两天能到。”阿云嘎深吸了一口气,“这两天内我们就算不眠不休耗尽一兵一卒,用尽计谋也要把敌军拖死在这里。”
晨曦的光还没有铺满整个山谷,战鼓的滚滚之声已经渲染开来。
马蹄飞踏交叠的声音如同雷鸣从山谷外由远及近。
时候到了。
阿云嘎拎着长枪,身上的铠甲一闪而过冷冽的寒光,他把长枪高举了起来。
“战士们——敌军正逼向燕山关,后方是我们的故土,是我们的家人,是先辈守了世世代代的荣耀,燕钦疆土寸步不能让,誓与敌军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战马在人群震裂山谷的嘶吼声中抬起了前蹄,三千将士握着手中的兵器齐指关口。
“杀——”
阿云嘎倒提着长枪一马当先。
两军交战,得军心着得势,阿云嘎单手牵着缰绳,身上的铠甲随着起伏发出筝鸣之声,映衬在初生的旭日之下宛如战神。
郑云龙远远就看见了那一席红衣穿着暗金铁甲的敌军主帅,他牵着缰绳的手松了一只,摸到了自己的腰间,一柄长剑争锋出鞘。
他在飞扬的黄土中眼神熠熠,勾起的嘴角有一种见到了老朋友的喜悦,一瞬后又变回了战场的肃杀。
两军交战,不如说是双方主将在斗智斗勇。
郑云龙在赌阿云嘎的后续主力不能及时赶到,阿云嘎在赌王晰对局势的把握能起死回生。
双方都在等那弦被绷紧的那一瞬的契机。
十二个时辰,若是盛世,不过一晌贪欢,但是这是战场,每一炷香燃烧的都是战士的鲜血,那是对国土的热忱。
燕山关关口在最初的三个时辰里就被打开了,阿云嘎领着前锋营奋勇地牵制着敌军。
燕钦的将士都在数着时间,只要撑到二十四个时辰,活下去就有一线生机,抱着这种信念,凭借着地势和狠劲,敌军伤亡惨重。
蔡程昱挥了一把刀上的血,牵着马奔到郑云龙边上,“将军,局势僵持。”
郑云龙眯了眯眼睛,对方反扑得很厉害,退也退的很有节奏。郑云龙抬头看了一眼还云雾缭绕的山崖,指了指。
“这一段是不是特别险?”
蔡程昱抬头看了一眼,“是,我们的主力军队不能从这里上。”
“去通知前线,撤回来。”郑云龙牵了把缰绳,“前面有埋伏,快。”
“是!”
“退!”在郑云龙下令的同一时间,阿云嘎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了一到锋利的弧线,空气的震荡声被飞扬起的尘土掩盖。
山谷里本来纠缠在一起的两支军队骤然间散了开来,燕钦的兵士们如退下去的潮水顿时朝着山谷内缩了回去,就在他们后退的十息之间,山崖上滚滚的落石劈头盖脸就向下砸落了下来。
蔡程昱到的不算及时,三成的士兵在措手不及间或死或伤。
郑云龙骑在马背上环顾着山崖的地势,手里的剑虚指着,蔡程昱带着一身尘土回来报告全面的战局。
“死伤多少?”郑云龙盯着山崖的一角看了一会,扭头问蔡程昱。
“三成。”
“哼,阿云嘎也算是机关算尽了,从这里再往后退可就是红杉岭了,就地整顿,等待时机,我们的人差不多该到了。”郑云龙哼笑了一声,跃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了蔡程昱,独自走向了受了伤的将士们。
日头当空,耀眼的光芒烈烈地扎在所有人的背上。
还有六个时辰。
阿云嘎就地摊开了地图,随手结果一把剑就开始在上面比划,“已经没有退路了,再往后退燕山关就真的要失守了。”
简弘亦甩了甩剑上的血,把剑归入鞘中,“郑云龙再等他们的主力军合围上红杉岭两侧的山崖,在这两侧安置弓箭手…”,简弘亦顿了顿,“我们的兵力也只能撑到这里了。”
“你预计大约还有多少时间?”阿云嘎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一言道生死。
“毫厘之间。”
阿云嘎深呼了一口气。
是王晰先带兵赶到还是北芪的主力军先攀上山崖?
阿云嘎握着手里的长枪狠狠撞在了地上。
“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最后…”阿云嘎吸了口气抬了抬下巴,“就且再战最后的这几个时辰吧。”
六个时辰,对比之前过去的十八个时辰安静平和的似乎战争只是一场梦。
但是谁胆敢在这个时候入睡呢?
破晓之际,燕钦的兵士们看着地平线将要升起的那一束微光,心里奔腾的热血有一瞬间的停滞,接着,奔腾得更加迅疾了。
阿云嘎没有说话,他一个人站在整一支队伍的前面,单手握着长枪,仿佛现在千万支箭都推不倒他。
“拼了…”队伍里有人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般凶厉低沉的声音。
慢慢整支军队都被感染,他们嘶吼着,眼睛充满了血丝,“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值了,杀一双赚了!”
“唰——”
第一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特别的明显,就算在漫山遍野的吼声中也没有弱下去。
第二支第三支…
漫天的飞箭。
“列阵!”阿云嘎喊了一声。
所有将士已经把盾牌都举到了头顶上,细细密密形成了一个堡垒。
“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绝地响起,尾音还没落,阿云嘎就看到山石从崖壁上滚了下来。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局势已经开始单边倒,差的不能再差了。
阿云嘎咬着牙拔掉了一只穿过肩膀的肩,他知道郑云龙还在等着时机,带着他剩下的先锋营过来。
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周遭都是血的颜色,血的味道,嘴里的眼里的。
阿云嘎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己方的人员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是他手下的亲兵和有军阶的将领了。
“杀——”山洪一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来了。
不该来的还是等来了。
阿云嘎杀红了眼,他看见郑云龙的时候他铠甲下那一身黑色的袍子在他眼里都是血一样的红。
他看到郑云龙对他挑了挑眉。
闻名已久,交手也不下数次,阿云嘎自觉他对于郑云龙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他想杀了郑云龙,但是郑云龙不能死在别人手上。
他知道郑云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提着剑来杀他了。
剑和长枪交锋的时候谁都没得到好处。
阿云嘎身上有伤,且已经血战许久,和养精蓄锐后的郑云龙相比,阿云嘎最终还是渐渐落了下风。
郑云龙的剑轻佻的仿佛在调戏一个刚出闺阁的姑娘,左一下右一下在阿云嘎铠甲护不住的位置轻划着。
“燕钦第一名将,战神阿云嘎。”郑云龙勾着一边的嘴角。
“不过如此。”
阿云嘎身上已经有了诸多伤口,但是他的眼神并没有暗下去,甚至隐隐地闪过了一丝嗜血的狠厉。
郑云龙看似占尽了上风,其实并不尽然,他从和阿云嘎交手的第一下开始,他就被逼下来马背,嘴上的“不过如此”也只是说说而已。
阿云嘎在郑云龙一个转身的空隙间突然长枪翻转,单手倒提,扎穿了一个莽撞自己送上来的士兵后,低垂着眼眸勾了勾嘴角。
那一缕鲜血还在嘴角挂着,阿云嘎宛如一个倒提长锋的修罗,几步迅速冲到郑云龙身边,狠狠把长枪反手刺了出去。
郑云龙剑锋当不及,一路铁器摩擦的锃鸣声从剑尖响彻到了剑柄,郑云龙就看着阿云嘎沾着血污的脸颊骤然出现在面前带起一个凌冽的笑,一把弯刀扎进了血肉里。
阿云嘎和郑云龙簌地各自退开。
“可惜了。”阿云嘎甩了甩弯刀。
郑云龙拎着剑捂着腰侧,刀伤很深,但是他躲得快,只是动了筋骨。
气氛凝滞了一瞬间,地面开始微微得颤动,漫山遍野出现了马蹄声,郑云龙和阿云嘎的脸色皆是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变了。
阿云嘎的眼神里顿时绽放出了光芒,绷紧了二十六个时辰的身体慢慢地有了一点疲惫的感觉。
王晰到了,援军到了。
郑云龙看了一眼阿云嘎,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山谷远处的滚滚黄沙,不甘心。
今日燕钦之危算是解了,但是不讨点什么回去,对不起流的那些血。
阿云嘎对郑云龙的警惕没有丝毫的放松。
郑云龙对上阿云嘎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对方也在打相似的算盘。
分开的两人在一息之间又战到了一起。
郑云龙在贴上去那一刹那勾起的嘴角让阿云嘎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
着道了。
阿云嘎闭上眼睛之前嘴角还有点想往上勾。
居然拼着被一刀穿腹而过也要争个惨胜。
郑云龙…
阿云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听着周围一切的动静。
“醒了就别装了。”郑云龙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
既然被发现了,都是聪明人,阿云嘎自觉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
“不打算杀了我?”阿云嘎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圈发现他正身处在军帐里,帐子里只有郑云龙一个人。
“你不觉得你活着更有用一点?”郑云龙已经除去了铠甲,黑袍腰间的带子系的有些松散,想必那两道伤并不轻。
“你想俘虏我?”阿云嘎看清楚状况反而放松了起来。
郑云龙和他太像了。
阿云嘎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血污似乎都被清理了,伤口也被包扎了。
如果今天是郑云龙被他俘虏,他也不会把郑云龙交给别人去看着。
第一,不安全。
第二,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占有欲。
他们可以彼此欣赏彼此折磨,甚至死在对方手里,但是也仅限彼此而已。
郑云龙在看着他,眼神带着轻佻和强烈的压迫感,阿云嘎顺着他的眼神看了回去,郑云龙的嘴角勾了一下,拿起手边的酒杯手指在杯口抹了一圈。
“俘虏你,侮辱你。”郑云龙顿了顿,“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阿云嘎眼神凝了凝,他在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上绵软的感觉直到现在都没有下去,他心里苦笑着,面对面前的情况,他能做的只能等。
等待一个时机。
在这之前,阿云嘎知道,郑云龙会做尽任何有可能让自己臣服的事情。
一桩一件,他都得受下来。
记着。
然后锱铢必较地还回去。
阿云嘎被郑云龙缴着双手在背后按在北芪的边境的瞭望台城墙上时,他差不多已经预料到郑云龙到底要干什么了。
“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对我做的任何事情,来日我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的。”阿云嘎平静地瞭望着远处燕山关隐隐约约的轮廓,感觉到郑云龙整个人从背后压在了他的背上。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郑云龙单手按住阿云嘎被捆住的双手,另一只手狠狠在阿云嘎受伤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阿云嘎闷哼了一声,嘶哑着声线低声笑起来。
“北芪的将士都知道吗?他们得守土大将军,正准备和敌方通奸。”
郑云龙手指相互摩擦了一下,阿云嘎手臂上渗出来的血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滑腻感,郑云龙的手指伸向了阿云嘎的脖颈,轻轻地贴了上去,又慢慢收紧了。
他贴着阿云嘎的耳朵问他,“那燕钦的将士知道他们的元帅,他们的战神,正雌伏在敌方将领的身下,很快就要求饶了吗?”
“你觉得我会求饶?”阿云嘎的呼吸因为郑云龙收紧的手指急促了起来。
郑云龙没有说话,他松开了掐住阿云嘎的手,手指带着阿云嘎的血径直摸上了阿云嘎锋利的嘴唇,他按压着对方有点干燥的唇瓣,整个人的重量倾倒在阿云嘎身上,抽出另一只手扭住了他的下颚。
阿云嘎被迫张开了嘴,他能感觉到那带着血腥味的手指正探进自己的嘴里,强硬地接触着口腔的内壁,指尖戏耍一般摸过每一颗牙齿,最后开始搅动舌头。
粘腻。
血的粘腻,津液的粘腻。
阿云嘎张着嘴,羞耻的水声因为搅动在脑海里显得特别的突兀,他的津液顺着郑云龙修长的手指往外流,很快沾染到了郑云龙的另一只手。
“你准备求饶了吗?”郑云龙咬住了阿云嘎的耳廓,下身的硬物在阿云嘎的臀部上来回磨蹭着。
阿云嘎强硬着扭了下头,又被郑云龙掰了回去,“看来是还不够。”
郑云龙把手抽了出来,在月光下,他张开了那两根刚折辱过阿云嘎的手指,细细密密的银线在月色下泛着光,******又圣洁。
阿云嘎感觉到郑云龙用那只刚掐住了他下颚的手在撕扯他下半身的衣物,他此刻却无力反抗,他一点点感受着郑云龙是怎么把从他嘴里带出来的液体又送回了自己身体里,又是怎么样用同样轻佻又粗暴的手法在自己的身体里搅动。
他都记着。
记着郑云龙是怎么一寸寸把他那根东西捅进自己身体里一撞到底,又是怎么样附在自己的身上说着些淫言乱语。
郑云龙一下下撞着,他心里有一种痛快,比战场上把阿云嘎的计谋破了再玩他一把痛快,比用剑把他划的遍体鳞伤痛快,但是似乎,又没那么痛快了。
阿云嘎默不作声,咬着牙承受着郑云龙在自己身体里的搅动,郑云龙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甚至把他背在身后的手都压麻了。
麻了好。
阿云嘎眼神锐利了起来。
这月色,这城墙,这万里的北芪疆土,要还的。
郑云龙。
一切都是要还的。
阿云嘎攒了赞力气,在郑云龙挺进自己身体最深处的时候,狠狠反手按在了那一片露出来的纱布上。
郑云龙一瞬间被疼痛贯穿了整个身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痛快的感觉消失了,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冲破理智的******。
阿云嘎,究竟是阿云嘎。
郑云龙裹着浑身疼出来的冷汗射在阿云嘎身体里的时候有一种暴虐的慰藉。
别臣服,永远别臣服,就这么斗下去,斗到哪天谁死了。
至死方休。
如果哪一天阿云嘎死了,清明那日,在他郑云龙这儿,有他一祭。
郑云龙还在换着法子折辱阿云嘎,阿云嘎有时候会反击,有时候又不会。
“将军,留他在这总是个祸患,不如除去。”黄子弘凡进到郑云龙的大帐里又一次看到了被捆着手随意坐在地上的阿云嘎。
一个敌方的元帅,坐在死敌的营帐里却仿佛客卿来访。
这算个什么事。
“我劝你听他的。”阿云嘎开了口,“留着我总是祸患,现在再不除掉可没机会了。”
郑云龙扫了阿云嘎一眼,便把视线转向了黄子弘凡,“无事,总归是个元帅,是个不小的筹码。”
阿云嘎没说话。
郑云龙又扭头看向了阿云嘎,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神突然锋利了起来,转身对黄子弘凡说,“近期营内有没有什么变故?”
黄子弘凡顿了顿,“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粮草也已经按时运到了。”
“粮草。”郑云龙念了一句,“粮草?”
“报——”大帐突然被外面冲进来的士兵冲开,“将军,粮草失火了。”
郑云龙皱紧了眉,他看着随意坐在地上被自己碾过来压过去折腾了好几天的阿云嘎。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那句话不是说笑的。”阿云嘎对着郑云龙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
郑云龙拿过剑,指在阿云嘎喉咙边,“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之前不杀我,现在就杀不了我,真以为天天下药,我就没办法?”阿云嘎动了动手挣开了绳子,动作讯速地避到了一边。
“虽然我现在不一定打的赢在场所有人,但是你们想拦住我,也不容易。”阿云嘎说完翻身抽走了兵器架子上的长枪,一枪捅死了进来的士兵,冲出去前回头给了郑云龙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追!死活不论。”郑云龙阴着脸提着剑就冲了出去,在经过帐帘的一瞬间,郑云龙忍不住弯了眼角。
阿云嘎冲出去的方向很有讲究,他这几天在这里受尽侮辱并不是白用的。
三天前方书剑就已经混进来过一次,两人遥遥相隔打了几个手势,阿云嘎就明白了,他一直在和郑云龙周旋,找到个破绽,然后击碎他。
“元帅!”方书剑牵着两匹马站在阴影里,看见阿云嘎过来下意识还想行礼。
“走。”阿云嘎飞身过去,牵住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快走。”
方书剑愣了愣,立马跟着阿云嘎骑着马快速冲了出去,直到遥遥回望再也没有追兵再也看不见那座瞭望塔,阿云嘎才停止了偶尔回头的动作。
“元帅,你还好吗?”方书剑看到了阿云嘎上马背的那一瞬间有些许的僵硬,心想阿云嘎一定受了很多的伤。
阿云嘎弯了弯眼睛,“无事,只是些皮肉之苦,会还回去的。”
“现在情形如何?”阿云嘎继续问道。
“副帅已经带兵去南疆了,北芪想侵略我们的疆土,让他们也尝尝相同的滋味。”方书剑年轻的脸上沾染着沙场的血气,一时间让人忘了他的年纪。
“王晰果然是王晰。”阿云嘎笑了起来,“他应该是一早就准备好从南疆下手,围魏救赵了,所以才迟了几个时辰。”
“简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南疆是北芪的附属小国,离燕山关不算远,北芪的边境防守重重地势平坦,进攻不易,打南疆逼迫北芪撤兵回防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燕山关留守的兵力有多少?”阿云嘎问。
“有五万。”
“五万,王晰只带走了两万的兵力去攻打南疆,后续力量一定跟不上。立刻回去,留两万兵力驻守燕山关足矣,简先生留下把控大局,你跟我带着三万大军去支援南疆局势。”阿云嘎夹了夹马肚子,骏马嘶吼了一声,留下了一地的长尘。
被烧的粮草只是少数。
郑云龙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烧粮草只是个调虎离山搅乱局势的由头,后面必有别的阴谋存在。
郑云龙回到大帐里,对着地图看了又看。
燕钦和北芪接壤的地方不多,燕山关以北是燕钦,以南百里外才是北芪。北芪和燕钦不同,燕山关这种险峻的地势做天然屏障,边境常年有驻军,强行进攻,还没行军就已经被发现了。
那么阿云嘎打的是什么算盘?
“将军。”蔡程昱走进来行了个礼。
“燕山关后续到了七万兵力,现在里面形式不明,但是我不觉得七万的军队全驻扎在了燕山关,必有后招,正面进攻北芪可能性不大,按他们的行军速度,这几个是最有可能的进攻点。”郑云龙手指在地图上指着。
蔡程昱站在地图的另一头,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将军,为什么不可能是南疆?”
郑云龙整个人怔了一下。
南疆。
居然是南疆!
“把有高阶军职的将领全叫进来。”郑云龙站了起来神情慢慢严肃。
时辰隔得不久就有来报,燕钦的军队进犯了南疆的边境,南疆措手不及,奋力抵抗还是被燕钦长驱直入,按这个速度两天后南疆就能被燕钦打穿,被迫给燕钦让路一路让敌人进犯到北芪的边境。
郑云龙在来报的三个时辰后下令全军,由蔡程昱留守,自己率领两万的军队汇合已经在路上的四万大军一同赶往南疆。
从驻地到南疆全力行军不过两天的路程,但是这两天却决定了南疆会不会沦陷,北芪边境会不会失守。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能说这句话的人,总归是胜的比败的多。
郑云龙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给阿云嘎。
大部队多数是步兵,行军速度慢,骑兵先行。
郑云龙带着自己的亲卫率先赶往南疆的路上心里就有点忐忑,这个局势实在太被动,每一步都是被赶着走。
希望余笛率领的四万大军能早一步到达南疆,不然形式真的不可预计了。
还有阿云嘎,要是哪一天真被他找到机会。
郑云龙苦笑了一下。
那些个自己招呼在阿云嘎身上的事情。
阿云嘎说了。
十倍百倍奉还。
郑云龙没想到这一报还一报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能这么快应验。
从北芪通往南疆的路上有一段狭长的山路,郑云龙知道这一段路险,但是兵贵神速,就算是险,为救南疆时局也不得不闯一闯。
北芪不同于燕钦。燕钦多山峦,重岩叠嶂,燕钦的士兵自古都擅长在这种地势下作战。北芪地虽不广,但是却水土丰沃,背海面山,北芪的士兵更擅长于大规模地进攻。
当初举兵攻打燕山关,若不是燕钦出了个细作,想必郑云龙也没有这么大的把握直接帅兵攻入燕山关。
郑云龙在前夜和众将领讨论决定从这一条山路通过的时候,他其实自己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
阿云嘎很擅长这种地形的战术,之前失手不过是一开始局势就对他不利,现在他完全站在上风位,郑云龙不觉得这个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老对手,会就此放过这个机会。
前方的战局还不是很明朗。
郑云龙在三更天的时候站在了那端山路口,后面细长的队伍弯弯曲曲蔓延了好几里地,现在就看能不能打个时间差了。
和阿云嘎斗智谋很累人。
郑云龙正着想,觉得阿云嘎可能会反其道而为之,反着想,又觉得是不是这样又着了对方的道。
北芪的前锋骑兵放慢了速度尽量安静地通过山路,山路的两侧都是些密密麻麻的竹林,任何一点风都会带着竹叶沙沙作响,在黑夜里显得很渗人。
“钲——”
黑夜里金属的嗡鸣声撕开了宁静,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的箭矢让郑云龙一时间觉得有点可笑,真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当初山崖朝下万箭齐发,现在四面楚歌被燕钦人擅长的弩打的措手不及。
骑兵胜在速度,必须轻装行军,面对弩这种比弓箭穿透力更强的远程武器,郑云龙的军队一时失去了应变能力。
照样是步步相逼,照样是兵行险招,阿云嘎做的比郑云龙狠多了,箭头抹毒,再能打的士兵也会受伤,只要受伤就会中毒。
郑云龙单手用剑把自己支在地上的时候,神志已经有点模糊了,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他没有杀了阿云嘎,后悔在家国大事里掺了一点个人的胜负心。
十倍百倍。
郑云龙咬着牙看到面前阿云嘎一步一步从竹林里走出来,身影有些模糊了,但是那种熟悉的气息更浓重了。
可惜了,还死不掉。
郑云龙是被一种剧烈的疼痛唤醒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阿云嘎背对着月光站在层层叠叠的竹影里面,手里握着一支箭。
郑云龙咬了咬牙,知道阿云嘎是强行把这种有倒钩的箭从自己的肩胛骨处抽了出来。
“怕吗?”阿云嘎手里握着的箭,上面的鲜血还在顺着金属一点点淌下来。
郑云龙满嘴的血味,咧着牙齿哼笑了一声,“怕,怕死不了。”
“有这种觉悟就好,还记得我说过的,你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一分一毫,我都会十倍,百倍还回去。”阿云嘎在郑云龙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抹了一把箭刃上的血,一点点抹在郑云龙嘴唇上。
“是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阿云嘎挑开了郑云龙的唇瓣,艳红的血液衬得郑云龙的脸更加的苍白了,在冷冷的月色下,宛如一个艳鬼。
“我当初就在想,如果没力气的要是你,我会对你做什么。”阿云嘎笑了起来,他把键随手插在了泥土里,凑过去,顺着郑云龙的唇缝细细密密舔了一圈,“血的味道好吗?”
郑云龙任由他动作着,他尝试着想动一下手指,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阿云嘎看出了他的企图,他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轻声说着,“等会就算力气恢复了,你也跑不掉的。”
“我说过了,锱铢必究。”阿云嘎单手搂过了郑云龙的腰,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他身后本来靠着的竹子一阵“哗啦”作响,随着他的重量向后弯曲了点角度。
就这么摇摇欲坠着,阿云嘎扯开了郑云龙的战甲,一点一点轻描淡写丢在地上,压在了才冒出个尖尖的嫩笋上。
“这里的伤是不是好一点了?”阿云嘎指尖在郑云龙腹部的伤上慢慢地滑动着,郑云龙愤愤地瞪着眼睛,心想着既然没有力气为什么不能一起没有知觉。
那一点点酥麻的感觉,就像伤口上的新肉在飞快的生长,痒的整个人的骨头都像是千百万蚂蚁在爬。
“你不杀我,你也会后悔的。”郑云龙的眼睛映衬着月亮,莹莹地,虽然带着狠厉,却不影响阿云嘎想报复想******他的心。
“这么说,你已经后悔了?”阿云嘎抽开了郑云龙的袍子,单手往里面摸着,“可是你这里开心的很啊,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
阿云嘎歪着脑袋凑近了一点,声音气若游丝,“是还在怀念当初的日子吗?”
郑云龙整个人在竹子上抖了抖。
“放心,我感受过的,一丝一毫都不会少了你的。”阿云嘎手指一用力,郑云龙身下的衣裤全被他扯了下去。
阿云嘎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月光下,几乎是******着靠在几根竹子上的郑云龙,心里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战栗感。
就是这个男人,和自己斗了这么多年,每次都是战甲傍身,每次都是英姿勃发,即是狼狈,也是个偶尔战败的英雄。
而现在,他就像一个舞技精湛的娼妓,摆着个妖娆的姿势,等着被人吞吃入腹。
阿云嘎挑了挑眉,他突然替郑云龙感到惋惜,若是当初郑云龙能再狠一点,在******了他之后就杀了他,说不定就没有现在了。
但是那多可惜。
郑云龙整个人无力地被竹子支撑着,他看着阿云嘎从地上捡起他的佩剑,归入鞘中,然后一步步走过来,用那冰冷的剑鞘拨弄自己男根。
那冰冷的触感和充满杀伐和血腥意味的挑逗,郑云龙闭了闭眼睛,他玩不过阿云嘎。
也许战场上他们是龙虎之斗,但在这片竹林里,阿云嘎是刀俎,他郑云龙是鱼肉,阿云嘎想在他身上切几刀,那就是几刀。
郑云龙又被阿云嘎懒腰拎了起来,随意地被丢在了地上,被他摆出一个跪趴着的姿势,衣服层层叠叠被垫在了下面,郑云龙眼睛里的水光蔓延了开来,莹莹地从眼眶边溢了出来。
“哭什么,当初你这么对我,我哭了吗?”阿云嘎像是在怜惜一个被迫******的青楼女子,他温柔地抹掉了郑云龙留下来的眼泪,“忍着,好好体会,记住,想着有朝一日要回来。”
阿云嘎摸了摸郑云龙挺起的臀部,手指在他收缩的******按了按,他摸了把郑云龙肩头还未止住的血,一点点把他记住的事情还给郑云龙。
郑云龙狠狠咬住了牙,低声的呜咽从牙缝里漏了出来。
“太紧了。”阿云嘎自言自语皱了皱眉,他环顾了一圈,眼神突然留驻在了自己腰间的马鞭上,马鞭被解开在空中滑响。
郑云龙的臀尖在空气中狠狠地抖了抖,他感觉到阿云嘎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他的衣料在自己******的背上摩擦着,随即他的下颚就被捏住了,还不等反应过来,带着些粗糙的皮料就伸进了他的嘴里。
那条马鞭的手柄。
郑云龙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着在荒山野岭里,被一个男人,一个他当对手当敌人甚至有时候是朋友的男人这样按在地上对待着。
那根马鞭没一会就从他的嘴里抽了出去,带走了一些津液,郑云龙抖得更厉害了。
那滑腻的感觉从双股间传递了上来,郑云龙满眼的泪水被他咬牙狠狠锁住在眼眶里,那根马鞭进到了他的身体里,有点凉,有点粗糙,来回碾压着自己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杀了我吧。”郑云龙哑着声音低吟了一句。
“要求饶了吗?”阿云嘎把马鞭抽了出来,掀开了自己的衣摆,把自己已经积聚了很久的欲望送到******摩擦着。
“不…”郑云龙闭了闭眼睛,他的声音被阿云嘎突如其来的动作狠狠撞断。
“好,不求饶。”阿云嘎笑了起来,“永远别求饶。”
郑云龙听到了阿云嘎的这一句话,他突然愣住了,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缩了一下,缴的阿云嘎都跟着打了个战。
郑云龙哼笑了起来。
“阿云嘎,你其实…也没…想明白…是吗?”郑云龙呲了呲牙,他浑身都在痛,但是痛感里面一点点带出了******。
阿云嘎握着郑云龙的腰并没有听清郑云龙在呢喃些什么,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避开了郑云龙腰上的伤口,挺动的动作变得强硬又绵长。
弯月在云层里走走停停,阿云嘎在郑云龙的身体里一下下碾着,他有点出神地盯着郑云龙的背脊,突然意识到他想要报复的念头早就已经沉下去了。
阿云嘎迷蒙着眼睛,他伸手抓了抓郑云龙散落在背上的头发,那发丝在手上一滑而落,就像是别的什么,心里突然一惊。
这一场荒唐的报复持续了一整个时辰,等阿云嘎再次射在郑云龙身体里的时候,郑云龙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阿云嘎也许不知道这件事,也许他知道却不想知道。
他在郑云龙闭上眼喘息的时候,像是想逃掉什么一样跑了。
南疆之战,最后蔓延变成了当朝有名的五国大战。
郑云龙和阿云嘎没有再在战场上遇到过。
情况瞬息万变,局势左右倾倒,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一场由北芪和燕钦开始的战事最后会导致两国因外敌而结盟。
南疆之战开启后的第三个年头,郑云龙风尘仆仆从马背上下来就听说了燕钦战局大变,战神阿云嘎受重伤,不知所踪。
来年战事休矣。
朦朦胧胧,又是春雨,山上的竹子又开始长起来了。
郑云龙在自己的府邸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垂下来的雨,眼神有点恍惚,又有点茫然。
“说了清明时节有你一祭,喝杯酒再走吧。”郑云龙动了动手腕,把手中的酒倾倒在了脚边的土地上。
FIN
来,棠棠点的BE,想看BE的姐妹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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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酒落地的声音混入了雨声之中。
“这一杯怕不是酒吧。”穿着红衣的男人随意地在郑云龙身边坐了下来,就这郑云龙的手把他手中的被子引过来嗅了一口,“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喝药呢?”
阿云嘎伸手推了推地上摆着的药盅,“千里逞英雄倒是不怕,怕这小小一杯药,恩?”
郑云龙挑着眉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我赶到的时候就剩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没顺便一刀解决了我?”阿云嘎笑了起来,把自己的那一盅药喝了下去。
“美死你,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郑云龙看了眼阿云嘎递到他手边的药盅,嫌弃地看看阿云嘎再看看药盅,叹了口气,把药盅凑到了嘴边,“记着点,你命是我救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行,那你说说,想怎么样?”阿云嘎脸往郑云龙肩头凑了凑,打了个哈气靠了上去。
“当然是之前的事情十倍,百倍奉还了。”
“所以你在你的院子里栽满了竹子?”
“屋里还挂满了马鞭,你没看见?”
“还是杀了我吧。”
“要求绕吗?”
“怎么求饶?”
…
这样求饶。
阿云嘎吻上了郑云龙的唇瓣,把药的苦涩一点点舔了下去,剩下的。
都是雨水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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