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 IV型浪漫主义者

【云次方】Ⅳ型浪漫主义者

 

*写写浪漫小郑。

 

– “Ⅳ型人格是九型人格中的浪漫者,又称艺术型、自我型、凭感觉者。
此人格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敏感、直率,常与艺术相伴,善于创造、善于共情、善于发现美,善于‘寻找自我’。
具有此特性的人群情感充沛,他们具有革新与自我再生的能力,拥有自我创造、救赎的特质。Ⅳ型人格的副型是最典型的浪漫主义者,伴有强烈的使命感和理想信念。”

 


阿云嘎的脚搭在他大腿上,脚踝已经肿成一个大包了。郑云龙虚虚拖住阿云嘎的小腿,垂着眼睛仔仔细细给他敷药。药膏是他跑了几家药店买回来的,冰冰凉的——阿云嘎浅浅抽了一口气,大概是碰疼了。郑云龙连忙笨拙地给他松开一点,“是不是绑太紧了?”

不碍事的呀。阿云嘎拍他的肩膀,有这个药肯定会好得很快,你别担心。夏天的夜风吹得窗帘飘扬,阿云嘎的心软成一片。阿云嘎用四年时间把友情灌溉给他,于是孩子气里脱胎换骨地长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好贴心、好会心疼,郑云龙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会爱,现在他又把赤忱的心交还给阿云嘎,要用滚烫的爱来抵消阿云嘎的疼痛。

他的唱段实在太耗体力,踩着高跟鞋上蹿下跳,一不小心又要摔跤,郑云龙赶快接住他,阿云嘎靠在他温厚的怀抱里,好像是一不小心摔进爱里。

正式演出的那天舞台上的聚光灯亮得晃眼,郑云龙的背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他知道不仅仅是衣服太厚,还有埋藏在心底的、那时尚未明晰的爱意——那是爱情吗?他想,心里好像有东西要破土而出,我是不是在爱着他,超过了友情和亲情的爱?

I’ll cover you,他们在桌子上跳着舞步,郑云龙的手环在阿云嘎的腰上,圣诞红的裙摆花儿似的在舞台上旋转。聚光灯已经暗下来,很快Collins就要给Angel一个吻,郑云龙知道他应该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流程,只消轻轻贴过对方的嘴唇,这幕戏就算完成,底下的观众能一片叫好。

他的嘴唇上传来口红的触感,劣质唇膏的味道微微发苦。音乐声、喝彩声逐渐收归成一线,突然在郑云龙的耳中发出轻微嗡鸣——他瞳孔微缩一下,脑子里理智的线终于崩断,不管不顾地舔开阿云嘎的唇缝。

他用舌尖撬开阿云嘎的牙关,在他口腔里去寻他惊慌失措的舌头,要强势地扫荡他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阿云嘎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郑云龙能感觉他的手指陡然收紧了,但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和他交换这个热烈的吻。毕业、散伙、各奔东西,现实和理想,生活和音乐剧,少年的愁思、对未来的茫然,一颗心脏在他胸膛里自我再生,郑云龙要把这颗孤注一掷的、年少而冒失的心脏交予阿云嘎。

他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把握,是否明天就要分道扬镳、是否我们能拥有所谓未来?郑云龙加深这个吻,逐渐搂紧阿云嘎的腰,用一个吻对自己的年少时光挥手告别。

——此后我就要扬帆起航,我要把愁绪抛在身后。

 


“嘎子,”郑云龙站在阿云嘎面前,很轻快地对他说,“我很快要离开北京了。”

他的脚边放着一只摊开的24寸行李箱,搭着几件还没叠好的衣服。周围一片狼藉,好像郑云龙准备要奔赴一场盛大而浪漫的逃亡。阿云嘎站在郑云龙狭小的出租屋里,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太突然的消息、太冲动的决定,他问,“你……你什么时候要走?”

郑云龙慢条斯理地收着东西,语气里有隐隐的向往和兴奋。后天早上的飞机,安顿下来就可以去参加变身怪医的面试了,他把衣服妥帖地叠好塞进行李箱里,拉链哗一声被拉起来,“我没有告诉我爸妈。”末了又要补充一句,“你也不要……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们的。”

他知道阿云嘎肯定不像其他人一样劝他——这么好的剧团,好不容易有稳定生活,怎么又要放弃?是不是太冲动、太活在理想里了?他知道阿云嘎不会这样说,因为阿云嘎就是阿云嘎,不管郑云龙航向何处,阿云嘎就在那里,他哪里也不会去,郑云龙理应有这个自信。

阿云嘎有很多东西想问他——房子找好了吗,在那边有没有亲友照应、你在南方能习惯潮湿吗?他想得很迫切,二外转换系统停止了运转,那些叽里咕噜的蒙语涌到嘴边争先恐后地往外蹦。郑云龙很迷茫地看着他,眼睛在黄昏里亮晶晶的,好像在对他说,慢慢讲呀,你不要着急。于是阿云嘎索性放弃,用吻他来代替问他。

那天初春的雨下了一夜,屋檐滴滴答答往下滴水,郑云龙的一颗心被打开又缝合,他的眼睛在下雨、整副身体也在下雨。这颗种子就要脱离温热的土壤,要向上和初生的世界相见。只是他这回不再孤注一掷,因为有爱人融化的一腔柔情,给他浇筑满满的爱意。他无所畏惧,他理应所向披靡。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购票的页面,郑云龙攥着手机坐在床沿上,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眼角已经泛起来像用水彩扫上去的红——阿云嘎一进门就被他吓了一跳。郑云龙听了动静抬起头看他,眼里很快开始氤氲一汪雾气。

大龙,阿云嘎很急切地向他走去,你怎么了,你不要哭,慢慢跟我说。然而郑云龙猛地站起来,阿云嘎抱了他一个满怀。郑云龙的手环在他的腰上,下巴抵在阿云嘎的肩窝里。他的一颗心脏在剧烈地搏动,一开口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嘎子,”他说,“票都……”

阿云嘎便知道了。他于是很轻地抬手拢住郑云龙的脑袋,一只手温和地在大猫的脊背上抚摸。

音乐剧的票卖完了。以前会被人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的、送不完的,一秒钟、页面灰了、一张票都不剩。剧票在线上平台一秒售空,剧的A角此时把脸埋在爱人肩上失声痛哭。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心里不可置信,票卖光了!我曾经喝多了、睡懵了的时候说的胡话,我要让音乐剧的票都卖出去,剧场要座无虚席……

他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他曾经在艺术里自我寻找、自我救赎,此刻好兄弟们在他身旁、爱人和他相拥,最爱的音乐剧和他一同长出新的翅膀——他足够幸运,终于在蒙尘的匣子里拾掇出一颗珍珠。

人应该有一个理想,他的理想是音乐剧、是永远不要向生活低头,那么这样便有一个信念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然而他现在不再流浪,他只在爱人的怀抱里流泪。他要挥鞭从此启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阿云嘎,嘎子,郑云龙叫他名字,眼睛噙着水光,在昏暗的车里闪闪发亮,“我们跑吧!”

阿云嘎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脸看他,车外的夜下着大雨,光和影的界限被抹去,水******融、像业余画家的调色板。啊?他发出一声惊奇的单音,面上似乎有些犹豫,“真的要去看海吗,你确定,在现在,这么大雨的晚上走到海里?”

我确定,郑云龙很迅速地肯定他的话,顶着一头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乱蓬蓬的头发,又再一次重复他的话。我确定就是现在。他说,阿云嘎,我数三声,我们一起推开车门冲下去。

三、二、一——

他们哗啦一声推开车门冲下去,把连天的雨幕割开了一道口子。水雾把树、路灯、一切的建筑物隔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彼此。郑云龙鼻尖充斥着雨水的味道,阿云嘎显然是有些害怕,把他的手腕攥得很紧。雨下得太大,郑云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像一只冒失而勇敢的海燕扎进汹涌的云海中,把暴风雨留在身后。

他们一边拉着手一边在雨夜中奔跑,海水在小腿肚上拍打。我什么都不用思考,郑云龙心说,我也不想思考,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嘎子看海,他的心里被最纯粹的快乐充斥了。什么感冒、发烧、这种待客之道是不是不对?这晚回去他会被爸妈胖揍一顿,回去以后肖杰会******大骂他们发神经——让这些都见鬼去吧!

他的一颗心脏在胸膛里摩擦,越滚烫就越快乐。阿云嘎好容易适应了海水——郑云龙很嚣张地冲他笑,在雨夜中撩起一串水花向他泼去。人生中总要有一次任性,没有顾虑,没有担忧,他不需要有什么理由,只需要恣意张扬地在雨夜里奔跑。他的浪漫、他的信念是金色的利剑,穿过云霞刺破长空,少年与爱永不老去。

 


郑云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从沙发挪到了床上,胖子站在床脚冲他喵喵叫。想必不是这猫把他弄回床上,那只能是这猫的另一个爹——阿云嘎靠在床头搂着他。这么累啊大龙,刚刚叫你都不醒。阿云嘎问,很温柔地用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梦到什么了?怎么嘴角都扬起来了。”

郑云龙冲他龇出一口小碎牙。没什么,他决意不说这个梦,要把在梦中的海里莫名其妙的快乐给独占。被子是新换的天鹅绒,很暖和地把他们包裹起来。他们在被子下面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筑起一个通向爱人的隐秘空间。郑云龙凑过去,很柔情地吮住阿云嘎的下唇,接着细细密密地啄。这个吻无关于情欲,他们此刻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睡前交换一个亲密的吻,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困意又涌上来,郑云龙露出很熟悉的困倦表情,滑进被子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吧,他说,轻轻地扣住阿云嘎的手,“晚安啊。”

——想和你在云端遨游,想和你在深海相拥,想登上飞船和你一起向月球逃亡——如果这些都做不到,和你在被窝里互道晚安,那这也已经够了。

fin./

文章来源:https://archiveofourown.win/works/2558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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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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