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禹】 无疾而终 （上）

       

#ABO

#校园向 & #家庭向

 上篇3500＋  耐心观看，你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分化成什么性别难道是我的错吗。”

 

 

chaper.1

  窗外烟花绽放，但似乎吵到了张极被窝里的人，不安分的动了一下。张极本在闭目养神，察觉到动静了之后双手顺着男生的发顶往下，捂住了他的耳朵。

 ‘’嘘，不要听。‘’

  张极微凉的手和温柔的语调抑制住了张泽禹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嗯，我不听。‘’

 

  他和张极认识八年了，小学到初中，都不是同班，但因为家离得近，从一开始的客客套套到现在的一见面就锁喉，甚至可以呆在一张床上睡觉。

  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张极父母外出做生意，一年在家的天数屈指可数，甚至过年都回不了家。而张泽禹则恰恰相反，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工作和张泽禹上学时间，几乎连家门都不出。每天一回家就有榨好的果汁和切得仔仔细细的水果。

  张泽禹不喜欢喝牛奶，于是家里连一滴牛奶都见不到。

  热情，客气，这是张极蹭吃蹭喝那么多年最真切的感受。

 

 

  但只存在于一个月之前，张泽禹去做了性别预测，那边给的报告是权威的，‘’大概率Omega‘’，那张轻飘飘的纸上清晰地写道。

  张极看到之后很淡的笑了一下，拍拍张泽禹的头，道‘’乖。‘’

  于是他很高兴的拿到父母面前，理所应当觉得他们应该也会高兴。母亲正在切梨，听到Omega的时候抽搐了一下，转瞬即逝，不知不觉指尖流出点点红星，她没有痛呼出来。

  ‘’啊….啊…好好好。omega挺好的。‘’

   ‘’其实我也觉得，挺好的，beta太普通了，连信息素都没有。‘’张泽禹说。

   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家里平时就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因为他的父母都是beta。

  

  他说完就准备拿好作业去张极家玩，母亲失神站在门口，看见张泽禹要出门了，忙递上切好的梨。然后等张泽禹走远了，给张泽禹的父亲打了电话。

  ‘’喂…….”

  ‘’什么?…….好吧。‘’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张泽禹只知道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父母领回来了一个男生，比张泽禹小一点。‘’来，阿瓒，这是哥哥，叫哥哥。‘’母亲和蔼的笑着，父亲在一旁看报，不时应和两句。

  ‘’他？我不叫，我不认识他，我要去自己的房间，爸，妈，你们带我去。‘’说着还故意加重了’爸妈’两个字，好像在炫耀什么。

  张泽禹本以为是哪个亲戚家的孩子，被这两个字惊了一下，抬头不解的看着母亲，‘’什么意思，为什么？‘’

  ‘’泽禹啊，我呢前几天正巧去福利院的时候看到了阿瓒，阿瓒很乖的，是一个很乖很乖的alpha,我和你爸决定收养他。‘’

  ‘’那我算什么，你们收养孩子都不用跟我商量一下吗?‘’张泽禹轻声道。

  ‘’泽禹啊，诶，实话说吧..”父亲哼哼了两句，母亲慌张闭了嘴。

    张泽禹忽然知道了他没资格去指责。

  ‘’阿瓒他真的很乖的，泽禹，你要理解，我们真的…”

  ‘’就因为我是个Omega是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重A轻O吗？清王朝都灭亡几百年了,没必要这样的。‘’

  

 

  这是他一天内的第三次找张极，张极好脾气的给他开了门，那个委屈的男孩冲进来抱住了他。‘’怎么了？‘’张极问。

  ‘’没什么，我刚跟父母吵架了，我忽然好想你。‘’张泽禹眼角泛红。

  他没做错什么，即将成为一个Omega的他没有错。

  于是他把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全都跟张极讲了。张极没有说话。

这几天张泽禹都窝在张极家里，原本外出一个小时都会被电话轰炸而现在却好像一潭死水。没有人再关心他了。

  只因为他即将成为一个Omega。

  新年快到了，他第一次不想回家，不想再看到脸上挂着’你是Omega，你没用’对他失望至极的父母。于是他轻声跟张极说，‘’我想和你一起过年，你陪陪我，好不好。‘’

  张极看着他，没说话，似乎不能理解张泽禹的话，张泽禹又重复道，‘’我只有你了。你不要嫌我烦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分化成Omega的缘故，张泽禹自己都觉得最近对张极的依赖性太强了。

  张极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张泽禹还是决定要回家看一看，他进门的时候家里人都在忙活最后一道大菜，蒸肉圆。他在厨房门外看着，门内的一家三口好像一幅画，他觉得自己很多余，不应该出现在画中。

  直到母亲端着肉圆出来，喊了一句团团圆圆，然后抬眼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泽禹。

  张泽禹习惯性的看了眼桌面，有酒，也有倒得好好的三杯牛奶。还整整齐齐的摆了三双筷子，以前这里面一定有一双是他的，但现在他看见熟悉的筷子却清楚的知道没有一双是给他准备的。

  在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牛奶，可以因为一个人而轻易改变。

  三个人的团圆他本就不该掺和一脚。

 

 

  他露出极为少见的尴尬的笑容，慌忙逃了出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酸胀出来了，眼泪似决堤般，控制不住的抽噎了起来。

  明明是除夕夜。

  他却一点也不想团圆。

 

 

  张极等得着急了，穿上外套出去找张泽禹，然后看见小孩把自己缩成一团，孤零零的呆在巷尾。他好心疼。

  以前那个喜欢开屏，嚷嚷着什么性别都无所谓，意气风发的男生被一张omega预测单而轻易击垮。

  他的世界也许在吃了母亲切的梨之后就准备崩塌。

 

 

  张极拍了拍睡熟过去的张泽禹，现在外面很安静，没有烟花了。烟花是很浪漫并且美丽的东西，可处在张泽禹的视角里，烟花温暖得像在讽刺他，他被抛弃了。

  张极顿了顿，趁张泽禹还没完全醒来，在他的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吻。

 他不擅长说暧昧的情话，他只能尽己所能的，让张泽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他。他喜欢张泽禹很久了。

  久到他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他心疼死张泽禹了。他甚至想直接跟张泽禹表白算了，但现在的张泽禹太脆弱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看他可怜，施舍给他的爱意。

  万一张泽禹误会了，他又不擅长解释。会让小孩子自卑的。他不想让那么意气风发的男生因为自己而变得卑微。

 

  ‘’张泽禹，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张极的音调极轻，细微的根本听不见。

 

 

  又过了一会，张泽禹勉强清醒，看见张极不在旁边，连忙翻身起来找他。张极正端着一碗汤圆，小心的走进来，看见张泽禹到处寻找自己的样子简直要被气笑了。

  ‘’我知道我神出鬼没的，但是你要有常识，我不可能躲在枕头后面。你懂吗？‘’

  ‘’…”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是刚醒来没有安全感想要找找你罢了。张泽禹不知为何低下头红了脸。

  ‘’小苹果，过来吃汤圆。‘’张极憋着笑说道。

  去他妈的小苹果。

 

 

 后来， 他永远记得，和张极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夜，没有复杂的什么家人关系爱人关系，只是两个少年在一起舔舐伤口。

 

 

 

chaper.2

  高中他和张极都上的是最好的高中，张极理所当然的分化成alpha。他们俩很默契的又没有分到一个班，张极在课间总会抽空给他送果茶，张泽禹胃不好，所以果茶每次送到都不是凉的，也不知道张极是怎么做到的。

  有很多女生给张极递情书，因为张泽禹没有分化，所以收到的也不少，班里人际关系复杂，一大半男生女生都早恋，像没被爱过似的一段接一段的谈，不让自己有空窗期。

  张泽禹一封都没拆过，甚至有时还会跟张极比谁的能叠的高。当然，这是在张泽禹没有分化之前。

 

  张极正在班里听课，窗外是张泽禹被老师背着出了校门的情景。他火速跟上，也不管老师的叫唤。

  医院里。

  张泽禹从诊断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脱力了，手里拿着一张分化单。

  ‘’恭喜你啊，小Omega。‘’张极看见他没什么事，放了心，正转身要走。

  ‘’张极，我..我是alpha。‘’

 

  张泽禹强撑着说完句话沾染上了哭腔，如果这张检测单在几个月之前出现，他和他的父母都会很高兴。可是它偏偏出现在张泽禹已经接受自己是个Omega的事实，好像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现在他拿到了作为alpha的证明，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极。

  他理所应当的把张极对他的好当成对Omega的关照，现在自己不是Omega了，张极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在除夕夜就明白了自己对张极的心意，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自己分化成Omega然后和张极在一起骄傲的面对父母的时机。

  现在上天告诉他，你错了，你不可能和张极在一起了。AA恋是被世俗所摈弃的。你要回到那个重A轻O的家庭，和他们继续亲密无间的相处。

  他和张极相处了这么久，他想给张极最好的，想给张极正常的生活。但是他现在不配了。

 

 

  张极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学校。张泽禹不敢跟他一起回去，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  出乎他意料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那个叫阿瓒的男生也在。眼角通红。明显大哭了一场。

  ‘’阿禹？回来啦？几个月终于想家啦?‘’母亲问。

  她之前从没叫过张泽禹阿禹，这回甜腻的声音把张泽禹恶心到了。

  ‘’嗯。他怎么了？‘’张泽禹强忍恶心问。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了，说你是alpha。‘’

  ‘’最近沈莠瓒不乖，唉，我们还是决定把他送回福利院。‘’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骄傲，因为她有了个alpha儿子，而要抛弃这个可怜的男生。

  之前一口一个阿瓒叫得欢，现在叫全名只显得冷漠无比。张泽禹突然很想笑。

  可是 ABO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他甚至都习惯了父母绝情的做法。

 

  ‘’阿禹啊，我和你爸爸的工作都要调到C市了，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自己一个人待到高中毕业呢？我们都随你。‘’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莠瓒已经被送走了，张泽禹不禁感叹父母效率之高。

  ‘’你让我考虑一下。‘’张泽禹回道。

  ‘’行啊。不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