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x你】心外手术

“疼吗？”

他的唇吻上你左胸那条细长的伤疤，数月前你接受了一场开胸手术，主刀医生就是黎深。

“早就不疼啦。”

你用手轻拍他的后颈，躺在手术台上的分明是你，术后应激反应最大的却是他。

你在战场上被数片爆炸的芯核晶体击中，不偏不倚都聚集在心脏位置，彻底丧失意识前你听到基地急救医生对着电话说：“立刻安排转院，这种芯源手术只有Akso医院的黎深可以做。”

那次抢救后很长一段时间，以沉稳著称的黎医生只要听到急救声就会出现短暂的僵硬和轻微颤抖，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却没能逃过朝夕相处的你的眼睛。

“一直想问你，那天做手术，你害怕吗？”

“要听真话吗？”

“那当然了。”

“…很怕。”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得更深，茉莉香型洗发水的味道瞬间沁满你的鼻腔。你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于是保持跨坐的姿势更贴近地搂住他。腰后侧的手加大了力度，将你紧紧箍在这方寸之间。

“你又救了我一次。”

“真希望你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

男人的声音从胸腔共振到耳膜，闷闷的，和他吐出的温热气息搅和在一起，像黏牙的糖糕。

那是黎深至今还会做的噩梦。早上分明约好了收工后共进晚餐，你笑着和他挥手作别，下班前听到急诊呼叫的第一反应是跟你报备，然而下一秒你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深度昏迷伴随呼吸衰竭，苍白的面孔和满身创口都在告诉他你受了多重的伤，无数种可能灌进他的脑海，黎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想象力。他用最快的时间平定情绪准备手术，开胸，停跳，取出芯核碎片，闭合。期间拒绝了关轩提出的轮换，全程主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十几种不同芯核的碎片终于被全部取出。

他用更绵密的吻阻止自己过度回忆，及膝的睡裙被撩到腰间，燃烧的木质香薰已经难以掩盖这一触即发的旖旎香气。

“可以吗？”声音有些沙哑和急切。

“作为一个合格的患者，我是不是谨遵医嘱比较好？”

“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说，可以。”

不等你回应，视角已天翻地覆。

茉莉香味激发了你的某些联觉通感，无影灯下，这是一场由医生和病人共同完成的手术。

坚硬的刀口刺入皮肤表层，穿透瓣膜在内壁来回游走。主治医生对这具身体足够熟悉，虽然能精准找到病灶部位却不急于摘取。柳叶刀耐心地探测着病人器官的每个角落，眼下是一颗年轻的心脏，富有韵律地收缩和舒展，泵出的黏腻血液附着在刀身上发出噗嗤的声音。

时刻注意病人的术中状态也是医生的职责之一，他听到病人发出细微的喘息，体温微微上升，在掌控范围之内，于是放心地继续游走。

“黎深…”“我在。”“是你想要的吗？”

来回磨合了不知多少次后，病人的相关指标率先突破阈值，刀尖于是向病灶部位进发，几下干脆利落的搅动和切割，一场手术圆满完成，主治医生和病人皆大汗淋漓。

….

木质香薰的味道混合着茉莉香气，如同空山新雨打在阶前清冽的茉莉花苞上，檐下却是一片红烛帐暖，夜半私语。

你告诉黎深，在昏迷的时间里，你梦见过一座高塔，一座在冰封雪原中岿然耸立的孤独巨塔。

那座塔下有片茉莉花田，你就站在花田里，而黎深穿着蓝色长袍站在你面前，脸上是你看不懂的表情，那种表情说不出是悲悯还是哀伤。他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离开这里，沿着茉莉的香气走，它会指引你回到该去的地方。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醒来就看到了我们黎医生的脸呀。”

你缩在黎深的怀里绽开了笑颜，他笑着帮你掖好滑落的背角，没有去想那个梦里的“黎深”和现实的关系，只觉得你的脑洞一如既往地可爱。

“哎呀，你怎么突然抱我这么紧。”

“你的梦告诉你，要多闻闻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