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X你】为什么每次接吻总会被打断？！

文 / 桥南何枝

 

唇齿交缠。

口腔中似乎有一条小鱼游动，你的舌头被那条鱼追逐、缠绕，喉头不由自主地吞咽着越来越灼热的水流。祁煜搂着你的腰将你抱到书桌上，画笔和颜料掉落一地。

他俯下身，炙热的呼吸再次贴近你，吸吮你有些红肿的唇瓣。你的手抵在祁煜胸前，双手无力地上下抚摸。

“叮铃——叮铃——”

刺耳的******打破了炙热的氛围，你推着祁煜的胸口：

“快停下来，有人在按门铃……”

他的头还埋在你的颈窝，深深呼吸着你皮肤上沐浴露残留的味道。你又推了推他：

“快去开门呀。”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你坐在桌子上没有动，祁煜轻轻捏了下你的指尖，拉着你的手不愿意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你终于站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

最近你们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咒，每次接吻的时候，总会被一些始料未及的意外打断。

比如你们去看电影，在电影荧幕中男女主角接吻的场景下慢慢靠近彼此，你的手环却突然发出附近有流浪体的警报；

又比如你陪着祁煜出席画展，活动结束后你在空无一人的展厅里亲吻祁煜，唐知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一边飞奔而走一边要你们继续；

再比如你和祁煜去听音乐会的时候，你们在休息室接吻的中途谭灵突然进来，你拉着祁煜躲进了衣柜……

这些也就算了，毕竟是在公众场合。可是今天你们都已经在祁煜家里了，为什么还能被突******况打断下一步？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你再次拍了拍脸颊，懊恼地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赶走。祁煜带着唐知理走了进来：

“都说了我不去，为什么还要来劝我……我的画去了不就够了吗，我可不想应付那些无聊的媒体……”

唐知理看见抱胸站着书桌前的你，吓了一跳：“噢，你也在啊！”

他凑过来低声对你道：“祁煜的作品要在临空大学展出，大学那边邀请他去做一个讲座，他死活不愿意去。你帮我劝劝他呗，拜托拜托！”

祁煜已经靠进沙发里，皱着眉头看向你们：“我都听到了！保镖小姐，你不许帮着老唐！”

你却心里一动。

临空大学是你的母校，你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要是能趁着祁煜去临空大学的机会再次感受一下校园生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你就去一趟呗，只是一个小小的讲座，对于我们大艺术家来说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嘛，”你坐到他旁边，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是在那里读的大学。要是当时有你这么优秀的人来学校，我会记一辈子的。”

他怔怔看着你，脸慢慢红了。他垂下眼眸，口中嘟哝着：“明明已经去过了，某人根本就不记得……”

你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他笑了起来：“我是说，某位保镖要尽好自己的职责。这次的临空大学之行，你要全程陪同。”

时间很快到了讲座那天。你早早开车来到祁煜家门口，却半晌没见他出来。

“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你下车，推开屋门。大门没锁，你轻易就找到了卧室床上的祁煜。你拉开窗帘，阳光顿时铺满整个房间，床上的人用手挡住阳光，皱着眉头却不肯睁眼。

你走到床边，阴影将祁煜的整张脸全部覆盖。他眉头紧锁，纤长的睫羽之下是恍若大理石雕塑般精致的五官。你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大画家，你的讲座快要迟到啦！”

“嗯……我再睡一会，就一小会……”

他鼻子里发出喃喃呓语，翻了个身。

你存心捉弄他，一只腿跪在床上，俯下身挠他的脖子。他一个激灵，眼睛已经睁开瞪着你。

“时间还早呢，再让我眯一会不行吗？”

他撅起嘴来控诉，脸颊有些微红。

“不行。”

你再次伸手挠他痒痒，这次的目标是他衣摆下露出的侧腰。可你才碰到祁煜的皮肤，手腕就已经被他牢牢抓住，拉着你向他身上倒去。

“唔……”

撞在人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使对方是你喜欢的人。你看着祁煜突然在你面前放大的脸，湛蓝眼眸里的笑意让你突然紊乱了心跳。

你锤打着祁煜的胸口，祁煜一边躲一边笑：“哪有保镖做成你这样的？居然殴打雇主！”

他将你搂住，拉进的距离让你失去了继续打他的机会。转瞬间天旋地转，他已经带着你翻了个身，将你压在身下。他额前垂下的发丝扫过你的脸颊，酥酥麻麻地痒。

“保镖小姐，要不我们一起旷工吧。”

带着笑意的嗓音伴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你脸侧，你闭上眼睛，抬起下巴迎接他即将覆盖你的嘴唇。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突兀的电话******横******来，分隔你们相贴的距离。你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却还是在关键时刻重拾了理智：

“快去接电话！老唐催我们了。”

祁煜站起身，懊恼地揉着头发：“烦死了，果然不应该答应去那个破讲座的……”

他接起电话：“喂？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你坐起身，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或许每次接吻都被打断的原因并不是总有意外发生，而是每一件突然发生的事对你来说都比接吻更重要。

祁煜放下电话看着你，两人相视苦笑，很快出了门。

车开进临空大学的校园，你看着车外青春洋溢的学生们，第一次对自己的社畜身份有了直观感受。

林荫下的学生们背着包往教学楼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在说自己新买的衣服鞋子，聊起聚会和八卦；有人在说未来的计划安排，是要就业或是升学；有人在说最近的学业，实验要怎么进行、论文要怎样发表……

那段背着书包、和同学一起走在林荫下赶着上课的日子，似乎也没有过去多远吧？那时的你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总在期盼未来赶紧到来，让一切烦恼迎刃而解。

可是，身在当时幻想的未来，你依旧有着新的烦恼，依旧憧憬着新的未来。你甚至来不及留意身边的人，他们就已经消失在人生的旅程中，即使你回到当年的校园，眼前也不再是从前的景色了。

你将祁煜送到教学楼门口：“你先进去吧，我停好车就来。”

你将车停好来到教室的时候，讲座已经开始了。你猫着腰小心翼翼地从后门走进教室，勉强在乌压压的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空余位置：

“同学，不好意思，让我进去一下。”

你跟站起来让路的同学道过谢，才刚坐下来就看见讲台上的祁煜向你投来的目光。

“加油！”

你弯起唇角，向他比着口型。祁煜眼神躲闪了一下，耳廓泛起可疑的红晕。

祁煜介绍了最近在临空大学展出的画作，又讲述起自己的创作理念和心得，思维灵活跳脱又极有深度。旁边的学生都在笔记本上刷刷记录着，又被祁煜一句“只把我的话全记在笔记本上可当不了画家”弄得纷纷放下了笔。

“祁老师真的和传闻一样很有个性呢。”旁边的女生偷偷对你道。

你笑了笑：“他说的也没错，纸上得来终觉浅嘛。”

女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也是艺术学院的吗？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

你摇摇头：“我毕业好几年了。”

女生眼睛一亮：“那你应该听过祁老师以前的课吧？我听说祁老师在我们学校当过一年外聘教授，可惜当时我还在上高中。”

你怔了一下：“他当过外聘教授？我并不知道……”

“对呀，讲座宣传册上还写着呢。只不过之后没有续约了。”

你翻动着手中的小册子，上面写着祁煜担任临空大学艺术学院外聘教授的时间，正好是你毕业那年。当时的你，应该还在为工作和毕业论文焦头烂额吧……

你看向讲台上的祁煜，祁煜也正好看向你，目光相触之间，你听见了自己格外喧嚣的心跳。

会不会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见过他了呢？

讲座结束之后，祁煜被一大群老师和学生团团围住。你坐在教室后排看着祁煜，他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下巴微微抬起成一个疏离淡漠的角度，唇边也不见笑意。

“祁老师，您之后还会来我们学校担任外聘教授吗？您的课很受学生欢迎，我们很希望您能将自己的艺术理念传授给这些年轻人。”

你的目光和祁煜相触，他唇边弯起明显的弧度：“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继续任教的打算。请容我失陪，我的保镖来接我了。”

他笑着向你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你的手，拉着你走出教室。

春季的风中还带着凉意，他的手包裹住你微凉的指尖，在你指腹上轻轻摩挲。

“我以为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确实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和你一起是第一次。”

他的手指缓缓穿过你的指缝，十指紧扣：“走吧，带我看看你的校园。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在这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风吹过路边高大的梧桐树，发出沙沙响声，树叶的斑影落在他白皙的脸上，他看着你，眼中仿佛融入了明媚的春光。

你握紧他的手，带着他走过熟悉的教学楼：“我从前上学的时候，大部分专业课都是在这里上的。”

你带着他走过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的长坡：“这是我以前最讨厌的一条路。坡又长又陡，每次蹬自行车上去都很绝望。”

你们走过一排宿舍楼：“我以前的宿舍就在那间。对面是我和室友都很喜欢的一家咖啡店，就在……”

你转过身，眼前是一片贴着封条的平房：“啊，已经倒闭了。”

你拉着祁煜走到咖啡店的“遗址”门前，伸手撕下了上面张贴的海报：“遗海——利莫里亚艺术与文明系列讲座，主讲人祁煜……”

你轻声读着上面的字，封存许久的回忆涌上心头，你仿佛看见了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和室友坐在咖啡店的角落交换喜欢的甜品。或许在那个时候，祁煜也曾经从你窗边经过，只是你并没有抬起头。

“可惜那时候根本不在意什么艺术讲座，更没机会去讲座上见到你。”

“但我们很快便正式见面了。”他微笑着，眼睛里倒映出你的脸。

“等一下，别动。”他从你头发上摘下一片树叶，笑着递给你：“是树送给你的小礼物。要不要带回去做成书签？”

你将树叶拿在手里，无数细密的叶脉盘织成错综复杂的网，网罗住你隐秘的心事：“祁煜，你会不会有时候突然想让时间停留在某一刻？”

他哑然失笑：“就算我想，时间也不会为我停留啊。”

“所以只是想一想嘛。”你盯着玻璃门里面空荡荡的屋子，地板和桌面上积满了尘埃。

你将树叶抛向空中：“就比如说，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都把帽子扔到天上。我看着飞出去的帽子，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

还想时间停留在他握住你掌心的那一刻，停留在他贴近你嘴唇的那一刻。

可是时间并不为谁停留。人在一天天长大，你却发现能握在手心的东西越来越少，许多人和你相遇，重逢，又擦肩而过，甚至有一天会忘记对方的姓名。

“但是我觉得，生命的每一刻都有不一样的精彩。与其怀念过去或是畅想未来，倒不如珍惜眼前的每一刻。”

他突然俯下身，揽住你的后颈：

“既然握不住时间，那就让每一刻都变得值得纪念吧。”

呼吸交缠，你听见耳边的心跳声不断放大，炽热的唇舌夺走你口中仅存的呼吸。

“滴滴滴——滴滴滴——”

小电驴的喇叭声打断了你们的亲吻。车上的人嘻嘻笑着：“注意道路安全！”

果然最近不宜接吻，每一次都会被人打断。你红着脸把祁煜拉到人行道上，语无伦次地向路人道歉。

“这种被人打断的时刻，应该不值得纪念吧。”

祁煜还在看着你笑，眸中光芒闪动：“我可不这样觉得。”

他握住你的手，再次倾身下来。

手心的温度是真实的，唇舌相贴的触感是真实的，混乱的呼吸和心跳也是真实的。这一次终于没有人打扰，你们站在铺满阳光的林荫道下，你闭上眼睛，用力回吻住他。

至少眼前的这一刻，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全身心都只属于你。而他会为了你，创造出更多值得纪念的美好瞬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