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不爱在人前表露出情感,尤其是亲密关系方面。
他会容忍你在外面的各种小动作,然后把闪过的火花一一拣起来,藏在他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睛后面。
可你总爱挑衅,总想探寻他忍耐的边界。
你会幻想,他是不是能有一刻会在人前因你而放纵一次。
你尝试了许多次,可次次得不到回应,得到过最好的成果,是黎深抓着你的手腕,在耳边念了一声“别闹”。
今天你有一场同学聚会。
兴致高时,你也加入了垒空瓶的队伍里。
但你喝的不多,散场时你除了脸红了些并无其它不适感。
你掏出手机,点开网约车app的时候顿了一下,又切了页面转到通讯录上。
“诶师傅,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来啊?”
“……”
你清晰地听见了电话对面黎深的叹气声。
“又喝多了?”
黎深似乎不在医院,电话那头静得很,你听见笔敲在什么东西上的声响,以及衣物的窸窣,而后椅子挪开的动静。
“再报一下定位,马上到。”
上钩。
你报出了现在的位置,煞有介事地演了全套:“师傅快点啊。”
“好。”
你找了个显眼的位置,不出十分钟,黎医生的车就在边上的停车场停下了。
你把坏笑藏了起来,努力挤了两滴眼泪使眼神瞧着失焦一些,一边跑一边用力地朝黎深的方向挥手。
黎深几步从车上下来扶住你,你也顺着抓上了黎深的胳膊,将半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喝这么多,也不找个人送你回家。”
黎深被你缠得紧紧的,空旷的停车场没有其他人,他任由你抱着,你更得寸进尺地把头搁上了他的肩,猫儿一样地蹭了蹭。
酒精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腔,几根发丝磨在他的下颌。
他伸手拨开你额前的碎发,正抓住一只小猫在他的肩窝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水渍眯缝着眼睛看他。
停车场内冷硬的白炽灯打在你通红的脸上,黎深清晰地看见你脸颊上的绒毛因他的呼吸而摆动。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浮了浮。
腰间一紧,为了辅助你站直的手收了力,本是半挂在手臂上的你,被搂进了一个含着凉夜温度的怀抱里。
街边有两人驻足,他们打着探寻的目光往停车场里望。
黎深把你藏进阴影,原是略显柔和的神色倏地凝结成冰。
他低下头凑在你的耳边,语气却仍是如暖茶一般:“回家?”
视线被挡,你的脑袋隔着衣物贴在他的胸膛,你数了半分钟,发觉心跳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黎医生……”
你攀着他的背,一手卷着他领带的尖端,强迫他保持着弯腰的姿态。
“我找不到家钥匙了。”
升腾的热气变为细密的水珠,覆在冬日的火堆上又转瞬即散。
黎深捉住了你抓领带的手。
手指填补了所有缝隙,将你牢牢扣住。
“那就先回我家,等你清醒。”
你没逮住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暗色,直接被塞进了车。
开门。
关门。
锁门。
你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已经被箍住,干涸的唇被风雪濡湿。
“你没有醉。”
冰川呈现融化之势,隐隐有落水的轰鸣声响起。
“清醒的,就要负责。”
风霜灌入你的呼吸,登山者无法选择自己的道路,只能追随雪花结成的路标前行。
你被圈在狭小的空间里,连站立都只能依靠身后的门板才能稳住身形。
黎深的手抚过你的下巴、脸颊,锁骨,最终还是握着你的手放在了他的领带结上。
“是这样拽的。”
食指勾着食指,在结的上方微微用力,还算板正的领带立刻松垮下来。
松垮下来的领带犹如气象台给出的暴雪预警,下一刻你便觉得被淹入了霜雪里。
他不断挑动着你的呼吸频率,你软了腿,只能倚在高山中唯一的冰洞上,丝毫不见下一步就是悬崖。
“可以吗?”
黎深的动作渐缓,让你有了喘息的时间。
你见着他蹭了蹭你的手心,声调柔得像化开的冰激凌。
你点了头,勾着他的脖子迎上他的唇。
冬日的冰寒被烈焰横扫,数百个火星同时点爆了万年的冰川。
他抱起了你的双腿,将本就没剩多少空气流通的空间再次挤压。
呼啸的风雪堵住了探险家的口齿,仅剩的一把篝火燃放在万亩雪原之上,你蜷缩在旁,只能迎着篝火的明灭释放自己的欲望。
火烧上身,你丝毫不觉得他烫,反是如飞蛾般扑向了更深的火芯。
“黎深……”
唇舌分离,你呢喃着他的姓名,引得他低头侧耳。
你忍着喉腔里的甜渍,亲吻他凑来的耳垂。
“再深一点……”
黎深的呼吸停了一刻,理智与放纵在他的脑子里打了无数个来回。
他的双眼晦暗不明,即便是逆着光,你也见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摩挲着你的手心,轻轻烙了一个吻。
“你啊……”
没有赢家,最终的结果化为一声宠溺的叹息。
他的动作不算轻柔却钉在了每个刚刚好的点上。
你的手被他拉着捂在自己的嘴上,一道不算厚的门板把室外的喧嚣全然隔绝。
从未有人攀登的冰川向唯一的挑战者展现出了他的真实:热烈、醇厚。
是一座休眠的火山。
滚烫的岩浆蓄势待发,你被熔岩绑缚,在火山的喷发口无路可逃。
你哭诉着向高山求饶,高山只带来一阵微风,安抚般地裹紧了你。
勾着脖子的手是你唯一的支点,你只能紧紧抓住他衬衣的领子,细碎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他含着你的指尖,隔着手指吻住你。
休眠的火山活了,他为唯一的攀登者展现出他的壮丽。
熔浆溶化了你的骨髓,烫人的温度让你再呼不出声,只能颤抖着全身,感觉着这股温度游过每一根血管,淌过每一片神经,与你融为一体。
你终于从缺氧的状态缓了过来。
黎深轻轻把你放下,可你脱力得完全站不住,只能抓着他垮塌的领带,寻到一个支点。
他搂上你的腰,无视了你根本不起作用的抵抗把你抱到了床上。
你抢过他递过来的水,给快冒烟的喉咙来了场人工降雨
“为什么这么做?”
黎深接过空杯,揽住你的肩膀。
夜里寒露的温度不再,只剩下夏日泉水的清冽。
你将额头抵在他的下巴,默数着他快了好几拍的心跳,闭着眼睛含糊道:“你都不在外面和我亲昵……”
黎深失笑地点了点你的唇角,轻轻地拍着你的肩:“有人想在外面也这样?”
你的困意渐起,往他的怀里扎得更深:“其他情侣都是这样的……”
黎深抚上你的发,他的眼睛盛满了柔软的月色。
“只有你能看见现在的样子,我希望也是。”
“嗯?”
大脑因为疲倦已经宕机,你根本想不明白黎深的话。
黎深握住了你还欲提出******的手,将你哄入了梦乡。
只有你能看见这样的我。
所以我希望只有我能看见这样的你。
黎深俯身亲了亲你的脸颊,在无人发觉的角落里留下了誓词:
“给你的补偿——安全范围内,任你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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