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 电影 期待已久的成人礼
【序】与夏以昼的初吻发生在春夏之交,傍晚的汽车影院。
夏以昼刚刚开始工作的第一个春假,我的兄长第一次开车带我去郊外的汽车影院看电影。
一部剧情俗套的黑白老电影,叛逆的公主在国外访问期间出逃,邂逅了一日浪漫爱情的故事。
幕布上的画面不断闪过,车内广播流淌着男女主角老式口音的英语台词,我无心关注人物命运,趁着微弱的光偷偷打量着从小到大看过无数次的哥哥的轮廓。
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些熟悉的,有哥哥接送上学放学的日子仿佛永远停在了送他踏上去天行市的大巴车那一天。
他露着挑衅目光,大大方方向我索要入学礼物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一晃竟也已经过去几年了。
好在,那条苹果吊坠的项链,自那日夏以昼威逼利诱我亲手为他戴上以来,就始终留在他颈间,银质的铭牌被夏以昼训练时的汗水侵蚀氧化,逐渐失去原有的光泽,又一次次被它的主人细心地擦净抛光,虽不如全新的光洁,却在这一整个暧昧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独特。
可再小心的保养总还是不免留下痕迹,我亲自挑选的项链,亲手系上的情丝,又怎会不注意到每一个假期相见时的变化?
想来,他大概未曾摘下过这条项链。
夏以昼自以为滴水不漏的演技、他人目不可及之处的真心,百密一疏,败露在项链的痕迹上,被我尽收眼底。
猝不及防之间,我即将升入大学,而哥哥也在那个春天正式成为了深空航天署的飞行员。开学报到的日期在即,但相较于新奇的大学生活,更期待的还是夏以昼工作以来的第一个春假。
“哥,你明天几点的飞机?还是火车?我去接你。”
夏以昼只在上午留下讯息告诉我:明天回家,却没有透露多一丝信息。
我等到晚餐时阳台洒下落日余晖;等到散步时路灯下树影破碎;等到邻居家床头灯开关的细微声响搅散本就稀薄的睡意。
书桌上,夏以昼小学时用过的老闹钟走针的动静此刻在脑海里吵得不可开交。
指针刚过零点,我从温暖的床板上猛然坐起身,右手在黑暗中摸索几下,微微眯着眼按亮枕头下的手机屏幕:
和夏以昼的聊天界面依然停在上午没得到答复的问题。
手指在输入框里打下一个“?”,又在点击发送键之前退了回格,心里默念了一句脏话。手机丢到床头,赌气似的背过身,将被子拉过头顶,不晓得闷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手机******响个不停,我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却只在手指划去接听键的时候关掉了闹钟******。
看着空空的聊天框,我有些气恼,难道说好回来陪我过春假就是句玩笑而已吗?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手中动作却还是不受控制般打开了通讯录,在即将点上“夏以昼”这个名字之前,恍惚间听到卧室临街窗外响起一声微弱的猫叫,紧随其后一声汽车刹车的声音。
心下一惊,就要拉开窗帘伸出头去查看小猫的情况,手机却不适时地在手心振动起来,屏幕正中央闪烁来电人的姓名——夏以昼。
虽然因为长时间的沉默有些气恼,但看在终究还是夏以昼主动打来电话的份儿上,我勉强原谅他这次失礼的行为,没好气地开口:“哥,你不……”
“哥哥说了今天回家陪你过春假的嘛。”
夏以昼明显憋着坏笑的声音打断了我正欲开口的谴责。
没等我换一口气继续发言,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懒虫还没起床?把窗帘拉开,往楼下看。”
“嗯?”一时忘记了接起电话的本意是要控诉夏以昼昨天冷暴力妹妹的恶劣行径,鬼使神差一般,我顺从地执行着夏以昼给出的指令,揉了揉惺忪睡眼,拉开卧室窗帘,一条腿半跪在飘窗上俯身向下看,竟隔着一层楼的高度径直对上夏以昼的双眼。
“哥!”
眼见楼下,夏以昼利落干练地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双腿懒散交叠,欣长的身体斜斜倚靠在楼下停着的黑色车门上,一只手虚搭在腰间,另一只手捏着正与我通话的手机,侧脸仰面望向我的窗口。
不知为何,夏以昼慌张撤回眼神,只看他嘴唇翕张,半秒钟之后,声音才从听筒传进我的耳朵,“都看见你哥了还不快洗脸下楼,给你三分钟时间,快点。”
听到这话,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套上昨天就挑选好的白底绛紫碎花连衣裙冲进洗手间。愈忙愈乱,洗漱时还险些把洁面乳错认成牙膏。
好在五分钟后,我还是略施薄黛,抱着一顶搭配奶杏色丝带的宽檐平顶麦秆草帽走出了房门。
夏以昼抬起空空的左腕假意看看,撇了撇嘴,笑眼盈盈。随即伸手从驾驶座位上拎起一只牛皮纸袋,款步朝我走来,
“都是要上大学的人了,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说好了三分钟,超时了,哥哥计划都被你打乱了,这下怎么办?”
夏以昼抬手将纸袋稳稳递进我手里,又自然地接过草帽,我低头看见袋子里装着杯热拿铁和牛角面包。
“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不好好吃早餐?”
“没有。”
我含糊其辞地应付着他的问题,又想起昨天被他晾了一整天,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面包,硬是不去看他那双令人无数次沦陷的眼眸,
“说吧,昨天干嘛不理我。”
“你哥开车回家,你准备去哪里接我?”
夏以昼微微欠身向前,见我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打着圆场,“你哥本来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反而让某些人担心了,抱歉。”
夏以昼别扭的姿势保持不动,我低头继续啃着面包,努力不让自己因为目光接触而笑场丢了气势。
他的语气里明明都是戏谑,听不出一丝抱歉,可我怎么反而生不起气来?
夏以昼修长的手指探入纸袋,将咖啡杯拿起,凑近我嘴边,“乖宝,赌气归赌气,吃东西可千万别噎着了。”
他还是太了解我了。
我有些赧然,抬头,正好对上夏以昼在视线中放大的脸。
视线失控地在他的眉宇之间流连,正欲收回时,却又不自觉被两片温润的唇吸引,脖颈和耳廓登时感受到了微微的灼热。
吐息之间,我嗅到眼前人颈侧柑橘味的香。
一时,呼吸的节奏都变得慌乱,我躲掉目光,接过咖啡杯,向着黑色道奇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张口问他:“去哪?”
“想和你去……”夏以昼顿了顿语气,缓缓起身,略一颔眉,笑意已然盈出眼眶。
“带你去春游,走吧。”
夏以昼拉开副驾驶车门,弓腰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眼见他如此殷勤,我的气也消了大半,故作镇定抬手搭上夏以昼伸到面前的手掌,只见他拇指轻轻翻覆,松松牵住我指尖。
许久没有过被夏以昼牵手的感觉了。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间开始,夏以昼不会再在放学路上牵我的手,对于我吵闹着要一起睡午觉的要求也一律回绝,那时的我透过朦胧泪眼,从他的表情里窥见难得的局促。
记忆里少年的夏以昼红着面颊推说:“哪有小姑娘长大了还要和哥哥……不可以的!乖,哥哥给你买果冻吃。”
“不行!”
“那就买两个……乖”
少年的声音,穿越层层时光,此刻回声激荡在我的脑海。
可今日,我将他手指的温暖与潮湿感受得分明。
他自始至终没向我透露半字今天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只是在车里放着音乐,一边同我轻松地交谈着我近来的学业如何,对大学生活有什么期待,一边笑着说,理想固然丰满,但还是要做好失望的准备。弯弯绕绕聊了一百公里,才终于试探着问出我期待已久的问题:
“我妹妹马上都要上大学了,难道还没在恋爱这方面开窍吗?还是说,有些人从小的志向是当深空猎人,太强悍了没人敢追你啊?”
夏以昼语气里的轻松和做作都被我听了个明明白白,这家伙,真是……拐弯抹角半天就问出这么一个没有杀伤力的问题,幼稚!
“我为什么没人敢追,有些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是啊,从小到大多少情书被拦截我不清楚,但接近过我的男生们,无一例外地在某些夏以昼借故没来接我放学的翌日就突然切断与我的联系。
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演技真的很好。
余光瞟到夏以昼脸上笑容僵住,仿佛被识破骗术之后的尴尬,不过这个表情转瞬就又被得意取代。
一路驱车向东,直到一个我不认识,也没人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的城市。
开门下车舒展筋骨,忽然和咸湿的气息撞了个满怀,是海风!
“夏以昼……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看海。”
“就是去看海而已嘛?”
“带你去海边看落日和电影好不好~”
于是,也不知是忽然之间,还是自然而然,我和夏以昼的初吻就这样发生在了这个春夏之交,海边落日时的汽车影院。
暖橙的夕阳落下海平面,天空却在电影幕布之后被染成了大片渐变的紫,这让人不禁想起某人的眼睛,与荧幕上的画面产生了色彩鲜明的对比——这天放映的是一部剧情俗套的黑白老电影,讲述的似乎是叛逆的公主在国外访问期间出逃,邂逅了一日浪漫爱情的故事。
幕布上的画面不断闪过,车内广播流淌着男女主角老式口音的英语台词,我却全然无心关注人物命运,趁着微弱的光偷偷打量着从小到大看过无数次的哥哥的轮廓。
我的目光大胆,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于是我眼见夏以昼尖尖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快速靠近,在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之后,感受到的是唇畔温暖的触感。
见我没有躲闪,那瓣小心翼翼的唇才生涩地含住我的,我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在眼前一片黑暗中听到那人嗫嚅的声音:
“对不起。”
电影结束,心情还是被这个与夏以昼突如其来的吻搅得七荤八素,我有说不出的欣喜,虽然早就知道,他是爱我的,正如这些年我对他的爱一样,清澈纯粹。
纯粹到欲望在其中得到了最好的滋养,在黑暗中很快萌发、膨胀,终于在我成年后的第一个春天,某些约定俗成的规则终于不堪重负,在强烈占有欲的攻击下轰然倒塌。
我们为对方献上最纯粹的爱,那个突然爆发的、难舍难分的亲吻,在同一时间纯粹地吞噬、掠夺、占有着全部的对方。
欲望,终究还是攀上我们如树木枝条交缠生长般蔓延的爱意。在今晚的汽车影院里,在方向盘前,在汽车前座的毛毯下,在电影男女主分别前接吻时,在我被夏以昼的下巴摩挲的皮肤上,开出一朵朵名为禁忌的罪恶之花,留下艳红妖冶,炽热明艳的痕迹。
电影结束,夏以昼稳重熟练地驾驶着车子,我们在不见天日的夜色里疾驰向前,车窗两侧,从未见过的景色在快速后退——今夜,夏以昼将引领我驶向不明目的的远方。
明明心情无比忐忑,却还是因为夏以昼在身边的缘故,他周身散发着的熟悉的味道实在总有让我安心的魔力,我竟就这样在副驾驶安然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夏以昼一声无奈的浅笑,缓缓睁眼,驾驶座上的夏以昼探过半个身子,温柔的目光仿佛一直留在我的唇上。
直起身才见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一处整洁的停车场,车窗外是一行柔和温暖的引路灯,掩映在交错的植物里,照亮了一寸一寸的生命力。
“哥,我们……唔~”
没等我开口提问,下午刚刚熟悉的触感再一次温柔地覆盖我的呼吸。
“你终于长大了。”
确认心迹之后的亲吻显得顺理成章了很多,我试着将手臂攀在他的后颈,心中却也了然:此刻缠绕在唇齿之间的情动不过是一杯餐前佐酒,爱潮涌动,在我们交错的喘息之间酝酿着一场蓄谋已久的海啸。
许是因为我积极的回应,一个本可以浅尝辄止的亲吻绵延了许久,直到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某处在夏以昼指尖滑过我锁骨时猛烈收缩,一阵从未在自己探索时感受过的尖锐快意如电涌一般快速贯穿我的身体。
我不禁在夏以昼怀中打了一个近乎冷颤的哆嗦。
他这才将自己的唇与我的分开,却又并没拉开距离,我偷偷窥见他依旧闭着双眼,鼻尖胡乱地在我脸上厮磨,呼出些热浪,携卷着荷尔蒙的气息,又被我吸入鼻腔。
“冷吗?”他在我耳边呢喃,身后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几分。
春夜露浓,车内逐渐攀升的温度在车窗上留下薄薄一层白雾。
我这才感到面颊滚烫,想来早已是羞脸粉生红,手臂微微向靠近身体的方向收紧,让夏以昼的身体离自己的更近些,怯怯将整张脸埋进他肩头。
时间还在流淌吗?我不知道,也并不在意,至少此刻的时间和空间都像是为我们而停。
调整好呼吸之后,我再度开口,“哥哥,我们……”
夏以昼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后脑,“叫什么?”
“夏以昼。”
“嗯,这还差不多。”
“我们这是在哪?”
“看不出来吗?”夏以昼语气一顿,又故意压低嗓音悄声贴近我耳边道,
“深山老林。”
“又来?”
我努力收着脸上的笑意佯装嗔容,对上夏以昼柔和的目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当夏以昼想把我的问题糊弄过去,总是会随口扯一个过于荒诞的理由来搪塞我,别说我现在已经长大,就算是小时候,也从来没被他荒谬的表演骗到过。
“还不快下车,还以为有些小懒虫真打算就在车上睡一夜呢。”
夏以昼的声音都还没落下,倒是动作麻利地打开车门,一条长腿已然迈出,我听到脚步落在地面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攀在他身上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悻悻收回手,光洁******还带着些潮湿的手臂,在打开车门的瞬间感到凉风习习。
“你不早说今晚不回家,我可什么都没带。”
话音未落,夏以昼黑色的夹克带着他温暖结实的臂膀一齐落在了我的肩上。
“走吧,跟哥哥出门还要带什么,人别丢了,怎么都行。”
夏以昼就这样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从后备箱里拎出一只旅行箱,领我沿着引路灯所在的小径向前,不过转了个弯,一座线条简洁利落的双层现代建筑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短短一天,意料以外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且密集,只觉得自己尚且没能从突如其来的初吻中回过神来,身后的房间门就已经被夏以昼抬手关闭上锁。
虽然曾无数次在夜里畅想过与一墙之隔的男人在无人之境缠绵,可当我需要真切直面现实的时候,却隐隐生出一阵对未知的恐惧。
“你睡里屋,我睡外面。”
夏以昼轻松卸下行李箱,从内袋取出洗漱包递到我手上。
见我怔在原地不动,又抬起另一只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微笑着轻声道:
“和我在一起,希望你什么都不要怕。今天很累了吧,先去洗漱,早点休息。”
夏以昼柔和的语气果然舒缓了刚才脑中嗡嗡作响的警铃,还好,他没想……至少不是今晚。我木然接过洗漱包,冲进里屋换上他提前准备好的睡裙,就飞也似的躲进浴室。
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早上匆匆涂抹的妆容此刻早已被人蚕食殆尽,哪里还需要卸什么妆,但还是痴痴一笑,按照平日里习惯的顺序清洗自己每一寸肌肤。
除了场景换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外,一切都仿佛亲切又熟悉,熟悉的洗发水、牙膏、沐浴液……
可身下的滑腻触感还是在触摸到的瞬间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原来那片潮湿早就趁夜蔓延过腿间,兀自留下斑驳莹亮的拖影,手指掠过河谷,脑海不自觉浮现早些时候,造访唇舌的气息。
记忆里兄长的面容与微弱暖光灯下舔舐我深深情欲的脸孔重叠,一些遥远记忆里几乎不曾浮现过的相处场景,此刻在我的心中不断闪回,我闭上眼才能看清那人淡紫色染上猩红欲望的眼眸,却听不清他嘴唇一开一合之间对我说的话语。
凑得更近些,却只隐约听见一个男人在汗珠滚落大腿时压抑的******与呢喃,再听仔细些
——原来是我的名字。
强烈的******自指尖传来,口中不自觉逸出一声闷哼,回过神来,只能寄希望于花洒绵密水流激荡在身体和地面的浪潮声能掩盖我在浴室的恶劣行径。
草草吹干头发,我又逃回里面的房间,隔着门板,听不到夏以昼洗漱时发出的声响。
万籁俱寂,酒店洁白熨帖的床品包裹下,依然被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吵得睡不着觉。
门外没有动静,门缝也没漏进一丝光,不晓得夏以昼是不是睡着了,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在独处的时候情不自禁……
我不敢想下去,人就是这样,在清醒的情况下难以全然理解自己******膨胀时的所思所为,更不用提,那人是夏以昼。
我理解绝大多数的凡人都拥有七情六欲,但我即使能突破内心桎梏,直视自己对他的逾矩欲望,也依然无法将夏以昼与自渎的行为联系在一起,现下想来,在未到时机袒露心迹的那些时间里,恐怕他也同我一样,在夜里被欲望与禁忌绑架,在沮丧与******、梦幻与行动、欲望与忧郁交缠的心境中,将身体化作虚无,一次次为维持须臾的飘渺献祭自己的肉身。
按下门把手的一刻,我的身体先于头脑,替自己做出了决定,在对上床头夏以昼眼神的一瞬,我们都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退缩和回头。
双腿缓慢却笃定地朝着夏以昼床榻的方向前进。他起身时,昏暗的夜灯下,胸前银质的铭牌向我散发着幽深温暖的光亮。
如果夏娃在伊甸园中是被蛇所惑才吃下禁果,那此刻又是什么引诱了我和夏以昼?
默契代替了所有开场白,眼神交汇的瞬间,灵魂的交换就已经拉开帷幕。沉默的、热烈的接吻接管了人类平淡单薄的语言。如果嘴唇,在接吻时负责传达爱神的神谕,那么今晚,我将在夏以昼的皮肤上书写一万遍永不分离的谶语。
我们在昏黄灯光下啃噬对方的呼吸,都将对方当成一场期待了十年之久的盛筵——在唇齿相接之时品尝、回味,一呼一吸之间,甜浊的气息充盈在味蕾与鼻腔,激起了更澎湃的欲望。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那些隐秘之处生根、发芽、滋生、蔓延、膨胀、逸出的渴望,长久以来秘密期待着的,显然不止现下的浅尝辄止。于是一对伪善的兄妹,终于双双撕下温良的面具,放任自己的触角与突刺向外延伸,终于触到多年来可望难及的彼岸——
那名为背德的禁碑。
不再受织物的阻挠,双手得以放肆地抚上夏以昼宽阔结实的后背,是从前一些下雨天,舍不得我在泥泞中行走,一次次载我回家的舟。
睡裙纤细的肩带在夏以昼忘乎所以的动作下岌岌可危,此刻只堪堪悬在肩头,凡是他掌心指尖、唇峰鼻翼掠过之处,都留下前所未有的潮热,只是前奏,我便已然察觉自己今夜将要面临的是何种程度的暴风骤雨。
本就昏暗的灯光,在我被夏以昼护住后脑,仰面与他一齐倒向枕榻的时候逐渐失焦涣散。
他似乎不再满足于别无二致的亲吻。
夏以昼带着水汽的发尖从我的额角滑过,微凉湿润短暂停驻在发烫的鬓边,激起一阵颤栗,不过很快,就被耳垂上更迅猛的濡湿温软吸引我全部的知觉。
原本被微凉激起的、短暂的震颤,在味蕾被听觉捕捉之后转化为一排更汹涌的浪潮,席卷了整个身体。
身躯,在浊浪排空之势下不受控地拱起,又很快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平,平日里最熟悉的声线,此刻失控地逸出未经压抑的******。
局促的呼吸胡乱在皮肤上摸索着后退,一侧肩带被手指徐徐褪下,隐匿的嫣红猝不及防跳脱遮蔽,全然暴露在我与夏以昼之间昏暗的气氛当中。
舌尖舐过皮肤,留下点点湿润。
鼻息击拂过川,激起细密破碎的浪花。
夏以昼,我自幼依赖信任仰慕的男人。
此刻于我分立双膝前虔诚跪坐,在褪去身体最后一片衣物之后,我才在气流乱扰之间注意到身下潮涌,小腹酥麻,想来是身体已经在以万全之势迎接第一位造访者。
但他似乎并不心急。
此刻我才理解早些时候那句——
“你终于长大了。”
不晓得他在共处的暗夜与白昼更迭之间究竟隐忍纠结了多久。
这样的夏以昼,以一片温柔赤诚之心静待花开的夏以昼,又怎么会急于一时?
我在朦胧之间隐约料想,或许他还在等待我给出一个更精准确凿的信号。
于是小心捉住夏以昼停留在我腰际的手,向着自己的面颊稍稍牵引。
柑橘的清新在鼻尖被忽然放大。
小臂虚绕过他后颈,手指穿过夏以昼深栗色的发丝,微微仰面,郑重献上代表承诺与应允的一吻。
苹果吊坠落在我扬起的脖颈一侧。
充盈的感觉仿佛被温暖的流水穿过身体,尔后才是逐渐扩散、弥漫的痛。
指尖在吃痛瞬间收紧,夏以昼便没再继续动作。喘息交错之间,时间仍在慢慢流淌。
忽然之间身体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如梦似幻的浪潮所包裹。分明前一秒,都还是灼热的痛在体内贯穿。
不适逐渐弭散,取而代之的,是苹果吊坠在夏以昼齿间微微晃动下,深入骨髓的温柔。
我们从未像现在这样,不着寸缕,相互偎依。光影摇曳,夏以昼的紫色眼眸染上了点点暖色的光芒。
不同于平日里兄长眼神中的威仪,此时此刻,浓浓侵略的玩味穿透他眼眸中悠长、绵延的海岸:
如旭日,如太阳,如白昼;
火烧地平线,滚滚而来。
纵然胸腔内的节奏已然全不受控,我还是佯装镇定,因紧张和痛楚而微微发凉的指尖终于大胆地徜徉在夏以昼宽阔结实的胸膛。
夏以昼,多么熟悉的名字。
过去的十年里,更多的时候,我称呼其为“哥哥”。
在经历无数次的交缠与试探后,我终于被夏以昼亲手推上了至高的时刻。
房间里弥漫着的淡淡柑橘香气散尽;震颤中,夏以昼的闷哼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时,视线内人影模糊……
二人汇聚的******在甬道内某处几欲喷薄,来势之汹汹,竟在此刻令我五感皆失。
“祝我成人礼快乐。”
“我爱你。”
“什么嘛!夏以昼你犯规了!”
“叫哥哥~”
注定相爱的两颗心,无论命运如何编排,都无法抗拒吸引。
于是我们靠近,轻柔地探索对方的领地,每一次接触都如同轻柔的电流,悄然流遍全身,激起了一层层细微的震颤。
夏以昼的呼吸温暖湿润,如蝴蝶振翅般轻扑在颈间。
当我偷用共鸣,宇宙放任时间在我们二人怀中停滞……
Notes:
可以企鹅群一起交流哦!14694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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