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你】月亮坠入船舱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好巧不巧，你第一次朝着祁煜说这句话，也是在一座海滨城市。涨起来的潮水敲打礁石，海鸟驻足在喷泉广场漆黑的铁艺围栏上，好奇地望着你们这对奇怪的恋人。

“什么？“祁煜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我不了解你？”

“没错！没错！”你连续说了两遍，来回踱步，点着头，越想越恍然。你最终盯着祁煜，仿佛法官敲锤做出判决，斩钉截铁地说着：“你不了解我，要不然你为什么会……”

你不说话了，望着天边好似融化的橙红色夕阳，海风带来一些凉意，你昂着脑袋，冷哼一声，打个喷嚏。

 

“祁煜，其实我也会讲睡前故事。”你悄声说道，“要不要听听看？”

“真的吗？那我可就躺好了。”祁煜眨巴着眼睛，目光像是夕阳时平静的海面。你读不懂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潜台词，只当他是期待，清清嗓子。

窗外的树影往后飞逝，月光好似真在流淌着，你们正坐在前往海边小镇的专列，城市的高楼逐渐远离，尽管没有那样的目的，你仍会觉得自己正在逃离着什么。你怀着奇怪的心情，讲起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小鱼。不准笑，你讲故事不也这样？

这是一条很挑剔的小鱼，他从来没离开过海洋，但是不满足在海里的生活，不知道好奇心会不会害死鱼？有一天，他找到一只大海龟，请求它告诉自己岸上的事。

大海龟讲话很慢很慢，就像……就像海星翻身一样慢。小鱼听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大海龟想了想，跟小鱼说：明天我从岸上回到海里的时候，为你带三件来自岸上的东西，等你见到它们，就会明白岸上到底是什么样了。

小鱼吐了几个泡泡表示同意，第二天，海龟出发了，小鱼在海里面等待着。吐出了一个泡泡……两个泡泡……三个泡泡……四个泡泡……五个泡泡……

 

“你讲的很有道理，我们海洋生物在海里无聊的时候就只能吐泡泡，玩也没法玩，画画也没法画。”祁煜煞有介事地说着，“唉，还是岸上好！”

“在岸上也没耽误你吐泡泡。”你捏了捏祁煜的脸颊，他配合地咕嘟咕嘟了几声。你不知数到了第几个泡泡的时候，才灵光一现，接着说道：

 

在小鱼数到了第八十……九十九个泡泡的时候，海龟终于来了，它立刻游了过去，看看海龟给它带了什么。

第一件，是一条在海边晒干的大鱼。小鱼想起了小时候小鱼妈妈就对它说的话：小鱼一生都不能离开海，不然就会变得像石头一样硬邦邦。这就是被太阳晒过之后石化的鱼，这条鱼比它大那么多，却还是石化了。小鱼不由得有点害怕，它开始觉得或许生活在海里也挺好的，不用再向往岸上的生活。

海龟看着小鱼发抖的样子，很满意地掏出了第二件礼物。

第二件，是一朵开在海边上的小花，但是它的花瓣已经被流水冲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干和花托。看起来和水里的草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不怎么好吃。小鱼啃了啃花托的边缘，嫌弃道。它差不多快要打消去岸上的念头了。

小鱼慢吞吞地看向第三件礼物，那是一个光亮亮的东西，小鱼看着它，看见了另一条小鱼和另一片海。它摇摇尾巴，里面的小鱼也摇摇尾巴，它吐泡泡，里面的小鱼也吐泡泡。

你猜，第二天小鱼有没有去岸上？

 

“我猜它……还是没有去，你看，岸上有什么好的，太阳那么毒，没有好吃的海草和小小鱼。”祁煜愤愤地说着，看起来很是含了几分真心，“小鱼小鱼，你要******住镜子的诱惑！它莫非是一条自恋小鱼？！”

你摇头晃脑地摆摆手指，悄悄地露出得逞的笑。

 

小鱼当然去了岸上。晃我做什么？你怎么敢确定它不是一条自恋的小鱼？它不仅去了，还和海龟一起快乐地住在了岸边的小房子，小房子里还有小泳池……

 

“那它最后肯定被人类带去菜市场，做了红烧鱼！炸鱼！烤鱼！”祁煜不晃你了，抱着你叹气，闷闷地埋在你肩上，有气无力地说着，“你睡前故事讲的太好了，这下我彻底睡不着了。”

“为什么睡不着，你也想拥有小房子、小泳池？”你戳戳祁煜。

祁煜不说话了，你纳闷地看着他，没想到他放松地闭着眼睛，平缓地呼吸着，这是睡着了？

你暗中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悄悄合上背后王尔德的书，闭上了眼睛。

湖泊哭泣的是见不到水仙花少年的眼睛里的自己，小鱼则是为了岸上也有同样可爱的小鱼而下定决心前往岸上。小美人鱼爱上王子，或许只是爱上了像美人鱼一样善良美丽的人类而已。

一切其实都很简单，却人为的被复杂化，就像善变的小鱼的脑回路。你想起之前闷闷不乐的笨小鱼，就忍不住睁开眼睛愤愤戳戳他的额头。

你多爱他呀，所以你即使不明白，也模糊地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做。

 

你每次都会满心欢喜，期待祁煜会随时给你准备好的惊喜，这次心情却略有些复杂。

你试图找寻这种奇异的感受，曾来自于为了你克服自己的恐惧养猫的小鱼，更近一点，则是不吭声地独自骑着自行车跟着你的小鱼。

“明明在抓娃娃的时候就很会拒绝人……”

“什么？”祁煜拎着你们的行李走在你身旁，火车站人声嘈杂，他总想听清你的每句话。

你又嘟囔了一句：“拒绝？”

祁煜似乎总是带着笑、或者半撒着娇地答应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即使是一时拒绝了，他也会以别的方式想方设法满足你的要求，逗你开心。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你也会因此欢喜。

那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他……孤独？

或许是错觉，你被照顾得很好，也宠着可爱的小鱼。你琢磨着，潜意识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危险，不止对于你们的感情，也对于祁煜。

比起你这样的小猎人，他似乎太完美，他奋不顾身地付出爱，第一面就塞给你礼物，你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就坠入了深深编织的情网，他好像能随时离去，又好像会随时离去。

“想什么呢？”祁煜拉着你的手。

“小鱼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有点气哼哼地说，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不一定靠谱的解决方案。

吵架！

 

合适的吵架能够增长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也能增长感情，不知从哪本书上，你读到了这样的话。

你不忍心让祁煜伤心，又怕他不高兴，于是你选择径直地说轻飘飘的问句。类似于“你不了解我！”“你为什么喜欢我？”这样的话。却没想到祁煜真的有点愣住了。

海风怎么变得这么冷？你不知道该抓紧什么。

“不然你为什么会，随时想离开我身边？”

“如果一个人爱上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另一个人，那他是爱那个人呢？还是爱自己？”街边的广播里，模糊刺耳的电流声在你耳边炸响。

你才循着那声音恍然地接着说：“你觉得呢？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从头到尾其实只有我自己的想象，你只是一个幻影，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才是美人鱼，爱上想象中的王子，对吗？”

“所以你小心翼翼地怕我变成泡沫，或者被红烧，又炸又煮。我既脆弱，不知天高地厚地来到这个世界，需要你保护。”

你不忍心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又一下，“你觉得我爱的是你吗，祁煜？还是我臆想中的完美男友？”

你挨着他，意识到他正在深深叹着气，他环着你的腰，不让你退开。

“保镖小姐，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的耳根红透了，你恶劣地接着在他耳边吐气说话。

“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解决，祁煜同学。”

 

夕阳沉没在海里，城镇里的路灯代替了被小房子挡住的月亮，漆黑的影子滋长，渔民家的房子里电视传出隐约的乐曲声，在空中飘飘荡荡。

“我最初上岸的时候……没有小房子和小泳池，来到岸上也只是无路可去。”祁煜第一次讲起这些事，他有点别扭，不太想坦诚真正的伤口。

你坐在长椅上，裹着祁煜的外套，听他轻缓地说话，时不时揉揉他的头，亲亲脸颊。

面对有些委屈的小鱼，你只能接受来自他的，即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撒娇了。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好巧不巧，你第一次朝着祁煜说这句话，也是在一座海滨城市。涨起来的潮水敲打礁石，海鸟驻足在喷泉广场漆黑的铁艺围栏上，好奇地望着你们这对奇怪的恋人。

“什么？“祁煜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我不了解你？”

“没错！没错！”你连续说了两遍，来回踱步，点着头，越想越恍然。你最终盯着祁煜，仿佛法官敲锤做出判决，斩钉截铁地说着：“你不了解我，要不然你为什么会……”

你不说话了，望着天边好似融化的橙红色夕阳，海风带来一些凉意，你昂着脑袋，冷哼一声，打个喷嚏。

 

“祁煜，其实我也会讲睡前故事。”你悄声说道，“要不要听听看？”

“真的吗？那我可就躺好了。”祁煜眨巴着眼睛，目光像是夕阳时平静的海面。你读不懂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潜台词，只当他是期待，清清嗓子。

窗外的树影往后飞逝，月光好似真在流淌着，你们正坐在前往海边小镇的专列，城市的高楼逐渐远离，尽管没有那样的目的，你仍会觉得自己正在逃离着什么。你怀着奇怪的心情，讲起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小鱼。不准笑，你讲故事不也这样？

这是一条很挑剔的小鱼，他从来没离开过海洋，但是不满足在海里的生活，不知道好奇心会不会害死鱼？有一天，他找到一只大海龟，请求它告诉自己岸上的事。

大海龟讲话很慢很慢，就像……就像海星翻身一样慢。小鱼听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大海龟想了想，跟小鱼说：明天我从岸上回到海里的时候，为你带三件来自岸上的东西，等你见到它们，就会明白岸上到底是什么样了。

小鱼吐了几个泡泡表示同意，第二天，海龟出发了，小鱼在海里面等待着。吐出了一个泡泡……两个泡泡……三个泡泡……四个泡泡……五个泡泡……

 

“你讲的很有道理，我们海洋生物在海里无聊的时候就只能吐泡泡，玩也没法玩，画画也没法画。”祁煜煞有介事地说着，“唉，还是岸上好！”

“在岸上也没耽误你吐泡泡。”你捏了捏祁煜的脸颊，他配合地咕嘟咕嘟了几声。你不知数到了第几个泡泡的时候，才灵光一现，接着说道：

 

在小鱼数到了第八十……九十九个泡泡的时候，海龟终于来了，它立刻游了过去，看看海龟给它带了什么。

第一件，是一条在海边晒干的大鱼。小鱼想起了小时候小鱼妈妈就对它说的话：小鱼一生都不能离开海，不然就会变得像石头一样硬邦邦。这就是被太阳晒过之后石化的鱼，这条鱼比它大那么多，却还是石化了。小鱼不由得有点害怕，它开始觉得或许生活在海里也挺好的，不用再向往岸上的生活。

海龟看着小鱼发抖的样子，很满意地掏出了第二件礼物。

第二件，是一朵开在海边上的小花，但是它的花瓣已经被流水冲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干和花托。看起来和水里的草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不怎么好吃。小鱼啃了啃花托的边缘，嫌弃道。它差不多快要打消去岸上的念头了。

小鱼慢吞吞地看向第三件礼物，那是一个光亮亮的东西，小鱼看着它，看见了另一条小鱼和另一片海。它摇摇尾巴，里面的小鱼也摇摇尾巴，它吐泡泡，里面的小鱼也吐泡泡。

你猜，第二天小鱼有没有去岸上？

 

“我猜它……还是没有去，你看，岸上有什么好的，太阳那么毒，没有好吃的海草和小小鱼。”祁煜愤愤地说着，看起来很是含了几分真心，“小鱼小鱼，你要******住镜子的诱惑！它莫非是一条自恋小鱼？！”

你摇头晃脑地摆摆手指，悄悄地露出得逞的笑。

 

小鱼当然去了岸上。晃我做什么？你怎么敢确定它不是一条自恋的小鱼？它不仅去了，还和海龟一起快乐地住在了岸边的小房子，小房子里还有小泳池……

 

“那它最后肯定被人类带去菜市场，做了红烧鱼！炸鱼！烤鱼！”祁煜不晃你了，抱着你叹气，闷闷地埋在你肩上，有气无力地说着，“你睡前故事讲的太好了，这下我彻底睡不着了。”

“为什么睡不着，你也想拥有小房子、小泳池？”你戳戳祁煜。

祁煜不说话了，你纳闷地看着他，没想到他放松地闭着眼睛，平缓地呼吸着，这是睡着了？

你暗中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悄悄合上背后王尔德的书，闭上了眼睛。

湖泊哭泣的是见不到水仙花少年的眼睛里的自己，小鱼则是为了岸上也有同样可爱的小鱼而下定决心前往岸上。小美人鱼爱上王子，或许只是爱上了像美人鱼一样善良美丽的人类而已。

一切其实都很简单，却人为的被复杂化，就像善变的小鱼的脑回路。你想起之前闷闷不乐的笨小鱼，就忍不住睁开眼睛愤愤戳戳他的额头。

你多爱他呀，所以你即使不明白，也模糊地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做。

 

你每次都会满心欢喜，期待祁煜会随时给你准备好的惊喜，这次心情却略有些复杂。

你试图找寻这种奇异的感受，曾来自于为了你克服自己的恐惧养猫的小鱼，更近一点，则是不吭声地独自骑着自行车跟着你的小鱼。

“明明在抓娃娃的时候就很会拒绝人……”

“什么？”祁煜拎着你们的行李走在你身旁，火车站人声嘈杂，他总想听清你的每句话。

你又嘟囔了一句：“拒绝？”

祁煜似乎总是带着笑、或者半撒着娇地答应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即使是一时拒绝了，他也会以别的方式想方设法满足你的要求，逗你开心。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你也会因此欢喜。

那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他……孤独？

或许是错觉，你被照顾得很好，也宠着可爱的小鱼。你琢磨着，潜意识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危险，不止对于你们的感情，也对于祁煜。

比起你这样的小猎人，他似乎太完美，他奋不顾身地付出爱，第一面就塞给你礼物，你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就坠入了深深编织的情网，他好像能随时离去，又好像会随时离去。

“想什么呢？”祁煜拉着你的手。

“小鱼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有点气哼哼地说，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不一定靠谱的解决方案。

吵架！

 

合适的吵架能够增长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也能增长感情，不知从哪本书上，你读到了这样的话。

你不忍心让祁煜伤心，又怕他不高兴，于是你选择径直地说轻飘飘的问句。类似于“你不了解我！”“你为什么喜欢我？”这样的话。却没想到祁煜真的有点愣住了。

海风怎么变得这么冷？你不知道该抓紧什么。

“不然你为什么会，随时想离开我身边？”

“如果一个人爱上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另一个人，那他是爱那个人呢？还是爱自己？”街边的广播里，模糊刺耳的电流声在你耳边炸响。

你才循着那声音恍然地接着说：“你觉得呢？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从头到尾其实只有我自己的想象，你只是一个幻影，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才是美人鱼，爱上想象中的王子，对吗？”

“所以你小心翼翼地怕我变成泡沫，或者被红烧，又炸又煮。我既脆弱，不知天高地厚地来到这个世界，需要你保护。”

你不忍心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又一下，“你觉得我爱的是你吗，祁煜？还是我臆想中的完美男友？”

你挨着他，意识到他正在深深叹着气，他环着你的腰，不让你退开。

“保镖小姐，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的耳根红透了，你恶劣地接着在他耳边吐气说话。

“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解决，祁煜同学。”

 

夕阳沉没在海里，城镇里的路灯代替了被小房子挡住的月亮，漆黑的影子滋长，渔民家的房子里电视传出隐约的乐曲声，在空中飘飘荡荡。

“我最初上岸的时候……没有小房子和小泳池，来到岸上也只是无路可去。”祁煜第一次讲起这些事，他有点别扭，不太想坦诚真正的伤口。

你坐在长椅上，裹着祁煜的外套，听他轻缓地说话，时不时揉揉他的头，亲亲脸颊。

面对有些委屈的小鱼，你只能接受来自他的，即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