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苦艾酒

恨一个人也可以跟他上床吗?好像也是可以的。

木兔光太郎幻想了无数次再次遇到赤苇,将会是何种境地,他一定能够云淡风轻,对那个离他而去的人说:“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我一切都好。”

但他还是低估了人的复杂,感情的不可控,看着赤苇十年如一日的面容,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这个人真的是赤苇京治吗?

“你还没死啊。”木兔光太郎说出口,对自己的刻薄感到震惊。这种话真的是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吗?但看着赤苇平静如水的表情泛起皱痕,他的内心涌现出了强烈的满足感。言语尖酸刻薄,刺破了这人的面皮,伤透了他最后一丝自矜。

“嗯,托…前辈的福呢。”赤苇笑,笑意不及眼底,虽知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会遇见的,但很显然,他没做好准备。老实说木兔的话不足以刺痛他,活了这么些年,难听话他也听过不少,必要时这些话会成为他的武器,为他清扫不必要的社交,赤苇应该欣慰,木兔看样子过得不错,当年离开或许是正确的,对两个人都好。

他扯了扯嘴角,凹出标准化的微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垂目转身,根本不需要擦肩而过,他避开就可以了,木兔身体不受控,伸手按住赤苇,还没等他说话,赤苇心底压抑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这么些年这位前辈也是出息了,除了嘴上功夫见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幼稚任性,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吗?

“松开。”赤苇周遭的气温骤降,木兔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冲动寻找一个说辞,注意力就又被赤苇这样的表情吸引了。
他是切切实实领教过赤苇生气的滋味的,他们其实拌嘴常有,吵架却很少,但一吵起来就容易变成拉锯战,谁都不肯认错,久而久之,他们就不愿意吵架了。

就是这副隐怒的模样让木兔很生气,赤苇这张脸很好看,像是文学课上老师介绍的名师大家的工笔画,他的脸部线条流畅,因此就算他不笑,也是美的。
但这样的人生气起来就十分明显了,因为情绪内敛,因为生气而流露出的模样总会刺痛木兔。
“你生气了?”木兔皱眉,语气生冷下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赤苇现在难道讨厌他到看见他就会生气吗?思及这里,木兔光太郎的心里隐隐作痛,久违的怒火让他回忆起当初他就是熬夜回到他们租住的公寓,想要跟赤苇和好却发现赤苇不告而别,那种被抛弃的怒火在今天又烧起来了。木兔在这样的怒火中咂摸出来了恨。

“不敢。”记忆复苏的不止木兔一人,赤苇的脑仁隐隐作痛,这么久以来,刻意淡忘的点点滴滴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里,他痛苦于他和木兔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又恼恨木兔可以永远这样无知无觉,感情出问题了永远都只是两个人共同的事,木兔却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他希望自己包容,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诚然木兔并非无动于衷,但是他却在无形之中刺痛了赤苇这颗敏感的心。

互相刺了对方几句,两个人这才冷静下来,木兔嗬了一口气,目光久久停留在赤苇纤细白净的脖颈上,这么久没见,他好像白了点。

“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做?”木兔喃喃道。
“什么?”赤苇推了推眼镜,正色道,他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做。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了,木兔眨眼,轻声道:“分手炮。”

赤苇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听着卫生间花洒水花飞溅的声音,反复在咒骂自己绝对是年纪大了有病了才跟着木兔来到这里,分手多年的情侣有朝一日重逢要做的事居然是补上以前的分手炮。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刚从浴室出来的木兔看着赤苇变幻莫测的神色不自觉扬眉,他可不管赤苇在想什么,径直走向他把人按到床上,亲了上去。
赤苇身体后仰,浴袍被木兔解开,他的手撑着自己的背,让他保持平衡。

木兔的吻是疾风骤雨的,狂乱、肆意、毫无章法。他并非不会亲吻,只是太想捕捉这个让他恨的人的气息,是否味道依旧,赤苇的嘴唇被木兔不客气地撕咬琢吻,他有点窒息,双手搭在木兔肩膀上想将在自己身上随便******的“大型犬”推开。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时候的木兔,他的手腕被木兔攥住捞到床顶,赤苇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反而把衣服滑散了。

木兔见状哼笑:“这么多年了也没半点长进。”

赤苇屈膝顶了他一下,不出所料听见木兔的闷哼,以往他是舍不得木兔难受,所以任由他的作弄,如今却是不需要顾及了。

“没长进的究竟是谁。”赤苇笑,方才被亲的缺氧,眼泪都胀出来半截,湿了睫毛,软了如炬的目光,淡色的嘴唇红肿起来,平白润了两分风情旖旎,不知道还以为是有情人在缠缠绵绵互诉爱意。

木兔闻言也放开了力道,一把攥住赤苇的大腿,赤苇好像瘦了不少,腿握着没有之前的肉感,木兔这样想,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把赤苇抻开,常年清心寡欲的身体突然遭受这么激烈的******对待,赤苇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适应,但是他没求饶,咬牙忍耐,透明的汗液把人打湿,瞧上去有些落魄,木兔挤了半瓶润滑液把手指再次探入曾经的秘穴,一样的紧涩让他舒展的眉头又重新皱起来。

赤苇整个人摊开在木兔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可就是这样的,看上去犹如圣女在忍受苦难的模样,怒极反笑:“赤苇…他是谁啊?你跟我上床,他不会生气的吗?”

于混沌中的嘲讽,像一把小银锤,敲醒赤苇尚在迷蒙的大脑,他的******还在被木兔抠挖按压着,两条腿无处安放,卡在木兔胯骨上,身体折叠,身体被打开,一览无余。

“嗯……”赤苇搞不懂木兔为什么动作突然放缓,未被抚慰的身体叫嚣着他的崩溃,动物的本能,他只是……情动了。

“你就这么欠操吗?”昔日情人的软下嗓音的甜言蜜语哝哝在他耳畔撒娇,赤苇却听得瞳孔皱缩,木兔的羞辱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陷入了更深的情潮,看上去他跟******的狗没什么区别,自尊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赤苇疯似的挣扎,在混乱中木兔结结实实挨了好几脚,胸腔颧骨还有小腹都感受到了痛,他握住赤苇的腰,轻易回击了几个指头印。

“你滚,不做算了,谁…稀罕。”赤苇呛道,他的身体被木兔折叠成一个饱满的弓,木兔像条狗似的啃着他的身体,目之所及,全是牙印。

“你说我今天是你的小三还是前任啊?”木兔啃了一会,最终落在赤苇颈窝,木然道。
赤苇听见这话心头一跳,却也不想多说什么:“你压得我好难受。”

“我讨厌你。”木兔一字一句说。
“难道我就不讨厌你了吗?”赤苇回敬,语气里是摸不到的空洞和疲惫。

“我最…讨厌赤苇京治了。”
“我也最…讨厌你了,木兔光太郎。”

木兔突然抬头,圆润明晰的眼睛有一层雾霭,他恨恨地盯了赤苇终于挺身操干进去了,赤苇京治现在对他来讲,也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赤苇短促地“啊”了一声,下身被肉刃劈开,露出最柔软的部分,木兔抽打着赤苇的身体,想要拧干他身上所有的水分,赤苇躺在他身下,如杨柳般,木兔抽出的力道生风回落到床上,叫赤苇颠簸得厉害,他伸出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也挡住了所有光线进来的可能。

“赤苇…赤苇你为什么不看我。”木兔没有扒开赤苇的胳膊,却一遍又一遍地问这个出轨多情的前任,他的身体一如既往地饥渴,经由自己******出来的******贪婪地吸吮着自己,木兔望着赤苇,不允许赤苇的回避,他残忍地用行动让身下这个人记得曾经,也不要忘记现在。
赤苇厌极了木兔的咄咄逼人,被咬熟透的******随着胸口起伏几下,他终于奋力起来磕了一口木兔的嘴唇,“你事好多,要做就做,不做就滚。”说罢,他下身用力绞了木兔,看着对方骤然变了脸色,不由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上个世纪未吵完的架让今日的床榻变成战场,两个人对彼此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他们站在苦楚的边缘,站在悬崖边用匕首缠绵,赤苇被木兔按在墙上大操大干,整个人要被木兔颠晕过去,潮红的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木兔眼睁睁看着它崩坏,变得情迷意乱,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他本想嘲笑赤苇,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厌恨的怒超过了看笑话的心。他还是耿耿于怀赤苇的不告而别。
赤苇再也不能涌出眼里了,他身体里的水分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了自然,多年后,面对着木兔,他仍然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现如今被掣肘在这方寸之地,木兔依旧我行我素,无论在何种境地。

两个人后半夜再没有说过话,偶有床板晃动的吱呀声和闷哼声隐藏在月亮后。

清晨赤苇醒来,木兔早已离开,他犹记昨夜闹得太晚,两个人最后精疲力竭昏睡在地板上,光裸的身体交叠,倒也不觉得冷。如今他却在柔软的床上醒来,属于木兔的一切早已消失,空气中的气味都稀薄不堪,如果说还剩下什么,或者只有自己身体上咬痕证明昨天确实是木兔来过。

这一次好像是木兔的不告而别,一夜荒唐,赤苇疲惫地重新躺回床上阖上眼睛,再多的情绪如今人去楼空,也无处发泄,最后化作一丝无奈的叹息,再也不要见面了,赤苇翻身,久违的床事后遗症碾压着他的身体,******不用看,一定肿到吓人。

再也不要…见面了。被子随着赤苇的翻身,献出一张被揉乱的字迹,赤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来看了。

明明只有一行字,他却看了许久,最后他把头颅埋进膝盖,因为空气半密闭,所以听不出逸出空气中的究竟是他的笑,还是哭。

木兔光太郎真是个讨厌的人,赤苇想这辈子他最恨的人就是木兔了。

但是没有爱,哪里诞生的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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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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