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小别扭

千代田,少年漫画编辑部

“赤苇——”

中午午休的时间,隔壁工位的同事坐在转椅上滑了过来,伸长脖子绕过工位之间的隔板,拍了拍赤苇的肩膀:“晚上有空吗?”

赤苇刚整理完上次会议结束后的漫画大纲,宇内对这些文字类的东西最为头大,按照他的说法,创作是依靠灵感产生的东西,用大纲去约束就会显得束手束脚、完全画不出来。赤苇习惯纵容他,只不过上司要求看到完整的报告,宇内不愿意写,只好他这个编辑动笔:“没事,怎么了?”

“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同事笑嘻嘻地问道,漫画编辑部年龄大的员工很多,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像他和赤苇这样年纪轻轻孑然一身的属于少数。然而奇怪的是,即使不需要顾及家庭,赤苇也很少参与同事间的聚餐或者其他活动,他习惯在下班后立刻回家,只在前不久答应过一次和其他人一起去居酒屋,结果不小心喝了个半醉,在那之后又莫名其妙低气压到现在,热心肠的同事着实看不下去,自然而然地拉拢他加入办公室年轻人的圈子里。

赤苇不紧不慢地装订好纸张,一边慢悠悠地拒绝:“我就不去了。”

“诶——”同事垮下脸,“赤苇君是缺钱吗?”

“不……”

“那就是社恐?”

“不是。”

“那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去玩儿啊?一个人下班回家又没什么事做,多无聊。”

赤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刻意拉开和同事间的距离,只是这种应酬外的活动他着实不想再沾染,以免惹到自己的某位前辈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回家要收拾家务什么的,要做的事情很多。”

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同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了打消同事心里的顾虑、同时也避免给自己梳理冷漠的形象。赤苇站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便当盒,主动询问同事是否愿意一起去休息室那边吃午餐。

同事欢呼一声,半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们年轻的小编辑厨艺过人,没人会拒绝赤苇在料理方面的邀请。

——也没人怀疑过关于“一个人住总吃外卖会腻,所以就学会做饭了”这样的说辞。

 

这个说辞本身并没有错,赤苇沉默地吃着午餐,同事依然在耳边絮絮叨叨编辑部的大小八卦,他没兴趣听,不由得走起神来。自从木兔被黑狼签下、长期居住在大阪,他几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木兔只有在休赛期才会回到东京,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除去V联盟的比赛,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零散赛事和商业活动,以及日常的排球训练,木兔总是忙不过来。

赤苇原本会时不时抽时间去大阪,然而随着他踏入职场,闲暇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能挤出时间去看木兔比赛已经是万幸。赤苇把全部的年假都砸在了去见木兔上,木兔也尽可能地在休息的时间里回来探望他一眼,再匆忙赶回大阪,平时他们只依靠手机进行联络,被知根知底的木叶嘲笑像是牛郎织女。

比牛郎织女好多啦!木兔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我和赤苇平均两个月就可以见一次!一年可以见六次呢!

而且一次也不只是一天。赤苇跟着补上一句。木叶前辈,请不要乱用典故。

木叶捂着被闪瞎的眼睛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才不关心什么典故不典故,只希望木兔这个粗神经别变成大兔蹄子把小学弟委屈到就好。

比起木兔这样和排球过一辈子也可以的家伙,看上去心思更重的赤苇的确像是会在意这方面感情的人。

但归根结底,赤苇不是依赖性强的人,木兔也有更值得专注的排球要打,异地恋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了不起,赤苇根本没想过他们会因为长期异地而发生争吵。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絮絮叨叨的同事,赤苇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看着热心肠又话痨的同事沉浸在自己的滔滔不绝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前段时间木兔难得回来过一次,在东京停留几天,恰好那天同事邀请自己去居酒屋,赤苇不想生疏同事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自己酒量不佳,没喝几杯就要醉倒,最后还是这位同事帮忙打车把他送回了家。

同事本身没对他做什么,木兔的脸却拉得老长,第二天一早,因为醉酒而头痛欲裂的赤苇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自家前辈劈头盖脸一顿呵斥,赤苇坐在床上一脸懵逼,在木兔嘴里,好像和同事出去喝酒就像是出轨了一样。

“总之赤苇就是很过分!不讲理!我不喜欢!”

木兔比比划划地对赤苇表示不满,然而说了一大堆,也只是这样发泄情绪的词,压根儿没说清楚自己不高兴的点在哪儿。赤苇顿时一阵不爽,毫不客气地回了几句嘴,下床准备洗漱上班,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木兔竟然连早餐都没准备,门口晨跑用的鞋也还摆在原位,大概是真的在闹脾气,然而还没完全醒酒的赤苇懒得思考木兔究竟为什么恼火,只是赌气般地换好衣服出门,头一次把情绪不稳的木兔独自留在身后。

晚上回家的时候,木兔已经离开了东京。

赤苇承认自己有点后悔,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承担木兔的脾气——上一次在木兔发脾气的时候哄他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木兔很少再闹脾气,即使情绪不佳也会学着自我调整,再说木兔本身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一哄就好。因此对于赤苇来说,再次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木兔难免有些手足无措,他想尝试一些新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反正就算自己不去哄他,依照木兔开朗的性子,过一两天就会把这件事忘个一干二净。

然而一直到现在,足足一周过去,通讯录上木兔的姓名已经被挤到了底端。

木兔根本不肯跟他联系。

不联系就不联系,赤苇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异地恋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木兔不在身边的日子,少几次短信和电话又不会怎么样。他打定了注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率先让步,原本就是木兔乱发脾气在先,还主动缩减了他们见面的时间、提前返回大阪,该认错的人怎么想都是木兔前辈才是。

“……所以说啊,赤苇君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隔壁体育杂志部那位对你有意思这件事!!”

赤苇正一边走神一边喝柠檬汽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没被酸酸的柠檬汽水呛到。他迷茫地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同事:“什么?”

“就是说啊,那位,咳咳!她喜——啊她来了。”

同事话说到一半,连忙假装不在意地坐直身子,赤苇放下便当盒,看到隔壁体育杂志部的年轻女编辑也来到休息室,四处张望一下后便直奔他的方向,毫不客气地一******坐在他旁边,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呼,今天真是忙死了,总是有突发要做。”

“突发?”

处于客套,赤苇勉强接了下她的话,一旁同部门的同事反倒正襟危坐,脸上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还不是体育新闻什么的,今天有V联盟的比赛啊,我们负责网络实时推送,比负责定期印刷杂志的那些人忙多了!”

女同事夸张地拍拍胸口,做出疲惫的样子,突然又咦了一声,转头看向赤苇:“说起来,这件事赤苇君是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赤苇一头雾水。

“诶?以前每次有木兔选手的新闻,赤苇君不是总是第一个知道,你们是高中同学嘛!木兔选手的头号粉丝君。”

女同事坏笑一下,赤苇的脸不禁红了起来——这是编辑部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出身枭谷,对木兔的比赛会格外关注,有什么最新消息也会在第一时间获得。

实际上,这是他故意做出的假像,为了掩盖他和木兔的真正关系,比起装作毫不关注不闻不问,不如干脆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木兔的后辈兼粉丝,这样即使以后泄露出什么风声,也可以用关系要好的后辈这个说辞糊弄过去。

“木兔前辈怎么了?”赤苇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能登上网络实时推送的新闻,未必是什么好事,“是今天的比赛状态不好吗?”

“你没看啊?”女同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会吧,你居然一点都没看,他今天压根没有出场,说是手腕受伤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啪嗒。

赤苇手中的勺子掉进了便当盒里,热心肠同事眼疾手快地摸出手机,一阵操作猛如虎,把屏幕翻转给赤苇的时候,上面显示着今天通往大阪的车次表。

 

下午的工作自然有些心不在焉,下班的时间一到,赤苇罕见地第一个离开编辑部,连行李也懒得收拾,直奔通往车站的地铁。

木兔什么都没有告诉他,登上列车后,赤苇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楼宇,心里不由得一阵憋屈。木兔那个大大咧咧的脾气,除去在比赛场上会欺骗对手之外,生活里根本瞒不住什么事,偶尔不小心搞砸什么事,赤苇根本就没有揣摩和怀疑他的机会,他就主动不打自招,像这次这样什么都没说还是第一次。

就因为他们吵了一架吗,赤苇咬着嘴唇想,但木兔的脾气没有那么大,心眼也没有那么小,怎么想也不至于跟他赌气这么久。

赤苇注视着车窗外一栋栋亮着灯的楼房,正是下班的时间,那一盏盏灯代表着一户户人家,代表着一个个等待在傍晚团聚的家庭。

他和木兔已经多久没有像家人一样团聚过了呢。

赤苇数不清楚,他早就习惯了回家后自己开灯的日子,也格外珍惜每次见面的那几天,家里有另一个人在等着自己的幸福感。一个人居住的房子不能算是家,家是由人组成的,是由他和木兔一起组成的,无论是在东京还是在大阪,分开居住的地方都不能称之为家,只有和木兔一起坐在桌边享用晚餐、靠在沙发上看排球比赛、依偎在床上相拥而眠的时候,他们才真正地“回家”。

木兔前辈也是这样想的吗。

赤苇没由来地一阵心软,他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挤出时间前往大阪、木兔却因为要和队友聚餐而很晚才回家、并且还一身酒气醉醺醺的话,自己恐怕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难得回家的时间却被其他不必要的事情所挤占,光是想想就令人生气。

——但,就算是这样,赤苇转念一想,连自己都能想通的事情,木兔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有什么必要赌气这么多天,就连受伤了也不肯告诉自己。

果然还是在赌气,赤苇默默给木兔扣掉一分,那张已经超越了正无穷的计分板上出现了一丢丢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小瑕疵。

小气鬼前辈。

赤苇对于木兔在大阪的住址十分熟悉,从车站离开后,他轻车熟路地搭乘地铁来到木兔所在的公寓,站在楼下往上看了一眼。木兔的房间亮着灯,应该是在家,即使不在也没关系,木兔在租下公寓的第一天就把备用钥匙给了他。

刷卡进入公寓楼,电梯带着他来到最高的楼层,赤苇走到木兔的公寓门口,反手准备敲敲门,指节即将触碰到门板时又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备用钥匙。

咔哒。

门缓缓打开,赤苇像回家时一样扬起声音:

“我回来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卧室的方向反倒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赤苇刚打开客厅的灯准备脱下鞋子,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打开,木兔一手握着沾满白色粉末的擀面杖,目瞪口呆地站在卧室门口。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赤苇。

“……您在卧室里用擀面杖做什么?”

赤苇的语气充满质疑。

木兔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连忙在衣角蹭蹭手,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绷带晃来晃去,看得赤苇一阵担忧。

“今天晚上突然想吃乌冬面来着。”见蹭不干净,木兔干脆快步走回屋里放下擀面棒,用手腕带开卫生间的门,一边洗手一边回答,“可是跑了两家超市也没买到冷冻面条,但就是很想吃!所以干脆自己做了。”

赤苇张了张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木兔说做就做的性子,却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这么在意:“去外面吃不就好了。”

“外面做的都不好吃诶。”木兔无辜地睁大眼睛,“还是赤苇你教我做的那种最好吃!外面的总觉得不够咸,就要那种!赤苇做的那种咸咸的才好吃!”

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如此家常的问题上,明明原本是想问木兔的手伤如何、以及那天到底为什么不辞而别的。

只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赤苇实在做不出那种煞风景的质问,他换好鞋子,等木兔关掉水龙头后,走到卫生间洗手:“我来做吧。”

“好噢!”木兔一秒钟兴奋起来,“我去切配菜!”

“前辈还是好好休息吧,手腕不是受伤了吗。”

“又不碍事——”

木兔耍赖般拖长声音,赤苇不为所动,在擦干净手来到卧室之后,终于明白了木兔在卧室擀面的原因——电视上正在重播今天的排球比赛,客厅没有电视,厨房又离卧室很远,所以才把食材都搬到了卧室的折叠桌上。

“我把它搬回厨房好了!”

木兔说着就要抓住桌子的边缘,吓得赤苇一巴掌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木兔委屈地把手缩了回来,赤苇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指,他却呲牙咧嘴得好像赤苇下了狠手一样。

“就在这里看吧。”赤苇不紧不慢地说,“正好这场比赛我也没看。”

“咦?”木兔终于放弃了帮忙,一******坐到床上,“赤苇没看?”

“没看。”

“是因为知道我不会出场,所以就没看吗?”

“请前辈不要自作多情。”

“那!那是因为知道我受伤了,所以才来大阪的吗?”

“……不。”

赤苇认真地擀着手下的面团,因为担心木兔才赶来大阪这种话他说不出口,而从同事口中才得知木兔受伤这件事说出来又大概率会惹木兔生气,思来想去,他干脆扯了个没头没脑的借口:“我只是觉得前辈想吃乌冬面了。”

“诶?”

“今天下班的时候,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木兔前辈想吃乌冬面的心情,所以就赶过来了。”

这种小学生都不会相信的理由似乎比前两个真相还差劲,赤苇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然而木兔却瞪大眼睛,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也就是说,赤苇早就知道我做饭不好吃。”

“什么?”

“我舍得赤苇进来的话,那天赤苇故意不回来吃晚餐,果然是嫌弃我做饭不好吃!!”

赤苇思考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前半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指“四舍五入”。

——只是在兔言兔语下,这个词听上去有些糟糕。

“做饭不好吃?”赤苇努力理解木兔的话,“您是指什么?”

“就是那天嘛!”木兔委委屈屈地瘪起嘴,踢掉拖鞋,像只受了欺负的大猫头鹰一样蜷缩在床角,“我好不容易做了晚餐等赤苇回来,想给赤苇一个惊喜,结果赤苇却跑去和同事喝酒,太过分了!”

晚餐?赤苇皱起眉,他实在不记得自己醉酒那天回来,桌子上有什么食物的痕迹。

“因为担心食物坏掉就放进了冰箱里,想着当早饭吃也可以,可是赤苇根本不领情!早上直接就走了!一定是因为嫌弃我做饭不好吃!”

木兔胸有成竹地做着合情合理的分析,赤苇一脸迷茫,直到擀面杖不小心压到手指,才勉强把木兔的话串了起来,顿时感觉一阵好笑:“木兔前辈,我那天不是发短信问过您有没有准备晚餐,您说没有之后我才答应和同事去聚餐的。”

“我想给赤苇惊喜来着!如果说准备了的话,就算不上惊喜了诶!”

木兔的理由十分充分,赤苇不得不退了一步,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木兔发脾气也有情可原:“我还以为前辈是因为我去和同事喝酒才生气。”

“啊!在赤苇心里我就那么小心眼吗!”木兔猛地抬起头,一副我要闹了的架势,“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赤苇一个人生活,和同事有社交是正常的嘛!”

赤苇张了张嘴,刚想对木兔道歉这段时间的冷漠,木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也经常去侑侑他们家吃饭,治治做的饭团超级好吃!还有还有,你别看臣臣那个样子,他家的厨房超——整洁!有时候我和日向不想收拾厨房,就会叫他过来吃饭,一换一嘛!臣臣最讨厌油烟,所以只要不让他做饭什么都好说。啊对了,日向那家伙在国外几年都是自己做饭吃,有时候我这个师父都觉得被拍在了沙滩……诶?赤苇?你在生气吗?”

啪。

拉伸开的面条被狠狠摔在案板上,赤苇一边抻着面条,一边面色平和地回答:“没有。”

“噢。”木兔点点头,莫名其妙有点心虚,“那我继续说日向了喔,日向他在巴西学的塔可也超级好吃!是当地有名的——”

咣当。

菜刀狠狠落在案板上,切断了抻拉好的面条,吓得木兔连忙闭上了嘴巴。

“木兔前辈。”赤苇的语气十分平静,认认真真地纠正他,“塔可是墨西哥菜。”

“赤苇也会做吗?”木兔的思路瞬间被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只要买好了玉米饼和酱料、切些肉沫和蔬菜放进去就可以。”

“噢!我想吃!明天做这个好不好!”

赤苇摇了摇头,垂下视线切起配菜:“我明天上午就回东京。”

“不能多待几天吗。”木兔眼巴巴地望着他。

“明天轮到我备班,不好请假。”

赤苇叹了口气,沾满面粉的手放在案板上:“您的手腕没事吧?”

“没事啦。”木兔抬起胳膊,简单活动手腕示意,“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队医也帮忙看过了,打球的时候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嘛。”

“那也要小心,您是职业选手,手腕这种地方很宝贵的。”

赤苇抿起嘴,如果刚才木兔说手腕痛或者生活不方便,他说什么也会想办法请假,在大阪多留两三天。可木兔偏偏没什么大事,这明明应该值得庆幸,对他来说却又好像是一件不那么幸运的事。

“……总之无论如何,请您小心一点。”

他重复着说了一遍,低下头去切起配菜,木兔从床角挪了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猛禽收敛起羽翼,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把他拥入怀里。

心跳的律动隔着后背传递到自己的心房,赤苇停下菜刀,木兔正搂着他的腰,他还不想切到自己:“怎么了?”

“赤苇是在不高兴吧?”

木兔低沉着声音问道,不等赤苇回答,他又急匆匆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联系赤苇的,虽然——虽然一开始的确有点生气!但是第二天就不生气了!原本想要给赤苇打电话道歉的,结果在训练的时候把手腕弄伤,队医不让我动,还把手腕固定住,用手机很麻烦。”

赤苇垂下视线,目光所及之处,木兔粗壮的手腕上只缠着一圈绷带,已经看不出最初严重的程度,看样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犹豫半晌,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绷带的位置:“我的确在生气。”

“唔……”

“如果不是同事告诉我,您的受伤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我又不想让赤苇担心,反正赤苇也过不来……”

“但是起码要让我知道。”

赤苇转过身,木兔默契地后退一步让出空间,以免赤苇被他健壮的胸肌怼一脸。赤苇微微仰起头,成年之后他们的身高和体型都被明显地拉开,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次追上木兔的那一刻起,赤苇就主动停下了脚步,就像等待归巢之鸟一样,他知道木兔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赤苇有这个自信。

然而,日复一日地踏入空无一人之家,这份自信终归还是动摇了。

也许木兔前辈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很好,这样的念头不可避免地钻进他的脑海,只要一想起就根本停不下来,也许木兔不需要他也没关系,也许木兔会遇到更好的人,也许总有一天,木兔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来。

“赤苇不是知道的吗?”

木兔直率的声音打断了那个令人不安的想法。

赤苇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骗人,赤苇都知道我今天晚上突然想吃乌冬面,肯定什么都能猜到的!”

木兔的双眸亮闪闪的,带着十足的骄傲与得意。

“因为啊,我的赤苇超——厉害!”

“哈……?”

面对木兔骄傲不已的宣告,赤苇的脸红了起来,他推开木兔,却忘记自己手上还沾着面粉,一下弄脏了木兔的T恤。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清理,木兔却笑嘻嘻地抱住他,主动伸手用食指沾起案板上的面粉,像过生日时那样,在他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周末快乐。”

“这是什么快乐?”

赤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要用手背蹭掉鼻尖上的那点面粉,木兔霸道地抓住他的手腕:“就是和生日快乐一样啊,因为很快乐所以说了。”

赤苇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伤到木兔的手腕,只好任凭木兔抓着自己,趁着木兔不注意,低下头用上臂的衣袖蹭了下鼻尖:“周末也会让您快乐吗?”

“不完全是。”

木兔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赤苇抬起视线,下一秒,他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和赤苇在一起,才是让我超级、超级快乐的事情喔!”

 

END

 

“容我提醒您,我明天就回东京,所以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周末让您快乐。”

“呜……”

“您这只能算是周五快乐。”

“噫……”

“还只是周五晚上快乐。”

“赤苇不要说了……”

“说起来,上周突然负气跑走、浪费了一周末的人不是您自己吗?”

“那、那起码这周五晚上可以快乐……!”

“我拒绝。”

“赤苇!!!!”

 

就这样,木兔选手失去了他本该有的快乐。

 

真·END

 

点梗完成38/45

一个关于异地恋里的小不安的故事w

希望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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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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