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骤雨

一、

再借木兔光太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把他的队友、他的二传、他最好的朋友,赤苇京治的腿架在脖子上低头认真去看他毫无布料遮挡的下半身。
赤苇的******稀疏,性器正半软不硬地支起,长度可观但不算粗壮,颜色也是少见的浅肤色,和捏在木兔手里的大腿软肉一个颜色。而在性器的后面是一条蔓延的裂缝,此刻裂缝两边的******正因为被人注视着而微微收缩着,轻轻开合引诱着木兔光太郎下意识想用什么东西插入。
“好了,你看完没有?” 赤苇挑着一边眉毛故作不耐地开口。
他的脸微微侧着不愿与木兔对视,没有聚焦地盯着墙角的水垢。赤苇的后背抵在盥洗室最角落的墙面上,薄薄的窄腰左右箍着两条滚烫的手臂,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坠在木兔身上,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些焦躁。

如果木兔掌握一点基础的调情技巧的话,他大抵可以故意使坏松一松胳膊的力道在可爱的惊呼中再把怀里的人捞起来,低下头和他吻在一块儿。但木兔只会直愣愣地、像托着什么珍宝一样轻轻地半蹲下来,把赤苇京治在地面上安稳放好。不消看便知,他的脸早就红透了,耳朵脖颈,没有一处不带着胭脂色。
他害羞地把赤苇褪到脚面的******提到胯骨处,赤苇从他手里夺过******的掌控权“唰”一下提上去了。
“冷静一点啊”木兔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还没做好如何开口的心理建设,赤苇便连珠炮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不过木兔学长可以放心,这不会影响我的训练。在你发现之前,没有人注意到这回事。“

木兔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被一团乱麻堵死,支支吾吾,看着像是个不知道自己哑了的哑巴。他盯着赤苇兀自整理自己运动服的背影,在赤苇准备合上拉链的时刻,鼓足勇气开口:“赤苇,我会保守秘密的。”

赤苇闻言抬起头盯着他,随即扯出个惯常的微笑,似乎并不把这件惊世骇俗的事看得很重,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嗯。”又朝着门的方向歪歪头:“不过木兔学长还不准备走吗?体育馆都要关门了。”

“哦…来了!”木兔如大梦初醒般应声。

体育馆外那条并肩走了无数次的路上,路灯依然炯炯有神地亮着,两个赶着回家的少年目视前方,装作无事发生般轻声复盘今天的训练。但是在路尽头的暗处里,有两张脸悄悄红了。

二、

木兔仰面把自己摔进被子里,盯着天花板******,不自觉把两双手******乱蓬蓬的头发里揪着头发懊悔:明明只是担心赤苇的身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OロO!
赤苇一贯不喜欢和队内成员一起冲凉洗澡,这是他刚认识赤苇时就知道的。就算是两个人练球到深夜,赤苇宁愿顶着满身汗味走回家,也不愿意在公共浴池里洗澡,合宿训练时更是神出鬼没,从没有人在澡堂子里见过赤苇京治。

那天的确也是个意外。

他如往常一般和赤苇告别后回家,快要走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落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只能又折返回去。推开淋浴间门的时候,木兔只觉得奇怪,这个点的休息室不应该有人的,他好奇探头一看,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从视网膜上一层层传导至大脑神经,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麻痹般难以动弹,等木兔再过神来时他已经大剌剌直勾勾地盯着赤苇几分钟了。
赤苇正在洗澡,水流开得极大,闭着眼把头向后仰着,让热水顺着他的头发和后背留下,但他脚下的瓷砖上晕开了大片深深浅浅的淡红色,像是大面积的伤口才能流出的血量。
木兔来不及反应其他,冲进去扯住赤苇正在揉搓头发的手臂:“赤苇你哪里受伤了?”赤苇的手臂下意识地往回缩,整个人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后背贴上了开关才回神。而赤苇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处理伤口,而是大声呵斥木兔道:“出去!”
木兔自认识赤苇,他多数都是冷静的认真的,偶尔因为排球或功课也会露出咋咋呼呼的一面,但如此疾言厉色的赤苇,木兔从未见过。被无端吼了一句,木兔的心脏像是被抽了一下,有些委屈。可他又忍不住辩解道:“是看到你流血了,担心你”,赤苇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木兔前辈,出去。”
木兔站在淋浴间门口,靠墙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家养宠物等着被谁认养,他觉得大概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后,赤苇才穿戴整齐的从淋浴间出来。
看到站在门边垂头丧气的人,赤苇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想抬手拍他的上臂又在半空停住讪讪地落下。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酝酿半晌后赤苇终于开口道:“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木兔前辈。”
木兔听到道歉才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无比委屈地说:“我只是担心你。”赤苇轻轻笑了一下,细细的眉毛向眉心处收拢,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收回的动作,手掌心轻轻拍在了木兔的手臂上:“我知道,对不起啦,木兔前辈。”
“所以赤苇到底是哪里受伤啦?”
他总是很轻易就哄好木兔,此刻心里大抵明白了木兔前辈没有真的同他的不礼貌置气,便不想多言,而是大步拿起他的运动包,边往门口走去边开口道:“走啦,一会真的锁门了。”

那天晚上,木兔还是没有拿回手机,也没能知道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在几天后的这晚被彻底公揭开。
赤苇京治是一个很罕见的拥有第二性别的人,男性是外显性别,但他身体里存在两套生殖系统,也就是说,他也会来月经,只不过因为子宫发育不完全,月经的频率较低。而木兔当晚正好撞到来月经的赤苇。

自从被木兔前辈撞破自己来月经之后,他便整日在自己身旁大呼小叫,想要知道个答案,球服外******的皮肤都没有明显伤口,赤苇也不想为了骗他硬生生创造个伤口出来。本以为敷衍几句后木兔前辈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就会逐渐降低,可事情似乎总是朝着脱轨的方向发展。
许是从小父母便反复告诉他,成为一个双性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只是那千万分之一罢了,赤苇京治并不怎么因为双性这件事自卑过,但为避免一些麻烦,他也尽可能避免被同学们知道这件事。
他就这样极有“分寸感”的长大了。
但是被木兔前辈撞破的那瞬,他的第一反应只是害怕。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成为木兔前辈二传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幸福,他不愿意有任何的变量横叉进他和木兔前辈相交错的这两年时间线。这个变量包括他自己。
那颗星星太亮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成为星星周围的陨石,他从不敢肖想太多。

可他还是没能忍耐住,也许是整日的唠叨摧毁了自己的理智,也许是从小除了家人外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太久了,也许是他的潜意识就是在幻想些世俗惊骇的东西。
所以,赤苇京治在木兔前辈第五天围着他问来问去的时候,转身把他扯进了盥洗室。

风月永远不知愁,一个安适地挂在天上,一个优哉游哉地在空中打滚儿,卷起一地落叶沙沙作响,搅得少年人心思发皱。

三、

木兔用手去拨弄那两片******,想要看得更分明些,但是一团水气挡在眼前看不真切,只能用手指去感受那私处的肉感。还是那个盥洗室,还是大差不差的姿势,赤苇就那样坦荡荡地挂在他身上, 催促着他动作快点。
木兔的脑子里被混乱下流的想法塞满,他很少与队友或同学一起“欣赏”成人影片,相当匮乏的知识储备让他在此刻无端生出一丝丝后悔,要是某次他随着大家一起看完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手忙脚乱。他只能循着依稀的记忆试探地去亲赤苇的嘴。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赤苇的嘴唇像棉花糖般柔软甜蜜,任由他胡乱啃咬。
他腾出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性器,扶着柱身让******小心翼翼贴上赤苇的******处,木兔手心里往一把虚汗,他有些怀疑那个小小窄窄的******能不能塞下自己的几把。可挂在他身上的赤苇又在不耐烦地催促,他对准******心一横往里面猛地一插。
赤苇******里的媚肉缠在他的性器上,像美人蛇,绞着他一点点进入直到最后,整根没入。赤苇的双手在他脖颈处几乎难以坚持,只能将头抵在木兔的颈窝处,鼻子和嘴巴贴着他的皮肤,小声的喘息。木兔的囊袋随着慢慢来回的******打在赤苇的外阴处,两个人渗出的体液成了唯一的润滑剂,赤苇就像个任他搓圆捏扁的漂亮娃娃,对他的侵犯只会一味纵容。赤苇潮湿温暖的******变成了他对性的初印象,他在混乱迷雾中将******射在了赤苇身体里。

这是今天早上木兔光太郎第五次掀开被子确认自己的******,上面一团潮湿黏糊的******想他诉说着他梦里的下流。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即将成年的男性,他理解,做春梦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是!!!为什么对象会是赤!苇!京!治!OくO
短短几天内发生的所有事好像都在这一刻具像化为那条恼人的******,木兔闭着眼把它塞进垃圾袋里,想把脑子里爆炸的信息流和复杂的思考也随着******一起扔掉。他感觉自己太阳穴周围的血管在剧烈跳动,如果再不冷静下来可能会爆炸而亡。

昨夜飘荡的云此刻堆叠在一起,阴天衬得树都是沉稳的墨绿色,人被浸泡在潮湿的空气里,闷得木兔喘不上气,早上浪费了太多时间,纵是一进校门便狂奔也迟了早训。
他有些害羞和害怕,报告入列时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将视线放在赤苇身上,怕赤苇仅靠眼神交汇就看穿自己的污秽念头从而心生厌恶。可他的心脏却在身体里乱窜,肺活量一下子倒退数十倍,眼睛也不由得自己支配,校门口到体育馆的一段路跑得他头晕目眩。
像是拥有了心爱玩具却被勒令禁止摆动的小孩子,木兔一边罚跑一边克制心里的痒意。教练罚他绕场五圈,在还有小半圈就要跑完的时候,他突然好想拥抱赤苇。

赤苇京治觉得今天的空气有些过分沉闷,或许是校服领带扎的太紧了,勒得他浑身关节咔吱作响。
今天的一切都很正常,早训、上国文和英语课、午休…,木兔前辈今天的状态也很正常,晚训后也依然缠着他加练了一会扣球,哦对了,除了他早上迟到,但堵车什么的也说不准。
很正常的一天,除了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
躺在排球馆地板上一边拉伸一边等木兔前辈冲凉结束的时候,赤苇突然有些没来由的伤感,原来他并不喜欢袒露秘密的感觉。
“赤苇,我好啦?”赤苇的眼神循着声源处转动,他的头顶几乎快顶到地板上,木兔前辈站在天花板上轻快地喊他。在重力颠倒的对视里,两个人双双意识到,原来这是今天他们第一次望向彼此的眼睛。

太平洋暖流在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侯带穿梭,热气和湿度都成了藏匿心事的最佳道具,让人为无端生出的燥热找到了可以开脱的理由。

 

四、

夏天就这么囫囵转动了许久,东京的天被烈日和暴雨轮番轰炸。体育馆的窗户很高,窗口很小,只有在场地内特定的位置和角度才能透过那扇窗看到外面的天。这是赤苇偶然发现的,他在心里用“mini落日”来称呼它,如果某一天的mini落日特别好看他会感觉今天有点幸运,或者如果木兔碰巧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这样的话,即使没有落日也算得上幸运。

夏末秋初的分解线其实很不分明,过渡期更像是神在夏天的空气中撒了一把薄荷,被淋到的人才会觉得凉丝丝。木兔在打了几次喷嚏后,上半身埋进衣柜深处翻出来件薄长袖,头从领口钻出来的瞬间,他认命地向自己承认:他就是在偷偷喜欢赤苇。
不是被什么第二性冲昏头脑,也不是什么吊桥效应的余韵,在共享这个秘密之前,他早就以能住在赤苇的注视里为莫大的幸福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用手去搓自己刚打理好的角鸮头:好笨啊木兔光太郎,平白浪费了那么久。

赤苇收到来自木兔前辈的晚餐邀约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摸不到头脑的。除了练球,木兔前辈也会在妈妈和姐姐生日前夕邀请自己一起去商场选礼物,但单纯只为了吃个饭的邀约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过赤苇还是很快回复了木兔前辈:“好的,明天晚上见。”
“明天见”木兔把这三个字在嘴里来回咀嚼,尝出了些甘蔗甜味。
无论什么事他第一反应都是让赤苇陪着:扣球需要加练,午休晚休,搞不定的母亲节和生日礼物…他早就习惯赤苇陪在他身边,像是个尽职尽责的骑士,但这样自己似乎被比喻成王子了。虽然这念头只是在脑袋里弹出来一下,但他还是似被人偷听到了心事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在心里偷偷发誓,想要永远做赤苇的王子。亮晶晶,会发光的那种。

“木兔前辈,真的不是玩了什么大冒险游戏吗?”赤苇的眼睛瞪得溜圆,看起来一副不尽信的样子,但早在木兔学长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把双手悄悄藏在了桌下,现在这一双手十指交叉做祈祷状死死的扣在一起。
赤苇感觉心脏已经挣脱了肌肉组织和血管的束缚,很快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甚至感觉有一点点耳鸣,什么喜欢的怪话在他的耳鼓膜上来回蹦跶。
“不是的,我认真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木兔急着剖白自己,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掏出来平铺在赤苇眼前,证明自己的心意。
赤苇的理智慢慢回笼,初夏里强烈的伤感好像也回流到身体里,让他莫名委屈。所以中头彩的人也未必会欣喜若狂,或许也有像自己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得到了最好的爱又想要让人把不知道的涟漪也抚平。
他努力装作平静地开口:“木兔前辈是因为好奇吗?双性人。”其实他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了解木兔光太郎,超出37条外还要更了解,他只是想要跨过一个夏天去纾解下那天被无视的难过。
木兔的表情看起来比知道他是双性人的时候更惊讶,总是亮晶晶看人的眼睛缓慢地眨了几下,像是没有听懂从赤苇嘴里说出的日本语,难过从他的眼睛里倾泻而出,反倒将赤苇淹没。木兔没有说一句反驳,突然站起来朝着餐厅大门横冲直撞,在推门而出的时候用别扭的姿势抹了一把眼角。

赤苇匆匆结账,披着霓虹城市里灯带塑造的月光色,沿着木兔离开的方向寻找。在一颗树干粗壮到要多人合围的樱花树下找到了垮着张脸的木兔,他没做声,在木兔面前蹲下,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抬手摸上了软软的脑袋顶:“对不起,我误解你了,嗯?”
木兔回望着他,金棕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潮湿,光被吸收又折射出好看的高光点,像是最上等的金色水晶,而这样的眼睛正心无旁骛地注视着自己,赤苇难得对自己的捉弄他的心思生了懊悔。他把头凑得更近,两个人的鼻尖似乎碰了下,呼吸交缠间赤苇小声道:“我也喜欢木兔前辈,就是那种喜欢,想和你牵手亲为或者做更亲密的事。”
木兔小心翼翼地抽了下鼻子,眼睛里看着更湿了,像是小雨转中雨。赤苇收回揉他头发的手转而用拇指覆上了他的眼角搓了两下。
樱花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花瓣被风从树枝上卷起,纷纷扬扬往下洒,赤苇就着这个姿势轻轻贴上木兔的嘴唇,如木兔梦里幻想过无数次那样。

“那你要120%的爱我,可以吗?”
“嗯,木兔学长,不对,应该是,好的男朋友。”

尾声

过了很久后,久到差不多赤苇也即将从枭谷毕业的时候,木兔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悄悄对赤苇京治提起,他曾觉得自己好笨平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赤苇平躺在他身边,在被子里摸索到木兔的手后握紧,依旧是温柔地弯着眼轻轻说:“跟你认识后的每一天都是特别好的,我们做足了朋友和队友,现在就做一辈子的爱人好啦。”

Series this work belongs to:

© 版权声明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以下吧
点赞9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