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养居殿,对于一般的臣子来说可谓是难于登天。然而对于梅长苏来说,这里似乎只是和他的府邸相差无几的地方。连在这里过夜,都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会让他听到的闲言碎语。内侍宫人对于他如此举动早就习以为常,当今圣上所默许的事,自然不敢有什么非议。
这数日来,梅长苏倒是未留宿养居殿。他不过每日匆匆前来,进了养居殿与圣上叙话些许,就出宫去了,如此往复,并未有一日停留。内侍宫人们只知圣上有伤在身,想是定国公梅长苏为给人留下休息的闲暇才只是探望之后便离去,这么想来倒也说得过去,就只是私下里传传,没有人知道真相究竟为何。
而梅长苏近日是真的不想见到萧景琰。他每次去养居殿,就是为了看看萧景琰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伤还是为他受的,本不用萧景琰这么做,可他偏偏做了,梅长苏看人还伤着,就也先不用话激他。
现今将矛头对准自己的人太多了,梅长苏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前些日子遇刺就是证明,但事实上就算真的伤到了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是目标,而萧景琰竟然会在此时冲上来成为他的盾,护着他毫发无损,而自己倒是被伤了狭长一个刀口,虽没有中了生死的机关,但起码也要休养上十数日才好。
他那天就质问过萧景琰了,然而萧景琰不回答他为什么要去挡下这一刀。他就只是每天来养居殿探望一番,朝政上依旧事务繁杂,虽说没什么太大的事儿,但各类琐碎事宜免不了要每日处理。他忙完了却不想如从前一样在宫里过夜,就算需要每日往来,他还是回了自己府上。
梅长苏看着萧景琰伤情渐好,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也渐渐变成了一道快要愈合的痕迹。皇帝为定国公挡了刺杀一事在京城里早就不胫而走,梅长苏不在乎对他的非议再多上几声,就算是议论他,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他在意的是萧景琰作为帝王之身,却为他做出这样事来。到底名号上萧景琰是君,而他是臣,他不能容忍萧景琰拿这条命去开玩笑。
这一日他一如既往地在黄昏后去养居殿找萧景琰,本打算看人没什么事了,再把之前的问话提到台面上。可是到了殿门,却被内侍拦住了。
“大人,陛下不在养居殿内。”
“去哪了?”梅长苏问道。他想这个时辰了,萧景琰肯定在宫里。既然不在养居殿休息,可去的地方也大概能料到。
“陛下方才去沐浴了。”
梅长苏听到答案,转身就往浴池的方向去。浴池门口自然有内侍候着,见他来绝无敢于拦下他的可能,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梅长苏进了门,消失在一片雾气之中。
萧景琰听到有人来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来的不可能是别人,他已经知道是谁了。梅长苏走到浴池边,穿过水面上氤氲的蒸汽,俯视着靠在池边的萧景琰,轻笑一声,说道:“陛下今日好兴致,这个时辰就来沐浴了。”
“御医才说过伤口可以见水了。”萧景琰没有抬头看梅长苏,只是自顾自地掬了一捧水,又看着水从指缝里流下,回归到浴池之中,“故此才敢来浴池。”
“那看来……”梅长苏故意拉长了声音,“陛下的伤痊愈得差不多了?”
“又不是致命伤。”萧景琰无所谓似的说道,“痊愈与否也不过是早几日晚几日的关系。”
“难道陛下还想受一次致命伤?”对于萧景琰受伤一事,梅长苏心头本就百味杂陈,现在倒被这人一句话戳中心尖,除掉鞋袜,顺着台阶下了浴池。里衣被水湿透之后贴在身上,外袍的衣摆倒浮了起来。他紧盯着萧景琰的面容,而萧景琰也不避让他的视线,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又有何不可?如今你独揽大权,我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若是我死了,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吗?”
说这话时,萧景琰倚在池边,稍稍抬着头看他,而他从那双眼中读出的却是对于一副事不关己的意味。梅长苏听着这般言语,不禁怒火中烧。然而他依旧试图强压怒气,说道:“陛下此话可真是折煞微臣了。现今大梁皇帝的名号还是属于陛下的,敢拿自己的性命当作儿戏,怕是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陛下一人罢了。”
“梅长苏,你我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萧景琰道,“我为你挡下这一刀,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你又何必来责问我?”
“你难道连你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既然萧景琰如此说,梅长苏就抛了“陛下”的称呼,直接反问道,“如今大梁的皇帝不是萧景琰吗?你的性命可是系于天下,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放弃?”
“天下不该是你的吗?”萧景琰微微皱眉,“除了这个名号之外,我还有什么?”
“景琰,你要非这么说,我也不想反驳。”梅长苏冷笑道,“毕竟这一切都是我亲手所为,你也不过是最重要的棋子。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可能放纵你去死。这一点,你不可能不明白。”
“是啊,我当然明白。”萧景琰的眼神游移向别处,“但我掌控不了朝政,还掌控不了我自己想做什么吗?”他说着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养居殿就寝了。”
刚转过身,他就被梅长苏一把抓住肩头。
“景琰想回去了?”梅长苏在萧景琰的身后,低低地询问着。
“和你在这里也是多说无益,不如早些回养居殿。”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萧景琰从梅长苏的话里觉出了一丝寒意。紧接着他就感觉双腿间被人猛地一顶,膝盖一软,站不稳跪了下去。在浴池里不比外边,他挣扎着想把头探出水面,就被梅长苏顺势压在了浴池边上。萧景琰试着抓住池边起身,却被梅长苏把手捉住。他死命地甩开梅长苏的手,梅长苏被他甩得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抓住了一旁台阶边的栏杆才算稳住身形。萧景琰转过身背靠在池边,情知今日不太可能逃离开这里,却仍然挑衅似的看着梅长苏。
“你想做什么,大可明说,不必这么遮遮掩掩。”
“我遮掩?!”这话听得梅长苏彻底爆发了。他一手撑住池边,另一手捏住萧景琰的下巴,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萧景琰死死咬住牙关不给梅长苏留下机会,寻不到空隙的梅长苏放开了萧景琰的唇,转而一手向下,抚上在水中毫无遮挡的******。
“你放开!”萧景琰抬手去推梅长苏,却被梅长苏把手腕扣住,而他自己也向前滑了几寸,无法用双腿在浴池之中站稳,只得先倚靠着池边,以保持自己不会陷入水中。紧接着梅长苏另一手的确放开了他,转去抽下腰间松散系着的衣带。萧景琰刚想用还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去支撑着自己挣开面前人的压制,就被梅长苏拽到了身前。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想要摆脱也用不上力气。衣带缠绕住他的手腕,系上一个死结之后,梅长苏拽着衣带另一头扣在了旁边的栏杆上。萧景琰被他拽得踉跄两步,脚下一滑,径直跌落进了水中,又被衣带吊住了双手,总算没有整个人沉落池底。他跌跌撞撞地刚想站起来,就听到了背后梅长苏的话语声。
“你想死,那我来成全你如何?”梅长苏没有等萧景琰回应,就把萧景琰的头按到了水面以下。没来得及吸气就只得屏住呼吸,萧景琰无法用手去推开梅长苏,很快就感到了空气耗尽的恐慌。他试着挣扎,换来的只是梅长苏的手更用力地把他往水里按。很快他就再撑不住了,在吞了一大口浴池水之后,他猛地被梅长苏释放开,回到水面之上。
萧景琰大口地喘息着,而梅长苏还在抚摸着他的后背,仿佛随时有可能将他再次以相同的方式按进水中。现如今他的腰向前弯折,胸口触及着水面,只是勉强借着绑住双手的衣带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而暂时能够自由呼吸。
“你真想这么做,那我奉陪。”
“哈哈哈哈哈哈……”梅长苏爆发出一阵狂笑,“不,我不会舍得这么做的。你可是我的景琰,我杀了谁,都不可能杀你。”他的手抚摸过萧景琰的臀,在柔嫩的大腿根掐了一把。萧景琰吃痛浑身一紧,而梅长苏的手指并未停下,又顺着他的臀缝试探,在******周围用指尖轻巧地抚摸着。
“你想直接做?”萧景琰努力想转头,却被自己的手臂遮挡住一半的视线。他能感受到梅长苏的手指还在肆意地在玩弄着他的身体,却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听到萧景琰的提问,梅长苏俯下身,低低地回答道:“当然不,我可不喜欢这么粗暴的方式。”说着他离开了萧景琰的身体,把放在浴池边上为出浴备下的润肤脂拿了过来。片刻之后,浸满润肤脂的手指就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萧景琰的******,本该是早已习惯的触感,又因为在浴池中而变得有那么些不一样。梅长苏好像是不耐烦似的,只是草草完成了该有的准备,像是敷衍了事一般,手指很快就抽离了萧景琰的******。他以为梅长苏还要再做点别的,却只感到自己的臀瓣被分开,******硬生生地顶在了******上。之后在******被强行进入的一刹那,萧景琰又被那只手按进了水里,把喉头的******封在了口中。
当人将精力集中在屏住呼吸上时,身体任一部分的感觉都会比之前变得敏感数倍。梅长苏从一进来开始就横冲直撞,除了仅仅拥有的一丝理智令他还能够保持着停止呼吸的状态,他感到肉体与思维都被占据着,想说什么话也被全部打散,化成零乱的字词。
梅长苏的动作几乎要将他撕裂了。他想挣脱梅长苏的手,让口鼻浮出水面来,哪怕是呼吸一次也行,就一次——
然而随着梅长苏一挺腰,萧景琰顿觉一阵酥麻传遍了他的双腿。他忍不住想喘息,却又被自己死死地憋了回去。而身体则是他无法控制的,随着双膝一软,身体又往下沉了几寸,离他渴望的水面也更远了些。
“不行了?”梅长苏的声音像是从极其遥远之处传来。他做不出回答,只是觉得渐渐有一种濒死感朝着他逼近。******仍然一遍遍地深入他的体内,萧景琰不顾这些,求生的本能让他剧烈地挣扎,直到他忍耐的极限,他张开嘴试图呼吸,却在水涌进来的一刹那又憋住了气。但水还是进来了,萧景琰呛了水,在水下咳嗽了两声。他不敢睁眼,却知道有更多的水正在试着通过一切可能的缝隙充满他。
比起那时电光石火之间选择为梅长苏挡下刺杀,此刻萧景琰才更为真切地体会到,站在死亡的悬崖上是什么感受。
梅长苏的手松开了。萧景琰抬起头,用尽全力呼吸着久违的空气。他还在咳嗽着,******随着咳嗽而收缩,却引来了梅长苏新一轮的冲撞。
“唔!”随着梅长苏又一次自******而贯入最深处的插入,萧景琰仰头发出一声悲鸣。未留下喘息的时间,梅长苏的手又把萧景琰压在了水面以下,只有被微微悬吊着的手臂还未浸没在水中。
早在梅长苏的手触到他的一刹那,萧景琰就已经屏住了气息。这一番折磨要持续多久?他给不出答案,也无法询问梅长苏。紧闭的双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水被搅动时发出的诡异声响。梅长苏也不和他说话了,只是一味地在他的身体里进出,带起的水波一浪接一浪地在他的皮肤之上拂过,漂浮在水面上的青丝也随之浮沉。
梅长苏在发怒。之前不过是看萧景琰刀伤未愈而不说罢了,既然都已能到浴池来,那伤口定然无虞。说萧景琰不能拿帝王之身作儿戏只是他给自己的幌子,他用这样的解释麻痹自己,可算起来他心疼的是萧景琰为他挡下的这一刀,愤怒的也是这一刀。抛开诸如刺客是何人所派、如何处置等问题不谈,从头至尾,他关心的只是萧景琰一人。他自己可以受伤,可以面对死亡,但萧景琰不行。
他没有把这些话告诉萧景琰。因为他明白,就算他这么说,如今的萧景琰也不会相信他的言辞。所以他索性放弃了这种想法,只要自己明白就好了。
梅长苏的另一只手攥住萧景琰的腰际,不让人有起身的机会。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在乎这一番情事给他带来了多少兴致,这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于梅长苏而言无比重要的仪式。然而终究本能还是存在的,他享受着在萧景琰的身躯之上放纵驰骋的******,更因为萧景琰的痛苦而觉欢愉。于是他放开萧景琰,可就在他抬头离开水面的一刹那,再将他重新按回水下。
每次梅长苏给他一点宽限,让他能够回到水面之上,萧景琰都会有一些希望,奢求这就是最后一次。而下一刻梅长苏会再次没有丝毫迟疑地将希望打碎,让他重新陷入死寂的深渊。他只能抓住梅长苏给予他的片刻恩惠,来呼吸他赖以生存的空气。他在这之中又被水呛了几次,一咳嗽就会呛得更凶狠。梅长苏觉察到了萧景琰的不对劲,他给萧景琰留出了些许缓和的时间,让他能够把那些侵入的水咳出。
窒息和******被猛烈侵犯的痛苦总算稍有缓解,然而下一轮的煎熬随着梅长苏又把他推回了水里而开始。这次又和最起初一样了,他得不到任何呼吸空气的可能,只是在黑暗中接受梅长苏对他施加的折磨。屏住的气息被不断地消耗,他一次次地试图反抗,换取的只是梅长苏对他毫无怜惜的占有。
萧景琰感受到那道刀伤隐隐作痛。伤口其实已经完全愈合有两三天了,御医是因为保险起见才放宽了几日。然而那痛感就像是伤口即将迸裂似的,他无法睁眼察看,亦不能伸出手去触摸。他算不清这一次被浸入水中的时间比上一次长还是短,或是因为他有所准备,忍耐的时间才变长了些也未可知。梅长苏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的******被人肆意侵犯着,而自己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他惧怕方才那种可怕的感觉,然而就在此时,与刀伤的痛楚一道,濒死的恐怖又压倒性地向他袭来。而偏偏他的身体本能给出了另一种回应,明明是如此令人难堪的场景,情潮却依然如常,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他之时到达了巅峰。
他不畏惧死,也不在意生了。混乱不堪的思维被打散、驱逐,疲软的躯体向着池底下沉。萧景琰放弃了理智,想要呼吸,却再一度被水充满了口鼻。疯狂占据了他的头脑,他甚至连吸入的是水还是空气都没了所谓,只是无谓地重复着呼吸的动作。水******得他一阵呛咳,意识却渐渐地向着黑暗沉没。
就在这时,异样的感觉将萧景琰拉回了现实。梅长苏射在了他的体内,随后他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拖出了水面。直到这时,死亡才离他远去。萧景琰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只靠着梅长苏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梅长苏把萧景琰手上的衣带解开,让人在台阶边坐下。本想着借着浴池里的水给萧景琰稍微清理一下,可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萧景琰打落。
“别碰我。”
“好,那我走就是。”梅长苏撂下一句,转身上了台阶,朝浴池门口的方向走去。萧景琰直到听见了那一声自远处传来关门的响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低下头,胸口的刀伤并没有渗出血迹,还是一道熟悉的白色印痕。
梅长苏还是去了养居殿,等萧景琰回来。等了恐怕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听到萧景琰的动静。他迎出去,而萧景琰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从他的面前走过,留下一句问话:
“你没走?”
“想等你回来。”梅长苏没有动,只是望着萧景琰的背影答道。
“不劳挂怀。”萧景琰背对着梅长苏的方向站定,没有回首,“你回去吧。”
静默片刻,帝王听到臣下的脚步声离他远去,消失在养居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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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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