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热霾

*D///S设定,十六禁↑

*职业选手×摄影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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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文所用的D/S设定说明:

区别于字母定义,参照欧美和霓虹漫画里采用的支配/臣服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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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标的生活就是你的生活。”

总编每次开会,都会跟记者们如此强调强调再强调。赤苇一开始对这句话是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着的。可以说总编的这句话简直是他对自己工作优劣评定的红线。

但是最近他开始不这么想了:在跟拍了无数个目标对象后他发现,目标的生活根本和他的生活就是不同的。

此刻,为了给报社省下一点点油费开支而不得不熄掉车里空调的赤苇京治,刚掀开了汉堡的油纸。

“说什么目标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他边慢慢吃着芝士片都化的一塌糊涂的吉士汉堡,边开了便携的小风扇。

而另外一边他跟拍的新生代偶像正走进了开着舒适温度空调的会员制寿司餐厅。

他甚有落差感。

好热,夏天明明还没到,怎么那么热啊!

车内电台报告着东京市这因为厄尔尼诺现象而失常的高温,电波伴着早到的蝉鸣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滋滋滋——”

汉堡没吃完,迎面走来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她耳朵上的蓝宝石吊坠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而冰冷的光芒。

赤苇挑挑眉,看着那名偶像亲自到门口迎接,只要摁下快门捕捉他的手搭在她腰间的瞬间,今天就能收工了———几乎是快门摁下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巨响:“砰!”

怎么回事?

那对隐秘的情人目光移到不远处树荫下一辆银色的卡罗拉上:驾驶座的黑发青年一边拿着汉堡一边和车旁一个大块头大声说着什么,让他们选择尽快回避的是黑发青年胸前的照相机和他慌忙对上的视线。

“不妙了!”

目标醒了。

赤苇甚不满自己熬着高温跟拍的猎物就此逃跑,但是明显目前公车被砸了个大坑的事态也很紧急。

“不!好!意!思!”

那个大块头一脸不知所措的凑到身前,偏偏遮住了镜头和视线,从那人穿的白衣后,那抹刺眼的蓝宝石的反光正在消散,赤苇看了眼凹了个坑的车前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既然目标已经跟丢了,他只能先把公车赔款的事情先处理清楚。

“没事的,你也不是存心的。“赤苇摆摆手,”这个我会叫保险公司和公司来负责跟进的,这位先生你把联系方式留下就好。”

“不是哦,我是故意的。“木兔说着,”只是好像搞砸了…..话说回来不愧是我!力气真是大啊!”挑染着头发的大块头爽朗说道,一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一边夸赞自己。

啊…这个人是….

但赤苇没有搭话,只是按耐着内心的躁动,伸手碰到纸面,轻轻取过来。

这个人是自己最喜欢的排球选手。

不出所料,那张名片上工整印刷着几个黑体字:

[木兔光太郎 M******Y]

鬼知道他看了多少木兔光太郎的视频,他满心愉悦地收下名片后也把自己的卡片递出去。

大块头笑嘻嘻地取过去,手指相碰。

赤苇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把手收回去。

木兔光太郎默默看他一眼,把卡片收进腰包。

“你是记者?”对方有点意外,但也没继续询问下去,“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赔偿事宜等你核算完成后来联系我。”那个把车前盖砸出个小坑的东西滚到了他脚边,他弯腰捡起,赤苇才发现那是一颗排球。

“等等,你说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木兔光太郎没回答他,朝街道另一边跑去,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人对着赤苇的方向鞠躬,让赤苇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摆了摆手致意,坐进车里。

被木兔光太郎这么一闹,不知道照片拍没拍到。

本来天热就够烦的了。

赤苇京治觉得自己有强迫症,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力求一切按照自己的安排进行:他的计划表就像一道奇诡的仪式,不依着进行就无法给自己安定生活的信心。总是有人说他有时候理智得让人讨厌,赤苇内心里为自己抱不平。

不是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只有理性的人。

譬如现在。

刚跟木兔光太郎接触过的肌肤和心境,就像这时高温下东京柏青路上的阳炎:

在炎热又寂静无风中,才能翻滚和跳跃的太阳热浪。

一波又一波,伴随着指尖脉搏无声跳动。

这就是击出那么多帅气杀球的指尖吗?

赤苇看着还没走远的高大背影,逆着光的他的背影,比蓝宝石更刺眼。

赤苇分不清自己是否中暑了,他恍惚觉得那个背影看起来好像虚幻的泡影,就连那个人身边的空气都化成一滩水景。随着他的走近都化成模糊但可视的气体朝天空中爬升了。

他记得这种烈日下的热霾,有个词可以很好的概述:

下蜃景——赤苇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成是接近地面的海市蜃楼。

2.

遇到木兔光太郎这种事情比海市蜃楼更虚幻。

为什么会这么心动?

等等,心动吗?

赤苇摇了摇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予以否定。

但他却无法解释那时候加速的心跳和失神。

可能仅仅是太过仰慕。

他把读卡器******电脑,办公室里鼠标和键盘声此起彼伏,比楼外的蝉鸣更吵杂。

他翻开自己的拍纸本,上面事无巨细记着工作和生活的安排。

下午两点半的那一栏,一条手画但笔直的线旁边,用回形针工整地别着一张名片和车辆维修单据,两点半之后的所有行程都被划掉了。

这是赤苇发泄的方式,对他来说毁灭他的计划简直就是在摧毁他自己。他确信不疑自己有强迫症:

他太喜欢这种平衡,不喜欢意外。

他不喜欢逃脱掌控的一切。

他也不喜欢自己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从来只在手机和新闻上看过的人。

赤苇京治自认不是一个易感的人,但为什么只是碰到了指尖,他就停不下来回想?

停不下来对那个背影的回想。

他果然还是很在意和木兔指尖接触时那种触电般的感受。

“干的不错啊!赤苇!”路过的科长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看着电脑上还没来得及更改文件名的图片。

他放大了好几张最后的图片,发现最后连拍的几张图片除了一抹前景的虚焦,都清楚地拍到了那个刺眼的蓝宝石耳坠以及搭在女性腰间那位万人迷的手,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止一点。

只是把图片缩小之后,望着靠近镜头的那抹虚焦,他还是烦躁不安。

他看了眼那张名片,拿起工位的电话听筒,摁下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喂喂?木兔光太郎在听。”爽朗的男声从话筒那边传来,高昂的情绪让赤苇手里转着的笔停了停。他小心把笔收起来,又工整地放好。

“你好,木兔选手。”他的视线停在那张名片上,“我是赤苇京治,被排球砸到车子的受害人。”他平静地说道。

“噢!你好,真抱歉。需要我和你沟通赔偿保险事宜吗?不过我这个人啊在这方面不太懂的。”

“稍等,今天下班时间前我把相关的材料发到你名片上的邮箱,你可以慢慢处理。”

“还有,我有个很在意的事想问你。”

“为什么不直接见面聊呢?”对面的语气似乎有点疑惑,“我记得A报社不就在惠比寿车站附近嘛,我早上路过了。很近的,就这样决定啦,见面聊。”

怎么回事,对方擅自做决定了。

赤苇显然不满对方擅作主张的决定。

“嗯,好吧,那我晚上六点半在惠比寿车站等你吧。”

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答应下来了。

“好。”

“对了,今天你说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 ,赤苇京治真正在意的是这件事。

“见面聊吧,先挂啦。”

赤苇摁出中性笔的笔芯,把下班后的日程全部用尺子量出来的线条笔直地划掉了。

18:00,收拾公务包。

18:15,在711买电解质水。

18:20,坐电车回家。

18:45,在超市买萝卜和味增。

·······························

即刻起:木兔光太郎。

想了想,赤苇京治又把这一条划走了,他暂时还是想躲。

他给木兔光太郎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点击发送的时候他犹豫了,但是最终还是发出去了。

究竟是害怕什么呢?赤苇把那张名片收起来,放到抽屉里。

突然通知的开会刚好给他找了个不去见木兔的借口,他在工位上把公司发的加班饭团吃完,一边喝着水一边刷着手机新闻。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凌晨自己拍到的照片就会被连夜印刷出来,明天这位偶像的花边新闻就会被刊登在报刊上。

之后的事情赤苇再熟悉不过了。质疑、炎上、为了职业生涯而谢罪。

之后又怎么样呢?接下来不过是报社为了销量和谈判的资本锲而不舍地去拍2 Shot,继续新一轮的炎上,新一轮的谢罪。

赤苇,想,这样的生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齿轮,每一个缺口都对应一个卡口,周而复始,只要不出差池就会一直运行。

是的,只要不出差池。

他望了眼抽屉,拿上他的拍纸本走向会议室。

3.

“赤苇君真是大功一件!”

那张照片被圆形的磁石贴在白板上,总编绕着画了个圈,在旁边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位签约的公司愿意出这个价钱来买下版面,公司大赚了一笔。给赤苇鼓掌~”

赤苇跟着同事们的掌声也轻轻拍了拍手,却没把头抬起来。

出现了,没咬合好的齿轮,无******常运转的齿轮。

版面被买下,一般都能让公司赚的比出版多,但是这是公司的事情。版面被买下就意味着他需要再去挖版面,意味着他要继续拍,继续挖,继续跟踪。只有这样才能推进他生活的齿轮。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规律的生活里找到安全感。

“接下来讨论新的目标人物。”秘书先生把手上的资料分发到每个人手上。

传到赤苇手上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目标的名字。

【职业排球远动员 木兔光太郎】

赤苇京治一惊,把那份资料翻开。

[姓名:木兔光太郎

性别:男

性征:Normal

年龄:24

………………………]

等等……

报社的调查资料很少会出错,但是…..性征这种这么隐私的事情究竟怎么挖出来的?根本不会有人把性征写在除了病历本的任何地方。

他自嘲真是干了份缺德的工作。

而且Normal怎么会给自己带来那种感觉呢?不可能的。

赤苇京治突然回想起指尖的触碰,回想起那个人笑容背后若隐若现的威压。

强势的D/om才能发出那么强悍的气场吧。

他十分确定,那个足以打破这么多年生理感知平衡的感觉…….确实是真切地存在的。即使像海市蜃楼一样,但是他确实一接触到木兔光太郎就感受到对方强悍的气场了。

恐怖的气场。

他拿笔往那个Normal上面画了个斜杠。

他的举动被上司发现了,又得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称赞:

“所以赤苇君才是这两年来最出色的摄像记者,多出色的新闻嗅觉。”

上司喝了口水,继续道:“这次的目标也交给你吧,报社的大功臣。”

“目标是,找出木兔光太郎其实是S/ub的证据。”

这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开完会之后赤苇京治提起笔来写了一封辞职信。毕竟凭借自己的感知,对方肯定不会是个S/ub。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Sub,赤苇也无法做到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写完之后他打开抽屉思考着什么时候提出离职比较适合。目光瞄到了那张名片,他打开了邮箱,发现木兔给他回了邮件。

“我随叫随到!”

附件是个大笑的卡通图片。

他瞄了眼桌上的资料,于是他给木兔光太郎又发去了一封邮件:

“这是我的line,车子我自己先垫钱去修了,所以算是私事。劳烦你和我私下沟通。”

他把今天写了又划的日程撕掉扔进垃圾桶,背上包从公司离开。

木兔光太郎几乎是立刻就加上了他的line,用的头像是一个白色的猫头鹰卡通图。

19:15

Boooooookutooooo: :

“赤苇!我是木兔光太郎。”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假公鸡丝呢?”

“哎呀,怎么说来着,就是假公鸡丝。”

A:

“假公济私对吧?”

“我没有,见一面吧,还是惠比寿车站。”

4.

话说,这个选题真是越想越不靠谱。

走在路灯下,赤苇又有点后悔了。

他反复横跳的,究竟是什么心情?

不过一个人的性征,究竟要怎么证明啊?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对外表现的吧,究竟是谁想挖这种料啊?

赤苇想了想,一边走着一边打开视频网站。在搜索栏下的第一条就是“木兔光太郎”。

“怪力”、“绝杀”、“惊人”。

他点开了一个木兔击球的剪辑视频,滑过的弹幕频繁出现这些词语。

还有什么比这些标签更适合木兔光太郎这种明显是外放又强势的D/om呢?

赤苇内心觉得那份选题更荒诞了。

“就是现在!宫侑的选择究竟是谁?”

视频里响起解说的声音,

“结束比赛命中的一球果然依靠猛禽巨星:木兔光太郎!击出漂亮一球吧!”

视线停在对方击球瞬间的手指。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简直让他喉咙发紧,他不懂为什么木兔光太郎击球后强劲的秋风既然让他面红耳赤起来。

多么强大的人啊。

他咽了咽唾沫,这么强大的人,他真的仰慕得要命…..

他正想着,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居然遇到你了!”

身后高大的男子自顾自大笑:“好巧,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赤苇。”

他快速走到前头来,很明显看到了赤苇的手机屏幕,他笑了笑低下他的视线,半垂的眼睛望着这时还没反应过来的赤苇:“你在看我的视频啊!怎么样?我的球技很不错吧。明天下午有我的比赛要不要来看?”

“这可是我的赠票哦!”他大笑着,说得很大声,走到赤苇的签名。

路灯下,他停下笑来。

但是赤苇分明听到对方很轻很轻地发出声音:

“Make A Promise.”

答应我。

这算什么?指令吗?

赤苇愣了愣,思索着什么又笑了,他点头表示同意。

“我无法拒绝。”

赤苇对他微笑,收起了手机,又拿出了一叠单据:

“这些就拜托你了,木兔选手。”

“夺、、、夺少?!”

“、、?十二万日元!!!!?”

“你是诈骗犯吗?!?”

“现金还是银行卡转账呢?”

“5555,十二万日元…”

“对了那天你说你是故意的….”

“5555555555!”

5.

赤苇在看台上看着跳起击球的木兔光太郎,大力击出的排球撞击地面不断发出枪鸣般震耳的声音。

还真强啊,这个人。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屡屡得分成功的木兔,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木兔的比赛。

就跟视频里一模一样,强硕的体魄、压倒性的力量和弹跳能力和他精锐的球技。

还真强啊,木兔光太郎。

“完全支配着整个球场,今天状态奇好的木兔光太郎选手,BJ率先拿下赛点!”

随着解说声响起,记分板又计了一分。

木兔拍打着排球,自信满满地起跳:“嗬,完美一击!—”

不,力气太大了。

要出线了,可恶啊。

球打出的瞬间,木兔光太郎就在把力量减轻,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呢?

赤苇京治看了眼表现出一丝慌乱的木兔,又看了眼那个落地的球。

“界内。”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拿上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木兔光太郎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赤苇,但只能看到他已经背过身去的身影。

“是出界了吗?事关比赛生死的一球,来面对质疑吧,木兔的跳发!对方教练席发出挑战!”

解说卖着关子,一边的木兔光太郎死死盯着已经快走出场馆的赤苇京治。

“希望是界内。”木兔凭着经验回想那球的触感,咽了口唾沫。

在赤苇京治踏出场馆的那一刻,场馆内传来一声:

“界内球!”

“巨星木兔光太郎,用发球拿下了今天最后一次得分。恭喜黑狼队!”

赤苇京治慢慢远离充斥着掌声和欢呼声的体育馆,在树荫下的卡罗拉里坐下,开了那台小小的便携风扇。

还是伴随着蝉鸣,炎炎高温里,电台实时播报着:

“黑狼队再下一城,漂亮的绝杀发球。”

他笑着切了频道,翻开那个拍纸本。

“木兔光太郎S/ub调查”里的S/ub早就被他划掉了,上面有个工整的问号。

他圈起那个问号刚想写点什么,这时车门被敲了敲,来者正是木兔光太郎。

“赤苇,你太强了吧??!”

他眼神里写满澎湃的******。

“那句‘界内’是你说的对不对?好强的眼力!”他爽朗地大笑,把手圈在眼前,做出望远镜的模样,“连我都觉得完蛋要出界了,居然真的是界内啊。”

“如果不是界内的话…”木兔挠了挠头,却被赤苇接过话头。

“如果不是界内的话,你的状态肯定会下行了。”赤苇开了车门,跟对方并列而站。他们靠着车门,树阴下依旧被嗮出了不少汗。

两个人的影子被树荫吞噬,树叶的空隙照下来的光凌乱地洒落在各处。

“木兔选手是个很看状态的人,尤其是球场上。一旦失误了在那种情况下只会越来越糟对吧。”

“什么嘛,你对我真了解啊!你在调查我吧?我记得你是记者!”

被单细胞戳破的赤苇笑笑:“不全是,我看了不少你的比赛。”

似乎忽略了赤苇语意里对调查的肯定,木兔笑着说:“哎呀,我可不会对你的崇拜感到不好意思的。”

“你今天打了一场很精彩的比赛,木兔选手。”赤苇坐进车里,小风扇吹落他的汗珠。

木兔光太郎看着他脖子上正在滑落的汗珠,舔了舔唇。

烈日下终于掀起了一阵微风。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的衣袖都被吹动。树叶像书页一般翻动,那些树荫里透过间隙的光点荡漾着。

热浪随着风的吹动消散,连同那些霾般的夏日幻想都被吹散。

但蝉鸣不停。

实实在在地,两个人对视。

阳光下的风里,D/om对S/ub说:

“Good Boy.”

6.

休息日,天空结满了乌云。

夏雨欲来,风吹得很急。吹乱了赤苇京治的短发。

“星期天,惠比寿花园广场,下午一点。”那天木兔光太郎扒着他的车窗跟他说,“很帅吧!!队友在看花样男子的时候学的哦。”

所以选了惠比寿花园广场吗?

赤苇看着石像前穿着t恤、早就到了的木兔,笑了。

挑明自己的性征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但是赤苇就是很欣赏如此坦率的木兔光太郎。

“今天你怎么不开那辆卡罗拉了?”

木兔走到他身边。

木兔选手似乎刚洗过澡,凑近了能闻到一阵清凉的沐浴露味道。

“有点热。”

木兔把包里的苏打水递给他。

“你最近的工作是调查我吗?”

木兔嘟哝了一句,见赤苇没有回答他又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跟踪狂呢,原来我弄错了。”木兔挠挠头,今天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枚手表,似乎没扣好,随着抬手滑下了一些。

虽然调查他是一个事实……..赤苇看了一眼木兔的表盘。不过赤苇接手这个任务满打满算都不到72小时,他含糊其辞地回答:“不是。”

“喔……你上上周去大阪了吧?你记得吗,我那时候刚好训练完,我记得你一直盯着我看呢?”

木兔光太郎思索着,撇撇嘴。

“是去大阪了,但是我是为了别的工作去的。”

“那上周一呢,你是不是去了银座?我也看到你了哦。”

“是去银座了,但…”

“那那那..那我拿球砸车的那天呢?”

“那天也是…”

“什么!”木兔惊倒,突然脸色煞白:“什么!!”

“不要紧吗?振作点。”

赤苇扶住突然倒向墙边的木兔光太郎,有点不解。

“木兔选手的意思是,我在工作的时候那么恰好的你都在附近吗?”

“…….”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跟着你。只是凑巧。”

“………………………”

“没关系的,我现在跟着你了。”赤苇无奈交代,“真的败给你了。”

“真的吗?”木兔耷着头慢慢走着:“你别骗人啊。”

“真的,我真在跟着你。”

赤苇饶有耐心地回答道。

两人在一个汉堡店前停下,木兔似乎突然恢复了精神:“对哦,今天是我的放纵日!你看!”

他从腰包里拿出两张汉堡的实体券,兴冲冲地往店里走去了。

7.

两个人找了二楼没人的角落面对而坐,木兔开心地吃了一大顿汉堡餐,吃完了赤苇还在嘬着无糖可乐。

木兔眯起眼睛:“等等!”

“怎么了?”赤苇平静地拿了跟薯条,抬眼望他。

“你刚才的意思是:之前不是在跟拍我,但是最近开始跟拍了吗?”

“是的。”赤苇庆幸他总算弄明白了,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卡片相机,没预兆地朝木兔拍了个照片。

“居然那么大方地承认了…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木兔又眯起眼睛,鼻子一动一动的。

鼻子一动一动的….

赤苇看着他,为了掩饰什么又去喝了口可乐:“我想知道你是不是S/ub。”

“居然是这种问题。”木兔似乎有点失望,“好无聊的问题!而且赤苇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对哦,我知道答案了。”赤苇取出他的拍纸本。

【木兔光太郎的S/ub调查。】

他拿出中性笔来在那个圈起来的问号前又写下了三个字母。

“你是个S/ub对吧,木兔选手。”

木兔并不在意似的亲口向他承认:“是。”

他半睁着他的眼睛,浅色的瞳孔倒影出面前的赤苇的身影,此刻气氛像日光下升腾着的气温一样焦灼:

“我是S/ub哦,记者先生。这就是你想要的所有答案吗?”

木兔凑近他,那股沐浴露的香味扑面而来。

“不是。”

木兔真不懂这么近的距离,这个D/om是怎么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他的。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是S/ub了嘛!”木兔见他还是没什么动静,又笑嘻嘻地坐回去,“不过也对,我一直都没藏啊。”

“我刚想说你藏得很好呢。”赤苇不禁笑了笑,“原来是压根不打算藏啊。”

所以才有强劲到会引起别人误会的气场吗?

赤苇一直觉得“D/om”这种性征,注定是要走在阶梯的上级俯视众生。

正因如此他有时候也会觉得渺小平凡的自己是个不中用的D/om。

那天他刷到了木兔的击球集锦。

你看,这么璀璨的人才是D/om嘛。

猛烈、张扬、洒脱地大放光彩,如此夺目的人一看就是“D/om”的模板吧。

真想成为木兔选手这样的人啊。

薯条配的番茄酱已经快被沾完了,赤苇拿起最后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正要入口的瞬间,他看到了木兔渴求的眼神。

他伸出手把那根薯条放在木兔的嘴边。木兔却没吃:“你可以命令我的,像一个D/om对S/ub那样。”

“那样有什么意思?”

木兔笑了,把薯条吃完,说:

“藏?没什么好藏的啊,S/ub和D/om不是一样的么?”

“不会觉得低人一等吗?”

“滴人一登?什么?”

“我做D/om尚且会自卑,身为S/ub的木兔选手真的不会担心吗?毕竟Sub就是一个容易被嘲弄的性征。”

“你在说什么呢?从刚才开始我就听不懂你的话了。”木兔摇摇头,对赤苇的观点表示不满:

“D/om也好,S/ub也罢,都是一样的。没有S/ub的D/om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我觉得很好啊。”木兔认真说道,“确实身边的人知道我是S/ub都会吃一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人生和球场上,我都能取得胜利。”

“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只在忄生爱方面有用处的性征去思考和纠结人生意义。”

赤苇静静看着木兔,低了头。

“不愧是木兔光太郎。”

比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这种强大温柔更让赤苇觉得脸红。

“你还会继续取材吗?赤苇?”木兔侧过头看他。

“没必要了,我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

“不想要证据吗?这是你的工作吧。”

赤苇不敢抬头看木兔光太郎的眼睛,那双凶狠的眼睛总是显得自己很渺小。

不过….

赤苇京治刷新了自己对木兔光太郎的认识。

“我自己来找。”他对木兔说,“虽然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会继续跟进你的事情。”

木兔似乎有些诧异:“你的工作不是正要正式开始吗?”

“不是的,我已经准备辞职了。”

“这样啊。”木兔也没有再多言。

“曾经,我觉得要成为一个立派的D/om,就得像你一样,木兔桑。”

“很颠覆吧,我不是哦。”

“嗯。”

“但是如果是我选择的D/om,肯定不会差的。”

木兔笑了。

赤苇走的时候,天空下起小雨,他撑着一把很小的伞离开了。

 

8.

辞职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跟着结束休息的木兔到大阪了。

木兔对他的尾随似乎没有一丝不满,意识到他的尾随木兔甚至在笑。

“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木兔的话显然是说给赤苇听的。

这天他训练完已经有点太晚了,不过日向还是拉着他要去吃烧鸟。

“你在跟谁说话?”日向走在木兔身边问道。

木兔没回答,这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A:

今天我先结束了,你别太晚了。

木兔的嘴角扬起来,他快速打了一串字。

 

Boooooookutooooo: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A:

有,发现你换了双鞋子。

Boooooookutooooo:

不错的进展,加油。

A:

被D/om跟踪不可怕吗?

Boooooookutooooo:

如果是你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A:

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吗?

Boooooookutooooo:

不然呢?

赤苇在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边靠着,往输入框里输入:

那天你说你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还没发送出去,木兔就发过来一条信息:

Boooooookutooooo:

先这样啦,你工作得也太晚了吧!明天工作也要努力。

赤苇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自动售货机在夜里发着刺眼的光,绿色的灯带在商品下亮着,跳跃着。

“哐当”赤苇买了一瓶苏打水,从木兔离开的反方向走了。

既然已经想辞职,那么跟着木兔光太郎是没任何意义的,但是他还是想接近他。这种接近带着生理本能,也带着求知欲、还有一丝不可说的情绪。

那天见过面后他早就分不清他对木兔选手究竟是一开始的仰慕欣赏还是发展成喜欢了。他觉得木兔对待自己的方式有些暧昧,但是由D/om的自己来询问未免显得太唐突和冒犯了。

大阪的夏天,也好热。

苏打汽水闯入口腔的时候,柠檬味跳跃着。

停下来吧,我碳酸汽水一样冒泡的心情。

夏夜的街道总有小飞虫在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还有这该死的蝉,为什么总是叫个不停啊。

赤苇就这样了木兔半个月。

总编每天都会问他有什么进展,他的回答都是:“看不出来”“不知道”。

就这么拖着,拖到了七月份中旬,拖到了更热的时节。

他还记得成为摄影记者后那句曾经被自己奉为圭臬的话:

“目标的生活就是你的生活。”

他从业以来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这种感觉:

跟木兔光太郎走一样的路,吹着一样的风,在木兔前脚离开的商店买苏打水,在碳酸的跃动还未在口腔消散的时候抚摸他刚才抚摸过的可爱猫咪。

他们好像一直并行,只是一直有五分钟的时差。

木兔五分钟前发给他的街边美丽绣球花的图片,他会在五分钟后看到实物;木兔在五分钟前拍下的小狗,也会顺利遇上。

多么残忍又美妙的时间差。

在木兔晚上到露天的球场打球时,赤苇就远远地看着他。

他喜欢上了看木兔光太郎打球,虽然他早就喜欢上了。

准确地说,他好像喜欢上了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总是在别人都走完之后还在打球。周而复始地一个人打,一个人捡球。

他很少休息,偶尔喝水的间隙,赤苇会收到他的信息。

Boooooookutooooo:

今天有什么进展?

A:

你鞋带掉了。

收到信息的木兔慌张地蹲下来绑鞋带,抬眼的时候,球场的入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木兔鼻子有点酸。

Boooooookutooooo:

陪我练会扣杀吧,赤苇。

A:

你抬头。

赤苇越来越近了,他就站在木兔光太郎身边,时间差终于拉到0。

“不过我不太会。”赤苇说着,也蹲下来,平视着木兔光太郎。

木兔伸手去拥抱他,两个人倒在球场的地板上。

“你真好,他们都不肯陪我练扣杀。”

9.

蝉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里蔓延着一股水泥地板受潮的气息。更加闷热了。

喜欢是什么感觉?

赤苇京治在为木兔光太郎托出第一个球的时候,那种激昂澎湃的情感,是不是就叫喜欢?

他小跑去捡球的时候,那个和烈日下重合着的海市蜃楼般梦幻的背影让赤苇的思绪翻腾又翻腾着。

木兔光太郎对他灿烂地笑——他已经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美妙。

“木兔选手。”他说。

木兔看着赤苇京治逐渐深沉的眸色,把球抱到腰间。

那阵水泥地板返出来的潮味越来越重了,直到球场的地面被一点一点打湿,大雨说下就下。

凶狠的雨剑般击穿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和作为D/om的可怜骄傲。

白茫茫的雨下在两个人中间,等赤苇去碰木兔光太郎的时候,那只手连着他攥着雨,全都包裹起来。

多么失控却满满的安全感。

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球场的灯下,明明咫尺而站,雨却大得看不清脸。

被包裹起来了:被雨、被夏天、被无序的安全感和木兔光太郎包裹起来了。

“LISTEN.”

“是。”木兔牵起他的手,声音里是不是有颤抖,在雨声里根本分不清。

赤苇用了指令,赌上会被木兔光太郎觉得滥用指令而被鄙夷的风险,他还是想说。

“LISTEN.”

“木兔选手。”

“是。”

“那天究竟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砸你的车吗?”木兔的声音随着暴雨的渐小逐渐放大了,没等赤苇说完,木兔就说。

“我能不说吗?”

“不能。”

赤苇京治迫切地要知道为什么他要砸下那一球,答案那么显而易见,为什么木兔光太郎不肯明牌呢。

“Sa……”

还没等他说完,雨停了。木兔光太郎的头发顺下来,但没遮住眼睛。

“Say.”

“赤苇,这件事可以不命令我吗?”

“好。”

木兔附下身来,擦了擦赤苇脸上的雨。

“我想认识你。”木兔光太郎把头靠在他的脖子上,“我不知道要怎么认识你。”

赤苇笑了:“好吧。”

赤苇的人生里根本没有“淋雨”这种经验。

以往他总是提前就带好雨伞,在乌云还没盖顶就会躲进室内。

木兔光太郎像一场骤雨。

猛烈地冲击、尖锐地破坏着,破坏着他内心转动着的规则的齿轮。

“说喜欢真的很难为情,赤苇———”木兔把头低下,靠在赤苇身上。

“会吗?我觉得还好。”

“真的吗?”

“我喜欢你,木兔桑。”

“真的吗!”

“你的回复是?”

“我,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喜欢赤苇京治—!”

10.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木兔光太郎坚定地相信。

一眼,只一眼。

他被赤苇京治征服只用了一眼。

11.

赤苇京治第一次到木兔的家,洗漱完后他在地毯上用浴巾擦着头发。

他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说实话有点杂乱,但在又下起暴雨的夜晚里,这个房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

原来不依靠秩序也能充满安全感。

木兔光太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赤苇京治已经在桌上倒好热水了,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朝他示意。

“我。讨。厌。热。水!”

木兔孩子气地别过头,对热水提不起一点兴趣,躺在赤苇京治身后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个沙发的缝隙里掏出了游戏机。

“赤苇玩不玩马里奥?”

“暂时不想玩,你把热水喝了吧,生病就不好了。”

“不玩就算了,我讨厌热水,我讨厌热水,我讨厌热水!”木兔光太郎背过身去,塔塔塔的开始玩游戏。

“Come.”

赤苇京治也没回头,只是平静地说了句。

他知道的,S/ub肯定会来,并且乖巧地喝下热水。

木兔心存不满地喝下热水,刚喝完他就把头靠近赤苇。

“既然你要用这一套的话,那你就要做全套哦。”木兔给自己找了个能自洽的逻辑,笑着凑近对方。

“我很乖地完成了吧?我的奖赏呢?”

“赤苇怎么可能需要我来教怎么当一个D/om?”

“的确。”

赤苇京治转过身去与他对视。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是S/ub的吗?”

“不好奇。”木兔从沙发坐起来,这个姿势正好把坐在地上赤苇的头放在胯间,“我要你奖我这个。”

木兔那能给他带来奇妙感受的指尖指向嘴角。

“请让我亲你。”

他俯视着赤苇京治,手指在他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KiSSKISSKISSSSS!……”

这道指令是从木兔的嘴里吐出来的,他自问自答地说了句“yes!”就低下头来————

“Stay.”在鼻尖相触的那刻,赤苇说。

“木兔桑第一次跟我交流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个比我强得多的D/om。”

“但是,你对我发令了,我想你应该没有跟D/om接触过吧。D/om不会那样发令的。”

木兔光太郎的手已经抚上他的鬓角,鼻尖轻轻蹭着。

“木兔桑,Dom是这样发令的哦。”

“KISS.”

得到允许的大型猛禽总算发起狩猎,超乎意外的凶狠。

亲吻的时候,没吹干的发丝滴下水珠来。

跟雨一样。

木兔光太郎失控了。

“谢谢你的教导,但你知道S/ub是什么吗?”

“S/ub是会向D/om贪婪索取的生物,赤苇。”

迷迷糊糊地,赤苇京治放仿佛身处海市蜃楼中,他感受到木兔滚烫的体温,和他逐渐往下的手掌。

“记者先生,不是想要我是个S/ub的证据么?没关系,可以拍下来。”

他总算把含在赤苇嘴里的手指抽出来了。

那漂亮又强壮的、还沾着唾液的手拿起赤苇京治的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

滴的一声,视频开始录制。

“来说吧,来命令我。”

“你可以下令让我占有你吗?”

“别说了。”此刻面对镜头,隐私早已一览无疑的赤苇被强壮的Sub锁在怀里。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木兔的眼睛:

“F***、ME ”

“这是命令吗?”

“不,是请求。”

镜头里木兔低下头去亲吻他。

 

12.

Boooooookutooooo:

赤苇,今天身体状况怎么样啦?

托赤苇的福,我现在状态真的一!级!棒!

A:

一般吧,本来想辞职的,这下先请个病假。

Boooooookutooooo:

为什么要辞职?不是很好地完成工作了吗?/思考

A:…………………………………………….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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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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