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真的管用?”
食指长短的安瓿,透明液体随着动作晃荡,正对着灯光折射下光斑在银发男人的墨镜上来回移动。桌对面的男人正埋头在一堆瓶瓶罐罐里,似乎对客人反复发出的疑问早已司空见惯,机械地重复着:“无色无香无味,可溶于任何液体,任何女人喝了它都抵抗不了你的魅力。”
银发男人摸了摸下巴:“那男人呢?”
那人总算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位精心装扮掩饰过但依然可以被一眼认出来的国家队球星。他经常能在运动品牌的广告上看到这位,进门的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只不过自己从来不关注体育资讯,那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他缓缓开口:“就是一头公牛也会对着你疯狂******。”
球星抬了抬墨镜,擦去额角的汗珠,“……公牛就算了哈。”
他重新低下头去,“购买本品需要绝对保密,毕竟给别人下药对选手声誉也不太好是吧?请用现金付款哦。”
球星点头应着,从背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纸币,犹豫着又缩回手,“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也是会看电视的,”眼神从纸币上回到他脸上,“放心,保密这种事是双方的。”
声音很淡然,但听出来很坚定,球星将纸币递到两人中间,对方手指碰上的瞬间又收了回来。“对身体没有什么负面影响吧?”
“没有任何影响,”想了想又道,“只要对方近期不需要进行尿检的话……”
“哦,那没有。”
总算接到了钱,男人迅速收进身后的抽屉,“您慢走!”
这间工作室位于市郊一处破旧小区,半地下的户型,从破旧程度判断并非有意如此,纯属这位搞奇怪药剂的卖家经费不够。门外是大晴天,热气笼罩之下的高温简直可以令人自燃,木兔光太郎三步并作两步钻回车里,正低头调车载空调温度和风速,手机在手里震动了两下。
「木兔前辈已经回来了吗?」
他不自觉翘起嘴角,「刚到哦。」
对面回得很快。「工作上临时有事,没有去接您真是抱歉。」
「没关系。」
“晚上见”几个字敲到一半,又点了几下删除,「路过你那里,我去接你吧,晚上一起过去。」
他掏出口袋里的安瓿晃了晃——这真的管用吗?无色无香无味,又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岂不就是水?
他把细长的玻璃容器收回手心轻轻握了握,下定决心似的。
总之试试吧,跟赤苇的关系再拉进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01.
枭谷学院高中2012届男子排球部的聚会安排在距离母校不远的居酒屋,赤苇京治婉拒了木兔光太郎要去接他的要求,只是婉拒的理由怎么看都像是随口搪塞。他总是这样,每当木兔想要表现得亲近时都会找各种理由拒绝,木兔隐约觉得他在顾虑什么,可有些事情不明说就很难理解,总会被这种距离感折磨得抓耳挠腮。
赤苇京治到得有点迟,先前还在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木兔光太郎,见到他进门的一瞬间眼前又是一亮。哪里怪怪的,像刚从工作中赶过来,但又整整齐齐清清爽爽。衬衫和T恤看起来好随意,可长短搭配又像精确计算过似的恰好;进门的动作看起来好随意,可又一转身坐在木兔身边,像早就计划好路线似的恰好。木兔光太郎耸了耸鼻尖,若有似无的香味,像潮汐拍打礁石扬起白色的泡沫,转瞬即逝,又在他转移视线时缠绕过来。
“赤苇迟到啦!”木叶秋纪在他杯子里注满酒液,成年人的惩罚方式即是如此,意外的简单又直接。赤苇京治说“抱歉”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出微妙的低沉,木兔光太郎托着脑袋想看又不敢看似的偷瞄他的侧脸,瞄到他仰头喝酒时,喉结像湖面的鱼漂上上下下。
赤苇好像更白一点了,跟高中比起来是这样,因为常年在写字楼里工作的缘故吗?上次去大阪送饭是什么时候来着?他想跟他说不要辛苦做便当送来了,可一想到如果赤苇真的答应了怎么办?分隔两地的两个人不再有理由见面,他无法想象那种场面,于是每次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下次想吃……”这种点菜似的无理要求。
明明是很无理很任性的要求,赤苇却总是言听计从呢,反而是那些可以自然拉近距离的邀请,却总是被拒绝。
赤苇京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询问他“在想什么”。他回过神来,“为什么不要我接?”
这男人显然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于是呼之欲出的招呼在喉间卡壳,停顿了足足三秒钟才回答:“其实不顺路的吧?”
“啊?”
“抱歉。”
简短得像是拒绝沟通似的。
赤苇京治是一片很难被摸透的湖泊,木兔光太郎会这样想,自己就算一猛子扎进去,畅游其中,也无法测度他的边缘和深度。
这种一边侵入他的生活,一边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做法,在木兔看来格外矛盾又令人费解。他的好奇心越深,想要反向侵蚀的愿望就越重。
木兔依然托着脑袋,另一只手在口袋里轻轻摩挲起安瓿冰凉又光滑的表面,眼看着赤苇京治脸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泛起红晕,却依然口齿清晰、逻辑严密。看来他酒量不错,上脸不上头,想要灌醉他还不知要多久,如此说来木兔发现的确还没有跟赤苇真正喝过酒,这应该算第一次?
上下滑动的喉结,微微屈起的手指,袖口下伸出手来光滑的手臂,甚至是咀嚼时鼓起来的两颊,他的一切在木兔光太郎眼里都像是某种暗示。有意无意的触碰或者偶尔交叠的目光;给路过的人让位时稍稍侧身,发梢贴着鼻尖扫过;倒酒时瓶口和酒杯边缘轻触,再不作痕迹地轻轻转动着离开。
“去下卫生间。”赤苇京治起身。
酒过三巡,大家早已聊着天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有谁离席或将要离席,他这一声预告更像是说给身边的人听。木兔光太郎愣了愣,眼神追着他出了包厢房门,又落回他喝了一小半的酒杯之中。
摸出口袋里的安瓿,不知道是酒精有点上头,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慌张,一时间没有拿稳。那只透明的细瓶顺着指尖滚落,沿着榻榻米的边缝滚动,好在他眼疾手快,探过身子一把将其按回手心里。
“干嘛呢!”小见春树见他神神叨叨,上前给他酒杯满上,“一晚上都没见你喝多少,再来!”
木兔一手攥紧瓶身,另一手举起啤酒一饮而尽,好容易才应付走了小见。他双手来到桌下使力掰开安瓿,趁着没人注意,将透明药剂全数倒进赤苇京治的酒杯里,再提起杯口摇晃一圈。刚一放下酒杯,身后的隔扇就被拉开,赤苇京治回到他身边坐定。
“我们还没喝一杯,”木兔光太郎顾不上自己此刻的语气和表情有多生硬,“我说你和我。”
赤苇京治笑道:“木兔前辈还真是一点休息的时间也不给我啊。”说着拿起酒杯在他的酒杯边缘碰了碰,杯身稍稍倾斜,杯口触碰杯口,“叮”一声。
“走走走!去厕所!”木叶秋纪不合时宜地冲进两人中间,酒还没送到嘴边又被迫放下,木兔光太郎烦躁地打开他的胳膊:“别烦人,上厕所还要一起,你小学生吗?”
“诶?怎么这样!以前咱们仨经常一起上厕所啊!”木叶显然是喝大了,委屈地撇嘴,木兔一把拍在他脸上:“停!我陪你去!”
赤苇愣了愣,“我刚刚去过了。”
“好好好,光太郎跟我一起。”讲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木兔咋舌,转头冲赤苇道:“我很快回来,等我啊!”
到底等什么呢?他不好直说,可出门前最后看一眼,发觉对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似的。
02.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确以为自己跟赤苇的关系是不需要明说的。
如果两个人如此亲近,亲近到已经嵌入对方的生活,甚至名字都被钉在对方的人生路标之上,那么这两个人的关系还需要解释吗?
他喜欢赤苇京治,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喜欢日复一日地增加,一天比一天更多一点,多到无法用喜欢来形容。他爱上了赤苇京治,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认为在这段关系里,作为奉献者时刻为口中的“木兔前辈”尽瘁的赤苇京治,一定有至少跟自己同样浓度的爱。甚或更加浓重激烈。
而成年人就是要接受这世界不是因为“你以为”而转动,他依然能在赤苇身上感应到爱慕,可又在每一次被推开时对这种感应丧失信心。
他不擅长感情游戏,于是下药作为下策中的下策,还是被加入了备选队伍。
毕竟他比谁都明白,人一旦有了捷径就不会再沿原路努力了。
回到赤苇身边,对方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头看着手机,木兔拍了拍他的肩,“还是刚刚那杯酒吧?”
赤苇将手机锁屏,随口应了,“嗯!”
木兔隔着镜片窥视他的双眼,闪着幽绿的粼光,稍一侧脸就能把神色掩盖。碰杯的手有些迫不及待,洒了一点在赤苇的手指上。
“干杯。”“干杯,木兔前辈。”
仰起头饮尽杯中酒,赤苇又抬起手指放进嘴里吮吸刚刚洒下的酒液。
他喝醉了,不然他会用纸巾擦,而不是直接舔。这想法在脑子里响起,木兔吞了吞口水,还没来及说什么,赤苇就再次准备起身。
“怎么……”
“我得回去了,”他眯起了双眼,起身的动作有点晃,“我好像醉了,再晚……再晚就要错过末班车……”
木兔睁大双眼,不是吧?药效也太快了。
他跟着起身扶上赤苇的腰肢,还是那么修长,摸起来比高中时更柔软一些。好想掐一把——理智告诉他现在,至少在饭桌上不可以。
“我送你回去吧,”他刻意地又更靠近了些,“叫了代驾。”
/
赤苇京治“醉”得突然,木兔光太郎搂着腰将他送上后座,自己刚一上车,对方就歪着靠近他颈侧去了。代驾将车开出停车场,路过枭谷学园大门,赤苇越过他透过车窗看出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是学校呢。”
木兔紧盯着赤苇搭在坐垫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覆上,抓紧。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嗯。”
不再说话了,两人光是吐息就足够滚烫,两边的路灯不停后退,像在穿梭隧道。光影在脸上轮换交错,眼前忽明忽暗,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不自觉的会更紧张一些,好像刚刚酒桌上的紧张感延伸了过来。赤苇手心太烫,有点冒汗,翻过来捏了捏木兔的手指。
他扭头看过去——他好久没有这样靠近地看这位后辈的脸了,镜片后笼上了薄雾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情愫抓挠他的脸,他的眼,从他的嘴里钻进去,试探他的心。
好像看出了什么,愈发炽热的鼻息,紧绷的嘴角,忍耐着,忍耐着。
“现在……还不可以。”他猜是药物作用,赤苇脸上的红晕都更艳丽了。
可爱的后辈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看来催情的药物并没有埋没理智,他用脸颊蹭了蹭木兔的颈窝,试图用他偏凉的体表温度为自己滚烫的身体降温。
而这不仅是徒劳,甚至让他更烫了。
手指与手指紧了又紧,小腿也贴上小腿去,发痒又升温,好想跟他索要更深的拥抱,更沉的亲吻。好想。
“好想……”他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冒出这半句。
车停了。
某种征兆似的打断了似燃非燃的热烈,木兔强作镇定,给代驾指出车位方向。付款后礼貌地打招呼,接过笔给对方签名。一套十分熟练的流程,做起来却煎熬得像过了好几个世纪。
直到第三个人终于离开,自吸车门沉闷地“咔哒”一声关紧。
03.
木兔光太郎偏过脸就能吻到他柔软的双唇,酒精推着欲望渗进颅顶去。荷尔蒙作乱,身体失去平衡,一个后仰一个前倾,很快两个人叠成了一道身影,车外窥不见的景象。
木兔吻得格外动情,他想说我早就想这样吻你了,每一次听你叫我“木兔前辈”,薄薄的唇一开一合,就是暗示,就是勾引。可接吻讲究时机,讲究氛围,讲究你情我愿。
而此刻不管这邀请是自发还是借助外力,发出邀请的是赤苇这个人就足够。木兔为自己下药的行为感到愧疚,感到羞耻,又因赤苇京治给出的反应感到兴奋和惊喜。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想要甩脱这种矛盾的折磨,就只能让自己沉得更深。
感觉怎么也不够,在赤苇京治的口中吮吸舔舐,汲取他的味道,手从衣摆向内贴着皮肤攀上,身体也是热的。想看看他蜜色的肌肤是不是像面颊一样也被染红,可车里灯光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大概是吻得太久,赤苇京治推了推他的肩,喉咙里呜咽了几声。木兔应声松开,他便偏过头去大口喘息,吻得太过投入就会忘记用鼻腔呼吸,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但木兔光太郎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歪着头沿着下颌线吻到脖颈,光滑温热的触感,跟想象中一样,甚至比想象的还要甜美。他轻轻含住那颗像鱼漂似的、随着呼吸上下沉浮的喉结,用舌尖安抚,再移到平直的锁骨。吻他的身体时连续发出轻微短暂的“啵”声,像游鱼浮上水面吐出泡泡来。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渴求对方的贴近,小腹滚烫地紧绷,性器充血胀大,隔着裤子不由自主地相互摩擦。木兔光太郎掀起他的衣摆,在他胸前啮咬舔吮,把在肩头的双手倏地收紧,敏感地冒出更急促的喘息。
高中时每一次训练完去淋浴,都会偷看赤苇京治的身体,穿着衣服看起来是薄薄的一片,失去遮掩后就能看到结实的肌肉线条,隐约有块状的腹肌。他喜欢说自己普通,是这样的,木兔总会想,他是上帝按照黄金比例制作出的最普通的造物。肌肉和骨骼恰如其分地分布,普通的完美而已。
成年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看他的身体,而现在却是自己在感受,在抚摸,在品尝。线条依旧,但更加柔软,赤苇京治没有放弃运动的习惯,但强度远远低于高中,反而让这副身体被添加了更多的柔软和滑腻。
不论是什么时候的赤苇,都是上天赐予的珍馐啊。
他虔诚地吻过每一寸,同时又将手钻进裤边去,握住早已蓬勃的那根,他拉下赤苇的裤子让他暴露在空气里,然后俯身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不……木兔前辈……够了,已经够……够了……”即使欲望没顶,赤苇也残存几分理智。不愧是赤苇啊,木兔抬起头看他,逼仄的空间里无法完全伸展的两人。屈起的双腿被迫分开,赤苇京治一手按着坐垫,一手撑上车顶,眼角被情欲濡湿,在暗处闪起莹光。
“对不起,赤苇,”木兔说不出为什么对不起,“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负责的,我会负起所有责任,所以……”
停顿的间隙两人对视,几乎同时吞了吞口水。
“所以全部都交给我吧。是全部。”
他侧过脸吻了吻昂扬的性器,舌尖从根部向上吮舐,再张开口容纳,第一口就吞到最深处去。他收缩两腮,湿热的口腔包裹下,舌头在表面细细地描绘,赤苇京治腿根发软,撑着车顶的手放下,按在木兔光太郎的后脑勺上,情不自禁地握起又松开。
他无暇思索木兔的口技为什么会如此娴熟老练,双腿不自觉地收紧,夹起胯间那颗银色的脑袋,甚至还难耐地扭起了腰身。木兔的双手抓起他的******,圆润又充满弹性,含着他的******吞吞吐吐。
小腹发酸,不知是酒精还是药物作用,又或者是太久没有过性生活,赤苇的第一轮******来得很快。他甚至来不及提前预告,口中闷闷地哼一声,双腿收得更紧,内侧的软肉挤着木兔的耳廓和两颊,******在口中不受控地弹跳,喷出浓稠的浊液。
木兔有点发蒙,下意识将******吞下,“……吃掉了呢。”
“抱歉,太抱歉了,木兔前辈……”赤苇慌乱极了,来不及阻止,只能声声道歉。
“吃了这个……尿检会检测出异常吗?”
“哈?”赤苇浅浅地疑惑了片刻,转眼又被他这话引得笑了,勾起他的脖子靠近,交换一个腥膻又混乱的吻。
他去摸木兔的胯间,修长的手指握住胀大的硬挺,跟******时相同的动作,做起来却更******。心脏后知后觉地鼓噪起来,粗大的器官握在手里上下抚摸,指腹磨过顶端的凹陷,又被木兔一把拉住手腕。
“去我家吧。”话语间夹带着粗重的鼻息。
/
进门还没来及换鞋,木兔便架着他在玄关接吻,他焦急地解开赤苇的裤子,在他面前蹲下,亲吻柔软的腿根。动情地吮吻啮咬,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和牙印。
赤苇觉得自己不扶着墙就站不稳,他忍不住低声哀求能不能换个地方,木兔喜欢他这声音,像在努力维持清醒,却不自知沾满了情欲。
他起身推着他亲吻,一边撕扯对方的衣服,夏天穿得轻薄,可是此时每一层布料都显得格外累赘。两人脱得不得章法,直到双双倒上沙发也还没完全******。木兔管不了太多,从茶几下摸出一支未拆封的润滑剂,直起身子撕那该死的包装纸,可越急越撕不开,出了满头的汗。
赤苇坐起身,像藤蔓植物一样攀附上来,吻他的腹肌和腰线。他哗啦一声撕开包装,倒了满手的黏液,往那隐秘的入口刺探,赤苇京治本能地抗拒起异物,一边又不忿地反抗:“为什么我是******的那个?”
木兔笑嘻嘻地宣告歪理,“谁叫你喝醉了?喝醉的人就要任人摆布。”
赤苇哼哼唧唧地反驳:“不要,我没有喝醉……又没有法律规定赤苇京治应该被木兔光太郎插。”
“有的哦。”木兔正色起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不知道罢了,有这条法律哦。”
“啊?”
“等你酒醒了我再告诉你。”赤苇醉意朦胧的样子跟平时判若两人,木兔光太郎贴近了搂抱他,嘴里又哄又骗地让他放松。他明知道赤苇不是真的醉了,而是受到药物控制,可又不确定药物的作用会持续到什么程度。
他的吻技一般,可动情时简单粗暴的接触就足够令人目眩神迷。他像一头饿狼啃咬着赤苇的身体,手指侵入摸索了好一会儿,总算触碰到了那个位置,让身下的男人刹那间肌肉紧缩,四肢酸软。
“一定要告诉我哦,木兔前辈。”赤苇伏在他肩上,声音里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木兔光太郎受不了他低声讲话的样子。他突然想到高中时他们在森然高中的合宿,大家都睡了,他在赤苇身边心浮气躁地翻来覆去,他心爱的男孩压低了声音问他“木兔前辈,睡不着的话,要出去走走吗?”赤苇京治地声音压低地时候总是挠得他耳朵痒痒的。
现在也是。
他抬起赤苇的腿,搞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掐进大腿内侧,硬挺的器官往充分扩张后的秘道入口侵犯。特别紧,特别湿润,润滑液好像挤多了,沿着交合处滑下,木兔光太郎几乎要沉醉进这种包裹之中。
鼓胀的异物感让赤苇京治难以接受,可******一波又一波袭来,他推着木兔想让他离开,痛得流泪,可他退出时,又忍不住抬起腿夹紧他的腰想要再来一次。人是很容易被欲望驾驭的,一次又一次,赤苇京治咬着唇角发出低低的******,木兔光太郎在时有时无的迷醉嗓音中沉沦。他好想就这样抱着他往湖底沉坠,就这样彼此连接着,溺死在这片黏稠的爱欲之中。
我是爱你的,赤苇,我的爱这么浓烈,这么炽热,难道你一直都看不见吗?
木兔想,如果没有药剂驱使,赤苇京治还会跟自己回家吗?还会任自己摆布吗?他心里很酸,他喜欢这样的赤苇,但脑子里总有个声音提示他,赤苇京治是被他强迫的。他在他身体里进出,看他浑身都染上暧昧的红,酥麻感扩大到全身。
然而强迫的又怎么样?他要他臣服于身下,用蛮力也好,用药物也罢,这行为就像是为了在他身上打下烙印,让他从里到外都沾染自己的气味,在他的身体上埋下名叫木兔光太郎的旗帜。
“你知不知道,赤苇……”他咬上赤苇的肩,委屈的泪水顺着滑落下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我爱你爱到即使用最卑劣的手段,也想要得到你。
他不管不顾地冲撞,手在柔软滚烫的腿根掐出指痕,舌尖舔过刚刚咬下的牙印。赤苇颤抖着搂紧他的脖子,两人拥抱******,腹部蹭满了浊液,摘下安全套打结后随手一扔,木兔重新欺身上去跟他吻在一起。
再来一次吧,赤苇。
04.
大学时候跟赤苇约出来见面,他很想知道那算不算是约会。
远远能看到等在路边的赤苇京治,跟他打招呼,高高抬起手臂,跟高中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去看电影,是一部喜剧片,木兔跟大部分人一样大笑,赤苇笑得很收敛。他注意到他,于是笑声跟着收敛起来,腿碰到腿也不会回避,手伸进爆米花桶里碰到对方,也不会退缩。
他以为他们在约会,之后的很多次见面,之后的很多次接触,可每一次都点到即止似的拉开距离。
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他们在淋浴下被水浸透,湿淋淋地相拥,像吻不够一样,像这世界的最后一天一样。
木兔抬着他的腿从正面进入,面前贴着他滚烫的前胸,身后贴着冰凉的浴室瓷砖,赤苇京治倒抽着气,眼前模糊湿润。职业运动员的体力似乎没有极限,他们从客厅做到浴室,又从浴室做回卧室。
不论是正面、侧面还是背面都要试一试,木兔的卧室有很大的落地窗,他按着他贴在落地窗后入,赤苇又一次被前后极端的冷热激得浑身发抖。他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赤苇,赤苇。他想要应一声,可一张开口就是颤抖的******。
他要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侵犯他,再邀请他来家里做客,让他看到这些陈设就能立刻想起今晚。
“不要忘记了,赤苇,不要忘记今晚。”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只要你记住今晚跟你交合的人是我。
木兔光太郎丧失了理智,木兔光太郎丧失了道德,木兔光太郎丧失了人性。木兔光太郎只要现在,现在的现在,要赤苇京治不再咬着唇角忍耐,要赤苇京治放声抒发自己的愿望,要赤苇京治缠着自己哀求他,用力点,快点,木兔前辈,我还想要。
很痛吧?但人的忘性是很大的,在尝到了更强烈的、可以掩盖疼痛的******之后,就不想要停下了。
始终扮演着奉献者这一角色的赤苇啊,你要知道,你也是可以向我索取的。向我索取吧,索取更多。索取身体,索取性,索取爱……不管多少我都会给你的。
欲望的迸射,堪比盛大的爆炸仪式,火星飞溅,热流在两人之间膨胀升空。赤苇被扔在床上,他感到自己被撕裂,被刺穿,被从里到外地爱着。
木兔爱得好汹涌,像巨浪滔天,势要将他溺毙。
/
这到底……是梦吗?
还能清晰地记得所有的细节,所有的片段。从见面起就束手束脚满腹心事的木兔光太郎,他微笑,他偷看自己,他跟以往无数次一样地靠近又及时停下。
不知是自己佯醉的演技高超,还是木兔光太郎过于单细胞无法识别,这样的木兔前辈也真是单纯,如果今天装醉献媚的人不是我又该如何是好?赤苇知道自己的行为简直是下等中的下等,可一靠上对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那么更多的考虑都在此刻被打消了吧。
好想要占有他,这种想法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而他也一样吧。
交缠的手指,紧贴的小腿,狭小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亲热。他看起来特别贪恋赤苇的身体,俯下身去用尽浑身解数地讨好,这样的木兔前辈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以前还以为你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即使在床上也会央求我照顾的那个,我做了好多功课,没想到一次性全被你用在我身上了。
没关系,只要是木兔前辈就没关系。我会献出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爱,我的生命。
完全没有忘记,这是当然的,赤苇京治完全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跨坐在木兔光太郎身上,握着他的******往自己身体里推进。没有数这是第几次,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呼吸声比打球时还要沉重,没有力气克制声音,没有力气掩饰反应。一切都是本能的体现。
木兔挺动腰肢带来的******让他脊背反弓,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啊,木兔前辈……
“被弄得乱糟糟的呢……赤苇。”是啊,被弄得乱七八糟,好混乱,这样的赤苇京治一定很糟糕吧。
“一点也不哦,一点也不糟糕,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忍不住想要蹂躏……”
赤苇眯起双眼聚焦,被按着靠墙的姿势,如同怎么也逃不掉的桎梏。他双唇开开合合,嗓音沙哑,说出的话模糊又小声。
“你说什么?”木兔凑近了听。
“……那就请木兔前辈……尽情蹂躏我吧。”
木兔被敲断了理智,在这句话之后粗暴地横冲直撞起来。太过用力几乎要撑破他的身体,剩下的话语也被撞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组成完整的句子。
一定是喜欢我的吧?木兔前辈。但是你的喜欢到底有多少?到底有没有我的万分之一多呢?
因为太过于喜欢而忍不住往对方的生活里布设陷阱的人,究竟是谁?
“你知不知道,赤苇……”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
冰块可以瞬间解冻吗?春风也不是一夜之间才吹向人间的,但此刻赤苇京治着实感受到了,是爱吗?心脏快要被这场汹涌澎湃的爱意撑到爆炸,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
/
一场不啻于狂风暴雨的激烈******,之后来带的宁静和余味格外悠长。严格说起来是好多场,他们做了好多次,做得气喘吁吁,做得精疲力劲,依然彼此相连着舍不得分开。
木兔光太郎从身后抱紧了赤苇京治,细细啄吻他的后颈,赤苇转过脸来承接他的亲吻,一下又一下或轻或重地触碰。
“是不是应该清理一下?”
赤苇起身时露出浑身暧昧的痕迹,木兔光太郎欣赏了一会儿,心里又猫挠似的痒起来,跟着追进了浴室。他们聊着天,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什么都聊,独独省略了刚发生过的一切。
感受到赤苇恢复了精神,看来是药劲过了,木兔看着他花洒下的身影,突然想到,如果同居的话,也不过如此吧?他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没有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又痴又傻。
“衣服都要洗吗?”
木兔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查看,“没有衣服就穿我的吧。”
明亮的灯光下才看清赤苇的衬衫和T恤上一大片深色的酒渍,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什么时候洒上去的,是我洒的吗?”
“那个啊……”赤苇京治抓着脑袋上的泡沫回过头,“忘记是谁碰了我一下,不小心洒在身上了。”
“诶?什么时候?”
“木兔前辈陪木叶前辈去厕所的时候。”赤苇对着花洒冲洗泡沫,木兔来到阳台,将衣服都塞进洗衣机。突然回过味来。
他回到浴室,赤苇京治擦着头发走出来,两人赤身裸体面对着面,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却又莫名地害羞尴尬起来。木兔没有让开路的意思,赤苇身上挂满了水珠等着他开口,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木兔连忙拿过浴巾将他裹紧,对视着又笑了又笑。
“笑什么?”赤苇问他。
他依然笑着,双手绕到身后将他抱进怀里,他往前欺身,赤苇后仰着躲了躲。
木兔按上他柔软湿润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过去。
这次不会因为你的躲避而放弃靠近了,这次,还有以后的每一次,都会紧紧抓着你,不会再放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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