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明,一缕青烟从蓝幕底端蜿蜒而上,徐徐地落在窗台。隔着一层厚厚的窗帘,屋内显得昏暗,这昏暗里睡着两个明白人。
他们结婚已久,不过是偷着结的,只买了一对戒指和请熟人们办了一场酒。这场婚姻冲动又热血,私下定终身。诺言一开始和金似的,可金放久了,也会浑,也会浊。人可比不得金银,老了肉会变得松弛,皮肤也慢慢变干,纹路像蛇一样爬上来,痕迹和岁月一样无法阻挡。年轻时因为外貌和好感许下的承诺,年老了会不变吗。他们的婚姻就像蒙在窗帘里的早晨,揣着明白装糊涂。
床上两人背靠着背,各自看起来睡得很熟,其实眼睛睁开一条缝,凝望着虚空。过了一会,似乎是为了证实枕边人没醒,木兔转了两次身,旁边没动静,他才轻手轻脚去洗漱台,把水声开到最小。此时屋里正黑,他把门扯上留下一条细边,浴室的灯光拉出一条线。赤苇望着床边,灯光引出来的线绕啊绕,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看门,还是在看门里的人。等门拉开,他躲进被子里翻了个身,假装熟睡。
木兔本来刚打完一场大赛,正是放假回家的时候,他睡得早,起得也比平时早,没有把人叫醒,就自己出去了。等木兔离开家以后,赤苇才从床上起来,站在木兔用过的洗漱台前刷牙,咕碌碌地用他喝过的杯子喝水,不管浅到碗底的困意,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他们不如原先热闹,木兔出国打比赛打了两个月,赤苇好不容易等木兔回家,本来以为会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惊喜,可是赤苇见到木兔之后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热情。因为赤苇也知道自己年纪渐长,虽然和青春只隔了十五年,但是因为工作额角爬上了浅浅的纹路,熬夜使皮肤变得粗糙,他年轻时拥有的一切都在走下坡路,而木兔始终是球场上的明星,聚光灯下的焦点,美丽的年轻的事物围着他转,稍微分别一段时间,赤苇没有自信向木兔索求关注。
他默不作声地工作到人回来,木兔刚刚晨跑完,去洗了个脸,吃完赤苇准备的早餐开始收拾东西,赤苇见他换上西裤和衬衫,没忍住开口:“你要去哪里?”木兔拎包走到桌前,在赤苇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今天要出门,午饭不用等我,晚饭你也先吃。”
“嗯。”赤苇没有说什么,他送木兔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任谁很长时间没见,见面又很冷淡,心里都会失落的。赤苇忍不住想木兔是不是会爱上更年轻、更漂亮的事物,才对他没兴趣了。不过赤苇不打算争夺,他对木兔的爱情一开始就不是绑架——一个上了年纪的爱人,是不敢和年轻作对的。
木兔光太郎到了一间酒店,他向前台递了一张名片,接待的人很快迎接他进一间厢房。厢房内,坐了一位黑发熟人见到他招呼他过去,除此之外都不认识。场上全是生意人,木兔很不自在,他问黑尾:“一定要喝酒么?”黑尾就是他那位熟人,黑尾替他倒了一杯:“当然要喝,不喝怎么谈生意。”
木兔接过酒浅酌了一口,他不是不能喝,只是出门前忘记和赤苇说了,回家怕他闻到酒味担心。但他不能和赤苇说,因为他刚刚打完一场球赛发挥失利——正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呢!一个快四十的男人还要去求安慰么。
木兔逐渐意识到除了打球他还需要谋求一份别的事业,为未来的生活打基础。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你是一家之主,你要负起家庭的责任,你要当家里的经济支柱,但是他自然而然地默认这个担子要他来挑。他在自己最有名的时候和赤苇私定终身,他希望以后也不要让赤苇过走下坡路的生活。
当木兔这么想时,他身边坐下一位年轻的女性,她主动和木兔打招呼:“你就是木兔光太郎?我在电视上经常见到你,没想到你本人比电视上更引人注目。”面对她的夸奖,木兔稍微回神。幽然的香水味自她身上隐隐飘来,他稍微侧远了一点身子,有礼貌地回应她。整局饭吃下来,她似乎对木兔感到兴趣,询问了木兔的联系方式,木兔对她的热情和有意滑下来的外套只回道:“小心着凉。”
以往这些事也不是没有,球员和赞助商、粉丝、媒体的联系紧密,木兔收到的桃枝不少,但他总是推拒,被人称作不解风情。他在外忙活了一天,商场比不上球场,可不是他叱咤风云的地方,碰了一鼻子灰。木兔回到家里吃了点东西,洗个澡,早早上床了。
赤苇捡起篓子里的衬衫,衬衫上有淡淡的酒味和香水味,而衬衫的主人回来之后没怎么黏他就去休息了。他默默地将衣服投入洗衣机,拾起餐具洗完,做完这一切才爬到床上,钻进他和木兔的被窝里。
赤苇进去以后木兔搂住他,温暖有力的双臂紧紧环在赤苇胸前,人非常的沉默,只有呼吸匀称地扫在赤苇脖子上。赤苇在电脑前坐了一天,腰腿都有些酸麻,背也不太好,常常容易感到疲惫,这会倚在木兔怀里伸了个懒腰倒觉得清爽不少。过了一会,那匀称的呼吸变为浅浅的鼾声,赤苇虽然闭着眼,但是睡不着,他很想像以前一样对木兔说“我爱你”,可是时间一旦变久这话就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说了句“晚安”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入睡了。
早上起床,又是赶天没亮,赤苇被翻身的动静弄醒,他们这几天睡得很平静。木兔有心事,赤苇也有心事,两个人在晚上都没有说话。
木兔继续他的工作,他跑联盟跑俱乐部跑公司洽谈生意,生意人心眼多,话里头都藏针。他一路下来可谓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往常的意气风发都不见了,回到家总是满身疲惫,但是这事不好和赤苇说,他想等自己有起色一点再告诉赤苇。赤苇什么都没有问,在木兔回家前料理好家务——家务其实不用怎么料理,木兔常年在外所以家里东西不多,要洗的东西交给机器就行,交给木兔反而要买新的。
赤苇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木兔要离开他,要用什么来挽留,他这些年能给的都给了,没剩什么。毕竟他们两人之间连个本都没有,要分开那是比结账还容易的事。
木兔的业务最近刚有起色,总有人问起他的家室,提到这点他总是面带笑意,仿佛手握百万筹码。有天回家稍早了一点,赤苇刚刚摆好饭菜。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赤苇替木兔拉开凳子,却突然被木兔拖进怀里。他好多天没和木兔亲密,这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坐在木兔身上微仰起头:“菜会放凉的。”木兔把人放在腿上抵着餐桌:“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王牌了,你还要我吗?”他说话少有的消沉,倦了似地抱住赤苇,手指紧紧抠住赤苇的肩膀,把脸埋在里面。这幅模样让赤苇不自觉想起躲在排球架下面的木兔。
赤苇心里一颤,轻轻靠在木兔身上:“我不是你的教练,也不是你的二传,怎么会因为你不是王牌就不要你?这不是还等你回家吃饭么。”木兔低声:“我上一场比赛没打好,后半场被换下去了。那场比赛的胜利和我毫无干系。球场上的新人越来越多,我迟早有一天要下场的。”
“等木兔光太郎不是王牌,就是一个无用的人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光太郎无论是输是赢都是我的王牌,等你老了我给你托球。”赤苇捏起木兔的手,无名指的戒指勾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王牌——倒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平凡了,既不优秀也不好看,想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昨天在想,前天也在想,觉得配不上你。”
“不知道赤苇京治对光太郎来说会不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呢。”他说这话时哽住了。
木兔以为赤苇的冷淡是常态,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立马握住赤苇的手看着他:“我怎么会喜欢别人!我已经有那么那么那么好的京治了!对我超好,会等我回家,等我吃饭,还会安慰我,而且京治哪里不优秀不好看了!我要特别特别特别努力才行!”木兔绝对是世界上第一个反对“赤苇京治平凡说”者。
木兔的反应太激烈,赤苇垂下头:“就是不好啊,既不化妆也不喷香水,谁会喜欢老男人啊。”他总是喜欢垂头,露出自己又长又有致的脖子。木兔抬起他的下巴,让人对着自己:“我的夹包里有你的照片,宿舍也有,我的队友都知道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知道……没有人比京治特别,我特别爱你!”
赤苇听见特别爱又要躲,木兔掂起他的下巴大亲一口:“我最近要赚大钱了,哪怕我不打排球了我们也不会饿死。”赤苇微诧:“我们家不缺钱。”
“不缺钱吗?可是我想到万一我不打比赛了我们俩露宿街头怎么办!”
“木兔前辈,你是不是没看过我们家存款?房产证基金债券,还有我投的股,怎么会没钱呢?我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是租个房也是够的。你——在担心什么?”赤苇一边挨亲,一边用余光审视木兔:“你没管过账吧?”
木兔讪讪,移开目光:“我想着,想着有备无患。”赤苇环住木兔,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用担心,你可以一直打喜欢的排球,我永远支持你。‘有备无患’这件事我会替你做好的。”
“赤苇怎么能这么好。”
“快吃饭吧,菜要凉了。”赤苇作势要从木兔身上下去。他踮脚跨过木兔的时候,正好踩在木兔的大腿上,木兔突然拦住他,把他摁在自己的腰部,:“京治,我……那个了。”赤苇刚刚坐他身上蹭来蹭去,这下胯部相贴的地方已经硬起来。
结婚之后这是常有的事,赤苇一愣,这几天木兔没有意图,他根本没准备,这会有点措手不及。木兔一手包住他的臀,裆部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合在一起,性器硬挺挺的顶向他,赤苇面颊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额角的细纹:“我以为你不想,家里没买套。”
木兔拨开赤苇耳边的碎发,贴在他脸庞喃喃:“我看着你很容易硬的。不戴,可以吗?我会洗干净。不过我现在去买也行。”赤苇的身下被木兔的手撩拨,声音慢慢变了调:“不用,直接做,呃——!也可以。”木兔揉着赤苇的******,手指在底下把两瓣分开,隔着裤子戳弄里面的软肉。赤苇最受不了他这样弄,趴在木兔肩头,臀隙被挑弄得潮湿。
他们洗了澡,木兔推开桌上的盘子,把赤苇压在桌面上,吻了半个小时。赤苇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白色长衣,衣摆刚刚盖过臀部,躺到桌子上时衣服滑到肚脐上方,露出紧致的腰线。赤色的肌肤多汁,冒着轻盈的香。赤苇的红,是荔枝的红,外面熟得多么娇艳欲滴,剥开来都跟白玉似的。都说木兔不解风情,繁华风光千千万,他心里独占一寸光。
疏于锻炼的大腿举起来时松松地晃动,结实的肌肉外面覆盖了一层柔软的脂肪,轻轻一抓是初生的软肉,用力掐又能摸到紧致结实的精肉。木兔掰开他的臀部,把******扯到边缘,舌尖戳进隐秘的小洞,他躺在桌面上勾起脚背抬高了腿。赤苇被吻够了,明晃晃的灯光照进他眼里,肌肤******辣的。******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被扫来的呼吸******到,后背一拱就碰到冰冷的石桌。
木兔不像他,他长于运动,浑身的肌肉健硕结实,摸起来硬邦邦,掐人都要用力一倍。他仅着一件松垮的******,沉甸甸的垂坠着一件鼓囊的性器,炙热地挨在赤苇胯上。赤苇坐起来,两只手捧住木兔的性器灵巧地按捏,他知道怎么让木兔最舒服,总爱用最磨蹭的方法让木兔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够了,别按了”。
赤苇有意避开自己的脸,主动转过身,木兔滚烫的性器嵌入他体内。木兔热情高涨,赤苇身后许久没有用,加上他有意锻炼那里,十分的紧致,木兔被包裹住时深吸了一口气。常年伏案文书的腰捏起来十分软,轻而易举的被两只大手握住,木兔站在桌前用力把性器挺入,柔韧的腰颤抖地吃进大半,赤苇手肘支在桌面上可以看见粗硬的性器插入他体内。
“呼、哈、呼”赤苇的臀部夹着性器,******时两瓣肉撞出激烈的空气声,木兔一边顶一边揉搡臀肉,揉一把抓一把,在深深顶进去时握住******狠狠吃进去。赤苇气音颤抖,他身体没有年轻有力,腰塌下来整个人卧在桌面上,硬挺的性器火热地捅开他甬道,埋进深处******。赤苇被牢牢固定在性器上,双膝跪在桌面上磨红了,捂住嘴。
木兔粗喘,柔韧火热的内壁裹挟着他,******的******又红又湿,把他的性器含在里面吮吸,他吸了口气浅浅抽出来,用力掐进臀肉,饱满的肌肉从指间溢出来。赤苇亲眼看着勃发的性器从两腿之间退出来,又一鼓作气捅了进去。
赤苇肩胛骨猛然拱起小山脊,咬住手指四肢卸力,欲望憋得太久,身体变得很敏感,小腹战栗地涌上******,在狂热地******中憋住气。他闷声******,颓然地弓起背,******沿着桌边流下来,在木兔双腿间滴成小水地。
他在******的余韵中完全瘫下,臀部自然无力收紧,******毫无阻拦的迎接冲撞,双腿滑开来张的更大,小腹上的薄肉被撞起涟漪,木兔弯腰贴在他的背上挺入最深处,双手岔开赤苇的腿固定在餐桌,一边啄他发颤的背一边小幅度圈搅内部,越来越放肆,最后摁住赤苇的腿顶着结肠******出一大股******。赤苇被直接翻过来,木兔拉起他的脚踝低声埋在耳边,脸颊通红,腼腆情急,有如高中生青涩的神态出现在成熟的脸庞:“赤苇……”
赤苇仓皇地躲避木兔的视线,木兔舔他的鼻子,舔他的眼睛,俯身抱住赤苇。他们变成紧密的姿势在桌面上面对面,木兔的性器深深嵌进去拱了最后两下,抽出来带出大股******,他太久没******,今天又浓又稠,浇出来的液体烫到赤苇的大腿。
木兔堵住赤苇的唇,不再让他用力,随便******了一下自己的性器又硬了,******赤苇的体内。赤苇嘴里吭哧含气,双腿缠上木兔的腰。桌面太小,木兔把人抱到沙发上。赤苇的腿,大腿圆润,小腿细长,赤红的皮肤泛起光洁的汗,平白抹了层油。平坦的小腹卷起来时折出浅浅的褶皱。
木兔双眼迷离地注视着赤苇,赤条条的胸膛白里透红,勃大的胸肌难耐得鼓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眼神似乎都随赤苇牵动,无论是隐忍的性格还是变薄弱的身体,每一次面对赤苇,木兔都很心动。
赤苇陷进木兔的眼里,木兔含住他的乳首,吸了一口又咬在尖端轻轻扯一下,对于木兔的玩弄赤苇用脚勾住他的腰轻轻踩,木兔的腰慢慢耸动,比刚刚更用力,一顿一顿地捅进去。赤苇顿时收紧了腰腹,两人逐渐融合在一起。木兔难耐地大喘,面颊涨红,硕背夹出汗,湿腻腻的手指和赤苇十指相扣.
赤苇哑言,腰已经撑不起来,双手被摁在沙发上,不停地被撞击,******把粗糙的沙发磨湿了一片。他脖子上都是吻痕,黑发搅得凌乱,脸上沾湿了汗水。他太久没有运动,都快忘了和木兔做起来是这么累人的事。一开始还会努力地把腰往上顶,这会腰酥脆了。木兔对于赤苇总是不知足,又软又热的身体永远不会老,吃起来越吃越饿。
木兔把赤苇压在沙发里摁住不动,性器埋在里面。赤苇觉得自己已经成熟,熟透了,水都从身体里溢出来,不由自主地含住木兔,******抑制不住从喉间溜出来。木兔可以深入他,搅浑他,可以让他变得更丰满,他的青涩他的硕果都可以给木兔采撷。被占有的感觉莹润他的心泽。两人紧密相连,在最后一刻一起******。
赤苇浸没在******后的起伏中,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双腿间一片狼藉,腰上胸上掐出了红捺,唇边还有咬痕,他情不自禁地泛起浅浅笑意,对着木兔道:“你永远是我的明星。”木兔坐在赤苇两腿之间,腰被赤苇蹬红了,卧在赤苇身上亲了一口:“你永远是我的爱人。”
他们倒入沙发相拥,木兔的小腹火热,还想继续,握住赤苇的长腿抬高。“还来。”赤苇脸蹭着沙发,揪住沙发皮,等木兔把里面的******抠出来:“我动不了了。”木兔抓起赤苇的两只脚踝,伸出一根手指进去搅动:“你好久没运动。”
他轻而易举地举起赤苇放在大腿上,******已经松软,赤苇挺起腰完全含入木兔的性器,在清液的润滑之下自由进出,又滑又热的内壁时刻亲吻着他。木兔低声喘息,赤苇扶住他的肩膀闷声嗯叫,覆盖住木兔的唇把声音吞在一起。他们彼此熟悉,完全把自己交付对方。
赤苇更红了,他有一种洁白如玉的美,和他的成熟相衬。时间过得越久他越有风韵,一种只有木兔知道,只有木兔品尝的惊心动魄的美。
这场久别重逢的热情来得太晚,像闷在乌云里的雷雨轰的一下全泄出来。家里到处是水汽,到处是缠绵,桌子椅子全部没有幸免于难,他们难得睡过了头,第二天太阳晒到脚了才睁开眼。只不过睁开眼又睡了回去,无名指紧紧缠绕在一起。
木兔的社交网络登出两个人吻痕交错的锁骨照,备注:我永恒的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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