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贴身教学

我照例陪木兔前辈加练了一小时才离开学校,抵达家门口时恰好晚上七点,时值初夏,此刻天还微微亮着。我借着微光打开家门,家里不出意料的静悄悄,父母工作繁忙,每天晚上都赶着加班,时常只留下饭菜与字条就不见了踪影。我换上拖鞋,走过去摸了摸碗壁,发现饭菜已经完全凉了。
放学时我和木兔前辈一同在便利店里吃了炒面面包,此刻倒不觉得十分饿,虽然要吃也能吃得下,但总归不太迫切,比起吃饭,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卧室房门紧闭着,不知是父母临走前关上的,还是他给我的信号。以防万一,我还是刻意放轻了手脚,拧开门锁从门缝里窥视,果然在床上发现一团蜷缩的人形——他又在睡觉。
我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堪称浪费的睡觉习惯,热衷于开冷气裹棉被,而且空调温度还调得极低,冷风从门缝里漏出来,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得已披了件校服外套进门,蹑手蹑脚地凑上去打量了一眼。他侧身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沉,睫毛下有浓重的阴影,被镜片盖掉了一小部分。他显然是累迷糊了,睡前竟连眼镜都忘了摘,黑框镜架硌在鼻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我看得不太自在,想伸手帮他取下眼镜,好让他睡得舒服点,却又怕吵醒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由他去,看他睡得这样熟,大约我也能放心查找资料。
我开了电脑,开机音效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响亮,我不由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转头看他的反应。他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连发丝都不曾动一动,这让我松了口气。
其实平日里我根本没这么关心他的睡眠质量,多数时间都正常活动,并不刻意减小音量,只是今日要做的事情实在不太一般,甚至称得上隐秘,我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研究,哪怕是他,我也不愿意透露半分。
坐在电脑前,脸不知怎么忽然烧得慌,我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定下神来敲键盘,在搜索框内输入几个关键词。光标转了转,页面上很快跳出来许多帖子,我找了个标题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点进去查看,发现这篇帖子的教学确实十分详细,甚至还配了几张露骨的图片,极其直白的图文描述让我不由心脏狂跳。
要清洁,要准备润滑液,还要准备安全套……我又打开另一篇介绍成人用品的资料帖,被里头五花八门、口味各样的商品搅得眼花缭乱。
安全套和润滑液该去哪里买?一般便利店会卖给高中生吗?不不不,绝对不能穿着校服去买吧!但是穿普通运动服去会被店员认出身份吗?木兔前辈会不会提前准备这些东西?他看起来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还是自己准备比较靠谱。
我一面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一面在脑内胡思乱想,纷涌而至的信息犹如一团团蓬松的棉花,将我的脑袋填得极满,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
“润滑液建议买水性的,杜蕾斯和杰士邦都不错。”他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我几乎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猛地回过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悄无声息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默默看了多久。
“啊呀,吓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他摘下眼镜捏捏鼻梁,嘴上道歉,语气却并不如何愧疚,顿了两秒他又补充一句:“避孕套推荐买冈本超薄,体验比较好。”
“你、你别管!”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他视线的落点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于是惊慌失措地用手去挡。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就是我,我面对他时却总像低年级的小孩撞见高年级的前辈,有种本能的尊敬和逃避的欲望——或许是因为他比我年长了十岁,又或许是因为他那副黑框眼镜给他增添了不少教师的气质。
总之我此刻充满了被长辈抓包的心虚感和羞耻感,这两种情绪令我血液逆流,笨拙到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关屏幕这个选项。我伸手摁上显示器右下角,屏幕闪了闪,终于变作一面黑方块,光滑的镜面上映出我和他的脸。
他耸耸肩,视线移到我的脸上。“抱歉,我没有恶意。”他举起双手再次道歉,这回语气诚恳了不少,“只是一点过来人的小建议,当然,是否采纳完全取决于你。”
“……”
我和他对视,他被关在镜片后的眼神显得温和,还带着些许睡眠不足的疲惫,令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尴尬依然留存着,还混杂着一些被窥探了隐私的恼火,或许我该朝他发脾气,让他离开我的房间,但仔细想来,我和他本就是同一人,我的经历亦是他的经历,在他面前,我根本毫无隐私可言,又谈何被侵犯的恼怒?
想到这,我不由泄了气,在床沿闷头坐下。他瞧瞧我,大约觉得此时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便主动下床走出了卧室。过了片刻,我听见微波炉“叮”了一声——他在厨房加热晚饭,行动自然到俨然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不,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

 

回想我和他的初遇,比起科幻片大约更像是鬼故事。他不知怎么竟在睡梦中回到了十年前,抢占我半张床犹嫌不够,还要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我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伸手一摸,在怀中捞到一具温热的躯体,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而他也被我倏然一脚踹醒了,在黑暗中咕哝了句“木兔前辈?”,便开始在床头四处摸索。
他摸的位置完全不对,好几次手差点拍在我脸上,我当时大脑已经完全空白,只凭着本能躲避,同时去摸床头灯的开关。
灯“啪”一声亮起,明亮的光线在室内骤然扩散。我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从睫毛缝隙里勉强看清他的模样——他有一张和我全然相同的脸。
“你是谁?!”我们指着对方,同时大叫出声,完全忘了控制音量。
他面对着我,嘴唇微张,眉毛抬得很高,难以置信地飞快地眨着眼睛。我下意识去看窗户,想确认他是不是一只幽灵,但窗玻璃上却映出了两个人影,一模一样,表情也一致。我发现他和我同步看向了玻璃,我们好似照镜子一般,完美复刻了彼此的所有反应。
叫声惊醒了我的父母。母亲披着睡袍赶过来,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京治,你怎么了?”她柔声询问,“是做噩梦了吗?”
“我……”我蠕动着嘴唇,感到不知所措,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他看着我的母亲,显出了更为惊愕的表情。
“妈妈?”他轻声叫道,但母亲没有应答。她像是对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毫无察觉,困惑的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她看不见他。
兵荒马乱的初遇过后,我们确定了彼此的身份,并陆续进行了一些实验。最终我们确认,在我的时间线里,的确只有我能看见他,其他人眼中的他大约就像一团空气,透明到连他制造出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无视。而他的活动空间则被局限在家里,一旦想出门,便会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挡。这一切巧妙得简直像是上帝的安排,只是我和他都想不明白,既然上帝尽心竭力地将时间线错乱的风险降到最低,又何必从一开始就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好在他是个十分省心的房客,多数时间都窝在我床上补觉。我特意在床底下囤了些零食,他偶尔饿了会翻出来吃,安静得像只乖巧的宠物。
我不是没有好奇过他的工作,毕竟他每次出现都眼圈青黑,看起来十分疲惫,时常往床上一倒,不出五分钟就能睡得不省人事。我由此猜想未来的我大约在从事十分辛苦的职业,但我想给自己保留一些悬念,所以从不开口过问。
而他和我同样,保有着绝口不谈未来的默契,唯一一次关于未来的剧透,就是我与木兔前辈的初夜日期——这也是我今日偷摸查找资料的原因。
那天的一切回想起来其实都显得平平无奇。他照例窝在我床上,睡醒了却不愿动弹,依旧枕着手臂闭目养神。而我收到木兔前辈的短信,于是打开门和母亲喊话:“妈妈,下周六晚麻烦多准备一份晚餐,木兔前辈过来温习功课,会留宿一晚。”
“知道了!”母亲在厨房愉快地应答。我收到答复,关上门,颇有些雀跃地缩回转椅上,却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
“下周六是几号?”他问,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有何用意,但心中默算了一下,还是老实告诉他。
“二十二号。”我说。
“哦——”他挑起一边眉毛,短促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和他平时的微笑很不一样,似乎带着些促狭的意味,令我莫名其妙的面部发烫。
“有什么事吗?”我决定打探一下。他翻身坐起,支着下巴看了我一会儿,又古怪地笑了笑,才慢悠悠地回答:“你们会在这天发生第一次关系。”
“呃……?”我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突兀的答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大脑好似也中止了运转,停摆好几秒才指挥着嘴巴结结巴巴地往外吐字,“什、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呢?”他露出了一点不可思议的微笑,像是在惊讶我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当然是性关系。”他说道,语气和表情都坦荡到理所当然,仿佛宣布的不是我与木兔前辈的初夜日期,而是期末考试的时间。
有一瞬间我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我与他之间的差异,他对于这件事所表现出的坦然与熟练,倒是衬得我的惊慌失措显得尤为不成熟。于是我口快于心地反驳他:“怎么可能!爸妈都在家里。”
而他冲我无辜地眨眼,神色暧昧又神秘。“他们那天会去亲戚家。”他最后解释道,接着又倒回床上,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只留给我一个发丝凌乱的后脑勺,像是在说“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我当然还是选择相信他。最初的震惊平复后,我冷静下来思考,认为他并非那种会和我开无聊玩笑的恶劣之人,而几日后父母在餐桌上的谈话也印证了他所言非虚。母亲当时带着歉意告知我,周六她和父亲需要去奶奶家一趟,没办法为我和木兔前辈准备晚餐,并留下一笔钱,嘱咐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我故作平静地说好,心里明白,自己再没理由怀疑他的预告。因此我开始搜集有关同性性行为的资料,企图为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减轻一些负荷,但那些图文并茂的教程反倒令我更止不住地悸动。
其实我有一个最优选项,就是直接询问他相关的知识。他看起来经验丰富,而且对此事态度坦荡,我想只要我开了口,他会很乐意指导我,但我却始终不愿意这样做,甚至连查资料都要背着他——自尊封住了我的口。
他比我年长整整十岁。这十年带来的不仅仅是外貌和生理的变化,更赋予了他我绝对无法拥有的人生经历和成熟感。我与他重合的只有这十六年的光阴,他了解我的全部,我却对他的十年所知甚少。
这是不对等的关系。纵使他并不借由年长干涉我的任何决定,我却很难从这种低他一等的枷锁中挣脱出来。挫败感压得我肩头发沉,我忍不住把脸埋进了掌心。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我抬起头,看见他倚在门边,神情关切地看着我。
“吃饭吧。”他招呼道。这时候他又像是一个体贴的,和我长得很像的哥哥了。
我实在没办法对他发脾气,于是老老实实地站起身,跟随他在餐桌边坐下。他在我面前摆好碗筷,我盯着热好的饭菜,只是不动,他也不催促我,托着下巴平静地看着客厅的某一个角落发呆。
沉默良久,我还是不好意思地开了口:“那天晚上,我是说……周六晚上,如果你来了,请不要进我的房间。”
“当然。”他微笑了,温和地答应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日子像水一样流过。那天之后直到周六,他都再没出现在我的家中。
我始终没弄明白他出现的规律,据他自己所言,似乎他每次连续两天睡不满八小时,就会在睡梦中被传送到我的床上。我觉得这个解释实在匪夷所思,反问他“难道上帝是为了不让你在工作途中猝死,才特意把你送到十年前补觉?”他摇摇头不答话,大约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离谱,缺乏可信度。
但不论原因如何,他这几日的消失,倒确实令我长舒了一口气。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周六下午把木兔前辈迎进了家门。
父母都不在家。虽然木兔前辈很会讨长辈的喜欢,但面对长辈毕竟还是要顾及礼数,谈话时也没那么畅快。今日家中只有我们两人,他便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一阵风似的刮进我房间里,把书包头朝下一抖,作业本、文具、零钱包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我照例花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给他讲题。但不知是我心怀鬼胎,还是木兔前辈确实心不在焉,他的小动作比以往更多,短裤包裹下的大腿总时不时和我撞在一起,脑袋也一个劲地往我颈窝处凑。我被他的气息包裹,感到一种发不出汗的燥热,像是盛夏季节中了暑,手脚冰凉,脸颊和额头却隐隐发烫。
这种燥热感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在我们睡觉时愈演愈烈。木兔前辈和我躺在一起,彼此身上有相同的沐浴露气味。他全身上下仅着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的上半身粘过来,和我的手臂贴在一起。我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和弹性,以及他鼻端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扑洒在我的颈窝。我像是被一台功率过大的人形供暖器抱住了,即使在凉爽的空调房内也蒸出了一身热汗。
“赤苇……”他黏糊糊地喊我的名字,声音像是含在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冒泡一样的咕噜声。我强行按下过于激烈的心跳,故作平静地问他什么事。他不回答了,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乱蹭,撒了好一会儿娇才靠近我耳边,很小声地询问:“我可不可以亲你?”
他的呼吸和吐字都钻进了我的耳朵眼里,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扫过。我浑身上下都酥麻了,手脚仿佛化作一滩水,软趴趴地无法动作。平时木兔前辈吻我前可没有这么礼貌,总是我行我素,想亲便亲。我从他此刻不同寻常的态度中窥见了些许端倪,于是瘫软的身体又僵硬起来,如接触不良的机器人般在黑暗中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接收到我的默许,嘴唇很快凑上来,含住了我的唇瓣。我感到他湿滑的舌头毫不费力地启开牙关,长驱直入,接着卷住了我的舌头。黑暗令我的触觉更加敏感,木兔前辈翻身压在我的上方,挡住了从窗口泄进来的唯一一丝光亮,我只能看清他微亮的双眼,以及那里面倒映着的我的眼睛。
他的下身很快也贴上来了,短裤下的性器已经半勃,抵在我胯间不断磨蹭着。我伸手环抱住木兔前辈的脖颈,与他更深地拥吻,下身也情不自禁向上抬起,将自己的性器和他贴得更紧密。隔着布料的摩擦和以往的自渎有完全不同的******,木兔前辈愈发凶猛地吻我,两手同时探进我的衣服里,开始胡乱摸索。
他揪住了我的******,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乳晕周围打着转,时而用力擦过顶端的小孔。我含混******着,缠着他的舌头毫无章法地吮吸,掌心覆上他的背部,竭力将他的身体向下压。我的脑袋里好像什么都不剩了,只想与他贴得更近一点,让他的抚摸更有力一点。
肢体交缠中,卧室的房门却忽然被“砰”地推开了,接着顶灯也亮起,突如其来的光线在室内炸开,令我和木兔前辈都不适地眯起眼睛。
我第一反应是父母回来了,但还没来得及惊慌就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的真面目。他倚在门口,脚步虚浮,眼神飘忽,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和衬衫此时难得显得凌乱。我差点想大喊“你怎么进来了”,但想到木兔前辈看不见他,又勉强把惊呼吞回了肚子里。
他跌跌撞撞地向我逼近了几步,行走间带起的气流扑向我,让我的鼻尖尝到酒和烟草的气味——他喝醉了,难怪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擅自闯入房间。
我思索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先把他带到客厅,再向木兔前辈解释门打开是因为没关紧被风吹开了,灯亮起是因为家里的控电系统出现了问题——这似乎是很完美的解决方案,零点几秒的时间里,也容不得我考虑得更加周全。我转头看向木兔前辈,刚要开口,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方向,嘴巴大张,显出无比震惊的模样。
我一时也愣住了,木兔前辈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最后忽然像见鬼一样大喊了起来:“怎么有两个赤苇!”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我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另一个人能看见他的存在,而且这个人还偏偏是木兔前辈,他像是打破灰姑娘魔法的十二点钟声,以猝不及防的到来将独属于我和他的秘密撞得粉碎。而他——十年后的赤苇京治,此刻并没有因为第三人的知情而消失,依旧好端端地站在我与木兔前辈面前,像是那只被遗落在半路的水晶鞋,迫使我不得不向木兔前辈坦白这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时空迷局。
所幸木兔前辈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的强得多。他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擅长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碰上想不明白的事情时就干脆先接受它。他蹲在未来的我面前,偏头打量他的脸,满怀着兴奋与好奇询问:“哇,赤苇,你真的是赤苇吗?”
而京治——我在心里这样默默称呼他——坐在我的床沿,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已经完全混乱了。他昏昏欲睡地撑着脑袋,垂眸和木兔前辈对视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地喃喃道:“光太郎,你怎么不叫我京治了?”
“京、京治!”木兔前辈的脸刷地红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嘴,比划了一下自己,又小心翼翼地碰碰京治,表情像是中了五百万,“你、你叫我光太郎?!”
“不然呢?”京治漫不经心地捏住了他的手,“难道一定要叫你木兔前辈吗?”
“不、不用……”木兔前辈完全傻了。我和他从来没用这么亲昵自然的语气叫过对方的名字,他狂喜的反应情有可原,但我依然感到十分不爽,像是期盼很久的蛋糕被其他人咬了第一口,说不清是不甘还是愤怒。
我拽起京治,想把这个醉鬼扶到客厅,但他忽然挣开了我的手,并反客为主地扑上来,将我压倒在了床上。我闻见他身上的酒气、淡淡的烟草味,还有和我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香气——他竟然还在用我用的这款沐浴露。
他整个人盖在我身上,像一床棉被,把我压得严严实实。成年男性的体格和力量都不容小觑,我被他衬衫的扣子硌得生疼,又不提防岔了气,一时间竟挣脱不得。他把脑袋枕在我的颈窝,伸出一只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我瞬间意识到他想找什么,慌忙挣动手脚去阻止,但他的动作比我快一步,我事先准备的安全套和润滑剂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他翻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
“杜蕾斯,冈本超薄……”他眯着眼睛费力辨识着上面的标签,读懂后忽然极开心地笑了起来,转头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干燥嘴唇的触感柔软又火热,我浑身一震,顿时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掀开他跳了起来。
“乖孩子。”他微笑着夸奖我,毫不在意我过激的反应,继续懒洋洋地倚在床上。他的视线又移到了木兔前辈身上,手里抓着那支润滑剂,朝木兔前辈软绵绵地招了招。木兔前辈立刻移了过去,在他手边蹲下,乖巧得像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
“光太郎。”他把润滑剂塞到木兔前辈手里,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挑起他的下巴,“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滋……知、知道。”木兔前辈大着舌头结巴,红晕已经从面颊扩散到了脖子。
京治再次笑了起来,像是对木兔前辈的回答感到满意。他又问:“那你会用吗?”木兔前辈犹豫了一秒,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一点,但不太会。”他坦诚答道。
京治眨了眨眼。“没关系。”他温柔地安抚,撑起上半身,轻巧地吻了一下木兔前辈的嘴唇,他们两的脸离得那样近,距离暧昧到像是下一秒就会拥吻在一处。我怒火中烧,几乎想立刻冲上前去分开他们,但京治却率先推开了木兔前辈,下达了指令。
“去那里坐着。”他指着书桌前的椅子,同时从床上坐起。
木兔前辈照做了,顺从得像只提线木偶,将自己靠进转椅里。他兴奋又紧张地和我对视,眼神里写满茫然。我同样不明白京治这么做有何用意,于是努力按捺住情绪,静观其变。
京治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他把白衬衫脱了下来,毫不介意地拧成一股麻花,缠在木兔前辈的手腕上,接着又取下胸前的领带,绑在木兔前辈眼前。被剥夺了视觉和行动,木兔前辈因此不安地挣扎了一下,京治于是倏地冷下脸,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卷稿纸,抽在了木兔前辈身上。
“乖一点。”他冷淡地命令,再一挥手,又在木兔前辈胸口抽了一下。这次纸张的边缘擦过了木兔前辈的******,他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了两道淡淡的红痕,******和下身都一起挺立起来了。
我从来不知道醉酒后的自己还会表现出这种倾向,惊讶与恐慌之余,亦感到一种兴奋到难以自控的颤抖。京治走近了我,从身后环抱住我,两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指挥着我一步步向前走。他握着我的手腕,带动我的手在木兔前辈身上抚摸,我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一片,指尖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在木兔前辈的肌肤上不断揉捏着,用他之前玩弄我的手法搓弄他的******。
木兔前辈发出粗重的喘息,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运动裤下的性器亦胀大到了勃发的程度。我看着布料下被顶出的明显弧度,不知怎么竟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京治把下巴架在我肩膀上,贴着我的耳根低语:“要舔吗?”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摁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下。我扒开木兔前辈的运动裤,在他弹出的******的顶端不断舔弄。京治坐在床沿,游刃有余地指点我的动作:“用嘴唇包住牙齿,对,嘴巴张大一点,含进去,好棒。”
他的声音此刻听来简直像是塞壬的歌声,而我就是茫茫大海中被迷惑了心神的水手。我完全抛弃了曾经那无聊的自尊心,依照他的指示尽心尽力地吞吐着。木兔前辈的******很大,把我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我需要很费劲地搅动舌头,才能像京治说的那样,去舔舐他冠状沟的敏感带。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我嘴角淌下,很快又被京治用指腹抹去。
他把沾染了液体的手指塞进木兔前辈嘴里,示意他舔。木兔前辈的舌头被他恶意搅弄着,发出含混又******的水声。“是谁的味道?”京治俯身亲吻着木兔前辈的嘴角,在他耳边低声询问,而木兔前辈被上下同时玩弄的************得不轻,于是胡乱回答道:“唔,是你的……”
“答错了。”京治抽出手指,直起了上身。他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木兔前辈的脸颊,说:“光太郎,你该接受一些惩罚。”随即拉开了自己西装裤的拉链。

 

喘息和水声在卧室里不知回响了多久,直到把空气都搅和得粘腻不堪,木兔前辈才射在了我嘴里。
我吐出他的性器,含着满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京治见此情景,也适时地从木兔前辈的口中抽出了他自己的性器。他的******还硬着,兴许是喝了酒以后敏感度下降,他并没有达到******。不过他对此似乎不太在意,只是面朝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指指门外,示意处理方法二选一。
我没他那么坦然的态度,顿了一秒还是选择了后者,跑进卫生间里清理,漱了好几次口才勉强冲淡嘴里那股令人羞耻的味道。洗手池前的半身镜映出我潮红一片的脸,我不敢多看,擦了擦嘴又匆匆忙忙地回卧室,而卧室里,木兔前辈手腕上的衬衫和眼前的领带都被解开了。
我被他用飞扑的姿势搂住,和他一同滚倒在床上。他大概在这短暂的间隙里得了京治不少指点,动作不复先前的生疏,一把扯下我的睡裤,埋下头去含住了我的性器。
木兔前辈的口腔又湿又热,他的嘴唇和口腔内壁紧紧包裹着我的******,舌尖抵在马眼处不断舔弄。******来得如此强烈,如同爆炸后的冲击波般瞬间辐射到我全身的每个角落。我发出好似哭泣般的******,被木兔前辈大力分开双腿,只能徒劳地踢蹬着小腿,用十指在床单上胡乱抓挠,以缓解不知该如何发泄的过多的******。
京治靠在床的另一头,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我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始终微笑的脸,莫名感到羞恼又不甘。在这场性事中,从头到尾狼狈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他轻松地加入我和木兔前辈,又轻松地退出,像是把我和木兔前辈捏在手心里的操偶师。
木兔前辈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我的******。我猜想这一定也是京治告知的步骤,于是决定不遂他的愿,挣开桎梏,从木兔前辈身下坐了起来。我回忆着看过的*********的内容,笨拙地将润滑剂挤到手心,去揉弄自己的******。
第一根手指勉强探了进去,我强忍着羞耻,在他和木兔前辈面前******着自己的******,指尖在内壁中探索敏感点。京治眯着眼睛看我,像是意外于我的主动。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下身,在落点处,木兔前辈的手指也凑了上来,在******边缘跃跃欲试地向内探。
他微笑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当我抽出自己的手指,换木兔前辈的******顶进来时,我终于在京治的脸上看到了不甘与泛滥的情潮。他脱了西装裤,裤腰挂在膝弯处,两腿呈M字分开,探手去戳弄自己的******。我死死抱住木兔前辈的脑袋,坚决不让他回头看,任由京治的喘息一阵大过一阵,几乎要盖过我的声音。
我贴在木兔前辈耳边,不断地叫他“光太郎”。木兔前辈于是像受了******一般,开始更用力地在我穴内顶撞,他的囊袋拍打在我的股间,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还混合着******时的“咕啾”声。我被他操弄得几乎要死去,体内像是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发,灼热的岩浆不断外溢,渐渐填满我的血管。
******来临之际,我用******紧紧咬住了木兔前辈的******,不让他拔出去。他在我体内又猛烈地插了许多下,才抵进最深处满足地******。
我们同时达到了巅峰,随后餍足地抱在一起,彼此都气喘吁吁。房间里少了肢体碰撞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我忽而想起京治,于是赶快坐起身查看他的情况,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从******内抽了出来,脑袋歪在一边,竟然靠着墙壁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我愣愣看着他的睡颜,不由惊讶于酒精的威力。而木兔前辈比我还担心他的情况,忽然屈膝爬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京治?”木兔前辈小心翼翼地叫道。他的睫毛随木兔前辈的动作在镜片下颤了颤,眼睛却没有睁开。
“你们做完了?”他闭着眼睛含糊地呢喃,表情好似困得不清,动作却格外敏捷。他倏地伸手勾住了木兔前辈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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