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笨拙地

距离赤苇生日还还有一周，但木兔早就开始考虑要给他送的生日礼物了，他想了很多种，饭团，笔记本，还有很多很多杂七杂八的，最终还是决定送一张贺卡。原因是他昨晚去问两个姐姐的意见，在姐姐们提出的意见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否决了之后，大姐提出不如返璞归真，送最简单的一张贺卡，但是里面除了生日祝福还要写上告白的内容。

“啊！！不是在讨论要送什么生日礼物给赤苇吗？为什么就突然变成向赤苇告白了？！”木兔大叫，他刚才可没提过自己喜欢赤苇的！

“哎呀光太郎，我们还不了解你吗，天天赤苇赤苇的，一看就是暗恋人家。”二姐也附和到，“要告白的话，除了贺卡还要送一束花哦，不用太多，一小束就行了。呐，比如这样！”二姐把几支刚剪短的花枝并在一起递给木兔，低头去修剪别的花，见木兔愣了一会，她把花拿回来，******花瓶里，等木兔回神的时候，手里只剩湿漉漉的水了。

“实在想不到要送什么花的话，就从家里拿几枝去吧，提前叫我帮你包好就行，但一定要提前准备好，要不赤苇君拒绝了你的告白的话，”二姐拍拍木兔的手，“你就像现在一样，一回神就什么都没有了哦~”

于是送给赤苇的礼物就此敲定——贺卡和一束花——大致地，就像木兔还没想好要买怎样的花，他也没想好要买怎样的贺卡，他已经为此苦恼了一个早上——更准确地说，是两节数学课。高三还有几个月就要走到尾声，数学课自然也是以自习和答疑为主，就算是木兔这种已经拿到东体大保送名额的学生，此刻也应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完成老师以作业名义发下来的一套卷子，但是因为木兔花了太多时间在思考礼物这件事，所以在下课******响起的时候，他也只做完了几道填空题而已。

“同学们，下课！”数学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把木兔吓了一跳，才把到处飘游的思维扯回到脑子里，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本来用来演算的草稿纸上就写了几条式子，其余的部分全都被自己无意识写的“赤苇”、“生日”、“贺卡”、“告白”这几个字眼填满了。下一节是化学课，木兔把草稿纸夹在刚才拿出来查公式的练习册里，把卷子折了一下，盖在练习册上就塞进了桌洞，桌上作为取代它们出现的，是一本化学练习册。

但显然，这种神游天外的听课状态一直持续了一早上，他甚至没听到最后一节课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的动静。他已经想好要在周末去秋叶原文具店选购贺卡了，到底要送什么花呢？昨晚大姐说可以送玫瑰花，木兔觉得这样有点太隆重了，这不是求婚的时候才送的花吗？他挠挠头。算了，还有好几天才是赤苇生日呢，那些就留给未来的木兔光太郎苦恼去吧！他提起自己的便当盒，因为他的好学弟——赤苇京治，已经在班门口向他挥手了！

下午是百无聊赖的国文课，老教师站在讲台上讲解他根本看不懂也认不出的汉字，他索性又神游去了。下课铃一响，他就飞快地收拾好书包，溜出教室，奔向排球馆了。

他本来想着早点来，说不定能和木叶小见讨论一下赤苇的生日，悄悄给他一个惊喜——那天是个周二，坏消息是要上课，好消息是可以偷偷给赤苇惊喜！但是他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见到赤苇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换衣服，真倒霉！！忘了今天赤苇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只能明天再找木叶了，他垂头丧气地走进更衣室。

他刚把衣服脱了一半，木叶就打开了更衣室的门，身后还跟着小见鹫尾等人，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好消息！好消息！”木叶蹦进更衣室，三两步跨到木兔旁边，“白福告诉我，今天数学老师说，你要是期末考再不及格，就不能去春高了哦~~”说完又跳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了不留下来补课，加油哦木兔酱！！”

“啊啊啊，数学，烦死了……”木兔的上衣刚脱到手臂上，他索性把两条被迫锁在一起的手臂一起放下来，“为什么不能不学数学！我不是已经有大学读了吗！！为什么还要考数学！”木兔仰起头发出哀嚎。

“抱歉木兔前辈，我需要打断一下您，如果您不尽快穿上衣服的话，可能会着凉感冒影响明天的训练。”赤苇关上自己的储物柜门，拿着自己的水壶，在路过木兔面前时打断了他的哀嚎。

“如果木兔前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您补习。”赤苇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

“但是木兔你居然要学弟给你补习，有点太丢人了吧……”

“就是啊……”

更衣室里出现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大家都觉得应该是身为木兔的前辈为后辈补习才是合理的。

“咳咳，但是如果是赤苇帮木兔补习，木兔还是没法通过考试的话，是不是就要改名成‘木兔笨太郎’了啊”木叶调侃到，大家哄堂大笑。

“请各位前辈别再笑话木兔前辈了，要是他真的失去了对数学的信心，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教好他了。”

原本他们约定好的第一次补习时间是在周六下午，但周五的排球训练被临时取消了——因为排球馆的装修，下周有大领导要来参加枭谷的视察，校领导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让人更新各个体育馆和教学楼的内外部装修情况，以便让领导见到状态最好的枭谷。

木兔在走到体育馆门口，见到一堆人挤在一起看一张贴在墙上的纸时，才知道这件事，虽然其余几个人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对啊，枭谷的体育馆不是挺新的吗？木兔在人群外围发出疑问，谁知道呢，但是我们现在确实不用去训练了，不是吗？木叶指了指体育馆门口的围栏，又指着围栏边上堆满油漆桶的小推车，说到。

于是大家各自散去，现在回家还有点早，赤苇说，要不我们去找个空教室吧，就算是提前帮您补习了。反正您现在应该也没事要做，不是吗？他补充到。

枭谷的活动部门很多，所以大部分的学生在放学以后都去了各自的部门参加活动，少数没有参加课余活动的学生也早早地回家去了，所以等他们慢悠悠地走******学楼，大部分教室都是空着的了。木兔说要是随便去找了个教室然后进去坐了，座位的主人突然回来了怎么办，赤苇答不上来，他也觉得那个场景太过于尴尬，所以二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木兔自己的课室了。

木兔坐回自己的位置，赤苇把他前桌的桌子转回来，桌上贴着飞鸟俊一的姓名贴，抱歉了，飞鸟前辈，借您的桌子一用，他默念着把椅子拉开，桌子和木兔的面对面地拼到一起，书包和木兔的并排，靠着桌腿坐在地上。

赤苇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沓草稿纸，又从文件夹里翻出来几张空白的卷子，并把它们一起递给了木兔，木兔的桌子上只放着数学书和零零散散的文具，他接过来一看，赤苇居然印了前几年的试卷给他做！

“赤苇！！你怎么会有这些卷子！明明明天才是我们约好补习的日子！”木兔没想到赤苇会这么简单直接，一上来就给他几套卷子。

“我那天说好要帮您补习的第二天晚上就印好了，卷子只要问老师借就行了，并不难获得。而且我已经提前看过上面的题目了。”赤苇用笔指着卷子上画圈的部分，“按您的情况来看，还是先做这一部分基础题吧。”

木兔感觉自己被赤苇看不起了，但他的实力确实不足以让他做出其他的题，只能闷闷的把试卷接过来。

“为了防止前辈作弊，我给前辈准备了全新的草稿纸，虽然我知道您不会这样做，您就当是考试吧，让我看看您能做多少题。”

“好……的……赤……苇……老……师……”木兔用死气沉沉的声音回答道，然后便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

赤苇静静地看木兔做了一会题，他圈出来的基础题木兔几乎都能做出来，但是没圈出来的题，即使只是变换一下公式就能解出来的题，木兔也只能盯着它看一会，然后马上去看下一题。

木兔前辈究竟是怎么通过升高三的期末考的？赤苇开始感到疑惑了，难道仅靠一些基础题和靠运气选对的选择题吗？

“木兔前辈，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数学练习册吗？”他要看看这家伙平时的作业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哦……哦！等我一下！”木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赤苇打断了他的思维，他先是在书包里翻翻找找，然后才在桌洞里找出了它。

“我居然没把它放进书包！！多亏了赤苇！要不我这周的作业又会因为忘带而没完成了。”木兔挠挠头，把练习册递给了赤苇。

好呢，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家伙的练习册一定有大片空白——忘记带导致的没完成作业或者因为不会做所以压根不做，赤苇有一瞬间的失语，但他马上就想到了回答的话。

“没关系的木兔前辈，对您来说或许这本书还是完整的，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没记错的话，他曾经在上一个学年时听到木兔前辈的课本被来家里玩的小表妹撕破的坏消息。

话语未落，他就已经打开了木兔的练习册——更准确地来说，是因为夹着东西，所以那一页被迫展示出来了，比起大半是空白的练习题，写满了东西的草稿纸显然更吸引赤苇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木兔前辈？”震惊使他的嘴唇保持微微张开的状态，木兔一抬起头就见到他这副表情，急忙低头一看，大事不好！那张草稿纸还夹在练习册里，而且不幸地出现在了赤苇翻开的那一页。

“赤苇你听我解释！”木兔慌了，伸手就去抓那张纸，但显然空着手的赤苇比要放下手里的笔才能抢东西的他略胜一筹，那张纸现在被赤苇拎在空中，在一个很贴近他脸的距离。

“嗯，您解释吧。”这张纸虽然被写得满满当当，但重复的词很多，所以赤苇大致扫了一眼就能看清上面最主要的几个词，简单地把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写下它的人的思绪就显现出来了。

很简单的四个词，一个人名，两个名词，一个动词。但赤苇的心却被搅得乱糟糟的，他感觉有些晕眩，是因为大脑过速运转了，还是因为情绪中心解析不出主人这一刻的心情？紧张、震惊、欢喜、迷茫，用什么词概括才最准确？他不知道，他现在想不出来。

“唔……我准备在赤苇生日的时候用花束和贺卡向你告白的，但是早一步被赤苇发现了我的计划，不能给赤苇一个惊喜了。”木兔一直低着头，赤苇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头顶。

“那既然这样的话，”赤苇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至少别太颤抖，“木兔前辈可以现在就向我告白。”

“但是赤苇，我还没准备好……贺卡和花都还没买。”木兔终于舍得抬起头，赤苇看得出他也在紧张，因为他的脸通红。

“木兔前辈就这么笃定会被我拒绝吗？”赤苇说完话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无意识地紧攥在一起，手心里都是汗。

“当然了！之前我看到有女生非常认真地准备了礼物去向你告白，你都没答应，我这次什么都没准备……木叶告诉我，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都没做好准备，赤苇一定不会给我机会的。”

没什么好紧张的，赤苇安慰自己，他紧攥着的手终于舍得松开。他把木兔散落的笔拢在一起，再把那张草稿纸从中对折了一下，然后分别递给木兔。

“这是花，这是贺卡。”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地绽开一个笑来，“木兔前辈，您现在可以向我告白了。”

一个没做好任何准备的人，遇见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答案当然是拼尽一切也要获得那个机会。

因为千载难逢，所以拼尽全力，就算笨拙地出丑了也没关系，他爱着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荣耀与缺陷。快去吧，张开口对他倾诉爱意吧。可以吗？当然可以，他一直在等这句话，只要你问出口，他马上就会给出欣然同意的答案。

或许，他早已看穿你不加掩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