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焰色接吻

电视里报道着新闻,隔壁的城镇发生了地震,震源虽不深,也损坏了几间建筑。电视画面上七歪八倒的房子和裂开的街道显示出一片荒凉,赤苇扫了一眼,转身拧开了一瓶香槟酒。
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同情、难过、恐慌。但这样已经无聊到极端的人生,却能够苟延残喘下去,而没有踏入深渊。
因为有光。
——不是上帝说的,是赤苇京治说的。
擦动火机,怔怔对着火光发呆,香烟咬在唇间。那一抹焰色竖立跳动,画面定格如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众人为莫妮卡贝鲁奇献殷勤点烟那一幕,但是没有这么多追求者,他也无力去掀起整座小镇的风起云涌。
但关注着他的少年,却是有一个的。
少年名叫木兔光太郎。

拥挤的车厢,臭汗的气息,嘈杂的人声,肮脏的街道,赤苇从一开始的呕吐厌恶到麻木无感,似乎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折断一根稻草,对于这个吃人的社会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午饭因为加班错过,晚饭又没胃口,拖着空荡荡的皮囊行尸走肉般挪回公寓,穿过小巷时,后面有人大喊一声:“嘿!当心!”
赤苇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踩在滑板上疾驰而来的少年撞倒,公文包没拉上的拉链应景地把文件撒了一地。赤苇狼狈地趴在地上,手心和胳膊都在******辣地疼,少年停下来,滑板一竖:“不好意思啊,先生。”
还挺有礼貌。赤苇已经做好了对方扬长而去的打算,抬手想表示没事,露出的擦伤却让少年变了脸色:“好严重!应该去医院处理一下才行!”
这一说,赤苇的确感觉到膝盖和腰也疼得不行,竟然连站立都有些费劲。少年搀了他一把,赤苇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还高出些许。
真不得了,以后这个男孩子还会长得更高,赤苇抬眼打量他,男孩有一头用发胶抹上去看着精神十足的银黑夹杂的头发,五官端正,鼻梁又高又直,脸上没有打架的淤青,也没有唇环金牙等等散发不良气息的物什,唯一昭示着他街头少年身份的只有耳朵上的三个银圈——右耳是耳垂的位置,左耳打在了耳骨上。少年的胳膊白净却有肌肉,臂弯里夹着的滑板上画着一只瞪着溜圆金眼睛的猫头鹰。
“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啊,不用了。”

医院没去成,随便找了个药店买了酒精和纱布。包扎的时候赤苇忍住刺痛面无表情,洗下来带着沙土污物的血渍却把少年吓得吱哇乱叫。
最后两个人去路边摊吃烧烤,赤苇其实不习惯,他的冰箱里还冻着饭团,但少年——应该叫他木兔——却坚持请赤苇吃烤串,理由是吃了烧烤,伤口就不那么疼了。他自己滑板撞到或者保持不了平衡沮丧的时候,就跑到烧烤摊来自我调节。
赤苇举着油腻腻洒满孜然和芝麻的肉串,实在是无力吐槽。

但也确实很久没有吃烧烤了,赤苇的牙齿咬住竹签上的肉块,小心翼翼地把它撕扯下来,尽量不让油流到手指或者芝麻粘在下巴。而那边的木兔吃烤肉就像猛禽类在吞食猎物,大口大口吃得脏兮兮的也毫不在乎。赤苇叹气,忍不住从包里抽出纸巾递过去:“擦一下吧,木兔先生。”
在路边摊对着滑板少年叫先生未免有些滑稽,但赤苇就是忍不住这该死的敬称从嘴里冒出来。好在木兔也并不在意,爽快地接过递来的面巾纸道了句感谢。昏暗的巷口只有烧烤摊发出一点暖黄的光,从背后照过来,将木兔白色的头发和卫衣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而因为靠近光源,他面前的影子又拖得无限长,像雄踞在黑暗中的巨大猫头鹰。赤苇吃完了烤串,站起来扯平西装的皱褶:“多谢请客,木兔先生。”
“没事没事,这么晚了赤苇一个人回去不要紧吗?”木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要不我送赤苇回去吧?”
如果不吃烤肉我就能早点回去。他心里默念,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拒绝了木兔的好意,提上他的公文包离开了。
但倒霉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赤苇站在门口,摸遍全身口袋,才想起自己把钥匙落在了办公室。走道一片黑暗,廉租房的过道灯坏了几个月了也没人来修。他颓然地靠着门缓缓滑落,难道今晚要沦落到睡在大街上吗?
去宾馆开房间又要花几百大洋,这笔钱他本来是打算给家里换个好一点的烤箱的;强行破门而入不可取,这么晚了也找不到开锁匠,赤苇的内心一阵苦涩,双手捂着脸一声长叹。他嗅到自己衣领上残留的烤串气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第二天这么邋遢地回到公司。
还是下楼转转碰碰运气吧。赤苇在街上游荡,周围商店早就关了门,他一身灰西装融入灰蓝夜色中,仿佛整个人的边缘都被擦去一般。
在黑夜中潜藏身形,是相对弱小的动物的习性。
一旦被捕食者发现,就会沦为果腹之物。
“哟,赤——苇——!”

安静的街道一声大嗓门,赤苇浑身一震,随后听见轮子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木兔的卫衣鼓满了风,滑翔到他身边。少年跳下滑板,脸上笑嘻嘻的:“怎么还没回去?”
“……钥匙忘带了,进不了门。”
“啊,小事一桩!”木兔把滑板夹在腋下,“赤苇今天就先睡我家吧!”

“这样打扰,真是不好意思。”赤苇洗完澡,擦着头发,低声向木兔道谢。他穿着木兔的衣服,宽大的T恤下摆很长,快把短裤都盖过了。
“我说,赤苇啊,”木兔趴在床上,两只金色的眼睛从一堆被单枕头上方露出来,“从进门开始你已经跟我说了不下三十遍不好意思了,”他翻了个身,扁嘴吹了吹自己的刘海,银黑夹杂的发丝飘起又落下,“都说不用这么拘束啦。”
赤苇无言点点头,在他身边躺下,木兔偷偷打量对方,发现赤苇的瞳仁很黑,安静得毫无波澜,默然注视着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点,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勾起他的兴趣。偶尔眨眼,睫毛很快地一扇——赤苇的睫毛也很黑,眼角往上挑,明明是很妩媚的弧度,却感觉沉重得毫无生气。木兔的眼睛转转,目光落在赤苇刚刚洗完尚且有些湿润的头发上,柔软的黑发带着微微卷曲的形状,安静地落在赤苇光洁的额头。
木兔忍不住伸手揉揉,赤苇轻轻动了一下,目光移过来,有些困惑地歪头:“这是在做什么,木兔先生?”
好像在逗弄一只小鸟。木兔的思绪完全不在赤苇的提问上,他捏着一小络赤苇的头发绕在指尖,嗅到发丝间散发出自己用惯的洗发水的香气。
“赤苇好像经常感到无聊的样子。”木兔用胳膊垫着自己的下巴,“每次见到赤苇,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呢。”
“每次?”
“之前在街上就注意到你,”木兔又换了个姿势,他很不安分,这让赤苇开始担忧木兔的睡相,“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见你笑过,也不会有别的神情。”
“还能有别的什么。”赤苇垂下眼睛,“天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
“哎?那可不对。”木兔纠正他,“比如——迎来周末的快乐,对即将开张的店铺的期待,路过的漂亮女孩子有没有注意到我——赤苇?你要睡了吗?”他凑近,“什么嘛,明明眼睛还睁着,为什么不回应我嘛。”
“木兔君,我累了。”拒绝的意思非常明确。
“那好吧,赤苇晚安。”木兔熄灭了床头灯。

世界重新沉入黑暗之中。赤苇辗转反侧,周围沉寂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清醒。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两点一线如死水般的生活来说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冒险——睡在陌生人的家里,丢下还没处理完的事务,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冒失莽撞过了?失去******的生活像泥潭吞食他,让他越陷越深,逐渐窒息。赤苇尝试去改变,但社会的铁钳将他牢牢束缚,动弹不得,整个世界像巨大的鸟笼。他深夜买过醉,也开始抽烟,但除了胃里灼烧的痛苦和酸臭的呕吐物外一无所获。他知道某些同事流连于风月场,但可惜自己对女人那方面毫无兴趣。
这个晚上过于安静了,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这一片死寂中赤苇怎么都睡不着,翻身的时候淤青的地方隐隐作痛,赤苇没有防备,******了一声。
被逮住了。木兔觉察到这边的动静,转头问他:“赤苇还没睡?”
“……疼。”他放弃挣扎露出弱点。
“我看看。”窸窸窣窣的响声,是木兔爬出被窝的声音,“啪”的一声灯亮了,暖色的光芒充满了卧室,破开了长夜,仿佛将一切都重新从僵化中解冻。
木兔翻出家里的药油,执意要给赤苇抹上。赤苇拗不过他,只好顺从地卷起了上衣。光洁的后背让淤青格外显眼,对于这般身高而言赤苇有些过于消瘦了,但久坐没有产生令人生厌的肚腩,肌肉虽然比不过成天泡健身房的木兔也算得上匀停,一对蝴蝶骨线条流畅优美。木兔的手按在微微肿起的部位,掌心的温度让痛感略微散去了些。木兔一边擦药一边闲聊,谈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运动、滑板、成功那一瞬间的得意;他不是没有受到挫折,但比起那些伤疤,在空中飞翔的******明显更加诱人。赤苇看着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钟爱的运动,不难想象出那块绘着猫头鹰的板面高高跃起的画面。
“赤苇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正被木兔搓得舒服,突然抛来的提问让赤苇有些措手不及。思索再三,赤苇苦笑着摇头——狂热地投入某项事物什么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了。
曾经有过的,赤苇在高中的时候打过一阵子排球。虽然也梦想过踏上荣誉的舞台,但自己并非天资过人,只能作为兴趣聊以打发沉闷课业中无趣的时光。而更加窒息的当下,早就没有什么能够勾起他的欲望了。
赤苇京治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不去反抗,不去寻找,无力躺倒,随波逐流。
“嘿嘿嘿!赤苇这样子也太消极啦!”
三更半夜的,木兔看上去还是精力十足,发出亢奋叫声的同时,手下也不自觉用了力气,赤苇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也厌恶着这样的自己,这跟随着机械的生活逐步麻木的无名小卒。可是,可是——赤苇闭上眼睛,只有让自己变得无动于衷,缩进牢固的茧房,才能对这金钱上流的社会免疫,不止自己如此,他周遭的所有人也是这样过活。沉默是他们的盔甲,冷漠是抵抗百毒的针剂,他何曾不想自由自在地燃烧自己,但他早已疲惫,况且,笼子里的鸟,不配拥有这样的放肆。
“原来是这样,赤苇是感觉不到热情才这样木然的吗?”
木兔的手掌移开,赤苇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
“赤苇已经什么欲望都没有了吗?”
“是啊,只是想着活下去,就很辛苦了。”
背后沉默了一会,然后木兔摸了他。
“连******都没有了吗?”
赤苇差点尖叫起来,他惊慌失措地推开木兔,手肘擦伤的地方阻碍他的动作。他没有在生气,只是害怕。
身形小巧的棕斑林鸮用翅膀遮盖着身体。
如此的——平庸,无能的自己,在木兔金色眼睛的瞪视下无处隐藏身形。
“不要怕。”木兔的手伸过来,轻轻托起赤苇的下巴。他的动作很温柔,一点都不粗野,他凝视着赤苇惊慌的棕色眼睛,像凝视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品。赤苇难堪地移开目光,怎么能够——
木兔轻轻说:“我之前就看到京治了。”
他直接喊的赤苇的名字,如此自然而亲昵:“京治什么都感受不到的话,真是太糟糕了。”猛禽朝猎物靠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我会让京治重新感受到一切。”

赤苇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摇摇晃晃在在这片白中行走,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周遭一切如沙丘般变化,他茫然回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融化。
一点一点的,从指尖、足尖,化成像雪糕一样,滴下来,溅起水花。
他的形状在逐渐消失。
他跌跌撞撞向前跑去——或者不是跑,仅仅是靠意识在挪动罢了。手指虚无伸出去,在无边无际的白色沙丘中抓到什么滚烫的东西。赤苇把手掌贴在上面,似乎是个活物,一下一下跳动,与自己的心跳逐渐重合。
好热,好烫。
就像握着太阳。
有一片阴影朝他移动过来,悬在他头顶上方,柔软的,红润的,赤苇惊讶凝视,不自觉微微张开嘴唇。
然后他的呼吸被封闭,手心的热度离自己更近了。赤苇觉得正在融化的胳膊有了力气,他睁开眼,木兔的脸近在咫尺,自己的嘴唇被他叼着细细品尝吮吸,而身上的T恤早就不知所踪。木兔的大手托着赤苇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滑入赤苇短裤的裤头。赤苇心下一紧,想反抗却晚了一步。私处被******到,他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咬了木兔的嘴唇。
木兔因为疼痛躲了一下,赤苇夺回了呼吸的自******,他推了推眼前的胸膛,却只让对方靠得更近。赤苇盘算着自己从踏入木兔家开始的一切举动,但没有找到对方试图给他下药或者其他阴险手段的线索。木兔抱着他,有力的胳膊轻而易举地环绕着赤苇的后背,他耳朵上的银环离自己的眼睛很近,赤苇注视着穿过耳骨的银饰,木兔明明看不到他的视线,却好像知道赤苇在想什么,侧过头轻轻咬着赤苇的耳朵尖。湿漉漉的舌头舔过耳廓,让怀里那具本应僵死的躯干微微颤抖起来。
“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吗?”木兔亲吻他的耳朵、脖子,赤苇很干净,身上没有臭味,也没有多余的装饰或纹身。木兔凑近那急促起伏的胸膛,激烈的心跳声隔着筋肉骨骼依旧清晰可闻。他想起赤苇惊慌的神情,又握住赤苇毫无反抗意思的双手。“京治,告诉我,”他的嘴唇压在赤苇偏左的胸膛,“此刻你在想什么?”
“我……”赤苇仰面躺在床上,他感受到木兔的体重,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思绪被久违的情欲冲刷得溃不成军,似乎有一样巨大的东西在他身体里搅动,但不再是笼子或渔网,赤苇感到呼吸困难,他费了很大劲才明白过来那是木兔的拥抱。
这张床铺仿佛可以无尽延伸,他被木兔的身影完全笼罩,对方金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欲望让赤苇分辨不清,像要把自己拆吃入腹或是把自己完全填满。“京治,京治”他一声声念着赤苇的名字,好像那是某种鸟类求偶时的鸣叫,他的手撑在身体两侧,勾起嘴角,看着赤苇迷离的眼睛:“此刻赤苇在想什么?”
能有怎样的念头呢——赤苇竟然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平日里他身边的人都在说着什么?讨论当天的股票、抱怨没完没了的工作、谁准备结婚、谁跟自己的妻子或丈夫吵架、超市里打折的商品,鸡毛蒜皮,无足挂齿的碎屑堆满了他的生活,但是此刻,所有这些碎屑都变得透明,它们随着夜色一同模糊,消失在光芒面前,被情潮蒸发,滤出他的身体。他感到昏昏欲睡,铺天盖地的木兔的气息笼罩了他。木兔在他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他们额头相抵,他听见木兔低声说:“我幻想过赤苇的身体很多次了。”
这是什么意思?赤苇的双眼微微睁大,继而一阵奇异的触感分开了他的身体,仿佛有个塞子堵住了他身上某个通道,迫使他张开嘴喘息,这种滞塞感消失了一小会又重新袭来,跟随他心跳的节奏。赤苇皱着眉头,呼吸急促起来。木兔瞅准了空档占据了赤苇的嘴唇,两人湿漉漉地吻到一处。
没有反抗地纵着年轻人在自己身体上玩闹,赤苇的体温逐渐升高,他还是迷迷糊糊的,但大概明白木兔在做什么了,他也曾这般取悦过自己,但没有木兔带给他这么的******。很快他就受不住地想要夹起腿,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吟哦。
“赤苇,好可爱。”木兔抽出手,瞬间的空虚让赤苇倒吸一口气,少年脸颊红红的,他趴在赤苇胸口,四目相对时,不由得嘿嘿傻笑起来。
赤苇喘息着,他身上都泛着情欲的红,四周还是这么安静,让他的呼吸声无比清晰地回荡在房间。接下来如果是更激烈的动作的话,恐怕会还会变得凌乱一些。这个发现让赤苇越发羞涩,急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物上去。木兔像看穿了他的窘迫,又凑上前亲赤苇的耳尖,手也不客气地揉捏着赤苇的胸口,搅得他分心。
赤苇的头偏向一边,抿着嘴一言不发,但脖子绷紧的线条出卖了他。木兔把脸埋在赤苇汗湿的后颈,用自己早已勃发的下身与赤苇的磨蹭着。
赤苇受不住般又张开嘴,如同一种无声的索求。他的腿夹紧木兔的腰,方便获求更大的******。木兔看着赤苇张嘴喘息的模样,像看着嗷嗷待哺的雏鸟,他用吻封住赤苇的嘴,同时抬高赤苇的腰让自己的欲望长驱直入。
他会喂饱这只饥饿了很久的家伙,老天,看看他这副模样,赤苇早就饿得连食物的滋味都快品尝不出来了吧。木兔专注地吻着,下身的动作又慢又深。赤苇闭起眼睛,手抓住木兔的肩膀,喉咙里发出溃不成军的颤音。被眼泪濡湿的睫毛也引起了木兔的注意,他的嘴唇落在上面,舌尖挑衅地扫过睫毛根,赤苇呜呜嘤咛,也有样学样地扬起脖子亲吻木兔的下巴。他看不见,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木兔的位置。吻像绵密的雨,两人的手也没闲着,互相地抚摸探索。木兔的肩膀很宽且厚实,赤苇攀附在上面,他的小腿蹭着木兔有力的腰身,发出满足的赞叹。
木兔亲着他,又侧过头咬赤苇的颈侧,同时下身用力顶撞在内里的敏感处,赤苇叫了起来,不知道因为痛还是爽。木兔又顶了一下,动作狂躁起来。赤苇发出一连串不成调的******,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
“木兔、木兔——”他换气的声音过于明显,以至于一句短短的乞求都破碎不堪,“慢一点……”
终于没有了那该死的敬称,木兔看着对方上挑的眼角染上嫣红,这样的赤苇真好看。
但还不够,木兔要的不仅如此。
他深深地插入,碾过敏感带,赤苇在他身下一阵乱动,却被一双大爪子牢牢按住。木兔大概知道赤苇此刻的感受,但还是孩子气地想要一个奖励。赤苇的眼泪溢出眼眶,鼻尖脸颊都一片绯红,足跟蹭着床垫,在自己的双手下垂死挣扎。木兔蜻蜓点水般留下几个吻,他虽然着急,但笃定赤苇会在自己释放前率先撑不住。他凑近赤苇的鬓角蹭蹭,耳朵上凉冰冰的银饰也被赤苇潮红的脸染上温度。木兔啄了一口身下人湿润的眼角:“叫我的名字吧,京治。”
“什么……什么……”赤苇神情恍惚,他渴求着摩擦的******,渴求对方有力的冲击,他讨厌这样凝固的姿势,正如没有风的过分安静的房间,正如他一直以来死水般的生活。赤苇摇头:“不……快给我……”
木兔稍微让自己退出去一点,赤苇立刻如他想象般呜呜******起来。木兔很满意,就差这一步了,他低头亲吻赤苇的胸脯,手揉着赤苇挺立的欲望。金色的眼睛从下方望上来,显得攻击性十足,但开口却用着撒娇般幼稚的语气:“叫嘛,这样显得亲密些,不是吗?”
太犯规了,明明只是今晚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却互相喊着名字抚慰身体。赤苇羞耻得想捂住脸,心里却清楚“光太郎”三个字就是今晚打开欢愉大门的最后一把钥匙,是他短暂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他苦恼地看向对方,年轻人一脸期待的神情让他心软。
他勾勾手指,示意木兔凑近。
“都给我吧,光太郎。”他轻轻说,说完后,伸舌头舔了舔对方挂着银环的耳垂。
咕呜。木兔差点发出一声破坏气氛的怪叫,这样的赤苇太超过了。

房间里衬衣被子散落一地,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过程中不知怎么把羽毛枕头弄破了,轻飘飘的毛絮随着动作吹落地面,把木兔的床铺弄得像个鸟窝。
两位当事人却毫不在意,在这一片凌乱上纵情寻欢。******来临那刻赤苇险些昏厥,他的脸埋在床垫里,一片闷热的黑暗中只有身后的洞穴带给他强烈的******,他的眼前闪过火焰的色彩,下身涌出的体液连身体都无法控制。继而他被平放在床上,木兔从正面压过来。湿润的通道挤入巨物,发出咕嗞咕嗞下流的声音。赤苇看着那火苗一直烧,将枯萎的枝干统统点燃,从木兔充满欲望的眼中流泻出来,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个夜晚,炽热而鲜亮。

© 版权声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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