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毕业大作战

“你脑子抽了吧木兔!大半夜打电话干嘛?”
“回枭谷?喂我告诉你啊我没空陪你,我要考试。”
“去参加赤苇毕业典礼?”
“……行吧,明天老地方见,时间……白天再说吧我要睡觉了。”

木兔定的时间在晚上八点,到酒吧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四十五,他说他训练七点半结束,我估计他还没来,没承想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木兔,他那角鸮头造型太显眼了,高中是这样,上了大学还是这样,我估摸着等以后工作了、七老八十了都还是这样。很显然他也看见我了,生怕我没看见他一样,超大幅度地招手:“快来木叶!等你好久了。”
“来这么早,不是七点半训练才结束吗?”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朝酒保要了一杯加了气泡水和冰块的伏特加。
木兔双手握着玻璃杯,里面一看就是加冰苏打水。“刚好结束就过来了,你怎么来这么慢?”
“我又没迟到,你自己来太早了。”我真想翻他白眼,又懒得跟他掰扯,接过酒保递过来的玻璃杯。“你小子今天没加练?稀奇啊。”我把杯子端到嘴边喝了一口,微妙的甜味,小麦的香气,酒精下肚的一丝辛辣,堪称期末周解乏解闷的良药。眉头都舒展了大半,我发现木兔一直在看我。我看见他咽了口口水。
“这不来说正事的吗。”
“啥啊?”
“我昨晚上不是打电话给你讲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谁家好人凌晨三点打电话还吼那么大声?”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喝了口酒,酒杯被“噔”地一声用力放在桌子上,我又冲他摆摆手:“行啦行啦,怎么突然想起回枭谷找赤苇?你们平时不也见面吗?”我看见木兔想开口,在他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打断了他:“我知道赤苇要毕业了。”
木兔悻悻地把话吞回去了,然后把眉毛眼睛鼻子都皱到一起去,我顿感大事不妙,但现在鹫尾不在这里,猿杙不在这里,小见不在这里,赤苇更不在这里,况且毕业后都那么久没见到这家伙的消极模式了,怎么突然要我来处理?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会是……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还是决定先试探着叫他:“木兔?”
“我感觉最近赤苇心情不太好,我知道他要升学很忙,我们今年就没见几次面,聊天也越来越少,经常是白天我发我的然后晚上他再一口气回我,也不会主动跟我讲太多,我问他累不累,他也说还好,叫我不用担心,我好想见他,但是又怕打扰他。”
“所以你想趁赤苇毕业给他个惊喜?”
“差不多吧。”
我松了口气:“看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俩闹矛盾了呢,吓我一跳。”
“那你这算答应了?”木兔眼睛突然就亮起来了,我差点被酒呛到。“喂我什么都没说呢!”拿了纸巾擦了擦,木兔还那么看着我,甚至身子还凑过来了些,我连忙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回去。“……毕竟是赤苇的毕业典礼,到时候别给人家添乱知道吗。”话说这人怎么又长结实了。
“当然不会!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大家都回去。”
“行吧那鹫尾他们那边你说没,没说的话群里说,我要先走了。哦对你记得拉新群,原来的群里赤苇也在。”
“知道知道,这你放心。”
杯底还剩了一口酒,我举杯子起来的时候却被木兔叫了停。
“给我留一口。”
“你教练怎么说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期末周的时间,排球部上一届三年级的所有人包括经理,在枭谷学园这一届三年级毕业典礼那天,能够一个不落地出现在校门口,还整整齐齐地穿着校服制服,背着排球包,蓝色条纹领带打得服帖。除了木兔,他外套扣子还是一个也没扣。
“好啦!我们走!”木兔大手一挥,转头却被保安拦了下来,什么都没有,不能乱进。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保安认得木兔,说他怎么上了大学还不懂规矩,木兔看样子想辩解什么,我怕他乱说什么话出了岔子,把他拉开,笑嘻嘻地对着保安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看您也知道我们是枭谷上一届的,也不是什么外人,难得回母校看看,还麻烦您通融通融,我向您保证不会出什么事的,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猿杙和雀田也来说好话,死缠烂打了一阵才放了我们进去,我们都说木兔这木头脑袋,怎么连能不能进学校这事都忘了,他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说他忘了。我懒得说他,问他跟尾长那边联系上没。
“说好了!尾长说他们典礼快开始了!”
“那我们去体育馆吧。”

体育馆的门紧闭着,但尾长昨天晚上提前把备用钥匙给了我,他成了新一任排球部队长,赤苇任命的。“赤苇前辈那还有一把钥匙,说的是之后再给我。”
赤苇啊赤苇啊,我笑了笑,我记得一般春高之后就没有训练了,钥匙还留了这么久。今年春高我和木兔去看了,但没让他知道,木兔本来是说想结束后给他一个惊喜,但枭谷打完之后人就不见了,再看到的时候赤苇已经在组织队伍回去了,我们站的远,他肯定没看到,像没事人一样安慰着一年级和二年级,新的经理给他递功能饮料,他微微笑着摆手说不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年枭谷打得不怎么样,状态倒是其次,实力不如上一届这个确实不能否认,我也承认当时看到落败的时候有过不甘,但下一秒也觉得没什么,木兔那家伙更是觉得没什么,明明刚才还在说枭谷那边有一颗球没打好,还能进步的,结果两支队伍结束鞠躬的时候他就兴冲冲把我拉着跑了。跟木兔吃饭的时候,赤苇发来了信息,说今年春高结束了,枭谷输了,反省了一遍自己之后又说下一届很有潜力只是需要时间和训练,排球部会不负众望的。好冷静,好理智,好周到,好赤苇,我当时就跟木兔说我感觉赤苇想太多了,怎么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突然又想到赤苇好歹也是接的木兔的班,按那家伙的脾气,也难说,不如还是先心痛心痛自己怎么遇上这一对怪人。
体育馆干净、整洁、一切照旧。木兔激动得跳起来凭空扣了个球,鹫尾跑去推来了排球筐,我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框,这群人闹腾得像高中生,小见突然朝我扔了个球。“喂!”
“木叶你装什么深沉。”小见笑着跑开了,我双手保持着托球的姿势。
“喂!”
白福和雀田刚从自动售货机买完牛奶回来,边进门边说:“好啦好啦,快点去换衣服,等下来不及了。木叶你也快去吧。”
我把球扔给木兔,排球包放在体育馆的长凳上:“那你们先收拾哦!”
“你也别出岔子,记得吧!”
我走到门口,手插在兜里吹了一声口哨:“保证完成任务。”

毕业典礼在礼堂举行,我不好进去,就在门口的长椅坐着等。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学生代表发言的声音,好像还真有赤苇的声音。想起去年木兔要作为排球部部长上去发言,那小子先是激动得绕着体育馆跑了三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一脸忧心地看着他,他也才知道毕业典礼这种场合的特殊,不是排球部自己闹腾两下子,是要在校长、老师和整个三年级面前,要用麦克风,要写演讲稿,要用敬语称呼,木兔哪干得来这活,结果赤苇当场就说演讲稿他来写就好,木兔前辈上去照着念就行。毕业典礼那天,真是多亏了赤苇,排球部才不至于丢这个脸,但话说回来木兔在台上确实也讲的像那么回事,下来问他的时候他还怪不好意思,说还是赤苇写得好。嗯,还是赤苇写得好。
礼堂的门开了,毕业生们陆陆续续出来了,三个五个结伴,拿着发的毕业证书,举到眼前,对着蓝天和樱花树感慨高中校园时光。我倒没空回忆去年此刻的心情,忙着找了半天赤苇,才发现他走在了后面,走两步就被叫住,女孩子送上贺卡和花,让他在笔记本上留下名字,然后我看见她们像是有什么请求,却被赤苇很礼貌地拒绝了,他还鞠躬来着,一看就是被要纽扣了,我这才站起来朝他那边走去,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拒绝完一个女生,说不好意思,说祝你毕业快乐,一切顺利。
“收了人家的贺卡又不给人家纽扣啊,赤苇?”
“木叶前辈?!”赤苇明摆着被吓了一跳:“您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要赤苇的第二颗纽扣的啦!”
“前辈怎么还开这种玩笑。”赤苇笑了出来。
我打了下他的肩膀:“怎么不把话听完,我帮木兔要的。”我朝他眨眨眼,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木兔前辈怎么不自己来要?”他一副完全懂了的笑。
好啊赤苇京治!
“那赤苇现在打算去哪?”
他从口袋里摸出熟悉的钥匙,在我眼前晃了两下。“前辈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吧,走吧。”

“赤苇上台讲话了?刚刚?”
“嗯,但不是作为排球部部长,今年我们成绩不理想。”
“还在想这事呢。”
“毕竟也是有遗憾的嘛,”赤苇仰着头笑,“还好前辈们当时没来看,不然我可丢大脸了。”
这小子。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我跟木兔去看了,就让他那么以为吧。“你最近跟木兔没联系吗?”
“Line上还是会聊天的,只是好久没见面了,木兔前辈训练也很忙,我自己也太累了,没什么时间,况且这种状态也不好直接去找他……体育馆有人吗,怎么这么吵?”
快走到体育馆门口了,我拦在赤苇面前:“怎么回事你们俩,见个面还想那么多?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没带好球队不好意思见木兔吧!”
他肯定被我说中了,脸一下通红,话也说不出来。
“而且猜错咯赤苇,怎么可能是为了让你来开门。”我拉开门,小见趴在门框边,朝赤苇晃了晃钥匙。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恰好,总之很合时宜的,正对着体育馆大门,跃起了一个身影,紧绷的肌肉,厚实的肩膀,标准的扣球姿势,梳得立起来的头发,还有带下划线的背号四。我看见赤苇的眼睛闪着光。
怪不得说木兔会耍帅呢,扣完球之后,他没有立刻冲出来,而是站在原地,保持着他王牌的挺拔而可靠的姿势,转过头来,喊了一声:
“赤苇!毕业快乐!”
白福和雀田递上了队服:“毕业快乐哦,赤苇!”上面印着五号,没有下划线。
后面尾长放学了也来了,于是我们都变成了高中生,陪着木兔,陪着赤苇,组成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枭谷排球部,身体好像也换成了那一副,垫球、传球、托球、扣球,赤苇在球场上思考的时间还是不超过0.5秒,木兔还是用他的背影激励着所有人,小见的救球依旧稳当,我还是免不了被叫做Mr.样样通样样松。休息的时候赤苇坐在长椅上,木兔就坐到他旁边去。看嘛,哪里需要去管什么赢不赢输不输打不打扰好不好意思,那可是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他俩有什么要见怪的。
“他俩这不挺好的吗?木兔那么兴师动众我以为出啥事了。”
“对啊,不挺好的吗。”

“赤苇今天怎么不陪木兔加练了?”到部活结束的时间了,我看赤苇也收拾着准备走,忍不住打趣他。
“木兔前辈今天要练就找木叶前辈吧。”赤苇看向木兔笑笑,然后又看我,抿着嘴笑。
“怎么这样!”
猿杙和白福开始笑我,鹫尾拍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了,小见刚推回去排球筐又推了出来:“谁要加练?”我大声喊了一声没有人。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们像以前那样分开往几个方向走,木兔还是跟赤苇一起走,我知道他俩其实也没那么顺路。
不知道谁先喊了明天见,也没有人去纠正到底明天见不见,反正就那么走了,他俩一起走的,不知道牵没牵手,我也不管了,只是觉得明天真的会再见一样,穿着制服,放学了去打排球,木兔吵着去找赤苇。
但好像见或者不见木兔都会吵着去找赤苇,算了,他俩自己的事咯。我笑着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能看见我那两个好朋友一直这么走下去的样子。
咦,好肉麻。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却还是感觉无比轻松和畅快,像喝了加冰加气泡水的伏特加。

Notes:

给@雪夜行舟_的稿,她说能发我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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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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