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楚】今夜月色入怀

王栎鑫今天是来赴约的。
陈楚生乐队演唱会的票根在手中翻来覆去捏了许久，王栎鑫终于在“再不出门就彻底迟到”的念头中败下阵来，抓起外套跑出了宿舍。
九月底的北京入夜时已经需要穿上长袖衬衣，开始变黄的树叶和逐渐变凉的晚风无不提醒着他夏天已经结束，北方干燥而凛冽的秋天到了。
这是王栎鑫在北京读大学的第四年，在毕业设计繁忙的开题筹备中，他收到了陈楚生寄来的演唱会内场票。
三年前和陈楚生在长沙的机场分别后，他们没有再产生过交集，微信的聊天框被众多的信息流挤到底端，上一条还是过年时简单互道的一句新年快乐。
陈楚生没有朋友圈，于是王栎鑫只在微博上关注他的动态。他得知曾经在洛杉矶收留过自己几天的乐队如今已在国内红得风生水起，陈楚生作为主唱更是拥有无数爱他的粉丝。
演唱会的售票信息发出时王栎鑫不是没有看到，就在他犹豫的一分钟内，售票软件上的按钮已经变灰，“售罄”二字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怯懦和犹疑。
王栎鑫在心里默默将这一次未能成行的重逢抹去，转天却收到了陈楚生寄来学校的纸质票根。

检票进场时，排队的人已经少了很多。门口核对信息的工作人员看到票面座位时没忍住抬头看了看王栎鑫，惊讶羡慕的神色无声中告诉他这个1排7座的位置到底有多好。
他忽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王栎鑫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陈楚生了。他回想着微博上许多粉丝拍摄下来的图片，漂亮精致的眉眼和风格熟悉的穿衣打扮，每一处都是王栎鑫怀念的陈楚生，可隔着一方屏幕又十分陌生。
座位旁边的粉丝女生多些，大都穿着漂亮的衣裙化着精致的妆，手中握着荧光棒和其他一些应援的东西跟身边朋友兴奋地分享着。王栎鑫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似乎只有自己格格不入，既不像粉丝，又不是亲友。
王栎鑫沉默地戴上口罩压低了帽檐，静静等待着演唱会的开始。

场灯暗下，开场的音乐响起，耳边炸开绵延不息的欢呼声。王栎鑫定定地看着舞台中央升降台的位置，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终于看到了陈楚生，就那样挎着吉他站在聚光灯下，穿着紫粉色带流苏的牛仔装，精心抓起的头发里撒着星星点点的亮片，笑起来露出脸颊上细小的纹路，像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混沌散去，王栎鑫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

整场演唱会大约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结束时陈楚生和乐队的其他成员揽着肩站在舞台上和粉丝鞠躬致谢，观众席上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与尖叫。王栎鑫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周身都在发光的陈楚生，这一次他不再需要隔着一块小小的屏幕，也不再需要越过层层人群和无数挥舞着的荧光棒，只要对上陈楚生望过来的目光就好。
他正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散场时有工作人员找到王栎鑫，说陈老师请他去后台的休息室。王栎鑫愣了愣，回头看向舞台，陈楚生早已离开，只剩下喷出的彩带碎屑还在飘舞。
他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通往后台的走廊并不长，王栎鑫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再见面该说些什么呢？王栎鑫听着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的心跳声，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他该叫陈楚生什么呢？生哥？陈老师？还是小爸？
门开了。
王栎鑫原本低着头，此时被一道并不刺眼的光源突然笼罩，他闻见三年都没有再闻到过的香气，而后被一个温暖的身子裹住。
“栎鑫。”
陈楚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包含着演出后的倦意和重逢时的欣喜。
“好久不见。”
陈楚生的喉咙间溢出两声低低的笑，听得王栎鑫心猛地一颤，有些惊慌而狼狈地撤出陈楚生的怀抱。
“……”
他的嘴型颇为滑稽地变换了好几次，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脸上一时间急得有些发红。
陈楚生却像是看破了王栎鑫的窘境，笑着拉住他的手将人牵进休息室：“想怎么叫都行，随你喜欢。”
王栎鑫的脸更红了。
他沉默地被陈楚生牵着，直到对方走到化妆台前停下来松开自己的手，转身背靠着台面看向自己，他才踟蹰着说出一句：“……好久不见。”
“今天的歌喜欢吗？”陈楚生两手反撑着桌台，看着王栎鑫歪了歪头。
“喜欢。”王栎鑫点点头，又陷入沉默。
“怎么以前那么能说会道的小孩今天哑火了？”陈楚生觉得有些好笑，探头凑近了王栎鑫，换来对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我……”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被动，王栎鑫咬咬下唇，重新站得靠近陈楚生：“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还会再遇见。”
“你不想再见到我？”
“当然不是！”王栎鑫提高了音量慌忙否认，抬起头直视着陈楚生。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是说，你没有看到我留在你日记本中的字条吗？”陈楚生盯着王栎鑫的眼睛，像要看透他的心中所想。
“嗯，我看到了。”王栎鑫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衬衫的衣角，好像回到了中学时陈楚生来给自己开家长会的那一天。
“那你为什么不来？”
陈楚生从桌台上起身，走近王栎鑫，几乎要和他脸贴着脸：“我等了你很久，你为什么不来？”
陈楚生的声音中似乎有委屈和埋怨，王栎鑫觉得自己简直做了天大的错事。对方本就比自己高出一点，现在气势上更是压了自己一头。
王栎鑫承受不住陈楚生审视的目光，又低下了头，却发现对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裤缝，正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王栎鑫突然意识到，陈楚生和自己一样害怕，害怕重逢只是一厢情愿，害怕爱意只是美丽而危险的假象。
于是王栎鑫学着陈楚生曾经那样，伸手用掌心轻轻裹住了他的，用自己的身体融化掉对方伪装的坚强。
“对不起，陈楚生。”
王栎鑫沉缓而坚定地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哽咽：“是我让你等的太久了，希望现在还不算迟。”

王栎鑫感受到陈楚生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的侧颈，又顺着皮肤滚落进胸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陈楚生哭泣，似乎也激起了自己心房的一记震颤。
他捧起陈楚生的脸，抬头珍重地去吻他总是多情而在此刻盈满泪水的一双眼睛：
“楚生，陈楚生，带我回家吧。”

陈楚生在北京的住所比许多年前的洛杉矶宽敞了许多，里面的装潢是简约的米白色，灯光亮起时却能在光线交错中窥见一丝温馨和可爱。
比如玄关挂着的相框里是陈楚生自己手绘的小毛毛狗。
又比如矮沙发上放置的两个鲨鱼毛绒玩具。
但是王栎鑫现在顾不得这些，他刚刚才被陈楚生掐了胳膊以示警告，叫他不要分心，要专心接吻。
于是暖黄色的灯光和柔软的毛绒玩具都成为了这场爱意博弈的见证者，它们静静注视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脱下对方的衣服，跌跌撞撞地拥着吻着走进卧室。
王栎鑫抱着陈楚生倒进柔软的床铺中，这比洛杉矶短暂收留过自己的那张床要软和温暖许多，还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陈楚生咬了咬王栎鑫的下唇才松开嘴，抬头时唇角牵起了一条水光潋滟的银丝。他平常演出不怎么化妆，只有嘴唇涂着颜色浅淡的唇膏。而现在从不溢出唇线的膏体也因激烈的亲吻晕染开来，陈楚生抬手把散落下来的短发刘海用两指向上梳了梳，盯着王栎鑫嘴唇周围沾染着自己唇膏颜色的******皮肤笑出声来。
“笑什么？”
王栎鑫还在喘着气，看到陈楚生的笑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陈楚生没说话，只是伸出食指来在自己唇上抹了一下，而后点在王栎鑫高耸的鼻尖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看起来像我之前养过的一只小花猫。”
陈楚生伏在王栎鑫身上，双膝跪在他身体两侧，臀部正因他塌腰的动作翘起，像一只正在伸懒腰的猫。
王栎鑫的目光顺着陈楚生的嘴唇向下看去，无声地滑过他微微挺起的胸部，紧致的腰腹，******的臀峰，最后落在陈楚生因为跪姿而收紧肌肉线条的大腿上。
他有些顽劣地勾起嘴角，扭扭身子向下滑了滑：“小爸，现在你像只猫多些。”
“？”
陈楚生还没反应过来王栎鑫突然转变的称呼，就感觉胸口蓦地一凉。
王栎鑫推起陈楚生上身仅剩的白色衬衫，露出他因动作而被挤压出一点形状的薄薄胸乳，抬起身子舔了上去。
“栎鑫！”
陈楚生被突然的袭击******得******出声，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腰更向下塌了些，胸脯直直往王栎鑫嘴里送去。
身下的小孩故意吮吸出暧昧的声音，他掀起眼皮看着陈楚生扬起漂亮的颈，薄汗顺着筋脉滑落，从脖子到锁骨都红成了一片，乳肉周围也被自己沾染上的唇膏涂抹了淡淡的粉色，微张的嘴正因自己不停吮吸舔咬的动作而一下下颤抖着。
王栎鑫抬起手，发热的左手手掌贴住陈楚生同样在紧绷颤抖的小腹，由下而上缓慢用力地抚摸着，最终停在他另一侧已然挺立发硬的胸乳上，张开五指包裹住，而后开始推捻揉弄。他的另一只手已然顺着陈楚生的后腰滑到臀部，食指勾住他******的边缘，轻轻一用力就挑了下来。

“栎鑫…不……”陈楚生急促地喘息着，出口的话断断续续，“这太过了……”
他试图抬手阻止王栎鑫对自己来说太为超过的动作，可他的身子只能靠自己撑在床铺上已经开始发抖的双臂来支撑，口头的请求实在是太过轻微。
陈楚生实在不明白王栎鑫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么多，明明他成年那晚还要自己教他怎么接吻换气，还要自己牵着他的手教他如何取悦一个三十五岁的成年男性。明明才过去了三年，王栎鑫怎么就变得像个情场老手一样，随便一撩拨都能让自己的身体起些羞耻的反应。
而王栎鑫才不在乎陈楚生现在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他只在乎从今往后和陈楚生******的人只能是自己。
“这很过吗？”
王栎鑫终于舍得放开陈楚生已经被自己吮吸揉捏到发红的胸乳，双手箍住他已经塌陷得不成样子的腰用力一翻身，将二人掉转了位置。
“哥哥，这才刚刚开始。”
王栎鑫满意地看着陈楚生因为自己的称呼而迅速变红的脸颊，低下头去亲了亲他，而后弓起脊背转移了阵地。
他的吻落在陈楚生的侧颈，又在他凸起的锁骨上辗转流连许久，越过刚才已经被照顾得很好的胸乳，最终落在他已经半勃起性器的顶端，然后张口含住了它。
陈楚生的胸膛极速起伏着，双手松开被捏皱的床单，转而捧住了正在自己胯下作乱的那颗脑袋，十指******王栎鑫染成栗色的头发里。他的腿曲起，膝盖内侧渴求似的蹭着王栎鑫的脸颊，像是试探，又像是请求。
“哥哥，很久没******了吗？”
王栎鑫却突然从陈楚生双腿间抬起头，陈楚生低头看去，那人嘴角还挂着白浊而黏腻的液体。
“这里也在想我吗？”
王栎鑫笑得人畜无害，说出口的荤话却让陈楚生整个人爆发出灼人的热度。他用脚背踢了踢王栎鑫的大腿以示警告，望向他的双眼却被情欲填满，毫无威慑力。
王栎鑫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紧盯着陈楚生慢慢俯下头去，再次张嘴含住了他的性器，吐露出舌尖围绕着柱身描摹，而后开始模仿着深浅******的动作。

“呃——！”
陈楚生的手指猛然揪紧王栎鑫的头发，他挺起胸膛大睁着眼，张了张嘴想叫王栎鑫的名字却只是徒然。
王栎鑫的动作还在继续。他用手沾满陈楚生体内泄出的稠膩液体，掌根一转将手指探进了他的******。
“栎鑫，栎鑫……”
而陈楚生只是呼唤他的名字，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滚落，让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的意味。
王栎鑫将陈楚生的双腿搭上自己的肩，用一只手臂圈住他的大腿阻止对方的逃亡，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同样滚烫涨大的柱身，对准了陈楚生正在翕动的******。
“陈楚生。”
王栎鑫迟迟未进行下一步，他俯下身去要陈楚生看着自己的眼睛：“陈楚生，你想好了吗？今夜以后就没有后路可退了。”
陈楚生的眼眶中还有没落完的泪水，他眨眨眼，看着身上强势却又脆弱不安的小孩，忽然笑了起来。
“栎鑫呐。”
陈楚生用带着家乡口音的软嗓唤他，眼睛里聚起怎么也化不开的缱绻和温柔：“我从来没给自己留过退路，我一直都爱你。”
他双手捧住王栎鑫的脸虔诚地吻上去，另一只腿勾住年轻人精瘦有力的腰，主动接纳了他滚烫的爱意和******的欲望。

三年未曾被触碰过的身体让******后的余韵显得格外漫长，王栎鑫贴心的等着陈楚生逐渐平复后才从他身体中抽离，翻身下床去用热水投洗了毛巾来为他仔细擦拭。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多？”
陈楚生盯着王栎鑫正专注擦干自己双腿和小腹上白浊痕迹的模样，咬咬牙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王栎鑫闻言手顿了一下，停了几秒才抬起头看向陈楚生：“和你分别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哪怕是这种最可耻的想象，也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反复预演了上千次。”
陈楚生一时无言，明明是最情欲泛滥的事情，却让王栎鑫直白又单纯地说出来，隐秘的涵盖着他小心翼翼的爱和一颗隐忍的真心。于是陈楚生冲王栎鑫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一手搭在他颈后让他贴近自己：“今天这场演唱会的主题就叫月星，有几乎一半的歌都是我写给你的。”
王栎鑫的眼睫突然开始颤抖，他迫切地抓住了陈楚生的手腕：“你是说——”
“嗯，”陈楚生先他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就是送给你的礼物，只是给你的。”
王栎鑫觉得自己鼻尖酸涩，他闭上眼贴紧陈楚生的额头：“我有听你的话，有在好好长大。”
“我当然知道，”陈楚生笑着抱住突然脆弱泛滥的男孩，“但我说过，你不需要用第一名来换取我对你的爱，考上好大学拿到奖学金是你的优秀应得的，不是我爱你的筹码。”
好像又回到他们在长沙机场分别后王栎鑫回到家发现陈楚生留下字条的那个早晨，但这一次留下字条的人近在眼前，于是王栎鑫选择了用亲吻来表达爱意。

“今天是中秋节诶。”
接吻间隙，王栎鑫咬着陈楚生的下唇黏黏糊糊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啊，所以但愿人长久栎鑫，千里共婵娟。”
“不！”王栎鑫咬了咬陈楚生以示******，“有情人不会千里共婵娟的。”
“那是什么呐？”
“是枕边共缠绵。”

那一刻陈楚生看到窗外星月高悬，而他终于回到了自己那颗星星的怀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