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磊】山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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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屁孩你摸过鼓棒吗？”我记得那是我碰见焉栩嘉的第一句话， 虽然我对他说的第二句话已经吃瘪了，但是没关系，我最起码拽过一句话。

——陆思恒

不像夏之光，家里猫跟着陆思恒家仔仔学会拆家，哦仔仔是只可可爱爱的小博美，比夏之光那玩意儿乖多了。

他那会儿晚来了会儿，冲进来的时候正好是焉栩嘉暴力solo的******，in the end的副歌赵磊站起来拿了话筒开始嚎，陆思恒也情不自禁拿起贝斯开始和他配合。

这就导致夏之光进门时只有他手里给俩人带的奶茶“啪”得砸在地上黏腻的甜味儿在练习室里爆发，缺了吉他的乐队主场终止在吉他手手滑而溢泄的奶香里。

“来啦光哥。”陆思恒回过神来对他粲然一笑，吉他手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又被可爱的贝斯手击中。

“……你们觉得我摸没摸过鼓棒。”架子鼓后的小孩儿放下鼓棒，站起身来走到房间中央。

焉栩嘉进来的时候，穿了件蓝白条儿的校服外套，拖拖沓沓的，手里还有个family的香草阿华田双拼冰淇淋，像是刚下学的无聊中学生走错了地方。也不怪陆思恒看走眼说胡话，他那模样哪像个要搞音乐的。

“你叫什么？”现场live结束后就又瘫倒在沙发上的主唱没理会小屁孩的话，清凉的嗓音给他掷下另一个问题。

就像小孩儿进门的时候，他也倒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手机，听见陆思恒的声响才抬起头瞟了几眼。不过他只是把细致藏在敷衍下面，被过长刘海遮掩住眼睛的小孩儿把眼神投向他的时候，一双倒三白看得他只觉得有趣，明明眼睛挺大像个富裕家庭的乖乖牌，可是与生俱来的雍贵感里有着天生的睥睨色彩。

太有趣了。

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而已，但是那种张扬的气场已经掩藏不住了，散漫的校服底下是一颗天生为了摇滚而存在的阴鹫灵魂。

“焉栩嘉。”

“好名字。”主唱终于从沙发上爬起来，掷地有声的三个字砸在当下另外三个人的耳朵里，挺玄乎的，就这三个字，就这个短促有力的语声语调，好像直接被老天爷给他们四个围了个圈儿，给他四个说，“好了你们先凑合过吧。”

整理了下因为躺下又起身的动作被撩起来的T恤，走到焉栩嘉面前伸出手，

“赵磊。”

正在整理奶茶实体的两位背景******乐手也直起身放下手里的打扫工具走到排练室的中央，

“陆思恒。”

“夏之光。”

四只少年的手搭在一起，

“欢迎加入ALLERGY 。”

——

刚开始那会儿就陆思恒和夏之光俩人，一个贝斯一个吉他，可惜俩人都不是很喜欢唱歌吧。

主要还是不自信，俩人平时哼些小调子的民谣也就算了，拿起两把宝贝看起来还挺厉害，可是你要他俩正正经经唱个Nu-Metal 那都是百般不乐意的。

关键是他俩乐意哼哼那会儿受的挫折太多，陆思恒天生声音黏黏糊糊的，音准啊调子都没错，可惜他唱起歌来别个人儿听起来跟猫儿撒娇一样，人脸上挂的笑不是跟他爸一样就是跟他妈一样儿。

夏之光是变声期时候被压迫的，身边几个哥哥能唱的太多，他坐那儿小奶音飘飘忽忽的，和陆思恒处境差不多，但辈分问题比陆思恒好点儿，人脸上挂的笑不是跟他哥一样就是跟他姐一样儿。

由此以往，别人叫他们唱首歌他们定要躲，才艺展示乐器舞蹈样样拿手，贝斯一段slap solo，吉他一段插电指弹，实在不行上去跟着音乐节点freestyle，漂亮的舞蹈battle，好像不掀翻屋顶不罢休。

初识的故事像是个乌龙，每年冬天如期而至的学校跨年迎新晚会，一个高一的一个高二的因为脸蛋确实好看，被两个班的班长不约而同的把两个乐手扔到台上去唱歌。

校排演的时候两人节目挨着，夏之光刚挂着吉他下场正巧和匆忙要上场的陆思恒对上眼睛，吼，同病相怜。俩小脑袋瓜同时蹦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俩字，

可怜。

颤颤巍巍的两首歌和被勒令收敛的不插电无炫技的木吉他，对，陆思恒虽然当时先入手的是贝斯，但他被推上舞台的时候还没能好好掌握如何用电贝斯去伴奏一首民谣。

结果人老师大手一挥，再往桌上一拍，

诶你们两个到时候就一起唱首歌吧。

听见了声儿，陆思恒走下舞台的身影顿了一下，夏之光盯着陆思恒手上没玩了使劲儿拍旁边彭楚粤的大腿，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老师是不是疯了？”

彭楚粤被打得皱了眉，一掌拍在他后背，“你消停点儿吧给我，”头一侧又正好看见陆思恒挂着吉他落寞地下了台，“陆思恒！”

迷迷糊糊的两只手就被彭楚粤给拉到了一起，他还嫌不够，偏要自顾自鼓个掌说句“合作愉快。”，轻松得感觉像是一下子解决掉了两个******烦。

然后两只手也就莫名其妙地握在了一起，四指对着四指顶了个拳，虎口贴着虎口借力握住对方的手，不带私欲不带其他，就是突然觉得，

*********我终于对了。

结果就是那天夜里，夏之光两只手伸在被子外面笔直得放那儿，然后和跟他对头睡的贺俊雄在那儿嘀嘀咕咕，也不怕宿管阿姨瞅见给扣分，“大雄，我以后自己装修房子一定四面都装俩音响，然后隔音做好点，我就死在里头。”

“最好我和我今天遇上那个对的一起死在里头。”

“我俩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他的皮肤肯定又白皙又细嫩。”

“*********的想想都爽。”

“你说是吧大雄。”

“大雄？”没听见回应可是感受到隔床手机亮面威胁的夏之光撑起身子，结果看见贺俊雄带着耳机还在那儿晃脑袋。

气不过只能一巴掌打好友脑袋上，“个憨憨。”没等贺俊雄突然惊起准备和他干一架，夏之光就走到小破宿舍外头的阳台上去。他们运气好，正好被扔到靠马路那边的宿舍。初夏的夜里还是蛮凉的，穿了点短袖冷风吹上来不免有点起鸡皮疙瘩。

学校就安在运河旁边，在阳台上望出去，往左看是沉静的运河，偶尔有货船经过，过道是个小公园。里头是整个市里最高的山，准确来讲是最高的山坡，一百来米的土堆，用来晨练都不够。

对过是个原来做临时市少年宫的地方，现在也人去楼空，要不是上次贺俊雄和他说少年宫已经搬到新区那里去了，他还一直以为只是平时不上课而已呢。

后来莫名其妙的俩人手上各多出团铁丝，无名指上那团潦草的贝斯弦和吉他弦，是属于乐手的独属浪漫。

不过他俩顶多算个一见钟情，另两个才是更精彩，像是不负赵磊窝在小沙发上被闪了这么多年。

赵磊想想当时夏之光和陆思恒说要做乐队搞音乐的时候，左一个磊哥右一个磊磊，等他真的成了键盘兼主唱的时候，虽然俩人依旧一口一个磊哥磊磊，可是他站前头拿立麦低头搞Synthesizer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后面两个乐手在腻腻歪歪。

不是说多爱秀，而是幼稚的情感我们主唱大人实在挨不住，毕竟有哪对情侣会演港式******片演了一个星期，搞得赵磊唱歌时候都要把个说成锅。

多亏焉栩嘉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无论哪个方面都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