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吾愿守护光耀辰星

星河纪元419年,联合舰队总指挥郑云龙率麾下两员大将蔡程昱,龚子棋掀起了一场漫长的,在银河史册上留下印记的革命,一夕之间星际联邦失去了四分之三的舰队战力,郑云龙离开联邦军队,联合舰队风中飘零,仅余寥寥。联邦上将阿云嘎临危受命整顿联合舰队,并负责追回反叛军。
那是他们相遇的第十年
【星河纪元409年】
“我宣誓我自愿加入星际联邦后备军,为建设人类家园作出贡献,为探索宇宙作出贡献,愿星际联邦,永垂不朽!”
一千名联邦军校的新学员大声地说完宣誓词,跑步上前一一领到自己的身份牌,心中充满的是将为联邦而战的喜悦之情,一时之间礼堂中热血沸腾。
“星际指挥系,阿云嘎。”校官照着名单大声念出姓名。
阿云嘎上前去领了名牌,双方同时敬军礼,礼毕,归队。
“星际指挥系,郑云龙。”
“呦大龙,你这名字跟那上一位可真有缘哈。”身边的朋友推了他一把,郑云龙白了他一眼,领回自己的名牌。
星际指挥系排在最后领名牌,招的人也少,校官又读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场开学典礼也就随之结束
“郑云龙,阿云嘎。念着倒还蛮顺。”郑云龙在人流中看向那张刀削阔斧般深刻的脸,挑了挑眉“混血?”
恰好阿云嘎也偏了偏头,深沉的黑瞳对上了一双清亮含水的眼睛,郑云龙一惊,但很快就懒散的朝对方挥了挥手,阿云嘎略点头作为回应。
一眼对视,从今往后此生难忘。
命运已经围绕着他们铺下了点缀着荆棘和玫瑰的天路。

“大龙,醒醒!起来晨跑,你昨天可是跟我保证过了。”阿云嘎从对面扔过来一个枕头,看着对面睡的毫无知觉的人“大龙,郑云龙!”
“我困……”郑云龙软软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抱住枕头翻个身继续睡。
阿云嘎看着在郑云龙爪子里惨遭蹂躏的自己的枕头,叹了口气,下床穿好衣服,又去坚持不懈的叫人,他推推郑云龙“现在可以起了吧,让你多睡了十分钟了。”
郑云龙猛地被子拉到鼻梁上,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眉毛耷拉着“我报星际指挥系就是因为不用起来晨练!”
得,把人惹炸毛了。
某人还在坚持不懈地讲道理“那也得跑步锻炼身体。”
“我不想起,我没睡够,让我再眯一会儿……”郑云龙躲在被子里,卷成一个人型大蚕蛹。
“那下午去行不行?”阿云嘎没办法,只能拍拍被子商量。
人型蚕蛹安静半天,才不情愿的挤出闷闷的一声“好……吧。”

郑云龙看准眼前的人猛地扑上去,阿云嘎早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把人往身上一背,用手把对方的两条长腿紧紧地箍住。
“放我下来,万一有人看到怎么办!”
后背上的人不老实地挣扎起来,阿云嘎怕摔着他,把人放下来,却一转身把郑云龙堵进了墙角,狠狠的吻上去,直到把人弄的双唇微张,急促喘气,才不紧不慢的停下了动作,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郑云龙颤抖的睫毛,轻轻地耳语“怕有人?那你还招我。”
郑云龙眯着眼睛“本来想找个别的勾引,但是这路上也就你能入得了我的眼。”
操,真是个妖精。
阿云嘎放开手,和郑云龙并肩重新往前走去。

军校的各处都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炎热的夏天并未挡住人们合影留念的热情。
“明天我们就毕业了,大龙。”阿云嘎坐在训练场的栏杆上,握着身边人温热的手指。
“没关系,我们星际指挥专业大多都会在一起进行正规训练的。”郑云龙满不在乎的说。
阿云嘎笑了“是啊,只是离开了校园而已。”
“别担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会议散场,人群拥挤着离开,最后只剩三两拨人,郑云龙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出去,他又不赶着去干什么,也不愿意跟人挤一波,况且跟着他来开会的那两个傻小子早就跑的踪影全无了,估计是跑出去觅食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
年轻就能无忧无虑啊。
转过拐角,他感到侧边一阵风袭来,其实以他的速度挡住对方完全不成问题,但鉴于他知道是谁,而且刚才开会的时候身体都坐僵了也懒得动手,所以任由对方把他摁在了墙上。
阿云嘎扣住他军服领子上方露出来的一小截洁白的脖颈,咬牙切齿道“刚才在会上和我抬杠?嗯?”
“看你不爽而已,别挡路。”郑云龙挥开他,想继续往前走。
阿云嘎猛地把他推回去“需不需要下次开会的时候把你在床上求饶的视频发出来让大家鉴赏一下?顺便好让新派的那群小青年看看他们心目中无比强大的领袖和对立方的头子搞在一起。”
“发吧发吧,那样你也完蛋了,那样我也可以看看那帮老头子慌慌张张找新靠山的样子。”郑云龙眼睛一眯,仿佛得到了一份独食的猫。
“果然还是你在床上的声音比较好听。”阿云嘎突然邪邪地笑了“今晚,老时间,老地点。”
“正好我也需要发泄一下啊,到时见咯,亲爱的。”郑云龙已经走出去了,回头抛了个飞吻。

刚脱离火热的浪潮不久,郑云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阿云嘎推门进入,衣衫完好“怎么了?”
“疼!”郑云龙火气很大“你滚开,离我远点。”
“我这就走了,明天要迎接北方联邦的大使,今晚我得去确认安全事宜。”阿云嘎说“衣服在床脚,走的时候锁门。”
“知道了!快滚,唧唧歪歪。”郑云龙继续四处挥发他的坏脾气。
阿云嘎凑上来,扳住对方无力的肩膀在唇上深吻了一下“我还真不舍得走,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最近好忙。”
“哦,空虚寂寞冷的时候会主动找你的。”郑云龙冷漠的卷了被子睡觉。
阿云嘎走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荡的大厅上空回响,阿云嘎没有管嘴角缓缓流下来的鲜血,只是嘲笑地看着对面暴怒的人。
“阿云嘎!你就是************统治下的废物!你有没有为这个联邦的人民着想!在这个联邦要讨生活的是人民!不是那群靠吃着政府给的饭过活的蛀虫!”
郑云龙死死地盯着眼前依然云淡风轻的阿云嘎,皱着眉甩开他,这样的阿云嘎让他觉得恶心而陌生。
“那你告诉我怎么改!议院的势力有多么根深蒂固,那些家族甚至有从古地球时代就执掌大权,新派才进入政治舞台几年?你们站稳了吗?就想撼动几百年的深根?”阿云嘎脸上充满了嘲讽,没有再理会他,兀自转身。
“没有人开这个先例,就永远不会有人站出来!”郑云龙站在原地紧握双拳,目光晶亮。
阿云嘎脚步顿了一下,但郑云龙只听到一声冷笑,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那是他最后一次与郑云龙独处。

“星河纪元414年,郑云龙从五年制军校联邦军校毕业,与其同班同学阿云嘎通过选拔进入第九军团。”
修长的手指从一行文字上抽回,身边副官轻声说“上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应付决策议会那帮人,您看……”
这两天阿云嘎光整顿舰队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一离开指挥部就直奔图书馆翻档案。
他要找郑云龙的弱点,要了解他的行军作风,这两年他们各司其职,已经很久没有并肩作战,他需要为可能到来的战火做准备。
可惜,一无所获。
也难怪,档案这种东西,读书时他就是胡诌一通,胡编乱造乱写一气,进了部队郑云龙不能瞎写了,干脆就开始缩句,寥寥几笔万事大吉。
阿云嘎合上档案,将其放回架子上,整理了一下军服,直视前方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初冬的城市像是还未苏醒的孩子,天空飘了细碎的小雪,联邦星系的几颗恒星在闪光的雪花中似乎也没有那么明亮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星河图书馆,在这座伫立在帝都近千年的建筑巨大的阴影笼罩下,他几乎看不清身边人的表情了,他想起那双如同恒星一般闪亮的眼睛,黑夜里他在他身下******时眼睛里的那一抹水光总是会吸引着他对他臣服。
我们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糟糕的样子,从最开始的甜蜜,渐渐变成了冷漠的床伴关系,常常一个人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另一个人已经不在,身旁只余一片冰凉。
阿云嘎自己都恍惚了,一时之间竟迷茫起来。
他们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那么多年前在选择上微妙的误差,经过时光的洗礼和侵蚀,已经变成了堪比边界黑洞一般永无止境的岔路。

“必须立刻追回!至于领头的几个人,能杀则杀,否则后患无穷!”
“是啊!放任不管迟早会引起联邦严重动荡。”
“绝对不能向叛军妥协!”
“要尽快处理,否则他们会自立门户,联邦从此失去百万大军。”
阿云嘎揉了揉太阳穴,联邦决策议会的这群人别看许多人都已是花甲古稀之年,却还精神矍铄,在早晨就开始批斗一气,一时之间大厅里嗡嗡作响,吵的人头疼。
“嘎子哥,他们这样吵,能听见对方说话吗?”坐在阿云嘎身边的张超忍不住轻声问道。
阿云嘎无奈的换了一只手撑着桌子“他们谁会听对方说话,各说各的罢了。”
“习惯了就好了,这群老头子一直这样,等着出结果就行了,反正最终他们也不可能集体上联邦总部去吵。”张超身边突然坐过来一个人,戏谑地看着前面乱成一团的景象。
“晰哥?你来这里干什么?”张超回头一看,那人的军服穿的一丝不苟,可愣是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感觉,眼睛总是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离超儿远点,老狐狸。别教坏小孩子。”阿云嘎瞪了一眼王晰,他把张超赶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然后坐在王晰旁边。
“司令部有消息了吗?”
王晰冷笑一声“那群废物全乱了,能有什么消息,无非还记得把追踪系统开着就是了。”
阿云嘎叹了口气。
“不过…….”王晰拖长了调子“装备部可是有劲爆消息。”
“怎么?”阿云嘎随口道“终于要给我们升级配备了?”
“差不多,送来了几百套新型的远程次声波武器。”王晰向吵闹的人群中心抬了抬下巴“估计是其中几位推动了一下,过了几个聊胜于无的审批,暗示你们要开战咯。”
“真的要全数剿灭吗?”阿云嘎脸色严肃起来。“留着也没用啊,都是叛军。”王晰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
“你觉得能劝降?然后再为联邦所用?别傻了,那群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革命党,他们不只是在向联邦发起挑战,更是结合了群众中新派的思想,他们跟******群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手里有武器。”
王晰拍了拍阿云嘎的肩膀“我本来不该管这些,我只是个参谋长,但是我说这些,是作为朋友的忠告。别拎不清你们两方站的位置,那是他自己选的。”
阿云嘎没吭声,看见议会散了会,他和王晰并肩往外走。
直到出了议院的大门,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对面的星河图书馆,沉默许久才慢慢的说“我上学的时候从未想过我面临的是这样的境遇,我以为的是,我们毕业,进入军队,为联邦效忠直到退休的那一天,然后找个小行星的普通村庄度过余生。”
“谁都无法预见未来,人生如果走的是一条你已经知道结果的道路,你会越走越疲倦的,相信我,那群人吵不了几天了,最晚下个月结果就会上交司令部。你应该庆幸的是他们不针对你,你在军部的权力也不小。”王晰吹着冷风似乎还很惬意。
阿云嘎垂下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东西“权力是一回事,号召力是一回事,还是他比较得人心。”
“二者不可兼得,否则你会被那群老顽固盯上的。”王晰耸耸肩“我回去了,这儿本来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阿云嘎看着依然飘着雪的天空,有一种这雪永远都不会停了的感觉。

郑云龙坐在一片湖泊旁,偶尔有几只鹿在他身边路过,这是离联邦星系大约100多万公里的一个远古星系,联邦地图上没有给它命名,但是画出了它的位置,他们的舰队选在了这个地方驻扎,一是舰船上都有定位系统,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那块定位屏,二是郑云龙知道联邦短时间内不会进行正面交战,所以得过且过,象征性的拉开了一点距离后就分散在了这里。
“龙哥!”声音在平原上炸开,还带着阵阵回声。
郑云龙回头,看见蔡程昱在他旁边坐下。
“你怎么不去找龚子棋玩,人家多稀罕你,非要往我这儿凑。”
龚子棋在联邦军校就一路硝烟带火药的追上了蔡程昱,进了军队愣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跟蔡程昱分到一起,平时那演技好到让郑云龙哑口无言,差点就跟着外面相信他们其实关系一般。
“子棋去清点一下人数。让我来找你,不要乱跑。”蔡程昱这小孩有天赋,聪明,才毕业没两年就一路蹭蹭蹭升到了少校,就是脑筋太直,干啥事都傻乎乎的,看见新鲜玩意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龚子棋活该操心,郑云龙有时看他俩的热闹就经常想。
过了一会,龚子棋给郑云龙的通讯器上传了份文件,是所有小队上报的名单。
郑云龙给他发“把你家这个麻烦领走,让我静静。”
龚子棋过了一会才回复“我在主控室,让他来找我。”
郑云龙看着蔡程昱伸脖子偷看他通讯器上的字,然后跳起来跑走了,又回“龚子棋同志,对上司要尊敬,叫声哥不行吗。”
“哥。”龚子棋从善如流,接着发过来一句“昱宝回了吗?”
郑云龙气的不行“回了回了,腻歪死了,别烦我!”通讯器一扔往地上一躺,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通讯器又闪了一下,是有人请求视讯,郑云龙随手点了确认,阿云嘎的脸出现在虚拟屏幕上,背景是在他的宿舍。
郑云龙很熟悉的地方。
“在哪?”阿云嘎随意靠着墙,郑云龙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自己理想的类型,梦中情人一般。
他依然躺在平原上“你知道的,你没有必要问我。”
“也是,毕竟追踪程序还开着。”
“看看,闭塞的联邦星系从没有这么广阔的平原吧,一望无际,全是我的领土了。”郑云龙一挥手,漫不经心地调笑。
“联邦星系的6号小行星也是荒漠和平原,只有寥寥几个群聚村庄,你回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阿云嘎无情地纠正,他习惯了郑云龙时不时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
“我们是在打赌吗?赌注呢。”
“你把联合舰队带回来。”
“得了吧,大白天的就开始不清醒了吗?”郑云龙大笑。
阿云嘎知道他没有认真在打赌,所以他也根本就没在意,只是顺着郑云龙的话往下说而已。
“你打算跑到什么时候?”阿云嘎换了一只脚支撑着身体,连续的工作已经让他疲倦无比,但他想好好看看这个人。
未来总有一天是要开战的,讲和已经几乎没有希望了。
他有时候甚至不知道郑云龙到底在想什么。
没用的。
“时机未至,你们是不是很急切啊,太可悲了,永远在身边放着一个定时炸弹。”郑云龙关掉视讯,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就这样在这儿消磨下半生也挺好。
但是不行,他看着远处的舰船和士兵,他们还需要未来。

转眼三个月时光飞逝,年关将至,阿云嘎从联邦最高的建筑物之一联邦总部的大楼内透过落地窗向外望去,无论什么时候,人类似乎总是对新年有着美好的希望,街道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彩灯彩条,姑娘们笑眼弯弯,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新衣服,挽着伴侣的手在街上亮相。
相比起街上的人们,联邦大楼内冷清的多,今年情况特殊,各部门只给了三天的探亲假,今晚就是跨年夜,此时已过晚上六点,楼中几乎已经空空荡荡,连王晰都早早的溜了,阿云嘎站在办公室觉得无趣,就打算早回家窝着,却不料下楼时还碰到一人未离开。
联邦除了他和郑云龙的另一位上将,马佳。
他和马佳顶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马佳这个人,说好听了严正端方,铁面无私,说白了就是死板,他是少有的能力出众,有权在手却不弄权的人,在他的眼里新派和旧派,改革派和固守派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唯一认的只有那张上报的军令,其余一概不是他操心的事。
“怎么这么晚?”阿云嘎寻思着还是跟人搭个话礼貌一下。
马佳抬头“这就打算走了,刚才收到下发军令最后的决定了。”
“怎么说?”
“年后开战,军队能回来多少是多少。他们只是带走了人和战舰,大部分核心的东西还是在联邦这边,我们的胜率也是一半一半。”阿云嘎看着马佳锁好门,两人并肩下楼。
“议院那帮人是真的不择手段了。”阿云嘎叹道。
“不清楚,但命令是这样的,但愿成功,最不愿意打仗的就是民众。”马佳没再多讲,走出总部大门,和阿云嘎告辞。
阿云嘎原地站了几秒,用这几秒的时间,他做了个决定。
他希望自己不会后悔。
【海盗星系-蜉蝣星】
郑云龙在狭小黑暗的酒吧里慢吞吞的喝着啤酒,蜉蝣星很小,只有一个城区,却是整个星系最核心的主城,是闻名各大星系的三不管地带,这里做着黑暗交易的人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地下拍卖在做活体交易,世间肮脏皆汇聚于此,无人看管,无人约束,这里更是变态者,疯子,赌徒和酒鬼的天堂,只要有钱,就能在这里享受到各种意想不到的东西,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为外人所知,出了蜉蝣星,披上那层靓丽的外衣,藏起身上的黑暗,还能在正常世界继续生活。
年关将近他也没有别处去,就趁着那群人商量事情跑出来打听打听联邦的消息,看看搞******的那帮群众怎么样了,就在上个月领头的那学生黄子弘凡还联系过他,后来年关******了,就没法联系了,人家那小男朋友高杨还跟着他一起跑出来了,郑云龙对黄子弘凡有点抱歉,所以只能想办法整点消息回去给高杨讲讲,不过那个孩子也真的是聪明到可怕,还体贴人,导致郑云龙看着身边这两对常常杞人忧天自己时运不齐。
结果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费力气就听了一大堆情报,又不想回去,所以又在这里无聊的消磨时间。
“怎么?美人儿借酒浇愁吗。”突然被人搂进怀里,郑云龙也懒得反抗,他知道是谁,对那个人的气息过于熟悉以至于在那人走进酒吧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但他没走,也没有躲,至少今天不想。
郑云龙懒懒的看他一眼,嗤笑一声“借军方追踪系统找人?真不要脸。”
阿云嘎一脸坦然,他没反驳,抢过郑云龙的啤酒一口饮尽,然后拎着对方的衣领子,微微发力推进了一旁的洗手间,当然,在郑云龙没反抗的情况下。
“穿成这样勾引谁呢,******。”阿云嘎的手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扫过对方的侧腹,黑色衬衫的扣子开了一半,另一半也没好好系,露出一大片细腻白皙的皮肤,下身破洞牛仔裤和马丁靴完美的勾勒出来修长笔直的腿。
“不就便装吗……怎么,我还穿军装来这种地方吗。”郑云龙笑的张扬。
“你坐在那儿身上就写‘来上我’三个大字,你这身衣服穿了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
阿云嘎灵活的绕到郑云龙身后,解开他的皮带,手指伸进******翻搅着,郑云龙轻喘一声,身子就要往后靠。
“站直。”阿云嘎毫不留情地把他压在挡板上“啧,看看这水流的,指不定我见不着你的时候找哪个野狗******去了。”
“没……”郑云龙太久没尝过的滋味一时让他有点消受不住,只能勉强保持站立。
穴肉很快被弄的通红而柔软,阿云嘎抽出三根手指,郑云龙条件反射地一抬腰,接着一个东西就被放了进来,郑云龙慌了,本来已经酸软的手脚开始拼命乱动“不要……拿出去!”
阿云嘎没理他,压着他的手脚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把手里的开关调到最高档。
“啊!”郑云龙痛苦的蹲下,可是随着他的动作,******的异物感更明显了,他几乎要被撞的眼冒金星,生理性的泪水覆满了一双眼睛,他挣扎着抓住阿云嘎“求你……求……”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的。
“听话,我就给你关上。”阿云嘎看着几分钟前飞扬跋扈的人现在泪眼婆娑,心里有种变态的******。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把开关关上,被耗尽力气的人根本没力气反抗,只能被半抱半搂着出了酒吧门来到大街上。
此时大批人群已经向城区的中央广场聚集了,跨年那一刻将会有烟火表演,或许这种火药和发光剂制成的东西是唯一个在人类历史上留存上百年的工业制品,只是因为它看起来比较热闹,说白了也就是能让孤独漂泊的人有热闹的错觉。
广场上聚集的人形形******,但无论如何,共同喊出的新年的倒计时响彻云霄,郑云龙没有出声,他有点冷,阿云嘎把他搂在怀里,他紧紧的攥着阿云嘎的手,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烟火如同垂直的流星一般划上天空,随着炸裂声夜空亮如白昼的一刹那,郑云龙转身吻住了身后人的嘴角,只一瞬间,如蜻蜓点水,他退后两步,眸子被漫天的星火照亮,如同未开采的闪亮的宝石。
他薄唇微启“新年快乐,阿云嘎。”
风华褪去,只余零碎微光。

廉价旅店的门关上的一瞬间,阿云嘎看着郑云龙悠闲地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吊儿郎当地转过身来“阿云嘎上将,在这种时候跟叛军领头人开房是不是……”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阿云嘎一言不发,慢吞吞的从裤袋里拿出那个遥控器,直接按了最大档,郑云龙瞬间软了下来,他上前几步直接把郑云龙推倒在床上,摁住浑身抽搐的人开始扒衣服,郑云龙全身如同过电一般颤抖着,看着自己身上衣服被一点点除尽,有些难受的蜷缩起来,拼命忍着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他看着自己的性器早已经抬起了头,又看看阿云嘎身上完好的衣服,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羞耻。
他挣扎着起身去解阿云嘎的扣子,但是身下东西的震动让他视线模糊,阿云嘎毫不留情地用一条腿把他压在床上,自己脱掉了所有的衣服,看着阿云嘎腿间勃起涨大的性器,郑云龙用手掩住双目******一声,无论做了多少次,他都习惯不了那样夸张的巨物在他身体里肆虐的感觉,而且阿云嘎体力惊人,每次到最后他都******的生不如死。
早点结束这一切吧,郑云龙快崩溃了,压根没想到今天阿云嘎能找到这里来,早知道他就按时回去了,刚才在广场上他只是一时兴起才附和一下那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不代表晚上想心甘情愿被弄的神智不清。
阿云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想法,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副柔软泛着红潮的躯体。
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阿云嘎腹诽,刚才在酒吧就引的那么多人直视,可惜,他心里有些恶毒的******,只有我能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有我能让他爽。
郑云龙气急了常骂他精分,说他在床上跟在司令部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有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阿云嘎性格消极,暴虐,冷漠的一面才暴露出来,他善于保护自己,把真实的自己囚禁在心魔里。
郑云龙,就是那把压制心魔让他释放的刀刃。
郑云龙感到体内含着的东西被一下子抽了出来,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的不可言说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他随着被抽出的动作抬起腰,感到一阵空虚和凉意。
郑云龙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他一向不喜欢在******中叫出声,那让他觉得自己很弱小。阿云嘎嘴唇碰过他凹下去的锁骨,舔了一口他发涨的******,得到一声嘤咛,他把他翻过身来。
“想要就自己坐上来。”
郑云龙意识模糊,却恐惧的睁大眼睛“不……求求你,太大了。”
“自己坐上来,要么就憋着。”
郑云龙咬着下嘴唇,张开腿扶着那根令人恐惧的******狠心往下坐,阿云嘎禁锢着他的胯骨,让他无法反抗。
粗长的巨物一寸一寸埋没,他无法忍受的撕裂一般的痛苦一点一点的侵蚀了身体里的各处神经,郑云龙停下来刚想喘口气,阿云嘎就无情地把他往身下一掀,火热而粗长的东西长驱直入,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尖声欢呼着与郑云龙的结合,湿热的******让阿云嘎的******和欲望更加膨胀。
紧致的甬道被猛然被开拓,郑云龙那一刻差点疼的背过气去,阿云嘎还从未如此粗暴的要过他,他的******紧紧地咬住阿云嘎的性器,两片薄唇张开,努力的汲取着新鲜空气,在他软下身子的时候阿云嘎也没有丝毫怜惜,清晰而密集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混杂着他的******。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紧皱在一起的五官和迷乱的眼神。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却一直在忍耐,就像现在,明明抓着床单的手已经暴起青筋,他却紧咬着牙关试图抑制微弱的******,还是不够狠吗,他恶劣地想着,加重了******的深度。
******擦过一处软肉,果然第一下就奏效了,郑云龙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喘,阿云嘎瞬间感到自己的下身又涨大了一圈,每一次腰耸动的时候都深深的撞上那处软肉,柔软的腹部被清晰的顶出高耸的轮廓,郑云龙的喘息变得破碎而尖锐,他的手无力再抓床单,转而攀上阿云嘎的肩膀。
“求求你……啊,不行,太深了,求你……”郑云龙生理性的泪水挂了满脸,在被撞击的间隙小声哀求。
“不要了……不要了啊啊啊。”
粗大的性器在释放过一波******后,终于缓缓退了出来,他挣脱眼前人的怀抱努力向前爬去,他的视线已经全部模糊了,小腹鼓涨,只能凭着本能往前努力的爬。却不料刚爬了不到半米就被人粗暴的拖回来,然后被人从后面侵犯,一下子就撞上了那处让他敏感的地方,郑云龙被顶的疼到炸裂,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吟,阿云嘎更像是在把他当一件物品玩弄只觉得身后的人如同恶魔一般危险。
阿云嘎捉住他的手解下领带,不顾他的疯狂挣扎三两下就把他绑在床柱子上。
“阿云嘎!你干什么!放开我!”他心里恐惧无比。
阿云嘎把他掰成跪趴的姿势,又一次粗暴的进入了他。
这次是真的在哭喊,随着撞击的频率断断续续的声音。太疼了,郑云龙都怀疑******是不是因此而被撑破,深红色的穴肉因为******力度过大已经被翻了出来,肿胀充血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哀求,流泪,脱力,身后的人却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跟别人做也是叫的这么浪吗?”阿云嘎恶毒的问。
郑云龙水光潋滟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刚想说什么却被顶的只剩下哭腔“我……没”
“大声点。”阿云嘎又是一个深入。
“我没有!”郑云龙带着痛苦喊出来这句话,他已经射了一回,但是阿云嘎的性器仍然挺立,而他已经快******的要死了。
在那一片白浊射进红肿发涨的甬道里时,他眼前突然一阵白光,精疲力竭的昏迷在了床上。

郑云龙醒来的时候阿云嘎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充斥着浓稠的檀香,他撑着墙慢慢下床,双腿虚软的几乎伸不直,身后的疼痛一直不要命地持续着,刚站稳就有一股热流从腿上留下来,他刚用手碰了一下腹部,就感到那股粘稠的液体流得更快了,郑云龙在心里咒骂了一千遍一万遍阿云嘎不得好死,好不容易扶着墙清理完身体,他火速赶回了驻扎地。

“都准备好了?”郑云龙走进主舰的控制大厅,接过龚子棋递过来的电子屏幕。
“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龚子棋面色凝重。
郑云龙笑着看他一眼“没必要板着个脸吧,蔡蔡会以为你要跟他吵架。”
“不会的,倒是龙哥太悠闲会让士兵松散。”
“你这小子。”郑云龙抬手敲龚子棋的头“******的活去,传下命令,现在就出发。”
龚子棋转身离开。
“哎!”郑云龙又叫他,龚子棋转过头来。
“照顾好蔡程昱啊,那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了。”他的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龚子棋颔首,绽开一丝微笑“当然。”
主舰的平地起飞喷射系统启动,莹莹的蓝光伴随嗡嗡作响,郑云龙忍住一阵一阵的酸痛和胡思乱想,平稳住战舰,升到一定高度时改换推进系统,随着他的操控,寂静的星系一叠声的轰然巨响划破天际,身后,是万千不同战舰组成的阵形,空间折叠骤然开启,随着一道道带着拖长尾翼的白光,列队出现在星际联邦主星系上空。
【联邦总部大楼控制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到大楼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战力在三个小时内紧急******,阿云嘎一言不发的看着大军压境,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们已经停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了,究竟是想干什么。”王晰在他身边一样仰头望着屏幕,其实不用看屏幕也知道,因为天空上的云被战舰斩开,一片黑压压的裂缝包围着主城。
可以想象,此时联邦议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快看!他们动了!”张超一直看着追踪的信号屏,因此他是整个大厅第一个发现战舰移动的人。
“全员备战!”阿云嘎手指划过控制屏,给已经在战舰上的马佳发了信息。
气氛凝固。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操作着手中的仪器,这几个月内联邦几乎集结了所有能用作武器和干扰武器的东西,但是他们的胜率依然不能稳定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他们发射了登陆的小型飞行器。”马佳传回讯息。
阿云嘎戴上军帽,转身走出控制大厅,把和马佳的线路连通到抗干扰通讯器上。
“他们准备登陆的有多少人?”阿云嘎等着身后的王晰跟上来,低声问道。
“几乎是全部,一个战舰上顶多留了一两百人。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此时在空中开战,胜率很大。”
“不行。”王晰******来“你带到领空的人已经是联邦所余下所有战力的四分之三,如果此时在空中开战,万一地面上有动作,你们来不及撤回,现在开始回撤,不要管那些战舰了,根据我我推测郑云龙把主战场放在了地面上。”
“阿云嘎?”马佳叫了他一声,像在询问他的意见。
“撤吧,陆地上登陆的人现在余下的这些人根本就应付不来。”阿云嘎回道。

看着联邦的几百艘军舰回撤,蔡程昱担心的走过来把手放在龚子棋的手上“但愿龙哥顺利。”
龚子棋回握住他“嗯,我们要完整无缺的帮他守好舰队。”

阿云嘎刚下楼就遇到了一波流弹,街道上双方已经开始交火,还有几台电磁光波疯狂对开,阿云嘎的抗干扰耳机也受不了这样的轰杀,信号挣扎了几下消失了,他一把摘下耳机扔到地上,已经有人冲入了总部大楼,楼中此时一片混乱,阿云嘎正沉思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里的人虽然不少,但刚才马佳传回的讯息是几乎倾巢出动,那,还有一部分人呢?
王晰缓缓抬头,看见联邦议院的方向隐隐飘着几缕硝烟。
“阿云嘎!”王晰猛地回头“别走神了,马佳一会落地了一定是先往总部大楼赶,我在这这里等他,告诉他带人去联邦议院!这群人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标是联邦议会!
郑云龙真正发动兵变的目的是控制议会的那帮顽固派,虽然下一步仍未明了,局势却是刻不容缓。
“上!全体强攻议院主楼。”阿云嘎带的一支精锐小队艰难的清理完楼外的叛军,转身对离大门最近的队员大吼。
小队很快全数冲进了大门,议院向来是文官舞文弄墨耍嘴皮子的地方,几百年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混战,阿云嘎确认了一遍四周,也飞身跃上楼梯。
他在走廊里疾步前进,这里隔音很好,周围一片死寂,军靴敲打在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晰,他打开通讯器想联系小队的队长,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却在后面听见了另一双鞋子的声音。
阿云嘎猛地回头,是郑云龙。
“你跟了我多久?”他厉声问。
“你是指从军校我们确认关系的那天,还是指你进了这栋楼开始?”郑云龙把玩着******,靠在走廊边的窗台上。
阿云嘎沉下脸来。
“是从这层开始的而已,我一开始没有上楼,刚才冲进来的人又没有你,我猜,你通常是习惯断后?”
阿云嘎抬起******,一步步逼近他“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说出的话收不回去,放出的军队也喊不回来,几个月前就来不及了。”
……
“我们可以……谈判。”阿云嘎艰难的挤出一句,窗外不远的联邦总部空中已经炮火连天,但这里,寂静的让人害怕。
郑云龙默默的看着窗外,没有回话。
许久,阿云嘎忍不住问“你就这么放心上楼的那批人?”
“高杨跟着他们上去了,我挺放心的,因为他可以跟那群人谈判。”
阿云嘎想起来了,是之前那个天天探头探脑来找郑云龙的小孩黄子弘凡的男朋友,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不好了,所以他连带着也不喜欢黄子弘凡。
但高杨不一样,高杨难得的让阿云嘎觉得这个孩子令人害怕。尽管他对任何人都是微微笑着,却让人感觉笑不到心里去,除了黄子弘凡。
怪不得,阿云嘎看着郑云龙,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那你呢,在这儿等我,看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想让这一切停下吗?”
“什么?你……”
郑云龙慢吞吞的拿出通讯器,给龚子棋发去一条信息。
“看,停了。”
他举起通讯器,界面上显示着一条已发送的信息“投降。”
“你要干什么?”阿云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带出去的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他们投降了就别让联邦为难他们了,他们只是想改变这个社会体制,没有大的罪过。”郑云龙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可以让蔡程昱接替我的位置,那孩子大局观很强,龚子棋会帮助他,他们两个联合无论是指挥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终会成大器的。”
“至于你,阿云嘎,你爱我吗,我知道我们曾经爱过对方,但你现在让我有点看不懂了。”郑云龙眼睛弯起来,闪着泪光。
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吟浅唱天堂的赞歌,银白色的金属发出炸裂的声响。
阿云嘎回神
视线聚焦
郑云龙倒在血泊里
“只是离开了校园而已……”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阿云嘎视线模糊,他凭着本能向郑云龙的方向扑过去。
一双手回抱住了他“我没有别的办法让你靠近我了,抱歉,只能用这个办法,因为想跟你平心静气的说说话。”
阿云嘎手抖的不成样子,昨晚对怀中人的暴行其实是他对他私自离开的宣泄,他们两人之间维持的脆弱不堪的和平是那样容易被打破。
他颤抖着翻出凝血剂倒在洞穿了郑云龙身体的枪伤上,却丝毫不起作用。
“为什么……”他疯狂的把带的所有的凝血剂一支一支拆开,郑云龙却阻止了他“没有用,昨天我去蜉蝣星不只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还有抗凝血酶。”
阿云嘎长长的睫毛上挂了泪珠“我们去找人救你,已经停战了,我很快就能……”他想把郑云龙抱起来。
“阿云嘎,你真的不想改革吗,以你的聪明程度,应该也预见了这样的体制迟早会僵化,对不对?”
他愣了一下,郑云龙笑起来“但是你没有理由可以开始这场变革,你看,我给你铺好路了,很快我死亡的消息就会传出去,那些日日在街上******的人们,还有渴望改革却不敢站出来的人,甚至还有军部暗地里支持改革的军官,他们都是没有遇到火源的烟花,而我就是那个他们等待了许久的火种。”
阿云嘎骤然反应过来了。
不在空中开战是因为要保证联邦的整体战力不被削弱,让联邦对全宇宙依然有震慑作用,营造稳定的外部环境。
直奔议院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计划就是控制议会,以入侵做筹码和那群人谈判。
以及很久以前开始郑云龙和他见面时一些小动作,他从未注意过,很多他没有注意到的行为都是在向自己告别。
阿云嘎是整个帝国政权的信仰,而他却是万千普通人民的希望,他们选择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走上两条不相为谋的道路,而他把自己逼进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绝路,是为了守护他心中的光耀辰星。
阿云嘎也曾想改革,但是议会的政权太过顽固,借他的力量也无法轻易撼动,可是他如果知道自己的犹豫跟郑云龙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凡他读懂郑云龙的一个眼神……
可是他没有
至此他能做的,就只剩顺着那条铺好的路走下去。
“郑云龙,你留我一个人?然后告诉我我不能死我还要替你善后?”阿云嘎流着眼泪几乎被他气得苦笑。
郑云龙睁大眼睛,贯穿枪伤失血太快,他又给自己打了抗凝血酶,他已经有点不清醒了,雾蒙蒙的瞳孔却显得格外干净,他的手已经无力拥抱,只能紧紧的抓住阿云嘎袖口的衣料,一颗闪着寒光的金属扣子让他浑身一抖“我有点冷,嘎子……”
阿云嘎不说话,握住他有点冰凉的手,抱紧了怀里的人,在他们身下,暗红的液体在地板上散开。
郑云龙往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他小小声的说“我喜欢你好久了……”
“别说话了,我还想跟你多待一会。”阿云嘎轻轻的吻着他,想要徒劳的把体温送到郑云龙身上。
他安静的抱着郑云龙,没有哭喊也没有继续流泪,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地上。
他看着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呼吸从微弱到不可察觉,到逐渐停止,蜷缩在自己怀里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他知道郑云龙是铁了心的要顺着自己的路走,所以自始至终,他没有对郑云龙说过一句我爱你,也没有再表现出来什么难舍难分的情绪。
他想让他无牵无挂的离开。
马佳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前厅铺天盖地的鲜血,腥甜的的气味扑面而来,阿云嘎木然的抬起头“他们在楼上。”
马佳没有停留的带人上楼,他一向是这样,冷静沉着,处变不惊。
直到王晰也跟了进来,他踩过变的干涸的红色液体,在阿云嘎旁边蹲下。
“醒醒,你得把你的事干完。”
阿云嘎抬头,看见议院门口走来两个人,是哭的眼睛通红的蔡程昱和一脸了然,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的龚子棋。

星河纪元420年,蔡程昱升任联邦上将,成为星际联邦最年轻的一位上将,高杨划入王晰麾下成为实习参谋,代表新派率领众人与议会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场漫长的改革拉开了序幕。
整整一年后,改革的各种条约才陆陆续续投入运行,议会的权力根基开始逐渐转移,这一切的成就起源大部分都要归功于阿云嘎上将在联邦议会举行战后会议时公然宣称倒戈新派。
一切都已徐徐落幕,联邦百年的生机和欣欣向荣从未中断,也从未改变。
只是少了一个欣赏着盛世繁华的人而已。
阿云嘎从进军校时就孑然一身,有人说他能走到如此之高的位置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才华,而是因为他无牵无挂,他从未被人摸到过把柄不是因为他没有,而是因为唯一可以被当作把柄的那个人同样优秀而耀眼,从来不需要他为此分心,而改革的那一段兵荒马乱的时期,他更是独居高位,无可撼动,因为他的把柄,他的爱人,已经变成了一捧细碎的骨灰。
宿命是个玄妙的东西,阿云嘎和郑云龙的一生注定了相遇,相知,相恋,也注定了会走上岔路,他们透支了余下的半生,然后和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一起献祭给了爱情。
然后终究没有相携走过第十一年。

文章来源: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260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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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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