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日俱曾】欢喜庙

 

1

 

我,许云川,堂堂御史,今日大婚。

心中哼着小曲,正准备一拜天地,就被人抢婚了。

我努力屏住气息,耳听门廊外,极力往佛像后的阴影里缩。

哦,对了。忘了说,被抢的不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否则我也不至于此刻做贼似的,与人一同挤在城外小庙的墙角,被佛像脚下的须弥座硌得腰疼。

被抢的正是我自己。

 

2

 

准确来说,我是被人捂着嘴摁在佛像后这点窄缝里,躲避门外自喜宴上追来的答答马蹄声。

这人一身黑,衣袍轻盈如纱,一头黑发高高束在脑后成马尾,手上没点轻重,一只手快把我捂断气,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撑在我胸口,整个人依在我身上。

他眼睛很大,没在看我,亮亮地映着庙外飞快掠过的人影,只是将自己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呼吸有些重,让我产生在田埂里被一只小牛犊呼着气踩倒在地的错觉。

当然我不知道在田里被牛踢是什么感觉。毕竟我是******人家的闲散儿子,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追着想将我找回去。

我也不是有心如此配合他躲藏。

实在是他一进来将我摁进隐蔽处,就拿膝盖隔着大红喜袍猛地顶上我胯间那处,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

“若是叫人发现了,立刻给你弄断。”

 

3

 

外面马蹄声和叫骂声终于远了。

他将我松开,从我身上退开些,留一只相较于他一身功夫来说过于白净的手按在我胸膛上,低着头有些犹豫地吸气又呼气。

我被他手上不轻不重的抚按弄得想笑。这黑衣人我是认得的,大名鼎鼎禁军侍卫李谦,平时不苟言笑,一杆银枪舞起来百夫莫敌,不知怎的做起绑人的勾当。想来他家乃土匪世家被招安做了武将,怕是悍匪的秉性还未被朝中琐事消磨光。

倒不是我被人劫了还没些危机意识,只是他贴在我身上时,颈间苏合香沁人,男子的胸肌因长期习武而微妙地略显丰腴,随着他动作挤在我胸口,我能感觉到他单薄黑色纱衣下的奶尖已因方才逃逸时的剧烈运动而挺起,随着呼吸磨蹭着我。

他的脸与他在外的声名颇有些不相称,仔细看脸颊的弧度和下颌的线条,以及那双睫毛低垂的眼,甚至会怀疑小将军今年是否已行过冠礼。

我许云川表面上有身为御史的温文尔雅,实则青楼里泡大的纨绔一个,最不缺的,就是不分场合施展浪漫小花招的格局。

“我说将军,”我被他薄纱衣下的膝盖顶得火起,握住他附在我胸腹未动的手掌,暧昧地按在原处,“在我大喜的日子坏我好事,还对我如此……”我暗示性地拿胯顶了顶他,“可真是与我想象中相差甚远。”

 

4

 

被揪着衣领摔到须弥坛侧时,我才发现方才那句话似乎激怒了他。

石雕的莲瓣硬邦邦地撞在我脑后,差点直接将我超度。

“你倒是如何想象我的?”他额上沁出汗珠,扯开我喜袍的衣领,复又颤抖着手腕去解我繁复的腰带,眼睛里湿润,好像那双明眸也感到燥热,“许云川!”

听到他能喊出我大名,我倒是颇感意外。我伸手去撩他额前垂下的一缕碎发,帮他拢在耳后。他浑身一颤,似乎被我吓住了,随后又微微闭起眼来受了。我安抚地揉着他后颈,像在安抚我的坐骑宝马,但他一甩颈子将我甩开了。

“你可知道我为何坏你好事?”他将“好事”二字咬得很重,从怀中贴身衣物里取出一枚玉佩,毫不怜惜地砸在我胸口,我伸手去接,怕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美玉被他没轻没重地损坏。我生性浪漫,爱惜美丽之物,自然不能让他做暴殄天物之事。

不接住倒好,接稳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多年前的旧物。

我背脊冒出冷汗,几乎在一瞬间明了他专挑今天来劫我的意图。

我想支起身子同他详谈,就被他一掌推倒在地上。

到底是武将,再年幼的虎也不是家猫,他一边扯开我衣物,一边在激烈的动作中自眼中撒下一串水滴。

大眼睛就是能容,泪水都格外丰沛,滴在我喜袍的前襟,浸出深色水渍,像是微醺的新郎敬酒时将喜酒撒在胸前。

“三年前,杨柳阁,二层临江的包厢,你在窗前月下,如何同我说的来着?”他抬起头来,眼睛却又冷下去了,丝毫看不出方才的金豆子是他掉的,“你还给我这玉佩,说时机一到自会来……娶我,”他咬咬牙眯起眼,手伸进里衣贴上我的腰腹,自胸肌滑过腹肌,一寸寸摸进我裆里,“害我白等三年也就罢了,如今为何在与别人成亲?”

他的手在我腿根抚着,迟迟不奔要害去,我却在他手指上习武之人的薄茧和似有若无的苏合香中半硬了起来。

 

5

 

我不知道别的禁军侍卫平时是怎样,但我知道我面前这个,******湿得滴水,沾湿我的衣袍,肯定不正常。

他解下裤带的瞬间,空气间就盈满了他身上那股苏合香,原本似有若无的香气变得芳香馥郁,盈满小庙墙角的狭小空间。

上半身还穿得整整齐齐,衣摆下露出两条细瘦有力的腿,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膝侧有道淡淡的伤痕,就这样光着******往我露在外面的******上坐。

他穴里已融成水的脂膏滑腻地蹭在我的柱身上,张合的******重重蹭过我的******和卵蛋,让我倒吸一口冷气,猛地顶了一下胯,却被他一巴掌扇在柱头上,扇得******急切地跳了一下吐出水来,更加硬烫地立着。

我思忖我本就是被人抢婚抢来的,他还是个土匪出身,我打也打不过,不如就从了他做个压寨相公,便咬着下唇,胸口起伏着看他,任他握着我胯间那根沾满他自己******的******,往自己穴里塞。

虽然小将军自己用香膏给窄穴做了扩张,但顶进去的一瞬间,湿热穴肉紧致的压迫感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他的青涩。

他低着头不看我,耳后那缕发又散下来了,沾了些汗水,撩人地垂在我胸口,随着他有些重的呼吸晃动。后面那口穴或许是******痛了,痉挛着一下一下夹紧我。

我微微支起上身想去抱他,却又挨了一巴掌,被他扇在脸上。我的脑袋又撞回石雕的金刚座上,被他打过的一侧脸******辣地烫了起来,气得我想顶胯去撞他,他却撑在我的腹肌上,用尚未适应情事的紧穴深深含了我的东西,翘起肉臀摆动劲瘦有力的腰身浪荡地前后摇。

不愧是十六岁起就独当一面的小将军,人道他坚毅内敛,小小年纪能为国为民力挽狂澜。他对自己有股狠劲,也是真的能忍痛,在硬胀的******在他穴里摇晃着磨到痒处时,咬着唇漏出又疼又缠绵的哼叫,指尖在我的腹肌上掐得用力,湿热的穴肉抽搐着咬紧我两下,却一点不放慢速度。

“若不是……若不是三年前路过杨柳阁、看到你和歌女在窗边嬉闹险些失足,”他压抑着急促的喘息,用哑了的嗓子低声怨我,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我身后的神佛听,“我就不会去帮你……也不会被你骗得空耗三年。”

“我叫你等,你就只等?如今我都成亲了才上门讨债。”我笑了,手悄悄伸进他衣摆,却被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捉住,第三次甩我一巴掌,打在我手腕上。

“不许你碰!”他脸上红了,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我猜是后者,但穴都被我插透了,还怕被我肉贴肉摸一把,真是纯情得可爱又好笑。

但不曾想,他前脚呵斥完我,后脚便双手按住我肩膀俯身下来,用力将我吻住了。

我才来得及冒出个念头,想小将军果真稚嫩,吻都不会,只会嘴唇相贴。便深深地后悔了。他用手和唇舌制住我,下身忽然含着我的******猛烈地晃动起来,抬起肉臀抽离大半柱身,湿热的穴肉紧缩夹了两下******头,又猛地坐下去吞到底,肉******和我的卵蛋啪地撞在一起,被挤出的******飞溅在交媾处,沾湿我大红的喜袍。

这时我才忽然有些怕了,他双手按得我肩膀丝毫动弹不得,劲瘦有力的腰快而重地大幅度摆动着,用他热情又稚嫩的******奸淫我那根硬胀的东西,像头******的小牲口,莽撞不知疲倦,夹得我浑身冒汗,下腹绷紧,马眼酸痛,几欲喷在他******深处。我才真正想起他真是个能骑骏马驰骋疆场的武将,舞银枪快意江湖的小土匪,舞我胯间这杆枪也不在话下,和青楼那些温香软玉的女子截然不同,我对上他,毫无还手之力。我还将他当幼猫抱在怀里戏弄,到他叼住我脖颈上单薄的皮肤,我才意识到抵在我命脉上的是猛虎的利齿。

“许云……川,”这头下山虎的幼崽,带着轻喘开口了,“你脏了。”

“嗯?”

“你跟我睡过了,”他抬起眼,那双眼也像虎,******透亮,又坚毅,定定地看着我,“我看你还怎么成亲。”

若不是他眼角带着红痕,青丝垂过眉梢唇角,这话估计会更有股狠劲。

“和我睡过的多了去了,”我伸手去揉他在我嘴上撞出破口的下唇,“你看我今日可还成亲了?”

他恨恨地一口咬上我的拇指,双眼深深地闭了闭,然后吮着我的手指,比方才更快更狠地晃起了腰。

“等下……别闹!”我被他******间时不时缩紧******的技巧激得******怒胀,抬手忍无可忍地往那不安分的肉******上扇了两巴掌,“再这样泄在你里面!”

但他只是拔高声音带着哭腔哼叫了一声,像个倔强的小孩皱着眉头不肯停止猛烈的动作,******和牙齿同时将我死死咬住,将我的拇指肚咬破,几滴血珠淌在他唇上,艳红得像新娘的口脂。

我无计可施,被他戏耍得额上青筋跳起,掐住那作乱的腰迎上去,咬着牙关顶胯撞上他的骚心。

他被粗壮的******楞狠狠一插到底,哑着嗓子发出一声******的哭叫,扭着身子想避开,却刚好被穴里搅动的******再次顶到骚心,一股急促的情潮猛地自穴里涌出,淋在作乱的******头上,******紧紧绞着我去了。

他倒伏在我身上,闭着眼还在哼喘着,发梢蹭在我脸颊痒痒的。

“嘘……小点声,”我吻他湿发下的额头,“外面找我的人都听见你的******怎么办?”

他带着******后沙哑的哭腔哼了两声,一口咬在我下巴上,又松开牙关去舔我的嘴唇,边舔边同我轻声讲话,情人耳语般的气息吐在我唇上:

“许云川,”他红着眼睛吻我,“我恨你。”

 

6

 

“这就走了?”

我躺在佛像背后的角落,还未泄出来的******沾着他的******,没来得及收回去,一身大红喜袍散乱,揉皱的衣摆上有半干情液洇湿的痕迹,支起上身看着他整理自己。

“缘分已尽,许大人,”他睫毛颤了一下,复又恢复镇定,整好衣服,那身黑纱衣又给他稚嫩白皙的脸庞添了一分肃杀之意,“就此别过……呃!”

他神色慌张了一瞬,身形一晃又重新跌在我脚边。

“当真?”我不禁嘴角带笑,好整以暇地抱起手,半靠着墙看他笑话。确定他渐渐绵软无力,倒回我怀里,只剩眼睛还能怨恨地瞪我,我才徐徐道出后半句,“‘牵情丝’的滋味,小将军可还喜欢?”

供桌上的线香早被我命人替换成令人浑身无力的*********,方才庙外奔跑的人马只是做做样子,顺便回收附近几处场所布置却没用上的秘药。为了不被觉察用得分量极少,我自服了可抵消药性的解药,而他不仅毫无防备,反倒是方才一番剧烈运动加速了吸入,让药在经脉中迅速传遍全身。

我将他刚穿好的衣物又解开,安抚地吻着他沁出汗水的额角,扶着还未软的******,就着******未干的******,毫不留情地一捅到底。

“心肝儿,”我吻他那双怒目,开始缓缓地插他,让他用刚******的敏感******慢慢感受他抢来的夫君,将他用来拿捏我的话还给他,“你脏了。”

 

7

 

他有他的故事,我自也有我的。

“红嫱,”我一手支着脸颊,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前看楼下行人,“不是说今天禁卫小将军要来这边巡街的吗?是不是唬我?”

“哪敢骗御史大人,”被我指名道姓的杨柳阁小歌女咯咯笑了,给我递了一颗青提到嘴边,被我赌气侧头避开,“小将军今日刚上任,整个京城挑了十个八个街坊等他转,怕是还没轮上我们这陋舍!”

“来了来了!是巷口那个黑甲红衣的?”我哦哟一声,衣袖将案上果盘带翻,“和阿甫说得一样,真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孩!”我哈哈大笑起来,猛地将几案上剩的半壶桂花酿几口闷了,扯着红嫱的袖子叫她别收拾落在地上的水果,“快按之前计划好的,把我扑在窗边,嬉笑得越大声越好!”

红嫱平日温顺好性情,今日怕是对我胡闹的脾气带了公报私仇的火,勾着嘴角调笑得十分入戏,险些将我真从二楼窗口推下江去。

我还在卖力地演着,眼角余光瞟见刚好路过楼下的小将军被我们过于喧闹的笑骂声吸引注意,看到了半个身子悬在窗外的我,下一瞬他就轻功一跃跳上二楼将我稳稳托住了。

红嫱嘴上不停念着冲撞小将军了,做出很怕的小模样,一溜烟跑出了包厢,把江边月下小楼轩窗的良辰美景留给我和他二人。

“这不是李小将军吗?”我借着方才临时抱佛脚饮的几大白桂花酿的酒气,脸上带着酒醉的红晕,扮演一个眼神迷离不懂规矩的官二代,“怎么……你也一起来玩?”

他看起来无奈极了,半伸着手想要扶我,又不想碰我的样子。我一把扯住他的腰带,和他一起滚在地上,借酒装疯喷着酒气凑近他那张还没长开的小脸,伺机捏着他的下巴将那张据说俊美得不像武将的脸看了个仔细,手也伸进他软甲的缝隙里将腰侧的肉掐了一把。

他脸腾地红了,推着我想起来,我却无赖至极,因为这好皮相和腰身实在叫我满意。

“小将军,方才多亏你救了我,不然我非被这妒妇推进水里,”我将他抱紧了不让他走,酒鬼般耍赖地压在他身上,“不然我以身相许吧?”

 

8

 

“听说近来有人给李家小将军说亲事,”又是如常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心不在焉地坐在杨柳阁二楼的小窗前,糟蹋桌上的好酒,拿筷子蘸了酒在桌上有模有样地写字,“他又给推了?”

“哎唷,”红嫱在屏风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琵琶,琴弦发出珠落玉盘之声,“好哥哥,别在这装模作样了!你那天同他讲得那样真,他怕是当真了!”

“胡扯,”我将玉箸扔回桌上,“都两年前的事了!我闹他呢。依我看这小将军三番五次地拒婚,定是心系国事,还未考虑到成家那一层。”

红嫱嗤笑一声,“你腰上那块玉哪去了?”

“要你管。”我气不过,转身下楼走了。

我心绪纷乱,沿江信步闲逛,直到走到一处宅邸,听到隔墙后院里一阵兵刃破风的飒飒之声,才回过神来,停住脚步。

闲着也是闲着,我费了点劲,攀上墙边的矮树,往院里偷瞄。不看倒好,一看,竟正是我那随手撩拨的小冤家。

我心道不好,他武功了得,我吭哧吭哧爬树那么大动静,肯定要被他发现了,别一枪甩过来将我刺死,我怕是死了都落得一个爬树偷窥的笑柄。

然而屏息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冒着摔断腿的风险,从树上直接跳下去之后,我才注意到他正提着银枪低头愣神,好像完全没往我这边看。

我见他左手半举着,上面有个新鲜的血口子,估计是方才舞枪时剐蹭了,虽然看着渗人,但倒也不至于叫他一个习武的糙人盯着看那么久。

到底还是个小孩,我心中嗤笑一声,突然发现他眼里亮晶晶的,掉下一滴泪。

我被吓住了,抱着树不敢出声,见他也是晃了晃神,拿袖子猛地抹了把脸,奈何用的是流血的那只手,擦得那张小脸花猫似的。

我忍不住笑出一声,又急急捂住嘴,随后突然意识到双手捂嘴便没有手抱树,人已然狠狠跌在地上。

“谁在那?”

我趁他没追出院子,强忍着爬起来,脚底抹油地跑了。身上跌得一跳一跳地疼,我突然想起他手上那道血口子,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哭。

 

9

 

“然后呢?”

他在我怀里轻喘着,我们方才从墙角滚到正门,高大的佛面孔隐没在经幡后的阴影里,神情不明地俯视着我们******相贴的肉体。

他刚被******得又泄了一回,******里还夹着我射进去的精,身上的药劲多少褪去一点,但并没有再揍我或要走,只是出神地听我添油加醋地讲。

“你先回答我,”我捏着他的鼻尖轻轻摇晃,像在逗三岁小孩,“禁卫小将军是不是练枪割到手还要哭鼻子?”

“我不,快说”他摇头躲开我的手,方才还媚眼如丝的眼睛立刻变了,凶巴巴地盯住我。

“你也有脸问我?”

 

10

 

“红嫱!”我跌得一身伤,衣上沾土,跑回杨柳阁,推开包厢门就开始大喊,“我让他拿着我的定情信物,他为什么两年了都不来找我?”

我料想红嫱会对我的态度大转弯表示得意,得意就得意,我也认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然而嚷完才发现,屋里已挤满了歌女和官老爷,一个个面带尴尬地回头看我,看清我是谁后又别过头,碍于我爹的身份,露出想仔细瞧瞧我这个疯子又不太好意思的神情。

我也尴尬了一瞬,但也只一瞬,就稳住了心神,心想我堂堂许云川格局不能小了,装模作样地整整衣领咳了一声,从桌上顺了个李子,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自那以后,我经常偷偷去看他。

有时趁他随军外出办事时,坐在能看到出城那条大道的酒楼上,一边饮酒一边看他,看他骑高头大马,甲光向日,红色的衣袍在甲胄下随风飞扬。有时又爬上他家后院那棵矮树,看他舞枪,一身金缕素衣随着他的动作翻飞,青丝在杨花中飘荡。

“你怎么还不把他娶了?”看着我刚从他家后院外树上回来,头上沾着片树叶愣愣地喝酒,红嫱一边为我摇扇一边好奇地打听,“人家等你也等得挺苦呢。”

“你知道什么?”我把酒杯顿在桌上,今夜窗外月似弯刀,我又想起他手上那道流血的口。“他都没带我送他那块玉。”

“武将整日打打杀杀,哪好佩什么玉。”红嫱安慰道。

“堂堂禁卫将军,心系天下,”我被“打打杀杀”这个词刺了一下,和他少年般的脸庞同时浮现在我心里,让人胸中积郁,“哪里看得上我这个纨绔。就算是还有一丝记挂着我,恐怕也不好意思提起,怕叫天下人笑他明珠暗投。”

我沮丧了一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红嫱,快附耳过来!”我得意得杯中酒都洒在衣袍上,为自己驰骋情场的浪漫伎俩开怀大笑,“他倒是好面子,我就给他来个逼上梁山!”

 

11

 

“所以你就拿成亲骗我?”他听完,抬起药效褪去能动弹自如的手,在我胸口锤了一拳,着实令我心中一紧,好在他刚与我云雨一番没什么力气,没将我当场殴死。

我连连道歉,口中忙不迭地念好娘子是夫君错了,听得他这次真下狠手锤了我一拳。

“许云川,”趁我还在疼得抽气,他突然说。“其实你三年没来找过我,我也从没伤心过。”

我呼吸一滞,闭上嘴不再嬉皮笑脸,气都不敢出等着我娘子讲话。

“自从你抱着我死不撒手,还将自己的玉佩解下来给我,向我许诺,我每日心中满是期许,觉得日子和从前只有争权夺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他手指绕着我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玩着,“你一年不来,我不难过。你两年不来,我不难过。你三年不来,我还是觉得你只是在等‘时机’。”他抬起头,头顶的发丝蹭过我的胸口和下颌,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你说‘时机一到’,自会来找我。”

我憨憨地赔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有一次,我在舞枪时,看到院外杨树梢动了,不知怎的……想起了你,一晃神把手掌划破了。”他丢开我那缕头发,像是玩腻了,一瞬间有些像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我习武打仗,甚至以前在山上跟着爹娘做土匪,受过太多比这更重的伤,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痛,好想知道你为什么还不来。”

我胸中悸动,心里暗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心想我活该被人说自以为浪漫懂花招却总弄巧成拙。我将他揽进怀里,扯过大红喜袍一扬,将我俩裹在里面。

他和我在昏暗的红色中静静地对视,让我产生洞房花烛夜,钻进我小新娘的红盖头亲昵里的错觉。

他眼睛大大的,在半透光的红绸里还是那么亮,灼热地瞧了我一会,便俯下身埋在我颈间撒娇般地蹭。我心都化成三月的江水,正准备抱紧了仔细疼他,他却猛地张口狠狠将我的锁骨咬住了。

我痛得闭眼抽气,忍着将他抱住了,在他身上来回地抚,像安慰一头凶猛的小兽。

黑暗里,我摸到他光洁的******身体,上面好多细细的旧伤痕。

 

 

文章来源: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1689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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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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